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最狂邪医主角李辰安李真一免费小说 > 第1023章  寒狱死界,铁岩堡,焚魔锻骨,血色星辰
呜咽的号角声在黑色冻土上卷过,铁甲摩擦的铿锵声由远及近。
那队沉默如铁的玄甲骑士勒住狰狞的骨甲角兽,黝黑的矛尖与覆盖着薄霜的眼罩下,冰冷的目光锁死在乱石堆中两道突兀的身影上。
为首的高大骑士,臂甲上缠绕的暗红晶石微微发亮,驱散着周遭蚀骨的寒气,他手中沉重的黑铁战矛微微下压,笼罩李辰安二人的肃杀气场陡然凝实,冻结了每一寸空气。
“何族?何故擅闯‘寒狱死界’?”
覆面头盔下传出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带着北域特有的粗粝与不容置疑的威压。
矛尖所指,正是李辰安肩胛处那一片触目惊心、仍在丝丝缕缕散发诡异黑气的恐怖伤口。
李辰安握剑的手未曾放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碧落黄泉剑的剑柄,体内新生的真气如同被激怒的困兽,在体内经脉奔突咆哮。伤口处黑冰的每一次侵蚀,都如附骨之蛆啃噬着意志。
萧雪衣悄然上前半步,发丝在凛冽寒风中微扬,指尖一缕混沌冰焰凝而不发,足以冻结神魂的寒意与对方铁血的煞气无声对冲。
“苍玄故人。”李辰安的声音穿透风声,比幽谷玄冰更冷,却奇异地压下了一丝魔性的躁动,“自天外归墟……寻路返家。”
“天外?”为首骑士覆面下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锋,扫过二人格格不入的破碎衣袍,掠过萧雪衣发梢间流转的星芒,最终死死钉在李辰安肩头那绝非苍玄北域应有之物的诡异黑冰上。
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从他紧握矛杆的指关节传来。
他身后,那面滴血战刃图腾的黑色残破战旗,在呜咽的风中猎猎抖动着,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骑士首领猛地抬起左手,一个复杂而急促的手势划过冰冷的空气。
身后紧绷如弓弦的二十余骑几乎同时松开了扣在腰间骨刃上的手,那股锁死空间的肃杀之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只余下厚重的、裹挟着硫磺与金属锈蚀味的寒意重新弥漫。
“‘铁岩堡’,巡界队长,岩罡。”骑士首领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少了那份直逼骨髓的敌意,覆面盔微微转向身后那片被铅灰色浓云死死压住的无尽死寂之地,“此地乃‘寒狱死界’边缘,蚀骨消魂的冥气非活物可久留。随我来!”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一提手中缰绳,坐下雄壮的骨甲角兽发出一声如同岩石开裂般的低吼,率先调转方向,朝着号角声最初传来的方向奔去。
沉重的蹄声再次敲击冻土,踏碎了死谷的沉寂。
李辰安与萧雪衣对视一眼,无需言语。
萧雪衣敏锐的感知捕捉到岩罡吐出的“寒狱死界”四个字时,灵魂深处泛起一丝源自血脉本能的厌恶与悸动。此地绝非善地。
二人化作两道无声的流影,紧随玄甲骑士之后,融入铅灰色天幕下移动的钢铁洪流之中。
……
穿越似乎永无尽头的嶙峋黑山与覆盖着厚厚蓝霜的荆棘荒原,地势开始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向下沉降。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硫磺与腐朽金属混合的气息愈发浓重,温度却诡异地不再下降,反而弥漫开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燥热。
地表开始出现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深不见底,从缝隙底部隐隐透出岩浆般的暗红光芒,将上方盘旋的浓稠铅云都镀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边缘。
就在这片如同大地疮疤般的地裂区域中央,一座依托着陡峭环形山脉而建的巨大堡垒,如同从地狱熔炉中直接拔起的黑色獠牙,悍然刺入视野!
铁岩堡!
堡垒的整体由一种近乎纯黑的巨大岩石垒砌而成,岩石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和高温灼烧留下的琉璃化痕迹,像是曾浸泡在岩浆中淬炼了万年。
堡垒外层,是用无数巨大兽骨、断裂的金属巨矛残骸、乃至扭曲变形的厚重铠甲碎片粗暴焊接熔铸而成的狰狞壁垒,高达百丈,倾斜着插入冻土。
壁垒之上,耸立着数十座形状如同倒扣巨爪般的黑石哨塔。
塔尖悬挂着由某种巨大生物头骨制成的风铎,在充斥着硫磺味的暖风中碰撞,发出沉闷而肃杀的“咔哒”声,替代了号角,成为这片死域边缘唯一的、持续的背景音。
唯一的入口,是两道沉重到难以想象的、布满尖刺和干涸血迹的玄铁巨闸。
此刻闸门大开,露出内部幽深的甬道。
岩罡一行抵达时,闸门顶部阴影中无声滑下几道同样玄甲覆面、背负强弩的身影,冰冷的视线扫过队伍,在狼狈却气息莫测的李辰安二人身上略微停顿,随即隐去。
穿过弥漫着金属锈蚀、汗水、血腥以及一丝奇特草药混合气息的甬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堡垒内部,竟是一个巨大的、倒扣碗状的地下穹隆世界!
