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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诱饵很忙
闵汯安脸色一变,站起来就跑。岑守拙用两个替身代替他和闵汯安,朝闵汯安背后贴了个隐身符,才一起朝伞铺跑去。
方才闵汯安交代过,他不出来,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许人进去。现在有两个替身在里面,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
闵汯安看了一眼他:你太慢了。
岑守拙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远离闵汯安,便忽然天旋地转,被他拎着脖子甩到肩膀上。
岑守拙反应过来立刻像条死鱼一般两头翘,叫道:喂,你好歹也给我留几分面子,好不好我可是个男人,被你这样扛着跑算怎么回事
少啰嗦,顾不上那些了。闵汯安脚下健步如飞,平日骑马都要半炷香才到的路程,今日竟然一眨眼就到了。
闵汯安把岑守拙放下。岑守拙正要伸脚踹门冲进去,闵汯安却又忽然伸手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回来。
岑守拙一时不曾防备被扯得转了个圈。等他站稳,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闵汯安身后。岑守拙有些恼羞成怒了,对着闵汯安后脑勺就是一拳。
闵汯安头也不回抬手在耳边接住了他的拳头,侧头冷着脸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岑守拙脑子这才清醒了一点:原来闵汯安是怕凶手正在里面,他们这样反而惊动了他。万一他伤害杜纤纤就不好了。
闵汯安犹豫了许久,才扯了一截衣角尿了尿在上面,然后遮住口鼻跳了进去。
哇,你真变态,还真这么干。岑守拙捂眼哀叹了一下,却不敢耽搁,照做跟着他进去了。
他们俩落在院子里,跟正坐在棺材堆里说话聊天的杜纤纤和龚芳染大眼瞪小眼。
看来凶手还没来。
闵汯安和岑守拙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龚芳染看了看门,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敲门要翻墙
我们不是怕你们睡了吗岑守拙干笑了一声。
龚芳染疑惑地看了看天空的晚霞:这么早
杜纤纤则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布:今天你们在玩什么干嘛蒙着脸
闵汯安和岑守拙一起扯掉布。闵汯安把布塞到岑守拙的怀里:他说今晚上就开始做诱饵,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们进来,要把脸蒙上。
岑守拙无奈地望着闵汯安:没义气,又让我帮你背黑锅。
闵汯安却自顾自走过去,摸了摸杜纤纤的头发:今晚一刻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带你回将军府。
闵汯安抬头对龚芳染说:龚郡主也回王爷府吧。这里不安全。
不行。龚郡主可以回去,杜纤纤却不能跟你走。岑守拙摇头,若是有人看见你们离开,我们这个陷阱岂不成了笑话。我怀疑凶手的嗅觉异于常人,所以杜纤纤一定要留在这里。
那怎么保证她的安全闵汯安有些恼怒。
岑守拙指了指棺材:这里面最安全。
闵汯安一把揪住岑守拙的领子:你说什么
岑守拙笑了笑:莫激动莫激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让她活着躺进去,不是让她死了躺进去,谁说棺材不能装活人。
闵汯安松了岑守拙:这棺材硬邦邦的,躺着能睡着吗
谁能想到,遇见杜纤纤之后,闵汯安竟然变得这么鸡婆。岑守拙暗暗翻了个白眼:我给她垫厚一点,行了吧
原来岑守拙是让杜纤纤躺在棺材里,然后再在上面贴一道隐身符,这样可以防范凶手找不到人只闻到味道乱发暗器符咒误伤杜纤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癸水了。
杜纤纤和龚芳染像是看耍猴一样一左一右蹲在岑守拙身边盯着他。
你要从哪里弄血杜纤纤好奇地问。
割自己吗龚芳染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我怎么会傻到割自己。岑守拙阴森森地笑了一声,看向一直靠在门边的闵汯安和三文钱,不还是还有别人的血吗
三文钱一听,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贴着墙角悄悄溜出去跑了。
闵汯安却不为所动:蠢货,你不会用新鲜猪血鸡血吗
岑守拙摇头:那家伙到底有什么能力,我们还不知道。要是用畜生的血,被他闻出来和人血的气味不同,就会露馅。
闵汯安哼了一声。说得倒是轻巧,哪里有人血
岑守拙掏出一把刀,比画来比画去,最后终于闭眼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条小口子,挤了两滴血抹在杜纤纤的床单上。
岑守拙原本是打算割闵汯安的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闵汯安,所以最后还是没出息的决定割自己的算了。
压着手指,他对着门边招手:三文钱。
三文钱怯怯探出头来。
你过来闻闻。
三文钱在门边抽了抽鼻子:没闻到。
岑守拙咂嘴:啧,果然太少了。他捏着伤口挤来挤去,却再也挤不出多的血。
闵汯安看得烦了,夺过刀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刀。
岑守拙瞪大眼睛呆望着那伤口,才忽然大叫:啊啊啊,好痛啊。你干嘛
闵汯安哭笑不得:闭嘴,我割的是自己,你叫什么
岑守拙立刻闭嘴,然后又忽然捂住了闵汯安的伤口:不行,你的血带妖气,怕他闻得出来。
闵汯安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最近他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便是伤口能自己愈合。自从那次显出半人半妖原形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一样了。
所以,闵汯安的血还没有来得及落在地上便又止住了。
