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庶女苏婠婠,被迫嫁给权臣楚寒。她凭借读心术,揭露惊天阴谋,手撕渣男贱女,开启复仇崛起之路
01
铜镜映出扭曲的红影,我被按在梳妆台前,喉间传来嫁衣勒紧的窒息感。
腕间的玉镯狠狠磕在梳妆台边缘,清脆声响混着窗外催嫁的唢呐,刺得我眼眶生疼。
胭脂水粉泼在脸上,呛人的香气混着血腥味。
三天前祠堂里的场景在眼前闪过
——
父亲的皮鞭抽在背上,铁链锁住脚踝,只因为我撞见他与楚家暗通款曲的密信。
苏家嫡庶分明,嫡女苏婉清自幼受尽宠爱,而我这个庶女不过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父亲为了保住苏家的地位,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这场阴谋的旋涡。
在苏家,嫡女的地位不可动摇,而庶女的存在不过是家族的附属品。苏婉清是母亲的骄傲,而我,只是父亲眼中的一颗棋子。
当楚家提出要苏家的女儿时,父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因为他知道,嫡女苏婉清是苏家未来的希望,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
装什么清高若不是楚家点名要苏家女儿,你以为能轮到你这庶女
苏婉清冰凉的指尖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
此刻,那些伤痕在嫁衣下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从发现秘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这场阴谋的祭品。
啪!
红盖头被粗暴甩在脸上,布料上的金线如细针般扎进皮肤。
我死死攥住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喜婆尖利的嗓音突然刺破空气:
时辰到了!
几只粗糙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沉甸甸的凤冠被强行扣在头顶,发簪刺痛头皮,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我看见苏婉清倚在门框上,锦缎嫁衣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
父亲背着手站在廊下,那双曾抚摸过我头顶的手,此刻正握着楚家送来的礼单,目光冰冷地扫过我,仿佛我只是件随意丢弃的物件。
我被拖拽着跌向花轿,绣鞋在门槛上狠狠绊了一下,脚踝处的铁链擦过青砖,露出狰狞的血痕。
有人嫌恶地扯了扯我的胳膊,
晦气!
他们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全然不顾我狼狈的模样。
花轿摇晃着启程,轿帘被风掀起一角,我看见街道两旁挤满看热闹的人。
他们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苏家庶女嫁入楚府,真是好福气
听说楚家那位冷面阎王,不知道这小娘子能不能受得住
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耳膜。
我蜷缩在花轿角落,嫁衣上的金线硌得浑身生疼。
楚家究竟在谋划什么父亲又为何甘愿将我献出去
三天前密信上未写完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时机成熟,可废......
后面的内容被父亲匆忙烧毁,但那几个字足以让我明白,这桩婚事背后藏着惊天阴谋。
随着花轿渐行渐远,马蹄声与锣鼓声渐渐模糊。
花轿猛地颠簸停下,我被撞得额头生疼。
外头传来楚府管家扯着公鸭嗓喊:
新娘子到
——
紧接着轿帘被掀开,冷风灌进来,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
我攥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刚跨出轿门,就对上楚寒淬着冰碴子的眼神。
他立在朱红影壁前,玄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祠堂里那尊索命的阎罗像。
苏家的弃女,也配站在我身边
他扫我一眼,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我指甲掐进掌心,想起苏婉清临走前那句
进了楚府就别想活着出来。
02
脚腕上的铁链随着步子哗啦作响,每走一步都磨得生疼。
穿过回廊时,丫鬟婆子们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在我身上,窃窃私语。
终于在一处偏僻院子停下。
院门掉漆,墙角长满青苔,屋里连窗纸都是破的。
楚寒甩下句别妄图出这个院子,转身就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记了笔账。
小姐!
苏景从后门钻进来,怀里抱着我的包袱,小脸泡得通红。
刚听厨房的人说,这院子三年前死过丫鬟,半夜总闹鬼呢!
我扯下勒得脖子生疼的嫁衣带子,冷笑:
鬼有什么可怕的,比人强多了。
苏景吐了吐舌头,掏出个油纸包:
我从后厨顺的点心。对了,我打听到楚寒有个表弟叫楚逸,前儿还偷偷给被罚的小厮送药,说不定能帮咱们。
我刚咬了口点心,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景吓得一哆嗦:
该不会是......
我抄起烛台,贴着门缝往外瞧。
月光下,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胸口插着支带血的箭。
借着微光,我看清那人腰间的玉佩
——
竟和父亲密信上画的标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一横,冲出去拽住那人。
他浑身是血,却死死攥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楚家...
谋反...
自从那晚撞见带血的密信布条后
,我天天攥着碎瓷片睡觉

