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我只是书里一个恶毒女配那天。
少年白衫温柔,笑意款款,
亲口掐断了我那未说出口的喜欢。
1
起哄声随着夜晚凉风丝丝入耳,眼前少年眉眼熟悉又陌生,一种恍然如世感将我和这般热闹的场面隔绝。
情书我收到了,但是周渠,现在我更想好好学习。
我的心迟钝地剧烈跳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略带茫然地望着人群中央的秦游一步步向我走过来,压迫感渐渐把我包围。
这是秦游。
我喜欢了很久的秦游,喜欢到连命也不要的秦游。
周遭偶尔响起几分不合时宜的笑意。
秦游和周明月青梅竹马,怎么会看得上周渠这个书呆子。
秦游像是听不见女孩子的嘲讽,径直向我走来。
他的手伸出来,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这个生出嫌隙,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我怔愣的时间太久,他眉目间看不出不耐烦,甚至看出几分胜券在握,可他的语气里仍能听出几分催促。
周渠
突如其来的记忆撞入我脑中,我像是活在梦里,又像是已经疯了。
我看见秦游身后慌忙跑来的漂亮女孩脸色发白。
这样的场景熟悉地令人吃惊。
秦游的白月光,也是他人口中的青梅竹马——周明月。
周明月惯爱作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怎么会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呢。
就像是平白被我横刀夺爱。
可是她命定的男主正当众拒绝了我的心意。
秦游,你误会了。
我错开半步,躲开他伸出的手,徒留他错愕的脸。
听到我的澄清,周明月眼前一亮,我居然从她眼睛里看出几分带着殷切之意,细细一看,竟像是某种鼓励。
她大概,是不想我喜欢秦游吧。
也是,男女主的爱情,有我一个女配什么事
也许是周明月的出现让秦游拒绝我的行为变得更具观赏性和议论性,周遭响起细细密密的议论声。
秦游只当是我见到周明月,心里不舒服,习惯性地安抚我：别误会,我和明月只是普通朋友,但我们一起长大,难免走近了些。
周明月,穿着合身的校服裙子,长发及腰,眉梢含笑,端的是温柔小意清纯校花的人设。
我却罕见地从她望着秦游的眼睛里探出几分咬牙切齿。
是我看错眼了吗
2
我心如擂鼓,面对有些失控的环境忍不住后退几步,往后撞上一堵人墙。
鼻息间涌入一股清甜的味道,我抬头一看,看见少年优越的下颌线。
他脊背挺拔,背包随意地拎在背后,往我和秦游身边一站,竟然比秦游还高半个头。
她都说是误会了,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起因是一封署名是我的情书送到秦游面前,秦游看到了情书,居然当众拒绝了我。
秦游牙根紧了紧,从口中挤出一个人名：段听寒……
他表情实在是冷冽,我对他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手汗浸润手心,躲到段听寒身后,怯生生道：你误会了,情书不是我写的。
我是喜欢秦游,可我向来不会把心意以任何形式展露出来。
记忆里,那封情书一经曝光,秦游当众拒绝我,我一气之下承认了对他的喜欢,被人嘲笑是自不量力……
后来秦游终于愿意让我陪在身边,我却走向另一个极端。
段听寒嗓音淡淡,拉长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不说情书是不是她写的。你一边拒绝她,一边想要和她做朋友。秦游,你可真是……又当又立。
秦游哪能忍受段听寒这么羞辱他,两个人一触即发。
看热闹的学生,陌生的记忆,突如其来为我出头的段听寒……所有糅杂在一起,使得我脑子乱糟糟的。
看着秦游的黑脸,我忍不住扯了扯段听寒的袖口,轻声道：别闹了。
段听寒的眉眼霎那间松了些,他投来的灼灼目光无端看得我有些拘谨。
走了。
我拽着段听寒离开操场。
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是一向不可一世的高大男生罕见乖顺地跟在我身后。
3
段……我顿了顿,这个名字从口中念出来,有种熟稔的陌生感,段听寒,今晚谢谢你。
我没想过段听寒会替我出头。
他是学校里名声远扬的人物,最过分的一次,听说他为了一个女生和校外人员打架,险些进了派出所留案底。
我一向兢兢业业埋头学习,对这样的人自然是敬而远之。
可谁知道……
他太高了,我努力忽视他望过来的炽热目光,也忽视心里泛起的那点难以言说的情绪,不自然道：你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了
段听寒喉结滚了滚,终于肯放下注视着我的目光,眼神飘忽。
啊……我想找你问道题。
什么
高瘦的男生似乎是不好意思,随手揉揉头发：我文化不好,老师也不太能看得上我,没人愿意给我补课……听说你成绩不错,就想来找你问问。
