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武周奇案之千面诡薄 > 第一章


第一章

血月悬刀

第一节

雨夜惊变

久视元年的秋雨裹挟着铁锈味,将剑南道这座无名小城浸得发冷。陈宇蹲在衙门后院的歪脖子枣树上,青布皂靴踩着的主干已有些腐朽,每逢雨天便渗出淡淡的苦楝香——这是师父当年亲手栽下这棵树时,混在泥土里的药材。

三更天的梆子声混着雨声传来,他嚼着新摘的枣子,枣核在指间翻飞如蝶。师父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带着血沫星子喷在少年脸上的灼热:莫要相信眼睛,要看见人心里的刀。

验尸房的青瓦在雨中泛着青光,像一片片凝固的鳞甲。陈宇突然眯起眼睛,他看见瓦缝间闪过一抹幽蓝——那是磷火的颜色,却比寻常磷火更亮,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着。

啪嗒一声,枣核从指间坠落。陈宇足尖轻点,枣树主干剧震,落下几片叶子打着旋儿飘向火场。他破窗而入时,浓烟已呛得人睁不开眼,只见仵作老周浑身缠着诡异的蓝色火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第二节

血字谜局

是……是……老周枯枝般的手指蘸着喉头涌出的血,在青砖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个狄字。火舌舔上指尖的刹那,陈宇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诡异的释然,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火势来得蹊跷。陈宇扯过浸湿的麻布裹住手,却见那蓝色火焰遇水不灭,反而腾起三尺高。他当机立断斩断房梁,整座验尸房轰然倒塌时,一道黑影从废墟中窜出,快得只留下残影。

追!陈宇正要腾身,却听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转身只见县令王崇德撑着油纸伞立在回廊下,青瓷茶盏在他脚边摔得粉碎,茶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

陈捕快好兴致。王崇德整了整乌纱帽,肥肉横生的脸上挤出笑纹,这般大雨还要练轻功他身后,师爷刘青举着灯笼的手微微发抖,烛火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扭成诡异的形状。

第三节

醉仙谜影

雨势渐歇时,陈宇坐在醉仙楼天字雅间。这间酒楼本是县城最热闹的去处,此刻却因命案门可罗雀。他嚼着盘中松鼠桂鱼,鱼肉炸得金黄酥脆,却让他想起仵作焦黑的手指。

客官可要听曲老鸨扭着水蛇腰进来,帕子甩得香风阵阵。陈宇指尖扣住半块碎银,正要打发人走,忽听隔壁雅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狄公密令,三月内必取剑南道十三州布防图。是县令王崇德的声音,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谄媚。

可那千面书生……师爷刘青的话被瓷器碰撞声打断。

哼,不过是枚弃子。另一个声音陈宇从未听过,带着金属般的冷厉,倒要看看,陈家最后的血脉能撑到几时。

陈宇的筷子啪地折断。原来他们早知他的身份——二十年前,陈家三十七口因通敌被诛,唯有他在师父掩护下逃出生天。窗棂突然无风自动,他反手甩出半截筷子,却见青楼花魁柳如烟倚在月洞门边,手中把玩着另一半断筷。

第四节

天罡惊现

陈捕快好耳力,柳如烟指尖在筷身摩挲,烛火在她眉心的桃花钿上跳动的,只是这《天罡诀》的内功,用来偷听岂不可惜她说话时,耳畔的明月珰微微晃动,映得锁骨下那颗朱砂痣愈发鲜艳。

陈宇瞳孔骤缩。《天罡诀》是陈家不传之秘,这女子怎会知晓他正要发难,忽觉腰间一轻——随身携带的玄铁令牌竟不翼而飞。

可是在找这个柳如烟摊开掌心,令牌在她雪白的掌心泛着幽光,令尊陈天南大人,当年也是这般将令牌系在腰间呢。她话音未落,陈宇已欺身而上,五指如钩直取她咽喉。

第五节

血色往事

柳如烟身形一晃,竟在方寸之间连换七种身法。陈宇越打越心惊,这些招式分明是陈家流云追月步法,却被她使得妖娆诡异,仿佛在跳一曲死亡之舞。

你究竟是谁陈宇剑指她眉心,剑尖挑落她半幅面纱。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她脸上,竟与记忆中母亲的面容有七分相似。

