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冻土残阳
零下42℃的寒风像台生锈的碎纸机,将超市玻璃幕墙剩下的残片碾成齑粉。陈默的战术手套按在金属门把手上,冻僵的指节传来刺痛——这是低温警报,超过三分钟就会造成永久性冻伤。他回头望向蜷缩在购物车角落的女儿,陈小羽睫毛上结着细小冰晶,12岁的小脸被防寒面罩勒出红痕,却仍紧攥着褪色的布偶熊。
倒数15秒。陈默的声音混着呼出的白气,战术手表的蓝光在结霜的镜片上跳动。去年在加油站找到的柴油暖风机只能维持2小时,此刻他们离临时据点老槐树仓库还有1.2公里,必须在体温过低前完成物资收集。
液压钳咬开生锈的U型锁时,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陈默的战术手电筒扫过货架,罐头区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几包膨胀的方便面挂在挂钩上,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2023年3月——火山爆发前最后一批民用物资。他摸到货架底层时,指尖触到金属的凉意,三罐金枪鱼罐头整齐码放,显然是某次掠夺后的漏网之鱼。
爸爸,有脚步声!陈小羽突然扯紧他的裤脚。女孩的听力遗传自母亲,地震救援志愿者的职业赋予她异于常人的敏锐。陈默立刻熄灭手电,贴着墙面滑到破洞的窗边。雪地靴踩在碎玻璃上的脆响由远及近,三道模糊的影子正绕过废弃的皮卡,其中一人背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管上缠着防滑胶带。
第三波了。陈默在心里咒骂。自上个月老周在猎户屋留下字条独自离开后,他们不得不将活动范围扩大到5公里外。这些游荡的掠夺者像闻到血腥味的北极狼,专挑落单的幸存者据点。他摸到腰间的格洛克17,弹匣里只剩7发子弹——上次在省道伏击运输队时消耗了大半。
小羽,钻通风管道。陈默掀开天花板的检修口,暖风机的余热让管道内壁结着薄冰。女孩没有犹豫,布偶熊的丝线勾住管道边缘时,她果断扯下熊爪塞进父亲掌心。当掠夺者踹开超市侧门的瞬间,陈默已经缩在货架阴影里,枪管瞄准最前面那人的膝盖——在这种低温下,暴露在外的皮肤30秒就会失去知觉,他赌对方没有戴护膝。
第一枪打断了掠夺者的腓骨,霰弹枪的轰鸣几乎同时炸响,货架上的方便面包装被掀飞,调味粉在光束中像金色的雪。陈默翻滚着躲到收银台后,第二枪击中第二名掠夺者的手腕,对方的匕首掉进冰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第三个人影突然从后窗跃入,雪地迷彩服上的冰碴子簌簌掉落,枪口正对准陈小羽的通风管道出口。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陈默看见女儿的防寒面罩边缘露出半只眼睛,瞳孔因恐惧急剧收缩。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第三发子弹卡壳了。那名掠夺者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时,眉心突然绽开血花,温热的血滴在冰面上腾起白烟。老周的身影从破屋顶的阴影里浮现,手中的栓动步枪还冒着热气,鹿皮手套上的积雪被枪口火焰融化。
愣着干嘛捡罐头啊!老猎户的吼声惊醒了陈默。当他们从后巷撤离时,暮色已经浸透雪原,远处废弃的信号塔像根冻僵的手指指向灰蓝色的天空。陈小羽趴在陈默背上数着脚步声,父亲战术背心下的体温透过三层防寒服传来,让她想起火山爆发前那个春夜,妈妈抱着她在急救帐篷里看星星,爸爸浑身泥土地从废墟里爬出来,第一句话是:小羽的布偶熊没丢吧
回到老槐树仓库时,柴油暖风机已经停转。陈默用融化的雪水给女儿擦手,看见她掌心的冻疮又破了皮。铁皮炉子里的桦木只剩暗红的炭,他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铝制饭盒里的雪水正在慢慢结冰。陈小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在炉火余烬中泛着微光——是从超市捡到的,妈妈生前最爱吃的水果硬糖,包装纸上的草莓图案已经模糊。
明天去城南的变电站。老周往铁皮炉里添了根冻硬的树枝,火星溅在结霜的窗玻璃上,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上个月看见那里有炊烟,说不定有发电机。他布满疤痕的手划过地图,指甲缝里嵌着未化的冰晶。陈默注意到老人的羊皮袄又破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磨得发亮的军绿色毛衣——那是老周当边防兵时的制服,领口还缝着褪色的编号。
午夜时分,陈小羽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布偶熊的缺爪处露出填充物。陈默借着战术手表的微光检查地图,变电站位于两公里外的工业区,中间隔着结冰的护城河。他摸了摸藏在靴底的备用弹匣,12发子弹,足够应对小规模冲突。窗外的风声突然变调,卷起地面的积雪拍打铁皮屋顶,像有无数只冻僵的手在求救。
当第一缕灰光爬上信号塔时,陈默发现老周的铺位空了。枕边放着半块鹿皮裹着的东西,打开是晒干的熊肉干,还有张用冻僵的钢笔写的字条:去东边探路,三日内不归则西行。照顾好丫头,变电站的地窖可能有柴油。字迹在低温下显得格外生硬,最后那个句号像滴
frozen
的血。