穹顶极高,由天然的黑色岩层构成,无数散发着暗淡红光的巨大晶石如同血管般镶嵌在岩石缝隙里,勉强照亮下方。
堡垒的布局依托着中央一条奔腾喧嚣的地下暗河!河水并非清澈,而是翻滚着粘稠的、如同熔融铁水般的炽热赤红色!滚滚热浪裹挟着浓烈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
暗河两侧,是依着天然岩壁开凿出的层层叠叠的住所与功能区。
靠近炽热暗河的底层区域,最为喧嚣。
那里矗立着数十座利用天然地火热力与暗河“铁水”作为能源的巨大锻炉!赤红的岩浆被粗大的黑曜石管道引入,灌入巨大的熔岩凹槽。
炉火熊熊,热浪扭曲空气,无数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如黑铁的匠人,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挥舞着沉重得夸张的铁锤。
每一次敲击,都爆发出刺目的火星,锻造着某种闪烁着暗沉光泽的、非金非石的奇异金属。那是“灼骨匠坊”,铁岩堡的命脉所在,刺鼻的金属蒸汽与汗水的咸腥在这里蒸腾。
中层区域稍显“温和”。无数大小不一的窑洞沿着盘旋的石阶向上延伸,洞口悬挂着厚实的、浸染着油脂的兽皮帘幕用以隔热隔音。
这里是主要的生活区。通道间,有裹着粗糙毛皮、背负沉重矿石篓的妇女沉默穿行;有半大的孩子挥舞着削尖的骨头,在相对平坦的岩台上模仿着战士的搏杀动作,眼神早熟而凶狠;也有老者蜷缩在窑洞口,用磨得发亮的骨针缝补着破损的皮甲,浑浊的目光偶尔扫过下方奔腾的铁水暗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
最高层,靠近穹顶的区域,被人工开凿出的平台和坚固的石堡占据。
视野最为开阔,哨塔林立,黑岩箭垛后面隐约可见强弩冰冷的反光。
那里是堡垒的指挥中枢与核心防御区,同时也是储存宝贵粮食和水源的地方——几片利用地热开辟出的、笼罩着透明晶石顶棚的地下种植园,里面顽强生长着一些表皮覆盖着细密鳞片、散发着微弱荧光的不明块茎类植物。
整个铁岩堡,就是一个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巨大蜂巢。
粗犷、蛮荒、坚韧、燥热、秩序森严!
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与外界死寂截然相反的、炽热的生命力,却也渗透着资源匮乏带来的沉重压抑感。
李辰安和萧雪衣的出现,如同两块冰冷的陨石砸入沸腾的熔炉。
他们身上残留的空间波动、属于天外的气息、尤其是李辰安肩头那散发着诡异黑气的伤口,立刻引来了无数道或警惕、或好奇、或带着深深畏惧的目光。
行走在盘旋石阶上的居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孩童停止了打闹,窑洞里的老者放下了手中的骨针。无声的注视如同实质的压力,沉甸甸地落在二人身上。
岩罡对此视若无睹。
他带领二人穿过喧闹的灼骨匠坊区上方一条悬空的黑曜石栈道,沉重的脚步敲击在岩石上,发出单调的回响。
最终,他们抵达堡垒中层靠近后方岩壁的一座独立哨塔脚下。哨塔基座与岩壁融为一体,入口处守着两名如同岩石雕塑般的玄甲卫兵。
“古祭司!”岩罡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区域显得格外洪亮。
哨塔厚重的石门无声滑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极为矮小的老者,身高仅及常人腰腹。
他并非佝偻,而是天生如此。他穿着一件用无数暗红色羽毛和细小晶石碎片缀成的、几乎拖到地面的奇异长袍,皮肤如同风干的黑色树皮,褶皱深刻。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颅——异常硕大,光秃秃的头顶布满岁月的沟壑,眉心镶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不断变幻着红蓝两色的奇异晶石。
他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某种巨大兽类眼球的骨杖。
当他那双如同深渊般、几乎看不到眼白的浑浊眼珠看过来时,一股混杂着古老智慧与诡异巫力的气息无声弥漫。
“天外归客……沾染了冥狱的诅咒……”古祭司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枯骨,干涩、缓慢,却清晰地穿透空气,直接回荡在李辰安和萧雪衣的识海深处。
他那浑浊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触手,尤其在李辰安肩头的黑冰伤口上停留了许久。眉心那枚红蓝晶石的光芒骤然急促闪烁了一下。
“我们想在此修养疗伤一段时间,伤势痊愈便会自行离去。”李辰安开口说道。
