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噬心魔,通过引诱他人付出真心后残忍摧毁来获取寿命与快感。
我将小弟溺死在池塘,转头满脸无辜地祈求阿娘的原谅,阿娘心死遁入空门。源源不断地生命力涌来,我发出满足地喟叹。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害死我全家,我表面痛不欲生,实则兴奋到了极点。
闫珀是我为自己选定的新猎物。
……
1.
噬心魔天生短命,我最大的愿望便是长命百岁。
除了拥有天赋技能外,噬心魔与常人无异。吞噬真心也并非直接取人性命,对方心死或心甘情愿赴死皆可,我这人恶趣味,最爱看别人绝望心灰意冷的模样。
我天生不懂善恶,不通人情,但却极善伪装。
我是将军府的嫡小姐,自幼习武,性格单纯直爽,爱恨分明。
第一次见闫珀是在将军府的练武场上,他是定远侯世子,拜了父亲为师,来将军府学武。
闫小侯爷,天生冷情薄性,若能让他动心再摧毁,必定是上等珍馐。
彼时我们都还年幼,他跟在父亲身旁,谦和有礼,满脸笑意,我却看出他眼里隐藏的不屑。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会,突然哼出了声。装模作样!手中的长枪擦着他的耳畔飞过,他眼里却露出奇异的光。
后来,我们在一起时,闫珀说他从未见过我这样的人,单纯直白,喜欢和讨厌都在脸上。
我们成婚前夕,闫珀亲手将谋逆的证据放入将军府,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打他、骂他,他都温柔受着。唯独我说要离开他,他便发疯将我经脉尽废,囚于身侧。我以为他爱我至深,便同他说不计较过往,美滋滋地计划着后面如何作死让他死心。
未曾想,他却将我活活掐死。
临死前,他笑着对我说:阿籍,我杀了你全家你怎么能爱我呢你真贱啊!既然如此,便去死吧。
我的天赋技能是赋生,一生只能用三次,这是我第一次用,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闫珀,果然有意思。
再次睁眼,我正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唇边被人喂上来一勺姜汤。
我猛地转头,对上闫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打量了一圈,我意识到这是将军府覆灭,他将我藏在京郊别院的第二天,不能露馅。
我猛地坐起身,却牵动了肩头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闫珀显然的一夜没合眼,下巴都冒出些许青茬。我心念一转,双眼通红,这次,我定会吸取教训:将军府……
四百三十七口,他放下药碗,声音微颤,无一幸免。
不可能!我尖叫着打翻药碗,翻身下床,踉跄着往屋外走。
闫珀一把抱住我,抵住我的额头,神色间突然染上某种偏执的狂热:阿籍,你不准走!我不能没有你……
我情绪崩溃的大哭,心里却暗暗盘算接下来的行动,我得借将军府的灭门惨案让闫珀真正爱上我。
想要成功,第一步,便是入戏。
2.
接下来的日子,按照前世的发展,我意外得知了闫珀乃当今圣上之子,那晚将军府搜出来的谋逆证据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我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家破人亡,坚韧不拔的孤女。得知灭门真相,我恨闫珀入骨,打他骂他,几次刺杀他都未果。我越是如此,闫珀看我的眼神便越发深情。
我自幼习武,闫珀怕我逃走,便寻来药方,亲手废了我的武功。那药需连饮七日,药引是闫珀的心头血。
阿籍,我们也算是血脉相融了。闫珀笑着剜自己心头血的样子可怖得吓人。
那一天,我发现府中的看守松懈了许多,便偷偷溜出院子,却在后门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那天夜里闫珀发疯般狠狠将我扔到床上,粗暴地将我的衣衫撕个粉碎。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闫珀,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里此刻满是暴戾,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闫珀,你疯了吗!我嘶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
他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更重,疯了阿籍,是你逼我的。我给了你一切,可你偏偏要逃!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想离开我
我咬紧牙关,不肯回答。见我不语,他的怒火更甚,低头狠狠咬上我的肩膀,阿籍,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疯狂的执念。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一阵剧痛袭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终于停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阿籍,别恨我。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脆弱,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不发一言,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我同闫珀说,我命不久矣,不愿再囿于往事,只想同他过好眼下的日子,转头就给自己喂了毒药。
我知道他定能发现,我兴奋地浑身战栗,这一次,我以命入局,定能成!