我和他之间泛着一股子生疏感,就连他说话都带着一种对秦游没有的客气。
哪能想象的到他将来会愿意替我收尸。
你要是忙那就算了。
我低下脑袋摇摇头,脑子乱成浆糊,但还是答应了段听寒的请求,你有问题就来找我吧。
好,谢谢。
……太不熟了。
相顾无言,也不知道我们俩跟傻子一样站了多久,我终于受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什么……秦游说的话你别放心上,过了今晚谁还能记得你和秦游那点事情,别多想,好好学习,不要被他影响了。
久别重逢的男生以生硬的语气说出关怀的话,直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有人在默默关心我。
是我一直昏了头。
不会。我吸了口气,努力憋下涌上来的情感。
那情感来得汹涌又莫名其妙。
少年垂下身侧的手攥了攥,似乎是想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我的脑袋,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秦游要是刁难你,你就来找我。
我忍不住莞尔,对他的关心感到动容,好。
4
就在秦游拒绝我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莫须有的记忆。
那像是我的前世,真切地就像昨日。
我一路追逐秦游的脚步,捂不热他一颗冰冷的心。
冰冷的手术刀在我左心房处流连。他刺破皮肤的动作丝毫不留情,汩汩的血流从我身体里流出。
我的呼吸变得迟缓,看见秦游戴着口罩露出的那份散漫的笑容,还有段听寒穿着警服猛然冲破地下室的身影。
段听寒的怀抱很暖,可是我却感到越来越冷。
意识完全消散的时间里,我在段听寒身边呆了很久,看他为了扳倒家大业大的秦家费尽心血,看他在我的墓碑前失魂落魄。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世界是在一本书里。
我是恶毒女配,不断为男女主感情升温的过程添砖加瓦。秦游一面舍不得我的迷恋,一面放不下心中所爱的周明月,在我和周明月身边反复周旋。
而故事的最后,是周家将我送给男主秦游,而秦游为了他那变态的私欲,挖掉了我的心脏。
周明月长期的温柔陪伴,终于唤醒他内心的魔鬼,在经历一番正义和道德的审判后,男女主修成正果。
这故事熟悉又荒唐。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却很自然地对秦游保持警惕。
我不敢再喜欢秦游了。
5
昨晚的乌龙在班里传开来,周明月的小跟班第一个上来嘲笑我。
难怪不肯承认喜欢秦游,原来是钓上其他男生呀！
秦游眼睫动了动,走上来阻止那个女生：别这样说。周渠,不好意思,昨晚是我冲动,误会你了。我真的以为……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话似是而非,如今听来,在我心里竟然不起一点波澜。
我不愿和他有什么瓜葛了,随口敷衍过去,他却不肯放开我。
段听寒不是什么好人,他干的那些事情你也清楚,你别和他走太近。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少年低沉带点冷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是什么人要你多嘴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干预周渠的想法
我转身,段听寒抱着练习册斜倚在教室门口。他朝我扬扬眉,越过我,颇为挑衅地瞪了眼秦游。
秦游脸一黑,就要走上来和段听寒理论。
一旁的周明月看到了,也抱着练习册来到秦游身边。
我留意到她不着痕迹地朝段听寒使了个眼色。
而段听寒和周明月好像早就相识,丝毫不意外她的问候。
秦游,这题我不会做,你能不能帮我讲讲
我不解,狐疑地瞧了眼笑容甜美的周明月,在她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秦游掩下不情愿的神色,在周明月面前给出十分耐心,哪道题
矛盾在周明月的插嘴下无端化开,段听寒朝我扬了扬他的练习册。
别看了,周渠,帮我讲题。
我回神：哦哦……好。
6
段听寒是体育特长进的这所学校,文化课只能算是中等。怕他听不明白,我深入浅出,把最基本的知识点掰碎了讲给他听。
你……听明白了吗我觑了一眼段听寒冷峻的眉眼,默默把话咽下去,我讲得还算清楚吗
你讲得很清楚,但我的基础也没那么烂。他顿了顿,你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我脸一红。
我以前也没比你差多少。
我和段听寒,从小在一个福利院长大。他是天赋型选手,我一直都知道。
他一节课能懂的东西,课下我要花两倍的时间才能明白。后来我被周家找回来,和他分开之后听说他过得不好,成天忙于生计,荒废了学业,我还很是惋惜。