柳如烟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碎玉:令堂临终前,可曾托你寻一个叫'素心'的故人她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弹,陈宇只觉虎口发麻,玄铁剑竟脱手飞出。

第六节

密室疑云

子时的梆子声再次响起,陈宇蹲在县衙后院的枯井边。白日里柳如烟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他必须查清仵作老周真正的死因。

井水泛着幽绿,倒映着半轮残月。陈宇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冰凉的水流呛进口鼻时,他忽然想起师父教的水中闭气诀——原来那些看似无用的功课,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井底别有洞天。陈宇摸着火折子点亮时,只见满墙刻着《罗织经》的残篇,字迹斑驳,有些甚至渗着暗褐色的血渍。他正要细看,忽听头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陈贤侄好兴致。王崇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这般深夜还要来井底纳凉

第七节

剑影惊魂

陈宇贴着井壁腾身而起,井口处刘青师爷正举着铁索等候多时。铁索破空声如毒蛇吐信,陈宇却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光如银蛇缠住铁索,顺势将刘青拽下井来。

大人救我!刘青坠入井中时,陈宇才发现他后心插着支判官笔,笔杆上刻着朵血莲花——正是江湖传闻中千面书生的标记。

王崇德却站在井沿冷笑,肥肉横生的脸在月光下如同恶鬼:陈捕快可知,这县衙地底埋着多少陈年旧案他突然甩出袖中暗器,陈宇挥剑格挡时,却见暗器在半空炸开,腾起一片粉雾。

第八节

迷雾重重

再醒来时,陈宇发现自己躺在义庄的停尸床上。四周弥漫着腐臭与药香混合的怪味,案头点着盏气死风灯,将柳如烟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中了'醉生梦死'。她正用银针挑破他指尖的黑血,眉心的桃花钿在昏暗灯光下宛如滴血,此毒无色无味,中者会看见心中最恐惧之事。

陈宇猛地坐起,却见自己衣襟敞开,心口处赫然有个血手印。柳如烟将铜镜转向他,镜中人眼窝发青,唇色泛紫,分明是中毒已深之相。

是谁要害我陈宇抓住她手腕,却见她腕间系着条褪色的红绳,与记忆中母亲常把玩的那条一模一样。

第九节

往事故人

柳如烟突然反手扣住他脉门,指尖寒气刺骨:二十年前,陈家灭门那夜,你可见过一个穿红袄的女娃她眼中泛起血丝,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她左肩有块蝶形胎记,你可见过

陈宇如遭雷击。那夜火光冲天,他确实在柴房见过个穿红袄的小女孩,只是后来……他正要细想,忽听义庄外传来脚步声。

陈贤侄可在王崇德的声音伴着火把光亮传来,柳如烟突然吻上他唇角,将粒药丸推进他口中。陈宇正要挣扎,却听她附耳轻语:想活命,就装作与我欢好。

第十节

血色黎明

当王崇德带着衙役撞开义庄大门时,只见陈宇与柳如烟衣衫不整地倒在草垛上。柳如烟发髻散乱,露出雪白颈项上的吻痕,陈宇则抱着酒坛胡言乱语:好酒!再来三百杯!

看来是老夫扰了陈捕快雅兴。王崇德皮笑肉不笑,却对刘青的尸体只字不提。他命人抬来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掀开时,陈宇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那竟是仵作老周的尸体,只是脖颈处插着支判官笔,与刘青死状如出一辙。

千面书生又作案了。王崇德盯着陈宇,肥肉横生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陈捕快可要仔细查查,这案发时你在何处

第十一节

局中有局

陈宇背着尸体走在回衙门的路上,柳如烟的话在耳边回响:王崇德腰间玉佩,可是刻着蟠龙纹他忽然想起昨夜在义庄,借着月光确实看见县令腰间玉佩泛着幽光,那纹路……分明是皇室才能用的五爪蟠龙!

