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了宋燃好几年。
他温柔,绅士。
直到和他恋爱之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疯子。
[姐姐,我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逃离我。]
我身体发抖,垂着头不看他,嘴角止不住上扬,抽出刀子毫不犹豫扎进他的心脏,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笑着说:[那你就去死。]
他以为是他控制了我,殊不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他问我。
我一点点拨开他的手,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不是他啊。
他根本不是宋燃,不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人。
1
[据报道昨天清晨一名渔夫在x海域发现无头女尸,目前警方已经……]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啪嗒一声电视机黑了屏。
宋燃回来了。
见我看向他,他一扫脸上的阴霾,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宝宝,没事别看这些,晚上又该做噩梦了]
宋燃的言行举止透露着温柔,可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又是你干的好事。]
他不说话,只是耸耸肩,依旧对我笑着。
[是赵清歌]我在问他,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报道中那名女尸四肢没有完全盖住,右手臂上那刺青我只在赵清歌身上看到过。
我更希望这只是巧合。
[宝贝儿,有些事何必问得这么清楚,当作不知道不好吗]宋燃轻轻抚摸着我的下颚,我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掐住我的脖子。
[一条人命,当作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只是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你就当我疯了吧,反正在你眼里我不是一直都疯着的吗]
宋燃低头舔了舔我干涩的唇,我并不讨厌他的触碰。
相反,在他亲吻我时我还有些兴奋,我渴望他亲吻我,尽管我内心是真的很讨厌他,好像我才是那个有病的。
我没再多说什么。
他并不担心告诉我会有什么后果,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会儿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对我不算坏,甚至有求必应,毫无下限的宠着我。
可我实在太恶心他笑里藏刀的模样了。
[我不饿。]
2
我没什么胃口,那具无头尸又成了我心里的疙瘩。
赵清歌不过是我大学时的学妹,我们都不熟,她真的死得很无辜。
她最不该的就是对我有意思,我说过让她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告诉过她,我不可能喜欢女孩子。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还说做不成情侣做朋友也可以,小女生总是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一份独有的天真。
我说了不需要她救我,我都告诉她我很好了,她怎么不信呢
为什么不再继续天真,不再我说什么都选择相信
[宝贝儿,怎么不说话,你这么冷落我,我会伤心的。]
我的走神引起了宋燃的不满,他报复似的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又问了一遍:[晚饭吃什么]
[我没胃口,晚饭你自己吃吧。]
[那可不行,不吃饭对身体不好,没力气怎么取悦我,嗯]
他收敛笑意,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垂着眸子不搭话。
在他快等得不耐烦时才随口说了句:[那你给我做一份咖喱牛肉饭吧。]
我搂住了他的脖子,讨好似的亲吻了他的唇。
[好,我的宝贝真乖,等我。]
宋燃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起身去了厨房。
3
咖喱牛肉饭并不好吃,还腻得我想吐。
不过我现在真的想吃。
还好宋燃不知道咖喱牛肉饭是赵清歌最喜欢吃的,不然又该发疯了。
是什么时候记得赵清歌喜欢咖喱牛肉饭的呢
赵清歌总爱追着我让我请她吃饭,每次还非要我陪着一起,真是个烦人精。
以后再也没人会烦我了。
那个总喜欢穿着草绿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现在不知道躺在什么冰冷的地方等待腐烂。
可我连替她报警的能力都没有。
宋燃已经做好了饭,蹲在我面前好久了,我回过神来时他正捧着我的脸。
我看不清他的脸,眼前一片朦胧,我惊觉自己哭了。
我为什么哭,为谁哭,为我为惨死的赵清歌亦或者是面前的他兴许都有吧。
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于是冷着脸问我:[你哭什么为谁哭那个女人也值得你哭你他妈被我搞得半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哭过,你为她哭！]
宋燃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不准哭听到没有！]
他疯了一样的吻我的眼睛,就想堵住我那断了闸拼命往外蹦的眼泪。
其实,我也没多难过,就是忍不住想流泪,他越这样我越忍不住。
他吻了好一会儿,便不耐烦了。
挥手打翻了刚做好的饭,欺身压着我,埋头啃咬着我的脖子和锁骨。
宋燃生气气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惩罚我,看我遍体鳞伤,他会高兴一些,我就像是他的战利品。.
以往他怎么样我都不会哭,可今天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从开始的低声抽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或许是我悲痛的哭声唤回了他尚存的丁点理智,宋燃愣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伸手抱紧我,声音也不知不觉柔了下来:[宝贝,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会对你温柔一点的好不好,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我想他又发疯了。
宋燃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我窝在他的怀里,不得不承认我很贪恋他的怀抱。
我迷迷糊糊哭了好一会儿,想要靠这一次发泄完我的委屈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的确好了许多,我胡乱摸了一把脸,坐了起来。
宋燃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巴巴的看着我。
他这人很奇怪,凶的时候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一转眼又变得乖巧懂事了。
我不止一次怀疑他精神分裂,但是他检查报告一直显示正常。
宋燃握着我的手,有些担忧又有些委屈地看着我,这双狗狗眼,让我生气不起来,在他面前我也不会生气。
我想我真的是病了。
[我饿了。]我垂着眼看着他。
闻言,他脸上又挂上了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笑容:[好,我重新给你做一份。]
我疲惫地闭上眼。
脑海里只想到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笑的。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这个笑容好像暖阳一样照进了我的生活。
那时候我也没想到我曾以为的救赎最后会是我的囚笼。
但我还是会怀念那次相遇,怀念那时的怦然心动。
4
起初我还在想他会把头扔哪里去。
谁想到这个疯子非但没扔反而带回了来,就放在储藏室的冰箱里。
大脑一片空白,扶着墙壁吐得昏天黑地。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看了看时间,宋燃快回来了。
此刻我竟然有点想念他,至少他在的话,我不会一直去想那颗头颅。
门开了,宋燃逆着光站在门口处,像个死神一样凝视着我。
我很害怕不敢去看他。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宋燃温和的声音打破宁静,他放下手里的塑料袋,过来扶我。
我的目光停留在塑料袋上。
袋子里面装着圆滚滚的东西,不知怎的破了,里面有红色液体流了出来,在纯白的茶几上显得格外刺目。
我又想到了储藏室里的头,他带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带着的。
一股恶心直涌上来,我推开他冲进了洗漱间,可我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我才记得今天一整天都没进食。
宋燃一言不发地抱着手臂站在我身边,并没有要询问我的意思。
我慌乱的洗了把脸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想要掩饰内心的恐惧,他在看到我笑了之后便一直皱着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他似乎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们照常一起吃饭,然后做着每晚都要做的事。
