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妆造后,江澈便带着助理赶到了开机仪式现场。
车门刚被拉开,热浪便混着尖叫声扑面而来,像一锅刚滚开的油。
江澈抬脚落地,拇指漫不经心拨开西装扣,嘴角先一步扬起——那弧度像计算过似的,既不过分热络,又足够勾人。
人群果然炸开,灯牌、横幅、手机镜头全都往上递,保安的手臂被挤得青筋暴起。
“啊——澈哥看看这边!”
“澈哥好帅!!!”
“江澈!江澈!”
尖叫层层堆叠,像海浪拍岸,一波高过一波。
江澈抬手跟他们打招呼,现场闪光灯噼里啪啦连成一片。
助理在他斜后方半步,小声提醒:“澈哥,台阶。”
江澈嗯了一声,长腿迈开,皮鞋踩上红毯,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仿佛给粉丝的尖叫打着拍子。
导演正站在签到墙前背手等着,见他过来,咧嘴笑得一脸褶子:“你小子还是红啊,开个机来这么多媒体和粉丝,把我这老心脏都要震出来了。”
江澈低头笑笑,不置可否,镁光灯又一波狂轰滥炸。
就在这时,媒体区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好几个摄影师把镜头罩一扣,肩带一甩,拔腿就往外跑。
江澈挑眉,余光追着那群人影:“怎么回事?”
助理也一头雾水,摇摇头:“我马上去问。”
他小跑着钻进人群,背影很快被人潮吞没。
江澈单手插兜,另一手把墨镜勾下来一点,目光穿过重重人墙,落在那几道远去的背影上,嘴角的弧度慢慢抹平。
不到两分钟,助理又满头大汗地挤回来,后背湿了一大片。
“打听到了?”江澈低声问。
助理咽了口唾沫,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隔壁剧组......江随染了一头金发,现场炸了,说比漫画里走出来还夸张,媒体全往那边跑。”
江澈的手指在西装口袋里无声收紧,指节泛白,脸上却浮起一点笑,像湖面结了冰,冷得反光。
“金发?”他轻声重复,尾音拖得极长,像把这两个字放在齿间慢慢碾碎,脸色逐渐难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助理不敢接话,只觉周围的热浪忽然被什么抽走,后背竟生出一点凉意。
......
七月底的南城,像一只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蒸笼。
刚下过一场雨,不仅没带来半点清凉,反而把地面的热气全都蒸腾起来,混在空气里,又湿又闷,黏糊糊地贴在人皮肤上。
江随参演的这部耽改叫做《骄阳之夏》,开机仪式选在一个旧码头,铁锈味混着海腥味,顺着风往人鼻腔里钻。
舞台后方临时搭起的棚子投下一道歪斜的阴影,像谁随手撕开的灰布。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何星俊踩着阴影下车,他穿了身暗灰色西装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他的助理紧随其后,小跑着撑开黑伞,手里拿着小风扇,对着他不停地吹,声音压低:“俊哥,这人也太少了吧?跟《破茧》那天开机完全没法比啊。”
何星俊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媒体区,那地方只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手里的相机都快垂到地上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正常。”何星俊抬手理了理袖口,“《破茧》有唐奕老师,她一个人的流量就能撑起半边天,那时候媒体基本都是冲着她的。”
助理闻言也只能叹了口气。
半道上,他们路过了主办方划分出的应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