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才知道,我的丈夫一直和他的白月光暗度陈仓,甚至连我的儿子都知道他们的事儿,亲昵地抱住她喊妈妈。
后来重生后,我想通了,这样的丈夫和儿子不要也罢。
可这时,他们却又后悔了。
1.
重生之痛
我觉得头很痛。
这种疼痛像是有人用钝器不断敲击我的太阳穴,又像是有无数细针扎进了我的脑子中。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忍下了这股疼痛后,我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些奇怪,就像是……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样。
我看着这个眼熟的房间,里面的一切,大到装修布置,小到装饰摆件,无一不是我用了十成的心思一点一点完成的。
但此时,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上,我的丈夫赵志远正坐在床边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至远,箐箐才刚下葬,我们……这样不好吧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望去,看到那个女人柔弱无骨般靠在赵志远的肩头娇嗔道。
我认识她,那是苏婉烟,赵志远的小青梅。
别提她。赵志远的声音冷漠得像是结了冰般,这些年要不是为了小言,我早就和她离婚了,现在她出意外走了,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真后悔和她结婚,要是我能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了。
赵志远将苏婉烟抱得更紧,满足地发出一声轻叹。
我的眼中顿时充斥着怒火,想对他们破口大骂,更想冲上去撕烂那对狗男女的脸,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也无法移动。
直到这时,我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我盯着下方又缠缠绵绵开始在一起接吻的两人,无法控制地干呕,眼中仇恨如烈火般燃烧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是我的
38
岁生日,赵志远说孩子学校临时组织了为期三天的露营,他带孩子去就好了,让我在家待着,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也可以去,就听到那边儿子的欢呼：好耶,我要和爸爸一起去露营。
我忍不住露出苦笑,明明这些年是我将儿子带大的,但他却更愿意缠着他爸爸。
甚至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小言似乎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算了……
我本打算叮嘱一下父子二人,却在下一刻就听到挂断的声音。
我眨了眨眼,逼回快要流出的泪,独自吃完冷掉的晚餐,继续回房熬夜修改设计稿,突然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然后……
然后就是现在了。
2.
亲子背叛
爸爸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刚想答应,又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小言看不到我。
我的心中顿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小言现在是在叫谁妈妈
我看到赵言对床上相拥着的两人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欢快地扑了上去：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啦！
苏婉烟羞涩地嗔了赵志远一眼,随后接过扑上来的赵言：小言,你真的愿意我来当你的新妈妈吗
愿意！苏阿姨对我最好了,比原来的妈妈好一千倍一万倍！赵言的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下方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过去十年的记忆慢慢浮现：
大学毕业后,为了能照顾好赵志远,我放弃了国内顶尖设计公司的
offer,忍受着丈夫长期的冷暴力,只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赵言出生后身体不好,他每次生病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在我的精心照料下,赵言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所以,我错了吗
我质问着自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强烈的怨恨与不甘如火山般爆发,我的眼前一黑……
叮——
刺耳的闹铃声将我惊醒,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睡衣。
这是……我和赵志远的卧室但装修明显比记忆中新很多,我颤抖着拿起床头的手机——2020
年
4
月
16
日。
2020
年这一年,我
33
岁。
房间里没有别人,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镜中是一张熟悉的脸,因为长期熬夜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嘴唇苍白,但皮肤还算紧致,相比于记忆中的样子,确实年轻了许多。
我重生了吗我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抚过镜面。
突然,我忍不住笑了,这一世,丈夫和儿子我都不要了。
3.