回到衙门,陈宇借口查验尸体支开衙役。他掀开白布时,老周的尸体突然睁眼,枯槁的手掌如鹰爪般扣住他手腕:去……去城隍庙……地宫……话音未落,尸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小心!柳如烟破窗而入,银针如雨点般射出。陈宇翻身滚开时,只见尸体心口处插着支刻有血莲的判官笔,与刘青、老周身上的如出一辙。

第十二节

血色棋局

城隍庙地宫阴冷潮湿,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壁画上。陈宇举着火折子,看着满墙《罗织经》刻文,终于明白千面书生为何专杀清官——这些经文竟是用人血书写,每行字都浸着深深的怨毒。

你错了。沙哑的声音在暗处响起。狄仁杰拄着虬龙杖走出阴影,面如金纸却目光如电:真正该死的,是那些借《罗织经》构陷忠良的酷吏。他剧烈咳嗽着,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虎头玉佩。

陈宇瞳孔骤缩——这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地宫突然震动,四面火把同时亮起,照出上百具着官服的尸体。狄仁杰的声音带着悲怆:这些都是被武三思灭口的证人,而你,是最后一步棋。

第十三节

身份之谜

当陈宇的剑尖抵住狄仁杰咽喉时,城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马蹄声。武三思的玄甲军将县城围得铁桶一般,火把映得夜空如血。

现在明白了吗狄仁杰轻笑,从你踏入县城那日起,就是这局'反客为主'的棋眼。他突然抓住剑锋刺入心口,陈宇怀中同时掉出与武三思密信的摹本。

不忠不孝的逆贼!武三思的怒吼震落屋檐积雪。陈宇看着漫天箭雨,终于懂得师父临终那句莫要相信眼睛的含义——原来从二十年前陈家灭门开始,就是一场针对武周皇权的惊天布局。

第十四节

血色黎明(续)

箭雨将至时,柳如烟突然甩出红绫缠住陈宇腰身。她足尖点在飞箭上,身形如穿花蝴蝶般跃上城楼。陈宇回头望去,只见狄仁杰站在火海中,火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仿佛一尊即将崩塌的雕像。

你究竟是谁陈宇抓住柳如烟手腕,却见她腕间红绳在风中飘摇,为何要救我

柳如烟突然笑了,笑声在夜风中支离破碎:二十年前,陈家柴房,有个穿红袄的女娃……她话未说完,城楼下突然传来机关声,整座城隍庙地宫竟开始缓缓下沉。

第十五节

深渊秘藏

地宫沉入地底时,陈宇才发现这竟是座精巧的水牢。四周墙壁渗着水珠,倒映着顶上夜明珠的幽光,将柳如烟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此处是影武者总坛。她指尖划过墙面,突然按下块凸起的砖石。石壁轰然洞开,露出间密室,室中供奉着面青铜鬼面,獠牙外翻,眼窝中嵌着两颗鸽血石。

陈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那鬼面的轮廓,竟与师父临终前戴的面具一模一样。柳如烟却已跪在鬼面前,从颈间解下块玉珏,玉珏上刻着的血莲与判官笔上的如出一辙。

属下参见尊使。她声音突然变得机械,仿佛被鬼面吸走了魂魄,二十年前陈家血案,今日终得真相。

第十六节

往事如烟

陈宇看着柳如烟将玉珏嵌入鬼面口中,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场景。那夜暴雨如注,师父浑身是血地闯进破庙,将虎头玉佩塞给他时,身后还追着个黑影。此刻想来,那黑影的身形,竟与柳如烟有七分相似。

你早知我是陈家遗孤陈宇握紧剑柄,却觉丹田内真气乱窜——方才柳如烟给他服下的药丸,竟是化功散!

柳如烟突然转身,眉心的桃花钿在幽光中宛如滴血:从你踏入县城那日起,就注定要成为这场游戏的祭品。她指尖轻弹,密室四角突然落下铁栅,将陈宇困在中央。

第十七节

局外有局

铁栅落下的瞬间,陈宇突然笑了。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铜钱撞在铁栅上竟爆出火星,点燃了密室中的火油。柳如烟脸色骤变,却见陈宇已踩着火舌跃出铁笼,手中软剑如银龙缠住她脖颈。

你可知师父为何不教我陈家剑法陈宇剑尖抵着她咽喉,却见她眼中突然泛起泪光,因为他说,这套剑法本就是为杀你而创!

柳如烟突然张口喷出血雾,陈宇挥袖格挡时,她已借机撞向鬼面。青铜鬼面轰然倒地,露出后面暗门,门中冲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戴着与师父相同的鬼面。

第十八节

血色终章

当陈宇杀出重围时,天已泛起鱼肚白。他浑身是血地站在城楼上,看着玄甲军将县城围得水泄不通。武三思的亲兵正在清点尸体,每具尸体脖颈处都插着支判官笔。

反贼陈宇,还不束手就擒!武三思的怒吼震落城头残雪。陈宇却突然笑了,他扬手甩出半块虎头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正是狄仁杰塞给他的那块。

武三思,你可认得此物他声音不大,却用内力送出老远,狄公临终前有言,见此物如见圣上!

