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双胞胎中的妹妹,为满足姐姐的遗愿,
用她的身份考上清华并嫁给她的初恋顾云深。
恩爱两年后,得知我的身份,男人把我当成垃圾丢在一旁。
转而把他怀孕的校花师妹带回家里。
卉卉的口味刁,以后她的三餐你来做。
我拖着刚刚流产完的身子准备出门。
苏念,看在你姐姐份上才没把你赶出顾家。你还来劲了。
你如果敢出这个门,回来就让你睡狗窝。
那些他带回来的小四小五们,立刻发出刺耳的哄笑。
哟,替身还挺有脾气。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她怎么还有脸留在这。
男人甚至自己坐庄给她们每人发五十万,
赌我今晚会不会摇尾乞怜爬回来给她们和顾云深暖床。
我笑着说：我暖。
1
铺好了卧室四米的特制大床,顾云深向我丢了两千块。
这个月的生活费,记住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小心把钱叠好放进口袋。结婚初期,顾云深对我还算不错。不管去哪里下雨天他也雷打不动亲自接送。
我一旦生个小病他都着急得团团转。
给我办画展,知道我喜欢上天文,又给我建了个小型观星台。
然而那天,他开车,一路沉默。车停在郊外墓园,他牵着我的手在姐姐的墓前站定。
你到底是苏念还是苏语?
我浑身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
求你别拆穿我…奶奶身体还很虚弱,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回家路上,他再未看我一眼。
第二天,我的副总的位置被撤,他对外宣称是为了让我清闲些。
可家里,我沦为佣人。
餐桌上再没我的位置,只能吃他和那些情妇吃剩的。
睡在次卧的地板上,被褥薄如纸。
收拾完后,我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顾云深冰冷的声音。
站住。
把你脖子上的吊坠留下。
卉卉最近睡不安稳,苏晴的东西能安神。
那条星月吊坠,是姐姐留给我的念想。
林卉卉不过是顾云深众多莺莺燕燕中的一个,凭什么碰姐姐的东西?
一条吊坠而已,念姐姐不会这么小气吧?
听说姐姐读书很厉害,也一定是很大度吧。
林卉卉声音甜腻。
一个艺术生,成绩能好到哪里去。旁边有一个女人说。
再厉害,哪有咱们小薇好,又会唱歌又会演戏,大学时拿的都是全额奖学金。
不顶替她姐姐恐怕大专得没的上。顾云深抬手,示意她们安静。
我懒得解释,当年姐姐车祸命悬一线,是我自己去考的。
自从他发现我是替姐姐嫁过来的,就彻底变了脸。他把亲自给我建的画室砸得稀烂。
如今,那里被扩建,成了林卉卉的公主房,
从进口的智能温控系统到黄金打造的马桶,极尽奢华。
三天前,我因为不想把新作的画送给林卉卉,在拉扯中被顾云深推倒。
身下血流不止,染料和我的血混在一起,已经模糊不清。我哭嚎着,男人的眼神更加轻蔑。
要你几张破画而已,至于跟号丧似的吗?