他喜欢用皮带绑着我的手,喜欢我暴露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说这样的我最美丽。
疯子。
做完之后宋燃倒头就睡。
我受不了这种异味,忍痛去浴室清理干净,重新铺上新的床单才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痛得不行,眼皮也极其沉重,脑子却异常清醒,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
我在想他杀掉的第一个人是谁。
好像是我的竹马,简冬。
我和简哥青梅竹马,简哥对我只是对待妹妹一样。
但是宋燃并不这么认为,他一直怀疑我和简哥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尽管我不止一次跟他解释过,我和简哥没有什么。
我们因为简哥吵过几次,后来宋燃妥协了。
可我知道,他只是表面上信任我,实际根本从来没有打消过心里的猜忌,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我记得那是除夕的前一天。
那天简哥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就聊了一会儿。
简哥想约我一起跨年,我拒绝了,宋燃不会允许我和简哥一起跨年,我不想和他因为这些事争吵。
简哥问我在不在本市,我撒谎说不在,我并不擅长说谎,简哥可能听出了一些,非说不管我在哪里过年必须和他一起过。
宋燃回来的时候恰巧撞见我在打电话,拿着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我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简哥还在那边说着话。
他对简哥说:[言言跟我在一起,简哥有空的话,今年和我们一起跨年吧。]
简哥知道宋燃的存在,知道他以前总是围着我转,也知道他喜欢我。
只是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打趣的问他是不是把我藏起来了。
宋燃笑着说:[要是可以,我还真的想把她藏起来,除了我,别人谁也找不到。]
我知道他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他向来不喜欢开玩笑,只有简哥大老粗听不出来。还说什么:[你小子,想得倒美,阿言可是我的童养媳。]
简哥不过说句玩笑话,可宋燃当真了。
从那天开始,他拿走了我的手机,我联系不上简哥。
直到除夕当天晚上。
5
除夕当天,简哥提着东西准时到来,他问我什么时候跟宋燃在一起了,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宋燃倒是一反常态,和简哥聊的不错,难得的对简哥笑了。
越看他脸上的笑意越觉得疹得慌,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全程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是一个藏不住脾气的人,真打算做点什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竟然摆了一道鸿门宴。
那天晚上他和简哥都喝了酒,简哥酒品不太好,喝多了就撒酒疯,话也多。
说什么小时候我总跟着他,大人们老爱说我像他的小媳妇,长大以后,每次他喝多了也老爱这么叫我,这次也不例外。
[阿言怎么偷偷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不是还要当我小媳妇的吗]
简哥醉意朦胧地看着我。
那眼神别说多暧昧了,仿佛真的对我爱而不得一般。
我推了推简哥,同时抬头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宋燃。
宋燃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把简哥拖到客房去睡了。
那晚他来来回回欺负了我好几次,每一次都逼着我叫出来。
简哥就睡在隔壁,尽管喝多了,但我还是觉得羞耻,可实在是忍不住痛,呜咽着哭了出来,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睡着了。
我醒来,简哥和他都不在。
我并未多想,之后也没联系简哥。
那天晚上他说他不喜欢我和简哥联系,以后也不会让我们有任何联系。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我才知道简哥没了。
尸体是在一处破败的废墟里被发现的,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没完全腐烂。
我记不清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我记得他当时的表情,一脸的愉快。
[是你吗]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很害怕他说是。
他只是笑着摇头,又因为我的怀疑而不满,一脸委屈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自欺欺人的给他开脱。
我知道他不喜欢简哥,可我还是告诉自己,即便如此也不该怀疑他,他不会杀人。
那个时候我依然认为他只是性格差了点,至少不会违法犯罪。
直到,在他口袋里发现了简哥的戒指。
简哥喜欢给自己买一些奇奇怪怪的戒指,每一枚都是定制的,很独特。
而这枚是除夕那晚他戴的。
被发现之后,宋燃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故作紧张地轻呼一声:[哎呀,被你发现了呢。]
我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他问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
我想告诉他我没有,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占有欲强,他就是个疯子。
在我惊恐的目光中,他笑得那么开心,低头在我耳边说:[言言我要把你藏起来,除了我谁也别想碰到你,碰到你的人都该死。]
他说这句话时,我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恨意,可我不知道他恨谁,我吗
可他,又凭什么恨我
从那天起,宋燃就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总是告诉我,只有彻底隔绝我与外界的联系,我才能真正的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不该染指我。
他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讨厌别人笑嘻嘻的跟我套近乎,厌恶别人和我勾肩搭背,除了他谁都不能碰我。
明明除了他谁也没碰过我,可他却总是觉得我被无数人碰过。
他有病。
我也是,不然我为什么不跑。
6
瞪着一双肿胀的眼睛,看着此刻在我身边熟睡的宋燃。
他睡得那么安稳,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他。
他笃定了我不会杀他,我下不了手。
我也的确不会下手,至少现在是。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偷偷摸摸的爬了起来。
宋燃的手机习惯性的放到衣服夹层,密码是我和他第一次的日期。
猜得不错的话,家里应该还有那一次的见证。
一卷录像带,这是他的爱好。
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他都会留下纪念品。
他说这是一种仪式,记录着我们之间的美好。
摸黑来到储藏室,我颤抖着伸出手,有了第一次的惊吓,这次我没那么害怕了,随便拍了两张。
正当我要发送文件的时候,手机被背后伸出的手夺了过去。
刚刚我害怕被他发现,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怕了。
大不了就被羞辱一顿,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我知道他舍不得杀我。
[你想报警抓我。]宋燃握着手机,眼神阴鸷,脸却上并没有太大反应。
看来他压根就没睡着,他早知道我会发现,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我会发现。
我故作镇定,[是啊,你不该抓吗]
宋燃沉默地着看我,半晌,伸出手大力将我拉到面前,俯身压在墙壁上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移至我的脖颈处,不轻不重地捏着我的脖子。
[好得很,我关着你这么久你没想报警,我杀了姓简的你都没想过反抗,现在因为她,你要报警抓我]
他生气的居然不是我要报警,而是我因为赵清歌的事报警。
有一点他说错了,他杀了简哥的时候我反抗过的。
我害怕,我想要逃走。
最后还是被他抓了回来,他锁着我欺凌我还给我拍了一堆照片,威胁我再敢跑就把照片送到我以前那些朋友手里。
我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在他面前,我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笑。
[你真的喜欢她]他靠在我的肩头,恶狠狠地问。
神经病,我说过我不喜欢女人。
[疯子,放开我！我人都在你这里了你还不满足]
明明我以前明明喜欢他喜欢得那么明显,他却还在怀疑我喜欢赵清歌。
他宁愿怀疑我的性取向,也不信我从始至终只爱过他。
[我不满足,我要你的心也只能在我这儿,明白吗]
宋燃犹如恶兽一般疯狂的撕咬着我的嘴唇,他喜欢用这种方式占有我,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趾高气昂的告诉我,我只能是他的身下囚。