金钱枷锁
我心疼地看了一眼镜中整个人都显得灰扑扑的自己,要知道,大学时在几个室友中,我明明是最爱美的。
可后来,辛苦拉扯我长大的妈妈去世了,在这世上,我再没有了亲人。
结婚后,赵志远的妈妈每次来我们家都用败家的目光看向我,她说：这么贵的化妆品,得花我儿子多少钱啊有那些钱,花在小言身上多好。
我那时只以为老人节俭,又心疼儿子和孙子才这样,于是耐着性子和她解释：妈,我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我没有出去工作,但我有在网上接一些设计单……
可是她听我说完,又心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道：蒋箐箐！你挣的钱又怎么了你挣的钱就非得自己花完是吗哎哟,我可怜的孙子,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了欸,挣的钱竟然半点不想花在自己孩子身上！
我刚准备上前理论,就被赵志远拦住了,他对我使了个眼色,上前搂住他妈开始帮我解释：妈！您误会了,箐箐怎么可能不给小言花钱呢
赵母冷哼一声,斜瞥了我一眼：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花枝招展的,谁知道……我不管,既然你也在赚钱的话,你就和志远一样,每个月拿五千出来交给我存着,你们年轻人存不下钱我是知道的,当然,我可不会贪你们的钱,这钱是给我孙子存着以后买房的。
我本来听到这个要求自然是一口回绝的,但赵志远说,他爸妈只有他一个孩子,我们也只有小言一个孩子,这些钱不管给谁拿着,最后不都是小言的吗若是我们之后有什么急用,我不信老俩口不会拿出来,而且往那张卡里存钱的也不止我们俩,那老俩口每个月也会从退休金中拿
2000
出来存进去。
那时我和赵志远的感情还没有到后来那样几乎和陌生人差不多,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我咬牙答应了。
至于后来嘛,我冷笑一声。
两年后我得了眼角膜溃疡,需要做一个手术,如果用最好的材料加上术后护理,花费大约在四万左右。事关自己的眼睛,我当然选择最好的,可我那时并没有那么多钱,我问了赵志远,他说他身上的钱也不够,这时我便想起了存在赵母那里的钱。
我知道若是我去要,她不一定给,但赵志远去要,赵母是绝对会给的。
果然,赵志远很顺利地将钱拿了回来,可就在我拿到钱准备联系医院时,赵母却不知为何知道了真相,她赶过来,仗着我的视力模糊不清,轻易地便夺走我的手机,将钱转了回去。
我试图和她讲道理,这些年我转给她的钱早就超过了四万块,现在这钱,也可以当成是我借的,她却道：哪有打过来的钱还要回去的而且我看你这眼睛不是还看得到吗哪里用得着去什么医院,你就是被人骗了,我回去给你找找我们那儿的大仙帮你看看,保证不出三天你就好了,花这冤枉钱钱多了没处花！
说着,赵母便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带上了门,我气得浑身颤抖。
赵志远回来后,我把这件事说给了他听,赵志远迟疑道：箐箐,四万块确实有些贵,小言现在刚上小学,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要不……要不你先按我妈的法子试试
4.
冷眼旁观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泪水夺眶而出,明明还是我熟悉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
我不信赵志远一个接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会相信他妈说的那些,可他还是这样说,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不愿给我花钱罢了。
后来,我还是做了手术,现在这个社会,贷款并不难。
没过几个月,我便还清了贷款,但自此,我也再没往那张卡上打过一分钱。
赵母自然也找过我,我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妈,我可不敢把钱交给你了,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儿,你又拿着钱不愿给我,只愿意给我找大仙儿怎么办
赵母见我态度坚决,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也是从这件事起,我萌生了离婚的想法,可是每每看着小言天真的笑脸我就实在不忍心,我还记得妈妈一个人带着我有多辛苦,还有从小到大别人在听说我是单亲家庭时投来的异样目光,我真的忍心小言的童年也和我遭遇一样的事儿吗
答案是,不忍心。
算了,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和赵志远的感情也越发淡了,两人之间除了偶尔讨论孩子,竟再没有别的话说,竟然和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差不多。
我试图改变,主动去找赵志远谈谈,找到我们之间出现的问题,然后共同解决,但他总是敷衍过去。
于是后来,我们的关系就那样恶化下去了。
5.
