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和离(一)
栗妙龄瞳孔猛缩了缩:“太子殿下,奴婢没有,奴婢…”
辛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扼住她想要解释的语声:“太子爷自己有耳朵,他不聋。”
裴昀眸底生发阴冷的寒光:“辛吴,将人处置了。”
栗妙龄奋力挣脱辛吴的手掌,声嘶力竭的道:“太子殿下,您不能杀了奴婢,奴婢的父亲还在南疆镇守呢!”
裴昀冷笑:“你的意思,孤还不能动你了?”
栗妙龄哭诉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求殿下念在奴婢兢兢业业照顾殿下三年的辛苦上,不要那么绝情。”
辛吴喝道:“绝情?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你如此诋毁,没将你那犯过错的父亲一起下狱,已算仁慈!”
宁珊月听见帐篷外的动静,连忙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看这场面,眉头紧锁起来:“太子殿下,这?”
裴昀道:“原来你之前时常跟孤拧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这栗妙龄在背后的多番诋毁。”
辛吴走上前来,朝着宁珊月鞠了一躬:
“宁二姑娘,太子殿下从未纳过这宫婢为通房,不过是之前看在您的份上,才让她脱离藏书阁那地方的。
太子殿下一直都是给的您的面子,才宽待这栗妙龄的。”
只听栗妙龄在后面抽泣着:
“宁珊月,你满意了,你终究是满意了。
你连一点生的希望都不给我,你好歹毒的心,枉我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竟如此狠毒!”
裴昀道:“将此人按照大周律例打入死牢。”
栗妙龄吼道:“宁珊月,你好狠的心!”
裴昀转身看着她:“要处置你的是孤,不是她。”
宁珊月抿了抿唇,眼神晦暗无光,嗤嗤的笑了出来:
“我的枕边人算计我,没想到你,栗妙龄,我们相识十余年你也能如此算计我。
鲤鱼刺,秦郁楼在婚前对我的诓骗,都是出自你手。
怪不得,秦郁楼知道我心中所思所想,这些全都是你一人策划的。”
她两眼泛红:“我这些年的确是瞎了眼,所受算计皆是亲近之人,真好,你们干得可好了。”
栗妙龄的眼神从孱弱转为了愤怒:
“哼,宁珊月,你就是自私,你就怕我过得比你好,你就是不想帮我,你想看着我痛苦一辈子。
你那么努力,在外如此的光鲜亮丽又如何,还不是要嫁人,还不是过的鸡飞狗跳的日子。
我给自己选一个好的,女人这辈子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将来又是皇帝,我这么做是明智之举。
是你自己不要的,我想法子为自己铺路怎么了?”
栗妙龄咬着牙暗恨着,宁珊月去北境不就是怕人戳脊梁骨吗?
等风波一过,还不是半推半就的从了太子。已经是个二嫁妇了,铁定心气儿也没从前那么高了。
去北境又不是死了,也总有回来的那一天,她就是自私。
从南疆寄来责备她的书信里,书写着许多骂她无能,从小这么努力还是比不过宁珊月的话语。
人家轻飘飘就得皇后看重,做了首席女官,而她却要万般努力与讨好,才得在东宫做个小宫女。
栗妙龄强忍着眼泪,生生将泪水给逼了回,眸眶被恨意覆满。
辛吴命人将栗妙龄带了下去,送回帝京城的牢房中关押,按照大周律法诋毁皇族,鞭刑二十,刑期七年。
栗妙龄在走的时候还在等着宁珊月给自己求情,毕竟宁珊月对朋友是真的掏心掏肺,可是这一次,她没有等来。
宁珊月看着栗妙龄被拖下去的身影,眼泪从眸眶里滚落,她紧皱眉心的看着,满腔的失望汹涌滔天。
大周与匈奴帝国建交十八周年的庆典,行宫第一站与上林苑围猎的第二站都已经举办完成。
庆典的最后一站是湖宴,裴昀拿着宁珊月写的那份瀑布与湖水的讲稿在船上大放异彩。
那说辞的角度,被皇帝夸赞了好几次。
宁珊月看着总算才是将心放了下来,悄悄的乘坐小舟离开了清远湖。
走上马车,踏上了回秦府谈判的路。家中来信,说秦家不愿和离,什么调价都不愿。
再次下马车时,抬眸看向秦府门匾的那一瞬,竟生出恍若隔世般的错觉。
上一次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敷衍的将日子过下去,这一次回来的时候,竟是来谈和离的。
门一开,府中的家丁朝前连忙奔去:“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整个秦府,扫地的丫鬟,搬盆栽的家丁都看了过来,
秦府另几房的人出来得极为迅速,都出来盯着她,完了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宁珊月没多说一句话,朝着自己的院落便走了去,一直走到自己的主屋门口才停了下来。
这时有小丫鬟跑来道:“少夫人,大公子在松鹤堂照顾大夫人呢,大夫人病入膏肓了,您要找人可去松鹤堂。”
宁珊月点首:“好,我这就过去。”
话完她盯着蓉蓉,吩咐着:
“你带着我从宁家带过来的那几人,这就入屋子轻点我的嫁妆。
我的嫁妆都有详细的清单,你照着比对就是。
今日就我们将东西给打包好,宁家的马车也会在今晚黄昏前过来将东西运走。”
蓉蓉郑重其事的点头:“好的二姑娘,您放心吧,一根木簪子都不会点掉的。”
小松子是裴昀从东厂里调出来的小太监,武功还算不错,宁珊月便将小松子带着一起去了松鹤堂。
一路上,小松子终于是憋不住的问了一句:
“主子,这秦大公子明明就知道您回来了,还要留在松鹤堂。
一个大人了,居然还不出来自己面对,奴才是很不理解。”
宁珊月冷笑了一声:
“他是他母亲的乖儿子,自然什么事情都是要守在他母亲身边的。
和离也算大事,但总归也该我们夫妻二人独自面对面的谈过以后再去说的。
不过也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没过一会儿,蓉蓉站在屋子里气愤暴躁不已:
“院子里的私库都搬空了,秦家是在偷盗我们二姑娘的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