我木讷地任由他摆弄着,他却并不满意。
[你他妈是死人吗,给点反应不会]
宋燃抓着我的肩膀往后撞了下,很疼。
我一声不响的垂着眸。
他就是个神经病。
[你不是喜欢她吗,行啊,我让你好好看看,近距离去看,看她现在还是你心里的那个样子吗]
他力气很大,我只能任他强行拖着我靠近那个冰柜。
我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他极有可能在这里跟我做那种恶心的事,对着一颗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头。
宋燃将我的头按到冰箱前,我和头颅之间的距离不过毫米。
那颗头颅血液并未干枯,只是被冰冻住,冷飕飕的凉气直入我的大脑,继而遍布全身。
一时间,赵清歌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特别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
明明很温柔,却总喜欢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为了看起来更凶一些,忍痛去做了个纹身。
拍着胸脯说以后她保护我。
我知道我不该再看下去,也不该再去想,我要离开这里,我开始挣扎,我想逃,但宋燃死死地摁住了我的头,让我动弹不得。
[怎么样,好不好看,我承认她长得的确不错,就算现在这样,也难掩她的美貌,可惜了,你以后都看不到了呢,学姐。]
宋燃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我只觉得一阵恶寒,我想离开这里,我想离这个变态远一些。
[混蛋,松开我。]我大叫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许是我挣扎得太厉害了,头撞到了冰箱边缘,他仁慈的将我重新拉回怀里,混蛋这两字他似乎十分受用,我竟觉得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宝贝儿,你骂人真好听,和你在床上发出的声音一样迷人。]宋燃把我抱得很紧,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宋燃你疯了!你这样真的很变态,你有病!]我发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宋燃抱住我,反倒委屈起来,[是,我疯了,我变态,我有病,所以你会爱这样的我吗]
对于他总喜欢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鬼话,我向来是嗤之以鼻的,神经病说的疯话而已。
[你觉得我还会爱你吗你赐予我的一切都不允许我去爱你,我没病,为什么要去爱一个疯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没说出的话被暴力疯狂的吻堵了回去。
我不停地去踹打着宋燃,他却无动于衷。
本就全身酸痛,又过于激动,用力过猛,现在竟然脱了力,我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没力气说话也没那么生硬,听起来更多的像是无奈无所谓。
我知道他最不喜欢我这样。他宁愿我对他破口大骂,也不愿意我这么平淡的回答他。
[我是疯子,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你要是不出现,我也不会疯成这样!明明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肯负责你凭什么不负责
[你要真想杀我,动手就是,我愿意把我的心脏捧到你面前,无论你怎么处置它。]
宋燃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在他的心跳声中,我失去了意识。
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他发疯,那么是不是只要我不在了,他就会好了,不会这么疯了
7
我病了,这病来得毫无征兆且来势凶猛,病因不明。
宋燃请了假,天天守着我,像是怕我死了。
[你说你怎么说病就病,平时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听,身体这么差。]他一反常态,在我耳边唠叨不停。
我现在并不嫌他烦,他乐意说,我也管不了。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对不起,我已经把那个东西处理掉了,我不该吓唬你,你别生我气。]宋燃的头垂得很低,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在认真做着检讨。可言语间并无半分悔过之意。
[我以后也不会再这么欺负你了,真的,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好不好。]
他能说出这句话,还真是令我感到惊讶,我艰难的抬了抬眼,见我睁眼的一瞬间,他的脸上立刻浮出了一丝欣喜。
[你终于愿意看我一眼了,我以为你不想理我。]
明明我病了,他反而委屈上了,真是有病。
我不记得自己躺了多久,多久没喝过水了,现在口中干涩难忍,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在他懂了,殷勤的给我端来了一杯温水,将我搂了起来,我靠在他怀里,慢慢吞咽着他喂给我的水,这个画面倒是挺不错的。
[你絮絮叨叨的·……念什么呢]我扯了扯嘴角,朝他笑了笑。
他有些傻眼,我也不记得多久没对他笑过了,要是一切都像之前一样该多好啊。
[念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好吧你也没要过我。]宋燃自嘲地笑了笑。
我以为他能自欺欺人一辈子呢。
这不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吗
[怎么会,一开始我就说永远会和你在一起……]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在安抚。
[可是你后来不要我了,你跟别人出双入对,你让我乖乖等你,我等了,你却没有回来找我。]
宋燃红着眼眶,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最近太累了,还是他现在想哭,又或者只是想装可怜。
这件事说来也是我的不是。
我没想到他会傻傻的在那里等那么久。
那是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也和宋燃刚在一起没多久。
那次学生会真的是临时召开了会议,我忙完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我有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想着他不至于真在那里等一天。
可这人一直都有毛病,我明明说了到了时间我没去,让他先回去的。
他没回去,站在我说的地方等了我一天后看到我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这件事是我不对,他怨我,也无可厚非。
也许是觉得被我欺骗了,之后见到我他那一副随时会扑向我咬断我脖子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我闭了闭眼,轻声说:[对不起。]
时隔这么久,他终于愿意听我说对不起,我也终于向他说对不起了。
[不过现在好了,你不可能再丢下我了。]他眼里又重新亮起了光。
嗯,不会在丢下你了。
不会再丢下你了,哪怕是死也会拖着你一起的。
8
出院之后的几天里,我们相处得似乎不赖。
我偶尔主动亲亲他,他也能开心一整天。
他并不关心我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他认为我本就该是这样子。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期间他带我去了医院,一开始他还担心我会不会逃跑,我说了我不会跑,何况就我现在这随时会背过气去的鬼样子,想跑也没法跑。
没人能查出我具体得了什么病,因此他们说是心病,这是没办法靠药物救治的,宋燃沉默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想去问。
在出医院的时候有个姑娘急冲冲的撞了我一下,我竟然险些被她撞倒。
好在那姑娘手快及时扶住了我,一个劲的道歉。
宋燃眯着眼看着对方,伸手将我抱进怀里,小姑娘被他吓得够呛,我拍了拍他的手,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来。
小姑娘走了,他也没为难人家。
应该说是没有机会难为人家。
我靠在宋燃的肩头,看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勾起了唇角。
今夜下了雨,雨滴寒窸窣窣的砸在窗户上。
凉意袭来,宋燃给我添了一件衣服,动作十分熟练的将我拥入怀中,伸手端起了床头柜上的药。
他将药碗送到我的面前,我推了推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碗。
这个药对我也没用,我想他比我更清楚,每天坚持让我吃药,不过是为了图个心安罢了。
[怎么了,药太苦了吗]
他低头尝了一口:[好像是有点苦,不过不吃药病不会好。]
他将药含进嘴里,对上我的唇,药物从他的嘴里流入我的口中。
我想吐掉,他紧紧的堵着我的嘴,非逼我咽下去。
[你知道,这药治不了我,以后别给我吃了,再吃我指不定真的就过去了。]我靠着他,轻声说着。
这句话又无意中点着了他内心隐忍太久的怒火,他发狠地握着我的肩膀,我担心他会捏碎我的骨头。
