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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四章 扔掉糟糠,才能怀抱鲜花

    栗妙龄端着托盘的手,指甲都快将上面的金丝雕花给刺穿了,彼时她正要去各处送衣物。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僵硬的走了过去:“珊月,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去给你请太医过来?”

    宁珊月此刻不想见任何人,一见这栗妙龄便皱了皱眉:

    “不用,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去湖边静一静。”她跑得极快,裴昀很快就跟了上去。

    栗妙龄盯着二人背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们家主子这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蓉蓉没听懂:“啥?”

    宁珊月要和离,秦郁楼肯定不想放手,谁都知道是整个秦家都不愿意。

    栗妙龄脸色极为难看,若是太子给宁珊月换了个身份再迎入东宫,

    按照太子对她的喜欢,不是太子妃,也会是良娣,生下长子后,也会抬为太子妃。

    蓉蓉叹道:“哎,二姑娘定是又伤了胃,我给她熬点小米粥,要不然夜里还得干呕。”

    栗妙龄冷笑着,心底实则早已抓心挠肝:“傻丫头,女子呕吐怎会是伤了胃,是有孕了呀。你们家主子,要飞上枝头了。”

    蓉蓉立马走了过去,捂住她的嘴:

    “你说什么呢,别乱讲!

    二姑娘的胃从小就不好,受了气容易反胃,栗小姐你这是知道的呀,怎乱说呢?

    什么飞上枝头,您不会是以为二姑娘跟太子那啥?”她蓦的瞪大了双眼,惊惧的望着栗妙龄。

    栗妙龄道:“难道不是吗?我对珊月可真失望,好好的姑娘家,高门嫡女,怎做出这样堕落之事。”

    蓉蓉立即解释道:

    “没有的呀,二姑娘跟太子爷清清白白,不仅如此,跟那个负心汉算计郎都是清白的。

    这怎会有孕呢,绝对不会的。”

    栗妙龄神色微颤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说珊月没有跟秦郁楼圆过房?”

    蓉蓉闭了嘴,说了两句敷衍她的话就走掉了。

    栗妙龄心中震惊不已,若跟太子没有发生任何事,若宁珊月和离后还是处子被太子知道了的话,那不知道得多兴奋。

    栗妙龄只觉事情不大对劲,当日便找了借口,替换来往上林苑返回鹭山送衣物的宫女,自己顶了上去。

    裴昀一直跟在宁珊月的身后,怒道:“你不可能还要去殉个情吧?”

    宁珊月站在湖岸边,任凭一场秋雨将她彻底打湿,似笑似哭的道:

    “我只觉自己的人生好失败,什么首席女官,什么皇后娘娘亲自培养出来的人,都不是。

    我对他也算是问心无愧,可是秦郁楼!”

    她回神,两眼猩红的看着裴昀:

    “秦郁楼为什么要那样算计我,我到底是哪里令他厌恶,要这般害我!

    宁家为秦家就这两个月,能帮的都帮了,能做的都做了,秦家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我在宫宴上所得功绩,对秦郁楼并没有坏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泪湿了整张面颊,宁珊月此生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样失败过。

    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却被自己的枕边人如此厌恶,如此算计不愿她去。

    若是那碗银耳羹真的被她喝了下去,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宫宴她都不会出现了。

    裴昀见她完全冷静不下来,放慢了步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去靠近她,

    终于让他伸手捉住了宁珊月的手臂,往回拖了好几步,离开了湖岸边。

    裴昀眼神深沉的注视着她:“不是你的问题,孤说过很多次了。

    是那只癞蛤蟆自己吃不上天鹅肉,还不想天鹅飞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但是天鹅,本就属于蓝天。这不是你的错。你唯一的错,就是眼瞎,死活要嫁给他。”

    宁珊月声色颤抖:

    “我怎知秦郁楼婚后是这样的?

    婚前他的表现全然不是这样的。

    他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他都清楚,都支持。

    他明明就恋慕我多年,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一点心都没有的。”

    她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极其的恶心。

    裴昀握住她颤抖的双肩,将人稳稳定在地上:“宁珊月,你看着孤的眼睛。”

    宁珊月花容失色,神情恍惚,她活了二十余年,第一次被人如此厌恶与算计,她不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且此人,不是外人,是枕边人。

    如此背叛,她难以接受。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从天而降,她喉咙止不住的发酸:“裴昀,我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我好失败。”

    裴昀神情肃穆,再次厉声喝道:“看着孤的眼睛!”

    宁珊月一双猩红的眼对上了他的视线,鲜红的血丝再眸眶里蔓延得狰狞起来。

    裴昀道:“你相信孤,人只要没死,人生任何时候都有重来的机会。

    做了错事,改正挨板子,是你应得的。

    或许有些事情此刻很难以接受,但这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早看清,对你是好事。扔掉糟糠,才能怀抱鲜花。”

    宁珊月稍稍安静了几分,但听见裴昀安慰的话,泪又汹涌了:

    “我告诉自己,顶多能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得恢复女官的状态。

    裴昀,你还不如嘲讽我呢,你说这样的话,我听了更想哭了。”

    夕阳用自己沉沉的光对着湖风沉吟,温柔的晚风徐徐吹拂江面,吹皱一池涟漪,直直的光变成了闪烁的金子。

    像极了裴昀此刻眼里的光,深沉如渊,渊底有光。

    宁珊月一时看走了神,太子除了一张无比熟悉的俊朗容颜以外,

    身上还有一股推澜万千的力量,在用力的推着她,要拉她走出泥潭。

    裴昀捻起自己衣袖,轻轻擦拭她的泪痕:

    “多大点儿事,天又没塌。

    人生海海,一切向前看,做回原来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