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藏在侠客心底的秘密 > 第一章

他声音低沉,眼底是藏不住的痛:
听风,你可不可以别走。
他突然单膝跪地,折扇抵住她足尖,仰头时发冠歪斜,
李落拓,我俩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守着门派的灯火,背负着众人的期许,脚步太重。
我生来是风,攥不住的流云,注定要往没有尽头的天涯去。
往后山高水远,别念,也别寻了。
林听风未曾回头看他,她眺望远处的高山,从而更坚信她内心的志向。
第一章
扶苏岭的暮春总带着些清冽,晨雾还未散尽。
林听风的竹筐里已装了半筐草药。
这是她这周的采药钱,采摘结束她往城西郊野去。
竹筐里那支斑驳的竹笛随着步伐轻晃,刻着的云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这是师傅云游前塞给她的,
说此次离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身上也没个值钱的东西,就雕刻一把竹笛赠予她。
树林寂静的是一张浸了松脂的网,连微风吹拂过树叶都像是一种声乐。
忽听得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三个短打装束的汉子堵住去路,
为首者脸上刀疤从眉骨斜贯至下颌。
手中钢刀泛着冷光:
小娘子采药卖钱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不如把竹筐留下,大爷们替你换酒喝。
林听风听着他们口中的飞扬跋扈,
依旧站立在那,纹丝不动。
刀疤男逼近时,她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
正要先发制人,树林深处突然传来折扇开合的轻响。
光天化日之下劫人财物,可是扶苏岭的待客之道
月白长衫的男子缓步走来,折扇上的墨竹在晨风中舒展舞动,
腰间别了一个玉佩,整个人不像是位门派弟子,倒像是世家公子。
他身后跟着两名弟子,腰间佩剑尚未出鞘,
靴底却已踏出沉稳的节奏,气势却已震住众匪。
看他身后弟子们的穿着打扮,也不难猜到他们来自逍遥派。
李落拓说话时折扇轻敲掌心,
眼尾微挑的弧度带着三分世家公子的温润,七分江湖儿郎的锐利。
刀疤男见对方人多,啐了口唾沫转身就跑。
李落拓也不追赶,转而望向林听风,
少女睫毛上还凝着晨露,歪头一脸无辜,很是柔弱的模样看着他。
姑娘可曾受伤
他说话时声线似松涛初歇,连尾音都浸着山涧清泉的温凉。
偏那双眼眸亮得像出鞘青锋映着朗月,
明明柔声道
姑娘可还后怕,
眉峰却凝着未褪的剑气
——
倒像是把江湖恩怨都藏进了袖口,独留三分侠骨化作风前絮语。
待得知她是扶苏岭本地人,
而他们正是需要前往扶苏岭风云门,交流和传授武艺。
李落拓欣然提出护送:
我等正要前往风云门,却不知具体在哪个方位,可否请姑娘带路。
好的,各位少侠请跟我走。
李落拓的目光在她微颤的肩颈处顿了顿,
月白袖口拂过她晃动的竹筐提手:
晨间露水重,筐绳磨手。
他指尖掠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掌心的薄茧蹭过竹篾纹路,
不等她反应便已托住筐底。
接过竹筐的同时,他开口说到:
在下姓李名落拓,来自逍遥派。
这两位都是我的师弟们,分别是予安跟子衿。
冒昧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相告
林听风看向他介绍的这两位,
他们向林听风点了点头,林听风便应和的点了点。
我叫林听风。
听风姑娘以往是否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未曾,第一次。
那便好,寻常人家遇到这种情况都很棘手,更何况听风姑娘一人。未曾遇到定当是极好的。
两人并肩而行时,他刻意走在土匪离开的一侧,
宽大衣袖几乎遮住她半个身子,仿佛这样就能挡住所有潜在的危险。
林听风觉得这个总在江湖风波里挥剑的男子,
此刻托着竹筐的姿态竟比握剑还要郑重。
那日他送她到小院前,夕阳正给远山镀上金边。
少侠,我到了。你们再往前直走就能看到风云门了。
李落拓将竹筐放下,
谢谢听风姑娘了,我们就此别过了。
林听风点头,嗯了一声。
李落拓往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嘴角泛起淡淡微笑:
听风姑娘,下次见面不用喊我少侠,喊我李落拓即可。
李落拓眼里好似有无数颗闪耀璀璨的星星,
林听风望着他们衣袂翻卷的背影,
忽然发现这李落拓腰间玉佩刻着逍遥派的云纹,
与竹笛上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第二章
自那日后,林听风总能在城中撞见李落拓。
他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