说完,就拉着林卉卉前往豪门酒会了。
我把吊坠给林卉卉扣上,只见她扭动一下
吊坠的尖角划过她细嫩的脖颈。
哎呀!她惊呼一声,顾云深一把将我推开,力道之大让我踉跄几步撞上墙壁。他单膝跪地,双手捧起林卉卉的脸,眼中满是惊慌。
管家！都是死的吗?把医药箱拿来！他目光凶狠地刺向我。
苏念,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客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这女的心也太毒了吧?卉卉还怀着孩子呢！
替身嚣张都嚣张成这样,我也是头一回见。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仔细检查了林卉卉的脖颈,最后轻描淡写地说：
顾先生,林小姐只是蹭破了一点点皮,没什么大碍。
林卉卉立刻依偎回顾云深怀里。
深哥哥,别怪姐姐,你把我的保养得这么娇嫩,难免会有点小意外。
我暗自好笑,说不定是她自己挠破的,毕竟她也没少炫耀她镶满翡翠的美甲。
我再看自己的手,这两年天天干粗活,已经布满了老茧。
上个月我得了急性阑尾炎,痛得我浑身冷汗直冒。
电话拨了十几遍,顾云深正要带林卉卉去国外明星的顶流宴会。
卉卉刚进娱乐圈,耽误了她,你没好果子吃。
那晚我在医院走廊里蜷缩了三个小时,才等到医生有空做手术。
顾云深的手像铁钳般掐着我的手臂,我的膝盖重重撞在大理石地板上。
道歉！
对不起。我说。
深哥哥,姐姐说什么,我听不见。
听完林卉卉的娇嗔,顾云深呵斥。
大点声。
对不起。第二遍,我抬起眼,看到林卉卉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对不起。第三遍,我终于直视顾云深,对不……
顾云深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厌恶：够了,你姐姐苏语,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又蠢又毒,下贱不堪！
他小心翼翼抱起林卉卉,撞开刚起身的我。
我趁机快步向大门走去,我的手指几乎碰到了门把手。
就在这一刻,那几个女人冲了过来,粗暴地将我拖回别墅内。
2
顾云深揪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进影音室。
明天林卉卉要试一场戏,你配合她。
怎么不叫那些女的陪她?
她们哪有你会演。
他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关上。
姐姐,我们好好排练一下吧。林卉卉从沙发起身。
什么戏?
就是——
林卉卉手指绕着我的发尾：姐姐,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我当初看到你时,就一眼认出你了。
男人真瞎,你和苏语姐姐眼神和说话的尾音都不一样。
其实当年我和姐姐都比较忙,有时是她和顾云深见面,有时是我,当我们都用了苏语这个名字。
时间一久,他也分辨不出来。
我和深哥哥说起苏语姐姐的时候,他可开心了。
这句话击中了我,你是林韦。
我家道未曾中落前家里资助的贫困生。
她还来过我家里几次,和我姐姐苏语挺要好。
没想到那个曾经怯生生站在我家门口的女孩,已经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你以为苏语的死是意外吗?
你什么意思?我上前揪住她的衣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觉悟。不该问的别问。
我咬紧牙关,脸颊灼痛。抬手就要还击。却被突然出现的顾云深抓住手腕。
苏念！你想干什么。
我用力挣脱,却因为太过用力而身体失衡,向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撞上茶几的棱角,温热的液体从头部流下。
深哥哥,姐姐太入戏了,她怎么这么激动。
声音慢慢听不到了,意识坠入黑暗。
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醒了?顾云深坐在床边,脸上浮现少见的关切。
我试图坐起。
别动。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
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流产了?孩子什么时候有的我都不知道。
思绪飘回上周。林卉卉从国外带回一种异国点心,顾云深非要我尝一块。
这是卉卉特意带回来的,你还怕下毒不成。
在顾云深的注视下,我吃了两三块。
两天后的午间,我在整理被砸坏的画具,腹部突然绞痛如刀割,我蜷缩在床上,痛得冷汗浸透衣衫。
隔壁房间传来林卉卉的娇喘和顾云深的低吼。
我捂着剧痛的肚子,拖着身体一寸寸爬向门口。
救…救命…
无人理会。
最终是管家路过发现了我,惊慌失措地叫人送我去医院。
回过神来,顾云深正轻拍我的手背。
别担心,以后还有机会。而且,卉卉刚检查出来,她也有两个月了。
我挤出一个微笑：恭喜。
待他离开,我立刻从床头柜拿出手机,给那人发了信息：我没事,计划延迟,别担心。
顾云深真是畜生,又伤害你,赶紧和我离开这里吧。放心,等我最后几天。
发完消息,我翻看手机相册。
我作为苏语时和顾云深的大学时光,在北极,沙漠,还有演唱会的各种照片。
还有婚后陪他在商界穿梭忙碌的身影。
眼泪嗒嗒嗒往下掉,照片全选,手在删除键上停留片刻,按了下去。
3
出院回家后,林卉卉说她做了噩梦,折腾了好一宿。半夜,顾云深出来看到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在发信息。
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你在跟谁联系?
