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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异事初章
暮色如同被煮沸的铁水,浓稠而滚烫,顺着灵州古城斑驳的城墙缓缓流淌。夕阳最后的余晖被城墙切割成细碎的金箔,在青砖缝隙里挣扎着熄灭。李轩的登山靴碾碎枯叶,发出细微的脆响,惊起几只栖息在墙缝里的蝙蝠,它们扑棱棱的振翅声,让寂静的夜愈发阴森。
他握紧手电筒,金属外壳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滑。光束如利剑般劈开黑暗,在青灰色的砖石上游移,照亮一块块刻满岁月痕迹的城砖。那些砖缝里的苔藓泛着诡异的幽绿,仿佛是某种生物的鳞片。突然,光束在城墙拐角处猛地一顿,撞上了一块半埋于泥土的石碑。
石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其牢牢裹住。李轩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晕近距离扫过碑面,那些扭曲的符号竟像是活物般微微颤动。青苔下隐约透出暗红的纹路,宛如干涸的血迹。他伸出手,想要拂去表面的青苔,指尖却在距离石碑还有半寸时僵住——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千年的时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这不可能。李轩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从背包里翻出放大镜,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符号他在古籍残页上见过,是灵州失传已久的巫蛊文,此刻却以一种鲜活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更诡异的是,当他再次用手电筒照射时,那些符号竟在光晕中缓缓蠕动,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石碑表面游走。
潮湿的霉味裹着夜露渗入鼻腔,李轩的手电筒光束在青砖墙上摇晃不定。考古队员小王半跪在碎石堆里,帆布手套拂过石碑边缘时突然顿住——那些蛰伏在青苔下的符号,竟在光晕扫过时诡异地扭曲蠕动,像是某种活物在石皮下挣扎。
李教授,这石碑上的纹路太古怪了。小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他摘下手套,用食指指腹轻轻蹭过符号凹陷处,指尖突然传来刺骨寒意,仿佛触到了腊月里的寒冰。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指缝蔓延,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您看,这些符号像是用某种液体写上去的,现在还泛着油光。
李轩蹲下身时,膝盖在碎石上硌出闷响。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放大镜,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些蜿蜒的线条并非普通刻痕,边缘带着类似泼洒的毛边,更像是某种浓稠液体凝固后的形态。凑近细闻,石碑表面飘来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花香。
这是巫蛊文。李轩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的指尖抚过某个形似眼睛的符号,触感冰凉潮湿,这种文字在灵州地方志里有记载,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明朝嘉靖年间的瘟疫记录中......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剧烈闪烁,石碑上的油光在明灭间幻化成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李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放大镜贴近石碑。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他曾在省图书馆的古籍残页上见过,是灵州失传已久的巫蛊文。这是诅咒文。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大意是擅闯者将受永劫之苦,魂魄不得安生。
队员们围拢过来,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技术员老周推了推眼镜,嗤笑打破僵局:老李,都21世纪了,你还信这些封建迷信说不定是古人吓唬盗墓贼的小把戏。
老周,你看看这个。李轩从背包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临摹着从古籍中找到的类似符号,三个月前我在省图书馆查阅资料时,发现灵州在明朝嘉靖年间发生过大规模瘟疫,死亡人数超过万人。这些符号就出现在当时的地方志记载里,与瘟疫爆发的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老周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金属框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他的手指死死抠住笔记本边缘,指节泛出病态的青白,那些临摹的巫蛊文仿佛化作毒蛇,顺着纸张爬进他的瞳孔。当视线扫到李轩标注的嘉靖二十三年瘟疫实录字样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衬衫紧贴着脊椎,如同某种不祥的符咒。
这不可能...老周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颤音。这句话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其他队员瞬间围拢过来,帆布胶鞋踩碎枯叶的声响里,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小王下意识地攥紧洛阳铲,金属柄硌得掌心生疼;小陈推了推歪斜的安全帽,帽檐下的脸色比城墙砖还要灰败。营地陷入死寂,只有煤油灯在夜风中摇晃,投在帆布帐篷上的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只枯手在抓挠。
李轩跪坐在石碑前,拓包蘸着朱砂的动作沉稳而机械。红泥渗进符号凹槽的刹那,他恍惚看见那些朱砂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纹路蜿蜒成血线。月光不知何时被铅灰色的云层吞噬,风从残破的城墙垛口灌进来,在空洞的箭窗里打着旋儿,发出类似婴孩啼哭的呜咽。他猛地回头,临时营地的四顶帐篷在黑暗中隆起,帆布表面凝结的夜露泛着幽光,宛如蛰伏在夜色里的巨兽,随时会张开獠牙将他们吞噬。
突然,某个帐篷的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众人如惊弓之鸟般抄起工具。但走出来的只是去取水的队员,他手里的塑料桶晃荡着,泼洒出的水珠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水洼——直到那人走近,大家才发现桶里盛的根本不是水,而是不知从何处沾染的、散发着铁锈味的粘稠液体。
当夜,李轩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的瞬间,小王踉跄着跌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李教授,张哥...张哥不见了!
