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本虐文中的女主。
会被竹马男主虐身虐心,只有死后他才会幡然醒悟,上演追妻火葬场。
穿越女接下了攻略他的任务,占据我的身体七年。
谁知谢子书的好感度一直停在1%,她终于失去耐心更换了攻略对象。
我满心欢喜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竹马谢子书却红了眼睛,掐着我的脖子质问：你把她藏去了哪里
1
【我不想攻略谢子书了,我要回家。】穿越女哭着对系统喊道。
【抱歉宿主,无法满足您的要求,任务失败您就地抹杀。】
穿越女哭得噎了一下：【那我要换副身体,王清如的身体太破了。】
【更换身体后,好感度将清零。】系统冷冰冰的声音补充。
【……就特么的1%了,我有多稀罕！】
【宿主,您积攒的受虐值积分可以兑换一次更换攻略对象的机会,是否兑换】
【换换换！呜呜呜我太不容易了,给我换深情男二！让这个狗男人后悔去吧！】
这七年来,我被困在黑暗当中,从一开始的崩溃到现在的麻木。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穿越女和系统的对话声。
而现在,我终于重新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微亮的天光。
身上很疼！
这是系统给她的惩罚,也难怪穿越女坚持不下去。
2
谢子书是我的青梅竹马。
在我心中,他是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也是我酸甜的少女心事。
谁知在大婚当夜,被穿越女关进了黑暗之中。
她称呼我为虐文女主,占据我的身体只为体验女主的人生。
我只能在黑暗中听着她与谢子书相爱相杀。
而原本翩翩君子的谢子书婚后性情大变,不仅纳了许多侍妾。
对‘我’的态度也十分冷漠。
穿越女被困在后宅中,每日都与他的侍妾争风吃醋。
有时仅仅因为爱妾的一句挑唆,就要让穿越女罚跪到天明。
在穿越女与系统的对话中,我的命运是被他虐身虐心,只有死遁后他才会幡然醒悟,上演追妻火葬场。
太可笑了。
我只觉得悲哀,我的爱人认不出我的内里换了一个芯子。
穿越女代替了我,和他走着原书的剧情。
我迫切地想喝口水润润嗓子。
水……
一只有力的手把我扶了起来,口中也被灌了好几口水。
我来不及咽,被呛得咳嗽。
一声冷哼传来：装模作样,死不了就滚回祠堂跪着。
哪怕很久没有听到,我也分辨出这是谢子书的声音。
和记忆中相比,嗓音低沉了些,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3
我努力抬头,想看清他的模样。
谁知刚一和对上他的眼睛,他就暴怒地把我甩开：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我身上疼得很,心中也是一阵阵刺痛。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出来,我的爱人就用言语来刺我……
我眼眶酸涩,扭头不愿再理他：你走开,我要春晓。
无论如何我也是高门千金,我不愿意和他玩什么虐身虐心的戏码。
既然他如今这样厌恶我,不如一别两宽。
春晓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这府中现如今唯一还没有被他收作通房的丫鬟。
春晓,呵。他把我的脸扳正,如玉的脸上笑容扭曲,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你听外面锣鼓喧天,今日正是我纳她入府的良辰吉日。
我惊怒：你疯了不成,春晓如今才十五！
他是畜生吗！
我甚至不知他眼中的恨意从何而来。
难道真如穿越女所说,虐身虐心是我们既定的命运。
不管内核是谁
他的手掐着我的两颊越掐越紧,眸中尽是癫狂之色：演得真像啊,你以为我会再上一次当吗
说,你把人藏到了哪里。
他的手掌温热,我却觉得像毒蛇,他把手指慢慢移到我的脖颈上。
我敢确定,我若是不说,他下一秒就能拧断我的脖子。
可我说什么呢我说,其实这几年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才是冒牌货。
我说,我才是真正的王家大小姐。
求生的欲望让我挣扎,可我的喉咙已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又气又恼,不知从哪迸发出的一股力气,一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空气静默一瞬,万籁俱静,只有巴掌声分外响亮。
打都打了,我梗着脖子：你跟谁大呼小叫呢！