艺术圈的朋友。
他尝试解锁屏幕：密码。
结婚纪念日。
他试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手机丢我我怀里。
林卉卉又闹起来,他赶紧回去。
自从知道我是顶替我姐姐后,顾云深带回来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唯独对这个女人最上心。
为了让林卉卉安心养胎,他把其他女人都遣散了。
每人结算500万。
这几天,我让季辰去查当年姐姐的死。
当年一辆车向我冲来,是姐姐推开我。
车祸其实不算严重,导致姐姐大出血难以救回的是她体内发现巨量溶栓药。
事后我们追责了医院,但直觉告诉我,应该另有其人。
林卉卉的新电影杀青,我被叫去做顾云深的挡箭牌。
毕竟,堂堂顾氏集团总裁若是以当红小花的情人身份出现,总归不太体面。
庆功宴当天,林卉卉穿着鲜红的比基尼在泳池边。
姐姐,天气这么好,不下来游泳吗?
我没理她,正要转身回房,她忽然拽住我的脚踝。真高冷啊,和上学时一副德行。当年那辆车为什么撞的不是你。
她猛地用力,我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入水中。
我不会游泳。
救…救我…
林卉卉嗤笑着跑开。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从水中拽出。
我趴在池边剧烈咳嗽,吐出大量池水。
看到救我的人,我才放下心来,示意他快走。
你到底在干什么?顾云深看到了浑身湿透的我打着哆嗦。
要不是卉卉过来找我,你就没命了。
顾云深把大衣脱下,将我扶起。
林卉卉眼神浮现一丝狠厉和妒忌。这么浅的池子也能淹死人,真的服了。
剧组的人终于围过来,其中一个吐槽道,被顾云深狠狠瞪眼回去。
顾总对夫人可真是体贴啊！看气氛有点尴尬,一个导演感叹道。
不管怎样,顾总救人的样子太帅了！另一个年轻女助理说。
对了,苏小姐气质非凡,有没有兴趣客串我下部戏的女二号?那位导演走近。
林卉卉脸色一变,立刻扯开话题：各位,庆功宴节目单已经准备好了,我想提前给大家看看…
回到家后家庭医生正给我量体温。
39.5°C,吸入性肺炎的可能性很大,需要吃消炎药。
知道了。顾云深挥挥手。
医生走后,林卉卉踮着脚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粥先放下,她还没醒。
深哥哥,她会不会有事啊?
别理她,一个骗子而已,死不了。
顾云深语气一变。
让我看看我的小野猫最近有没有长进。
深哥哥,讨厌,别在这里。
他们在假寐的我旁边拥吻起来。
晚上,我口渴正要起来喝水。房门被推开,是顾云深,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苏语…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抚摸我的脸颊,我想你…
我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任由泪水沾湿枕头。
4
自从林卉卉怀上孩子,顾云深便夜夜向我索取。
乖,就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他压在我身上,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你姐姐是乖乖女,我最遗憾的就是上学的时候没碰过她。
你从前那些花样呢,你倒是动一下啊。
一旦我身体不适拒绝,他又开始冷言冷语。
别不识好歹,如果不是卉卉怀孕,谁想对着你这张臭脸发泄。
一日,林卉卉拿着一张B超照片,款款走到我面前。
姐姐你看,宝宝很健康呢。
医生说发育得特别好。不像有的孩子,没那个福分来到这世上。
我的孩子没了,顾云深没追问过一句,那天是不是她的点心有问题。
不过你说好笑不好笑,深哥哥还说以后孩子也得叫你做妈。
她凑近低语：我都把你的身份拆穿了,你怎么还像狗皮膏药那样粘着他。
我抬眼：我姐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林卉卉花枝乱颤：想知道?呵,你去地狱里问苏语吧！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剪刀,朝我腹部刺来。
我本能地抬手格挡,同时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这时顾云深走了进来。林卉卉脸上的嚣张瞬间切换成委屈,扑进他怀里。