楚府的夜黑得渗人
,时不时传来野猫的惨叫
,像极了祠堂里我被打的时候

第七天晌午
,苏景偷偷塞给我个纸条

后院老槐树下
,有人找

字迹潦草
,但落款画着和楚逸玉佩一样的纹路

我贴着墙根往花园挪
,脚腕的铁链早被我磨断
,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刚拐过太湖时
,就看见个穿月白长衫的身影

楚逸背对着我
,手里把玩着枚玉佩
,正是那晚死者身上的同款

婠婠

他突然转身
,眼神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复杂
,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楚寒他……
也有他的难处

我冷笑一声
,指甲掐进掌心

难处把我关鬼院子
,让下人往我饭里掺沙子
,这就是他的难处
想起前晚差点被馊饭毒死
,我恨不得把碎瓷片直接甩他脸上

楚逸叹了口气
,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

尝尝
,是城南老字号的桂花糕

我没接
,警惕往后退半步

他却径直把点心放在石桌上
,又摸出个白玉瓷瓶

这瓶百草膏给你
,你伤口……
该换药了

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瞥见他袖口露出半截布条

和那晚死者攥着的
,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有伤
我猛地拽住他手腕
,布条飘落

上面用朱砂写着按兵不动四个字
,和父亲密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楚逸脸色骤变
,却没挣脱

那日在院外
,我看到你救了……
他压低声音
,但楚家耳目众多
,你不该冒险

我浑身发冷

原来他早就知道
,知道我看到了谋反密信
,知道我在楚府的处境

所以你现在是来劝我闭嘴
我松开手
,往后退了三步

楚逸沉默片刻
,弯腰捡起布条

从明日起
,我会让人往你院子送东西

他白玉瓷瓶推过来
,
活着
,才能把真相说出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
,月白长衫消失在回廊拐角

