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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老宅的呼唤》
我叫林默,是闽南大学民俗学专业的大三学生。这次深山之行本是为了完成学期论文,却没想到会经历如此骇人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从我们踏进那座老宅的第一步起,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就已经盯上了我们。
那是清明节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四个同学——活泼外向的摄影社社长陆远、冷静理性的医学院高材生周筱雨、胆小的历史系学弟王鑫,以及自称通灵者的文艺女青年苏晴——一起前往闽北深山的方家村。我们的目的地是村里那座据说有百年历史的青鸾居。
听说那宅子民国时期就建成了,陆远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他的相机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去年有驴友路过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网上后引起不小轰动。
我查过地方志,周筱雨推了推眼镜,宅子主人姓方,是当地的大户,但在四十年代末全家离奇失踪,宅子就一直空着。
我注意到王鑫的脸色有些发白:学长,我们真的要去那里过夜吗?村里人说那地方...不太干净。
别迷信了,我拍拍他的肩,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毛,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学民俗的,就是要实地考察这些民间传说。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才到达方家村。村子比想象中还要破败,青壮年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些老人和孩子。我们找到村长说明来意后,老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青鸾居?去不得去不得!村长摇着头,皱纹里夹着恐惧,那地方邪性得很,晚上总有怪声,连狗都不敢靠近。
苏晴眼睛一亮:具体是什么怪声?有人见过什么吗?
有人说听见女人哭,还有弹琴的声音...村长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总之你们城里人别去招惹那些东西。
我们当然没听劝告。在给了村长两百块钱后,他勉强指了路,但拒绝带我们过去。沿着长满杂草的山路又走了半小时,密林深处突然出现了一座灰黑色的建筑群——那就是青鸾居。
即使隔着几十米,我也能感受到那座宅子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它不像一般荒废的老宅那样破败,反而保存得异常完好:三进院落,飞檐翘角,青砖黛瓦,只是所有的窗户都黑洞洞的,像无数只眼睛盯着我们。
太完美了!陆远已经举起相机连拍数张,这构图,这光影,简直是为恐怖片准备的!
周筱雨皱眉打量着建筑:奇怪,按理说几十年没人住的房子不该这么完好。你们看那些瓦片,几乎没有破损。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夹杂着某种花香。更奇怪的是,这风只在我们周围打转,周围的树叶却纹丝不动。
苏晴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林默,你闻到了吗?这是祭奠用的香火味...
王鑫已经开始发抖:要不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都到这儿了,怎么能回去?我强作镇定,带头向宅子走去,趁着天亮,我们先简单查看一下。
大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蚀,轻轻一推就开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前院,青石板缝隙里长满杂草,但明显有人走过的痕迹——某些地方的草被踩倒了。
看来不止我们来过。周筱雨蹲下检查痕迹,很新,不超过一周。
正厅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陈腐的空气扑面而来,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一般老宅的霉味,而是混合着木头、灰尘和那种特殊香气的复杂气味。
厅内家具一应俱全,太师椅、八仙桌、条案,甚至桌上的茶具都整齐摆放着,仿佛主人刚刚离开。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那架黑色钢琴,漆面光可鉴人,一尘不染。
这...太诡异了。王鑫躲在我身后,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保存得这么好?
陆远却兴奋地四处拍照:你们快看这雕花!绝对是民国初期的风格!
我走近钢琴,鬼使神差地按下一个琴键——出乎意料,音准完美,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就在这时,苏晴突然尖叫一声。
怎么了?我们全都转向她。
苏晴脸色惨白,指着钢琴:刚才...刚才有只手从琴键下面缩回去了...
