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安静而又沉默的空气氛围。秦风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罗成浩,后者拿起手机看了看之后,有些尴尬地跑到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机。这让秦风小小的心里冒出了好奇的泡泡。
嗯,是,是,我知道了。拿起电话的罗成浩简单地回答了几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等他转过身来看着秦风眼里的调侃和怀疑之色时,有些老脸挂不住了。
这是上级给我派发的手机,我们正在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你不要多想。还有,关于张若兰女士的失踪案,我们暂时无能为力了。你自己私下里可以多问问看,如果有新的线索,你可以提供给我。说完这句话,罗成浩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可以这样若兰的事就不重要了听到罗成浩的回答,秦风已经懒得听他的解释了,他只是气愤对于若兰的失踪,罗成浩作为警察局长,就这样无动于衷,轻易地说放弃了。
我们毕竟人手有限,而且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人而浪费过多的社会资源吧。再说了,我也会继续派人跟进这个案件的。好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也会在电话里通知你的。罗成浩看着眼前年轻人眼里的执着、愤恨、悲伤以及懊恼,他还是强压下了心里的悸动,仍然装作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最终,秦风有些失落地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
3102办公室里时,站在房间中的罗成浩的呢喃私语。
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这是罗成浩看着秦风消失的背影时,嘴里微微的苦涩。
出了公安局大楼,刚走到门口,秦风发现之前对自己十分不友善的中年夫妇还背对着他站在大门口,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已经知道他们身份的秦风稍微思考了一阵之后,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叔叔,阿姨,你们还没走啊嘴角故意扯出一丝笑意的秦风赶忙迎了上去。
对,我们两口子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老实说,小罗刚刚是不是又拉到你说了啥子听到背后的声音,中年夫妇转过身来望着秦风。看着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去,女人眼里多了一丝歉意,而男人的脸色依旧有些冷峻,问话的语气也带着冰冷。
啊,是的。他又和我简单聊了一会儿。秦风看着女人柔和的眼神,心里有些微暖,不过一想到若兰的失踪仍旧毫无头绪,不免心里有些低落。
兰儿的案子有莫得希望罗成浩是不是骗了我们两个小秦,我们两口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讲实话就要的啰。看秦风仍旧带着一脸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中年男子不免放缓了语气。
没,罗警官说了,还是很有希望的,让我们不要太担心,他只是又详细询问了一下我和若兰在大学时候的人际关系,其他的没什么的。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人眼里的探寻和希冀,秦风鬼使神差地撒了一个谎。
听到秦风肯定地回答。最终,这对中年夫妇还是放下了心来。在一阵秋风吹起落叶,空气里的潮湿天气变得微冷的时候,中年女人看了看神色有些疲惫的秦风,最终还是在旁边男人警告的眼神中开口了。
小秦啊,你才来重北,找到住的地方没要是莫得的话,你就先到我们家里住吧。等我们一起找到若兰,到时候再看看你两个,还有莫得希望在一起。在旁边男人的拉扯和不情愿的眼神里,女人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让秦风听得目瞪口呆。也让他心里对女人的好感瞬间升到了最高值。
嗯嗯,还没,阿姨。那,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想到可以先从若兰的养父养母那里开始调查,秦风因为罗成浩冰冷的话语,无情的打算搞得已经冰冷的心,瞬间变得火热起来。回答完女人的问话,秦风悄悄地把口袋里的房间钥匙藏在了上衣口袋的最深处。
莫得事,不麻烦,不麻烦。走,跟叔叔阿姨回家。之前的误会都是因为阿姨太激动造成的,你不要放到心上。听到秦风肯定地回答,女人开心地笑了。她扭头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之后,男人立马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瞬间没了脾气。
就这样,秦风跟着若兰的养父养母,一起乘坐公交车
486
号,在宝华路口站下了车。然后,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一个老旧小区,乘坐电梯上了
6
楼。
回到家,中年夫妇给秦风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妇人拉着身边的男人简单地给秦风做了自我介绍。
小秦,我叫杨慧茹,你可以喊我杨姨。我边边上站的这个,是我老公,他叫张建国,你可以喊他张叔。我们两个是若兰的养父母,这个,我想你早就猜到了。我希望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好好相处。通过我们的努力,尽快找到兰儿。你觉得咋个样温馨的灯光下映射着杨慧茹温和慈祥的笑容,浅蓝色墙壁上倒映着张建国微微弯腰的背影。厨房的炉灶上是开水蒸腾而起发出的咕噜噜声响,窗外传来了几个放学的少年蹦跳的欢声歌唱。
这一瞬间,秦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这对友善的夫妇找到若兰,不仅为了他们的期待,也为了自己生命终结之前没有任何遗憾。
放心吧,叔叔阿姨,我们肯定能找到若兰的。以我对若兰的了解,她可能只是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听完杨姨和张叔的自我介绍,秦风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再次宽慰了这对中年夫妇脆弱的心。借着去上厕所的功夫,他赶忙擦去了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泪水。
就这样,简单地吃过晚饭之后,杨慧茹让秦风住在了以前若兰的房间。当秦风帮忙收拾好碗筷走进房间关上门之后,他听到了客厅里张建国与杨慧茹断断续续的讲话声。
你也是,带他回来做啥子虽然说,他是兰儿以前耍的男朋友,你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把他带回家里来啊。现在,你还让他睡到兰儿的屋里头。你这个样子做,就不怕兰儿回来了,晓得了生你的气还有,如果那件事情被他发现的话,我们该咋个办警察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哎,你个哈婆娘,做事情咋个不动哈脑筋呢这是张建国有些生气的指责声。
兰儿要是会回来。她生气就生气,我不怕。但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她咋个还不回来呢我就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幺女以前存在过的影子,不得行吗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我们幺女还活到起的,不得行吗我就是想多一人帮我们一起找幺女,不得行吗呜呜呜,你以为我容易吗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过得好吗养了这么久的幺女,说莫得就莫得了,我能不心痛吗你晓不晓得心里头的空白和绝望有多让人伤心,多让人撕心裂肺至于你讲的那件事,我们做的那么隐秘,兰儿都不一定晓得,他又咋个会晓得杨慧茹说完这些,再次伤心地哭了起来。这让房间里的秦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很想冲出去安慰一下门外那个可怜的女人,可他又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空口无凭的安慰,只是在伤口上雪上加霜,只有实际的行动,才能让结果有所改变。
看着眼前哭泣的女人,张建国有些手足无措。当他看到杨慧茹的眼泪犹如不值钱的珍珠似的,一串串地往下掉时,他终于忍不住抱紧了杨慧茹,并开口说了抱歉。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而躲在若兰房间门口的秦风,则默默地长吁了一口气之后,慢慢地走向床边。看了一眼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之后,他轻轻地关好窗户,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不知归处,漫天迷雾,知己芳音难觅,一回眸,尽是无尽相思无处量。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秦风,回想着最近发生过的一切,他觉得既梦幻又真实,不自觉的,他小小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想着明天做些什么的他,努力地回想着他与若兰大学时的生活。因为没有药物的支持,他只能靠这个笨方法让自己不至于丢失太多的回忆,想着想着,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