别急,慢慢说。李轩扶住小王颤抖的肩膀。
最后见他是在十点,他说要去城墙那边再拍些照片。小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声音发颤,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只在他帐篷里发现这个。小陈递过来半块咬过的五仁月饼——那是张哥最爱的口味,此刻还带着体温。
营地陷入混乱。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交错成网,众人找遍了整个营地,只在张哥的帐篷里发现半块咬过的五仁月饼——那是张哥最爱的口味,此刻还带着体温。最后见他是在十点,他说要去城墙那边再拍些照片。小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声音发颤。
快看!队员大刘突然指向营地外。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一道佝偻的人影正沿着城墙缓缓移动,白色的衣角在风中飘荡。众人抄起工具追过去,只在青砖上发现半枚血手印,暗红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手印的尺寸和张哥的完全吻合。李轩蹲下身子,用卷尺仔细测量,而且血液还没完全凝固,说明他失踪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接下来的三天,诡异事件接踵而至。队员小林在整理文物时,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李轩冲过去,看见小林蜷缩在地上,浑身布满青紫的抓痕,双眼圆睁却失去焦距。有东西...在镜子里...小林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说完便昏死过去。
李轩冲进小林的帐篷,桌上的铜镜泛着冷光。镜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可当他凑近时,镜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腐烂的嘴唇开合间,似乎在重复着同一个词:离开...
李教授!身后传来队员们的惊呼。李轩转身,发现自己的影子竟脱离身体,在墙上诡异地舞动,影子的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他踉跄着抓住铜镜,镜中景象突然化作一片血雾,影子瞬间消散。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诅咒文的字句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李轩找到了隐居山中的玄清道长。道观被云雾缭绕,檐角的铜铃随风轻响。玄清道长凝视着李轩递来的铜镜残片,布满皱纹的眉头紧锁:此镜原是镇压邪祟的法器,却被人故意破坏,封印的怨灵才会四处作祟。
道长,您能详细说说吗李轩急切地问。
玄清道长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灵州城:明朝嘉靖年间,灵州爆发的不是普通瘟疫,而是一场人祸。当时的知府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抓捕了上千名无辜百姓进行活人祭祀。这些怨灵积聚的怨气太盛,最后由三位高人打造了这面铜镜,将它们封印在城墙之下。
那该如何破解李轩攥紧衣角,掌心全是冷汗。
需要找到三件镇灵之物,在月圆之夜重新布下封印。玄清道长取出一张泛黄的卷轴,展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其一,是藏在灵州文庙的青铜编钟,当年建造城墙时,巫师用它奏出过镇魂曲;其二,是城西枯井中的镇魂玉,井水百年不干,实为镇压怨气;其三...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是当年建造城墙时,被活埋工匠的血骨。
李轩的胃部一阵抽搐。关于灵州城墙人柱的传说,他在史料中见过只言片语,但从未想过会与眼前的危机相关。
寻物之路比想象中更加凶险。在文庙地宫,他们遭遇无形的攻击。小王的脚踝突然被拽进地砖缝隙,众人合力才将他拉出来,他的裤腿上留着五道青黑指印,形状像是人的手指。
我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小王掀开裤脚,脚踝处肿起一片,皮肤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在蠕动。
别动!玄清道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迅速掏出一把朱砂洒在伤口处。小王痛苦地惨叫一声,暗红色纹路瞬间消失。这是怨灵下的咒,若不及时处理,三日之后血肉尽腐。
而在城西枯井,当镇魂玉被捞出水面时,井底传来千万人齐声的哀嚎,井水瞬间化作血水,刺鼻的腥气让人作呕。
等等!老周突然拦住要伸手去拿镇魂玉的队员,你们看井水的流动方向,是逆时针旋转!在风水学里,这代表着阴气倒灌,贸然触碰镇魂玉,我们都会没命!