第十九节

迷雾将散

武三思脸色骤变,正要下令放箭,忽见远处扬起黄尘。一骑绝尘而来,马上骑士高举着明黄圣旨,金线绣的龙纹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圣上有旨,赦免陈宇死罪!传旨太监的声音尖利刺耳,着其戴罪立功,追查影武者余孽!

陈宇看着武三思铁青的脸,突然想起柳如烟最后的话。他伸手入怀,指尖触到块温润的玉珏——正是柳如烟临别时塞给他的,玉珏背面刻着个小小的周字。

第二十节

新局初开

当陈宇随着传旨太监离开县城时,回头望见城楼上飘起白幡。百姓们说,是县令王崇德昨夜暴毙,死状与仵作老周一模一样。他摸摸怀中玉珏,忽然想起狄仁杰的话:这局棋,从二十年前就已开始。

远处传来马蹄声,陈宇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握紧腰间玄铁剑,剑柄上刻着的血莲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就像柳如烟眉心的桃花钿,又像师父临终前眼中的火焰。

第二章

影中迷局

第一节

血色诏书

圣历三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陈宇裹着狐裘站在洛阳城头,手中诏书在北风中猎猎作响。明黄绢帛上用朱砂写着戴罪立功四个字,笔锋如刀,仿佛要刺穿掌心。

陈大人,武相国请您过府一叙。传话的内侍弓着腰,手中拂尘扫过积雪,在青砖上划出蜿蜒的痕迹。陈宇望着皇宫方向,朱雀门檐角的铜铃正在风中呜咽,像极了二十年前陈家灭门那夜的哭声。

武三思的相府笼罩在暮色中,檐角灯笼映着积雪,泛着诡异的青光。陈宇踏进正厅时,正见武三思在把玩一尊青铜貔貅。貔貅口中含着的夜明珠将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恍若地狱恶鬼。

陈卿可知,这夜明珠产自何处武三思突然开口,指尖在貔貅眼窝处摩挲,是突厥可汗进献的,和当年陈大人父亲那颗,倒像是一对。

陈宇的拳头骤然收紧。父亲陈天南任幽州都督时,确曾得突厥可汗赠宝,却因此被扣上通敌罪名。他正要开口,忽见屏风后转出个人影,柳如烟穿着大红牡丹纹诃子裙,发间金步摇随着步子轻晃。

第二节

旧案新痕

武相国说笑了。柳如烟亲手斟了杯葡萄酒递给陈宇,腕间红绳在烛火下宛如血线,陈大人父亲忠君爱国,不过是遭了小人诬陷。她说话时,指尖在陈宇手背轻轻划过,带来冰凉的触感。

武三思突然大笑,震得房梁积雪簌簌而落:好个忠君爱国!陈卿可知,你父亲通敌的'铁证',此刻就藏在天牢密档中他猛地掀开貔貅底座,暗格中竟滚出颗血迹斑斑的蜡丸。

陈宇接过蜡丸时,指尖突然刺痛。蜡丸在掌心融化,露出半片染血的绢帛,上面字迹竟与狄仁杰的笔迹一模一样:三月初七,突厥细作混入神都,着陈天南接应。

这不可能!陈宇霍然起身,却见柳如烟正对着铜镜整理鬓发,镜中倒影嘴角噙着冷笑。武三思突然拍手,八名影卫从暗处闪出,手中锁链泛着幽蓝冷光。

第三节

血色棋局

陈宇被押入天牢时,铁链上的倒刺已扎进腕间。他靠着潮湿的墙壁,听着水滴声在幽闭空间中放大,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牢狱最险,不在刑具,而在人心。

陈大人可要听个故事隔壁牢房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陈宇转头望去,借着气窗透进的月光,只见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正在墙上刻字,指尖血迹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老者自称是前大理寺卿周兴,因《罗织经》案被打入天牢。他说着突然扑到铁栏前,眼中泛着疯狂的光:你可知武三思为何要灭陈家满门因为陈天南发现了武周皇室的秘密!

