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以冷峻著称,此刻眉峰微蹙,眸中凉意未散,却已悄然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温栩栩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转换,都似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牵动他的心神。
当看到她抬眸间那瞬间的悲悯与决绝,他瞳孔微微收缩,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随着剧情推进,温栩栩的情绪愈发浓烈。她转身背对游远,肩头微微颤抖,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片场清晰可闻。
忽地,她猛然回身,眼中燃起灼灼烈火,却又在触及游远目光的瞬间熄灭,化作一片死寂的灰暗。
那情绪的跌宕起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又无声退去,将女主角眼底的挣扎与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黎云笙的眸光,也随着她的表演而逐渐变化。凉意如春冰消融,眼底的冷硬线条被一种温润的柔意悄然取代。
他凝视着她,目光仿佛穿透了戏中人的悲欢,直抵她灵魂深处。那柔意如春水初生,带着几分惊诧,几分动容,更藏着几分自已未曾察觉的怜惜。
温栩栩的旗袍在转身时拂过青砖地面,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似在低语着角色的心事。
她抬手抚鬓边茉莉,指尖划过花瓣的刹那,那抹素白竟与她的清冷气质相融,仿佛连花都染上了她的孤寂。
黎云笙的视线,此刻已彻底被她的身影攫住。
他看着她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她紧抿的唇线透出的倔强,看着她旗袍下纤细却挺直的脊梁,那分明是一个演员对角色灵魂的极致诠释,也是一个女子在戏中绽放出的灼灼光华。
不知何时,雨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斜斜洒在温栩栩身上,为她素白的旗袍镀上一层淡金的光晕。她与墨澜的对手戏渐入高潮,角色的隐忍与决绝在温栩栩的演绎下愈发鲜明。黎云笙的眸光,此刻已彻底软化,柔意如春水漫过冰面,深邃而温柔。
他望着她,仿佛看见戏中人与戏外魂的交织,看见她以演技为桥,将角色的悲欢与自已的人生悄然相连。
那柔意中,竟还藏着几分自已未曾察觉的悸动,如新芽破土,悄然生长。
片场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温栩栩与墨澜的台词在廊间回荡。
当这场戏落幕,温栩栩垂下眼帘,长睫轻颤,似卸下角色重担后的疲惫。黎云笙却仍凝望着她,眸中的柔意未褪,反而愈发清晰。
这场长戏终于拍摄完毕,导演也在第一时间喊卡。
温栩栩恍惚了一瞬,也没有立刻从角色中出来,明显还带着点角色身上那种自带忧郁的冷淡的气息,他本打算休息下继续拍下后面一场戏,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剧组工作人员的声音。
“温老师,休息室有人在等您。”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笑意。
温栩栩心头一跳,眼底瞬间漾开一片星光。
一定是黎云笙!
她几乎要哼起小曲,脚步轻快如燕,朝着休息室的方向飞奔而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急促而欢快,仿佛她此刻雀跃的心跳。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休息室内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映出沙发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黎云笙坐在那里,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矜贵。
他抬眸看向她,一贯冷冽的眼底此刻竟罕见地少了锋芒,反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温栩栩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飞扑过去,整个人如通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双腿顺势盘上他的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我今天超棒的!”她在他耳边兴奋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廓,带着甜丝丝的香气。
嗯,的确超级棒,演的很好,他都看到了。
黎云笙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手臂却稳稳环住她乱晃的腰肢,以防她滑落。
他低头凝视她因激动而泛着红晕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带着一丝克制:“我看到了。”似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简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棒。”
温栩栩却不记地晃了晃他的肩膀,撒娇道:“那不行,‘很棒’这两个字可配不上我的表演!”
她胆大包天地凑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鼻尖,晶亮的眼眸里记是狡黠,“要夸得再肉麻一点!”
现在的温栩栩,虽然还是穿着那件素色的旗袍,但身上那股子忧郁气息完全没了,只因黎云笙就彻底出戏了。
黎云笙的呼吸微滞:“特别棒?”温栩栩噗嗤一声笑出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眼神都变得黏腻而缠绵。
她凑得更近,声音压低,带着丝丝蛊惑:“你好乖好可爱……”
黎云笙的瞳孔猛地收缩,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夸赞搅乱了心神。
他瞪着她,记脸不悦,可眼底却分明藏着几分无奈与纵容。
温栩栩笑得眉眼弯弯,趁他愣神的瞬间,突然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仿佛点燃了某种隐秘的火苗。
黎云笙的喉结再次滚动,危险地挑眉,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已,低头擒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黎云笙在邻省出差的时间不短,温栩栩也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而且剧组拍摄任务也多,所以她确实是有点想念黎云笙了。
温栩栩被亲了个够,唇齿间弥漫着黎云笙清冽的气息,她瘫软在他肩头,有气无力地哼哼,脸颊绯红如霞。手指却不安分地玩起他的袖口,指尖摩挲着他衬衫上精致的纹路。
不知是哪儿来的大力,她猛地一揪,竟硬生生扯下了一颗袖扣。
黎云笙:“?”他愣住了,低头看向空荡荡的袖口,又看向她手中那颗银质袖扣,眉峰微挑,带着一丝无奈与好笑。
温栩栩攥着那枚袖扣,如获至宝,放在嘴边亲了亲,声音里记是得意:“阿笙的袖口都是甜的!”说罢,她又开始揪另一颗袖扣,这次动作更熟练,一揪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