亲子疏离
我有些生疏地坐在梳妆台前,用还没过期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妆,我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忍不住笑着道：欢迎回来,蒋箐箐。
我站在幼儿园门口,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江柔刚发来的消息：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多年来你可没上过一天班,真的受得了天天上班的日子吗
是啊,我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露出苦笑,我一毕业就和赵志远结婚了,确实从来没有上过班。
但我这些年从未懈怠自己的专业技能,我是有信心尽快赶上别人的。
我刚要回复,但一道欢快的童声却打断了我的动作。
妈妈！
赵言像一颗小炮弹般冲到我面前,伸手抱住了我的大腿,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开始夸奖我：妈妈！你今天好漂亮,我觉得你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我看着赵言,现在的他似乎满心满眼都是我,那么,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我没再想下去,只是蹲下身子摸了摸赵言的脑袋,温柔道：谢谢宝宝。
赵言撒娇道：那妈妈,今天你可以抱我回家吗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家离幼儿园并不远,医生说赵言的体重对比同龄的孩子有些偏重,但体质不好,平时最好注意锻炼。
我看过赵言在幼儿园时的监控,一众孩子中,只有他最不爱动弹,老师也拿他没有办法,我只好想尽办法让赵言稍微运动一下。
赵言看我摇头,挣脱我的怀抱后,气哼哼地闷头往前走。
我刚要上前拉住他,就见赵言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撒开腿就往前跑去,我停了下来,目送他奔向那个男人的怀抱。
我看到他把赵言一把就抱了起来,我们离得不远,我看到赵言一边手舞足蹈地描述今天幼儿园的生活,一边和他告状：爸爸,妈妈今天又不愿意抱我,你们都说我还小,本来就该让大人抱着的,妈妈就是懒！
妈妈懒没事,我看到赵志远将赵言高高举起,还有爸爸,爸爸不仅可以天天抱你回家,还可以带你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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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四周孩子羡慕的目光,赵言咧开嘴,清脆的笑声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爸爸！再高点,我要再高点！
好！赵志远答应一声,竟然将赵言抛了起来,然后在赵言的尖叫声中把他接住。
尖叫又变成笑声回荡在周围。
6.
父爱泛滥
父子二人玩得开心,我却忍着怒意上前打断：赵志远,你把小言放下！
我从前就制止过赵志远这样的行为,新闻里出现了不止一例,父亲将孩子抛起玩耍却没接住,孩子当场就咽了气的案例,我当然不能任由赵志远做出这样危险的行为。
赵志远看了我一眼,没再接着抛赵言,解释道：箐箐,没关系的,你放心,我是有把握才会这样和孩子玩的。
有把握
我忍着气没理会他。
倒是赵言被赵志远抱在怀里后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妈妈坏,我不要理你了,我就要和爸爸玩。
说着,赵言便将头埋在赵志远怀中不再看我,赵志远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上,随后我就看到抱着赵言的赵志远直接往家里走去。
没有人看我。
心痛吗
还是会的,只是似乎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严重,起码我还有心思想了想,赵言大约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越来越讨厌我的。
回到家后,赵志远正皱着眉问我：箐箐,今天怎么没做饭我和孩子吃什么
他又打量了我一眼：你化妆了
赵志远的眼神中满是不赞同——结婚后他才慢慢表现出不喜欢我化妆的想法。
哦,今天不舒服,化个妆遮一下,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随意找了个借口,你带着孩子去外面吃吧。
真的吗妈妈,我真的可以去外面吃吗赵志远刚想说话,就被赵言惊喜的话打断了。
我从来不允许赵言吃太多外面的东西,所以每次去外面吃些什么,他都会觉得惊喜。
赵志远皱了皱眉,脸上还有几分对我的关心：怎么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带点吃的
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间。
7.
婚变前夕
爸爸,我可以去吃汉堡吗我听到屋外赵言的声音。
当然可以啦。赵志远一口答应。
李言兴奋道：好耶！我最喜欢爸爸了！
屋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我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小言还小,可……
重来一世,婚肯定是要离的,可仅凭上一世直到我死后赵志远才光明正大和苏婉烟在一起,我直接提出离婚他肯定不答应。
如果说他上辈子不愿离婚是因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已然不存在的爱,我可不信。
我近乎审视地回想着我们从相遇到现在,试图理解他的心思,发现我似乎是他身边的人中,最适合结婚的人了。
8.