[你最好别想着摆脱我,你知道,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还有那些跟你有关的人,反正我已经疯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几天却尽量不对我发脾气,还真是难为他了。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端端的,你又何必生气,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刚刚还百般关心我的病情,这下又好像深怕我活得太久。
[对不起,姐姐,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宋燃又变得温柔起来,仿佛刚才恨不得撕碎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姐姐,想要我别生气,那你就好起来。]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只要你好起来,我保证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好不好]
他很少叫我姐姐,一般叫我姐姐的时候都是他觉得自己做错了,想要得到我的原谅,才会这么叫我。
我慢慢阖上眼,心想：[都说了,我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你一起啊。]
别叫我姐姐了,我怕到时候不忍心让你跟我一起死。
9
拖了半月,我的病仍不见好转。
宋燃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不过并没有冲我来,我现在这样子,是无论如何也经不起他发一通脾气的。
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了就吐,身体越来越羸弱。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别想用这种幼稚的方法逃离我,我不允许,你听到没有！]
我怎么觉得他要哭了,他居然也会哭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他哭,我还挺想看一看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对我说:[你快好起来吧,我放你走,真的,我放你走。]
这句话我渴望了很久,现在终于听到了,不过现在我并不想走。
我看着窗外不知道谁没抓住的氢气球,那是一个画着笑脸的氢气球,我知道是时候结束了。
[你带我……去看看海吧。]
我窝在他怀里,这栋别墅里唯一有温度的就是他怀里,所以我从来不抗拒他拥我入怀。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开过口,他急得团团转,所以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果然,他完全没有犹豫:[好。]
天气不错,我觉得我好像痊愈了,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踏出别墅大门的时候,我抬头望着头顶的太阳,原来别墅外竟是这般温暖。
可惜以后没机会感受了。
他租了一艘游艇,精心的布置了一番,休息室里贴满了我跟他的照片,连很久以前的照片都有,没记错的话这张照片还有一半是简哥,他给剪掉了。
真是小家子气。
我惬意的躺着晒太阳,他撑着头看我,阳光从他发梢间倾洒下来,我好像看到宋燃了。
是我心里的那个宋燃。
[阿燃。]我扭过头叫了他一声。
他愣住了,大概是太久没听到我这么叫他。
[怎……怎么了]他喜出望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我饿了。]
很久没听我说过饿了,他连忙起身说:[等着,给你拿好吃的。]
走的时候还不忘偷亲我,目送他离开,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和时不时飞过的海鸥,它们多自由啊。
他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游艇最边缘,听到他叫我,回头看他,他脸色微变,蹙眉看着我。
[回来!]
他放下手里的吃食,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
他怕我跳下去吗,我看了一眼底下,从这里跳下去,我会被搅成肉泥,死相太难看了。
[你站在那儿别动,我们说说话吧。]我不想离他太近,有了这段距离,我才能跟他好好说说话。
[你说要是我没有遇见你,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我们会有各自的生活,我想我们都会很幸福。]
[为什么说这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遇到了,也纠缠了这么久了,你还想着要是没遇到我,会不会不一样吗别太天真!]
[好像是啊,没有意义。]我喃喃细语。
[你后悔遇到我,后悔同情我那是你的事,反正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宋燃咬牙切齿地说,他现在一定特别愤怒,但我很开心。
我笑了起来:[你错了,我不后悔。]
他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所以我不怪你。
[只是你不该犯罪的,不该残害无辜的人,你要是不付出代价,他们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你是我见过最无情又最长情的人,只是我承受不起,你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会跟你一起接受惩罚,杀人要偿命。
[不过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我们这样的人,即便是下地狱,也会纠缠在一起,烂在一起才对。
[但是为了惩罚你,我得比你先死…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更痛苦的事了,就当我在报复你,谁让你总欺负我呢……]
我别过头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腕,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滴入海里,竟然引来了一群鱼,难道它们也喜欢腐朽的味道
看得出神,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跌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血淋淋的左手暴露在他面前,他一边发疯似的想要为我止血,一边还不忘威胁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骗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你家人,我说到做到!]
是你先骗我的,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你杀不了,因为现在她们很安全,警察会保护她们。]
我笑了,这是我这几年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看他因为我,慌乱成这样我发自肺腑的高兴。
[我有的是方法。]他抱着我往休息室走。
被我咬断了动脉血管,伤口很深依稀可见白骨,又拖了这么久,流了太多血,游艇上没有医疗工具,等到返回陆地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
还好不是死在那个阴森森的别墅里,能死在我最喜欢的地方,就很好了。
[所以你后来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我分心是吗你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你,没有什么比你更能扰乱我的心神了,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别墅已经被警察封了吧。]
宋燃还在试图止住我的血,失血过多导致我现在意识很模糊。
他的脸在我眼前不停的闪动,一会儿变成了简哥一会儿又变成了赵清歌,最后变成了宋燃,我的宋燃。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是啊,不过你现在跑,还来得及,我没有跟他们说今天会跟你来这里…·]
我知道他不会跑,因为我还在这里,他不会丢下我,带着我,他也跑不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跑的,你想让我死,说一声就好了,何必把自己搭上,我的命你想要的话给你就是。]
他哭了,我感觉到脸上一小片湿润,看,最后他还是因为我哭了吧,我果然是真正的赢家。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离开我……求求你,姐姐。]他捂着我血流不止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跟我道歉,我信他这次没有故意装可怜。
[我原谅你了,可我没法原谅我自己,其实我不想让你死,如果你没有杀人,只是把我关起来……我真的不会……阿燃,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我有些虚弱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摇头,[可是没有姐姐,我要下辈子干什么]
是吗就当真这么爱我
看来,最终是我大获全胜,不是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是他爱我爱得无可救药。
那个赌是我赢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肆意猖狂,他皱眉似乎不理解我在笑什么。
[你看,我赢了,你爱上我了,别轻易和一个疯子打赌,你输不起。]我笑得眉眼弯弯的,一如当年刚对他心动时那样。
他蹙眉烦躁地说:[你在说什么!]
