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统领。”
顾玮帛一进屋子就认出了坐在桌前的男人,只是上一次见他,他还是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如今再见他已经是满头银发的老者。
短短几年,他的变化竟然这般的大。
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他刚才都差点没有认出他。
“难得世子还认识老夫。”
凤阳驻军统领夏致远神色平静的看向他,“坐吧。”
顾玮帛拉着施宁薇坐下后,夏致远看了施宁薇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随后重新看向顾玮帛,“早就听说你聪慧无双,足智多谋,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才来凤阳一日就盯上了凤阳县令刘文生,还能找到这里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战场并非寻人,你们若想护住凤阳这一个重要关卡,就这点聪明才智是远远不够的。”
“夏统领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顾玮帛问完想到夏致远是这里的驻军统领,他们都能猜到的事情,他自然也已经猜到,只怕眼下夏致远知道的比他们还要多不少。
于是虚心求教,“凤阳现在如何?”
“凤阳眼下表面风平浪静,可内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你们今日进城应该也看到了,凤阳县的百姓可是怨声载道,只怕接下来就是没人对凤阳县下手,凤阳县的百姓也会触发暴乱的。”
施宁薇听到这话,皱眉道,“根据我们的了解,凤阳县百姓之所以怨声载道是因为高昂的物价。”
“而凤阳县物价居高不下的罪魁祸首是刘县令。”
“当然了,这一切是我们之前的猜测。”
施宁薇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屋子里摆放的几十个箱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顾玮帛也好奇夏致远为何要和刘文生一块搜刮商户,要知道,他们这么做看似是搜刮了商户,实则最后受害的还是凤阳县百姓。
夏致远年轻的时候,为了守城,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
甚至有一次,敌军用他的儿子做威胁,让他开城门,最后他也没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搜刮民脂民膏之辈。
可事实摆在他们眼前,容不得顾玮帛不相信。
不过就算如此,顾玮帛也没有直接定了夏致远的罪名,他神色平静的坐在桌前,安静的等着夏致远的解释。
夏致远还以为顾玮帛会先沉不住气,然后主动质问他。
没想到他居然小小年纪这般沉得住气。
夏致远对此眼底闪过些许满意神色,“没错,这些财物是老夫逼迫刘县令搜刮来的。”
“不过老夫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激起民怨。”
“相反,老夫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凤阳县的百姓。”
“你们只听到了百姓的抱怨,却不知道,就算没有老夫和刘大人的掺合,凤阳县最后依旧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因为现在凤阳县的九成商户都是外地来的。”
“而这其中,五成以上是松平氏的人,剩下四成,一成是北戎的人,两成是南陈的人,还有一成是北境的人。”
“他们悄悄进入凤阳县,伪装成商贾的身份故意抬高物价,逼得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老夫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无能为力。”
“最后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老夫最开始的想法是把他们全都逼出凤阳县,然后加强戒备,再调整物价,这么一来,凤阳县就能恢复如初。”
“但是老夫没想到这些人宁愿被刘大人一次次找借口送钱财上门,也不肯离开凤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