初遇赵志远
我和赵志远相遇在大学,大一的时候为了挣钱,我四处兼职。
在我第三次在兼职的奶茶店碰到点了一杯奶茶,坐到我下班就走,期间还不时偷偷摸摸看我的赵志远时,我主动去找了他。
你看我干什么
我的话响起时,我看到他吓了一跳,接着结结巴巴道：我觉得…你好看。
我打量了一下他,嗯,全身上下的衣物加起来大约不超过两百块,但还挺干净的,皮肤算得上白皙,浓眉大眼,长相周正。
总而言之,可以发展一下。
我掏出手机：来,加个微信。
啊哦哦哦。我看到他似乎吃了一惊,随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扫了我的码。
高中大部分学校都不让化妆,大一时她们也处在磕磕绊绊的摸索阶段,这时,五官端正、妆容精致的我便吸引了很多异性的目光。
我也并不排斥在大学找对象,不过找对象前我一般都会大约看一下对方的经济状况,只有和我差不多我才愿意继续发展。
我并不觉得家庭条件相差过大的人能够一起吃饭逛街,我也愿意抱有能够和初恋组建家庭的期待。
在符合我择偶条件的人中,赵志远确实算最让我喜欢的。
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苏婉烟这个人。
9.
苏婉烟的诡计
苏婉烟喜欢他,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的真相。
而在后来的聊天中,我知道了,他们还是青梅竹马。
我感觉到了苏婉烟似有若无的针对,还有赵志远那帮朋友刻意将我排斥在外,回忆从前的小心思。
我挑了挑眉,这些人似乎都在撮合苏婉烟和赵志远。
在玩国王游戏时,我看到几人眼神交汇间比划了几个数字,抽到国王牌的人轻咳一声：我要二号亲一下七号的脸颊。
周围的人一片欢呼,嚷着：二号和七号是哪两个赶紧出来照做！
苏婉烟羞红着脸举起手：我……我是七号……
却迟迟没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是二号,苏婉烟有些尴尬,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赵志远。
赵志远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他左边的我,然后试图和他右边的人交换手中的牌,却不想那人直接叫了出来：我艹,老赵你是二号怎么不早说
亲个脸颊至于这么畏畏缩缩的吗
嫂子,玩个游戏你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看着一众目光朝我看来,我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计较,这样拎不清的男朋友换掉就好了。
在我摇头表明态度后,我和众人一起看向赵志远,他却直接将手中的牌仍到桌子上,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求饶道：饶了我吧各位兄弟姐妹,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的目光看向苏婉烟,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见我看她,眼中浮现出对我的怨恨。
10.
妈妈的离去
身为男朋友,赵志远还算合格,可我一想到他的那帮朋友就觉得心烦。
我一向是最讨厌麻烦的。
于是我还是提出了分手。
赵志远为了挽回我,做了不少事,不知他是从哪里打听出来我是因为他那帮朋友才分手的,他还带着他那些朋友来给我道歉,并且保证他不再和苏婉烟联系。
赵志远说：箐箐,你不要管他们,以后我们才是组建家庭,携手一生的人。
组建家庭
这四个字无疑说到了我心里。
我们复合了。
我想,等毕业之后,我就带着他去让妈妈看看。
但我的妈妈没有等到我毕业那天,我大二那年她就积劳成疾去世了。
我和妈妈在这世上相依为命,是赵志远和我一起操持了妈妈的葬礼。
跪在妈妈的坟墓前,看着墓碑上妈妈温柔的笑脸,我第一次和赵志远说起我的妈妈。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因为要照顾我,她只能从事摆摊之类的工作,从我有记忆起,妈妈就骑着三轮车被城管撵得到处跑,但妈妈从不怨天尤人,她教我唱歌,给我扎最漂亮的小辫子,从小到大班上同学有的,我也一定有,长大后,妈妈还教我化妆,我只有妈妈,可我不缺爱,妈妈给了我全部的爱,妈妈很努力,几年前就有了一个小铺子,我打算给妈妈买的一个包还在我的购物车里……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说的话毫无逻辑。
11.
赵志远的承诺
赵志远却满脸心疼地抱住了我,他说：箐箐,以后我会是你的爱人,也会是你的亲人。
我回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12.