就在我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杀掉我的时候,他却愣神,而后退后半步。踉跄着离开,脚步慌乱。
那巴掌透支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床前待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我瞧着有些眼熟,仔细辨认看出,那是春晓。
我落下泪来：春晓。
见我醒来,她的眼眶也红红：夫人,你终于醒了。
她把温在一旁的药端来,一口一口喂我。
太苦了,我只喝了一口就别过了头。
春晓,我想吃红枣。
春晓愣了,眼泪掉了下来,她哽咽着：小姐,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
她还未起身,嘴边就被人塞了一小片红枣。
喝完再吃,好吗
是谢子书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守在一边。
我轻哼一声,但也不敢太大声,我怕他又要发疯。
我王家可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我哥哥知道我在谢府遭受如此折磨。
他与你拼命,也要将我接回家去。
5
两家门第相当,我不是那么轻易就被磋磨的。
我暗自给自己打气：你纳我的陪嫁丫鬟,这实在太过分了。我要让爹狠狠参你。
他今日心情瞧着颇好,嘴角还噙着笑意：好,让大舅哥狠狠打我一顿。只是纳妾一事,为夫实在冤枉。
春晓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小姐,你在说什么咱们府中只有你一位夫人啊。
放心,姑爷和我们都打过招呼的。低眉顺眼的是假小姐,可以狠狠欺负她。
我们都想办法把她赶走呢！
我错愕,难道他们一早都意识到不对了吗
谢子书这几年恶劣的态度,是他们合谋演给穿越女的一场戏
那我一巴掌下去,好像有点不讲道理。
我们原先都还不信,是姑爷一直坚持着。
春晓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姑爷是对的！
我看向谢子书,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我还以为……
他一直都在为了我能回来努力着,我还打他。
不要说抱歉。若非如此,我还不能确定你回来了。
是我没有解释清楚,还害你手疼。
他垂着眼,语气中都是自责。
分明脸上的红痕都还没有完全褪下去。
6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疼吗
他摇了摇头,大掌捧住我的手心：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不疼。
我脸颊有些发烫,这也太直白了些。
但又想到,我们是拜过了天地的夫妻,没什么好害羞的。
姑爷,老夫人今日又来了！春晓的声音响起。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会儿蹦跳着进来。
是娘来了！
我欣喜地看向谢子书,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爹娘了。
谢子书替我理了理靠枕,道：你身体尚未恢复,先不要下床。我去给岳母引路。
我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娘的欣喜,却忽略了谢子书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和偏执。
7
糊涂鬼,你都如今这般了,还不肯和离吗
娘亲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一下给我听懵了。
她擦着眼角的眼泪：我听说谢砚去宫里请了太医,就知道一定是你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连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这次为娘就替你做这个主,再难我和你爹也要请旨让你和离。
娘,是不是误会子书了,其实他……
她打断了我,眼神中满是怒其不争：我看你是被他下了降头！
本朝律法,不让搞这些巫蛊之术的。
娘瞧着太生气了,我不敢顶这个嘴。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放到谢子书身上。
他站在边上垂着头默不作声。
娘瞧着他也是一股火：你下聘之时是怎么承诺我们的!