昨日帮卖豆腐的王老汉赶走收保护费的地痞。
那些地痞被他用折扇敲着掌心说教时,像极了被先生训斥的顽童。
今日又替绣娘追回被抢的绸缎。
连药铺的张大夫都笑着摇头:
逍遥派的这位公子,倒是一副热心肠。
林听风需要将采摘好的草药,送往每个药铺换取铜钱。
路途又遇到了李落拓,他在远处轻声喊道:
听风姑娘。
李落拓的脚步碾压路面上的石沙,沙沙声在脑海里漾开细痕。
行至五十步时他忽然驻足,
月白袖摆被山风掀起半角,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折扇竹骨:
听风姑娘,我思来想去,姑娘你一个人上山采药总归是不安全的。
这次是我们刚好路过,才避免这样意外。
那如果姑娘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
他说话间,突然停顿了一下:
姑娘你跟我们学武功吧
林听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轻声笑道:
李落拓少侠的剑是守山河日月,
而我这也有把野藤编的短匕,
只配割崖边的药草换铜币。
你教我的剑诀太工整,倒像把活水引入石渠。
渠是好渠,水却想漫回野滩去。
李落拓少侠,如果那日你们未曾路过,
我也会将短匕毫不犹豫的刺向他们。
李落拓忽然笑了,眼神里的坚定变柔和了:
是我思想过于短浅了,
听风姑娘你手中挥舞的短匕,
何尝不是一门属于自己的武功呢
林听风望向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心底那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波澜。
这个总在市井巷陌为陌生人挺身而出的男子,
此刻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像盛着整座扶苏岭的月光。
李落拓少侠晚间可有什么事情
已无事,今日武功已传授完毕。
今日是我父母的忌日,李落拓少侠可否晚上陪我去城外放盏荷花灯。
深得听风姑娘信任,自当荣幸。待我晚上去找姑娘你。
天渐渐暗了下来,李落拓也准时的抵达屋外。
他敲了敲门,没过一会林听风便将带上早已收拾好的东西开了门。
李落拓少侠,我们出发吧。
李落拓再次要接过林听风身上的竹筐,开口道:
走吧。
李落拓少侠,没事的这个不重,还是我来吧。
李落拓忽然轻笑一声,折扇敲着掌心发出清亮的响。
山风掀起他额前碎发:
哪有让姑娘背的道理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托住竹筐底沿,
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时微微一顿。
那便劳烦听风姑娘帮我拿下折扇啦。
指尖刚触到竹骨,林听风便被那抹残余的温热烫得指尖轻蜷。
分明是江湖人握剑的手,却在扇骨上留下了比晨雾更柔的温度。
李落拓一路上都未曾提及她的父母,
他言语间说得都是他在江湖上遇到的奇闻趣事。
期间还有很多林听风听不太懂的词语,他很有耐心的跟林听风一一解释。
在江湖这么多年,
林听风从来没遇到过心思这么细腻且耐心的男子。
她遇到过的江湖侠客、门派弟子大多都是急功近利、贪图权势之人。
这个总把江湖所遇所闻说成话本段子的男子,
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为耀眼。
放完荷花灯后,夜已渐深,他们匆匆往回赶。
他将林听风送到小院门口后,与林听风道完别便转身离去。
林听风喊住了他:
李落拓少侠,非常感谢你今晚陪我去放荷花灯。
无事,姑娘你也让我见识到夜晚的扶苏岭是何许模样,很是美丽。
李落拓。
嗯姑娘怎么
今日之事无以为报,我家有我亲手做的鲜花酥。
不过我很喜甜食,这鲜花酥对一般喜食之人可能会很甜。不知可符合公子口味
他眼里的星星又出来了,闪了闪:感谢听风姑娘,我也是个喜甜之人。
听到他说的话了之后,林听风连忙跑回屋内,取出裹了桑皮纸的鲜花酥。
听风姑娘赠予的鲜花饼,我定当好好品尝。
夜已深,公子快些回去休息吧。
姑娘,改日再见。
改日再见
我未曾开口,却在内心说到,李落拓再见。
第三章
昨日忙活较晚,刚出门外面没了晨间的凉润。
林听风背着竹筐往城外走,晨曦中传来熟悉的呼唤。
李落拓站在石桥边,
月白长衫换作青布短打,腰间别着柄三寸短刀,
那短刀上有个精致又小巧的铃铛。
倒像个寻常的进山樵夫:
听风姑娘,今日风云门休息,能否带我去见识岭上草药
他说话时眼尾微弯,
竟让林听风想起师傅养的那只总蹭人掌心的小狗。
林听风想,没人可以拒绝这样可爱迷人的小狗吧。
李落拓又很顺其自然的接过竹筐。
山间小径蜿蜒,
他们都未曾打破这边山间宁静。
李落拓走在前方,
忽然驻足拨开丛生的灌木:
此处有茵陈。
他指尖轻触叶片,动作比对待武学典籍还要轻柔。
林听风忽然发现,这男子观察草木的眼神,
与他与人交手时的锐利截然不同。
你竹筐里的笛子...
