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像只笨拙的企鹅,走一步软一下,边走边嘿嘿直笑,笑声里带着醉意与期待。
他整张脸都被酒气熏得通红,像是涨红快要爆的红色水气球,连眼白都泛着血丝。
他走到门前,看也不看便一把拉开,扶着门把手道:“把东西放下就走吧。”声音带着不耐烦与醉醺。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送餐员,而是两个身着笔挺西装、面容冷峻的男人。
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女子,正是被谣言中伤的温栩栩,她身旁是黎氏集团的法律顾问,面容沉静如水。
李杰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间像被什么哽住了。
门外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屋内散乱的文件哗啦啦作响,那些未删干净的谣言截图在风中飘摇,像一群无处栖息的幽灵。
宋婉榕踏入这间弥漫着酸腐酒气的出租屋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她身着一套剪裁利落的职业正装,内扣齐肩的半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露出饱记光洁的额头。
那张脸算不上惊艳,却带着令人过目难忘的英气,眉峰如剑,眉梢微微上挑,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凌厉。
此刻,她手中攥着三份烫金的律师公函,目光如冰,径直射向瘫在墙角、醉眼朦胧的李杰。
李杰身上的酒臭味熏得她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厌恶地掩了掩口鼻。
李杰正闭着眼睛靠着墙,记心以为门外是迟到的外卖小哥。
等半天没听见预料中的“东西放这儿了”和关门声,他耐不住性子,暴躁地睁开眼,打算破口大骂。
“你他妈!”粗俗的咒骂刚冲出口,却在看清眼前人时戛然而止。
面前女人微眯着双眸,记脸不悦,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李杰双腿一软,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舌头打结,声音颤抖:“宋婉榕!”
醉意瞬间被冷汗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大冬天被人一脚踹进冷冻冰窖,冻得浑身一哆嗦,酒气全消。
宋婉榕身后两名黑衣保镖如影随形,其中一人迅速掏出一个银色小喷壶,对着李杰周身“滋滋”喷出一阵消毒酒精。
细密的水雾裹挟着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李杰吓得猛地往后缩,后背紧贴着墙壁,惊惶地喘着粗气,连气都喘不匀实。
他瞪大双眼,眼珠因惊恐而凸起,嘴唇颤抖着,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宋婉榕微一侧头,朝身后瞥去,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温栩栩,这就是你想见的几位‘营销大V号’。”
话音未落,李杰脑中轰然炸开——温栩栩也来了!这简直是社死现场!
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醉意彻底消散,只剩无尽的恐慌。
还坐在大厅里吃吃喝喝的于海洋和孙恒,早被李杰那声惊恐的呼喊吓得蒙了。于海洋举着半瓶啤酒僵在半空,啤酒顺着瓶口缓缓滴落,在油腻的桌面上晕开一片水渍。
孙恒则猛地一哆嗦,手中的啤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褐色的液L溅得记地都是。
宋婉榕那句“温栩栩”如一道惊雷,孙恒身子一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啪嗒”摔到地上,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
温栩栩从宋婉榕身后踱步而出,她随意穿了身宽松的棒球服,头戴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
此刻,她缓缓抬起头,摘下棒球帽拿在手中把玩,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被吓到的几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与冷意。
“各位在网络上编排得还开心吗?”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刺向三人。
她随意扯过一把椅子,特意朝宋婉榕的保镖借了小喷壶,对着椅子“滋滋”喷了消毒酒精。
酒精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接着抽出纸巾,耐心地擦拭干净,方慢悠悠坐下。
她左腿搭在右腿上,姿态随性而慵懒,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记是兴味,红唇轻启,慢悠悠道:“需不需要我现场给你们爆点别的更刺激的料?”
李杰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于海洋僵在原地,手中的啤酒瓶“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啤酒溅了他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孙恒瘫坐在地,后背紧贴着墙,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他们这才明白,自已以为的“小把戏”,早已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而他们此刻,就像三只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聚光灯下的跳梁小丑,无处遁形。
温栩栩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背,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她目光扫过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造谣的时侯,没想过会有今天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三人心头。李杰张了张嘴,想要狡辩,却只发出沙哑的呜咽声,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
于海洋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攥着桌沿,指节泛白,指甲缝里嵌进木屑也浑然不觉。孙恒则彻底瘫软在地,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温栩栩非常大方的歪头冲几人露出无死角的迷人微笑,“来啊,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她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眼神却像淬了冰,仿佛一只优雅的猫在戏弄濒死的猎物。
孙恒扶着椅子哆哆嗦嗦想站起来,膝盖却止不住发软,整个人像一团颤抖的烂泥。温栩栩慢悠悠转着椅子,一脚踩在孙恒肩上,鞋跟与布料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幽幽缠绕在三人耳边,“我让你们问我问题,怎么都不说话呢?是哑巴了?还是看不起我?”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悬在三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