一阵死寂。周筱雨快步走过去,蹲下检查: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但我知道苏晴不是那种会随便大惊小怪的人。她自称从小就能看到那些东西,虽然我们以前都当她是神经过敏,但现在在这诡异的老宅里,我开始怀疑也许她真的能感知到什么。
天色渐暗,我们决定在前厅旁边的厢房过夜。这间屋子应该是客房,有两张雕花木床和一个红木衣柜。简单打扫后,我们拿出睡袋和干粮,陆远还带了几瓶啤酒。
为了我们的探险,干杯!陆远故作轻松地举杯,但声音里的紧张出卖了他。
酒过三巡,大家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王鑫开始讲他听过的各种鬼故事,周筱雨则一本正经地用科学解释每一种灵异现象。苏晴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晚上十点左右,我们决定休息。我和陆远、王鑫睡一间,周筱雨和苏晴睡隔壁。临睡前,我特意检查了所有门窗,确认都关好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钢琴声惊醒。起初以为是做梦,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是肖邦的《夜曲》,弹奏技巧娴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陆远?王鑫?我轻声呼唤,发现他们两个的睡袋空空如也。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钢琴声戛然而止,接着我听见脚步声从大厅向我们的房间走来。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开了,但外面没有人。只有一股刺骨的冷风灌进来,带着那股熟悉的香气。就在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天花板上爬行。
林默?陆远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我差点跳起来。他和王鑫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你听见钢琴声了吗?
你们去哪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上厕所啊,王鑫一脸困惑,我们叫你了,你睡得太死。
我正想反驳,隔壁突然传来周筱雨的尖叫。我们三个冲过去,发现周筱雨和苏晴的房间里,衣柜门大开着,苏晴蜷缩在角落发抖,而周筱雨正对着空气挥舞登山杖。
怎么了?陆远打开大灯。
有...有东西从衣柜里出来了...苏晴语无伦次地说,白色的...飘着的...
周筱雨虽然脸色发白,但仍保持冷静:可能是夜风吹开了衣柜门,苏晴做了噩梦。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周筱雨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勒过一样。
那一夜没人再敢睡觉。我们五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开着所有灯,直到天亮。奇怪的是,当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昨晚的恐怖经历仿佛只是一场噩梦,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集体幻觉。
我们应该离开。早饭时,王鑫第无数次提出这个建议。
才来一天就走?陆远不以为然,昨晚可能就是风声加上心理作用。今天白天我们好好探索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我其实想同意王鑫,但作为组织者,又不好打退堂鼓:这样吧,今天再探索一天,如果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明天一早就回去。
早餐后,我们开始分头探索宅子。我和周筱雨负责查看后院,陆远和王鑫去侧院,苏晴则坚持要在大厅感应一下。
后院比前院更加荒芜,杂草有半人高。正房的门锁着,窗户也被木板封死。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周筱雨突然拉住我:林默,你看那里。
她指着正房二楼的一个窗户——木板之间有一道缝隙,而缝隙后面,隐约有一张苍白的脸一闪而过。
我们俩僵在原地。周筱雨先反应过来,拉着我就往前院跑:去找其他人!现在!
刚跑到前院,我们就听见陆远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侧院传来。冲过去时,只见陆远倒在地上抽搐,王鑫正拼命按住他。陆远的相机摔在一旁,镜头碎了。
怎么回事?我跪下来检查陆远的情况。他双眼翻白,嘴角冒泡,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就像被无形的绳子勒过。
不知道!王鑫哭喊着,我们正在拍照,他突然就倒地了,还说什么'她来了'...
周筱雨迅速检查陆远的生命体征:呼吸和脉搏都正常,可能是突发癫痫。得让他安静休息。
我们七手八脚把陆远抬回房间。就在这时,苏晴从大厅跑进来,脸色比纸还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她生气了...非常生气...
