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当面对峙
秦昊看了眼表，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要么，现在拿起手机给皮埃尔打个电话，套套他下午的行程。”
“要么，我现在就让查理把你修改数据的证据发给纪律部。”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霍夫曼看着秦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选择的余地。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半天，才找到皮埃尔的号码。
“对……是我……”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午有空吗？想请你喝杯咖啡……”
挂了电话，霍夫曼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背上，眼神空洞。
秦昊站起身，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里面是厚厚的欧元。
“定金。”
他整理了下西装外套，“做好了，摩纳哥的房贷我帮你还。”
“做砸了……”
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已经像藤蔓缠上霍夫曼的脖子。
走到包厢门口时，秦昊忽然回头。
“对了，别想着耍花样。”
“我的人，已经在你家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了。”
换言之就是秦昊的人已经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了，就算是他想搞什么鬼，那也得考虑一下到底能不能成功。
门关上的瞬间，霍夫曼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秦昊推开门，走廊顶灯的光落在他鞋尖。
迎面走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步履匆匆，公文包带子勒得指节发白。
是金价局那个戴眼镜的审核员。
男人头也不抬，擦着他肩膀钻进隔壁包厢，门“咔嗒”落锁。
秦昊眉峰微挑。
那间包厢的预订信息，霍夫曼提过是空着的。
而现在却有了人，应该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他放轻脚步靠过去，门板传来压抑的对话声。
“皮埃尔那边到底搞定没有？”
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正是索菲亚。
听到了这一道熟悉的声音，还真让秦昊有一点意外。
“夫人放心，他说基准价审核会压到下周，足够您转移资金了。”是眼镜男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
秦昊在墙面上轻叩。
原来霍夫曼漏了这条线。
不过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反而让他得到了这一条信息。
“这段时间我被压榨的太惨了。”
眼镜男突然之间卖惨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钱金价值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但也并没有在整个行业里面算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更是比不上金融的行业，要不说金融才是真正的暴利。
“你的好处也少不了。”
索菲亚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就是加了这么一句话，希望他能够明白。
包厢里忽然没了声息。
秦昊后退半步，转身时正对上霍夫曼惊疑的脸。
“秦先生，您怎么……”
“没事。”
秦昊掸了掸西装下摆，“去结下账。”
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鸽子掠过屋顶。
就像这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似的，应该是听到了门口有声响，所以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他摸出手机，给查理发了条信息。
“查金价局审核员与索菲亚的资金往来，立刻。”
“好，我去结账。”
另外一边。
霍夫曼点点头。
他有一点奇怪的望着秦昊，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秦昊重新贴回门板。
包厢里静得能听见座钟滴答。
他屏住呼吸，手掌抵着冰冷的木纹。
刚才对话的余音像线头，在脑子里缠成一团。
皮埃尔、基准价、资金转移。
三分钟过去，里面只有杯盏轻碰的脆响，再无只言片语。
秦昊眉峰蹙起。
对方显然起了戒心。
不过他有点纳闷，这个门的隔音效果这么差吗？
看来还是得用华夏所打造的门窗啊，这才是隔音好的效果。
他缓缓后退，皮鞋碾过地毯没发出半点声响。
转身时，瞥见门缝里透出的光影突然暗了暗，像是有人起身靠近。
秦昊没回头，径直走向楼梯口。
衣摆扫过栏杆的瞬间，身后包厢门“吱呀”开了条缝。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查理的消息刚进来。
查到三笔匿名转账，流向某瑞账户。
秦昊在屏幕上敲出回复。
盯紧皮埃尔。
电梯门合上时，他最后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包厢门。
阴影里，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猫眼往外瞧。
等了一会之后，电梯门合上又打开，秦昊走出来，走廊空无一人。
他再次站定在包厢门外，指腹贴上门板。
里面传来椅子拖动的刮擦声，夹杂着压低的议论。
秦昊故意的没有走，而是选择了先进入电梯给他们一个假象，仿佛已经离开了实际上还在。
“夫人，刚才门外是不是有响动？”
是眼镜男的声音，带着紧张。
“大惊小怪。”
索菲亚的声音冷硬，“查得怎么样？”
“秦昊的金矿基准价已经通过初审，皮埃尔说了一些话。”
“说什么？”
“说那矿脉数据有点怪，但压不住理事会的意思。”
此话一出听到的秦昊眼神微顿。
“怪在哪里？”索菲亚追问道。
如果能够揪出来这矿脉的数据，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也许她就能够顺利的施展自己的计划下去了。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伴生矿成分和报告对不上。”