3.
闫康十年七月初八,是我和闫珀成亲的日子。拜堂礼还未结束,门外传来通报声:陛下到!
我勾了勾嘴角,将军府这桩灭门惨案中,闫珀是递刀的人,当今圣上便是挥刀的刽子手!灭门仇人就在眼前,我激动得双手颤抖。敬茶时,侍奉的公公想要查验,被圣上挥手制止了。
如此自大!圣上口吐乌血倒地的瞬间,我终于不再压抑喉间早已翻涌的血腥,边笑边大口大口地呕血。
我看到闫珀满眼惊骇,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身边一阵嘈杂,我渐渐听不清了,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
这些时日我以身饲毒,闫珀以为我是为了杀他,实则我是为了今日。
闫珀违抗圣命将我救走,如今又大张旗鼓的办婚礼,背后自然少不了当今圣上的许可,如此盛宠,大婚之日,我猜他一定会来。
闫珀双眼赤红地擦去我嘴角的乌血,我听见他声音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阿籍,别睡!求你,别睡!他最终绝望地哭出了声,我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闫珀……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低下头,将耳朵凑近我的唇边,声音颤抖:我在,阿籍,我在。
我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意识清醒了一些,黄泉路冷,阿闫可敢同行
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意识逐渐涣散。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闫康四年的练武场。少年闫珀站在我面前,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
又失败了!!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戾气,发狠地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向闫珀的心口,看着他吐血倒地的模样,我心中一片畅快。
本想一枪刺死他算了,不过最终,还是胜负心占了上风,不能白白死两回,最后关头,我的枪偏了一寸。
闫珀满眼震惊地倒在父亲怀里,胸口一片赤红,院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出了气,我便开始细细回想之前两次的所有细枝末节。闫珀此人心机深沉,满腹阴暗,偏偏喜欢简单直接,阳光正直的人。上一次,他明明已经爱我至深,我以死谋算想让他以身殉我却还是失败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姐!表妹林雪满脸开心地跑来,发间蝴蝶钗振翅欲飞,这是闫珀去年送她的及笄礼。我瞳孔骤缩,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无比,前世表妹及笄、生日,闫珀都会托我转交礼物,我俩发生争吵时,闫珀也会说:雪儿性子单纯,身体柔弱,你多让着她。如今细想,他素来冷情,何曾对旁人这般用心
阿姐,闫大哥前日送了我一册剑谱。表妹脸颊微红,我接过翻看,竟是闫家不传之秘的流云剑法,每页边角还细心地标注了女子习剑的要诀。
阿姐,闫大哥不让我告诉你,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表妹怯生生地看着我,满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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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无语,我这个表妹从小便喜欢闫珀,总爱在我面前说些茶言茶语。从前我从未想过闫珀也喜欢她,如今再看,她在闫珀面前倒确实能称得上一句单纯可爱。
我终于确认了这个荒谬的事实,难怪我前两次都失败了,原来是方向错了。
4.
