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坏的人心会有多坏
梦境里,像是一个人独自站在没有一丝曙光的黑暗里踽踽前行。摸黑的世界里,看不到路的尽头。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白雪,随着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秦风像是忘了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待在这样的雪地里,他大声呼喊若兰的名字,可黑暗里没有回声,只有呼呼的风声陪伴着他,它告诉他,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还待在可怕的冬天。
正在秦风站在雪地里望着脚下的脚印发呆感到一阵阵无力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那名字由于风声的干扰,让他隐隐约约听不清,随着他慢慢地站直身子,他好像听到了若兰正在呼喊他的名字。抬起头的那一瞬,他好像看到了不远处的月光下,反着亮光的雪地里似乎站着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儿。
怀着一丝丝雀跃和欣喜,秦风迈开步子大跨步地朝人影走了过去。可随着他慢慢接近,那个不远处的人影也在跟着远离。着急地秦风大声呼喊若兰的名字。风里也传来了若兰呼喊他的名字。
风,风,风！是我啊,风！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当风里传来这清晰的呼喊声时,秦风看到头顶的黑色夜幕里,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颗闪亮的流星坠落,它朝着秦风位置迎面而来。当那颗流星靠近地面突然化作了漫天的日光,一片片发光碎片像是被石磨碾碎了的星星碎片一样,飘荡在空气中。而这时,秦风终于看清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身穿白衣的若兰正一脸恬静地看着自己,她微微张开的嘴巴,像是说了一句话。
我爱你,风！对照口型,秦风清楚地知道了这几个字,正在他想要快步朝若兰跑过去的时候,他身边所有的一切,瞬间破碎成了玻璃,一块块地从他的脑海里抽离而去。一种全身被抽空而又瞬间补充氧气的感觉让他全身发麻,还没等秦风深呼一口气,他从梦境中苏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秦风望着头顶的白炽灯,鼻尖是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酒精与中药的混合味儿。它就像是医院里特有的味道,闻多了,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正在秦风想要努力坐起身来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秦,你醒了要不要喝口水这是张建国,张叔熟悉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疲惫,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嗯张叔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苏醒过来的秦风慢慢地坐直了身体,他疑惑地看着张建国。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医院,而且还碰到了张叔。
哎,莫说了,我和你杨姨被骗子骗了。我接到一个提供可靠消息的电话,本来以为是真的,那晓得到最后却被骗了。家里剩下的20
万全部都被骗走了。哎,都怪我脑壳昏啰。张建国看着秦风眼里的探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他压在心里的石头。他感觉自己对不起杨慧茹,更对不起若兰。眼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我,我还以为晚点回去,你告诉我的会是一个好消息呢,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不过,张叔,你不要着急。20
万毕竟不是小数目,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把钱追回来的。那个,我杨姨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安慰了一下张建国之后,秦风注意到身边并没有杨慧茹的身影,他不免心里有些担心。
哎,你杨姨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时直接就昏了过去。她就在你隔壁的病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至于你,我是在医院走廊里看到几个保安把你送进来的。当时,我站在大老远的地方,看到他们抬的人,好像是你,就跟到他们进了病房。没想到,我走近一看,还真的是你。张建国一想到还昏迷不醒的杨慧茹,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那,那些保安呢他们人呢感觉头脑仍旧有些发胀的秦风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来医院了,他也忘了之前他和保安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一双看不见的手,像是很轻易地就抹去了他脑海里有关过去的某段记忆,这让后知后觉的秦风有些抓狂,更多的则是无力。
他们本来坐到门外等到起的。那晓得,后来,来了一个漂亮女人。她凶巴巴地冲他们吼了一阵之后,晓得我认得到你,留下了这个,说让我等你醒了之后把它交给你就要的了。然后,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张建国一边回答完秦风的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地递在了秦风的手里。
有些疑惑的秦风接过信封之后,当场打开了。结果,信封里跳出一封信和
1000
元的现金。略感诧异的秦风拿起信看了起来。当他慢慢看完信里的内容后,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他被人家给当成了贼,而且是当成了一个惯偷。脑海里那些之前发生过的回忆也像是被修正液轻轻涂抹了一遍似的,又慢慢地回来了。
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秦风有些哭笑不得,他见张建国那探寻的样子,赶忙把手里的信纸以及被褥上的现金重新整理好并把它们装在了自己上衣衬衫的口袋里。
张叔,是他们的感谢信,说是我之前路过他们小区,见义勇为帮他们抓住了一个小偷给我的现金奖励。我也是因为抓小偷的过程中,不小心跌倒磕到了后脑勺,所以昏了过去。多亏这些保安把我送到了医院。秦风冲眼里尽是怀疑之色张建国笑了笑。
听完秦风的解释,张建国虽然心里略有怀疑,不过一想到还处于昏迷的杨慧茹以及接下来的日子,他就有些愁眉不展起来。
张叔,你不要担心,我已经通过微信给你转了
5
万块钱过去,你先拿着用,就当我娶若兰的一点点礼金。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你能帮我叫下医生吗看着张建国愁眉苦脸的样子,秦风拿出手机给他转了账之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张建国。
小秦,这,这咋个要得。等哈儿,你杨姨醒了,她要是晓得我拿了你的钱,肯定会骂我的。这个钱我不会领,也不能拿。张建国看到秦风收起手机的动作,心里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苦涩,他感觉此时的内心有些百感交集。一些话像是堵在了喉咙里一样,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张叔,放心。你只要不告诉杨姨不就好了等到后面我找到若兰了,如果到时候杨姨还怪你,我替你出头。放心吧,张叔,没事的。快帮我去叫医生吧,我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看着张建国脸上的慌张还有拒绝,秦风赶忙催促他让他出去找医生。
就这样,张建国最终硬着头皮接受了秦风的好意,并在秦风一脸笑意地注视下,出了门朝走廊深处的问询处跑去。
看着张建国小跑了出去,秦风赶忙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外套以及鞋袜。等他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后,他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然后,他悄悄地打开房门,探着脑袋在医院走廊间左顾右盼了一阵,鬼鬼祟祟一路小跑进了电梯,趁所有人不注意点时候,直接下了电梯来到了医院门诊一楼的缴费处。
在缴费窗口戴着口罩的小护士美目的注视下,秦风果断地帮杨慧如付完了所有住院的费用,同时也预存了
2
万多元的住院费。在结清自己的住院费之后,秦风小跑出了医院,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辆租出车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