深哥哥,姐姐她……她刚才说要杀了我,还诅咒我们的宝宝……
顾云深脸色阴沉,直接拽住我的手臂,将我甩进房间。
你给我好好反省！门被反锁。
当晚他再也没过来,我反而睡了个好觉。
几天后,顾云深强硬地要求我陪林卉卉去采购婴儿用品,就当是我给她赔罪。
我把大包小包给她提上车,林卉卉突然说要去公园透透气。
顾云深不疑有他：我去买瓶水,你带她过去坐会儿。
车后座突然窜出来一个黑衣人用毛巾把我的嘴捂住。
车子一路疾驰,当我醒来时,车子停在了一个荒凉的山顶悬崖边。
我被粗鲁地推下车,冷风灌进口鼻。
黑衣人走到我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寒意。
林小姐出手很大方,让我送你一程。
林卉卉在一旁催促。
废什么话,赶紧动手。
他一步步逼近,手已经抬起。
就在这时,一辆车疯狂地冲上山坡,顾云深从车上跳下来,双目赤红。
住手！
林卉卉脸上闪过慌乱,随即恢复委屈模样。
深哥哥！是她！是苏念不知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黑社会,人家找上门来寻仇,连我也被他们抓来了！
黑衣人眼珠一转,假意说道：
顾总,我们老大说了,这两个女人,你只能带走一个。你自己选吧。
顾云深死死盯着我,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卉卉。
放苏念过来。
我望着他,惨然一笑。
决绝地向后纵身一跃,坠入悬崖。
顾云深目眦欲裂,疯了般扑到崖边,伸手去抓,指尖却只捞到一片冰冷的风。
苏念——！
他的吼声在空旷山谷间绝望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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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顾云深听着搜寻队长的汇报。
还是没有找到尸体,顾总。我们已经搜索了三天,覆盖了方圆十公里。
林卉卉柔声道：深哥哥,我就说她是装的,故意让你难受。
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男人冷道。
林卉卉闻言撇了撇嘴。
再查,所有港口、车站、机场全部排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队长应声离开。顾云深的手机震动,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顾总,南港有目击者称看到了夫人样貌相近的女士。
竟然真的没死。林卉卉喃喃道。
她不知道,她联系的杀手是季辰安排的,我跳下的地方也提前做了安全措施。
顾云深破天荒地给下属每人发了三个月奖金,惊得一众手下面面相觑。
去买下璟庭那片区的别墅,最好的那套。
重新装修,再招聘几个资历深的佣人,厨师要会做家常菜。
下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想又是哪位新欢得了顾总青睐。
顾总,是要给哪位小姐准备的?需要特别注意什么——
给夫人准备的。顾云深声音低沉。
她这次出了意外,我请了大师看过,说她之前住的地方风水不好。
等她回来,要有个好地方修养身体。
然而连续几天,顾云深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苏念,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死。
立刻回来,半个月后家族年会,你必须出席。
而此刻,我已经在前往日本的游轮上。我在季辰怀里,身体还未从悬崖一跃的惊惧中完全平复。
你已经安全了,念念。
只是这一举动太过冒险,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在想什么呢。
想起大学时你递给我的那封信。我注视着他,当时的我,有多瞎啊。
大学报到那天,季辰就假装师兄帮我拿行李,后来我们又在社团结缘,志趣相投成了朋友。
然而直到结婚当天,我才从同学口中得知他默默给我写了好多情书。
我要知道,要不是季辰在顾家安排的人,我可能撑不到今天。
家族年会那天,豪车络绎不绝停在宽阔的门庭。
顾云深刚踏入大厅,顾家长女顾婉就迎了上来。
云深,弟媳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顾婉手握香槟,目光在大厅里搜索。