既然他们郎情妾意,那我便推他们一把。等闫珀彻底爱上林雪,等她成为他心尖上的人……我再亲手杀了林雪。到那时,闫珀的痛苦、绝望、心碎,都将成为我增长寿命的养料。
仿佛已经看到闫珀跪在林雪尸体旁崩溃的模样,我忍不住兴奋地舔了舔唇。
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假装吃醋:阿闫是我的未婚夫,还请表妹自重。见她眼眶微红,我又不经意地透露刚才练武时,我不小心伤了闫珀的事,林雪果然匆匆离去,直奔闫珀在将军府暂住的院子。
我深吸一口气,计上心头。
十日后,我与闫珀的订婚宴上,阿闫,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香囊,你一定要贴身带着。闫珀皱眉接过。
不一会儿,我在凉亭下找到闫珀,他整个人神情迷离,药起效了。
我避开人将他扶进偏房,见是我,他神色清明了几分:阿籍,你……给我下药。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道:阿闫,你误会了,不过是些让你……看清真心的东西。
话音未落,房门被轻轻推开,是林雪。见到房内情形,她瞬间僵在原地,脸色煞白:阿姐闫大哥你们……是我派人跟她说闫珀喝醉了,让她熬碗醒酒汤送过来。
既然闫珀喜欢单纯的,那就由我来扮演又蠢又坏的角色吧,我眼神滴溜溜地转。
见到林雪,闫珀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药效所困,身形一晃。果然,他喜欢的是林雪,瞧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起身准备走,闫珀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转头冲着林雪低吼:滚出去!林雪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滚落,转身就跑。
我也浑身一僵低头看向闫珀,他是不是吼错人了!
5.
闫珀抬头看向我,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自从前些时日被我刺伤后他便频频梦见我。
梦里我穿着嫁衣,七窍流血地躺在他怀里。从前看到雪儿落泪的样子,闫珀总会无比心疼,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
可如今想起我梦里了无生气的模样,他的心脏便控制不住地钝痛,对林雪再升不起一丝怜爱。
闫珀缓缓站起身,药效仍在肆虐,可他的目光却冷得可怕。阿籍,我们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给我下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按照我的计划,最好闫珀和林雪借着药效直接成事,我与他的婚约顺理成章的解除。最差也能让他看清我不是一个单纯良善之人,促进他跟林雪的感情升温,可如今,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见我不语,闫珀突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疯狂,自从你刺伤我的那日起,我就夜夜梦见你死在我怀里。
我心头猛地一跳。他逼近一步,呼吸灼热:梦里你穿着嫁衣,满身是血,我怎么喊你都不醒……
这不是前世我的死状吗他怎么会梦到难道是赋生的后遗症我狠狠皱眉,满心疑惑。
闫珀的手抚上我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动脉,每次梦醒,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绝不能让梦成真。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不对,这完全偏离了我的计划!我强作镇定,闫珀,你真正喜欢的是林雪,你只是被梦影响了……
阿籍。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或许我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啜泣,林雪站在那儿,泪流满面,她全都听到了。
6.
我甩开闫珀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阿籍!他厉声喊我,我冷笑一声,脚步不停。
林雪站在门口,泪眼朦胧地望着我,嘴唇颤抖:阿姐……
我连看都懒得看她,径直从她身边擦过。真是可笑。
我为了吸取闫珀的真心增长寿命,浪费了两次赋生技能,每一次我都精心设计,就为了能让闫珀爱上我。
第一世,我不过是不符合他心中的想象,便被他活活掐死。
第二世,我装成痴情坚韧努力复仇的小白花,死在他怀里,他痛哭流涕,可我还是死了,所谓深情,不过是演戏。
这一次,我放弃了,费尽心机成全他和林雪,结果他居然跟我说喜欢我耍我玩呢!
