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钟声
我,周正,江州市刑警大队副队长,此刻正蹲在办公室的破皮椅上,扒拉着最后一口泡面。红油溅在案卷上,晕开一片刺眼的油渍,正好盖住了连环盗窃案几个字。
周队！出事了！实习生小林撞开门,差点把我的搪瓷缸掀翻。
慌什么天塌了我慢悠悠地擦了擦嘴。
金鼎大厦！顶楼死了人！小林气喘吁吁,物业说是自杀,但家属闹着要见警察……
我啪地合上案卷,抄起外套就往外冲。
——**金鼎大厦,江州新地标,68层,全玻璃幕墙,晚上亮灯时像根插进云里的金箍棒。**
电梯升到63层,突然咔地一声卡住了。
妈的,这破楼！我踹了一脚电梯门,转头钻进了消防通道。爬了五层楼,推开安全门时,一股穿堂风裹着血腥味直接糊了我一脸。
物业经理老张哆哆嗦嗦递过来一张登记表：死者陈国栋,金鼎集团董事长……昨晚八点入住,说要等海外视频会议,结果今早保洁发现……
他没说完,只是指了指那扇虚掩的雕花木门。门缝里,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波斯地毯的纹路,像条蛇一样蜿蜒到我的脚边。
我推开门,冷气扑面而来,水晶吊灯的光斑在真皮沙发上跳动。陈国栋仰面倒在落地窗前,深灰色唐装的前襟浸透了血,胸口插着一把鎏金裁纸刀——正是摆在书桌上的酒店赠品。
我蹲下身,掰开他的右手,发现他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三个穿工装的年轻人,站在一座老厂房前,笑得灿烂。
门锁没被破坏。小林检查完电子锁,皱眉道,备用钥匙在63楼总台的保险柜,昨晚值班记录显示没人取过。
他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死者的左手袖口：周队,袖扣少了一颗。
我凑近看,果然,袖口残留着半截金丝线,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一个穿香槟色套装的年轻女人踉跄着冲进来,胸牌上写着董事长秘书
苏蔓。她看到尸体的瞬间,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我弯腰捡起一张泛黄的图纸——**三十年前金鼎老厂区的建筑蓝图。**
陈董昨晚让我送图纸……她声音发抖,他说要回忆创业初心……
我皱眉,目光扫过书桌,突然注意到桌上的黄铜座钟——**指针停在午夜十二点。**
而苏蔓的腕表显示,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
我伸手拨开座钟的电池槽,里面卡着一颗金袖扣。
——**时间,被人动过手脚。**
第二章
齿轮陷阱
1.
时间诡计
法医老刘叼着他那根永远点不着的烟斗,蹲在尸体旁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啧了一声：周队,这案子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我盯着他,心想这老头又要开始装深沉了。
死亡时间在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他指了指尸体僵硬的关节,但座钟停在十二点,说明有人故意调慢了时间。
所以凶手想让咱们以为陈国栋死得更早小林挠头。
对。老刘咧嘴一笑,可惜啊,尸体不会撒谎。
我捏起那颗卡在座钟电池槽里的金袖扣,在灯光下转了转：袖扣上有指纹吗
技术科的小张推了推眼镜：有,苏蔓的。
——**好家伙,这姑娘果然有问题。**
2.
燃烧的照片
我带着搜查令冲进苏蔓公寓的时候,她正蹲在壁炉前烧东西。
苏秘书,忙着毁灭证据呢我靠在门框上,咧嘴一笑。
她猛地回头,手里的照片唰地掉进火堆,瞬间卷曲焦黑。我两步跨过去,用镊子夹出残存的半张——**正是陈国栋手里那张合影,烧焦的边缘还留着1995年技术科留念的字样。**
解释一下我晃了晃照片。
苏蔓的脸色白得像纸,但眼神冷得吓人：私人收藏,不行吗
行,当然行。我拉开她的电脑,输入技术科刚破解的密码,点开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几十封邮件,最新一封是案发当晚十点发的,内容只有一行字：**
**明早九点前销毁所有老厂区文件。**
我抬头看她：陈国栋让你干的
她没回答,只是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把妆容冲出了两道沟壑。
3.