秦游给周明月讲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吸引不少同学一同旁听。他们听的很认真,唯一不认真地就是主动问问题的周明月。
她在我眼皮底下开小差,触及我的视线,她若无其事移回目光。还没等我对周明月做出反应,段听寒一把掰回了我的脑袋。
别看周明月,看我。
我愣愣地看回去,险些撞上少年英挺的鼻子。
段听寒后知后觉这话里有歧义,不太自然地轻轻咳了声转移话题。
这题,这题的思路是什么样的
啊哦……是这样……
7
上课铃一响,段听寒回了他自己的教室。
我的同桌憋红了脸,腼腼腆腆地轻声问我：周,周渠,我下课能问你这题怎么做吗
我定睛一看,是我给段听寒讲过的题。
你刚才给段听寒讲得好好,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这点小问题,我自然不会不答应。
课后我给同桌女生讲完这道题,她小巧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瞥了眼秦游和周明月：秦游讲得太简单了,好多步骤都跳过了,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还好有你。
同桌浅笑起来试探地开口：周渠,我以后还能问你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望着她欣喜的笑容,突然间萌生了突兀感。
明明是快两年的同桌,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熟悉。我们之间,竟然找不到几句话的交流。
为什么之前不问
她回答：你之前一直埋头苦学,下课又老是和秦游一起讨论问题,我怕打扰你,又怕你觉得我的问题太无脑了。
我环顾四周,都是分班以后相处了两年的同学。然而除了秦游和周明月,我找不到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看起来很孤僻吗
质疑缓缓升起,我破天荒地感到几分荒谬。
不知何时,我已经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你不孤僻。我们觉得你很厉害,大神嘛,高冷点也正常。但是今天才觉得,其实都是他们误解你了,你明明很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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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友谊来得就像旋风一样快。同桌的嘴像开了闸门般再也合不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多女生凑在一起能有说不完的话。
而我内心,就像展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新奇又震惊。
我从不知道,因为喜欢秦游,我在班级同学的眼里,成了一个喜欢和秦游凑在一起的高岭之花。
8
下课后找我问问题的,除了段听寒,还多了班上好多同学。
感谢我的同桌,她一人扭转了我高冷莫测的名声,从此变得和蔼可亲。
向我请教问题的同学多了起来,有的时候忙起来没空打水,段听寒路过教室听一耳朵,没懂的地方他留下来一起听,掌握了的知识点他看也不看,顺手拿走我的水杯出门给我打一杯水,留在我的桌面上。
他在我们班上已经是熟客了,熟到班级同学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水哥。
可他之前的明明是跋扈张扬的坏名声啊。
9
我想起来段听寒为什么认识周明月了。
段听寒在校外曾经为一个女生和一群人打起来,血迹沿着校道留下点点印记。
触目惊心。
那次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斗殴事件在学生嘴里被扭曲成桃色绯闻。
那个女生是周明月。
周明月和段听寒好像关系不错。
至少当我好几次走到他身边时,周明月扬起温婉笑容,朝段听寒柔柔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像是和他相谈甚欢。
周明月一贯喜欢这样,不动声色地瓦解掉我身边所有存在。
但我知道,如果记忆是真的,那么一切都与她无关。
10
我在这个班的人缘并不由我想象地那般坏。
帮人讲题使更多的同学接触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我。
秦游看到了,主动跟我说：周渠,有的时候要学会拒绝。你这样帮别人讲题,不正压缩了自己的复习时间吗
我望着他,不觉得这样会浪费我的时间。
人各有志,秦游高傲看不上他们,然而每个同学都会笑会闹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提供给我的情绪价值就是最大的值得。
更何况,讲题不也是对知识的一种梳理过程吗