我大步穿过庭院,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闫珀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阿籍,你听我说……
放手。我冷冷道。不。他死死盯着我,眼底赤红,你不是要试探我的真心吗现在知道结果了,却想逃
我嗤笑一声:闫珀,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给你下药,是为了让你看清对林雪的情意,不是让你来恶心我的。
他脸色一沉,手上力道加重:恶心
不然呢我讥讽地看着他,前两世你杀我的时候,可没见你手软。闫珀瞳孔骤缩:你……记得
我悚然一惊,我不过是试探,没想到他竟然也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我凑近他,笑得恶劣,我记得你是怎么掐断我的脖子,也记得你是怎么冷眼看着我流血而亡,现在跟我说喜欢闫珀,你是不是有病
他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苍白。
闫珀没跟任何人说过,除了梦见我的死状之外。在梦里,他害我家破人亡,我满脸痛苦地跟他说不再计较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时,他不顾我眼中的悲伤和乞求,亲手掐死了我,闫珀不敢想,我临死前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闭眼的。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抖,满脑子都是我死前绝望的眼神。我趁机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再追上来。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砰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赋生只剩下最后一次了,这次再不成功,我便彻底死了。
闫珀这个人着实难以捉摸,算了,没必要在他身上耗死。
7.
奕风楼里,我满脸崇拜:林公子大才,不知小女可有幸求一副墨宝。这是我为自己找到新目标,丞相之子,林枫。
看着面前满脸涨红结结巴巴的男子,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这才是我的真实魅力。
我与林枫日日相约,或赏花看景,或吟诗作对,渐渐地,他看我的眼神里全是爱意。
阿籍,你可愿与我一起。我娇羞地点头,心里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抛弃他,让他成为我的养料。
可是,还未等我行动,便传来了林枫的死讯,是闫珀杀了他。
我气笑了,好得很。
可胸腔里这股灼热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闫珀,居然为我杀了人,那就拿你的命来赔吧。
定远侯府,闫珀的声音像淬了冰,别忘了你我还有婚约。我轻笑,是吗可是我如今不想嫁你了。
闫珀声音透着冷:你再敢出去找野男人,找一个,我杀一个。
我假装气愤地扭头就走,转过身,嘴角却轻轻勾起。
我故意避开闫珀,他每每相邀都被我以各种理由婉拒。
我放出我要跟他退婚的消息,林雪听闻后,越发殷勤,今日往定远侯府送香囊,明日递情诗,后日又来个巧合的相遇,闫珀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我冷眼瞧着,心中毫无波澜,转头跟六皇子走得很近。闫珀终于按捺不住,拦在我回府的路上,咬牙切齿地问:阮籍,你到底想怎样
我抬眸看他,笑得温柔又疏离:我要退婚。
你做梦。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拂袖而去。我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
闫珀越在意我,林雪便越发容不下我,我故意挑衅:表妹,哪怕我不喜欢他,阿闫也非我不可,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赏花宴上,林雪不小心将热茶泼在我裙上,一边用帕子替我擦拭,一边暗暗将一枚细针扎进我的手腕,原本的银针是浸了毒的,不过被我偷偷换了,我疼得轻嘶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闫珀慌忙将我抱住,临走前,眼神阴寒地看了林雪一眼。
当晚,京郊别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的脚被玄铁链锁住,闫珀正在用金错刀在她手腕上比划,谁准你伤她的女子害怕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女子被他按入怀里的瞬间,一侧的头发被撩起,是林雪。
闫大哥,我错了,我只是看不下去阿姐这般对你,你们明明有婚姻,可她呢居然辜负你的心意,跟别的男人拉扯不清,之前还给你下药,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配不上你。只有我是真心爱慕你的,你从前不也说过喜欢我吗她才是多余的,你跟阿姐退婚,娶我好不好
从前听林雪这般说话,闫珀觉得她满心为自己着想,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可如今,他却只听出她对我满满的贬低,突然有些倒胃口,这等虚伪恶心的女人,梦里的自己居然认不清。
他的视线落在林雪的脖子,想起梦里我的死状,内心涌起一股暴戾。
第二天,林雪的尸体在护城河下游被人发现,手筋脚筋都断了,喉咙被利刃割开,死状凄惨。
感受着身体内不断涌入的林雪生命力,我满足的舔了舔唇。这些日子我利用闫珀的男人劣根性,让林雪以为闫珀对她有情,引诱林雪一步步深陷,到头来被自己深爱的人亲手虐杀成了我的养料,真是可怜。
闫珀也当真冷血无情,不愧是让我死了两次的男人,真是越发期待他绝望心死的样子了。
8.