说的也是。闵汯安点头,然后顺手又在岑守拙手臂上来了一刀。
岑守拙愣了一下,又开始叫:哎呀呀呀,痛死爷了。你是要谋杀吗要一点血而已,至于割个这么深的口子吗
闵汯安冷脸:再叫,我再来一刀。
岑守拙立刻闭上了嘴。
浓重的血腥味在屋子里蔓延开。
现在应该可以了。岑守拙哼哼唧唧,爬到床上躺着,我头晕,流血过多。
你干嘛闵汯安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
当诱饵啊。岑守拙闭着眼回答。
谁准你睡她床上了。
嗯有问题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岑守拙睁开眼,看了一眼闵汯安,恍然大悟:哦,你吃醋了。
少啰嗦,你给我下来,睡地上。听到动静才准睡床上。
这也吃醋我又没跟她一起睡床上。
不行,反正你就得下来。
岑守拙拗不过闵汯安,只能窝在床边的脚踏上。外面忽然响动了一下,原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岑守拙立刻像个弹簧一样蹦起来,躺在床上。
只是动静却又消失了。原来是一只夜猫子从围墙上过。
岑守拙躺得太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埋伏在房梁上的闵汯安见岑守拙总躺在床上不下去,立刻学了一声老鼠叫提醒岑守拙。
岑守拙惊醒,皱着脸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翻身又落回脚踏上。
啪的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岑守拙再次惊醒,弹起,躺在床上。
这一次,是闵汯安的随从在梁上睡着翻落掉在地上。
岑守拙木然地看着那人。
那个随从红着脸满怀歉意朝岑守拙点头哈腰,又手忙脚乱爬回了房梁上。
吱吱这是闵汯安又在提醒岑守拙。
知道了知道了。岑守拙无奈嘀咕,爬回脚踏。
如此反复,从掌灯时分折腾到天明。
最后一次岑守拙无力爬上床时,装作没听见闵汯安的吱吱声,只管睡觉。
一大早岑守拙又被闵汯安摇醒。
干嘛还让不让人活他挥着手像赶苍蝇一般想把闵汯安赶走,却被闵汯安揪着领子把他一下拽了起来。
混蛋,起来把杜纤纤放出来,不然还不把她憋坏了。闵汯安低吼了一声。
岑守拙现在完全醒了,却站在屋子里却不动手。
怎么想不起你喜欢的姿势来施法了闵汯安讥讽岑守拙。
不是,是我忘了她的棺材在哪里了现在隐形了,找不到了。
混蛋,你找抽吧
我能看见,能看见。逗你玩的。岑守拙忙说,然后一挥手,符咒从墙角飘出来飞回到手里。棺材便显了出来。
闵汯安跃起落在棺材前,打开棺材。
虽然睡了一晚上棺材,杜纤纤看着比岑守拙和闵汯安要好得多。
倒是龚芳染回去王府一夜都没睡安稳。她早上带着早饭从后面进来,然后被岑守拙和闵汯安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哇,你们昨夜干嘛了龚芳染惊讶地问。
他折腾了我一夜。岑守拙泫然欲泣。
杜纤纤和龚芳染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闵汯安:闵少将军还有这个嗜好
闵汯安捅了岑守拙一下:喂,别胡说八道,说清楚点好吧!
岑守拙打了个哈欠:他不准我睡床上,可是又怕我露馅。所以一听见动静我就要爬上床,一风平浪静,我又要爬下来。折腾了一夜,累死爷了。
杜纤纤笑得直拍桌子:蠢死了,他不准你睡我的床,你不知道把你的床搬过来啊
岑守拙正吃着包子,听她这么说,筷子掉在桌上,喃喃地说:说得也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话说守拙哥,你是不是穿女人的裙子穿上瘾了,怎么又穿着裙子
唉,还不是为了装你
杜纤纤凑近岑守拙闻了一下:香粉哪里买的,好香。
城东那家啊。
你穿裙子就好,干嘛还打香粉,太变态了。闵汯安把杜纤纤拉到远离岑守拙的地方。
岑守拙翻着白眼:都说了人有人味,女人男人的气味不一样。要是不用香粉,一闻就知道。
被岑守拙这么一提醒,闵汯安闻到了杜纤纤身上飘来的那似有若无的香气,随着她脉搏的跳动,一阵一阵传到他鼻子里。
他的心忽然就鼓噪得厉害,甩开杜纤纤就走。
干嘛去啊不吃早饭了岑守拙明知道他害羞了,还故意在他身后大叫。
闭嘴,本将军要睡觉。闵汯安闷声回答了一句,进屋狠狠关上了门。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闵汯安和岑守拙连续埋伏多日,都没有等到任何人。晚上埋伏在这里,白天却还要去审老鸨,装出他们一直在审犯人的样子。铁打的闵汯安都有点支撑不住了:这个法子行不行啊你不会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把城里所有女人闺房去一遍,才想出这个法子吧
与彻夜值守满脸黑气的闵汯安不同,岑守拙自从把自己床搬过来之后睡得无比香甜,神清气爽,心情舒畅。龚染芳为了给他补充体力,每日送补品和好吃的过来。所以,除了为了保证床上血痕的新鲜程度每日被割一刀,他对其他都很满意。
岑守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品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再说你还可以借机报复我,一举两得。闵汯安眯眼狠狠捏住了筷子。
今晚应该会来了。岑守拙嘻嘻一笑。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一个女人的癸水能来几天
我怎么知道
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杜纤纤一般是七天,今天已经第七天了。
你如何连她癸水的时间都知道闵汯安一拍桌子。
她一来癸水就特别喜欢无理取闹,撒泼耍赖,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闵汯安一时语塞,眯眼狠狠盯着岑守拙。
岑守拙笑得眼角弯弯,把一大块排骨塞到嘴里。
夜里月黑风高。闵汯安疲惫至极,强撑着睁大眼睛,盯着窗户。
被大家注视着的岑守拙却睡得像个死猪。要命的是,他那悠长的鼻息像是催眠的乐曲,让大家越发想睡。
闵汯安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抵挡不住陷入了黑暗。
他自然没看见,床上那原本那手长脚长,长着喉结的岑守拙慢慢变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