二十三年前的火灾
我在市档案馆泡了一下午,终于翻出一沓泛黄的旧报纸。
**1995年,金鼎老厂区突发大火,三名技术员烧成焦炭,唯一幸存者是当时的车间主任——陈国栋。**
而苏蔓的父亲,正是那三个死者之一。
有意思。我叼着烟,把报纸拍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苏蔓,你五岁那年,是不是也在火场里
她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
我指了指她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疤痕：这烧伤,总不会是自己烫的吧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拉开衣领,露出那条像蜈蚣一样爬在皮肤上的疤：那天,我爸把我塞进通风管道,自己回头去救人……我爬出来的时候,听见陈国栋在笑。
他在笑
对,他在笑。她盯着我,眼神像淬了冰,因为那场火,就是他放的。
4.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就在我以为案子要破的时候,小林冲进来,脸色难看：周队,苏蔓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
案发时段,她在酒店大堂参加慈善晚会,五十多个宾客都能作证。
我皱眉：监控呢
监控显示她确实一直在大堂,直到凌晨一点才离开。
——**可陈国栋死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她怎么做到的**
我猛地想起什么,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走,再去一趟金鼎大厦！
5.
钥匙的秘密
物业经理老张赌咒发誓：备用钥匙绝对没人动过！保险柜密码只有我知道！
我盯着总台那排黄铜钥匙柜,突然发现0408号房间的钥匙牌比别的亮——**像是被人用砂纸打磨过。**
0408……我眯起眼睛,陈国栋住的是0407,对吧
老张点头：对,0407是总统套房。
我冷笑一声：那0408呢
也是套房,但还没装修完……
我没等他说完,抄起钥匙就往电梯跑。
——**如果0407和0408是连通的呢**
第三章
钢铁囚笼
1.
暴雨夜的重返
凌晨两点,金鼎大厦外暴雨如注。
我带着痕检科的人再次冲进0407套房,雨水顺着我的发梢往下滴,小林在后面小声嘀咕：周队,咱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放屁！我甩了甩头发,这叫‘补充侦查’！
技术科的小张拎着紫外线灯,像扫雷一样在房间里一寸寸照过去。真皮沙发、地毯、茶几……突然,灯光停在沙发背面——**几个清晰的荧光手印赫然浮现！**
是苏蔓的！小张激动得差点蹦起来,手指长度和指纹完全匹配！
我盯着那些发亮的手印,脑子飞速转动——**她是怎么进来的**
门锁没破坏,备用钥匙没动过,监控显示她一直在大堂……除非……
我猛地转身,冲向套房内侧的那面巨大屏风。
2.
双生客房的秘密
屏风后面,是一堵看似普通的墙。
我伸手敲了敲——**空的！**
拆了它！我抄起消防斧,一斧子劈下去,墙纸撕裂,露出后面的暗门。
——**一扇可以滑动的隐形门,连通0407和0408！**
0408房间还没装修完,地上堆着建材,灰尘上留着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窗边。我推开窗户,狂风夹杂着雨水拍在我脸上,低头一看——**消防梯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水印。**
好家伙！小林瞪大眼睛,苏蔓提前藏在0408,等陈国栋睡着后推开暗门杀人,再原路返回,从消防梯溜走
不止。我冷笑,她算准了时间,故意让座钟停摆,伪造死亡时间,再大摇大摆出现在大堂,制造不在场证明。
3.
老厂区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林直奔金鼎集团的老厂区。
废弃的厂房像个垂死的巨人,锈迹斑斑的机器上盖着破布,角落里堆着发黄的图纸。我们在档案室翻箱倒柜,终于在一本旧账册里找到一张泛黄的便签——
**1995.6.18,消防系统检修——陈国栋**
就是火灾前一天！小林惊呼。
我捏着便签,突然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谁！我猛地转身,阴影里,一个穿工装的男人转身就跑。
站住！我拔腿就追,结果被地上横七竖八的钢管绊了个狗吃屎。
周队！小林赶紧来扶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妈的,这破厂区比迷宫还难走！
4.
审讯室的交锋
回到警局,我直接把那张便签拍在苏蔓面前。
1995年6月18日,陈国栋亲自签的消防检修单。我盯着她的眼睛,火灾不是意外,是他故意切断消防系统,对吧
苏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脸上依然平静：证据呢
你父亲和另外两个技术员,是因为知道新型机床专利被陈国栋私吞,才被灭口的,对吗
她突然笑了,笑容冷得像刀：周队长,破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想象力。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父亲临死前,手里攥着半颗金袖扣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颗袖扣,和陈国栋案发现场缺失的一模一样。**
5.