我告诉六皇子闫珀乃圣上之子的消息,与他故作亲昵无间,京都私下都传我攀上了高枝要踹了闫小侯爷。
实则我不过是想让他给闫珀找点事,无暇再暗害将军府,这辈子我可不想再家破人亡沦为闫珀的笼中鸟。
一个雨夜,闫珀突然出现在我房里,眼底的偏执和痛苦泛滥,低声哀求着:阿籍,我错了,我真的爱你,我不该伤你……他神色癫狂地将匕首塞进我手里,握着我的手发狠地朝自己的手腕划去,梦里我如何伤你的,你都还回来,废你筋脉,掐你脖子……来……
闫珀的眸光晦暗,周身轻颤,口鼻突然开始溢出丝缕黑血:阿籍,我都还给你.…
这个疯子!大夫说,闫珀中毒了,是碎魄散,是我前世给自己服的毒,碎魄散的毒性极烈,若不是发现得早,他必死无疑。不过,他的左手筋脉尽断,废了。
我皱了皱眉,他究竟想干什么,我可不信他当真突然就爱我至死。
三日后,闫珀醒了。我坐在床边,看他挣扎着要起身。
以前是我错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我不该囚禁你,不该害将军府......说着竟咳出血来,这毒是我自己服的,剂量算得刚好。阿籍,我把左手赔给你......
我甩开他:可是我如今已经不爱你了。
闫珀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咳出一口血来。
我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若是放在从前,我定会假装心疼得掉眼泪。
我算是看明白了,闫珀这人就是贱,你上赶着他不珍惜,你爱答不理他反而爱得要死要活。
既然如此,我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如此才能滋养出最美味的佳肴。
阿籍...他声音嘶哑,我知道错了...这一世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什么都愿意给我轻笑一声,那我要你的命,你给吗闫珀的瞳孔猛地收缩,露出一丝凄然的笑:给...只要你开口...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闫珀,你以为服个毒,说几句忏悔的话,就能抵消你上辈子,上上辈子对我、对将军府做的一切
你知道我这三天为什么守在这里吗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因为我要确保你不会提前死掉。我微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我得亲手杀了你才解气。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闫珀竟从床上摔了下来,正艰难地朝我爬来。
阿...阿籍...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想要抓住我的裙角,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蹲下身,模仿前世他的语气:阿闫,我如此对你你怎么还能爱我呢你真贱啊!既然如此,便去死吧
闫珀的身体僵住了,显然也想起了那段记忆。我发出畅快的笑,原来看别人卑躬屈膝,如此有趣啊。
9.
我的贴身丫鬟青杏匆匆走来,低声道,六皇子送信来了。
我眼前一亮,快步往我院子里走,前世,调查闫珀身世时,我无意间得知闫珀的母妃进宫前曾与父亲有过一段。
若是以此为契机混淆他的血脉,定能让他失去夺嫡的机会。
六皇子既然送信来,想必是已经成了,帝王之心自古难测,无论真假,只要起疑心,假的也是真的。
只是将军府只怕也会被圣上记恨,不过,与我何干。
我不过是一个被抱错的孤儿,我们噬心魔出生时与常人无异,却只有十年寿命。于是,九岁那年,我亲手将小弟溺死在池塘,母亲悲痛欲绝,遁入空门。
其实母亲对我很好,可是我天生情窍不开,凡人的悲喜对我无用,我只想活,长命百岁的活。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吸食别人真心的快乐,源源不断地生命力让我的每个细胞都发出幸福的叫嚣。
后来,我爱上了这种践踏别人真心看人心碎的把戏,交付真心的挚友被我抢了心上人,山盟海誓的爱人转头爱上别人,这些年我屡战屡胜,每一次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期待逐渐黯淡,最终破碎成绝望的泪光,我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快感。