陈宇正要追问,忽听牢门外传来脚步声。柳如烟提着食盒款款而来,发间金步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大人受苦了,奴家特备了桂花糕。她说话时,袖中飘出缕异香,与那夜在义庄闻到的毒雾如出一辙。

第四节

迷雾重重

陈宇假意中毒软倒时,柳如烟的笑声在牢中回荡:陈大人可知,这'醉生梦死'的解药,需以至亲之血为引她突然扯开陈宇衣襟,冰凉的指尖划过他胸口狰狞的伤疤。

你果然记得。陈宇突然翻身扣住她脉门,指尖银针抵住她颈侧大穴,二十年前陈家柴房,那个穿红袄的女娃,左肩可有蝶形胎记

柳如烟突然僵住,金步摇撞在铁栏上发出清脆声响。陈宇正要逼问,却见她突然张口喷出血雾,腥甜气息中混着熟悉的苦楝香——正是师父当年调制的化功散。

你……陈宇踉跄后退,却见柳如烟眼中泛起泪光。她突然扯开衣襟,左肩处赫然有块蝶形胎记,在月光下宛如滴血。

第五节

往事如烟

那年我本该随母亲去掖庭为奴。柳如烟的声音在牢中回响,带着回音的空洞,是狄公救了我,他在我肩上纹了这假胎记,教我假扮陈家遗孤。

陈宇如遭雷击。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陈家血脉,不在皮囊,而在心骨。柳如烟却已抓住他手中银针刺入心口,鲜血涌出时,她脸上竟露出解脱的笑:现在,你终于信了

牢门突然被撞开,武三思的影卫举着火把涌入。陈宇抱着柳如烟渐冷的身体,突然明白狄仁杰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深——这具身体里,或许藏着真正的陈家血脉。

第六节

血色黎明

当陈宇背着柳如烟的尸体冲出天牢时,神都的雪下得更急了。他踩着屋脊飞掠,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梆子声和火把光。在经过应天门时,他忽然听见钟鼓楼传来悠长的钟声——正是子时。

柳如烟的尸体突然开始发烫,陈宇惊觉时,只见她后背渗出缕缕黑血,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图案。陈宇突然想起师父的医书,这种以毒攻毒的秘法,竟是用自身为蛊,在临死前将毕生功力传给宿主。

原来你早知……陈宇话音未落,怀中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泛着诡异的金芒。柳如烟的手指如利爪般掐住他咽喉,口中却发出沙哑的男声:二十年了,陈家余孽,终于聚齐了。

第七节

局中有局

陈宇被甩飞时,正撞在朱雀大街的灯柱上。他咳出血沫,看着柳如烟撕开脸皮,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本该死在天牢的周兴!

武相国好算计。陈宇抹去唇边血迹,突然笑了。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铜钱撞在周兴膝弯,竟爆出火星点燃了他衣摆。周兴惨叫着翻滚时,陈宇已踩着火舌跃上屋脊。

远处传来马蹄声,陈宇知道是武三思的玄甲军。他摸出怀中玉珏,月光下周字泛着幽光——这是柳如烟临死前塞给他的,此刻终于明白,那是周王府的信物。

第八节

深宫秘影

陈宇潜入大明宫时,正赶上突厥使团朝见。武则天高坐在龙椅上,凤冠垂下的十二旒遮住了面容。陈宇藏在承庆殿梁上,看着武三思与突厥使节交换密信,突然听见殿外传来环佩声。

陛下,臣妾新排了《霓裳羽衣曲》。上官婉儿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她今日穿着件月白襦裙,腰间玉带却系着陈家特有的双环结。陈宇瞳孔骤缩,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真正要防的,是身边戴玉的人。

乐声响起时,陈宇突然看见上官婉儿袖中寒光一闪。她舞到武则天身前时,突然甩出袖中软剑,剑尖直指天后心口!

第九节

血色惊变

陈宇破梁而出时,软剑离武则天咽喉已不足三寸。他挥剑格挡的刹那,却见上官婉儿眼中泛起诡异的金芒——与昨夜柳如烟死前的眼神一模一样!