谁生气了?我问,虽然心里已经有答案。
穿红嫁衣的女人,苏晴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她说...这是她的家...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就在这时,宅子里所有的门突然同时砰地关上,接着我们听见楼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一路走向楼梯高跟鞋的声音停在楼梯口,消失了。
我们五个人挤在厢房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陆远已经恢复意识,但脖子上那圈淤青触目惊心,他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喉咙,眼神涣散。
我们必须离开。周筱雨压低声音说,她刚才用医药包里的药膏给陆远处理了伤口,不管这是什么,已经对人身安全构成威胁了。
我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得讽刺。现在是上午十点,按理说鬼怪不会在白天出没——但显然没人告诉这座老宅里的东西这个规矩。
门都锁死了,王鑫带着哭腔说,我刚才试过,前门后门都打不开,窗户也是。
苏晴突然站起来:我去和她谈谈。
你疯了?我一把拉住她,没看到陆远的样子吗?
苏晴的眼睛里有种异样的光芒:她不是想伤害我们...她只是太孤独了。我能感觉到。
周筱雨冷笑一声:省省吧,这世上没有鬼。陆远可能是食物中毒引发的幻觉和痉挛,至于那些声音——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什么重物倒在地板上。
科学解释?陆远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充满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出不去,我们至少得搞清楚状况。两人一组,不要落单。我和苏晴去楼上看看,周筱雨你和王鑫照顾陆远。
我也去。陆远挣扎着站起来,如果真有鬼,我要拍下来。
我本想反对,但看到他眼中的固执,只好妥协。最终决定苏晴、陆远和我上楼,周筱雨和王鑫留在楼下。
楼梯年久失修,每踩一步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昏暗潮湿,墙纸剥落,露出下面发霉的木板。六扇门对称分布在走廊两侧,全都紧闭着。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苏晴指向走廊尽头左侧的房间。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是一间卧室。精致的雕花木床,梳妆台,衣柜,还有地上碎裂的穿衣镜。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反射着无数个扭曲的我们。
有人打碎了镜子。陆远蹲下来检查,碎片还很新,可能就是刚才——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梳妆台上的小化妆镜突然从台面上立了起来,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扶起。我们三个同时后退,陆远的相机差点又掉在地上。
镜面上缓缓浮现一行字,像是有人在布满灰尘的镜面上用手指写出来的:
找到我的日记
字迹停留了几秒,然后慢慢消失,就像被擦掉一样。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在跟我们交流...苏晴轻声说,走向梳妆台。她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发黄的棉布和干涸的化妆品外,空空如也。
日记会在哪?我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陆远突然指向衣柜:你们看。
衣柜门上刻着几个小字,很浅,像是用指甲反复划出来的:阁楼。
我们立刻退出房间,寻找通往阁楼的路径。走廊尽头有一道窄小的楼梯,几乎隐藏在阴影里。楼梯上方是一扇活板门,门上用红漆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五角星,周围写着一些难以辨认的字符。
这是镇魂符,苏晴脸色变得煞白,用来困住灵魂的。
活板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陈年的霉味混合着那股特殊的香气扑面而来。阁楼低矮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照出漂浮的灰尘。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阁楼里堆满了箱子和旧家具。角落里有一个精致的檀木箱子,上面贴着一张褪色的红纸,写着方清瑶三个字。
就是那个。苏晴指着箱子,却不敢靠近。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箱子没上锁,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女子的私人物品:绣花手帕、发簪、一本皮面日记本,还有几张发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里,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年轻女子站在老宅门前,面容清秀却透着哀愁。
这就是她...苏晴突然捂住嘴,天啊,她好伤心...
我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写着:
民国三十七年五月初三。父亲今日告知,已将我许配给陈家公子。我从未见过此人,只听闻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分明是要我守活寡,或是...更可怕的结局。
我快速翻阅后面的内容,越看越心惊。方清瑶是被迫接受一桩冥婚,未婚夫在婚礼前就去世了,但按照当地习俗,婚礼仍要举行——新娘要抱着牌位完成仪式。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
他们逼我穿上嫁衣。今夜我将了断此生,但我的灵魂永不超生。诅咒将降临每一个踏入此宅的人...
日记从手中滑落。陆远捡起来看了几眼,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所以这宅子里有个冤死的女鬼?