直到遇见了闫珀,我以为我们青梅竹马定轻而易举便能成功,便迟迟未对他下手。谁曾想,竟然失败了。
回过神,我开始思索接下来如何对待闫珀。如今,我还不确定他是真爱上了我,还是被前世的记忆迷惑,接受不了我突然不爱他,占有欲作祟。
不能大意。我们噬心魔虽然无情无欲可是不代表便喜欢被人凌虐侮辱,闫珀做的那些蠢事必须付出代价,便好好陪他玩玩吧。
转眼便到了我和闫珀的婚期,洞房那晚,他整个人激动地眼眶通红,阿籍,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却冷脸将他踢下床,让他滚去书房。
我发现我越是折磨闫珀,他便越发对我百依百顺。我将他用铁链锁在房间,逼他喝下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汤。他都笑着应了。
这天傍晚,侍女匆匆跑来:小姐,侯爷...侯爷高烧不退,大夫说情况危险!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不急不缓地整理衣袖:慌什么,死不了。
推开门,只见闫珀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大夫在一旁束手无策,见我进来连忙行礼。
怎么回事
回夫人...侯爷伤口感染,加上郁结于心,导致高热不退。若再这样下去,恐怕...
我挥手打断他:下去吧,我来处理。
待屋内只剩我们二人,我走到床边,闫珀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因高热而湿润的眼睛直直望向我,里面盛满了痛苦与...爱
阿籍...他气若游丝,如果...折磨我能让你好受些...那就继续吧...
我轻抚上他的脸,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杀了他。
我压下心中的念头,这道美味大餐被我精心烹制的多年,不急于这一时。
10.
我跟六皇子在奕风楼翻云覆雨时,闫珀推门而入。
他赤红着眼将六皇子狠狠扔到地上一剑刺死,我惊出一身冷汗,六皇子目前是最热的太子人选,闫珀,这是疯了。
闫珀,我爱上六皇子了。我声音颤抖,抬眼看他时眼里全是恨意。
没事,阿籍,我把他杀了。他温柔地解下披风将我包住抱着就往外走,我拼命挣扎: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我不爱你。
闫珀脚步一顿,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闫珀这个人是个变态,别看我疯狂作死,其实我也害怕他突然发疯把我弄死,我的小命可只有一条了。
好在闫珀没再吭声,将我接回定远候府后,将我丢进浴桶洗了一遍又一遍,嫌我脏好好好。
果然,闫珀杀了六皇子的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六皇子一党疯了,眼看太子之位在望全被闫珀搅合了,一个个恨不得将闫珀剥皮抽骨,纷纷上奏以藐视皇家的罪名要求圣上重重处罚他。
未料,圣上竟然选择在此时公布了闫珀的身份,声称因其生母遗愿才将其送进定远侯府,实则闫珀乃三皇子。
这一遭,整个朝堂风云变幻,闫珀成了如今太子之位最合适的人选。
我却不理会这些,我开始光明正大地将花楼里的小馆带回侯府,闫珀每每将他们赶走,我便对他拳打脚踢,他反而很高兴:阿籍,只要你眼里有我便好。
我有些腻了,闫珀,我们和离吧。他眼里迅速漫上赤红,却被他压下:阿籍,别急,再等等,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闫珀的惊喜便是,在他成为太子的当晚给我喂了毒酒。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闫珀的嘴角也溢出黑血:阿籍,我们一起去死吧,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欲哭无泪,玩脱了。我努力想呼救求生可下人全被闫珀支走了,最终,我活活痛死在了闫珀怀里。
下一瞬,源源不断地生命力朝我涌来,我满脸惊喜地睁开眼,嫌弃地将闫珀的尸体推倒在地。
我握了握拳,从闫珀那传来的生命力还没停止,我有些讶异,他竟然对我如此用情至深
真是个变态!还以为这次玩完了,没想到,赚大发了。
果然,辜负真心才能长命百岁!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