护驾!武三思的怒吼震落殿顶积雪。陈宇与上官婉儿缠斗时,突然发现她招式与柳如烟如出一辙,甚至耳后也有颗朱砂痣。他正要发问,却见她突然张口喷出血雾,腥甜气息中混着熟悉的苦楝香。

你……也是蛊人陈宇踉跄后退,却见上官婉儿七窍流出黑血,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二十年了,陈家血脉……终于……话音未落,她突然扑向龙椅,在武则天脚边炸成血雾。

第十节

迷雾将散

陈宇被押入掖庭局时,雪已积了三尺厚。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远处传来武三思的声音:此人行刺天后,罪当诛九族。他突然笑了,想起师父的话:最危险的局,往往藏在最光明处。

武相国可知,天后为何要戴面帘陈宇突然开口,惊得守卫刀剑出鞘。他继续道:因为她早已中了蛊毒,每月十五需以至阴之血压制。

武三思脸色骤变,正要下令处决,忽见掖庭局外扬起黄尘。一骑绝尘而来,马上骑士高举着明黄圣旨,金线绣的龙纹在雪光下熠熠生辉。

圣上有旨,赦免陈宇死罪!传旨太监的声音尖利刺耳,着其即刻前往上阳宫,为天后诊病!

第十一节

新局初开

陈宇踏入上阳宫时,龙涎香也遮不住血腥气。武则天躺在重重帷幔后,面帘垂下的珍珠随着咳嗽声轻颤。陈宇把脉时,突然摸到股诡异的脉象——竟与柳如烟死前体内蛊毒一模一样。

陈卿可知,这蛊毒从何而来武则天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老妪。她猛地掀开面帘,露出张布满红斑的脸,右眼已完全溃烂。

陈宇正要答话,忽见窗外闪过黑影。他追出去时,正见个戴青铜鬼面的人消失在太液池方向。鬼面人经过的雪地上,竟留着串带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片桃花瓣。

第十二节

血色桃花

陈宇循着血迹追到梨园时,正赶上《长恨歌》排练。乐工们穿着彩衣穿梭,却在他经过时突然静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陈宇握紧剑柄,突然听见后台传来熟悉的笑声。

只是这《霓裳羽衣曲》,可不是给您排的。她说话时,袖中滑出柄软剑,剑身上刻着与上官婉儿相同的双环结。

陈宇突然明白,从陈家灭门到今日种种,都是场跨越二十年的局。他挥剑刺向柳如烟时,却见她突然扯开衣襟,左肩处空空如也——那蝶形胎记,竟是画上去的!

第十三节

局外有局

你究竟是谁陈宇剑尖抵住柳如烟咽喉,却见她眼中泛起泪光。她突然张口,声音却变成男声:二十年了,宇儿,你终于长大了。

陈宇如遭雷击。这声音,这语气,分明是师父临终前的模样!他正要发问,忽见柳如烟七窍流出黑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最终化作具穿着戏服的骷髅。

蛊人傀儡!陈宇踉跄后退,却踩到个硬物。他拾起时,发现是半块虎头玉佩,与狄仁杰给他的那块严丝合缝。玉佩背面刻着行小字:壬寅年腊月,陈门周氏血祭。

第十四节

血色真相

陈宇握着玉佩冲出梨园时,正撞见武三思与突厥使节密谈。他隐在树影中,听见武三思说:……待陈家血脉自相残杀,便是我们起事之时。

突厥使节突然大笑,摘下头巾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已故的周兴!他抚摸着左肩的蝶形刺青:多亏武相国妙计,让陈家余孽以为彼此是仇敌。

陈宇突然想起柳如烟死前的反常,想起上官婉儿耳后的朱砂痣,想起所有遇害者左肩的印记。他终于明白,这二十年的血案,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认亲游戏。

第十五节

终局开端

当陈宇带着玉佩冲进上阳宫时,武则天已气若游丝。他跪在龙榻前,将玉佩按在她心口。玉佩突然泛起幽光,武则天溃烂的右眼竟开始愈合,口中却发出男人的惨叫。

不可能……朕的换魂蛊……武则天突然坐起,面容在年轻与苍老间变换。陈宇这才看清,她后颈处插着支判官笔,笔杆上刻着与柳如烟相同的血莲。

你终于来了。武则天的声音突然变成狄仁杰的,这局棋,从二十年前就已开始。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布满蛊虫的心口,现在,该你落子了。

第四章

九宫迷局

第一节

血色请柬

陈宇握着那张洒金请柬,指腹摩挲着凸起的九宫宴三个字。墨迹未干,却透着股铁锈味,像是用血混着朱砂写成。窗外雨声淅沥,打在洛阳城新砌的青砖上,溅起的水花竟泛着诡异的幽蓝。