行至山腰平台,李落拓忽然开口,
我曾在逍遥派典籍见过类似形制,似是扶苏岭隐者所制。
林听风垂眸抚过笛身: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不曾知晓你口中的物件,这笛子是我师傅亲自雕刻所得。
话音未落,山风骤起,远处传来幼鹿受惊的嘶鸣。
转过青石崖,眼前豁然开朗。
千丈绝壁上垂落的紫藤开得正盛,
淡紫色花串在山风中摇曳,如瀑如练。
林听风指着崖底隐约可见的溪流:
此处唤作‘
听云台’
,雨后能听见云雾流动的声音。
李落拓站立在那眺望着远处的景象,
忽见她从竹筐取出竹笛,指尖在音孔上轻轻摩挲。
崭新笛身云纹深峻,
林听风抵唇轻吹,悲凉笛声破空而出。
高山肃穆,流水呜咽,皆成这曲哀歌的天然和声。
他能感觉到林听风身上的孤寂,跟命运的悲凉。
土匪血洗我的家园,父母惨死。
危难之际,师父翩然而至,将我救出火海。
他一生喜净,向往云游四海,举手投足间皆是洒脱不羁。
林听风的声音平静的叙述着,
他给我取名林听风,林间听风,自在洒脱。
并将我抚养长大,传授我学识。
笛声未起,而她却连话都说不出口,如此扭捏。
自嘲地笑了,指腹划过笛尾处模糊的刻字。
那是师父用匕首刻的

字,笔画歪斜,却带着温度。
李落拓忽然转身,目光灼灼:
若你愿意,
他忽然将短刀上的银铃摘下,塞进她掌心,铃绳还带着体温,
这铃比山神庙的晨钟更警醒,往后行路,想听故事也好,想借个歇脚处也罢,摇一摇,我总在风雪能到的地方。
林听风再次看向他的眼睛,他真的与他人不同。
第四章
暮色漫上峰峦时,天边刮起大风,下起小雨。
外面的天气阻止了他们下山,两人在山上的山神庙歇了脚。
寺庙里常年备着柴火,以防被困山上的人冻死。
李落拓生火,林听风取出今早带的干粮与山上采摘的野果。
忽闻庙外传来重物坠地声,
李落拓握短刀先行冲出去,林听风紧跟其后。
只见悬崖边伏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手上拿着长剑,背后衣料上绣着半朵残败的云纹
——
正是风云门弟子的装束。
我将今日采摘的草药拿出,为少年疗伤。
待少年被救醒时已是深夜,山神庙的油灯在风中摇晃。
他紧攥着玉佩,小声说道:
今日他们...
想趁着风云门戒备放松,妄想潜入观星台抢《云岫心经》...
在我偷听后,正要将此事...去汇报,便被发现...追逐我到此处...
这玉佩也是他们潜入风云门到手的物件...我们将它又拿了回来...
少年气息微弱,
我还听到说到...
无为居士...
李落拓与林听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逍遥派传世典籍《云岫心经》记载着至高心法,
二十年前因故失传半卷,如今竟与无为居士扯上关系。
那你可知,我的师弟予安跟子衿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这次...是有预谋的潜入,最先发现他们的...便是你师弟们跟我。
李落拓听后很是恼火,过了一会后他平静下来了。
他们吸引敌人...护送我去汇报,却不想我被追杀到这...
