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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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林微澜找来盯我的人都没发现这件事。
我没有回在A城的家,而是南下回到了开启我家富裕之路,也是我诞生的地方。
细长的柳枝随风轻舞,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湖上的船夫轻巧地撑起船帆,在水面上划过浅浅的波痕。
朦胧烟雨中,恰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丹青。
街上人来人往,处处透着自在烟火气。
我爸给我找的房子,还带个小院,里面种着花花草草,看着就平静舒坦。
第二天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阳光散落了一地。
我和张妈去医院做了个常规检查。
离开时不小心撞了一个人,道了歉还不依不饶,长得牛高马大的非说我们撞伤了他,不赔钱不给走。
期间一直在恐吓我们,周围也变得混乱起来。
这时一旁忽然窜出了一对兄妹。
男孩张开双手,挡在我俩身前,用奶奶的声音说出勇敢的话。
你这是在碰瓷！我可不害怕你,不许欺负人！
尽管男孩身体害怕得直抖,但仍坚定地挡在我们面前。
女孩没有和他一起,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对方一下火了,扬手就要给小男孩一巴掌。
张妈稍微舒展了一下,在即将要打到小孩时。
给了对方一脚,直接把人踹飞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男孩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冒出星星眼：天呐！婆婆你简直就是超人！
张妈摆摆手：老婆子只是略懂拳脚。
女孩这时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警察。
原来是跑去喊警察叔叔把闹事的人抓走。
我看他俩年纪都很小,问了才知道今天是福利院的人带他俩过去的日子,路过看见这一幕没忍住跑出来见义勇为。
即使衣着简陋,也挡不住他俩身上的灵气。
他俩被我一直盯着,害羞得小脸通红。
我摸了摸他们的头：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他俩都高兴地直喊：我愿意！
我笑了笑,捏捏他俩的小脸蛋,那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妈妈了。
等妈妈办好手续就把你们带回家,给你们好吃好喝,过好日子。
等走好流程,我把他俩领回了家。
原本有点冷清的小院,现在变得热闹起来。
原来哥哥叫苏佑宁,妹妹叫苏佑欢,意寓着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可惜母亲早早离世,爸爸也刚生病过世,其他亲戚也不想要他俩,只好送到福利院。
我供他们上学,给他们做好吃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佑宁和佑欢总是扑到我怀里,羞得耳根通红,也要甜甜地喊我：妈妈。
在下一刻,我的院子被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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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顾怀瑾带着孩子们。
只见他们神色疲惫,像是这些天没休息好。
看到我红光满面的模样,顾怀瑾睁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温声道。
舒颜,你怎么忽然不辞而别,白让我们找那么久。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旁边已经开花的腊梅,真好看。
顾怀瑾有点尴尬,满怀歉意的开口。
你跑到这又有什么必要呢我已经知道小孩冤枉你的事了,罚这两个小鬼面壁思过了,现在我把锦程和锦萱带来道歉。
说着把小孩推到我身前。
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孩,就那样拖着步子,满脸不乐意地向我道歉。
我错了,对不起。
我笑了笑,这样敷衍的道歉,我不会接受。
不明真相还随意造谣,说声对不起就可以糊弄过去吗
或者你顾怀瑾管孩子就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否则也不会教出这然污蔑亲妈的‘大孝子’！
过去,我的小孩无论是捅了多大的篓子。
我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地同他们讲。
顾怀瑾没料到我的对自己的孩子竟然那么苛刻。
一时间身体定住,呆若木鸡。
那两个大孝子耷拉着脑袋,神情晦涩,猜不出在心里琢磨什么。
刹那间,前世经历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深呼吸,用指甲狠狠抠进掌心,哪怕渗血也不在意,试图将满心的愤懑强压下去。
刚抬起头,余光瞥见一抹蓝色裙摆快速划过,有人在偷听。
我立刻大步向前,躲在那的林微澜来不及反应,就和我四目相对。
我当即扭头就对他们说：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你们又都那么护着宠着她,我看她就很适合做你们的新妻子、新妈妈。
林微澜闻言心中窃喜,望向他们却个个面沉如水。
于是只好咬紧下唇,不情不愿的帮忙劝着我。
嫂子,毕竟你才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等老了还是要他们给你养老的......