陈小羽抱着布偶熊站在门口,看父亲把熊肉干塞进登山包。她没问老周爷爷去哪了,就像三个月前没问妈妈为什么再也没回来。远处的雪原上,几串凌乱的脚印通向铅灰色的地平线,很快就被新的雪粉覆盖。陈默帮女儿扣好防风镜,指尖触到她睫毛上的冰晶——这次不是霜,是未及落下的泪。
他们出发时,温度计显示零下45℃。护城河的冰面传来不祥的开裂声,每走十步陈默就要用登山镐敲击冰面。陈小羽数着父亲背包上的挂件,那是妈妈生前收集的各国徽章,其中一枚中国地震救援队的徽章已经褪成银白色,边缘结着细小的冰棱。当变电站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陈小羽突然拽住父亲的袖子,指向侧后方——三团黑影正沿着他们的脚印追来,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极了超市里见过的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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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冰窟微光
变电站的铁门虚掩着,铁锈与冰霜在门缝间织成蛛网。陈默将陈小羽推到废弃的变压器后,自己贴着墙面缓缓移动,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满地的电缆残骸,突然定格在墙角的帆布上——那下面露出半截柴油桶的金属光泽。
追击者的脚步声在雪地上格外清晰,三人呈三角队形包抄过来,中间那人的霰弹枪枪管还挂着上次战斗留下的结冰血迹。陈默摸到口袋里的信号弹,这是老周去年在巡逻艇上缴获的,原本打算留作求救用。他咬掉保险栓,红色的光芒突然在密闭空间炸开,三名掠夺者下意识闭上眼睛的瞬间,格洛克17的枪响接连响起。
第一发子弹击碎了左侧那人的面罩,低温让血液在伤口表面迅速凝结;第二发擦过中间者的肩膀,霰弹枪的轰鸣几乎同时响起,弹丸打在变压器上溅出火花。陈默拽着女儿冲进配电室,用生锈的钢筋顶住门,背后的枪声渐渐变成砸门的闷响。陈小羽突然指着地板上的铁栅栏,下面传来隐约的发电机嗡鸣——原来地窖入口藏在配电盘下方。
他们顺着生锈的梯子往下爬时,追击者的钢筋已经捅破了木门。地窖里弥漫着柴油味,老旧的发电机正在角落运转,旁边堆着六个铁皮油桶,其中三个已经见底。陈默刚要检查油量表,头顶突然传来重物砸落的巨响,一块带着冰碴的混凝土块擦过他的战术头盔,在地面砸出裂缝。
爸爸!陈小羽的尖叫混着发电机的噪音。陈默转身时,看见女儿正盯着发电机后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羽绒服上印着国家极地科考队的标志,冻僵的手还攥着半张地图。他蹲下身,发现死者胸口插着半截螺丝刀,周围散落着十几支空药瓶,标签上印着甲状腺素片——在极寒环境下,缺乏这类药物会导致体温调节系统崩溃。
砸门声越来越近,陈默抓起科考队员手中的地图,借着应急灯的微光辨认。地图上用红笔圈着秦岭07号地下基地,旁边标注着坐标和地热能源的字样。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国家曾在秦岭修建备用能源基地,利用地壳热能维持生态循环。当务之急是启动备用发电机,给升降梯供电——地窖深处的金属门上方,明显标着地下避难所的字样。
追击者的靴子已经踏上楼梯,陈默将最后两罐柴油倒入发电机,拉动启动绳的瞬间,地窖突然被白光笼罩。备用电源激活的同时,升降梯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金属台阶。他拽着女儿冲进去时,最前面的掠夺者已经举着猎刀跳下梯子,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升降梯的铁门在千钧一发之际合上,猎刀砍在金属门上的巨响让陈小羽浑身发抖。陈默按下向下的按钮,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上方的叫骂,渐渐变成遥远的嗡鸣。当电梯显示-2层时,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带着潮气的暖意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至少在零下10℃以上,对于在零下40℃挣扎的人来说,几乎算得上温暖。
地下避难所的走廊堆满杂物,应急灯每隔十米亮着一盏,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墙上的指示牌:生活区能源舱医疗室。陈默检查墙上的温度计,显示-8℃,湿度65%——比地面好了不止十倍。他解开女儿的防风服,看见她苍白的小脸终于泛起红晕,布偶熊的缺爪处还沾着刚才蹭到的柴油。
医疗室的药品柜里,陈默找到几支冻疮膏和抗生素,还有半盒未开封的压缩氧气罐。当他给女儿涂抹药膏时,发现她盯着墙上的照片发呆——那是三年前火山爆发前的科考队合影,中间穿红棉袄的女孩竟和陈小羽有几分相似。照片下方的铭牌写着:秦岭地热项目组,2022年冬至。
爸爸,这里有床!陈小羽在生活区发现几张上下铺,床垫虽然发霉,但至少没有结冰。陈默刚要过去查看,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踢翻了工具箱。他立刻掏出手枪,示意女儿躲到床底,自己贴着墙根前进。拐角处的阴影里,有个裹着脏毛毯的身影正在翻找储物柜,听见脚步声后突然转身,露出满是疤痕的脸——竟是老周!