少年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数十人的脚步。
听风姑娘,你就在此处照顾他,外面的人我来处理。
林听风看着他手握短刀,走出寺庙。
不一会便传出打斗声,就算李落拓武力再高,也打不过众多人。
草药有限,敷得量比较少。你不要乱动,一会又出血了就可不太好处理了。
那外面怎么办,人数太多了,少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位少年话里话间很是着急,眼睛直看门外。
手握利剑,妄想站起出门。
所以我借一下你的长剑,没意见吧。
林听风眼神坚定的看向他手中的长剑,少年眼里却全是疑惑,但是他知道林听风是何意思。
姑娘你可会使剑,一会别误伤了自己。
我没有回答他,我拿起他手中的长剑,走向寺庙外。
寺庙外还剩五六人,但是李落拓的剑法明显被压制的有点吃力了。
林听风足尖轻点青石,带着长剑落入人群中,站在李落拓身旁,
剑光裹挟着凌厉剑气,眼神坚定直击敌人,一套套连招直取敌人面门。
剑锋所至,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逼得对手慌忙举刀格挡。
李落拓旋身而上,短刀化作银芒,点向敌人的腕骨,精准封住对方下一步的攻击。
林听风剑势陡然一变,剑尖似蝶翼轻点,在敌人周身要害游走。
李落拓配合默契,短刀划出弧线,将暗器尽数拍落。
两人步法合拍如行云流水,剑光刀影交织成网。
不过片刻,五六名敌人便在这攻守相济的凌厉攻势下,伤痕累累地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敌人都已倒下,林听风收起长剑,走回寺庙。
寺庙里的仨人极其的安静,
少年眼神里全是震惊,看了我一眼后,一直盯着李落拓,好似是有一万个问题般。
李落拓从我进寺庙时,眼里有一瞬间的震惊后,就一直处于与常日无异的状态。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问吧,我现在心态一般,但是还是可以回答的。
听风姑娘原来会武术自保啊,是我之前多虑了。
李落拓听到我说的话了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听风从竹筐里拿出竹笛,说道:
我师父是位江湖侠客,没心没肺,自由洒脱,无拘无束。却在捡到我之后,为了尽心尽力的抚养我长大,教我武功、吹笛、识得草药。但是在传授我知识的同时,也被我束缚住,思虑变多,担忧也变多。我一开始是不知晓的,但是我无意间听到师父的故友说他怎么没以前那般洒脱,现在举手投足间全是小心翼翼。我便知道师父的良心用苦,我就更加努力的练武。待我十六可以独当一面后,师父说我已经长大,而他要开始继续追寻他的远方,叫我勿念他,等我理解了我的名字后,一切都懂了。
林听风抚摸着上面的风,想起了那个小老头。
但是我也确实不知晓你口中的扶苏岭隐者,我只知道我师父很是喜欢这个花纹。
李落拓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之前他一直以为我师父是驾鹤仙去,没想到是归隐山林。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将至。我们稍作休息调整,明日一早就赶回风云门吧。
第五章
风停雨停,天未亮。
他们二人带着受伤的少年潜入城,将他安顿在医馆里,
少年将玉佩给我们,我们带着玉佩就前往风云门后山的观星台。
只是我们俩人都未来过这里,上山途中有些许迷了路,费了点劲。
观星台高踞山巅,十二根石柱上刻着残缺的云纹,与竹笛、玉佩上的图案一一对应。
昨夜的一场大风大雨,不知是否是因为战斗太过激烈,依旧能看出打斗痕迹。
但是地面上没有尸体,只有被雨水冲淡的血迹,这一切像是被处理过了一样。
李落拓围着这十二根石柱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他发现正北石柱上凹槽。
那凹槽与昨晚少年身上的玉佩极其相似,
李落拓将玉佩按在正北石柱凹槽。
石墙忽然发出机械转动声,露出暗门。
门内石室寒气逼人,墙上凿着密密麻麻的云纹,中央石台上摆着半卷羊皮书。
李落拓上前翻开羊皮书,瞳孔骤缩。
上面记载的,正是《云岫心经》失传已久的半卷听风篇。
大胆贼人!殿外突然传来怒喝。
风云门门主云长卿带着弟子闯入,手中长剑直指李落拓,
没想到你李落拓来我们风云门竟偷走玉佩,如今又敢回来觊觎无为居士的遗物!
李落拓跟林听风一听,这是被误会成偷盗者了。
刚要开口解释道,突然外面传出声音。
父亲!