[小弟弟,你不是说我这样的人,你就算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我吗看我的身体是脏了你的眼睛,这两年看得开心吗]我费力抬手抓住他的领子,舔了舔他脸上的眼泪,[怎么样,爱上我了是不是宋钰。]
我看见他的瞳孔慢慢放大,我知道他记起我了。
不只是多年前拽着他衣领打赌那个我,还有更早以前提着刀逼问他宋燃去哪里了的那个我,更是被他们凌辱到精神失常的那个我。
10
我性格懦弱胆小,这样的人很适合作为欺负的对象。
高中的时候,班上以校花带头的小团体将欺负我当作日常的娱乐项目。
红墨水泼衣服,关厕所浇冷水,课桌里塞垃圾这些事情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把这封信交给宋燃。]
校花逼我去给她喜欢的男生送信,她不知道我也喜欢那个男生。
丑小鸭总是羡慕天鹅,癞蛤蟆也总想吃天鹅肉。
我就是那只癞蛤蟆。
我接过信,转头却把信撕得稀巴烂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我没想到,校花还是如愿和他在一起了,并且知道了我没有去帮她送信的事情。
我被校花的追随者们按在厕所里拳打脚踢,她们把我的头按进马桶里,把纸篓里的厕纸全倒到了我身上。
甚至用沾满姨妈血的卫生巾在我脸上肆意揉搓。
[喜欢宋燃你也配!好好看看你这副恶心的模样。]校花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镜子里映着蓬头垢面一脸污浊物的我,像一个破布娃娃任人摆布。
这样的场景一直在持续着,而我并没有放弃喜欢宋燃。
即便我不敢告诉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在我心里,宋燃像天使一样纯洁而美好。
直到有一天,校花将我带到了一个娱乐会所,宋燃也在。
推开门的时候,宋燃正歪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他的脸隐没在交错的灯光里,忽明忽暗,透露着一股神秘的美感。
少年人的心动总是那样单纯,哪怕只是看见他,也足以令我心跳加速。
校花刚进门,就有人打趣道:[燃哥,嫂子来了。]
嫂子。
校花和宋燃在一起,是很多人都认可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宋燃的朋友也都玩笑似的尊称她为嫂子。
这里的人不是校领导亲戚就是豪门公子哥,这种场合,我显得格格不入,因此刚进门就有人发现了我。
[哟,这年头要饭的都能进这样的会所啦]不知道是谁这么嘲弄地说了一句。
人群里爆出一阵嬉笑声。
宋燃朝校花伸手,校花立即走到他身边,乖巧的坐了下去,撒娇说：[抱歉哦,来晚了。]
她语气温柔到发嗲,这是近几年很流行的夹子音,据说男的都喜欢这样说话的女孩子。
但对宋燃显然是不太受用,他只是皱皱眉没有接话。
校花并没有看到宋燃脸上那转瞬即逝的表情,转头和宋燃的兄弟们有说有笑。
包间里很欢乐,但是欢乐都是别人的,跟我这个讨饭的毫不相干。
我站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却也不敢转身离开,那样的话我明天会死得很惨的。
欢闹声里,宋燃低着头玩手机,手机的亮光投射在他冷峻的脸庞,衬得他更加的不易近人。
我只敢偷偷摸摸拿眼角瞟他,看着他冷漠的脸,忽然间想起那个冬天他朝我递过来的温暖的手,我觉得宋燃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
现在的宋燃不像我认识的那样温和了,在学校的名声也不太好,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举止,和我认识的时候相差甚远。
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是宋燃,他就是最好的人。
或许是觉得我站在包间里污染了空气,半小时后我成了他们游戏的惩罚对象。
真心话大冒险的大冒险,扇我巴掌,往我脸上泼酒水,给我灌酒都是他们娱乐的项目。
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我知道反抗呼救都没用,无人救我。
后来玩得狠了,还有人说让被惩罚的人和我接吻。
那人哀嚎怒骂:[你们特么的做个人吧,让老子亲那张恶心的嘴不如让我去死了算了。]
笑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有人出主意了,[那你去脱掉她一件衣服。]
被惩罚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比起亲我嘴,脱我衣服显得容易多了。
于是他真的走到我身边,一直毫无触动的我终于有了反应,在他伸手过来时我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简哥,你这不行啊,你看一到你她就开始反抗了。]
听同伴这么说,被叫做简哥的人可能是觉得丢了面,两步走到我面前,粗暴地去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抓着他的手,拉扯中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条很长的划痕,简哥本就不高兴,现在更是恼怒。
甩手在我脸上抽了一巴掌,骂了一句:[装什么纯情好学生啊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样吗]
[简哥你说清楚她是为了哪样啊]有人附和着调笑,笑声响亮得刺耳。
我被一脚踹到角落,蜷缩成一团,姓简的蹲在我身边去扯我的衣服,他完全没有只脱走一件外套的意思,他是想把我衣服都扯掉。
没有人帮我,没有人阻止,只有无尽的嘲笑声,视线越过过姓简的停在了校花身上。
此刻她正靠在宋燃怀里,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看着我。
好想……把他们都杀了
11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行了。]
姓简的本来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我让他没有面子,他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但看清说话的人后,也只能收了手。
说话的是宋燃,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叫我来就是看你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回去了,没意思。]
一众人也没想到宋燃会在这个时候扫兴,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赔笑：[不玩了不玩了,燃哥别走啊。]
宋燃又被央着玩了半小时,对于他出手帮我这件事,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无比感激他。
后续,没人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缩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抬头对上校花阴鸷的眼神,我知道明天指定不好过了。
散场时,我跟在人群后走了出去。
和宋燃并排走的人和他关系显然比其他的要好,那人勾住宋燃的肩膀,问他:[哎,你刚刚发什么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那个人有意思。]
我竖着耳朵,想听听他怎么回答。
宋燃几乎是毫不犹豫,嫌恶又冷漠地说:[她那样的,我就是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她,我只是觉得脱光了很煞风景,脏我眼睛。]
[哈哈,不愧是你。]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也笑着接话:[燃哥早说嘛,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真看上她了。]
我看你们脑子真是坏了,燃哥是什么人,会喜欢那种货色。
是了,宋燃是天之骄子,我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他。
他们上了专车,扬长而去。
一时间只剩下我孤身一人站在街道旁,这个点已经打不到车了。
那晚我顶着刺骨的风在黑夜里走了两个小时,路上遇到喝醉的酒鬼,他拦着我说荤话,对我露他的私密,我吓得落荒而逃。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欺负。
就因为我没钱没权也没有人撑腰吗
所以我被欺负告诉老师非但没有得到帮助,反而让霸凌我的人恼羞成怒,变本加厉。
无论我怎么说也只会被当作同学间的小打小闹,在事后被叫到办公室教育,责备我有事不会先找老师解决,报警有损学校形象。
老师说,她怎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那群人说,欺负你是看得起你。
可我凭什么要受这些欺负。
我没有家人撑腰,我只有自己,我的忍气吞声也换不来她们的良心发现。
所以,当校花再次把我堵在女厕所时,我挣脱束缚抓住她的头发往马桶里塞。
隔间的门被我锁住了,她的帮手进不来,而娇生惯养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是喜欢喝吗喝个够!]我发疯似的喊叫着,怕她溺死又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马桶里拉出来。
她张嘴就骂我:[贱人!你敢这么……]
没等她说完,我再次把她按了下去,[嘴这么臭,多洗洗。]
主任带人把门撬开时,校花满脸污垢,披头散发地被我拽着头发,衬衫纽扣崩掉了两颗,狼狈不堪。
门口站着主任、带班老师以及……宋燃。
看到主任,她仿佛看到了救星。
我伸手想要把她衣服拉上,反被她一口咬住手腕,吃痛之下松了手,她一把推开我,挣脱我的手连滚带爬地抱住主任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主任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安慰着她,眼睛却恨不得在我身上钻个窟窿。
整个过程,宋燃只是冷眼旁观。
他似乎也没有多喜欢校花的样子。
我因为校园暴力被处分,勒令退学了。
比起她们对我做的,我这算什么啊
她们没得到惩罚,我退学了。
从我动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样,因为校花是校董的女儿,这也是她在学校横行霸道的底气与资本。
这些人都太该死了。
12
我好几天不敢出门。
我那么羞辱校花,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落在了她的手里。
浑身是血的我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校花拿着一根钢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踢了我的脸一脚,恶狠狠地说::[贱人,我说过你落在我手里会生不如死。]
我被打得神志不清了,但在那几个脏兮兮的流浪汉一边拉裤链子一边猥琐地朝我走来时我还是大叫着朝他们挥拳,试图驱赶他们。
然而一切不过是徒劳。
[不要…不要,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即使被她欺负了那么久,我都没求过她,可是这次我真的害怕了。
[不要……不要!]