“给他们安排‘裂岩哨塔’顶层静室。”古祭司的骨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
石门后阴影中,一个沉默寡言的、脸上布满火焰灼烧伤痕的年轻守卫无声地躬身领命。
“多谢。”李辰安对着岩罡和古祭司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却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郑重。
他能感受到,无论是岩罡的铁血决断,还是眼前这位矮小古祭司那洞彻诡异的注视,都带着一种不含虚伪的、基于生存规则下的直接与干脆。
在这片绝地,没有无谓的客套和试探。
裂岩哨塔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石壁被打磨得相对光滑,镶嵌着散发微弱暖光的赤色晶石。
盘旋而上的石阶通向三层静室。年轻守卫沉默地将他们引至顶层,推开厚重的石门。
静室呈圆形,空间不大,陈设极其简陋。两张由黑石直接开凿而成的坚硬石床,一张同样材质的粗糙石桌,几个石墩。
唯一的奢侈是石壁上开凿出的窄长窗户,可以俯瞰下方奔腾的暗河与灼骨匠坊的一部分。室内温度明显高于外面,干燥而闷热,混杂着岩石本身散发出的淡淡硫磺味。
唯一特殊的是石室的地面和墙壁上,隐约可见一些极其古老模糊的暗红色刻痕,似乎是某种早已失传的防御或聚能玄纹。
“熔岩石床,可引动微弱的地脉火力,”沉默的守卫首次开口,声音嘶哑如同被砂砾磨过,指了指石床,“有助于驱除……不好的东西。”
他的目光在李辰安肩头停留了一瞬,随即再次恢复死寂,“食物和水,每日会有专人送来。无事……莫离开哨塔范围。”
说完,他躬身退去,厚重的石门无声合拢,将外界堡垒独有的沉闷喧嚣隔绝了大半。
静室内只剩下两人。
奔腾暗河的沉闷轰鸣和下方锻炉永不停歇的敲击声,透过石壁隐隐传来,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绪沉凝的韵律。
萧雪衣走到窗边,望向下方那片沸腾的赤红与黑暗中顽强挣扎的生命之火。
“此地血气煞气极重,却有股生生不息的蛮荒意志。那黑冰……”她转身,看向李辰安肩胛处,眉心微蹙,“那祭司口中的‘冥狱诅咒’,非同小可。”
“影渊之力,跗骨之蛆。”李辰安走到一张石床前,缓缓坐下。
力量在皮肤下急速流转,艰难抵御着黑冰的蔓延。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肌肉纤维被侵蚀断裂的细微声响。
李辰安星眸深处,除了冰寒,更燃起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寻常手段无用。唯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你要引动魔刀之中的魔气之力?!”萧雪衣瞬间明悟了他的意图,冰蓝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魔刀,其力狂暴焚天,纵然全盛时期也需谨慎驾驭。
如今李辰安身躯受创,本源不稳,肩头更有影兽诅咒纠缠,贸然引动源力,无异于在悬崖边缘走钢丝!
“这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魔渊,但源流未断。”李辰安的目光穿透石窗,遥遥锁定天际尽头那片污血凝固般的暗红光芒。
他要做的,便是以自身为引,以这铁岩堡下方炽热的地脉为媒介,进行疗伤。
“我助你稳定本源,压制诅咒反噬。”萧雪衣不再多言,立刻盘膝坐到他对面的石床上。
升级之后的混沌天凰之力运转,冰蓝色的永恒冻气与混沌灰色星砂交织而出,在她周身缓缓流淌,形成一个相对稳定、隔绝外扰的绝对冰域。
她双手结印,眉心一点凰纹亮起,一股精纯的、带着涅槃生机的力量锁定了李辰安。
李辰安缓缓闭上双目。
体内,那新生的、刚刚在归墟天宫废墟中重塑的真气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运转起来!
他取出魔刀,汲取魔刀上面的力量,并且不再压制肩头伤口,反而催动汲取出来的魔元,主动将一丝盘踞于血肉深处的影兽黑冰诅咒之力,强行剥离出来,如同诱饵!
“吼——!”
那诅咒之力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瞬间变得狂暴!漆黑的冰寒夹带着吞噬神魂的恶意,沿着剥离的路径疯狂反扑!
就在这诅咒之力爆发的瞬间!
“引!”
李辰安心中默念。
轰隆隆——!!!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自身的血脉深处,宛如沉睡亿万载的火山于此刻爆发!一股难以言喻的、焚尽诸天万界的极致高温,猛地从他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中迸发出来!
嗤嗤嗤——!!!