我盯着石桌上的桂花糕和瓷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

这个楚逸
,到底是救命稻草
,还是楚家放的诱饵
而那半截布条上的按兵不动
,又藏着什么秘密
楚逸送来的桂花糕被我藏在墙缝里,瓷瓶里的药也快用完了。
好在脚腕的伤口总算不流脓了。
可楚府里的怪事越来越邪乎。
三更天锁链声在院子外头晃悠,厨房送来的饭菜里,总能翻出半截闪着寒光的银针。
这天晌午,苏景气喘吁吁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抓痕。
小姐!前院书房的守卫被我引开了,不过只能撑半炷香!
她把铜钥匙塞进我手里,袖口还在渗血,
是厨房王嬷嬷发现的,我跟她打了一架!
03
楚逸留下按兵不动的布条在枕头下藏了半个月,每次摸到都像摸到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的推开书房门的瞬间,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极了祠堂里皮鞭抽在背上的动静。
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檀木书架上的机密封条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我刚扯下一个匣子,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景冲进来,脸色煞白:
是楚寒!
我们躲进书柜后,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楚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在书架前站定,冷声道: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墙角那本没贴封条的黑皮书。
封皮上秘术二字的朱砂已经晕染,像极了凝固的血。
我一把将书塞进怀里,和苏景冲出去就跑。
身后传来楚寒的怒吼,还有刀剑出鞘的清鸣。
可当我第一次对上楚寒的眼睛,却如坠冰窟。
我颤抖着翻开那本书。泛黄纸条上的口诀观其眸,念其咒,心之声,皆可闻,怎么看都像句催命符。
这本书是我在楚府书房中意外发现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它的真实用途,只是觉得这本无封条的书有些可疑。直到我按照书中的口诀尝试,才发现它竟然是传说中的读心术秘籍。
据说读心术是一种古老的秘术,源自一个神秘的门派,能够通过特定的咒语和手势,窥探他人的内心想法。然而,这种秘术极为罕见,且使用起来充满了危险,一旦使用不当,可能会反噬使用者。
可当我盯着苏景的眼睛默念口诀时,她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开: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该听小姐的!
我撞翻了身后的花瓶,碎片溅在脚腕的旧伤上。
苏景一脸惊恐:小姐,您怎么了
我死死攥住书,指甲在书页上划出五道血痕。
原来这不是瞎编的玩意儿,而是能让我在楚府活下去的外挂!但我也清楚,这读心术并非万能,它只能让我听到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却无法改变局势。而且,它的使用次数似乎有限,每次使用都会让我感到一阵刺痛。
我心中暗自庆幸,这读心术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但我也清楚,它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起可能会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那个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人,心里翻涌的全是:快走!楚家的刀已经磨好了
他深夜摔碎茶杯,表面骂我不知死活,心底却在嘶吼:我拿什么护你!
我摸着枕头下染血的布条,后颈突然爬上寒意。
楚寒的警告、楚逸的暗示,还有这本读心术古书。
楚府这场局,怕是从把我推进花轿那刻,就已经下死了套。
04
自从学会读心术,楚府的每双眼睛都成了会说话的刀。
楚寒表面骂我扫把星,心底却在算着日子叹气;
楚逸送来的桂花糕里,藏着万事小心的念头;
连苏景给我梳头时,都在琢磨
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逃出去。
三更梆子响过,我被一阵铁器摩擦声惊醒。
趴在窗棂上张望,只见楚寒的书房还亮着灯,几个黑影鬼鬼祟祟钻了进去。
我摸出怀里的读心术古书,默念口诀盯着那扇门。
大人,火器都藏在后山地窖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惊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我贴着墙根往书房挪,脚腕的旧伤在夜里隐隐作痛。
刚摸到窗纸,就听见楚寒冷笑:
苏家那丫头,不过是拴住苏远的狗链子。
等新皇登基,立刻斩草除根!
另一个声音咬牙切齿,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
原来从踏进楚府那刻,我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我心中满是疑惑,楚家为何要谋反楚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冷笑着补充道:
新皇登基,朝中势力大洗牌,楚家若不趁此机会一搏,日后只会被新皇打压得永无出头之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赌一把这天下的归属。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野心,而我却明白,这野心背后是楚家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楚家作为权臣之家,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如今却要面对新皇带来的不确定性,他们宁愿选择冒险,也不愿失去现有的地位和权力。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滚进旁边的灌木丛,带刺的枝条刮得脸生疼。
谁在那儿
守卫的吼声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我瞥见楚逸的身影闪过回廊。
他装作醉酒撞向守卫,嘴里嘟囔着:
好酒!好酒!
心里却在狂喊:快走!快走!
等守卫被引开,我抖着手摸向窗纸。
这次直接戳了个洞,借着烛光看清屋内情形。
楚寒背对着窗户,手里把玩着苏家的玉佩
——
正是父亲送给苏婉清的生辰礼。
明日让苏远送五万两银票过来,
他把玩着玉佩,语气像淬了毒,
敢耍心眼,就把他女儿的脑袋挂城门上。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原来父亲不是卖女求荣,是早就被楚家捏住了命脉。
大人,皇上派来的暗卫已经到京都了!
亲信的话让屋内气氛骤变。
楚寒猛地将玉佩砸在桌上,玉碎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
加快速度!三日后子时,里应外合!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疯狂,
等新皇坐上龙椅,这天下......
我跌坐在地上,后背撞上冰凉的砖墙。
三日后,子时,政变。
而我,不过是他们用来要挟苏家的工具。
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必须在这三天里
——
找出楚家谋反的铁证,救出被要挟的父亲,还要在刀光剑影里,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灌木丛后的蟋蟀突然噤声,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我回头望去,黑暗中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砖墙,黑暗中那双眼睛像毒蛇信子,死死缠着我后颈。
直到楚府的梆子敲过四更,我才连滚带爬逃回院子。
苏景举着油灯冲过来,照见我脸上的血痕:
小姐!您这是......
别点灯!我一把捂住油灯,压低声音,
楚家要反,三天后动手。话音刚落,窗纸突然被人戳了个洞。
05
李嬷嬷佝偻着背闪进来,她曾是苏家最得力的管家,此刻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帕子:
老奴在厨房听到风声,苏家早就是楚家的狗了!
我浑身发冷。
父亲颤抖着签婚书的模样,苏婉清得逞的笑,在眼前不断闪回。
原来所谓的家族利益,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嬷嬷,您知道苏家的账本在哪儿吗
我攥住她的手,
楚寒拿苏婉清要挟父亲送五万两银票,账本里肯定有猫腻!
李嬷嬷皱着眉想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
老爷书房,但......她压低声音,
现在苏府到处都是楚家的眼线。
窗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苏景机灵地掏出把钥匙:
我从杂役那儿顺了后门的钥匙!今晚就去!
她眼底闪着光,像只随时准备扑食的野猫。
当夜,我们三人扮成厨娘模样混出楚府。
苏府后门的铜锁被李嬷嬷用发簪撬开时,我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回廊,往日父亲慈爱的假象和如今的背叛不断拉扯。
书房地砖下的账本刚到手,外头突然传来梆子声
——
我们被巡逻的家丁发现了!
分开跑!
李嬷嬷猛地推了我一把,
老奴引开他们!
她颤巍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嘴里还喊着:
小姐快走!
我和苏景在巷子里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一片火海。
突然,巷口冲出辆马车,楚逸掀开帘子大喊:
上车!
马车上,楚逸接过我怀里的账本,脸色凝重:
楚寒已经发现书房被人动过了。
他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楚府后山的地形图,
火器藏在地窖最深处,但入口有机关。
苏景咬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
我在厨房找到的泻药,能放倒十几个守卫!
她眼睛亮晶晶的,却让我鼻子发酸。
这些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都被卷入这场吃人的阴谋。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我们蹲在楚府后墙根,听着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楚逸往我手里塞了把匕首,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小心。
李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攥着把生锈的簪子:
老奴这条命,今天就拼在这儿了。
墙头上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注意到墙角的异动。
我摸出怀里的读心术古书,默念口诀盯着他。
好想回去睡个好觉......
守卫的念头刚冒出来,苏景已经甩出绳子套住他的脖子。
地窖入口的机关是个八卦盘。