我忽然想起,秦游很久以前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
周渠,明月成绩比你好,你要努力赶上她。
周渠,我喜欢能和我齐头并进的。
周渠,不懂的问题要问我。
周渠,你和他们水平差太多了,别浪费时间在简单题上。
周渠,这次考得不错,但还是差了点。
他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名次的推崇。
曾经为了秦游的注视,我把自己束之高阁,封闭在秦游构造的学习世界里,由着他不断否定我的成就,遮蔽我看世界的眼睛。
有人敲了敲我的脑袋,语气颇酸：秦游是有多好看,你要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10
我转头看他。
段听寒生得极好,是他的亲生父母见了都要后悔抛弃他的地步。
我后来才知道他过得不好。
可他永远镌刻着张扬的少年气,哪怕生活对他的欺辱,和他人的嘲讽,也从不曾低下头。
他会露出凶恶的嘴脸挡回不堪的攻击,却会在我面前暴露出小气鬼的本性。我笑着安抚：你好看,你最好看。
他略不自然地轻咳了声：我是小孩子吗
是呀,段段永远是周渠妈妈的好孩子。
几年前福利院玩过家家,比我还矮半个头的段听寒永远是被我护着的孩子。
那时周渠妈妈哪能想到,她永远护不了她的段段,而段段未来会比她还高,甚至救她于水火。
然后挡到她面前,不准她看坏蛋秦游。
段听寒的脸上露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局促,飞快地眨眨眼,想别过脸不行,不别过脸也不行,附身凑过来压低声音：别提了,走了！
难得见段听寒恼羞成怒,我略有些惊喜,倒怕把人惹急了,笑着打岔：好啦,我们走吧。
11
我和段听寒约好了去他的班里看月考排名。
白板前挤满了学生,笑嘻嘻地盯着刚进门的段听寒道：来了来了——段哥把学霸拐回来了！
哟！段哥还记得回八班的路！
段哥,你还记得苦守八班十八年的弟兄们吗
干脆把学霸拐回来当压寨夫人吧,省得整天段哥乐不思蜀,老往重点班跑。
这个班好热闹。
段听寒觑了一眼我的神色,迅速摆出冷脸：把嘴管好——女孩子的名声是你们能乱说的吗
但这个班好像早就发现段听寒色厉内荏的事实,一点不怕他的脸色,反倒变本加厉地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
有了有了——成绩刷出来了。段听寒……二百五！
什么段听寒脸一黑,以为男同学戏弄他,捏住了他命运的脖颈。
他怎么跟捏小鸡仔一样。
我暗笑。
男同学反手搭上他的肩,两人哥俩好似的,大声道：两百五！你以身相许吧,感谢学霸长期扶贫,我段哥排行首次入围前三百！
明明在重点班排不上号的名次,在这个班也值得狂欢。
笑容是很能感染人的,我忍不住被他们逗笑,扯了扯他的袖子,两只手指合在一起：
段段,照这个趋势,你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一点点,就能上一本线了！
段听寒的眉梢眼角忍不住流露出笑意,却不说话,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好。
12
时间悄悄地走着,我和段听寒的绯闻忽然满天飞。
我被班主任叫家长了。
我咬着牙,想不出是谁这么坏心眼。
我的亲生母亲,站在办公室里对着两个班的班主任指桑骂槐,明里暗里瞧不上段听寒是个没父母的孩子。
她当真以为我和段听寒谈恋爱了,气得当众骂我：你怎么就学不来明月半分懂事呢！
明月……明月……
我不知为何,生出无限的勇气顶撞她。
您教周明月懂事的时候,也想象不到她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既然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把我带回来呢
周明月在周家接受良好教育的时候,我在福利院和一群孩子玩过家家。
周明月在周家受万千宠爱的时候,我在福利院排队等着被收养。
等我终于回到自己的家,那本来是我的位置已经有了一颗璀璨的明珠,哪怕我做出无数努力,也够不上周明月在他们心里的一点裙边。
我身上流着他们高贵的血,学的是市井最肮脏的伎俩,他们活该瞧不上我,我也不必犯贱,上赶着讨人喜欢。
记忆中那令人心悸的剜心之痛,正是周家像扔一颗弃子一样,把我送给秦家联姻,再也不管不问。
他们将我从福利院带回来,不是为了弥补丧亲之痛,是为了用我填补周家偌大的经济窟窿！
这世上在乎我的人是段听寒,我何须为了虚伪的血缘抛弃念我之人
13
段听寒不懂我和周家的矛盾,说不出劝和的话,但他也不会无理由地支持我和周家对抗。
他很礼貌,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的亲生母亲用出为数不多的尊敬,可惜他对面的人不值得他给面子。
周夫人,周明月是很好,但我和周渠一起生活十几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不比任何人差。
