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盛聿紧紧攥住祝鸢的手,他眼神温柔心疼地看着怀里,在下雪天却浑身被汗湿透的妻子。
“鸢鸢,不怕。”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给她擦掉脸上的汗。
如果此刻祝鸢不是被疼痛折磨得睁不开眼睛,就会看到他的脸色异常的冷峻和苍白。
连旁边的助产士和医生都愣住了,“盛董,您是不是不舒服?”
盛聿何止是不舒服,他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之前祝鸢不让他陪产,乔迈也劝过他,要是他真的听了他们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她吃这么多的苦?
上个月他陪鸢鸢来产检,体验了一次阵痛的等级,当时他直接让乔迈把机器调成开十指的痛。
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那疼痛折腾得了脸色发白。
他的痛感神经不敏感,因为他不正常,但鸢鸢是正常人,他都痛成那样,她怎么能扛得住?
他毫不迟疑让乔迈通知妇产科医生,到时候给祝鸢上手术台,行剖腹产,至少剖腹产可以用麻醉,术后也有各种止痛的手段。
比起两种生孩子的方式,他宁愿她更不疼一些。
然而祝鸢却坚持要顺产,即便他找来无数的文献资料证明顺产和剖腹产对孩子的影响并不大,她却依然坚持。
时至今日,他更是拿她的脾气没办法。
偏偏无痛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她只能硬抗。
前面的时候她还能忍受,笑着对他说,当初就是他多虑了,还说他小题大做,可渐渐地她说不出话来,阵痛来的时候,她眉头紧锁,整个人开始发抖。
看着她这样,盛聿心如刀绞,悔不当初。
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开几指了?”盛聿沉声问道。
“已经全开了,现在需要盛太太配合我们,我们一定尽快引导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孩子生出来。”
“啊——”祝鸢撕心裂肺地叫出声来,指甲掐进盛聿的手臂,整个人抖得厉害。
“盛聿!”祝鸢疼得直掉眼泪,疼得视线模糊,手胡乱地推盛聿,“你出去......等我......”
她怕盛聿受不了,情绪崩坏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控制好自己。”盛聿紧握住她的手,担心她意识模糊听不清,俯身在她耳边说,“鸢鸢,宝贝,我如果出去了看不到你才会发疯,你让我陪着你。”
“啊——”剧烈的疼痛让祝鸢的眼前一黑。
医生鼓励她:“盛太太您已经很棒了,再坚持一会儿,您记得我说过的呼吸法吗?对,按照我教您的,平稳呼吸,对,很好,就是这样......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听到能看到孩子的头了,盛聿头皮发麻。
祝鸢咬紧牙关呼吸,一股强烈的阵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成两半,她就不信生不出来了!
她咬牙切齿,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干!”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产房。
产房门外,清瘦高大的男人脚步顿住,他怔怔地看着面前厚重的门,深琥珀色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红。
......
“来不哭了,让妈妈亲亲。”
护士抱着光溜溜的盛家小少爷,笑着走到祝鸢和盛聿身边。
盛聿给祝鸢擦汗,给她盖上衣服保暖,这会儿才抽空看了一眼儿子。
他看着护士手中那个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小东西,眉头微微拧起,脱口而出:“怎么这么丑?”
皮肤皱巴巴的,五官拧成一团,浑身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