就在这时,活板门突然砰地关上,阁楼陷入黑暗。我们三个同时惊叫起来,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乱晃。
楼梯!快下楼!我喊道,冲向活板门。
门打不开。我们三个拼命推、撞,门纹丝不动。温度骤然下降,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手电筒的光开始闪烁,在即将熄灭的瞬间,我瞥见阁楼另一端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袭红嫁衣,长发披散。
苏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接着开始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快速说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暗中有一个女声回应了她,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她...她说我们打扰了她的长眠,苏晴颤抖着翻译,特别是...特别是林默。
我?我惊愕地问,为什么是我?
回答我的是一阵刺骨的寒风,活板门突然弹开了。我们连滚带爬地逃下楼梯,回到二楼走廊。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大开着,里面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我们没敢停留,一路冲回楼下。周筱雨和王鑫看到我们的样子,立刻知道事情不妙。
收拾东西,我们必须离开,现在!我命令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没人反对。我们胡乱收拾着睡袋和装备,突然整座宅子开始震动,墙上的画框纷纷坠落,玻璃碎裂声此起彼伏。前厅的钢琴自己响起来,弹奏着诡异的曲调。
门还是打不开!王鑫哭喊着,拼命推着前门。
陆远抓起一把椅子砸向窗户,椅子却像撞在石墙上一样弹了回来,窗户毫发无损。我们被困住了。
周筱雨突然冲向厨房:后院!厨房通往后院!
我们跟着她穿过厨房,后门同样紧锁,但厨房的窗户看起来比较老旧。陆远用全身力气撞过去,这次窗户应声而碎。
快出去!
一个接一个,我们从窗户爬出去,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奇怪的是,一离开宅子,所有的异响都停止了,老宅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宁静,只有破碎的窗户证明刚才的混乱不是幻觉。
我们没敢停留,沿着来时的路狂奔,直到彻底离开老宅的范围,回到村道上才停下来喘气。
她的日记...你们带出来了吗?苏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我这才发现,在慌乱中,陆远还紧紧抓着那本日记。他递给我,表情复杂:我想...她是故意让我们带出来的。
回到村里,我们谎称陆远摔伤需要治疗,村长半信半疑地安排我们住进村委会的空房间。直到坐在相对安全的环境里,我们才开始整理思绪。
所以,周筱雨揉着太阳穴,你们真的相信那宅子里有鬼?一个叫方清瑶的女鬼?
你不也亲眼看到了那些现象吗?陆远反问,摸着脖子上的淤青。
周筱雨沉默了。我知道这对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说有多难接受。
重点是,我翻开日记,为什么她说特别是我打扰了她?我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苏晴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林默,你老家是哪里的?
闽南啊,怎么了?
具体是哪里?
泉州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我突然停住了,因为我想起一件事,等等,我奶奶姓方。
房间里一片寂静。苏晴点点头:血缘联系。你可能和方清瑶有亲戚关系,所以她对你反应特别强烈。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次偶遇可能根本不是偶然。
那天晚上,尽管疲惫不堪,我却无法入睡。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穿红嫁衣的身影。凌晨两点,我悄悄起床,拿出那本日记继续阅读。
越往后读,方清瑶的绝望越加明显。她被家人软禁在宅子里,等待那场恐怖的冥婚。最后一篇日记写道:
他们给我准备了红嫁衣和毒酒。若我不从,便强灌于我。今夜子时,我将命丧于此。但我的怨念不散,必将世代纠缠方家血脉...
我的手开始发抖。如果方清瑶真的与我祖母同宗,那么她所说的世代纠缠很可能包括...我。
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我抬头看去,差点惊叫出声——窗玻璃外,一张苍白的脸正凝视着我,正是照片上方清瑶的样子。她的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完全消失。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冷汗湿透。
第二天一早,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出乎意料的是,周筱雨现在成了最坚持要回老宅的人。
如果真如日记所说,方清瑶是自杀或被害的,那么她的尸骨很可能还在老宅里。周筱雨说,我们应该找到她,给她一个体面的安葬。也许这样她就能安息了。
你昨天还不信有鬼呢。陆远讽刺道。
周筱雨脸色阴沉:我昨晚...看到了一些东西。浴室镜子里,有另一个我在对我笑。
这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了。如果连最理性的周筱雨都经历了超自然现象,那么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能解释的范围。
苏晴,你说你能和她交流,我问,你觉得周筱雨的提议可行吗?