婚姻的代价
毕业后,赵志远向我求婚,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他成为了我的合法丈夫。
我们的家庭情况都不算好,所以毕业后,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打拼。我原本在结婚后准备出去找工作的,可赵志远的身体绊住了我。他有胃病,经常一发作就惨白着脸蹲在地上,严重时甚至还会直接昏倒。我拒绝了业内顶尖公司,在赵志远感动的视线中四处打听养胃的方子。
我那时还想着等他的胃病好一些了,我再出去找工作。
可是再后来,我怀孕了,赵言出生,他的身体有些弱,自然而然地耗费了我的大部分精力,我再没有生起找工作的念头。
我去上班的话,谁来照顾他们呢
李母倒是愿意,可我在发现她偷偷给还未满月的赵言喂辣椒时,就决定再也不让她和孩子单独在一起,赵志远却觉得我大惊小怪。
我的丈夫和儿子,本该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可是……
我的泪从眼角滑落到被子上,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我可以在家里做家务,也可以在家里挣钱,所以赵志远舍不得和我离婚。
我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13.
江柔的援手
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擦了擦眼泪,打开手机一看,是江柔的消息,她说,如果你真的确定要找工作,这周四可以来公司面试,我帮你内推了,不过还需要面试,记得准备。
说着,她发来几个文件,又嘱咐我好好看看。
我心中一暖。
江柔是我的室友,也是大学期间和我关系最好的一个人,但在我结婚后,我们两个人的联系就渐渐少了。在我生出要找工作的念头时,第一时间浮现在我脑海中的还是她。
只是我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
我试探着和她发了消息,却立马收到了她的回信。
我和她道谢,她说不用了,之后记得好好工作就行。
我问她明天有空吗
我想见见她。
她问我是不是想贿赂考官,我又看到她撤回了这条消息,发来时间地点四个字。
我心中有些酸涩,我们不再是互相之间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关系了。
14.
重逢与背叛
小柔,在这边。
我朝着那边挥了挥手。
一身职业西装的江柔朝我走了过来。
她放下手里的包,看向我的视线有些复杂：箐箐,你过得还好吗
我看着气场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江柔,莫名有些手足无措,伸手将自己鬓边的一缕头发挽回耳后道：还行吧,你呢
江柔愣了愣,随后开始抱怨,她说她刚进公司时有个傻叉上司一直想占她便宜,她想着还没转正就将那些偶尔被摸一下的行为都忍了,直到有一次,那个傻叉竟然想着霸王硬上弓,她实在没忍住,拿酒瓶给他开了瓢然后直接报了警。
她说,那时候她实在没有办法,一想着明天可能就要失业了,直接蹲在警察局门口哭着给某人拨通了电话,没想到,那么晚了,那个人接到她的电话急匆匆赶来时还穿着睡衣,那个人把她领回了家,第二天还偷偷摸摸往她包里塞了两千块。
就是因为那两千块,她莫名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哪怕被开除了她也愿意重新开始,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公司查清楚之后考察了她的能力,然后她提前一个月转正了。
我瞪大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那天江柔哭的原因。
是的,江柔口中把她领回家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我那时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不肯说,而赵言的身体又三天两头地进医院,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和她聊,可是我觉得,只要有钱,大约能解决很多问题,于是我只能给她支援一些钱。
那么,我再问一句,箐箐,你还好吗
江柔担忧的目光看向我。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正当我准备说什么时,江柔却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赵志远和苏婉烟。
15.
离婚的决心
我们两桌隔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好,我看到赵志远伸手,抹掉了苏婉烟嘴角的咖啡渍。
原来这两人这么早就联系上了。
我下意识抬手,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然后顶着江柔复杂的视线说：小柔,我过得不好,我想离婚。
江柔什么都没问,现在这情况或许也不用问更多,她只是点了点头：我帮你。
我忍不住对她露出一个笑。
她还当我是朋友,真好。
我和江柔起身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发现江柔的视线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16.