顾云深僵硬地回道：她身体不适。
胡闹！年会怎么能缺席?奶奶和爷爷都生前都是她在照顾,走时都很安详。你这个做丈夫的要多体谅她才是。
顾云深沉默地喝了一口酒,不置可否。
对了,顾婉放低声音,我这次特地从国外请了陈医生回来,就是想给她调理身体。结婚这么多年了,该有个孩子了吧。
林卉卉一手向前挽上顾云深的臂弯。
大姐,您别怪深哥哥。
姐姐她…可能心情不好吧。不过您放心,顾家很快就有后了。
顾婉的目光在林卉卉的肚子和顾云深脸上来回扫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林小姐不要乱攀亲戚,我弟媳只有一个。
顾婉对林卉卉的做派早有耳闻,然而更令他生气的是顾云深让情人登堂入室。
宴会进行到一半,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裹,说是季家指明给顾婉。
6
顾婉打开包裹,眉头微皱。
季家?三十年顾家生意惨淡,季家曾出手相助,只是到了这一辈,两家关系已经生疏了。
里面是一叠文件,最上面躺着一封信。她展开信纸,目光随着文字逐渐凝固。
怎么了?顾云深注意到姐姐的异样。
苏念?不是苏语?顾婉声音微颤,抬头看向弟弟。
顾婉不等他回答,继续翻阅文件。
林卉卉的所谓名媛背景全是虚构,各种培训班证书、学历证明赫然在列；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林卉卉与多位导演的不雅照。
顾婉脸色铁青,猛地将文件甩到林卉卉脸上。
宴会厅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顾家姐弟。
你为了这么个女人抛弃自己的妻子?
林卉卉面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文件。
我…我可以解释…她声音发抖。
解释什么?解释你怀的孩子是谁的?顾婉冷冷道,你这种贱人还不配玷污顾家的门楣,滚出去！
顾云深机械地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看着苏念的签名,胸口像被撕裂般疼痛。
不…这不可能…
是啊,从前百依百顺的我,被伤害后一两句话就能被讨好的我,怎么可能和他离婚。
林卉卉扑上前：深哥哥,不要相信那些！都是苏念陷害我…
顾云深推开她,大步走出宴会厅。身后传来林卉卉的哭喊声,却已无法触动他分毫。
顾云深回到别墅,推开尘封已久的书房门。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最里层的柜子取出那些被他藏起的录像带。
一盒盒放入播放器,画面里的欢声笑语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那是高中时期,他与苏语的点点滴滴。
清晨的操场、放学的甬道、雨中的亭子…他忽然僵在原地。
屏幕上,那个女孩转身时的侧颜,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个独特的摆手姿势…不是苏语,是苏念。
他翻找出更多录像,还有苏语的习题集和苏念的画作签名,一一比对。
高中三年,与他厮混最多的竟是苏念,而非他以为的苏语。他仰头大笑,笑声转为哽咽。
顾云深跪在地上,捂住脸颊,肩膀剧烈颤抖。原来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从来就不是苏语,而是如今被他亲手推开的苏念。
三天后,顾云深得到消息：苏念将在日本举办一场个人画展。他立刻安排了私人飞机,准备亲自前往。
机场贵宾室,林卉卉披头散发地闯入。
这三天里,她的绯闻在网上发酵。
原来林卉卉的金主是顾云深啊,难怪她的资源那么好。
笑死了,谁能想到清纯小花私底下玩这么花,顾云深头上青青草原啊。她被社交圈彻底抛弃,名声扫地,各个合作品牌方向她追讨违约金。
云深,求你不要丢下我！她跪在地上,拽住顾云深的裤腿,这个孩子是你的,我和那些老男人都有做措施的。
顾云深俯视着曾经在他眼中光彩照人的女人,只剩下厌恶。
从你算计苏念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今天。
林卉卉歇斯底里地喊道：苏念根本不爱你！否则她不会这么对你！
男人冷酷地下令把林卉卉拖走。
飞机起飞后,顾云深望着窗外的云层,脑海中全是苏念的影子。他拨通了助理电话。
立刻联系东京那边,收购'樱花艺术基金'。
那家濒临破产的小型基金会?