他肩胛处那蠕动的黑冰诅咒,如同遇到了克星中的克星!
刺耳的消融声瞬间炸响!漆黑的冰晶疯狂扭曲、蒸腾,散发出恶臭的灰黑色烟雾!烟雾中仿佛有无数影兽的怨毒面孔在无声尖啸!
李辰安的身体剧烈震颤,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如同烧红的烙铁!身下的熔岩石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表面竟开始浮现出暗金色的熔融斑点!
“凝神!”萧雪衣清叱一声,双手印诀飞速变换!环绕李辰安的混沌冰域瞬间向内坍缩,化作无数道冰蓝与灰芒交织的纤细锁链,并非压制那股爆发的高温,而是精准地缠绕、疏导!如同最精密的冷却系统,将失控的力量强行约束在对抗诅咒的核心战场——肩胛伤口之内!
冰与火!在这一刻形成了诡异的共生与对抗!
李辰安紧咬牙关,牙缝中溢出血丝。
剧痛!那是比影兽诅咒侵蚀更甚万倍的痛苦!
仿佛要将他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都投入熔炉中彻底锻打!
但他的星眸深处,只有一片死寂的疯狂!他能清晰地“看到”,在狂暴的灼烧下,那些根植于血肉骨髓最深处的、如同活体寄生虫般的影兽诅咒之力,正在被一点点焚化、剥离!
这个过程缓慢、痛苦、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引来力量失控,首先将他自己化成灰烬!
萧雪衣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混沌天凰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输出,维持着那脆弱的平衡。
她不仅要对抗诅咒反扑带来的冰寒侵蚀,更要小心疏导李辰安体内狂暴的魔气,防止其彻底失控暴走。两人之间,冰蓝与暗金的能量形成两道不断对冲湮灭又相互依存的光带,将小小的静室映照得如同熔岩炼狱与极寒冰狱的交界。
时间在极致痛苦与精微操控中缓慢流逝。堡垒下方的锻炉轰鸣声似乎也变得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
李辰安肩胛处最后一丝蠕动的漆黑诅咒之力,在发出一声尖锐的灵魂尖啸后,彻底被一缕魔气吞没、焚尽!
噗!!!
李辰安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黑灰的污血!血液落在黑石地面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腾起恶臭的浓烟。
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皮肤上的赤红迅速退去,转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皮肤下体内经脉黯淡无光。
但那双睁开的星眸深处,却似乎燃烧着一簇永不熄灭的火,前所未有的纯粹与凝练!
伤口处,大片焦黑的死皮脱落,露出下方新生的、流淌着新的血肉。虽然骨骼尚未完全复原,深可见骨的豁口依旧狰狞,但那种被毒虫蛀蚀般的阴冷诅咒气息,已荡然无存!只有纯粹的力量在缓慢滋生。
“成了!”
萧雪衣缓缓收回双手,环绕周身的混沌冰域悄然散去。
她脸色也略显苍白,显然消耗巨大,但眼中光芒明亮。她能感觉到,李辰安体内那股合体境的力量,经历此番凶险异常的“锻骨”,非但没有损耗,反而变得更为精纯内敛,如同被千锤百炼后的神兵胚胎,只待重绽锋芒。
李辰安尝试着动了一下左肩,剧痛依旧,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跗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充满生机的麻痒感。新生的血肉正在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空间里稀薄却狂暴的地脉火力,加速愈合。
“接下来,该你了。”
李辰安的目光落在萧雪衣身上。
涅槃重生的混沌天凰之力虽浩瀚磅礴,但冰凰极寒与混沌无序的融合远非一日之功。
她能清晰感知到萧雪衣体内力量奔涌间那一丝难以言喻的艰涩。在这充斥暴躁火元的地脉节点,或许能找到某种契机。
萧雪衣微微颔首,眼眸缓缓闭合。
混沌星芒自她体内无声流淌而出,不再刻意形成领域,而是如同呼吸般与石室下方奔涌的狂暴地脉火力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冰蓝与赤红的光晕在她周身交替流转,时而寒气凛冽,霜花凝结;时而又热浪滚滚,发丝间蒸腾起细微的白雾。
她在尝试,以这铁岩堡独特的环境为熔炉,以自身为器,将体内两种本源彻底淬炼如一。
石室再次陷入沉寂,唯有下方暗河的永恒咆哮和锻炉的铿锵敲击,如同亘古不变的心脏搏动,伴随着这对自天外绝境挣扎归来的道侣,在这片苍玄故土异变的边缘,默默舔舐伤口,积蓄着掀翻这片血色天幕的力量。
窗外,铅灰色的浓云依旧低垂,将铁岩堡牢牢锁在幽暗的光线下。
堡垒下层灼骨匠坊炉火的光晕,如同这片绝望之地中不肯熄灭的、倔强的血色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