现如今我女儿成了这副样子,你要是还念着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就写封和离书。放过我女儿。
我谢砚,没有生离,只有死别。谢子书这样说。
那你就当清如死了。娘冷哼了一声。招呼春晓收拾我的衣物,要带我回家。
春晓急得不行：夫人,夫人！那个,太医说了,小姐现在的身体虚弱,不宜奔波。还是等小姐好些吧！
8
娘似乎是被这理由说服了。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地看了我好几眼,就转身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是不是对穿越女跑去和娘告过状了。
是。她想借着岳父岳母对我施压。
可只有对她越差,她的神思才会越恍惚,你才能多一分回来的可能。
她离开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别怕。他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我不害怕,只是我娘那样误会,我不知道如何帮你解释。
我如今这样的身体,她猜测我在谢府过得不好也是常情。
不要紧。他看着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我被困在黑暗中太久,眼前见到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感。
料想他也是。几日来,我只要睁眼,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连喂药这些活,他都从春晓手里抢了来。
就好像他眨个眼睛,我就要消失。
我被他盯得怪不自在,想要他去处理他自己的公务。
在穿越女的口中,如今他已经是当朝宰辅。
而且我去看过他的书房,书柜书桌上叠满了纸张。
他的公务应当很繁忙才是,他日日在我房中,太耽误他的事情了。
他听到我这样讲,沉思了片刻,就出了房门。
我正松了口气,想听春晓说些我不在时的事情。
哪知他搬了厚厚一叠公文过来,就在我房中的案几上处理公务。
9
我耐着性子劝道：子书,穿越女真的已经离开了,不用担心我。
他头也不抬地批注：你房中的丫鬟太粗心,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哪有什么事情,就是些饿了渴了无聊了的琐事。
他顿笔,拿了两本话本到我面前：你先看着解解闷,等你再好些,我带你上街逛逛。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得,完全讲不通。
他履行他的承诺,在我气力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带我去了花市。
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春天。
花团锦簇在我眼中分外耀眼。
空气也很好,我有恍如隔世的实感。
可心里又有隐隐的担忧,穿越女一定还没有走……
花市上有从前许多玩伴,都笑着但又诧异地和我打招呼。
清如,好久不见。你如今病已大好了吗其中一人向我问道。
我正待回答,谢子书身影挡在我身前：有劳挂心,内人身体已无大碍。
他简单地打声招呼,就牵着我手走开,低声解释道：此人在外传过你不少坏话,不要和她深交。
我有些失笑,这位谢大人怎么女儿家的闲话都记得这么细。
【她还没死吗】
10
我心口猛地一跳。
【凭什么苦都是我吃,福都是她享！】
我听到了,是穿越女的声音,嫉恨中带着怨毒,就响在我脑海中。
我感觉太阳穴鼓胀得厉害,心跳如雷,手脚却冰冷。
她终于又出现了！就在附近,不知夺舍了谁的身体。
可是周围人的神态一切如常,我看不出是谁。
卿卿,卿卿！怎么了。谢子书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只拉着他快步往出口处去。
快些离开这里,她一定躲在暗中看着我！
【我不能回她的身体吗】
她居然还想回来,我感觉身上一股寒意。
我坐在马车中,死死抓着谢子书的手。把他当作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卿卿,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谢子书他反握住我的手,热量从掌心传来,让我害怕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我刚才听到穿越女的声音了。她,一直在偷偷看着我！
知晓现在她在哪副躯壳里吗
我摇头。
没事,我去查。
他这些天和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没事,别怕,我在。
我眼眶酸涩,他总能看穿我的不安和恐惧。
我如一叶扁舟在海中沉浮,他用缰绳一点点把我拉往岸边,让我脚落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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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书带我到了金顶寺,内里一位小童向他行礼。