苏婉烟的挑衅
好吧,不是错觉。
看着手机上申请添加我为好友的信息,我直接点了通过。
然后对方似乎是迫不及待地发来几条消息。
——我是苏婉烟。
——你如果识趣,就该早点离开志远,志远已经不爱你了,他说过他爱的一直是我。
——甚至,你的儿子,比起你这个妈妈,他喜欢的似乎也是我呢。
这三条文字信息发过来后,接着便是一大堆文字和视频,我怕她回过神来撤回,忙用最快的速度保存下来后才慢慢看着。
边看我也忍不住边诚心诚意地感谢她,如果靠我自己拍这些东西,不知得耗费多少心思,她就这么水灵灵地送上门了,谁说这小三坏啊,这小三可太好了。
我慢慢翻看着,对赵志远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结婚一周年时他给我送的那条钻石项链,苏婉烟有着一模一样的一条,二周年时送我的手镯,苏婉烟也有一个同品牌的,她的那个甚至更贵……
看得出,苏婉烟是个喜欢记录生活的人,他们这些年的每一次见面,赵志远每次送给她的东西,苏婉烟都拍了照,而这时我再看到这些照片,心中涌起的情绪与其说是怒火,不如说是恶心更加妥当。
直到翻到前面,我看到苏婉烟和赵志远一左一右牵着赵言的手走在路上,赵言蹦蹦跳跳,语气中满是兴奋：谢谢苏阿姨带我出来玩,我最喜欢苏阿姨了！
嗯最喜欢苏阿姨不喜欢爸爸吗赵志远假装生气。
也喜欢爸爸！赵言忙说道。
赵志远继续道：那更喜欢谁苏阿姨还是爸爸
赵言为难地皱了皱小眉头,脸上全是纠结。
苏婉烟忙道：志远,你为难孩子干什么
赵言像是有了撑腰的人：我更喜欢苏阿姨,爸爸也更喜欢苏阿姨吧。
小言,你怎么说这种话……苏婉烟羞涩的声音传来。
嘿,这小子说得倒是对,爸爸确实喜欢你苏阿姨。
……
我闭了闭眼,没再看下去。
之前有赵志远那边的亲戚故意逗他,问他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我觉得这个问题会让孩子为难,于是打算岔开话题,却不想赵言毫不犹豫答道：我更喜欢爸爸。
我那时心中当然是失落的,孩子更喜欢父母双方的某一位确实不能强求,赵言更喜欢他爸爸也没办法,可我失落的却是他的毫不犹豫,像是对另一方没有丝毫感情。
我只以为他是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也不懂得这样会让我难过。
但现在看来,赵言似乎并不是不懂。
他只是,不在意我这个妈妈。
17.
新生活的开始
第二天,把赵言送去幼儿园后,我来到江柔所在的公司面试。
跟前台小姐姐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她将我带到里面的一间办公室,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无措,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我看过对面的三人,最左边的是江柔,中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精英男人,最右边则是一个长相堪比明星的英俊男人,我没敢多看,很快收回了目光。
蒋女士请坐。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对我道。
我刚一坐下,对面的问题便响起。
请拿起你手边的设计稿,详细介绍一下你第一份设计稿的设计思路。
我照做,将自己的思路一一说出,第一个问题刚回答完,第二个问题又朝我砸了过来。
你打算如何平衡客户需求、商业需要和审美表达
你会如何应对创作瓶颈期
……
一个个接连不断的问题让我根本没有心思紧张。
直到最后,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起身,朝我伸出了手：欢迎你,蒋女士。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我忙回握住他的手。
江柔对上我的视线后对我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恭喜,只有这时,我才能把眼前这个浑身写着女强人的江柔和多年前那个上大学时最爱撒娇的女孩儿联系起来。
18.