众人后退几步,李轩拿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老周说得对,我们需要找到阴气的源头。他抬头看向井口,月光穿过井口的瞬间,在井壁上投下一道诡异的阴影。
最难寻找的是血骨。李轩带着队员们在城墙东南角挖掘时,一具具白骨破土而出。他们的姿势各异,有的双手抱头,有的蜷缩成团,显然是被活埋时挣扎留下的姿态。有个年轻队员当场呕吐起来,李轩强忍着不适,将带有血色痕迹的骨头小心收好。
李教授,你看这个!小陈突然从土里挖出一个锈蚀的铁盒,盒盖上刻着与石碑相同的符号。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残破的日记,字迹模糊,但活人祭祀长生不老药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见。
月圆之夜,玄清道长带着众人在城墙中央布下法阵。青铜编钟、镇魂玉、血骨依次摆放在阵眼,李轩手持铜镜残片站在阵中。当月光照亮铜镜的刹那,无数怨灵从地下涌出,它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扑向众人。
起!玄清道长挥动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编钟发出低沉鸣响,声波震荡间,怨灵们的身形开始扭曲;镇魂玉散发出柔和光芒,将靠近的怨灵灼伤;血骨燃起幽蓝火焰,映得众人的脸如同鬼魅。李轩将铜镜残片嵌入法阵中心,镜中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巫师们在城墙上做法,将怨灵封印在铜镜中。
怨灵们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逐渐凝聚的力量重新吸入铜镜。当最后一缕怨灵消失,铜镜恢复平静,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守护灵州的镇城符文。玄清道长收起法器,长舒一口气:记住,有些秘密,永远不该被揭开。
然而,灵州的故事远未结束。在城中心的古董店里,张老擦拭着新收的铜镜,镜中隐约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那女孩站在店门口,目光死死盯着铜镜,轻声呢喃:终于找到你了...
姑娘,这铜镜不卖。张老警惕地将铜镜收进柜台。
女孩露出诡异的笑容:张老板,你不记得我了吗三百年前,你也是参与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术士之一。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张老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在郊外的小路上,赵阳握着从鬼市带回的青铜铃铛。铃铛突然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月光下,他看见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曾被他救过的小女孩,此刻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向他招手,白色裙摆无风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青烟消散。
大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吗小女孩的声音忽远忽近。赵阳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青铜铃铛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与铜镜相同的符号。
而在灵州城的阴影里,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待着好奇者踏入这片充满危险与神秘的古老土地。玄清道长站在道观门口,望着城中升起的黑雾,长叹一声:封印虽成,却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灵州异事.序章暗潮涌动
玄清道长话音未落,道观四周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铃声。檐角悬挂的风铃无风自动,金属碰撞声越来越急促,仿佛在预警着什么。道长神色骤变,从袖中抽出一道符纸,符纸刚一接触空气便燃起幽蓝火焰。
不好!封印反噬了!道长转身冲进观内,李轩和队员们紧随其后。只见供奉在神龛前的铜镜残片剧烈震动,镜中刚刚形成的镇城符文竟开始扭曲变形。
怨灵的力量比我预想的更强大。道长将朱砂洒在地面,迅速画出一个八卦阵,它们不甘心被束缚,正在寻找新的宿主。
与此同时,古董店内,张老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年轻女孩缓步走近柜台,伸手轻抚铜镜:三百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当年你们用活人炼制丹药,我就是第一个祭品。她的指尖划过镜面,铜镜表面浮现出一道道血痕。
不...不可能!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张老的声音充满恐惧。
在怨灵的世界里,时间没有意义。女孩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五官扭曲变形,现在,该你还债了!话音未落,张老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铜镜,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在郊外,赵阳的情况同样危急。青铜铃铛的温度越来越高,灼烧着他的手掌。小女孩一步步逼近,双眼泛着幽绿的光芒:大哥哥,和我一起玩吧,永远在一起...
