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有些意外。
上次两位姑姐不是非要拆散他们吗?
怎么这回开始主动催办亲事了?
不过想到他们是谢征的亲姐姐,宋春雪也没反驳,更没有生他们的气。
自己弟弟的事儿,她们管一管也没事,毕竟,他们的父母不在了,姐姐就是最亲的人。
宋春雪看向一旁的谢征,“谢大人说了,这把年纪没必要折腾了,办什么成什么亲啊,自家人悄悄的吃顿饭走个过场就成了,没那么多的规矩。”
“是吧,谢大人?”她笑容可掬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谢征有口无言,这话怎么接啊,不是坑人吗?
“谢征,你怎么回事,都这么些年了,整天恨不得黏在一起,连孩子都不陪着,结果你心里是嫌弃人家的,像话吗你?”
“我没有,二姐,”谢征无奈,“咱们先进屋说吧。”
谢征二姐指了指谢征,无奈转身,“算了,你的事儿我又掺和不了,别仗着你是男人就为所欲为。”
“……”谢征看向宋春雪,想让她解释一句。
宋春雪觉得甚是有趣,“二姐,我其实不要名分的,只要能跟陪在她身边就好。若是我真的进了谢府,韵儿怎么办?”
谢征无奈,算了算了,这个锅,他背不背都一样。
最终,他们坐在一起,商议了个办法。
自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在谢家人面前,给宋春雪一个身份。
让谢氏家族上上下下都知道,宋春雪,是谢征的妻。
“宋家妹子,你也别怪我,当初是我带着私心,从前的事儿别怨我……”
“二姐放心,我当初也挺没有礼数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都能理解。毕竟,您是他的亲人,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更何况,我们是真心相伴才到现在的。”
谢征二姐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有你支持他,前两年在军营,他不会坚持到现在的。以前的他固执,但很脆弱。”
“从前我只想着身份合不合适,却忽略了他真正需要什么,谢征若真是想要合适的妻子,京城那些有意求情的,点头就是了。”
这倒是,谢征年轻时的魅力有多大,宋春雪略有耳闻。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该回去了,家里的孩子也不放心。”
宋春雪跟谢征站了起来。
“二姐这么急干啥,我这儿有什么不放心的?”
“年纪大了,不喜欢在外面久留,敢说的都说了,”谢氏看着相貌大变的谢征,“你现在的模样更好看,谢征,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谢征上前,“姐姐先别着急走,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我辞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倒不是,你辞官反倒让我跟大姐狠狠地松了口气,就怕你哪天触怒了皇威,害得我们都要被砍头。”
谢征苦涩一笑,“那倒不至于,我会拼死保全谢氏一脉,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转头问宋春雪,“我姐是不是身体不好?”
宋春雪点头,“需要调理,脾胃不合,及失眠多梦,需要静养。”
其实,是她操心太多,估计是家中的烦心事不少,让她不由自主的伤神。
所以,家和万事兴。
看破不说破,这样的事情,旁人无法干涉。
“你还会看这个?”谢氏看向宋春雪,“不过我正在调理,多谢。”
“只是略懂些药理罢了,半吊子,二姐不必当真。”
谢氏点头,“好,那改日来我家做客,我请你们见见外甥外甥女。”
“好,”宋春雪点头,“一定来。”
他们看着谢二姐上了马车,将目送他们出了巷子,谢征转头看她。
“你真去?”
“你想去吗?”宋春雪笑问,“你想去的话咱们就去,你若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谢征略显犹豫。
“那就是想去,毕竟她是你是你的亲姐姐,估计这些年,你们都很少走动。你的姐夫也对你避之不及,你的外甥外甥女,都不太认识你。”
谢征点头,“他们都怕跟我牵连,毕竟摊上个一再被贬的舅舅,谁不担惊受怕啊,理智的做法就是少往来。”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过的人了,更珍惜亲人,对身边的人有了别样的珍视。
所以谢征才会那么快原谅谢昭,打断骨头连着筋。
既然他们是为了利来的,那他就如他们所愿,肥水不流外人田,利人先利己,才是生存之道。
这样的觉悟让谢征浑身畅快,有种卸下重担归于自然的轻松感。
原来,这就是年纪阅历带来的成就?
“看什么呢,想去就去,别犹豫了。”宋春雪推了推他,“先去跟韵儿和孩子们说会儿话,顺便跟她商量一下,他们俩的婚事。”
“嗯,也好。”
……
谢灵韵正在书房查账,屋子里站着丫鬟,门外站着守卫,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小厮们都在各司其职,看起来井然有序。
“韵儿将这个家照顾的很好,打理的比我好多了,”谢征环顾四周,对于眼中的一切都很满意,“虽说我只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孩子比我出息。”
他怎么都没想到,短短的三年时间,她真的将那个小道士拐来了。
每次想到人家刚开始是全真派的,他莫名有种渣公公的负罪感。
书房。
他们各自落座。
谢灵韵有些紧张。
“爹,宋姨母,你们专程过来,是有事儿要跟我商议?”
“是有点,”谢征看着地面上的花纹,“你二姑来催问我们俩的婚事了,但我们没打算办,可是你还年轻,我想问问,他当真愿意娶你为妻?”
“我的意思是,若是你们俩在京城内,一直没名没分的,可能会招来闲话,孩子们也会受欺负。”
谢灵韵点头,“他愿意的,只是,要等一年。”
“为何?”
谢灵韵红着脸摇头,“不知道。”
“那我问他,先订婚如何?”谢征有些说不出口,“我打算过两个月离开,归期不定。”
“爹爹要去哪儿?”
“去修行,去拜见师伯,带你宋姨母跟师父正式拜师求教。”谢征温声道,“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六载。”
“这是好事啊,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父亲能够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修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我会留在京城,好好的带孩子,带着我的软肋,平静无波的缓慢修行。”
谢灵韵眼里带着光,“其实,我也有事儿跟爹爹商议。”
“唰!”
忽然,无忧破空而来。
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东西,“咚咚咚”掉在宋春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