婚变的爆发
公司通知我三天后正式去上班,然后我想,离婚的事也该尽快解决了。
公司有员工宿舍,我今天就可以搬进去了。
我刚一走进家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赵志远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听见我进门的声音后转过头问我：回来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瞎啊,问这废话。
当你觉得一个人恶心时,普通的寒暄也能激起你心中的不耐。
赵志远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随后脸色更沉了：蒋箐箐！你现在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一天天的饭不做,家务也不做,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见人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离婚。我没管被这四个字炸得懵在原地的赵志远,径直走向房间内,拿出我的箱子开始收拾东西。
什么赵志远像是才回过神来,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蒋箐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离婚是可以随便让你说出口的吗
我看着满脸怒火的赵志远,啧,这人,要不是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还真以为他觉得这段婚姻多值得珍惜呢。
瞧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朝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赵志远见状,朝我凑了过来,我打开手机,将苏婉烟发给我的照片一一打开。
我看到赵志远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跟调色盘似的。
接着他就恢复了淡定：你真要离婚你可想清楚了,小言他肯定选我,更何况,你想让小言像你一样被同学嘲笑没有妈妈吗
怎么会呢我瞪大眼睛,你不是已经找好下一任了吗别告诉我你不想去苏婉烟。
赵志远眯了眯眼,满脸狐疑：不对啊,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冷着脸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扇得偏过了头：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可以吗
被我打了一巴掌,他却像是心情好了不少,又软下声音道：箐箐,你可以打我出气,那你出完气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哪怕是为了小言也好,我可以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和苏婉烟有什么牵扯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别再说话了,再听一句你说的话我就要吐了。我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赵志远的脸又黑了,威胁道：我不同意离婚,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别想离！
可以啊,我点点头,还不等赵志远脸上露出喜色,我就又道,不离婚的话,我就把这些东西发给你的上司,据我所知,他似乎很厌恶出轨的男人呢。
我看到赵志远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似的死死盯着我,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蒋箐箐,你威胁我
我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赵志远似乎更气了,他的手因为愤怒不断颤抖着。
好,很好……他咬着牙,突然伸手将我梳妆柜上的化妆品全都扫到了地上,劈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响起,离就离！谁不离谁孙子！
赵志远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门,将门摔得震天响。
19.
亲子选择
下午我去接赵言,问他：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想跟着谁
赵言毫不犹豫：我跟爸爸。
好吧,我耸耸肩,预料到了。
妈妈,你今天可以做饭吗刚刚那个问题似乎没有在赵言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他晃了晃我牵住他的手,脸上带着一些期盼。
嗯不想在外面去吃了吗我有些疑惑。
赵言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见我不解,他在我耳边轻声解释道：是爸爸让我这么说的,我想去外面吃。
我点点头：没事,以后你可以让你爸天天带你去外面吃。
真的吗妈妈,你真好。赵言的小脸上满是惊喜。
回到家后,赵言看着已经收拾好的箱子问道：妈妈,爸爸要出差了吗
他还记得这个大箱子拖出来就是爸爸要离开几天了。
不是,那是我的箱子。
我拍拍他的头：妈妈以后就不住在这里了,你奶奶之后会来照顾你。
赵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想到奶奶不会限制他吃冰淇淋、薯条和汉堡,他又高兴起来,抬头问道：妈妈,你可以快点走吗
我点了点头：会的。
很高兴,我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的儿子并不爱我这件事,所以他的这句话并没有对我有任何伤害。
20.
离婚的喜悦
江柔来接的我,她看着我带着那个箱子搬进宿舍,立马就约了我去超市买些日用品。
江柔没让我出钱,只说让我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之后请她吃饭。
我自然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我和赵志远来到民政局门口,他的神色紧绷着,像是谁欠了他钱一般,但事实却正好相反,他反而还欠着我的钱,我把带来的离婚协议递给他,看了几眼他就将那份协议扔了回来：不可能！我绝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我有些疑惑：这些不都是正常的吗我只是将你用夫妻共同财产给她买的礼物加上了,你怎么就不同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皱着眉打开手机,像是要联系什么人,赵志远见状,又将那份协议拿了回来,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签。
等拿到那个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时,我眉开眼笑地将它抱在了怀里。
见我这样,赵志远的神色复杂：跟我离婚就这么值得高兴
我毫不犹豫点头。
赵志远的脸色瞬间变黑。
箐箐,走,我们去庆祝你离婚！
我没管脸色越来越黑的赵志远,迫不及待地走出门上了江柔的车。
21.