短暂的沉默后，索菲亚的声音陡然转厉。
“这个秦昊，到底藏了什么？”
“有没有办法卡住他？”
索菲亚的声音带着透骨般的冷硬。
眼镜男的呼吸顿了顿，像是在斟酌。
“皮埃尔说……可以在终审时提交补充异议，比如利用矿脉稳定性存疑。”
“不够。”
索菲亚摇了摇头像，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无法站得住脚跟，很容易就会被推翻的，他们到时候必须要第二手准备。
“或者……找地质协会的人出份专家意见？”
“目前大众还是很看好，或者说比较信任地质协会，加上这个协会其实一直以来也都是挺有名望，是一个十分严谨科学的组织。”
包厢里静了两秒，索菲亚的声音沉下来。
“要能一击致命的。”
“就算真的要找这份专家的建议，也必须要把秦昊给踏入绝境，再无翻身机会。”
门外的秦昊手指头在裤缝里蜷了蜷。
这个娘们是不是暗恋他啊？怎么里里外外的都是在提他的名字。
明明都已经输了，还反而想用这样的方式扳回一局，真的是太可笑太天真了。
“那……只能动检测样本了。”眼镜男的声音发飘，“实验室那边有我们的人。”
“什么时候能办？”
“最快明天……”
“就明天。”索菲亚打断他，“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明白。”眼镜男的声音带着颤音。
门内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接着是椅子腿刮过地板的锐响。
秦昊靠在走廊墙壁上，唇角勾起一抹冷弧。
索菲亚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抬手看表，在表盘上轻轻敲击，现在时间还不算晚。
包厢门“咔嗒”解锁，眼镜男先走出来，低着头快步离去。
索菲亚紧随其后，左右环顾了一圈，灰蓝色的眼眸扫过走廊，带着惯有的警惕。
秦昊侧身隐进阴影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查理发来的新消息。
他没看，转身走向电梯。
金属门倒映出他眼底的寒意。
想动检测样本？
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昊从阴影里走出来时，皮鞋碾过地毯的声音格外清晰。
索菲亚的脚步猛地顿住，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镜男更是像被钉在原地，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了一地。
“秦……秦先生？”眼镜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去捡文件，却不听使唤。
刚才在金价局的那一通画面，他自然也都看得到，虽然也就认识秦昊是谁。
秦昊没看他，目光落在索菲亚脸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勒克莱尔小姐也来吃饭？”
索菲亚的手在风衣口袋里攥紧，脸上却强撑着镇定吐出两个字：“巧合。”
“巧合？”
秦昊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最上面一张。
正是加丹加金矿检测样本编号。
“连谈事的包厢都挨着，这巧合倒是稀罕。”
说来也真的是一种巧合，这一次是真的。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包间会挨的如此之近。
双方谈话的内容就完全不同。
不过有一点比较吃亏。
索菲亚并不知道秦昊就在隔壁，所以对于他们刚才所谈的话的内容一概不知。
眼镜男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想要稳住自己的气场，绝对不能够乱了。
“秦先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秦昊将文件扔回给她，冷笑一声，“只是提醒勒克莱尔小姐，有些手，伸得太长容易断。”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意道：“尤其是碰不该碰的东西时。”
索菲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再说话。
秦昊转身离开，走廊的顶灯在他身后明明灭灭。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眼镜男才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那就让她试试。
“他听见了。”眼镜男瘫在地上，声音发颤。
秦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他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索菲亚弯腰捡起文件，一点都不害怕刚才发生的事情。
“慌什么。”
她走到窗边，看着秦昊的车汇入车流，眼眸里闪过狠厉。
“常规手段拦不住他了。”
其实对于秦昊这个对手，她还是很认可。
这几次她也都心服口服，但她不会认输也不会退缩。
“那……那怎么办？”
“只能找那边了。”
索菲亚的声音压得极低，“瑞银行的那笔储备金，该动了。”
眼镜男猛地抬头道：“您是说……”
“他们欠勒克莱尔家族的人情，该还了。”
索菲亚转身，风衣扫过桌面，“去准备加密线路，今晚联系。”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样本的事，继续。”
“可秦昊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正中了他的下怀吧，他也会早有所准备，未必就能够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他越警惕，越证明怕这个。”
索菲亚的冷笑在空荡包厢里格外清晰，“鱼，总要咬饵才会上钩。”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谁才是河里的鱼，谁又是钓鱼者？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秦昊一直都在想刚才索菲亚所说的那些话，揣摩其中的意思。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车后面同时也跟着好几辆车，看似是在变换着不同位置，实际上都在紧紧地跟随。
“记住了吗？前面的目标，就是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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