云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只见他被俩门派弟子扶进,
两位逍遥弟子予安跟子衿紧随其后,
手中握着柄断剑,剑鞘上绣着完整的云纹图案,
林听风跟李落拓看着昨晚受伤的少年,喊风云门门主云长卿父亲。
原来他就是那个外出游玩,不着家纨绔的门主之子——云畅
父亲,不是这样的。
昨夜贼人们将玉佩偷走后,被我与这两位少侠发现。
两位少侠护送我与玉佩离开,却不想他们人数较多,将我直逼山上。
刚好遇到他俩,他们救了我,也是我托他俩将玉佩带过来的。
云畅又转头对他们二人说道:
你们将我安置在医馆,我包扎好后,就往门派赶去发现门派中有些许不对劲。
经历昨夜那场恶战,门派应该增强人手,不可能人手依旧这些。
就想到肯定是家父带人围剿这里,这才匆匆赶来。
云长卿听后,带着歉意的说:
昨夜战斗很混乱,只听这两位少侠说贼人分了两波。一波留在城内,与他们打斗,另一波便是追我儿跟他手中的玉佩。我儿昨夜迟迟未归,我心急如焚,但是这个武功秘籍也是尤为重要。我就带众弟子包围了这观星台,却不曾想误将你们二人当成贼人,实在不好意思。
无事,昨夜那场恶战可否有损失什么
没有什么损失,这玉佩是开启这密室的钥匙,丢了它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解释清楚之后,他们将玉佩归还给了门主。
门主也将他们带去风云门的净室,说下为何会有这消失已久的《云岫心经》。
原来二十年前,无为居士与逍遥派祖师共同创制《云岫心经》。
不知是何原因产生分歧分为
观云听风
两篇,
无为居士带着听风来到扶苏岭,逍遥派祖师则是带着观云
建立起逍遥派。
他跟家父在扶苏岭共同建立起风云门,之前居士不喜欢管理门派跟条条框框,隐居在城外。却在几年前他只将这半卷《云岫心经》留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们门派也一直在研究这半卷《云岫心经》,却迟迟研究不透,进展依旧全无。
林听风跟李落拓看着满怀内疚的云长卿,他们好似有了同一个主意。
昨日那些贼人可能是江湖人士,也有可能是其他不入流的门派。不过确实,拾得这半卷秘籍,武功就能晋升好几个阶段,这秘籍何人不想得到呢。
云长卿说完,便摇了摇头。
晨雾散尽时,林听风站在观星台边,望着山下翻涌的云海。
你的师父是无为居士。李落拓很肯定的说道。
是的,从云畅给我们玉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林听风转头看向李落拓的眼睛,
故事好像不完全呢,我跟你讲讲为什么有分歧吧,跟后面的故事吧。
林听风又转过身看向远处,
逍遥派祖师是想惩恶扬善,积极参与江湖正义之事。
而我师父,不喜欢参与江湖之事,他更喜欢的是追寻心中的洒脱。
我并不认为是你们门派口中的自私有关,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却被说自私。
再说了,他在未留下《云岫心经》之前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小老头。
后面他说他有了我之后,好像确实理解到你祖师口中惩恶扬善的益处了。
但是他那么好面子的人,早就不好意思再回逍遥派将这半卷书籍给你们。
所以他就把这个书籍留在了这里,只希望有天能看到两本秘籍合并再现世。
李落拓听着她说,却深切得感受到她想无为居士了。
我自幼学习《云岫心经》,或许我有点了解,明日我去跟门主申请研究。你...