师傅云游去了。他知晓今日有客来,特意命我在此等候。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护身符一样的物件,递到我身前：此物师傅交代赠予施主。
世间万物,花开花谢,无可逆转。此劫将解,施主往后可安心了。
小童的意思是穿越女回不来是吗
我想问得更细些,小童却不见了。
卿卿,一体双魂的事也有无妄法师的指引。
如今他既然传话说她已离开,那她必然是回不来的,不用担心。
不管如何,我都会认出你,找回你。
谢子书的嗓音轻柔,抚平了我的心绪。
我扬起笑脸：我信你。
虽然不知为何我现在还可以听到穿越女的声音,但心底却不忐忑了。
我怨恨她,她害我与至亲与爱人分隔七载。
仅仅只是一个想要体验人生的理由,就轻而易举地毁掉我的生活。
而现在,又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遭她的毒手。
山路颠簸,加之天色很晚。子书的脸色愈发凝重。
马车似乎磕到了大石块,猛地一歪。
他眼疾眼快将我揽到一边。
就在同一时间,凛冽寒光一闪,一支羽箭狠狠扎在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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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
是他的仇敌吗
谢子书拧眉,他低声交代我：来人有些多,我的侍卫会护着你往山下走。
不要回头,在家等我。
我知晓,我若是待在这里,也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况且谢子书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将军。
虽不知如今为何成了文官,但我相信他的身手。
他的属下功夫很好,将我稳稳地护在中间。
然而越往山下走,前仆后继的刺客却并不少。
似乎有两股势力,一股对我下了死手。
还有一股留有余地,怕是想活捉我去威胁谢子书。
我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蒙面人抓住了我。
我想挣扎,却被他用巧劲锁住双手。
他像拎鸡崽似的把我提起,施展轻功往山下飞驰。
树林幽深,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
我好不甘心,好不容易回到身体,又要死上一回。
我扯开了嗓子喊救命,只盼着谢子书能听到声音,赶来救我。
蒙面人慌张来捂我的嘴巴,粗着嗓子威胁：别喊！
我张嘴往他虎口狠狠咬上一口,他吃痛弹开：王清如,你属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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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竟然认得我
我不理他,只一个劲喊救命。
妙妙妙。没想到这深山老林之中,竟也有我张某惩恶扬善的机会。
一人立在了我们前方,手持折扇,嗓音慵懒。
我眼睛一亮：张公子,救命！我乃尚书琅琊王氏之女,今日之恩,日后必有重谢！
此人模样瞧着年轻,眼神也澄澈,不如赌他是个好人。
蒙面人恶声让他离开。
他折扇一收,便欺身而来。蒙面人只好放开我,迎上前去接招。
我悄悄后退,回头往谢子书的方向跑去。
你们打吧,我先走一步。
与其原地等死,不如待在谢子书身边安全。
我努力辨认方向。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速度极快。
我心一沉,我刚从蒙面人手里跑图,难道又要在山中遇到猛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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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直直地朝我撞来,在快要碰到我时降低了速度。
结结实实地把我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有熟悉的松墨香,是谢子书！
他的身体还有些发颤,体温灼热。
耳边是他因为急速奔跑粗重的呼吸声,我们心口紧贴,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如战鼓般快且重的心跳声。
好近！好有安全感。
我拍拍他的背,在他身边,也有了玩笑的心思：我刚才还以为窜出了头狼呢。
他没有接话,只有劫后余生的叹息：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你受伤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理了理我因为奔跑而凌乱的发丝：走吧,回家。
蒙面人在见到谢子书的那一刻,毫不恋战转头就走。
不过在寂静的林中,他边跑边骂谢子书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
