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文终于把眼镜架回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细缝:“临时起意,想给乔爷一个惊喜。”
“正好备了酒席。”乔爷侧身让出通道,“有事边吃边聊?”
劳文这才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大门缓缓打开,他抬步便往里走,身后的黑衣大汉紧随其后,气势汹汹。
阿杜凑到乔爷身边,压低声音:“他过来不会是为了那批货的事吧?”
乔爷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怀表盖,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派两个人守着念念,情况不对立刻送她走。”
“是。”阿杜心头一凛,立刻点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确认信息发出,他这才收起手机,跟上乔爷的步伐,一同走向大堂深处。
不远处的二楼露台,言默端着咖啡,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勾起玩味笑容。
......
餐厅豪华的包间里,侍者正在摆放银质餐具。
巨大的圆桌旁,乔爷和劳文相对而坐,各自的手下分立在身后,泾渭分明。
劳文解开西装扣子时,乔爷正用指尖轻叩桌面。
阿杜取来一瓶昂贵的罗曼尼康帝,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暗红酒液在高脚杯里泛着糜烂光晕。
乔爷转向劳文:“你这次来A国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早做准备给你接风洗尘啊。”
劳文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晃动:“乔爷言重了,过些日子就是您五十岁大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给您祝寿。”
他抬手示意,身后保镖立即捧上一个长方形鎏金礼盒。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乔爷爽朗的笑了起来,声音在包间里回荡:“太客气了,你我合作这么多年,还搞这些虚礼做什么?”
“不看看?”劳文推了推眼镜,嘴角漾出一抹笑容。
乔爷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与旁边的阿杜无声地交汇。
阿杜心领神会,主动上前,伸手解开了礼盒上的绸带。
缎带滑落的瞬间,腥臭味猛然窜出。
礼盒内赫然躺着一只苍白浮肿的断手,切口极为平整,手腕处还残留着暗黑色血迹。
霎时间,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爷身旁七八个人同时摸向腰间,劳文的保镖立即形成人墙。
“都退下。”乔爷不慌不忙的掀起眼皮,制止了自己手下的动作。
他的目光从那只断手上移开,重新落回劳文脸上。
“劳文,我当你是客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劳文用叉子拨弄着餐前水果,语气轻飘飘的:“上个月我丢了批货,偏偏这只手的主人总在我仓库附近转悠......”
说到这,他忽然扭头看向乔爷,温和的笑意中透着几分瘆人:“这事乔爷有头绪吗?”
乔爷脸上的笑意终于淡去,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你丢货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怎么,你觉得这事是我干的?”
“我当然不希望是您干的,毕竟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劳文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可出了这种事情,手底下的人难免会有诸多猜测,我这个做老大的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您说是不是?”
乔爷忽然笑出声:“阿杜,去我办公室把出船记录拿来,给劳文看看。”
“是。”阿杜立即点头,转身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