周夫人敷衍地打量他一眼。
我和周渠没什么暧昧关系。你不信我没关系,可你连周渠都不信,你的心未免偏到太平洋去了。
周夫人尖酸刻薄：我们家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是不该让我插嘴,可是你们看起来不能好好照顾周渠。
他颇为冷淡地凝视着周夫人的眼,他平时张扬惯了,没有收敛,此刻正经下来,带着一股稳重的震慑力。
他把我拉过来,拉到他的阵营。
我是想说,她不是你们可以拿来和周明月衡量的物件,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们不在乎,我在乎。
我心骇然。
14
和周夫人不欢而散,我和段听寒离开办公室。
我跟他说,和周夫人理论都嫌耽误了时间。
少年人垂下眼帘,声音轻却郑重：我总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他炙热的目光撞入我眼里,今天我出了气,怕你在家被挤兑,没什么立场给你撑腰。可我又想,那是你亲生父母,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家,怕你闹得难看。
看不出来段听寒想我时怀揣着这么多的惴惴不安。
我把手塞到他手心里,牵着他的手：你能陪我就最好了,也不是所有含着血缘的家都是家。
段听寒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对家的渴望,也许他依然带着一丝想要我和家里和解的美好意愿。
但他什么也不知道。
最好什么也不知道。
15
有人听到了我和周夫人在办公室里的谈话,我和周明月的关系忽然间就被曝光在班级面前。
周明月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饱含关切地问：姐姐,妈妈她为难你了吗
我看着她,她真的被周家教养成一副温柔体贴的大小姐模样。
因着那些稀碎的前世记忆,我见过太多次周明月表里不一的模样。
她用她娇柔和善的表面,强势地蚕食我在周家父母心中的地位,然后把我当做她在外的对照组,对我所有的温柔体贴,全部都是为了维持她在人前的形象。
周渠是周明月姐姐那为什么周渠对周明月爱搭不理的。
不是,周明月只是外面捡回来的,周渠才是周家真正的女儿。
难怪周渠不喜欢周明月,原来玩的是真假千金,你瞧瞧周明月被养得气质多好,换我我也不高兴。
我和周明月在人前的对比结果一向了然。
她是温柔和善万众期待的女主,而我只是只会读书的小透明。
她在我面前往往露出一副恶毒模样,我却觉得她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不懂她的所作所为,做不来和她装作和谐的模样,也不想为这个糟心的小说剧情加更多的戏码。
我合该是我自己的女主角。
秦游蹙眉,敲了敲桌面,上课铃响了,都别乱讲了。周渠,你别多想,回座位吧。
面对我的冷漠,周明月垂下眼眸,掩住一片落寞,自然吸引怜悯。
16
转眼来到跨年夜,周明月作为文娱社团的老成员,表演上台大提琴。
她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裙,长发微挽,耳侧两条发丝垂落下来,肌肤洁白,越发显得她纯洁无垢,天生丽质。
周明月刚一下台,就有几束包装精美的花束送到她面前。她的小姐妹在看台上阴阳怪气：明月那么优秀,哪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能比的呀。
秦游坐在我身边,低声道：周渠,若是你生在周家,你一定能做的比她更好。
我瞥了他一眼。
能读书,已经是我努力过的最高成就。
我不因为他们三言两语陷入内耗。
我的同桌比我能阴阳怪气：有些人啊,想挤兑别人,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资格。别到时候啊,光顾着舔周明月,自己的成绩又烂的一塌糊涂。
小跟班怒地站起来,有人站到我身边,她一腔怒意瞬间在嘴边哑火。
17
段听寒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冷淡。
他收回对着小跟班的死亡注视,拽着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了几朵纸玫瑰。
拿着玩。
他拍拍我脑袋,三步跨两步离开我们班的区域。
他不会就是过来恐吓一下小跟班的吧
我失笑。
18
元旦晚会终于散场,我在礼堂后门等段听寒。
明月,你别难过,她周渠成绩好又怎么样,她什么都不会,远远不如你的。
周明月摇摇头,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她转过头,悄悄遮掩掉了。
小跟班看得心疼,气道：你是不是觉得秦游最近怪怪的,秦游老是替周渠讲话,明月,你怕他喜欢上周渠了
不是。
那你难过什么呀
周明月望着小跟班,声音压低,含羞带怯：林林,我……我不喜欢秦游。我喜欢的人……是段听寒。