私人恩怨这么深的吗
那位张公子重新摇起了他的折扇,跟谢子书打了个招呼：
谢丞相平日里树敌这么多,怎么差点连夫人都没护住
他俩也有过节
谢子书冷着脸：比不得张御史,半夜三更在深山老林之中找线索破案。
我没忍住笑了下,觉得不妥又马上收住。
我晃了晃了他的袖子：这位张大人,帮我拖延了一会儿歹人,我才得以跑脱。
张公子得意了：不客气王夫人,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谢子书哼了一声,按住我晃动的手：那改日再谢,不叨扰张大人在此处办公了。
我们走了好远,还能听见他后面喊：夫人,改日请我喝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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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不太妥,因为谢子书好像吃醋了。
我们的马车已毁,只能徒步下山。
他将我背起,嘴上却不饶人：可惜张公子不能背你下山吧。
我：……
回到了府中已是深夜,我们都狼狈。
在烛光下,我看到了他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痕。
他用了劲,血迹在衣袖上晕开了一大片。
我顿时急了：你手受伤了,还背我,手不要了吗
他痛得龇牙咧嘴：不敢打扰夫人约张公子喝茶。
我抹药的力气加重：谁答应他了
要去也是我陪你去。他将我转正向他,神色郑重,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黏人。
我之前要与他分享趣事,他只会说让我在边上待会,等他忙完正事。
当然我们最后也没有找那位张之易大人喝茶,只是遣人送了一套茶具过去作为谢礼。
听闻他不慎染了风寒,一直在府中休养。
只是奇怪,请去的大夫多擅长治疗跌打损伤。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听到穿越女的心声。
不过我也歇了再去外面闲逛的心思,只在府中喂鱼消遣。
哥哥倒是频繁寄信来,大多数是在骂谢子书,也有少部分是在骂我。
简直莫名其妙。
我们两家住得这么近,他一个武将,非得学着文官写信,还是专门来骂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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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公主的寿宴上,我见到了哥哥。
他的模样没有怎么变,只是黑了不少。
见到我,把我拉到一旁,展示他虎口上浅浅的牙痕：王清如,你是狗吧。这疤现在还没消。
我错愕,当时的蒙面人是他
不是,你好端端掳我干吗我以为坏人。
他往我头上来了个暴扣：谁让你听不出我声音的。况且我这是救你出火海。
我早说了谢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一天天稀罕的和宝贝似的。
子书哥哥,子书哥哥~他夹着嗓子摇头晃脑。
我想在他另一个虎口也来上一口。
娘都写信告诉我了,你在谢府常年生病,说明他克你知不知道。
我这次回京述职,就是把你带回家。
要不是他看你看得这么紧,我至于想出这昏招吗
我这都算好的,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那上回,那些人可是冲着他命去的。
我哭笑不得,怪不得最近娘没有再说让我和离的事情。
我偷偷看安静等在一旁的谢子书。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柔和的,缱绻的。
我红了脸,推了一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哥哥：你别说了,娘说得太夸张了。我真的没事。
哥哥一脸不敢置信：你还推我我这不都为了你好,哪来的妖怪还我那个乖巧听话的妹妹。
……
我踩了他一脚。要不是人多,我真想踹他。
你别放在心上,找个机会我们一起跟我娘好好解释。我同谢子书说。
17
长公主在众人祝辞之后,介绍了她刚刚养病回来的淮阳郡主。
笑着说诸位家中的适龄少年可以同她认识认识。
淮阳郡主模样清丽,眼神大胆热烈地看向张之易。
【居然没杀掉她,真是命大。】
【不用你警告,我有分寸。以我的身份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弄死她！】
又是穿越女上次另一波杀手居然是她的授意。
这一次她又在附近
我突然有了个直觉,我对着张之易抿唇微笑。
淮阳郡主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咆哮的心声传来：【该死的女主,她当着我面勾引男二！】
果然是她……
那么原来的淮阳郡主呢,也和我一样被困在黑暗中了吗
她对着长公主耳语了几句。
长公主点头,朗声邀请女眷去看鱼池中的新品种。
18
谢子书握着我桌下的手,不卑不亢：殿下,内人大病初愈。微臣斗胆,替内人婉拒殿下好意。