嘘——老猎户竖起手指,眼中闪过惊讶。他身上的羊皮袄破得更厉害了,左臂有道新鲜的刀伤,正在渗出冻住的血痂。陈默刚要开口,老周突然指向天花板,上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追击者竟然找到了升降梯,正在上方楼层搜索。
三人躲进储藏室时,陈默才发现老周怀里抱着个铁盒,里面装着几本用油纸包着的资料,最上面的封皮写着地核庇护所能源手册。老人低声解释,他在东边废弃的岗哨里发现了这个,里面提到秦岭基地有独立的地热发电系统,只要启动中央控制器,就能维持恒温恒湿环境。
但需要密码。老周用冻僵的手指翻开手册,最后一页画着复杂的电路图,角落用红笔写着密码提示:第一次降雪。陈默皱眉回忆,火山爆发后的第一场雪是2023年11月7日,立冬节气,但密码通常是六位数字。陈小羽突然拽拽他的袖子,从口袋里掏出妈妈的手机——虽然没电了,但相册里存着那年全家堆雪人的照片,日期显示20231107。
储藏室外传来掠夺者的咒骂,他们显然发现了地下避难所的存在。陈默将女儿护在身后,老周已经把猎刀绑在木棍上,准备做最后的搏斗。就在这时,陈小羽突然指着墙上的日历,那是2023年12月的挂历,圈着12月22日冬至的红圈格外醒目——密码可能是节气对应的日期。
20231222陈默尝试输入,老周已经摸到了中央控制器的键盘。当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时,整个避难所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的嵌入式灯依次亮起,暖气管道发出嘶鸣,温度显示器开始攀升。储藏室外的掠夺者惊叫着撤退,因为他们发现刚才还冰冷的铁门,此刻正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当温度升到5℃时,陈默终于敢摘下防寒面罩。老周看着陈小羽,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她布偶熊的爪子,用鹿皮重新缝过,边缘还缀着几根松针当装饰。女孩眼中泛起泪光,这是妈妈去世后,她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深夜,三人围坐在重新启动的电炉旁,老周煮着从超市带回的金枪鱼罐头。陈小羽趴在桌上画漫画,主角是戴着熊猫头盔的小女孩和她的战士爸爸,背景是会发热的地下基地。陈默翻看着科考队员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12月22日,最后一支救援队失联。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请前往坐标B-7,那里有能维持十年的地热能源。记住,密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出的日期。
他愣住了,火山爆发后的第一次日出是2023年10月15日,那天云层短暂散去,阳光只持续了17分钟。但日记里说最后一次日出,难道在更北边的地方,阳光已经永远消失陈默看向窗外——其实这里没有窗,只有模拟日光的LED灯。但他知道,地面上的太阳,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升起了。
第二天清晨,当他们准备探索更深层的避难所时,升降梯突然发出警报。陈默冲过去时,看见监控屏幕上显示地面入口处有异动,十几个黑影正围着变电站废墟,其中一人举着燃烧的火把,在雪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那是比之前更庞大的掠夺者队伍,领头者的肩上扛着火箭筒,筒身上喷着猩红的血狼标志。
第三章:地核回响
地下避难所的应急指挥中心里,陈默盯着监控屏幕上的红点集群。血狼帮的标志他在半年前听过,那是由前雇佣兵组成的掠夺集团,专门洗劫大型物资点,装备着从军队仓库抢来的重型武器。此刻对方至少有20人,携带火箭筒和自动步枪,而他们只有两把枪,23发子弹,外加老周自制的燃烧瓶。
他们发现了升降梯的通风口。老周指着热力成像图,地面的积雪下,几个热源正在向变电站地基聚集。避难所的混凝土墙能抵御零下60℃的低温,却挡不住火箭弹的轰击。陈默翻开能源手册,发现B3层有个备用通风管道,通向两公里外的排水系统,或许能作为撤离通道。
陈小羽正在医疗室整理药品,听见警报后抱着急救箱跑过来,布偶熊的新爪子在灯光下泛着鹿皮的光泽。她突然指着监控屏幕:爸爸,那个人的头盔,和妈妈救援队的一样!陈默放大画面,看见血狼帮二把手的头盔上,确实别着半枚地震救援队徽章——那是妻子所在队伍的标志,如今却沾满血迹。