小跟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从前救过我的,你记得吗我以为,只要我们还在一个学校,我就还有机会,但他……我亲口听他说的,他喜欢周渠。林林,我该怎么办啊
我一愣。
我越来越看不懂周明月了。
我明明不小心见到周明月抱着手机在角落里抱怨：周渠这辈子就跟书好,这让我怎么促进男女主感情她太难搞了——你说我要是说我喜欢段听寒能不能让她有危机感
19
晚会结束是短暂的元旦假期。
段听寒给我扣上头盔,骑着小电驴带我在城市里兜风。
小电驴驶过桥面,夜风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段听寒替我挡下大部分寒意。
桥的对面骤然炸起烟火,点亮了夜空。明和暗不断交替,在他侧脸上落下光晕,又倏然消失。
怎么样烟花好看吗少年含着笑,说话间带了些炫耀的骄矜。
我没说话,靠在他背上。他余光似有似无地朝车镜里瞟过来,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对视。
我抿唇一笑,有意调侃：你更好看。
段听寒仓皇移开目光,不敢直视我,别看我,看烟花！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可爱。
其实不用周明月为我表现危机感,也不用段听寒有意表达才能心动。
有些感情藏在细枝末节,悄悄爬满心墙,早已花开万里。
20
假期最后一天,我回了一趟周家拿些换洗衣物。
周明月特地跟上我到楼梯旁,亲亲切切地拉住我的手,似乎要和我说些心里话。
下一瞬她面露慌张,竟然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两道声音夹杂,模糊了父母的斥骂,周明月的指控,还有佣人的不齿。
哪怕周明月的伎俩像个小丑,也无人听我解释一句。但凡有个人愿意看一眼监控,也许也不会显得我如此狼狈。
周明月这么做,笃定不会有人看监控啊……
21
周明月没伤到哪,我却平白被父母不分青红皂白一顿骂。
课间她主动来找我,委委屈屈地拉着我的衣摆给我道歉。
我轻轻地甩开她的手,不接受周明月的道歉,默默看周明月表演。
周明月眼圈红润,弯下腰,更加卑微地乞求我的原谅。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只是一个误会！如果你不接受,我愿意到广播站当众向你道歉！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无动于衷。
周明月的小姐妹上线：周渠,明月都这么道歉了,你还要拿乔到什么时候非得她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接受吗
周明月又把我架上高位,她很喜欢这种在人群里示弱以获得同情的手法。
22
秦游冒出来。
周渠,你和明月的事情我听说了,还不肯原谅明月吗
我更没打算理他,他有些尴尬。
周明月委屈起来我见犹怜,秦游主动当起和事佬：周渠,我相信你,你不会推她下楼的。明月后来也查了监控,她自己不小心,不是有意误会你的。她都已经道歉了,你能不能原谅她的过错,给她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他犹显稚嫩的眉眼。
喜欢不是空穴来风,我曾经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理解你不喜欢明月,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我会帮你的。这句话曾像个魔咒一样萦绕在我耳边。
在所有人都偏心周明月的时候,只有秦游愿意站我旁边。
只不过,比不上他内心的控制欲吧。
我没打算对秦游心软。
谢谢。有什么困难我会和老师说的,再不济还有警察。我自己会酌情处理的,就不劳烦你了。
我转身就想走,他一把握住我手腕。
23
秦游俊逸的面容露出几分脆弱：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周渠,你心里有气就撒出来,别说赌气的话,我真的很难过。
柳叶刀在我胸前比划着,冰凉地就像他的指尖。秦游握着我的手就像沾了毒的蛇,细细密密地麻痹着我的手臂,我的内心。
他朝我走近,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只会让我想起地下室潮湿阴凉的气味。
我正想摆脱秦游的掌控,篮球横空出现,砸向了秦游伸出的手。
不好意思哦,手滑了。
那人穿着运动套装,吊儿郎当地望着秦游,眼睛里面写满不爽你来咬我啊的挑衅,惹得秦游不由咬牙。
我捡起球,趁机离开秦游,一路小跑来到段听寒身边。
球给我
我发着愣,他接球的那刻我没反应过来,险些被球带着的大力拉进他怀里。
是阳光和微甜的气息。
段听寒没对周明月开火,而是对秦游说：周渠也不是没人要的草,周家不重视她,我自然把她当宝贝。至于你秦游,你有什么资格在她们俩姐妹面前左右逢源呢周渠说过,她不喜欢你。