陈大人可要去赴约狄仁杰的轮椅碾过满地卦象,铜轮在龟甲上压出裂痕。他面前的青铜罗盘正疯狂旋转,指针在死门与生门间来回摆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陈宇将请柬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将洒金纸页舔舐成灰。灰烬中突然浮现出张人脸,赫然是三日前悬梁自尽的工部侍郎。那人脸张口欲言,却被狄仁杰一盏冷茶浇灭。

晚了。狄仁杰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他们已经在你影子里种了蛊。

第二节

影蛊噬心

陈宇冲到铜镜前时,正见自己脖颈处浮出条血线。那血线如活物般蠕动,所过之处皮肤泛起青紫鳞片。他反手以银针刺穴,针尖却触到硬物——皮下竟嵌着枚青铜符咒,篆文与武三思书房暗格中的如出一辙。

这是苗疆的'影魇蛊'。狄仁杰颤抖着递来玉瓶,瓶中蜈蚣状蛊虫正在相互撕咬,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方能引蛊离体。他说话时,轮椅后的书架突然倒塌,露出密室入口。

密室中供奉着九具骷髅,每具骷髅天灵盖都钉着枚铜钱。陈宇认出那是开元通宝,却比寻常铜钱小了一圈,钱眼处渗着暗红锈迹,像是被鲜血浸透多年。

第三节

九宫疑云

三更梆子响时,陈宇已站在九宫宴举办地——明堂废墟前。断壁残垣在月光下如同巨兽骸骨,九根蟠龙柱只剩基座,每个基座上都刻着血色卦象。他踩着卦象前行,忽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入暗道。

暗道中飘着磷火,照得石壁上的壁画纤毫毕现。壁画描绘着武周建国史,从太宗病重到则天称帝,每幅画中都藏着个持罗盘的道士。陈宇正要细看,忽闻身后传来锁链声。

陈大人好兴致。武三思提着灯笼走来,灯罩上绘着九宫格,每格中都嵌着颗眼珠,这暗道藏着高宗遗诏,陈大人可要同寻他说话时,暗道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

第四节

血色棋局

陈宇跟着武三思穿过七道石门,每道石门上都刻着不同卦象。最后一道门后是间密室,正中摆着副玉石棋盘,黑白子竟是用人骨白齿磨成。武三思将灯笼放在死门位,灯罩上的九宫格突然投射出光影,将密室分成九个区域。

此乃先天八卦阵。武三思突然出手,将陈宇推进惊门,能破此阵者,方得见遗诏。他说话时,石壁缝隙中渗出毒雾,陈宇的影蛊开始发作,脖颈处鳞片簌簌脱落。

陈宇强忍剧痛,摸出怀中铜钱掷向生门。铜钱落地却滚入伤门,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血池。池中浮着具尸体,正是请柬上的人脸主人,工部侍郎的肚皮被剖开,五脏六腑摆成个震卦。

第五节

八卦迷踪

陈宇踩着血池边缘的凸起跳跃,忽然听见狄仁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为雷,主东方,但此处是……话音未落,武三思已触发杜门机关,万箭齐发中,陈宇被迫退入景门。

景门属火,小心脚下!狄仁杰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宇低头,发现脚下青砖开始发烫,砖缝中渗出滚烫的沥青。他挥剑劈开石壁,却见墙后藏着具骷髅,手中紧攥着半块虎符。

虎符与陈宇怀中玉佩严丝合缝,密室突然地动山摇。武三思趁机夺过虎符,大笑声中,九宫格灯笼化作九把利剑,直指陈宇心口。

第六节

血色黎明

陈宇被钉在石壁上时,武三思正把玩着合二为一的虎符。密室顶部落下铁笼,将陈宇困在其中。武三思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九宫刺青:知道为何选你入局吗因为你是唯一的'坎'位。

铁笼开始下沉,下方传来水声。陈宇摸到笼柱上的刻痕,竟是武则天年轻时的笔迹:天命在我,不在八卦。他突然明白狄仁杰的暗示,反手以剑尖刺破指尖,将血涂在笼柱刻痕处。

铁笼轰然炸开时,陈宇看见武三思身后的暗门。他冲进去时,正见狄仁杰被吊在梁上,脚下是沸腾的油锅。老人衣襟敞开,露出胸口的蛊虫巢穴,那些蛊虫正摆成个离卦。

第七节

离火焚心

陈宇挥剑斩断绳索时,狄仁杰突然睁眼,眼中泛起金芒。他反手扣住陈宇脉门,指尖在内关穴重重一按。陈宇只觉体内真气倒流,影蛊竟顺着经脉涌向狄仁杰掌心。

师父!陈宇惊呼,却见狄仁杰七窍流血,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二十年了,这换命蛊……终于……他话未说完,身体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武则天的面容。