愤怒像冻土下的岩浆翻涌,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他还记得妻子最后一通电话,说在灾区发现了大规模地热异常,让他带女儿去秦岭会合,却在第二天失联。此刻血狼帮的出现,或许意味着秦岭基地的线索已经泄露,他们必须赶在对方攻破避难所前,找到前往地核庇护所的钥匙。
B3层的通风管道入口藏在厨房储物间,直径80厘米的管道内壁结着薄冰,尽头传来地下水的流动声。老周在前探路,腰间挂着用罐头盒做的火把,陈默背着陈小羽紧随其后,急救箱里的抗生素瓶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当他们爬到管道中段时,上方突然传来爆炸的轰鸣,第一发火箭弹击中了变电站地面,碎石簌簌掉进管道,差点砸中老周的头。
加快速度!陈默的战术手套在冰面上打滑,陈小羽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异常的热度。他突然意识到女儿在发烧——刚才在医疗室可能感染了风寒,在这种环境下,普通感冒都可能致命。管道尽头的排水口被铁栅栏锁住,老周用随身携带的钢丝钳剪断锁扣时,第二发火箭弹炸开了避难所的第一层铁门,掠夺者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来。
排水系统的隧道里,地下水在零下10℃的环境中并未结冰,反而因为地热影响保持着液态,水面腾起微弱的白雾。陈默用红外望远镜查看前方,发现隧道尽头有个金属门,门上刻着秦岭地热工程07号入口,旁边的电子屏显示密码输入中,下方还有行小字:错误三次永久锁定。
老周掏出能源手册,上面画着类似的门,旁边标注密码与星象有关。陈小羽突然指着水面,倒影中能看见洞顶的钟乳石排列成北斗形状,勺柄指向冬至点——2023年冬至是12月22日,对应的农历是十一月初十,或许密码是这两组数字的组合。
202312221110陈默尝试输入,电子屏闪烁红光,显示密码错误,剩余两次。汗水从他额角滑落,在防寒服里凝成冰粒。血狼帮的脚步声已经进入B2层,他们最多还有三分钟。陈小羽突然想起妈妈手机里的备忘录,火山爆发当天,妈妈曾记下秦岭坐标:北斗七星与地热井的交点,而北斗七星的斗柄在冬至指向北方,对应方位是子时,即23点。
23001222!她突然喊出声。陈默犹豫了一秒,输入数字。电子屏先是红光闪烁,就在老周准备砸门时,突然转为蓝光,金属门发出泄压的嘶鸣,缓缓开启。门内涌出的热气带着硫磺味,温度至少有15℃,这在零下40℃的地表简直是奇迹。
他们刚冲进去,身后的排水隧道就传来枪响,子弹打在金属门上溅出火花。陈默转身射击,格洛克17的子弹在低温下弹道偏移,却逼退了最前面的掠夺者。老周迅速关闭大门,启动反锁装置,厚重的钢铁门隔绝了追兵的叫骂,只剩下地热井的轰鸣声在隧道里回响。
门内是条螺旋向下的金属楼梯,墙壁上镶嵌着荧光石,照亮了地核庇护所500m的标识。陈小羽的体温在温暖的环境中逐渐下降,她靠在父亲肩上,看着墙壁上的壁画——那是火山爆发前的秦岭,青山绿水间点缀着太阳能板和地热井,还有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与戴着熊猫头盔的小女孩合影,后者手中抱着的布偶熊,竟和她的一模一样。
妈妈来过这里。陈小羽指着壁画上的女性,眼中泛起光彩。陈默认出那是妻子的同事,国家地热项目的首席工程师。壁画右下角的日期是2022年6月,正是妻子频繁前往秦岭出差的时期。他突然想起妻子最后一条短信:如果我没回来,带小羽去秦岭,那里有光。
楼梯尽头是圆形的中控室,直径十米的落地玻璃后,能看见通红的地核岩浆层,高温通过特殊装置转化为电能,维持着整个庇护所的运转。中央控制台上,七个水晶柱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对应着能源、生态、医疗等系统。老周在操作台上发现了加密硬盘,插入随身的军用笔记本后,屏幕上跳出妻子的脸——那是她在火山爆发前三天录制的视频。
默,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失败了。视频里的妻子穿着满是灰尘的工作服,眼角有擦伤,地核庇护所的生态系统只能维持30人十年的生存,密码藏在小羽的漫画里——你记得她画的第一幅末日画吗那上面有我们第一次看雪的日期。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