怎么办呢,我跟他一样,不喜欢参与江湖之事,学不学得会是他们的问题,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你很需要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林听风很傲娇得说道,他何尝感受不到呢。
他却笑道说:
我求求你,陪我一起。好嘛
她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内心已经有点小激动,且对于他这个行为的小震惊。
但是她却很淡定的说,
好吧,明日你看的时候,有什么不会的我指导一下你吧。
说完,林听风就傲娇的转头离开风云门了。
李落拓看着她远去,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后一同离开。
第六章
今日一早李落拓就去找了云长卿,
云长卿听后一开始有所顾虑,但是为了门派长久发展,还是将那半卷秘籍拿了出来。
这秘籍说到底还是两人合制,中间穿插着不同的剑术。
李落拓就去找了林听风,却不想现在林听风竟那般直接。
只见她手握竹笛,躺在开满桃花的桃花树上睡觉。
听风姑娘,怎这般早就躺树上赏花。
林听风听到他的声音后,缓慢起身坐起,给他腾了个位置。
一起。
李落拓轻功上去,落座在她的身旁。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与门派弟子有任何牵扯,更没想过会与有你一起携手教门派弟子习武。
仿佛有一万种可能,但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在你身边发生了。
林听风盯着李落拓的脸说着,
江湖奇人异士见多了,实属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
晨曦勾勒他挺直的鼻梁,微风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薄唇抿成凌厉的线,睫毛在眼下投出剑刃状的影。他看向远处的景象竟都如此深情,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林听风的心。
李落拓指尖抚过玉扇的纹路,耳尖却泛起薄红:
树上的桃花都被姑娘盯得不敢舞动了。
林听风微笑的看着他,轻功跃下,拍拍衣物。
走啦,早去早回。
来了。
李落拓学着林听风的模样拍了拍,就跟上去与她并肩。
这几日李落拓跟林听风忙着教门派弟子们学习剑术,
李落拓,今日若能早些忙完,去参加上巳节如何
话音未落,他擦拭剑锋的动作忽地一顿,玉质扇坠撞在剑鞘上发出清响,
抬眸时眼底盛着比春日溪水更清亮的笑意:
求之不得。
他将佩剑入鞘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听风姑娘想去放河灯啊。
嗯不告诉你。
夜幕降临,林听风站在风云门不远处的桥上,在等李落拓,
她换了一袭白色桃花罗裙,婀娜多姿,从远处望去,仿佛仙女一般。
久等了吧,刚刚被门主拉着聊了会天。
无事,我们出发吧。
漫天的孔明灯照耀在河面时,林听风与李落拓并肩站在雕花石桥上。
她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河灯中的烛光随波摇曳,映得粼粼水面泛起碎金。
李落拓望着她侧脸,忽然转身挤进桥头熙攘的人群,再回来时手中多了盏雪白的兔子灯。
兔子灯在暮色里亮晶晶的,耳朵上还系着浅粉绸带。
瞧,和你一样讨喜。
他笑着将灯塞进她手里,烛火照亮她耳尖泛起的薄红。
沿着青石小径蜿蜒前行,林听风忽然拽着他拐进一片老槐林。
忽见万千萤火自草丛、树冠间腾起,恍若银河坠入人间。
点点微光落在她发间、肩头,映得那双杏眼亮若星辰。
林听风反手扣住他手腕,指尖绕着他衣袖上的云纹,
她忽地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李落拓,与其猜来猜去,不如明明白白告诉你
——
我心悦你,胜过山间药香。
李落拓反扣住她的双手,耳尖红透却强作镇定,垂眸轻笑:
难怪近日剑谱总记混,原是被某人的目光烫得字都化开了。
说罢故意凑近,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出少年人难得的慌乱与雀跃。
她伸手将他抱住,此时此刻无需多言。
上巳节的热闹褪去,林听风与李落拓却似被施了魔法,整日黏在一起。
白日里,林听风采药,李落拓便提着竹筐跟在身后,
时不时用剑尖挑下她够不着的药草,顺带调侃几句。
林听风不甘示弱,随手摘下一朵野花,插在他发间,笑得前仰后合。
夜晚,林听风头依靠在李落拓的肩膀上,他们坐在屋顶。
李落拓摇着折扇,给林听风讲江湖趣事,惹得她咯咯直笑。
敢不敢和我赌明早谁先摘到山顶的晨露,输家包揽三日垂肩按摩!