武三思追来时,正见陈宇抱着具焦尸。他正要发难,忽觉脚下震动——整个密室开始坍塌。陈宇抱着狄仁杰的骨灰罐冲出暗道时,身后传来武三思的惨叫,混着机关转动的轰鸣。

第八节

血色诏书

陈宇冲进上阳宫时,武则天正在把玩那半块虎符。她身后立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狄仁杰的脸。陈宇将骨灰罐放在龙案上,罐身突然浮现出血色卦象,正是密室中的九宫格。

你可知朕为何要建明堂武则天突然起身,龙袍扫落案头奏折,因为高宗临终前说,明堂地宫藏着……她话音未落,铜镜突然炸裂,镜片如刀锋般四散。

陈宇挥剑格挡时,瞥见片镜中映出武三思的身影。他正要追击,却见武则天从龙椅扶手中抽出卷明黄绢帛,上面赫然是狄仁杰的笔迹:天命可改,九宫难逆。

第九节

九宫反转

陈宇带着绢帛冲出皇宫时,天已大亮。他按照狄仁杰留下的暗号,来到洛阳城外的荒庙。庙中供奉的佛像早已被毁,基座下压着个青铜匣,匣盖上刻着九宫格,每个格子中都嵌着颗眼珠。

陈宇将虎符放入中宫,匣子突然弹开,露出里面的《九宫秘术》。书页间夹着张人皮,人皮上密密麻麻刻着卦象,正是武则天体内的蛊虫分布图。他正要细看,忽闻庙外传来马蹄声。

陈大人好兴致。柳如烟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她今日穿着身素白孝服,袖口却绣着血色莲花,只是这《九宫秘术》,可不是给您看的。她说话时,袖中滑出柄软剑,剑身上刻着与工部侍郎肚皮上相同的震卦。

第十节

血色惊变

陈宇与柳如烟在庙中缠斗时,突然发现她招式中藏着狄仁杰的剑法。他正要发问,却见柳如烟突然七窍流血,手中软剑竟自行折断。断剑插入梁柱时,带出串火星,点燃了供桌前的经幡。

火势蔓延中,陈宇看见人皮上的卦象开始游走,最终在坎位停下。他突然明白狄仁杰的布局,反手将虎符按在坎位,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密道。

密道中飘着熟悉的苦楝香,陈宇追着香气前行,忽见前方有光。他冲出去时,正站在明堂废墟顶端,脚下是九宫格状的洛阳城。每个格子中都燃着幽蓝火焰,拼成个巨大的离卦。

第十一节

离火燎原

陈宇看着脚下的九宫离火阵,终于明白狄仁杰的遗计。他挥剑斩断手腕,将血滴在虎符上。虎符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狄仁杰的身影。

破阵需以身为饵。狄仁杰的声音在火中回荡,引九宫离火入体,方能……他话未说完,身影已被火焰吞没。陈宇却已纵身跃入离位,任由离火灼烧经脉。

离火入体时,陈宇看见武则天与武三思的身影在火中浮现。他们正站在太极殿前,脚下是缩小的九宫格,每个格子中都囚禁着个灵魂。陈宇突然明白,这二十年的血案,不过是场以天下为局的棋局。

第十二节

血色终章

当陈宇冲破离火阵时,洛阳城的九宫格开始反转。他站在明堂顶端,看着下方的建筑如积木般重组,最终拼成个巨大的罗盘。罗盘中央,武则天与武三思的身影正在消散,他们脚下的九宫格化作飞灰。

陈宇握紧虎符,忽然听见狄仁杰的声音在风中飘散:这天下,从来就不是棋盘。他低头看着掌心,虎符上的九宫格已变成个乾卦,卦象中藏着武则天最后的密诏。

雨又下了起来,冲刷着洛阳城的血迹。陈宇将虎符按在心口,终于懂得师父临终前那句莫要相信眼睛的深意——这局中局,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由他来破。而真正的天命,从来都藏在人心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