大门合上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宋燃,他看到了我乞求的眼神,但最终那扇大门还是关上落了锁。
[怎么样,我找的这几个人还行吧。]
[太有想法了简哥,她这种货色只配这样的人。]
[没事我回去了。]宋燃开了口。
别啊,再看会儿啊,这么精彩的场面……
外面的说话声一字不差全传进我的耳朵里,姓简的、宋燃还有……你们都该死
仓库里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我,流浪汉们拿了钱不知所踪,宋燃和校花也相继离开,只剩我,是死是活无人问津。
眼泪混着血液从脸上滑了下来,身体的疼痛我完全感觉不到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手链上,我爬着上前将那条手链握在手里。
目光呆滞地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好像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
身上的伤拖了快个月才稍微好转,又过了大半个月才能活动。
我花了两周时间摸清楚了那几个流浪汉的栖身之地,找准时机趁他们醉酒熟睡时浇上汽油一把火全烧了。
火光吞噬着他们,惨叫声不绝于耳,他们似乎看到了我,不过无所谓,能拿我怎么样呢
这几个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津,倒是那几个,个个都身份不凡,想弄死他们很难。
难,但不是没有办法。
看到我的时候,校花愣了两秒,就是这两秒我将瓶子里的硫酸全部泼到了她的脸上,她的叫声在我耳里宛若天籁。
这个时候警察想必已经到了姓简的酒店。
姓简的一直玩得很花,我摸清了他每周开房的时间,现在大概正在欲生欲死吧。
还不止和一个女生。
就算不能把他弄死,爆出来也能让他脱层皮,他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就看丢不丢得起这个人了。
至于宋燃,在看到女朋友被当街毁容后显然被吓到了,他蹙眉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恶鬼。
有人报警有人打了120。
我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没人敢靠近我,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步步朝宋燃走去。
也许是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宋燃脸色煞白起来。
[我这样的人连狗都不如是吧]我问宋燃,他只是后退,没接话。
[觉得我脏了你的眼]
我甩了甩手里的砍刀,逼近他,[既然这样,当时你又为什么要朝我伸手!为什么让我以为自己得到救赎后又把我打入深渊!为什么!]
你本可以当个陌生人的,为什么非要招惹我,然后又这样羞辱我。
宋燃被我发疯似的大吼唬住了,半天才开口:[你发什么疯谁他妈认识你这种……]
我知道他想羞辱我,但是碍于我手里随时会脱手而出的砍刀,最后还是没敢说完。
我沉默了。
这不是我的宋燃,我的宋燃那么温柔绅士,绝对不会说这种粗话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宋燃。
他不是宋燃,那宋燃去哪儿了
为什么他也叫宋燃,还长得和宋燃一模一样。
我将刀刃抵在宋燃脖子上,咬牙切齿地问:[你不是宋燃,你为什么叫宋燃,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你把宋燃藏哪儿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燃默默地往后退,我并没有要继续追他的意思,只是呆愣在原地。
是不是从来没有我心里的宋燃,只是我渴望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手铐拷上我的手腕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宋燃,他眼里的庆幸与厌恶毫不掩饰。
宋燃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这是个冒牌货。
可是我的宋燃呢他不可能不存在。
13
我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刑,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宋燃去哪里了。
宋燃曾温暖了我整个初三生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我曾经以为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可有一天,他说他家里有事需要离开几天,会很快回来,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
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拼了命转学考进这所高中,就是因为我打听到他在那里。
我忍受校花的欺凌也只是因为校花出现的地方,大多数时候也会有他。
尽管他和我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可是我仍然想要靠近他。
现在告诉我这个宋燃不是我的宋燃,我既开心又痛苦,我就知道我的宋燃不会是这样的,可我的宋燃在哪里呢
校花面部大面积毁容,变得丑陋不堪,没了好样貌之后身边再也没有了追随者,不过宋燃没有和她分手,还真是深情。
她退学了,据说是去国外整容去了。
姓简的被抓住的时候正干柴烈火,被关了几天之后家里人捞出去了,但他家的股票大幅度下跌。
校花出国没多久,宋燃和新的校花在一起了。
至于我,得罪的人都不是善茬,他们花钱请里头的人好好照顾我,我自打进来那天起,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终于在一天夜里,用衣服撕成的布条把自己勒死在了监狱里。
我不甘,可我实在受不了没日没夜的拳打脚踢。
也受不了没有宋燃的现实。
窒息感席卷而来,我一点也不想死,因为该死的人都还活着。
只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一天也受不了了。
也许是心里的怨气太重,我死后竟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里面有个机械的声音告诉我,我能够获得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重来一次。
想要重来,我必须攻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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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人竟然是宋燃。