李落拓折扇抵住她下巴,烛光映得他眼底流转着促狭:
赌注太轻
——
若我赢了,你要把‘林听风喜欢李落拓’刻在竹笛上,让江湖人都听见。
她耳尖发烫,却反手勾住他脖颈:
赌就赌,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手下留情。
在山间采药林听风会吹奏起笛子,悠扬的笛声中,
李落拓静静聆听,偶尔伸手替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发丝。
别动,我帮你
——
温热的指腹轻擦过她耳旁。
李落拓喜欢揽着林听风的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
十指紧紧扣住她的,指缝间漏下斑驳的阳光。
鸟雀惊起掠过树梢,振翅声惊不破这方天地的静谧。
她仰头时,李落拓俯身吻住她微扬的嘴角,漫山遍野的草木香里。
只余彼此急促的心跳声,和缠绕着不肯松开的双手。
路过集市,李落拓会偷偷买下林听风多看几眼的糖画。
李落拓总会举着刚买的糖画兔子,故意在林听风眼前晃:
你看这耳朵,和某人早上懒着不想床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伸手去抢,却被他抬手避开。
人群里追闹间,他突然将糖画塞进她手里,顺势握住她的手:
跑这么快,摔了怎么办
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
他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听风赏雨,每一个瞬间,都被甜蜜填满。
第七章
小院里茉莉花香飘荡,林听风倚着竹窗,望着李落拓在院中舞剑的身影。
李落拓一舞结束,目光中满是不舍与纠结。
李落拓收剑入鞘,走进屋,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他握住林听风冰凉的手,轻声道:
听风,只剩最后一个月了。跟我回逍遥派吧,那里有四季如春的山谷,我们可以一起钻研武学……
话未说完,林听风突然踮起脚尖,用炽热的吻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仿佛要将所有的眷恋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李落拓先是一愣,随后紧紧拥住她,
可当他试图追问时,林听风又像只狡黠的猫儿,打着哈欠说:
好困,我们睡觉吧,有啥事明天再说嘛。
这样的场景反复上演,每当李落拓提起回逍遥派的事,
林听风不是用亲吻转移话题,就是装睡蒙混过关。
可随着归期临近,李落拓的眼神愈发坚定。
在还剩三四天的时候,他将林听风抵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听风,别再躲了,给我一个答案。
林听风红着眼眶,什么也没说,
只是猛地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腰,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李落拓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他轻轻抚摸着她如瀑的长发,
紧紧回抱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的吻。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在月光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李落拓满心期待地回到林听风的小屋。
推开门,却见屋内一片狼藉,
衣物散落满床,林听风正坐在床边,将一件件衣裳叠进包袱。
李落拓又惊又喜,心跳骤然加快,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听风,你……你愿意和我回逍遥派了
林听风的动作顿了顿,缓缓站起身,眼中满是哀伤与决绝。
她摇了摇头,声音哽咽:
落拓,我不能跟你走。我想离开扶苏岭,去看看外面的江湖,寻找真正属于我的路。
李落拓只觉如坠冰窖,满心的欢喜瞬间碎成了齑粉。
他踉跄着上前,轻握林听风的手腕:
为什么难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
林听风泪水夺眶而出,她反手握住李落拓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正因为重要,我才不想被束缚在门派里。我害怕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各种规矩和责任,失去现在的彼此。还不如停留在我们最相爱的时候,将此刻定成永久的回忆。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窗外的茉莉花还在簌簌飘落,仿佛也在为这对恋人的分别而落泪。
李落拓望着林听风坚定又悲伤的眼神,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林听风继续收拾,待收拾好了行李,开始往外走。
在经过李落拓身旁时,他拽着她的手说:
听风,你可不可以别走,我求求你。
李落拓攥着她行囊的指节泛白,像溺水者抓住最后浮木。
晨光穿透窗棂斜斜切在他脸上,
将眼底血丝与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照得清晰,嗓音沙哑得几乎发颤:
可不可以别走。
话音未落,
他突然单膝跪地,折扇抵住她足尖,仰头时发冠歪斜,
往日潇洒荡然无存,只剩眼底翻涌的惊惶与执拗,
只要你不走,我立刻辞去继任掌门之位。
是啊,此次李落拓着急回去便是现在掌门催促,命他速回逍遥派继任掌门之位。
李落拓,我俩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守着门派的灯火,背负着众人的期许,脚步太重。
我生来是风,攥不住的流云,注定要往没有尽头的天涯去。
往后山高水远,别念,也别寻了。
林听风太懂李落拓了,他心怀苍生,立志荡尽天下不平事,将侠义二字,刻进了每一寸山河。
林听风不想他为她改变这一切,而她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志向。
李落拓望着林听风背上的行囊,腰间的折扇早已收起。
我想守着江湖太平,让百姓不再受颠沛之苦。
他声音低沉,眼底是藏不住的痛,
而你向往自由,要去看尽山河万里。
她想要回头去伸手触碰他的脸,却未有半分动作,
我们都不愿为对方停下脚步,强行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
缠绕着两人僵持的身影,仿佛曾经十指相扣的温度还残留在记忆里,此刻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李落拓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终于明白,有些遗憾就像两条相交的线,短暂交汇后,注定走向不同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