赵阳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这时,铃铛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他看到了玄清道长的身影。
赵阳!快把铃铛扔了!玄清道长的声音穿透迷雾,那是鬼市的引魂铃,会把你的魂魄引向幽冥!
赵阳猛地清醒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铃铛抛向远处。铃铛落地的瞬间,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啸,身形渐渐消散。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远处的灵州城——整座城都被一层黑雾笼罩,隐隐传来无数怨灵的哀嚎。
它们开始全面反扑了。玄清道长出现在赵阳身边,神色凝重,怨灵们找到了新的力量源泉,我们必须立刻阻止它们。
回到灵州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铺的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李轩和队员们与玄清道长会合,他们发现,凡是与铜镜有关的地方,都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我们得分头行动。道长将众人分成三组,李轩,你带着人去文庙,查看青铜编钟是否安全;老周,你去城西枯井,守住镇魂玉;赵阳,你跟我一起,寻找怨灵的核心。
李轩带领队员们来到文庙,却发现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陈旧的符纸。符纸已经泛黄,但仍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符纸是三百年前的,李轩仔细观察,看来文庙一直都在防范着怨灵。
他们刚推开大门,一阵阴风吹过,地面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脚印,从大殿方向延伸而来。脚印湿漉漉的,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小心!队员小王突然大喊一声,一把将李轩推开。一道黑影从房梁上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那是一个浑身腐烂的人形生物,皮肤呈青灰色,眼睛空洞无神。
这是怨灵凝聚的实体!李轩掏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大家不要慌乱,按照道长教的方法对付它们!
与此同时,老周带领的小组在城西枯井遭遇了更大的危机。枯井中的血水已经漫到井口,镇魂玉在血水中若隐若现。当他们试图靠近时,血水突然沸腾起来,化作无数条血蛇向他们扑来。
用符咒!老周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符纸抛向血蛇。符纸接触到血蛇的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血蛇发出嘶嘶的叫声,化作一滩血水。
然而,更多的血蛇从井中涌出,而且它们似乎变得更加强大。老周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稳住镇魂玉,整个灵州城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玄清道长和赵阳在城中穿梭,寻找怨灵的核心。他们来到一座废弃的宅院前,这里的黑气格外浓重,仿佛实质化的黑雾将宅院笼罩。
就是这里了。道长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当年的活人祭祀,就是在这座宅院里进行的。怨灵的核心,一定在地下室。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宅院,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突然,四周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张人脸,这些人脸扭曲变形,表情痛苦。
欢迎来到地狱...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古董店的女孩。她从黑雾中走出,身体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手中握着一面完整的铜镜——正是张老收藏的那面。
你把张老怎么样了赵阳愤怒地问。
女孩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他已经成为铜镜的一部分了。你们以为封印了怨灵就万事大吉了吗太天真了。这面铜镜,才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话音未落,铜镜发出强烈的光芒,无数怨灵从镜中涌出。玄清道长迅速结印,口中念动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射出,与怨灵的黑气碰撞在一起。
赵阳,你去毁掉铜镜!道长一边抵挡怨灵,一边大喊,记住,一定要在月圆之前!
赵阳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朝着女孩冲去。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在废弃宅院里展开,而此时的灵州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灵州异事·终章:阴阳同归
赵阳的桃木剑裹挟着凌厉风声划破黑雾,剑锋距离女孩咽喉仅剩三寸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剧烈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当啷坠地。女孩手中的铜镜泛起猩红光芒,镜面如同沸腾的血池,张老痛苦扭曲的脸从中浮现,他的五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镜面融为一体,眼球凸出眼眶,凄厉的哀嚎声刺破耳膜:救我...快救救我...
没用的。女孩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180度,咯咯怪笑震得人头皮发麻,铜镜中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指甲漆黑如钩,如腐烂的藤蔓般缠住赵阳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小腿蔓延,所到之处皮肤泛起青紫,你们都将成为祭品!