听她满口嫂子的喊,我恶心得胃都在翻涌。
林微澜接着拱火：再说孩子还小,嫂子和小孩计较那么多,这样旁人会误会嫂子,是个斤斤计较,只想着自己,哪怕是亲生骨肉都忍心苛待的人。
她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可怜样,嫂子是我的错,都是孩子们太在意我,谁叫我得了绝症,没几天日子好活了......
我听她那套搬弄是非的场面话就想笑。
是吗我刚以为是哪个美女,看着那么明艳动人！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你,想来也是,毕竟没少用我的嫁妆钱买燕窝人参滋补身子,吃得爽吗
你不过是从小和顾怀瑾一起长大,现在借住他家,哪来的底气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的！
差点忘了,你还想让顾怀瑾把你认作妹妹,以后牌位进顾家祠堂。
看你这上赶着凑的样子,还有脸叫我嫂子
注意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乘胜追击,开启了新一轮的嘲讽。
我看你最近心里都乐开花了吧！我和他离婚了,你的机会可就来了！
那两个养不熟的,我也不稀罕,往后都归你管了！
林微澜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显示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她没有想到,我个农村丫头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毫不遮掩地说出来。
附近过来凑热闹的邻里,一时间脸色精彩纷呈。
就是！真当我们没见过病人,瞧瞧她那红光满面的样,还能活蹦乱跳的,哪里得了绝症的人
你还不懂一切都是能进那男的家门！
啧啧啧,也太贱了点,居然想出这个法子来上位,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到街坊邻居的议论。顾怀瑾脸色变得铁青。
他神色冷峻,舒颜,你在乱讲什么我只把她当妹妹,除此外没有任何关系,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还有你作为顾家夫人,却一点都不在意顾家的名声！
我的眼神牢牢盯着他的双眼,郑重其事地一字一顿的说：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离婚了。
锦程看到自己爸爸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想都没想就冲出来,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还没碰到我就被人推走。
妈妈,你还好吗
佑宁佑欢同时挡在我面前,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我捏捏他俩的小脸蛋：妈好得很。
锦程锦萱兄妹两人脸上布满震惊,完全无法相信居然有人替代了他们的位置。
他俩情绪彻底失控了,发疯一样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嘶喊着。
你们这群杂种给我滚开,她是我妈！
谁准你们喊她妈妈的！那是我的妈妈！
他俩双手在空中乱抓,想要和佑宁佑欢扭打在一块,我一把拽开他们。
我和你们爸已经离婚了,你们爸世家出身,我个农村丫头,可配不上当你们的妈妈,
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妈！
锦程和锦萱闻言脸色瞬间没了一点血色,连站着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顾怀瑾还是不相信：舒颜,可以了,你和我回A城还是沈家夫人,过去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加倍弥补你。
我一脸冷漠：顾怀瑾,能别再自欺欺人了吗
我们都离婚了,以后的事都和对方没关系。
顾怀瑾神色骤变,慌慌张张地伸出手,紧紧扣住我的肩膀。
舒颜,你以前那么爱我,怎么舍得不要我,不要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
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我,试图在我的神情里找到哪怕一丝丝伪装的痕迹。
但只看到我脸上毫不掩饰的反感和厌烦。
他才终于明白,我们要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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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直忽略了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等了一辈子也没得到的道歉,等到现在拥有了,也不想要了。
之前对我那么冷淡的子女,也跟着害怕,嚎啕大哭起来。
妈,对不起,我们没有看不起你......你别丢下我们！
妈,我错了！
看他们一幅要哭晕的模样。
我却感到十分厌烦,避开他们想要碰我的动作。
一直以来都是我为这个家全心全意的付出,所有开销都是用我的嫁妆钱,你们课外能有名师辅导,还不是我四处组局,求人情求来的！
但却因为我是乡下来的觉得我不配当你们的母亲。
但抱歉,现在是你们不配了！
我头一次见顾怀瑾那么卑微的模样,在我面前他永远都在高昂着头。
我以为你只是那离婚要挟我......
我们确实让你受了苦,但你还是对我们有感情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还会为你撑起一片晴空,不受风雨侵袭！
我嗤笑一声。
是呀,这风雨谁给我带来的,好难猜呀。
顾怀瑾就这样静静看着我。
我也不甘示弱和他对视。
还是他先移开视线：你真的舍得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一对儿女舒颜,你不要后悔！
养不熟的东西,我不要。
相信佑宁佑欢会比他们更厉害。
我们已经离婚了,往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着拉起佑宁佑欢的手,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第一次到A城遇见顾怀瑾的场面,梦到我怀孕他眉开眼笑的样子,还梦到两个幼崽时连睡觉都要窝在我怀里......