对秦游着了迷的那些年,秦游自以为天神降临,能拯救我于水火。
我错将他施舍的好处当做浮木一般死死拽住,却忘了我也不是没人要的草。
我自有我的一番天地。
24
男女主,周家,恶毒女配……我不知道故事什么时候能停止,但我已经不想继续了。
高考紧锣密鼓地来临,要想和段听寒有未来,就必须跑的越远越好。
段听寒最后的分还算不错,过了一本线,考了和同一个城市的警校。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秦游,和前世一样选了一所医科大学,令我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25
周家给我和周明月办的成人礼在暑假,我不乐意参加,和段听寒躲到网吧里打工。
可笑的是,一个不存在的宴会上的人,被人和秦家联姻了。
对象是我和秦游。
这显然比记忆里提前了好多。
我气得就要找上周家理论,段听寒及时扯住了我。
他像是早有预料。
那固若金汤的秦家忽然内乱,最高董事锒铛入狱,秦家股价大跌。
联姻计划胎死腹中,整个秦家就像记忆里一样树倒猢狲散,秦游不知所踪。
这走向奇奇怪怪,我不太安心。
段听寒,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否认。
我不觉得我的力量能扛过家大业大的秦周两家,我只想远离他们。
然而此刻的我像是被一张无形柔软的网围起来,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难免慌张。
26
周渠。
强光刺痛我的眼,依稀可见秦游带着口罩的眼睛不似从前那样温和尔雅,反倒带了些自由愉悦的散漫。
秦游的眉眼陌生又熟悉,声音也不复年少时候的清朗,反而带了些男性的低沉。
一股凉意悄悄爬上脊梁。
别看了,没人能带走你。周明月也不行——
什么周明月
我的大脑发沉,只依稀想起了一个为了阻止秦游将我带走,同样被秦游注射了液体昏倒的女孩。
周明月怎么会想要救我
秦游,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在做什么！这是哪儿！你为什么要绑着我！
秦游嘴角微微上扬,答非所问：让你成为我手里最完美的金丝雀。
你——
周渠,我从小就想拥有一个只属于我的伴侣,从身体,到思想。
我咽了咽口水,眼前人变得很陌生,恐惧淹没了我,我颤声道：什么意思
可惜,周明月除了一张皮囊颇对我胃口外,并不听话。她总是阻拦我做事情,居然还想撮合你和段听寒真是讨厌。
我的眼睛适应了环境,看清了这个地下室前世没有看清过的东西,泡着福尔马林的器官,刺目辣眼的动物标本……我好像预料我的结局。
我这才惊觉,秦游那副优雅表面下,是我不可窥探的黑暗和血腥！
这么多年……我为了一个这样冷血的人掏心掏肺……
思至此,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哈——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笑话,你知道段听寒吗周明月努力了那么久,段听寒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名字吧
柳叶刀在我胸前比划：段听寒一直在你身边,可笑的是你从未察觉。
段听寒……段听寒……
我当然知道他！
我和他幼时福利院相识,后来分开之后也常有机会碰面,只是不熟悉……
秦游他到底在说什么！
器械放入不锈钢盘里的声音能使人很快联想到他们冰冷的温度,和刺入皮肤时的尖锐。我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全身寒毛猛然竖起。
别怕,我只是想让你永远陪我。
秦游附身在我耳畔轻声,像是魔鬼的低语：你那颗爱慕着我的心,还有周明月的那副皮相——将是我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
秦游！
27
我恍然惊醒。
怎么满头汗梦里秦游欺负你了
段听寒抽张纸替我擦汗,我下意识扎到他怀里。
他动作一僵,缓缓把我抱在怀里。
不用怕了,秦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什么意思
段听寒语速轻缓,极力安抚我的情绪：警察在秦游的别墅里发现了几个失踪的秦家下人的DNA,是秦游亲手解剖了他们,并且抛尸大海。
如今的秦游,才不过十八啊……
我震惊之余,对十八岁的秦游仍然保持恻隐,哪能想到他天生坏种,已然犯下恶行。
没有秦家庇佑,他滔天的罪行必然昭之于世。
只是……这也太早了。
段听寒绝口不提,我四五次试探,终于看出他同我一样两眼一抹黑。
我忽又想起周明月,不知道前世的她,有没有沦为秦游的作品之一。
28
周明月视角：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女主意识扭转成女配的！！！
这个位面我已经重复好多遍了！！