缺失的拼图
走出审讯室,小林挠头：周队,咱们还是没法证明苏蔓杀人啊。
我点了根烟,深吸一口：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什么拼图
动机。我吐出烟圈,复仇是动机,但不是全部——她为什么偏偏选在现在动手
正说着,技术科的小张狂奔过来：周队！查到了！金鼎集团下周就要上市,陈国栋一死,最大受益人是他儿子——陈子豪！
我一愣：苏蔓和陈子豪什么关系
小张推了推眼镜,一脸八卦：大学同学,据说……谈过恋爱。
——**好家伙,豪门恩怨加情杀**
第四章
替罪羔羊
1.
豪门公子的自首
我刚把泡面叉子插进面饼,办公室的门就被撞开了。
周队！陈子豪来自首了！小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他说是他杀了自己老爹！
我一口泡面汤喷了出来：啥玩意儿
审讯室里,陈子豪西装革履地坐着,连头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活像来参加商务谈判。
人是我杀的。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父亲一直阻挠公司上市,所以我...
等等。我打断他,凶器是那把鎏金裁纸刀
对。
你从0408房间的暗门进去的
没错。
我猛地一拍桌子：放屁！0408房间的灰尘脚印是36码高跟鞋印,你穿42码的皮鞋！
陈子豪的表情瞬间僵住。
2.
怀表里的秘密
我把苏蔓的老怀表放在证物袋里转来转去。这玩意儿看着有些年头了,表盖内侧刻着永志不忘四个字。
技术科能打开吗我问小张。
这种老怀表需要专用钥匙...
我顺手抄起回形针掰直,三下五除二就把表盖撬开了。小张看得目瞪口呆：周队,你以前干过开锁的
少废话。
表盖弹开的瞬间,半颗焦黑的金袖扣掉了出来——和死者袖口缺失的那颗一模一样。
3.
茶水间的八卦
女警小刘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茶水间：周队,我打听到个猛料。苏蔓和陈子豪大学时确实谈过恋爱,但分手时闹得特别难看。
多难看
听说陈子豪把她爸当年火灾的真相告诉她之后,转头就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小刘压低声音,那女的现在是金鼎集团的财务总监。
我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所以这是情杀加复仇
还有更绝的。小刘眼睛发亮,陈子豪的未婚妻,是陈国栋的私生女！
我一口咖啡全喷在了墙上。
4.
财务室的发现
带着搜查令冲进金鼎集团财务室时,财务总监林妍正在碎纸机前手忙脚乱。
林总监,忙着呢我一把按住碎纸机开关。
她脸色煞白：你们...你们有搜查令吗
我咧嘴一笑,慢悠悠地展开文件：新鲜出炉的。
在她的电脑里,我们找到了一笔200万的转账记录,收款方是...某家私人侦探社。
有意思。我敲着屏幕,陈国栋死前一周,你雇人跟踪谁苏蔓
林妍的嘴唇开始发抖。
5.
审讯室的转折
200万买什么我把转账记录推到林妍面前,别说你找人调查公司账目。
她突然崩溃大哭：是陈子豪让我转的！他说要查清楚苏蔓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
什么证据
二十三年前...那场火灾的...她突然捂住嘴。
我凑近她：消防系统被人动了手脚的证据
林妍瘫在椅子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第五章
火场残影
1.
第四具尸体
消防档案室积了二十多年的灰,我和小林戴着口罩翻箱倒柜。
周队,这堆是1995年火灾鉴定报告。小林打了个喷嚏,但怎么少了几页关键部分
我抖开泛黄的档案袋,一张烧焦的照片飘了出来——**火灾现场平面图上,赫然标着四个红圈！**
等等...我猛地按住图纸,当年不是死了三个技术员吗这第四个标记是哪来的
老法医叼着烟斗凑过来：当年确实有个疑点...三具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但其中一具的腕骨特别细,像...
像女人的手腕我头皮发麻。
2.
失踪的会计
回到警局,我翻出当年老厂区的员工名册。在技术科名单后面,贴着张泛黄的便签：**出纳赵美玲,6月17日请假未归**
查这个赵美玲！我拍桌子大喊,结果把泡面震翻了,汤汁流了满裤裆。
小林憋着笑递来纸巾：周队,要不您先换条裤子
换什么换！破案要紧！我甩着湿漉漉的裤腿,去户籍科！
户籍档案显示,赵美玲正是当年林妍的母亲。
3.