楚逸额头冒汗,手指在盘上飞速转动:
对了!就是这个!
石门缓缓升起的瞬间,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里头堆满黑黢黢的火器,墙上还挂着张密函
——
正是楚寒和其他权贵勾结的铁证。
就在我们收集证据时,地窖突然传来锁链声。
楚逸脸色骤变:
不好!机关只能撑一炷香!
头顶的石板开始簌簌掉落,李嬷嬷突然扑过来,用身体顶住即将闭合的石门:
你们快走!
我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泪水模糊了视线:
嬷嬷!
别管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活下去!把真相说出去!
石门闭合的瞬间,我听见李嬷嬷最后的念头:
老奴终于能去见夫人了......
攥着李嬷嬷染血的簪子,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石门闭合的轰鸣还在耳边回荡,苏景抱着密函的手止不住发抖: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
——
子时三刻,距离楚家谋反只剩不到十二个时辰。
我摸出藏在衣襟里的读心术古书,盯着楚逸的眼睛。
我知道你有办法。
我把染血的账本甩在他面前,
楚寒今晚要调动全部私兵,你得帮我!
楚逸猛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油灯。
火苗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疯了楚家的人现在都红了眼!
那李嬷嬷的命就白送了我抓起他的手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偷偷看我的眼神,都在说『对不起』!
空气瞬间凝固。
楚逸的喉结动了动,心底的念头像炸开的烟花:
当年若不是我......
没等他说完,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
苏景冲过去扒着门缝张望:
是楚家的巡逻队!他们往地窖方向去了!
楚逸脸色骤变,突然扯下腰间玉佩摔在地上。
暗格弹开,露出半张密信,上头赫然盖着皇帝的玉玺:
我早就在暗中联络御林军,但现在......
他咬牙切齿,楚寒提前了行动时间!
我抓起密信,手指被边缘划破也浑然不觉。
原来从第一次相遇,楚逸就已经入局。
那些藏在桂花糕里的暗示,深夜送来的医书,都是他在刀尖上为我铺的路。
我们得打乱他们的部署。
我把密信塞进苏景怀里,
楚家的火器都在后山地窖,只要......
不行!
楚逸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地窖设有自毁机关,现在去就是送死!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心底却在疯狂盘算:
只能让苏府反水,拖住楚家兵力......
苏景突然眼睛一亮:
我知道苏府的软肋!她举起账本,
苏远给楚家的银票,全是从赈灾款里挪的!只要把这事捅出去,那些御史台的言官能把苏府撕成碎片!
楚逸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窗纸哗哗作响:
好!我去拖住楚寒,你们立刻去御史台!
他从靴筒抽出匕首,在掌心划开道血口,
以血为誓,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我望着他决绝的眼神,突然想起李嬷嬷临终前的念头。
攥紧手中的簪子,我划破指尖按在他掌心:
等这事了结,我要楚家、苏家,所有人都血债血偿!
三更梆子响起时,楚府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楚逸翻身上马,临走前扔给我枚刻着御字的腰牌:
遇到危险,去城西城隍庙!
他的马消失在街角,最后一个念头却清晰地撞进我心里:
活下去,婠婠......
苏景拽着我的胳膊就跑: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们冲进夜色的瞬间,楚府方向传来震天的爆炸声。
楚逸,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06
暴雨砸在楚府青瓦上,像无数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攥着沾血的账本和密函,指甲几乎要把纸张戳穿。
苏景在门外望风,她塞给我一把淬毒的匕首:
小姐,楚寒的侍卫都被调走了,但......
但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我接过匕首别在腰间,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门。
血腥味混着沉香扑面而来。
楚寒倚在太师椅上,手里转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血迹。
苏婠婠,你还真敢来。
他抬眼扫我,嘴角勾起个危险的弧度,
御史台的人被我半路截了,你那好妹妹苏婉清,正跪在祠堂求我饶苏家一命呢。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却强撑着冷笑:
所以你觉得胜券在握
将账本狠狠摔在桌上,又抖开密函,
楚家私藏火器、勾结权贵的证据,还有苏远挪用赈灾款的账册,我早备份送进宫了。
楚寒的动作顿住,刀刃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你……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猛地起身,震得案上砚台翻倒,墨汁在整具上晕开,像极了未干的血。
我摸出怀里那本破旧的古书,书页被雨水洇得发皱:
楚寒,你以为藏得滴水不漏
想起李嬷嬷被埋在地窖下,想起楚逸生死未卜,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忘了我有读心术!