照办就是。顾云深打断道。
电话那头的助理不再多问。顾云深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苏念曾经对这家基金会提过一次,说它是她最想支持的艺术机构。
他曾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现在却记得清清楚楚。
飞机穿过云层,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
顾云深不知道苏念是否愿意见他,他只知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7
踏入东京的第一秒,顾云深就直奔我的展览美术馆。
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像个急于弥补错误的学生。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展厅。
先生,展览昨天就结束了。工作人员礼貌地告知他。
苏念去哪了?顾云深急切地问,声音嘶哑。
工作人员摇头表示不知情。
他在东京的街头像无头苍蝇般乱撞,酒店、餐厅、艺术区,任何苏念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去了。
他的西装皱皱巴巴,胡茬爬满下巴,眼睛布满血丝。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业精英如今像个流浪汉。
第三天凌晨,他终于从一位画廊老板那里得到消息,我因画展成功,受邀前往意大利一个湖畔小镇进行新作创作。
他再次登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抵达意大利已是傍晚,他没有预订酒店,甚至没带换洗衣物。
买了辆车,他直接向湖边驶去。
开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他看见了我。
我坐在湖畔一家露天咖啡馆,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挽起。
我在笑,那笑容轻松自在,明媚动人。
而我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英俊挺拔,穿着休闲西装,神情温和。
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苏念低头抿嘴一笑,然后伸手轻拍他的手背。
那亲昵的动作像一把刀直接捅进顾云深的胸口。
他踉跄着走近,世界在他眼前旋转。
念念…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
我和那个男人同时起身。
顾云深这才认出,那是季辰,他曾在学校里见过。
顾总,请你离开。季辰的声音平静但不容置疑,不要打扰念念。
你算什么东西?顾云深指着季辰,念念也是你叫的！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离婚协议,你应该收到了。我冷静道。
那不算数！
是我错了,念念。我把林卉卉赶走了,她不会再出现了！我还收购了你一直想支持的那个艺术基金。
和我有什么关系了。我说。
怎么和你没关系！顾云深不死心。
你是我的老婆,你给我画的画,我还藏着！
我让人把林卉卉的那套房子拆了,我给你建个艺术馆。你还记得我刚接手家里生意时,是你帮我一起忙前忙后吗?
顾家的产业也有你一份。
我苦笑：那时扮演你的妻子,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姐姐的承诺。现在,承诺结束了。
况且顾家在我爸破产时也曾扶持,我在顾家的一切就随风而逝吧。
顾云深,我已经累了。现在,我只想做苏念。
8
顾云深买下了一栋与我和季辰住所正对面的房子,每天像个幽灵般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尝试了各种方式接近我。
价值连城的珠宝被原封不动退回；匿名捐给我参与的艺术公益项目的巨款被婉拒；
甚至试图通过季辰的科技公司进行商业合作,也被季辰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又来了。季辰放下报纸,望向窗外那个踱步的身影。
我继续在画布上涂抹深褐色的颜料：不必理会。
顾婉派人来接他回去,他却一直赖着,只通过邮件和电话处理公司事务。被拒绝一次他就进一次酒吧,出来时总是醉的不省人事。
最近一次还被几个小混混打劫,赤条条地在马路边冻了一宿。
念念！又一个深夜,他站在我们楼下,仰头大喊。
我知道你在听！我错了！请你出来见我一面！
季辰忍无可忍打电话报警,同时加强了公寓的安保措施,并通过律师向顾云深发出了正式的骚扰警告。没想到季辰的商业交流活动顾云深也凑上来。
季辰站在台上,向观众介绍他最新研发的情感陪伴机器人原型机。
我坐在台下第一排,微笑着为他鼓掌。突然,一个身影从侧面冲上舞台,抢过话筒。是顾云深。
念念！他声音嘶哑,你是不是因为我伤害了你,才找一个机器来替代?看着我！我才是真实的！我有血有肉,有心跳！
我向主办方提出抗议,没想到他们却说顾云深给的太多了。突然大屏幕打开了视频直播。屏幕上,林卉卉被绑着,悬挂在一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全场哗然。
