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的手紧紧地揽在宋春雪的腰后,语气低沉灼热。
仿佛刚煮熟的洋芋在心头滚过,欲罢不能。
“上回你说好梦,我的梦可一点都不好,总看到你骑着马丢下我独自离开,”他克制又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侧脸,“这回,能不能,多……亲两下。”
宋春雪心跳如雷,低头深吸一口气,“也不是不行。”
“怎么跟上刑场似的,你若是……”
宋春雪踮起脚尖,抓住他的胳膊堵上他的唇。
好半晌,他的呼吸平稳许多。
他的双臂微微松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裹满了温柔,“不早了去歇息吧。”
“明天去街上看看,给几个孩子买些东西带上,我会争取早些启程。”
“嗯?”她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让她走?
她想抬头看他,却被他的手牢牢地按住后脑勺。
“别看,”他哑声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谢某惶恐。”
惶恐?何为惶恐?
“不留我?”
这三个字透出失落挫败和委屈,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宋春雪咬住腮帮子,怎么话说出口这么奇怪,她可没那么娘们唧唧的。
“咳,我的意思是,”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慌乱,甚至有点儿轻佻,“不试着留下我?”
一股从胸腔溢出的笑意闷闷的从头顶传来。
谢征在下笑话她?
宋春雪毫不手软的在他胸口拧了一把。
“嘶~”
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下巴尖抵在她的头顶,好像还轻轻的吻了下。
温热的触感让宋春雪瞬间老实了,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襟。
他舅爷个腿儿,这样的肢体相触都能让她心跳紊乱,若是有了别的可还了得?
她是不是年纪大了,心脏出了毛病?
这样想着,宋春雪忽然想起来,从前听过不少野路子的传闻,据说有个老头逛窑子,心一梗昏倒在姑娘的怀中,次日一早发现人都硬了。
还有别的乡里,据说有人半夜翻墙去了山沟里偷腥,因为太激烈闹过了头,女的忽然晕了过去。等喊来郎中,说是年纪大了不该玩新花样,心肝脾肺肾全都遭不住。
当初她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新花样,能要了人的命。
如今却觉得,年纪大了亲一口都能尥蹶子,别说是更刺激的。
他们俩虽然不算太老,但是多少年没吃肉了,会不会也……
她急忙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箍住双臂,脑袋被按在他的伤口上。
忽然间,她脸色爆红。
大爷的,她忽然意识到,上次人家正受着伤呢,就撩拨人家,这回人家伤还没好,显得她很着急似的。
天老爷,她没法见人了。
“不是不想留,是不敢留,明早你若是跑了,谢某得不偿失。”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等回了金城,你若是……”
宋春雪抬手堵住他的嘴。
“我刚才说啥了?我的意思就是留下来陪着你,打坐!不是做别的,少胡思乱想。”
“……”谢征半晌没有声响。
连呼吸也没听到。
“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那事儿,害臊不?”她继续道,“万一厥过去了,我可不会救,先等我学了如何救心疾发作的妙招也不迟。”
“我……”他只是年纪见长,又不是老的不中用了。
“我什么我,快松开,我回去睡觉了。”
“你……”
宋春雪在他腋下掐了下,谢征顺势松开她。
“你不许说话了,我不想听,早点睡。”
“春雪……”
走到门口的宋春雪指着他,“喊宋姐。”
话音未落,她已经消失在门口。
谢征的手伸到半空中,无力的落下来。
他双手狠狠地抹了把脸,纠结懊悔的呢喃道,“她是不是怀疑,我这个年纪已经不行了?”
随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震得伤口疼。
他捂着脑袋懊恼不已,那下次是不是可以强硬些,主动些?
好想另找个军师啊,刘春树太野了不适合。
……
等宋春雪打坐结束,谢征已经出了门。
她刚打开门,就见不远处的刘春树丢下手中的西瓜皮跑了过来。
“您起来了,早饭和热水马上来,有没有别的吩咐?”
宋春雪蹙眉,“忽然这么殷勤做甚,你把我的枣红马怎么了?”
“枣红马好得很,都跟京城的贵马配种了,马厩里的饲料比我的口粮还要好,现在吃的膘肥马壮,摸都不让摸一下,您放一万个心,它现在好得很,比咱们都好。”
这话说的,宋春雪当即踹了他一脚,“胆肥了是吧。”
“属下知错,”刘春树如今能起能伸,应对自如,当即弯腰行礼,“我也是为了你们操心,话糙理不糙。”
宋春雪双手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他。
“属下真的知错了,”刘春树低声道,“我昨日听说了一件事,很为你们俩的事担忧。听说皇上意图为大人赐婚,那人跟赵大人很不对付。”
赐婚?
多新鲜的词儿,宋春雪听都没听过。
但是她听明白了,是因为谢征最近跟赵大人走得近,上面那位想要从中制衡?
朝中的局势她不懂,但赐婚可不是小事。
还好她没有冲昏头脑,听信了旁人的怂恿,跟谢征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得救。
但她好奇谢征的态度。
“他说绝对不会接受这门婚事,还请你放心,这辈子他不会娶旁人。”刘春树低声道,“这是他专门吩咐在下跟您转达的。”
“他有心了,但这事儿或许由不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