长公主有些不悦,神色也淡了下来：早听闻谢大人爱妻如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这公主府难不成还会吃人不成。
【该死该死,这本来应该是男主为我做的事情！她真好命。】
我猜到这是穿越女想对我的鸿门宴。可他这样拂逆长公主,他的仕途怎么办
殿下啊殿下,如此奇珍,她们妇道人家怎么瞧得明白。殿下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谢大人不是一贯如此吗今日舍得把夫人带出来赴宴已是不寻常了。
张之易出了声。
长公主的脸色稍愉：之易能言善辩,做个小小御史委屈你了。
那便一同去吧。
谢大人,移步吧。
气氛没有刚才那样好了,多数官员在揣摩长公主的心思,更多的是怕行差踏错。
谢子书神色如常,甚至悠闲地喝了口茶。
他起身作了揖,很无畏。
19
人很多,加之很多女眷有意无意往我身边靠。
看着就像把谢子书挤在女人堆里。
他冷着脸,贴我很近,形成一个保护姿态。
还悄悄捏了捏我脸：不许随便对人笑。
都是什么注意点呀,真是。
鱼池很大,很深,许多奇形怪状的鱼在其中游。
她是想把我溺死
穿越女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来到我的身边。
她装作艳羡：谢大人同你的感情真好呀。
我礼貌回应：郡主也可以遇到一个知心人的。
可我怎么听说,谢大人府中姬妾也很多呀她无辜地眨眼,眼眸深处的恶意快要溢出。
我惊讶地捂嘴：没有这样的事情呀,郡主是听到什么谣传了吗
她笑着勾了勾手指,低声道：凑近些,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夫君的秘密。
我们现在的站位,已经是到了鱼池边上。
护栏只高到小腿位置,也就是说只要身后的人轻轻一挤,我们就会摔进这几米深的鱼池之中。
谢子书眉头皱得很深,紧抿着唇。我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但这么好的机会,我和穿越女都不会想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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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好呀,郡主想说些什么。我脸上的笑容扩大。
微微推开谢子书,歪头过去。
她轻声说了什么,正巧这时有人因为怪鱼惊呼。
我皱了皱眉,往她那边又倾了几分身体,表示没有听见。
在离她很近的时候,后面的人群突然往前挤。
而我倾斜着身体,重心十分不稳。
穿越女快意地笑了。
但我们离得太近,我在倒下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大惊,下意识想张开手挣开我。
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会是,她伸出了手,要把我推进鱼池之中。
【该死,她干什么要拉我下手！】
和她的心声同步的,还有我很久没听到的系统声：
【警告,警告！宿主对位面女主恶意值大于80%！】
【警告,警告！宿主立即停止伤害位面女主举动！】
她停不了,因为我会带着失去平衡的她跌进这幽深的鱼池中。
【警告,警告！宿主违规行为！立即抹杀！立即抹杀！】
穿越女的瞳孔涣散了一瞬,回神后马上高声尖叫。
21
是原来的淮阳郡主回来了吗
我终究没有跌下去。
谢子书在我将坠到鱼池中的时候,把我拽回了怀中。
淮阳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连带着后面挤上来的一群人像下饺子一样,乌泱泱全落了水。
场面变得很混乱。
长公主脸色惨白,指挥着下人去救人。
听说这件事过后,长公主被圣上狠狠斥责了一顿。
护身符在穿越女被抹杀之后,就变成了灰烬。
我心中好像被解除了桎梏,变得轻松。
淮阳郡主被救上来之后,性情变得古怪,但仍然追着张之易跑。
哥哥看着谢子书救了我之后,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是没提把我拎回家的事情了。
他们只是纯粹的,担心我受到欺负,过得不好。
22
谢子书变得很忙。
有时候我只能从床铺边的余温中,才能感受到他是有回来就寝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休沐,我却没在房中见到他。
问了春晓,才知道他在主院。
我心中咯噔一声,主院离我现在的偏院不远,我自回来之后却没看过。
不会谢砚这家伙在那里金屋藏娇吧。
我抡起袖子,要去一探究竟。
春晓支支吾吾地拦我。
我不会猜到十成十了吧,不行,一定要看。
主院内红绸纷飞,红色灯笼,窗沿上也没有漏贴的喜字,无一不显示这是被精心布置的新房。
我鼻子发酸,倔强地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屋内红烛摇曳,谢子书穿着一身喜服,含笑地看着我。
23
我愣神中,他牵起我的手到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合卺酒,烛光太暖,映着我的脸有些发烫。
卿卿,这迟来七年的合卺酒,你可还愿意同我共饮。