[攻略失败会怎样]
我只想回去杀了这个宋燃。
他没说,只是问我:[要不要这次机会。]
[要。]无论如何,我不能让那些人好过。
我回到了去会所那天,虽然不敢相信,但我真的回来了。
在宋燃羞辱完我之后,我跑到他面前,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说:[宋燃,敢不敢打个赌。]
宋燃一脸厌烦地推开我,[有病。]
[你不敢。]我不依不饶,我太清楚这个宋燃了,激将法一用一个准。
果然,宋燃松开校花的手逼近我,[赌什么]
[赌你一定会爱上我,爱得无药可救。]
许是我一脸认真痴人说梦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那群人没憋住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里,宋燃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不屑一顾。
只听他远远抛来一句:[赌就赌,赌注怎么说]
[今后再说,敢不敢。]
赌你的命。
[随你。]宋燃语气十分不屑,他不可能爱上我,根本不在怕的。
我开始策划如何攻略宋燃,也大概了解了帮我回来的是谁。
帮助我的叫作系统。
我从系统那里拿到了给别人绑定恋爱脑的能力,被绑定的人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我。
但有个弊端,这个能力不能对宋燃用。
有了系统的加持,加上之前的经历,我开始在妆容上花心思,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都发生了翻地覆天的变化。
拥有系统之后,现在的我,并不缺钱。
趴在护栏上,远远看到校花和她的小跟班们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我勾起唇角,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校花再也没找过我的麻烦,反而对我好得过头。
她的跟班都不理解,却也不敢有异议。
没人再敢欺负我,因为校花和我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当然不是她转性了,而是我给她绑定了恋爱脑,对我。
她不是对我好,她是喜欢我。
女的也没关系,有用就行。
你这是作弊系统说。
我无所谓地笑道,你又没说过不可以对女生用。
系统沉默了。
在之后,我除了努力学习和制造偶遇宋燃的机会外,一心扑在调查宋燃上。
这个人肯定不是我认识的宋燃。
14
校花最后还是被泼了硫酸,这次不是我,而是她在外面得罪的社会姐。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重蹈覆辙。
她出国后我成了新的校花,我本来就长得好看,只是之前的我太懦弱太自卑,自卑的人都会变得丑陋。
我的成绩很好,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拒绝别人的理由只有一个,[我喜欢宋燃。]
我喜欢宋燃这件事,人尽皆知。
我会在宋燃和家里争吵离家出走时恰巧出现,不会多问,只是站在一旁陪着他。
会在他和别人打架受伤时带着药品出现,会在他没吃饭不舒服时带着食物出现。
总之,宋燃需要帮助时,我都会出现并给到恰到好处的安慰。
学校安排郊游,大少爷宋燃被安排去捡柴,捡迷路扭伤了脚,是我第一个找到了他,并背着他一路走回营地。
那次宋燃跟我说了[谢谢。]
他的目光告诉我,他对我有意思了。
在察觉宋燃开始对我转变时,我不再那么殷勤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出所料,没多久宋燃就在放学后堵住了我。
而我只是淡淡地问他:[有事吗]
没等他说话,我朝他身后招了招手,在他愤愤不平的注视下,跑到了年级第一那个男生身边。
眼角瞥见气得面部扭曲的宋燃,我勾了勾唇,男人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宋燃显然早就忘记了那个赌,竟然开始追起我了。
他不见得是多喜欢我,只是单纯的想得到我。
我当然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得毫无余地,也不能让他完全失去兴趣。
他出现的地方,还是时不时能看到我的身影。
他需要人的时候,我依旧及时出现给足了他关心,他变得依赖我。
宋燃家生意上出了问题,他被他爸骂了一顿,怪他没能力,越来越废物,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鼓励他。
他告诉我其实他很孤独,家里没一个人真心关心他,在意他。
[我在意你。]我说。
[那你喜欢我吗]
我没回答。
整个暑假期间,我和宋燃都处于一个暧昧期,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如愿考上了理想大学,宋燃超常发挥考到了我隔壁那所全国排名第一的那所医科大学。
只要他没课,我下课时一定能在楼下看见他,他会变着法给我带各种小玩具,会在我例假期贴心给我买红糖水。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我也慢慢对他展露心声,为了追求我,他每天在两所学校穿梭着。
我都快感动了呢。
可当我知道他是怎么成为宋燃的之后,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15
现在的宋燃,原本叫宋钰,是宋燃的双胞胎弟弟。
宋燃从小就聪明懂事很讨人喜欢。
而宋钰性格乖张顽劣,家里人都不怎么喜欢他,他脑子也好使,但是从来没用在正途上。
明明是双胞胎,待遇却天差地别,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还有个哥哥,所以他嫉妒憎恨宋燃,一直想要是没有宋燃该多好。
终于,在初三那年,在他父亲又一次把他和宋燃对比之后他再也忍不了了,他打电话给宋燃,扯谎把宋燃骗了回去。
他想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于是精心策划了一场绑架案。
他策划好一切,确保宋燃能第一个找到他。
为了演得逼真,伙同绑匪把自己打了一顿,又借绑匪之口逼着宋燃下跪,百般羞辱宋燃。
为了救弟弟,宋燃一一照做了。
宋燃心底善良,也很爱他这个弟弟。
来之前宋燃就报警了。
可他们打晕宋燃后一把火点燃了存放汽油的仓库。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只有满身是伤,穿着宋燃衣服的宋钰倒在仓库附近。
从那天起,他成了宋燃,而被烧死在仓库里的宋燃成了宋钰。
他得到了更多的宠爱,可他并不满意,因为那都是对宋燃的,所以他搞烂了宋燃的名声。
我拿着手里查到的消息,浑身颤抖,这个畜生!我不想跟他玩下去了,我要加快进程。
宋钰你该死!