死寂。
只有雨声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
楚寒盯着古书,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原来如此……
难怪你总能躲过死局。
他笑声戛然而止,匕首直指我咽喉:
婠婠,你赢了。但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寒光逼近的瞬间,我猛地抽出毒匕首格挡。
金属碰撞声中,楚寒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刺青
——
正是那位死者身上的图腾。
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咬牙将匕首压回去,
三年前在后院暴毙的丫鬟,还有地窖里被灭口的守卫,都是你......
是又如何
楚寒突然发力,将我抵在书架上,
这天下本就是胜者为王!你以为皇帝就干净
他眼底翻涌着疯狂,心底的念头却如冰锥刺来:
对不起......
没等我反应,外头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
楚寒脸色骤变,却在这时猛地将我推开,匕首擦着我的脸颊钉入木柱:快走!御林军来早了!
我愣住,看着他转身抽出墙上的长剑。
暴雨灌进书房,他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
记住,别信任何人......
楚寒的剑还未出鞘,书房的雕花木门就被踹得粉碎。
暴雨裹挟着泥浆灌进来,楚逸浑身浴血,身后跟着的御林军甲胄上还滴着血.
他手里拎着楚家总管的首级,血水顺着剑尖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表哥,该收手了。
楚逸一脚踢开拦路的侍卫,目光扫过我脸颊的血痕,眼底腾起一簇暗火。
楚寒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却突然笑出声:
好!好个楚逸!连皇帝的暗卫都被你调来了!
他猛地将剑指向我,
但你敢保证,这女人没在算计你
我攥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楚逸却已经挡在我身前。
他腰间的御字腰牌晃得刺眼,声音冷得像冰:
把人带走。
几个御林军立刻上前按住楚寒,锁链哗啦作响。
楚寒被拖走时,突然回头冲我大喊:
苏婠婠!你以为逃出楚府就安全了苏家那些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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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上他的嘴!
楚逸脸色骤变,猛地抽出佩剑斩断楚寒的话。
我望着楚寒被拖出书房的背影,他最后那声冷笑还在耳边回荡,心底莫名泛起一阵寒意。
楚逸转身时,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指尖悬在离伤口半寸的地方:疼不疼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襟:
御史台的人......
放心,我早派人绕小路送去宫里了。
楚逸解下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肩膀,
先离开这儿。
07
出府的马车早已备好,车轮碾过满地狼藉。
苏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眶通红地扑过来:
小姐!我还以为......
没事了。
我拍着她的背,目光透过车窗望向楚府。
暴雨中的朱漆大门斑驳如血,那些被困在鬼院子的日夜、李嬷嬷临终的眼神、楚寒最后的警告,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
在想什么
楚逸突然开口,伸手替我拂去脸上的雨水。
我望着他染血的袖口,想起他心底那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楚寒说别信任何人。
楚逸的动作顿住,马车突然颠簸,他伸手扶住车辕,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疤痕
——
和楚寒的刺青位置一模一样。
等这事彻底了结,我会把所有真相告诉你。
他别过脸,声音混着雨声变得模糊,
但现在,你得先回苏家......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踩着满地落花下车,回头望向楚逸。
苏府的雕花大门缓缓敞开,苏婉清披头散发地扑出来,往日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
婠婠!救救苏家!
她抓住我的裙摆,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父亲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都是楚家逼我们的......
我一脚踹开她的手,绣鞋碾过她掉在地上的金钗。
逼你们
我冷笑一声,抬脚迈进熟悉又陌生的大堂,
是你们心甘情愿给楚家当狗,拿我的命换荣华富贵!
父亲拄着拐杖从屏风后转出,身形比三个月前瘦了大半。
他颤巍巍伸出手:
婠婠,你听爹解释......
解释什么
我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纸张纷飞间露出触目惊心的数字,
挪用赈灾款五十万两勾结楚家谋反这些字可都是你亲笔签的!
苏婉清突然尖叫着扑向账本:
不可能!这是伪造的!
我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翻太师椅。