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毕竟人心善变是恒古不变的法则。
好长一阵子,他们都没主动露面找我。
锦程锦萱就像条小尾巴一样,远远跟在我身后偷看我。
我不予理会,想看就看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怀瑾有找上我。
锦程锦萱跟在我身后,他俩耷拉着头,好像很委屈一样一直在哭,眼睛都哭红了。
顾怀瑾抢先说：林微澜被我赶走了。
我查出她买通医生伪造诊断结果,假装得了绝症,所以前几天我把她扫地出门了......
舒颜,对不起,我之前一直误会了你。
我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没想开口,只觉得好笑。
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此刻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跑来道歉祈求你的谅解,但你已经被伤到了。
造成的伤口。就像岁月刻下的深深沟渠。
再多的道歉也抚平不了留下的痕迹。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顾怀瑾踌躇片刻,还是开了口：我被上面调派去x国了,那里环境恶劣经济落后,我担心去了就没机会再回来了。
孩子们还小,我不想带他们一起遭罪,能帮我照顾他们段时间吗
x国国情混乱,经常发生暴乱,外派过去的人很多没能回来,客死他乡。
他满眼期待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笃定我不会忍心坐视不理。
我拒绝。
我扯了下嘴角：我们都离婚了,我个乡下丫头,怎么带得好沈家小少爷小千金。
相信沈家那么多人,你妈妈肯定能带好他们的。
他们脸上失去了色彩,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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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林微澜被赶出后被她爸妈找到。
强迫她当60岁有钱老头的情人,好给她弟弟在老头公司搞个工作。
老头还是个变态,年纪大了生理能力不行,就会虐待。
林微澜在他手里,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她实在受不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想找顾怀瑾帮忙,但他却把人拒之门外。
之后还是被老头的人逮回去了。
从此,关于她的消息就彻底断了......
时光匆匆一个月转瞬即逝,一天我出门购物,遇到了特意在等我的顾怀瑾。
他神色憔悴,眼下青黑一片,看着苍老了不少,似乎被失眠困扰好久了。
他的眼睛却还是牢牢盯着我的脸,像是要把我刻进眼里。
他嘴唇发颤,缓缓开口：舒颜,我要出发了。
我应答：一路顺风。
顾怀瑾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傻站在原地,忽然冒出一句：我要是没能回来,你会伤心吗
听到这句话,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开口。
难过肯定是有的。
但肯定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散。
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他领会到我的意思,一下子慌了神,像小孩一样无助起来,他哭喊着：舒颜,对不起！
他神情落寞,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感觉自己解脱了,拥有了自由。
顾怀瑾一言中的,到了那边参加活动时,遇到了恐怖袭击,不幸中弹身亡,永远地留在了X国。
听到他离开的消息。
我却意外的平静,只是感叹了下世事难料,有个很熟的陌生人走了。
过了很多年。
佑宁和佑欢成绩都很优秀,佑宁上了军校,毕业后当兵,决心要为人民服务。
佑欢选择读了国内top的经济学,出来后继承了我的事业,还是个小财迷,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为了当地最年轻的女首富。
忽然有一天,佑欢和我聊天时要我看一位器宇轩昂的少年,目光触及的瞬间,我就知道了他是谁。
他跟他爸年轻时候简直是一个胚子里出来的。
佑欢脸上泛起红晕,有些磕巴的开口：妈,你看那人怎么样
见我没搭话,她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
我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喜欢就去做,不用在意我,勇敢去追寻就是了。
他俩从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变成今天相爱的情侣。
只能说生活变化无常,有些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顾锦程听到我同意,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眼睛也瞬间红了,嘴里嗫嚅着要说话,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我对他嘱咐道：锦程,你要好好对待佑欢。
他一个劲地点头。
我接着说：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留下吃个饭再走吧！
他强忍着哽咽,用力点头：妈做的饭,我肯定得吃！
锦萱也来了,站在院子门口,踌躇了一下,小声又紧张地喊道：妈。
我脸上满是笑容,招手示意她过来：你喜欢的双皮奶,我也已经做好了......
院子里再度充满欢声笑语,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还邂逅了生命里的挚爱。
我不再被过去束缚。
我知道,陪他们的这段旅程我已经走到了尽头。
以后的路还长,他们都要去过独属于自己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