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什么要先拿出他的罪证,然后再说这么一番话?
南诏帝面色苍白,可是一双眼睛,眼神却格外的犀利,极具压迫性。
南诏帝直勾勾的看着江黎阳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死。”
江黎阳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皇上...”
“昭儿是朕的儿子,朕自然愿意将皇位给他。但是朕绝对不能允许外戚专权。
这些年,朕对你信任有加,让你一步一步走上高位,这朝中有一半的官员,都对你唯命是从。
朕在时尚且是这样,若是朕不在了,昭儿只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这是朕绝对不能允许的。
你若甘愿赴死,江家就此退出朝堂,朕就可以放心地将皇位传给昭儿。
朕给你一刻钟,好好想一想。”
南诏帝的话,江黎阳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可听得越是清楚,就越是不敢相信。
他谋算大半辈子,为的就是江家。
结果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这让他如何接受!
大殿内安静无比,君臣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江黎阳缓缓抬起了头,“皇上的这个决定,七皇子可知道?”
南诏帝无声地笑了笑,“昭儿,出来吧!”
随着南诏帝的话音落下,魏昭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魏昭面露急切。
才刚出来,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江黎阳身边,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
“求父皇留大舅舅一命!”
“大舅舅虽然有错,可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儿臣相信,大舅舅只不过是一时糊涂!”
“二舅舅已经死了,若是大舅舅再死,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如何接受,就算是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也要责怪儿臣!”
魏昭说着,对着南诏帝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父皇,儿臣不在意皇位,只想让亲人好好的活着几位皇兄都是文武皆备,他们定然比儿臣更适合.......”
“七皇子。”
江黎阳突然出声。
“有七皇子这一番话,臣死而无憾。”
江黎阳侧头看向身边的魏昭,“昭儿,你和你母妃一样,太过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这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我当初对不起你母亲,今日,我不想再对不起你。
我本就犯错无数,早已是死罪,你不必再为我求情。
我只有一事求你,我死后,江家朝堂中再无一人,只能靠你护着他们了。
让你外祖父外祖母安享晚年,让你舅母能安稳度过余生,让你表哥表姐们当个富贵闲人...足矣。
你是个好孩子,大舅舅相信你。”
江黎阳说完这一番话,又看向了南诏帝,恭恭敬敬地叩拜在地。
“皇上,你我君臣几十年...终究是臣辜负了你的信任。
臣今日就去了,只希望皇上能保重自身!七皇子年幼,若能有皇上保驾护航,南诏定然能更平稳。”
南诏帝只双目灼灼地看着江黎阳,一句话都没说。
一旁的太监,端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毒酒上前。
江黎阳看着面前的毒酒,自嘲地笑了笑。
几天之前,同样是在这个殿内,他看着皇后和三皇子喝毒酒自裁。
这才过去几日,就轮到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