伪造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密函,当着众人的面抖开,
楚家总管临死前招认,是你亲手把我卖给楚寒的!
大堂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瘫坐在地上,拐杖当啷一声滚到我脚边。
苏婉清捂着脸,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就算是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庶女!生来就该给我当垫脚石!
我抽出楚逸给的匕首,刀刃抵在她咽喉:
现在呢还觉得我好欺负
苏婉清的瞳孔猛地收缩,方才的嚣张碎了一地:
婠婠,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
我想起被铁链锁在祠堂的夜晚,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
你让下人往我饭里掺沙子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妹妹!
突然,门外传来马蹄声。
八个黑衣侍卫鱼贯而入,为首的亮出腰牌:
奉皇上旨意,苏家即日起由苏婠婠接管!
父亲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水:
皇上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丑事
我踢开脚边的拐杖,
楚家倒台,你们这些走狗自然也该清算。
我走上主位,摸着冰凉的檀木扶手。
曾经我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从现在起,苏家姓苏,不姓楚。
我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目光落在父亲佝偻的背上,
而你们的账,我会一笔一笔慢慢算。
苏婉清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茶盏砸向我。
我侧身躲过,茶盏在柱子上摔得粉碎。
拖下去!
我厌恶地皱眉,
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饭吃。
看着苏婉清被侍卫拖走时的惨叫,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苏家新的主人。
但当我翻开父亲书房的暗格,看着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玉佩的纹路,竟和楚逸的玉佩能拼到一起。
苏家和楚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被揭开
他坐在马车里,腰间的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可眼底却藏着我看不懂的阴翳。
苏府的门缓缓打开,传来苏婉清的哭喊声。
这场用我做棋子的局看似落幕,可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08
腊月的北风卷着细雪,刮得人脸上生疼。
我摩挲着暗格里取出的半块玉佩,书房外传来苏府奴仆重新布置牌匾的声响。苏字金漆被擦得锃亮,可我盯着掌心的纹路,总想起楚逸腰间那块温润的玉。
小姐,楚大人求见。
苏景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
我将玉佩塞进袖中,推开门正撞见楚寒。
他一身囚服跪在雪地里,头发和睫毛上凝着白霜,哪还有往日的威风。看见我,他突然向前爬了两步,铁链在雪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婠婠,我......
别说了。
我别过脸,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宫墙。
那些读心术下听见的快走、
地窖里他突然的推搡,此刻像乱麻缠在心头。可想起李嬷嬷被埋的模样、苏婉清恶狠狠的脸,又觉得这一切都该到此为止。
楚寒突然笑了,笑声震落肩头的积雪:
当年父亲临终前,让我护着苏家......
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我以为把你困在身边就是保护,原来从花轿那刻,我就错了。
城墙上的梆子突然敲响。
我转身往城门走,听见身后锁链声越来越急。
婠婠!玉佩的事......楚寒的喊声被风雪撕碎。
我攥紧袖中的半块玉,冰凉的触感提醒着自己:苏家、楚家,这些恩恩怨怨早该随着这场雪埋了。
登上城墙时,整个京都银装素裹。
楚逸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捧着件貂裘:
要走了
我望着蜿蜒的护城河,冰面下暗流涌动:
你早就知道玉佩的事,对吧
他沉默片刻,将貂裘披在我肩上:
等你想知道时,我会告诉你。
我盯着他眼底的晦涩,突然想起地窖里他露出的疤痕。
但最终只是笑了笑
——
有些秘密,或许永远都不必揭开。
城门缓缓打开,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
我最后回望了眼这座困了我半生的城,楚寒还跪在原地,身影渐渐被风雪吞噬。苏府的方向传来爆竹声,大概是他们在庆祝新的掌权者。
而我踩着积雪迈出城门,靴底与冻土碰撞出清脆声响。
小姐,咱们去哪儿
苏景哈着白气,眼睛亮晶晶的。
我摸出怀里那本翻烂的读心术古书,书页间还夹着李嬷嬷的银簪。
去南边。
我迎着风扬起嘴角,
听说那儿有个读心术的门派,我得去会会,看看他们有没有我这『盗版』厉害。
雪越下越大,脚印很快被覆盖。
但我知道,每走一步,都是在和过去告别。
至于未来管他什么玉佩的秘密、未完成的阴谋,我苏婠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由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