我用力点头,又有些生气地捶了他一拳。
我刚才吓死了！
你也不让春晓给我提个醒,我好穿得漂亮些。
不论何时,卿卿都是最美的女子。
谢子书话锋一转：不过卿卿愿意的话,我还存着大婚时的喜服……
他的声音萦绕在我耳畔,气息灼热,像一层糖霜,把我包裹在其中。
他从里衣开始,细细地给我穿上。
指尖有些凉,划过肌肤时激起我的战栗。
我们越靠越近,我的影子慢慢藏进他的影子里。
我的喜服,终究是没有完整地再穿一次……
24
他用心地,把我们错过的那些仪式一次次补回来。
爹娘见到我们一起回来,还有些奇怪。
不过年不过节的,带着一大堆礼物上门。
我们只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把它当作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秘密。
哥哥气得咬牙,直呼女大不中留。他瞪了谢子书半天,把人拉到练武场去比试。
谢子书防守多过进攻,脸侧还被挨了一下。
我急忙叫停,哥哥越是心虚声音越大：谢砚还得多练,软绵绵没力气的怎么保护我妹妹！
明明以前让他一只手,哥哥还是被谢子书打得抱头鼠窜。
想到谢子书从前和我说的要去参军当大将军,如今却很少摸剑,我便有些惋惜。
若不是我的变故,如今他应该已经是意气风发的将军了吧。
在想什么谢子书捏捏我的掌心。
我叹了口气：在想,因为我你成不了大将军呀。
那你喜欢吗
什么我疑惑。
现在还喜欢大将军吗
我摇头：我哥现在晒那么黑,爹娘都担心他找不到媳妇。
这和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那是你的志向。
他揉了揉我脑袋：很有关系。
因为你那时候喜欢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呀,不当将军怎么成为大英雄。
我学什么都快,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无趣得很。
成为你喜欢的样子,是一件很有趣,让我很开心的事情。
要说志向,我的志向也只是想同你在一起。
25
谢砚番外
我讨厌蠢货,王清轩讨厌装货。
是以我们二人经常掐架。
直到那天春游,他神神秘秘从身后拎出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脸红红的,像颗小水蜜桃。
王清轩这个蠢货,只顾着自己玩开心,把妹妹落了。
她拉着我的手,眼睛黑亮得像葡萄,声音糯叽叽的喊哥哥。
我想,这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我和王清轩因为妹妹达成了短暂的休战。
他为了抄我的作业,把清如抵给我玩一天。
我很生气,妹妹怎么可以被当成物品抵来抵去。
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哥哥带她出来玩就很开心。
我很没出息地答应了。
但话又说回来,我要是她哥哥,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会在我和王清轩的争执中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一边。
我的心中有着隐秘的快感,好像在那一瞬间她是独属于我的妹妹。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雨天。
她把手心中的燕子捧给我看,燕子湿着翅膀,受伤的脚上绑了个笨拙的丝巾。
她说,子书我们替小燕子疗伤好不好。
少女的脸上洋溢着笑脸,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说我们。
26
这个词语,把我们的关系拉得无限近。把我和她纳入了只有我们的阵营之中。
我想,我不要她做我的妹妹。
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就我们。
没有人相信我,她的身体里面换了一个芯子。
我翻阅了各种典籍,尝试了无数种方法。
我把穿越女放在了家里。权力是很好的武器,它可以让人厌恶我却对我毫无办法。
它可以在王家人想把她的身体带回去时很好地阻止。
我看着穿越女拙劣的表演,强压着恶心。
我为她精心编织一个只针对她的大网。
但她确实执着,在这样的境地下坚持了很多年。
夜很漫长,我在黑暗中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孤独和思念侵蚀着我。
也许,我的卿卿会在某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回来,我不敢错过。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我开始不停地画画,为她写信。
也许,她回来的时候,会对京城的变化感到新奇。
那我就可以指着画面告诉她,她不在的时候京城的模样。
燕子后面养好了伤,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也许它是去寻找它的爱人。
就像我,在这一隅天地中等待我的爱人回来。
用我一生的时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