苏晴咬着嘴唇:也许...但我感觉到她的怨念很深,不是简单安葬就能平息的。她需要...某种仪式。
什么仪式?
完成她未完成的婚礼。苏晴的话让我们毛骨悚然,或者说,解除那场冥婚的诅咒。
我们面面相觑。这意味着要有人扮演新郎的角色,完成一场与亡魂的婚礼仪式。
这太荒谬了,王鑫声音发颤,我们又不是道士!
但如果我们不试试,我缓缓地说,可能永远都离不开这个村子。而且...我没有说完,但心里清楚,作为可能与方清瑶有血缘关系的我,很可能已经被她选中了。
最终,我们决定再回老宅一次,尝试与方清瑶沟通,了解她真正的需求。村长听说我们要回去,惊恐万分,甚至跪下来求我们别去招惹那个东西。这反而坚定了我们的决心。
下午三点,我们再次站在青鸾居门前。阳光依旧明媚,但宅子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准备好了吗?我问大家,声音比想象中镇定。
没人回答。我们深吸一口气,一起推开了那扇通往噩梦的大门青鸾居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无声地敞开,仿佛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回归。
踏入前厅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大厅比我们离开时更加昏暗,尽管现在还是下午,阳光却似乎刻意避开了这栋宅子。那架黑色钢琴依旧静静地立在角落,琴盖上落了一层薄灰。
有人来过。周筱雨指着地上的脚印——不是我们的,而是一串小巧的女子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楼梯。
脚印在楼梯口消失了,就像走路的人突然凭空蒸发。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破那个显而易见的解释。
按计划行事,我努力保持镇定,苏晴,你负责准备仪式需要的物品;周筱雨和陆远检查宅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遗体;王鑫,你跟我去阁楼,找找有没有关于冥婚的更多线索。
分头行动前,苏晴从包里拿出几个红色的小布袋分给大家:里面是盐和铁屑,可以暂时保护你们。
我捏了捏那个小布袋,触感粗糙,却莫名给了我一丝安全感。
阁楼比昨天更加阴冷。活板门敞开着,像是欢迎我们回来。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灰尘在光束中舞动,给整个空间蒙上一层不真实感。
学长,你看这个。王鑫从角落里拖出一个旧皮箱,里面装满了泛黄的书信和账本。
我们仔细翻找,大部分是方家的商业往来记录,但最底下压着一份婚书——方清瑶与陈家公子的婚约,日期是民国三十七年五月初五。旁边还有一张陈公子的照片,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眼神空洞得可怕。
这就是那个病死的新郎?王鑫声音发颤。
我点点头,继续翻找。在箱子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致吾爱,落款是林。
林?我心头一震,急忙拆开信封。信纸已经脆化,但字迹仍可辨认:
清瑶吾爱,闻汝父逼汝嫁与陈家,心如刀割。今夜子时,吾将潜入方宅,携汝远走高飞。若此信先至,望汝收拾细软,于闺房等候...
信末没有署名,只有一滴干涸的泪痕。
这个'林'是谁?王鑫问。
不知道,但显然方清瑶另有所爱。我小心折好信件,也许他们的私奔计划失败了,导致她被迫接受冥婚...
一阵冷风突然吹过阁楼,小窗砰地关上,将我们笼罩在黑暗中。手电筒的光线闪烁不定,在晃动的光束中,我看到阁楼另一端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袭红嫁衣,长发披散。
她来了...王鑫死死抓住我的手臂。
方清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