系统！你早说女主突破位面,有了自己的规避意识,我就趁早回去养老了嘛！！！
我就说前几次任务女主总是在各种地方不走剧情,怎么这回这么顺畅,原来是早知道反派不对劲了。
不是那现在两个人心意相通,高考也考完啦,我能回去养老了吗
什么还不行修补完成度：88%
还差在哪了
秦游
可是人家现在还没有犯罪,你让我怎么处理反派
万一反派变好了呢
人设不可逆转行吧行吧,也就是说秦游一定会有黑化的趋势,你的意思是让我先下手为强
我靠！秦游太恶心了吧！怎么还逼人联姻呢！周家人也不行啊——自己女儿说送就送。
可是秦家家大业大,我要怎么做……诶！我的金手指,你到现在还欠着没给我呢！
你送完了
我靠！
这么完整的证据！
秦游好他妈变态！！！！
我要快些动手了,免得秦游一上头先对女主下手。
万一……不是,我就是说万一……女主会死吗
什么狗屁女主光环她之前都死了那么多次了！那光环还不如pxx九块九包邮的实在。
哦哦,也就是说,88%的剧情完成度已经足够撑起女主光环了她死不了
那行,我操作操作,先把你送的这些我这些秦家涉黑的证据提交了,等秦家掰了,然后再把秦游送进去！
你建议送精神病院行吧我试试看有没有操作空间。
累了累了。
这部小说男主不太行啊——天凉秦破都做不到。
还要我出手。
哦,这只是男女主故事里的年少的回忆
那后面男女主成人篇以后还会有bug吗
没有了那就好。
溜了溜了。
哦对,还没看到周家父母真心悔改的剧情。
算了不看了,我还是去养老吧。
女主周渠意识已扭转,该位面已修复,不存在bug。任务结束,请问任务者是否决定返回穿书局
是是是——
29
段听寒视角：
段听寒第一次知道周明月,那是在校外某条巷子里。
周明月长得好看,难免被人骚扰。
段听寒虽然从小到大受到的冷眼比较多,但不妨碍他内心藏着一条隐形的红领巾,最擅长路见不平一声吼。
然后就差点没把人打进派出所。
一战成名。
只可惜周渠好像并不在意他考上和她同一所高中,还有些怕他。
周渠一心一意学习,那也挺好。
她该有个光明的未来。
只是她身边那个叫秦游的,看着实在是不安好心。
周明月跑来告诉段听寒,周渠是她姐姐,秦游大庭广众之下让周渠难堪,请他帮忙的时候,他很震惊。
毕竟是周渠班上的人,段听寒本来也没想得罪。可是秦游那张脸,看着就很虚伪,段听寒还是忍不住骂他自作多情。
好在周渠不在意。
不过虽然是乌龙,但是被人拒绝真的很尴尬,周渠脸皮又薄。
段听寒想了想,如果他经常去问她问题的话,是不是能让她转移注意力就不记得那点糟心事了
可行。
段听寒本想随便学学几天算了,他也没想考个大学。
可是周渠看见两百五十名的名次都能那么开心,段听寒想要是考得再好一点,周渠会不会更开心
他没敢肖想周渠,他只是想周渠开心一点,过得舒服一点。
听说周渠被家里人找回来的时候,他很替周渠高兴。
毕竟周渠那么可爱的孩子,在家一定会比在福利院过得好。
可段听寒觉得自己想岔了。
周渠一点也不开心,他妈妈对她不好。
但是周明月告诉他,被偏爱的人做不到理所当然。
她不好意思对周渠好,要拜托他一定要对周渠特别好。
周明月在说什么呢。
周渠不管怎么样,段听寒都会对周渠特别好。
周明月收到了花,可是周渠没有。
段听寒折了几朵玫瑰花塞到她手上,晚上带她去看烟花。
段听寒很高兴,因为周渠很高兴。
她笑得很好看。
但他也很害怕,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觉得自己没有病,那就是他喜欢上周渠了。
那怎么办呢,他没钱,没权势,怎么保护周渠呢
还能怎么办
喜欢那就上呗。
段听寒几乎是拼尽老命冲上一本线,周渠很满意。
可是他们豪门为什么喜欢搞联姻啊！
段听寒感到前所未有地挫败。
周明月又出现了。
她说：你只管带她走,剩下我来。
带她逃婚吗就怕周渠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段听寒才不舍得让周渠受这委屈。
那能怎么办放手吗这叫段听寒怎么舍得。
他想堂堂正正向周家人表明心意。
周明月指着他骂,完全不像她之前的模样：你逞什么强！你一个破高中生能干什么我自然有办法解决问题……我有金手指金手指金手指！！！你别管我怎么做的！！安心照顾好周渠！感天动地！我就要迎来我的养老生活了！
她这几天好像很忙,段听寒完全插不上话。
听话,男主,你的高光戏份在后头呢。你只是这篇刑侦文里出场不多的少年救赎白月光啊！！！
段听寒稀里糊涂,秦家被查出涉黑的前一天,周明月语重心长：段听寒,不是哪个男主都是龙傲天,能把日子过好才是好男主,你懂吗！！
周明月看起来真的很暴躁。
很久很久以后,段听寒成了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他的爱人周渠是研究院里出色的研究员。
听周明月说,能把生活过好才是本事。他们俩一直是警局和研究院里模范夫妻。
没什么大钱,但日子好过。
再见周明月的时候,她一如周家渴望教导出的那样,落落大方,温柔可人。
可是段听寒再也不见周明月年少时那点暴躁模样。
谁知道谁走了谁变了,谁又曾经留在身边陪过他们一段时间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