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莹猝不及防之下，被我一巴掌抽在沙发。
面颊红肿，瞠目结舌。
“张原，你打我？你这个人渣，你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了吗？”
她紧紧地捂着面颊，两行清泪簌簌流下。
以前，她只要一哭，我便心如刀割，什么条件都答应。
可现在，我只觉虚伪可笑。
“你tm都跟野男人上床了，还有脸提承诺？老子今天不仅要打你，还要杀了你！”
我怒火冲顶，握着刀便冲了过去。
吴雪莹满面苍白，泪流满面。
“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这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来啊！”
闻言，我身形一滞。
望着面前披头散发的妻子，只觉荒诞可笑。
我恍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的小丑。
滑稽卑微，咎由自取。直到现在，我竟然还爱着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不舍得对她下手。
我勉强一笑，却比哭还难看，只觉心如刀绞，无法呼吸。
许久，方抬起头来，嘶哑询问。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吴雪莹脸色惨白，眼角泪水未干，脸上还有几个指头印，冷漠坐回沙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我自嘲而笑，却也没心思和她辩解。
她，已无可救药。
这段婚姻也没有什么挽回的必要。
我摇了摇头，沉默许久，闷声询问。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妈进屋？”
“……我、我看着辉辉睡着了，手机静音，没接到电话。”
“这么巧合？你觉得我信吗？”
我冷笑出声。
“你爱信不信！”
吴雪莹冷冰冰开口，此等态度，更是让我怒不可遏。
“你知不知道，我妈有老寒腿，这么冷的天，你把我妈关在楼道一个小时，你tm就是这么当儿媳妇儿的？”
我满腔怒火无处宣泄，望着吴雪莹冷若冰霜的面颊，恶向胆边生。
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掐住对方脖子，恶狠狠开口。
“贱人，老子给你当了五年舔狗，你把我当成垃圾，好，既然你让我活不成，那你也别想活了！”
我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狠狠掐着对方脖子，几乎没了活下去的信念。
吴雪莹本就瘦弱，再加上我又全力施为。
不消一会儿便已面颊铁青，手指无力挣扎。
锋利的指甲将我胳膊抓得血淋淋一片，眼角更是流出泪水，差点窒息。
见状，我心中一软。
只觉万箭穿心，那日日夜夜的缠绵再度涌上心头。
松开手掌，无力地瘫坐在地，魂不守舍！
咳咳！
吴雪莹不断咳嗽，泪流满面。
正此时，砰！
震耳欲聋之音响起，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名穿着皮衣皮裤，面容姣好，但却一身小流氓气息的女孩儿从外面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握着铁棍的混混，面色狰狞，目光不善。
“废物，起开！”
吴雪薇一把将我推开，冲到妻子身旁，眼见吴雪莹脸上指印。
眉宇暴虐，尖声怒骂。
“张原，你个窝囊废，你敢打我姐？你tm不想活了是吧，给我弄死他！”
一声令下，在其身后，几名混混顿时向我围了过来。
纹龙画凤，手中的铁棍发出呼呼的声响。
“小子，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艹！”
混混话音未落，我蹭得一声从地上捡起尖刀。
眼睛猩红，脸上尽是癫狂之色。
“cnm，来啊，不怕死的就给我上来，老子临死前也要带走几个！”
一群混混瞬间凝滞，互相对视一眼，忌惮十足，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满堂俱寂，大厅一片宁静。
正此时，我妈买菜回来。
见到屋内情景，面色灰白，啪嗒一声，手上的菜掉落在地。
“原……原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沉默不语，还未回答，吴雪薇便冷哼一声，讥讽道：“老不死的，还没看出来吗？你这儿子，竟然打了我姐，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他吗？”
“怎么会这样……”
我妈满目担忧，头发花白，急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慌忙从旁边拿起盛满咸鸭蛋的布袋。
“雪薇，对不起，原儿太冲动了，我好好骂他。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至于闹到这份上，你尝尝我带的咸鸭蛋。”
说着，她满脸讨好地把布袋递了过去。
吴雪薇接过袋子，随意扫了一眼，嗤之以鼻。
“又是咸鸭蛋？怪不得是穷沟沟里出来的。就这种垃圾，谁会喜欢吃？”
说着，她随手拿出一个鸭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踩成粉碎。
讥讽道：“张原，你不是喜欢吃咸鸭蛋吗？来啊，吃了这些，我就饶了你！”
啪！啪！
鸭蛋破碎之声络绎不绝，一颗颗鸭蛋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吴雪薇每摔碎一颗，脸上便浮现出病态的癫狂。
而我妈却身躯颤抖，满目悲拗。
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刺眼无比，眸子尽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望着我妈这般模样，我咬牙切齿，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这些咸鸭蛋，都是我妈精挑细选而成。
每一颗都用足了料，被她洗的干干净净，放在布袋。
走过几十里远的山路，千里迢迢给我送来。
因此，哪怕我早已吃腻，却也会甘之如殆的吃完，视若珍宝。
可现在，却被吴雪薇狠狠践踏在地，弃之如履。
她践踏的不止是鸭蛋，而是我的尊严，整整三十年的尊严。
我眼眸猩红，手掌几乎攥出血来。
“吴雪薇，你别太过分！”
闻言，吴雪薇大笑出声，冷嘲热讽：“怎么，心疼了？算了，看在这老不死可怜兮兮的份上，我就一些钱，免得你们出去说我吴家欺负你们。”
说着，她随意从钱包拿出两百块，甩到地上，讥讽道：“阿姨，这是陪你的咸鸭蛋钱，两百块，便宜你了！”
不屑的讥讽之言，我妈身躯剧颤，满面苍白，眼角有浑浊泪水留下。
最终，只是幽幽叹息一声。
佝偻着身子，捡起地上损坏不严重的鸭蛋。
嘎嘣！
我几乎把牙齿咬碎，鼻子酸楚，眼泪横流。
面无表情拔出刀子，冷漠道：“吴雪莹，让你妹妹滚。否则，别怪我不顾夫妻之情。”
吴雪莹坐在沙发，看到我冷漠神情，神情一滞。
“雪薇，你走吧，这里，不用你管！”
“姐，你别听这废物胡说八道，他在这儿吹呢。”
“走！”
吴雪莹继续重复，冷冰冰道：“这是我的家事，你今日，做得太过了。”
“我……”
吴雪薇刚欲反驳，但迎着妻子冷漠的面颊，只得低下头来，默默离去。
临出门时，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张原，这事儿没完，你给我等着！”
吴雪薇离去，屋子里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破碎的鸭蛋黄。
我满心疲惫，瘫倒在沙发上，对这一家白眼狼彻底死心！
我没出事时，这小姨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夫长姐夫短，热络无比。
我给她又是发红包，又是买豪车。
结果到现在，却对我冷漠相视，一口一个废物。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我坐在沙发，看着母亲那越发苍老的背影，拳头紧攥。
我妈哭了，从我有记忆起，除了我爸去世时，她还从未哭过。
满腔屈辱涌上心头，此刻，我恨意滔天。
恶狠狠凝视门外，咬牙切齿。
“你们不是要夺走一切吗？我偏不如你们所愿！
离婚，这婚必须离！
但，今日之耻，我一定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