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刘姐迅速将粉丝礼物堆到他面前,那些手写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唯唯子我爱你”被汗渍晕染,花束的塑料包装在颠簸中裂开,露出褪色花瓣。成唯皱眉的幅度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厌恶地拨开信堆,一封手写信“啪”地掉落在脚边,信封上贴着的他亲笔签名照被踩进地毯缝隙。
“这些东西留着让什么?一群脑残粉写的废话,卖废品都嫌占地方!”
成唯烦躁的揉了把头,此刻甚至不想多说别的。
经纪人也知道他对粉丝其实没多少感情,说白了就是利用。
他扯过经纪人手中的毛绒玩偶,那是个仿照他代言形象制作的卡通人偶,圆滚滚的眼睛本该可爱,此刻却让他想起粉丝在机场围堵时伸出的无数手机镜头,那些镜头像饥饿的鲨鱼,只等着啃食他精心包装的每一寸皮肉。
刘姐躬身捡起玩偶,指尖划过被成唯扯断的装饰丝带。
她知道这位“明星”的脾气,对粉丝的示爱永远保持优雅微笑,转身就把应援礼物扔进储物间。那些手写信他从未看过一眼,甚至曾让团队将粉丝寄来的奢侈品礼物转手卖掉,差价全进了自已的小金库。
“成唯,冷静点。”刘姐将冰美式塞进他发抖的手里,“你现在需要的是资源,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沉住气。”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让他猛地回神,琥珀色液L顺着喉咙滑下,焦苦味冲淡了记口的酸涩。
经纪人趁机抛出计划:“赵女士那边一直等着你呢。她上次还说要给你投资一部大剧,只要你去哄哄她,钱、资源、人脉……全都能到位。你不是想报复温栩栩吗?与其在这儿砸东西,不如想想怎么把《灵媒》的风头抢过来。”
成唯握着杯子的指节发白,杯壁上的冷凝水珠顺着他颤抖的手腕滑落。
他当然记得赵女士,那个五十岁的富婆,喜欢用珠宝堆砌自已,更热衷于用金钱“收藏”年轻俊美的男演员。
当初他初入娱乐圈,就是靠着那张脸和几滴眼泪,从她手里拿到了人生第一部戏。
“赵女士喜欢什么?”他突然问,嗓音里带着算计的冷意。
刘姐立刻递上资料:“她最近迷上了古董珠宝展,下周六有个私人的拍卖会,她肯定会去。你要是能准备一件她心仪的藏品……”
成唯眼底闪过精光,那抹光像饿狼嗅到血腥。
他翻开手机相册,迅速找到秦扬帆《灵媒》的官宣海报,海报上温栩栩的侧脸在幽冥光影中若隐若现,这么快就发了宣传海报,甚至评论区全都是夸温栩栩漂亮的。
呵。
他被抛弃了,而剧组还敢这个时间发出温栩栩的照片。
秦扬帆是真的一点都不把他放到眼里了。
“冯吴德。”他吐出这个名字,舌尖在齿间碾出狠意,“那个老东西不是最恨秦扬帆吗?上次电影票房大战输了,到现在还在微博上阴阳怪气。只要我放出和秦扬帆闹掰的消息,他绝对会接我的剧。”
刘姐点头如捣蒜:“对!我们只要把《灵媒》的框架扒下来,改个名字提前开拍。赵女士投钱,冯吴德执导,再加上你的话题度……爆的可能性很大!”
成唯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那笑容像毒蛇蜕皮时的扭曲。
他抓起被踩脏的手写信,将信纸撕成碎片:“爆?我要让温栩栩连热搜边都蹭不上!粉丝?这些废物连撕资源的能力都没有,我要他们让什么?”
他抓起玩偶狠狠砸向车窗,卡通脑袋撞出一声闷响,填充棉絮从破洞里漏出,像成唯此刻一团团被撕碎的虚荣心。
成唯盯着那些飘散的棉絮,冷笑:“不过是个玩偶而已,就像他们对我的感情其实随时可能会被她们丢掉,等什么时侯不爱了,这群粉丝比谁踩得都凶都狠……”
经纪人启动车辆,后视镜里映出他冷笑的一张脸。
她知道,这个年轻人从不是表面上的“清纯玉男”。
当初他能跪在投资方别墅门口淋三小时雨,只为求一个龙套角色,也能在走红后把合作过的十八线演员全部拉黑,只因对方敢在采访中提到他的过去。
“去准备古董拍卖会的礼物,最好要能讨赵女士欢心的。”成唯收起笑,语气恢复冷冽,“然后联系冯吴德的团队,我要亲自和他谈剧本。记住,把我和秦扬帆的矛盾炒大,越大越好。”
车窗外,粉丝的应援灯牌还在闪烁,他降下车窗,对着那些尖叫的人挥了挥手。
虚假的微笑再次挂上脸,但没人看见他转身时,将一杯冷掉的冰美式泼向垃圾桶的狠戾。
成唯清楚,娱乐圈的生存法则只有一个。
踩着别人的尸L往上爬。温栩栩今日踩了他,他明日就要用粉丝的尖叫、金主的钞票、导演的镜头,将对方碾成尘埃。
至于那些为他写情书的“蝼蚁”,不过是垫在他鞋底的泥土,脏了,就换一双新的。
他抚摸着手机屏幕上自已的精修照,指尖停在眼角那颗泪痣上。
这颗痣让他多了几分破碎感,也让他在权贵们的酒局上多了几分谈资。
成唯深吸一口气,将秦扬帆的官宣海报设为屏保,温栩栩的脸在幽蓝滤镜中显得阴森,而他要在三个月后,让这张脸变成全网嘲笑的丑闻主角。
“姐,通知团队,明天开始买通稿。标题就叫‘成唯试镜失利真相曝光:秦扬帆新戏暗藏黑幕?’”他笑着按下发送键,消息瞬间传达到公关部,“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成唯,才是被资本打压的‘’受害者”。
车驶入霓虹灯海,成唯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
经纪人悄悄将粉丝礼物打包好,准备按他吩咐处理掉。
而他却不知道,那些被他嫌弃的礼物中,有一封信里藏着一位抑郁症粉丝最后的求救,字迹颤抖,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