玄清道长见状,咬破食指在桃木剑上迅速画出符咒,鲜血渗入剑身的刹那,剑身燃起赤色火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暴喝一声,挥剑劈砍,火焰所到之处,怨灵手臂如遇烈阳下的薄雪,纷纷化作青烟消散。
与此同时,文庙内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李轩挥剑斩落一只怨灵,剑刃却像砍进了粘稠的沥青。怨灵的伤口处涌出黑色雾气,在半空中翻滚凝聚,转瞬又变成新的怪物。小王突然指着大殿中央惊呼:编钟!编钟在动!原本悬挂在横梁上的青铜编钟竟悬浮在空中,钟身古朴的饕餮纹渗出黑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声波震荡得众人耳膜生疼。
是怨灵在侵蚀法器!李轩扯开衣领,将贴身佩戴多年的护身符贴在编钟表面。护身符上的古老符咒与黑血接触的瞬间迸发金光,快,用糯米封住钟体缝隙!糯米驱邪!队员们手忙脚乱地从背包掏出糯米洒向编钟,黑血与糯米接触的瞬间,腾起阵阵白烟,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城西枯井边,老周的符咒即将耗尽。血蛇越聚越多,如同有生命的绳索缠住队员们的四肢。把镇魂玉捞出来!老周将最后一张符纸拍在井壁,井水突然剧烈翻腾,镇魂玉破水而出,表面还附着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就在一名队员伸手去抓时,血水突然化作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将队员整个吞噬,只留下半截还在抽搐的手臂。
不!老周红着眼眶,抄起一旁的工兵铲劈向巨蟒。巨蟒被斩断的瞬间,血水又重组为数十只血手,将镇魂玉重新拖入井中。老周咬破舌尖,将带着腥味的阳血喷在井口:以我阳血为引,镇!井口泛起金光,暂时压制住血水的异动,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废弃宅院内,玄清道长的额角渗出鲜血,每使用一道符咒,他的白发就增多几分。女孩高举铜镜,镜中涌出的黑雾凝聚成巨大的人脸,正是三百年前主导活人祭祀的知府。那张脸腐烂不堪,蛆虫在空洞的眼窝里蠕动,当年未能长生,今日便以整个灵州为祭!知府虚影张开血盆大口,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将赵阳和道长吞入腹中。
黑暗粘稠如墨,赵阳在混沌中摸索,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竟是张老常戴的半块玉佩。张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玉佩突然发出微光,张老虚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毁掉铜镜...我的魂魄在镜背符文里...赵阳强忍恶心,顺着声音指引在黑雾中摸索,终于触到铜镜背面凸起的符文。桃木剑刺入符文的刹那,铜镜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他七窍渗血。
知府虚影痛苦扭曲,将两人吐出。玄清道长抓住机会,从怀中掏出七道符纸,按在铜镜边缘的七个方位:阴阳逆转,万邪归墟!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道长口吐鲜血,脸色煞白如纸。
铜镜开始龟裂,蛛网状的裂痕中透出刺眼的金光。女孩惊恐地尖叫:不!我不甘心!她的身体逐渐透明,五官扭曲变形。随着一声巨响,铜镜炸成碎片,强大的气浪掀翻屋顶,怨灵的哀嚎响彻云霄。张老的魂魄从碎片中飘出,脸上终于露出解脱的微笑:多谢...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此时,文庙的编钟恢复平静,重新垂挂在横梁上;城西枯井的血水也渐渐退去,镇魂玉沉入井底,井水重新变得清澈。李轩和老周带着疲惫不堪的队员们赶来,众人望着天边即将破晓的曙光,瘫坐在地。玄清道长捡起一块铜镜残片,上面的符文正在消散:怨灵已除,但灵州的秘密,永远不该被再次揭开。
赵阳握紧手中的青铜铃铛残件,突然发现铃铛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轮回往复,生生不息。他望向逐渐苏醒的灵州城,晨雾中,早起的商贩开始摆摊,孩童嬉笑奔跑。但他知道,在这座古老城池的地下,或许还埋藏着无数秘密,等待着下一个月圆之夜,等待着下一个好奇者踏入这片神秘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