我已经查清楚了,顾云深说。林卉卉当年在你姐姐出车祸后,让她那个瘾君子父亲混进医院,替换了药物,导致你姐姐惨死。
这和我让季辰查的倒一致,可惜那个老畜生已经死在戒毒所了。
念念,只要你点头同意,我立刻让人剪断绳索,让害死你姐姐的凶手万劫不复。
林卉卉害死我姐姐,我当然痛恨。但她一次次害我,却全因顾云深的纵容。
顾云深,你真的疯了。
视频里林卉卉已经不成人样,仍然幽怨地看着我。
她突然踢动双腿。
苏姐姐,救我,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他放了我吧。
你看我还有个孩子,您发发慈悲。
我看着她已经肿起的肚子,有些不忍。然而她越挣扎,绳子却越脆弱,直至断裂,会场也爆发一阵尖叫。
念念,你看,你看,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看看。
保安架走顾云深时,他仍不死心地回头望我。
我们离开这里吧。当晚,我对季辰说,我不想再被他打扰。
季辰点点头,立刻开始安排行程。我们计划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前往瑞士的一个小城镇。
然而,顾云深当晚又被保释出来。
午夜时分,小镇的公共广播系统突然被入侵。
顾云深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小镇。
他虽然已经状若疯癫,但意大利语发音还算纯正。…我向全镇的人忏悔…我伤害了这世上最爱我的女人…我逼走了我的妻子…我不配拥有她…
他细数自己的过错,语气中满是绝望：苏念,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就在这里,用我的方式赎罪…
随后,广播里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
9
顾云深制造了一场车祸,就在我们住所附近的路口。
他以为他复制姐姐的意外就能获得我的原谅。
窗外红蓝交错的警灯闪烁,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季辰担忧地看向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窗前,拉上窗帘：走吧,机票订好了。
回头望向桌上收拾好的行李箱,我终于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医院里,顾云深在一片白色中睁开眼睛。
顾婉推门而入,高跟鞋在瓷砖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表情复杂地望着病床上的弟弟。
顾云深的目光落在那个文件袋上。这是什么?
离婚判决书,加急处理的。
顾云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我不离婚！
云深,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她已经和季辰去了瑞士,准备结婚了。
季家认可她这个媳妇,我想帮你挽回也办法。
凡事以大局为重。
顾云深推开所有人,腿上的石膏让他行动艰难,但他无暇顾及疼痛。
我要去找她！
直升机在阿尔卑斯山脚下降落。
顾云深拒绝轮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教堂走去。
教堂的彩绘玻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里面传出神父庄严的声音：你是否愿意……
顾云深加快脚步,推开教堂的大门,正好听到我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我愿意。
顾云深双膝跪下,泪水无声滑落：念念…不要嫁给他…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家人看到我这个窝囊的前夫,难免有些好笑。
念念,这种死猪一样的男人你是怎么看上的。季母打趣道。
没想到堂堂顾氏总裁也会向人低声下气。
他以前也算个美男子,但就他现在那个衰样,本姑娘也看不上他。几个在场的老同学也打抱不平。
我转过身,眼神平静如水：顾先生,游戏结束了。感谢你,让我认清谁才是值得爱的人。
我改了！我真的改了！
顾云深痛哭着,试图站起来,伤口的血迹渗透了裤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看…
我轻轻摇头,挽住季辰的手臂,微笑着说。
真爱不是表演,也不是乞求。顾先生,爱人先爱己。
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投入亲友的祝福中。顾婉带着顾家人赶到,尴尬地向季家人道歉,并把顾云深拖走。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因为治疗不及时,双腿永远残废了。
又因为涉嫌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我,与季辰携手走过漫长岁月。我终于明白,爱不该是囚笼,而是彼此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