天台对峙
金鼎大厦天台,林妍的香奈儿套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所以当年是你母亲发现了陈国栋贪污的证据我慢慢靠近。
她笑得凄惨：我妈只是个会计...她看到消防系统采购单被篡改,当晚就...
就被灭口了。我接话,陈国栋把她的尸体扔进火场,伪装成意外。
林妍突然从包里掏出个U盘：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直到苏蔓出现...
她话没说完,身后安全门突然被撞开——陈子豪举着高尔夫球杆冲了出来！
4.
老厂区的终极线索
暴雨中的老厂区像座鬼城。我在废弃配电室里找到了当年被调包的消防控制器,上面还粘着半张没烧尽的采购单。
小林突然在角落尖叫：周队！这有具...
我冲过去一看,是具穿着工装的骷髅,手腕上挂着烧变形的女士腕表。
赵美玲...我蹲下身,发现骷髅手指骨里攥着个锈迹斑斑的...
保险柜钥匙小林瞪大眼睛。
5.
尘封的真相
回到警局,我从证物室翻出个布满灰尘的老式保险箱。钥匙插进去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箱子里只有一盘老式录音带。
录音机里传出陈国栋年轻时的声音：...必须处理掉赵会计...就安排在明晚技术科加班时...消防系统我已经...
突然插入个女声的尖叫,接着是砰的枪响。
全场死寂。
小张弱弱举手：周队...这算实锤了吧
我看向审讯室方向,苏蔓正隔着玻璃对林妍点头。
第六章
终局审判
1.
法庭上的闹剧
庭审当天,整个法院挤满了记者。
陈子豪的律师拍着桌子大喊：我的当事人有充分不在场证明！案发时他正在...
法官皱眉：正在哪里
律师翻开笔记本：正在...呃...洗脚城做SPA
旁听席瞬间爆笑。
我举手：法官,我们有监控证明陈子豪当晚根本没去洗脚城,而是去了金鼎大厦地下车库。
陈子豪脸色铁青,转头瞪向林妍：你出卖我
林妍冷笑：你爸当年杀了我妈,你现在还想让我替你顶罪
2.
袖扣的秘密
法证人员呈上证物袋——那半颗焦黑的袖扣。
经鉴定,这枚袖扣上的DNA与二十三年前火灾现场发现的残留物匹配。法医推了推眼镜,更重要的是,我们在陈国栋遇害现场发现的另一枚袖扣内侧,刻有'1995.6.17'的字样。
法官皱眉：这代表什么
苏蔓突然站起来：代表陈国栋一直戴着这对袖扣,就像戴着战利品。她举起父亲的老怀表,而这半颗,是我父亲临死前从凶手袖口扯下来的。
3.
录音带的威力
当那段陈国栋的录音在法庭播放时,旁听席一片哗然。
...必须处理掉赵会计...
陈子豪突然暴起：假的！这录音是伪造的！
我慢悠悠举起鉴定报告：省厅技术科确认,录音带是原始载体,没有剪辑痕迹。
林妍捂着脸啜泣,苏蔓却异常平静。
4.
最后的证词
轮到苏蔓作证时,她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疤痕。
五岁那年,我爸把我塞进通风管前,塞给我这个。她举起怀表,他说'记住这个声音'。
法庭鸦雀无声。
二十三年后,我在金鼎集团面试时,突然听到一模一样的笑声。她直视陈子豪,就是你父亲,陈国栋。
5.
水落石出
宣判那天,暴雨如注。
法官念完判决书时,苏蔓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牛皮纸袋：还有件事。
袋子里是赵美玲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
今晚陈主任说要调看消防图纸,可我明明看见他把...
字迹到此中断。
林妍当场昏厥,陈子豪面如死灰。
6.
尾声
三个月后,我去监狱探望苏蔓。
她剪了短发,正在看一本《机械原理》。
值得吗我问。
她摩挲着怀表：我爸总说,精密仪器里最关键的,往往是那颗最不起眼的螺丝。
走出监狱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口袋里手机震动,是小林发来的消息：
周队！金鼎大厦又出事了！有人在0408房间发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