温淮的告白
我抽时间去了医院,经过全身检查确定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后松了口气。
刚进公司,我只觉得处处都是我需要学习的东西,不过在我忙到快崩溃时,带我的人会一步步慢慢教我怎么给那些任务分类,怎么样完成工作更有效率。
他是好人呐。我满脸感动地对江柔评价温淮。
江柔脸色怪异,想了想才开始附和我。
过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将公司的事儿都上手之后,我请温淮吃饭表达感谢,为了避免误会,我还叫上了江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淮在看到我身边的人脸色突然黑了一瞬。
我看着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男人夸奖道：温组长,今天很帅哦。
温淮红了脸。
22.
新恋情的开始
温淮喜欢我。
我又不傻,之前或许没有察觉,但在他再次找理由陪我加班时我就猜到了,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像年轻时什么事都要问个明白,既然他不说,我也只当不知道,总不能影响我的工作吧
更何况他年轻,比我小五岁呢,这种喜欢估计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也没太在意。
直到一年后,温淮向我表白了。
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温淮却道：箐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让你一定要答应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离过……
我知道,你离过婚,还有你有一个孩子,但是那又怎么了,我只是喜欢你,跟这些又没关系。
看着温淮亮晶晶的眼睛,我突然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不少。
23.
意外的婚礼
我决定和他试试。
这一试就试到了结婚,我原本没打算结婚的,起码不会这么快结婚,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似乎等不了了。
温家父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不得不说,见完他的父母后我才下定决心结婚,婚礼上,我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那是赵志远
他怎么会来
24.
赵志远的堕落
江柔和我八卦,赵志远和我离婚后没过多久就娶了苏婉烟,但不知是谁把赵志远出轨的证据贴在了公司门口,证实后,赵志远被直接开除了。
我听到这里低下头喝了口温水,还能是谁
赵志远的学历或许在几年前还算高,可现在他需要和一些学历比他高,还比他年轻的人竞争,只找到一个工资大约只有他之前那份工作一半的工作。
他妈说怕苏婉烟欺负她的大孙子,非要和他们一起住,知道这事后认为这些都是苏婉烟害的,整天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苏婉烟开始还能忍,后面爆发后开始和他妈对着干。
俩人在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赵志远就开始酗酒,某天上班因为昨晚醉酒迷迷糊糊搞错了一个数据,害的那个项目被另一家公司抢走了,老板大发雷霆,当即就开了他。
赵志远这次被开后似乎自暴自弃了,也不去找工作,就整天躺在家里喝酒,一家人全靠之前的存款过活,钱很快就见了底。
苏婉烟没办法,扛起了养家的重任,但赵志远却看天天出门的苏婉烟越来越不顺眼,某天醉酒后打了她一巴掌,苏婉烟摔在地上,刚一个月的孩子也被这巴掌打没了。
苏婉烟醒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任由赵志远扇自己巴掌也没有反应。
等苏婉烟出院后,她立马跑了,谁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赵志远的生活越发浑浑噩噩,在连他妈都放弃了他后,赵言跑过来说：爸爸,我们家没有米了。
家中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赵言似乎也成熟起来,但再成熟,也不该由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做饭,赵志远颤巍巍问道：这两天是你做的饭
赵言嗯了一声,又提醒他：我们家没有米了。
赵志远突然抱着赵言嚎啕大哭。
哭完这一场,他似乎又振作起来,白天出门去找工作,就将孩子放在父母那儿,晚上就把孩子接回来。
25.
亲子的思念
终于,赵志远又找到一份工作,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直到这天,赵言躺在床上问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苏阿姨,是我自己的妈妈。
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看他,但再也没回来过。
赵志远愣了一下,才摸着赵言的头：她不回来了,她现在很幸福,我们不能去打扰她。
话一出口,赵志远头一次这样清晰地认识到,她不会回来了。
赵志远心痛如绞,黑暗中,两个人默默流着泪。
26.
新生的希望
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没有辞掉工作,女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的爷爷奶奶待在一起的,但每次我回来,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抱我,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辛苦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对于她爱我这件事,我无比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