在我趁他熟睡想要杀掉他时,系统响了起来。
攻略成功之前,你是杀不了他的。
我垂眼看着怀里熟睡的宋钰,恶心到了极致,却只能暂时放弃杀他。
15
在我一步步的计划里,宋钰慢慢爱上了我。
明明他对我的感情已经从喜欢转变成了爱,可是好感度却一直没有满。
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攻略失败,我就不能杀宋钰了,我会被系统抹杀。
时间久了,我难免心急。
在一次次的试探中,竟然真的我找到了突破口。
宋钰心里一直认为我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我心里装着别人,所以好感度才一直上不去。
既然他这么善妒,那我怎么能不帮帮他。
我还没想好怎么行动,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我的学妹,赵清歌。
她第一眼见我就当众给我表白,我是女生她也是,当时在学校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时常往我们学校跑的宋钰当然也知道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清歌成为他第二个记恨上的人。
第一个是我的竹马,简舟。
善妒是宋钰致命的弱点。
我当然知道他对赵清歌的敌意,所以我默许赵清歌在我身边晃悠,对我勾肩搭背。
同时还要假意拒绝赵清歌,苦口婆心劝说赵清歌我喜欢宋钰,宋钰对赵清歌的恨意越大,说明他越爱我。
宋钰精神有问题,他是真的有病,我一早就知道,那些完美的体检报告是他伪造的,越完美的越有问题。
但是我要假装相信。
他想骗我,我得配合。
每一次有人接近我,他都会散发出警告的危险气息,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我感受得到。
因此我在安全的前提下和他们发生一些肢体接触。
宋钰第一次干涉我社交的时候还故作生气和他争吵。
最严重的一次提到了分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宋钰有了囚禁我的想法。
在我晾着他一天上了别人车之后,他行动了。
天知道他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因为我看到好感度上升了,半年没动的好感度上升了百分之十。
原来他更喜欢以剥夺来证明爱。
控制我的自由,我的身体,我的思想,能让他感到被爱。
我一步步引诱他走入陷阱,他却始终认为是他掌控了我的一生。
每一次想要逃走都是演的,因为我发现这种时候他的情绪波动特别大,在把我抓回来羞辱完之后好感度就会上升。
系统提醒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太清楚他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仇人一个还没死。
玩是玩不下去了。
正好人也都到齐了,好戏开场。
16
我估计宋燃快到家时给简舟打了电话,然后挂断并删除了通话记录。
很快简舟就打了回来。
而他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我们的通话,外放还加大了音量,想不听见很难。
和我在一起后,宋钰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
他变得敏感,暴躁,易怒。
这正是我想要的。
后续的发展也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宋钰真的是个疯子,他在自己的房子里杀了简舟。
而这一切都被我尽收眼底。
倒也没让我失望。
简舟,我的竹马…狗屁竹马,他是那个姓简的人渣。
这次回来在会所门口就没见到他,宋钰他们似乎也不认识他,而他莫名其妙成了我的竹马,我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做到的,大概是系统的bug吧。
简舟死的那天,我开心得一晚上没睡着,在宋钰索取的时候还要假装痛哭。
可惜他死得太便宜了。
被绑定恋爱脑的校花一定会不管不顾找到我的,更何况我还贴心的给她留了一点线索。
赵清歌找到我的时候,我憔悴得不成人样,她心疼得抓着我的手直哭,还要报警。
我哪能让她报警,连哄带骗让她快走,却在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扯下了她手腕上的那条手链。
那是我送给她的礼物,亲手为她戴上的,为此宋钰还生了好大气。
只有我清楚,那不是送,是物归原主。
没错,赵清歌就是整容后的校花。
毁容对她打击很大,精神一度受到影响,在国外治疗两年后,早把什么宋燃忘干净了,只记得要来找我。
她还给自己改了名。
可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宋钰捡起门口那条手链的时候我看似惊恐极力想要掩饰什么…掩饰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不出所料,宋钰真的发了一晚上的疯。
赵清歌还是报警了,警察上门时我却和宋钰干柴烈火的做着那种事,我配合他扮演着恩爱的情侣,警察无功而返。
看到电视里报道的时候我嘴角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但还不到时候,宋钰还活着。
我迎合着他的时候在观察他的好感度,杀了赵清歌和简舟后,他的好感度暴涨了不少,就快满了。
坚持到好感度拉满,我就能杀了他。
到时候这个世界也不会崩塌。
他现在足够爱我了,所以我才是击垮他的最佳武器,我在系统里兑换了一种药,能让我身体一天天变差还查不出病因。
在去医院那天碰到的那个女孩子是警察,我想要报警的话有的是方法,宋钰的一切罪行都交到了警察手里。
目的不是为了逮捕他,他是个精神病患者,杀人的时候精神状态不稳定,证据对他没用。
但是对被害者家属有用啊,简、赵、宋三家没有一家是吃素的,宋钰杀了那两家的种,狗咬狗是必不可免的了。
我要的不只是这三个人死,是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得到报应。
我可没忘了托他们的福,我在监狱里过着什么样是日子。
现在的警察可不像几年前那样好收买拿捏的了。
仗势欺人的都该得到报应。
现在,该送宋钰上路了。
17
在好感度百分百的同时,我手里的刀扎进了宋钰胸膛里。
系统所谓的时间不多了原来是指当宋钰好感度满时,他就会想起以前的所有事情,这大概就是系统之前说的那个很大的漏洞。
他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
我确信他真的爱上我了。
即便现在想起了一切。
[宋钰,爱我吗]我趴在他胸膛上,握住刀柄的手还在用劲。
宋钰听见我叫他的名字,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良久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甩了甩手腕上的血,笑道:[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前。]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的知情者都不在了,宋钰真的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微微一笑,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做了点小弊。]
对于宋燃的死,我只查到了一些皮毛,但我还能作弊,没有什么事是系统不知道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系统这么厉害。
我在系统商城购买了疼痛减轻的卡,割腕也就没那么痛,现在还挺有劲的。
把还剩下的经验值转手给宋钰买了一张疼痛加倍卡。
此刻他脸色发白,随时快要厥过去的样子。
宋钰握住我的手腕,追问我:[你,一直在跟我演戏]
事到如今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你以为呢真当我爱上你了]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唇边勾起一抹讥讽,[你这样的畜生,把你和狗比都是对狗的羞辱,你该死,你杀了我的宋燃,还指望我爱你]
[你的……宋燃]宋钰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不作声了。
宋钰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某一年宋燃的确说过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还说以后介绍他们认识。
叫什么来着…
言言……
乔佳言。
原来是你啊。
又是宋燃!
都他妈死了还不让人安生,还要抢走他的东西!
宋钰面部扭曲地翻身将我压在甲板上,扼住了我的咽喉,我并不反抗,任凭他收紧力道。
你是我的,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到地狱你也别想摆脱我……宋钰的鲜血滴落到我的脸颊上。
明明是温热的啊,为什么在他却那么冷血。
在警笛的轰鸣声中,宋钰身体一歪,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推开他,爬到角落处拿出那瓶汽油浇在他的身上,点燃了打火机。
宋钰没有反抗的余力,在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感受了烈火灼烧的痛苦。
我控制好了量,不会引爆游艇。
[宋燃受过的罪,你也必须尝尝。]
我看到宋钰笑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也并不在意。
头顶又一群飞鸟飞过,有一只掉了队,另一只停下来等它跟上。
我朝着天空伸了伸手,抓住了宋燃温暖的手。
[宋燃……我终于找到你了。]
警察很快截停游艇,各种拍照取证。
[现场发现两具尸体,经确认死者正是宋钰和乔佳言。]
系统消失之时留下了一句:[到底是多大的执念才能把我强行拉过来,真是个疯子。]
疯子
原来我才是那个疯子。
如果有得选,疯子自己也不愿意成为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