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皇后主动让她和离
宁珊月未再耽搁的,跟着裴昀一同入了崇宁宫。
皇后江云娆靠在鎏金的凤椅上,一手撑着侧腮,看见来人有些奇怪:“昀儿,你来做什么?”
裴昀道:“刚好来向母后禀报宫宴第二站筹办一事,正好也来说这宫宴主理人来辞退职务一事。”
江云娆直起了身子,看着一直低头的宁珊月:
“宫中风波本宫也听说了,都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一遇到点儿事儿就要逃啊?”
宁珊月连看皇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此事越传越难听,已经波及到皇后娘娘了。
珊月不能只为了自己的仕途,而不管不顾皇后娘娘您的声誉。
事件越演越烈,御史台的大人们又开始写折子说娘娘是非了。
珊月是娘娘培养出来的人,一言一行都会与娘娘有所瓜葛,珊月必须重视。”
江云娆起身从凤台上走了下来,从芝兰手中接过水壶给殿里的一盆兰草浇水,动作不疾不徐:“风言风语的,本宫年轻时候早就经历多了。
御史台跟本宫本就有仇,到时候他们写的折子,本宫让皇上当着这些臣子的面将折子给烧了便是。”
她手里的水壶一顿,水流停止,侧眸看了过来:
“倒是你,本宫找你来想问问,你跟那秦郁楼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们才新婚,怎么闹得那样难看?”
宁珊月闭着嘴,不愿说,在脑子里转了起来,想着怎么避重就轻的将事情给盖过去。
正当她思考时,一旁的太子裴昀开始说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那癞蛤……秦郁楼不满自己夫人出来抛头露面,为国争光,怕光芒伤了他男人的尊严。
所以一直使绊子,想让二姑娘回归秦家相夫教子。”
宁珊月抬头微瞪了裴昀一眼,还没来记得说下一句,裴昀又语气不好的继续输出:
“自己被枕边人算计了好几次,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
成婚之前自己去看的人,看了好几次,这就是你看的结果?
品行,人生规划,家族全貌,家族文化,你都了解什么了?
宁珊月,你这辈子做做女官就行了,跟人成婚玩儿心眼儿的把戏,你玩儿只会将自己给玩儿进去。”
崇宁宫的侧殿里,只听见裴昀一人的声音,一直在骂人。
江云娆回头看了芝兰一眼,芝兰也看了自己主子一眼,二人都保持沉默。
宁珊月被骂哭,很是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蠢。
但我从未去怀疑过枕边人都会算计自己,那毕竟是枕边人。
殿下别骂了,我又不是老狐狸,犯点儿错怎么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江云娆蓦的看了过来:“珊月,你在说什么,什么同归于尽?”
宁珊月道:“反正和离是不行的,逼急了,谁都别好过,一起死了算了。”
江云娆将水壶递给芝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这牛脾气比你姑姑更甚。本宫听了,大致也了解了。
就是你这夫君婚前婚后差异巨大,
从一个支持女子走出宅院,处处承托你变得更好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为了从前传统男子的那些老思想。
你觉得秦郁楼阻碍了你未来的大展宏图,秦郁楼也在背后算计你,想用孩子拖住你,
是以你们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是这样吧?”
宁珊月点了点头:“是的。”
江云娆这半生经历得过多,遇见这些事早已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你当初哭着喊着,求着本宫为你赐婚,本宫就在心底打鼓,但是你说非他不嫁,爱得难舍难分。
但又知道你倔,本宫不同意,你肯定还会做出更逼迫家族的事情。”
裴昀在一边问:“当初母后就不该随意的同意,她能如何逼迫宁国公府?”
江云娆道:“还能怎么逼迫,先斩后奏,先洞房再成婚,乱来一通是不是?”
宁珊月将头低了下去,更无颜面对。裴昀听见这话,只觉更气了:“猪脑子!”
江云娆看了裴昀一眼:
“好歹珊月比你大三岁,小时候你还叫一声宁姐姐,你一直骂人家干什么?
嫁错了人就嫁错了呗,难不成还得真去死一回?”
话完,她看着宁珊月,正色道:
“不要小看了人生的容错率,除了生死,人世间的一切都是小事。
错了就错了,挨打后自己就去改正,只是断一桩不合适的姻缘罢了。
更不必看着这婚是本宫赐的,就不敢去提分开。
这日子过不过得下去,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趁你还年轻,赶紧做决定,别等孩子都给拖出来了,你才来后悔。”
芝兰在后边紧张了起来,这御史台才说了皇后的不是,这下皇后又撺掇人和离,怕是又要闹起来。
芝兰走过来,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后娘娘,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宁二姑娘才成婚刚刚两月,怎能这般草率的去提和离啊?”
裴昀抬首,正色道:“怎不能和离,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难道还能硬过不成?”
他顾不得男女大防,走去将宁珊月的刘海给掀了起来:
“母后您看,秦郁楼动手打自己的夫人,这种男人安能做人夫君?”
江云娆看了过来,瞳孔微缩,神色当即有些怒意:
“本宫身边的女官,这几年都没说过几句重话,居然出去让人打了。”
高居皇后凤位多年,江云娆身上那股天家的威仪之感凌冽了起来,似霜花凝成了刺。
宁珊月连忙双膝跪了下去,双眸噙着歉意的泪:
“皇后娘娘,这在大周朝都是没有的先例。
是我自己成婚的倒也算了,我不怕流言蜚语,可是这婚是娘娘所赐,是天家的意思。
我若是提和离,外边的人要么说是我不满天家赐婚,
要么是说皇后娘娘乱点鸳鸯谱害了两家人,珊月最担心便是这后者了。
这件事已经糟糕透顶,就让珊月自己一个人去跟秦家硬碰,您跟太子殿下不用管我。”
江云娆垂眸看着她:“那你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吗?
你们才成婚就暴露出来这么多问题,将来日子越长问题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本宫都无需将那秦郁楼提来过问一次,单是这在你还是风云人物期间,
他便家丑外扬,闹得如此开,这事儿做得就极其小人。”
宁珊月被皇后的果断给吓倒,微微低下的头不知道如何放置自己的眼神:“皇后娘娘,我……”
裴昀冷声传来:“难道还舍不得了,还要个冷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