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州市老城区排水管道
上午9:17**
黄文踩着及膝胶靴后退两步,疏通工人刚掏出的污泥堆里闪过一点冷白。她拨开腐烂菜叶的手突然顿住,镊子尖夹起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半片人类臼齿正卡在发黑的排骨中间。
这截管道通哪家她抬头问物业主任。
后面那片烂尾楼...主任突然噤声,顺着黄文的目光望向百米外爬满爬山虎的灰色建筑。褪色的江州第二医院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破碎的玻璃窗像无数张开的嘴。
**刑侦支队办公室
上午11:03**
罗成把监控截图贴在白板上,女人拎着鼓胀的黑色垃圾袋走进医院侧门。画面时间显示5月13日19:45,正是化工厂会计张慧敏失踪前三小时。
这是第七次了。技术员小吴敲着键盘,她每周三下班都绕路去旧医院,每次都带着那个袋子。
投影仪切换的画面让众人倒吸冷气。夜间红外影像里,张慧敏的垃圾袋渗出深色液体,在她经过的草坪留下灼烧般的焦黑痕迹。
**废弃医院地下室
下午3:41**
罗成掀开防尘布的手僵在半空。三台生锈的妇科检查床被改造成工作台,上面散落着胶皮管和玻璃器皿。当他举起手电筒照向天花板,一截断裂的红色美甲片正卡在通风口铁网里。
和死者指甲吻合。黄文用镊子夹起指甲片,突然凑近观察表面纹路,等等,这些波浪形划痕...
暗红色甲油上布满细密沟壑,像是被什么溶剂腐蚀过。罗成想起化工厂安保主任的话：张姐负责处理报废的橡胶原料,每周要销毁三十公斤。
**医院顶楼蓄水箱
下午5:09**
黄文突然抓住罗成胳膊。蓄水箱边缘残留的褐色污渍里,几缕长发正随着锈水轻轻摆动。她将棉签伸进排水管擦拭,雪白棉头瞬间变成诡异的橙红色。
找痕检科带pH试纸来。她声音发紧,这不是铁锈。
当罗成掀开蓄水箱盖板时,腐臭味里混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浑浊的水面突然冒出几个气泡,半张融化的脸浮现在暮色中,未被腐蚀的右眼残留着暗红色美甲油。
第二章
**江州市医学院解剖室
夜22:08**
黄文用镊子夹起一片半透明的组织,解剖灯下隐约能看到细密的蜂窝状孔洞。腐蚀是从脚底开始的。她示意罗成看尸体脚踝处发黑的皮肤,凶手让溶液慢慢漫过全身,像在制作一件标本。
罗成盯着尸体扭曲的右手,那根食指以怪异的角度蜷缩着,指甲缝里卡着暗红色碎屑。和通风管里发现的美甲片成分一致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实习生小周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恒温控制器找到了！在废弃医院锅炉房夹层里！
**废弃医院锅炉房
凌晨1:27**
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蚀的管道,罗成弯腰钻进布满蛛网的夹层。布满灰尘的金属箱表面,液晶屏还闪烁着微弱的红光——37℃的设定温度让他想起活人体温。
这里有血指印！黄文用紫光灯照向控制箱侧面,几个残缺的指纹在黑暗中泛着荧光。她突然贴近观察：指纹纹路间有细小的灼伤疤痕,这种伤痕通常出现在...
长期接触腐蚀性液体的人。罗成接口道,想起化工厂流水线女工们缠满胶布的手指。
技术员小吴的惊呼从楼下传来。他在锅炉房角落发现个上锁的铁皮柜,撬开瞬间涌出浓烈的玫瑰香——整柜的玻璃瓶装着暗红色液体,每个瓶底沉着片带美甲的指甲盖。
**刑侦支队会议室
上午9:45**
投影仪播放着张慧敏女儿自杀案的档案照片。少女躺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左手腕切口整齐得像是医学教科书插图。
李雪瑶,三年前服用过量安眠药死亡。老刑警赵叔敲着资料袋,但结案后发现她胃里实际是...他突然瞥了眼正在喝咖啡的黄文。
是实验室级致幻剂。黄文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当年尸检报告被人篡改过。
罗成突然举起张送货单：上周有批医用级防腐剂送到张慧敏家,签收人写的是李雪瑶。泛黄的纸面上,死亡三年的少女名字工整得刺眼。
**法医中心证物室
下午3:12**
黄文对着灯光转动玻璃瓶,玫瑰精油在瓶中形成血色漩涡。当她拧开瓶盖的刹那,某种熟悉的甜香让后颈汗毛竖起——这正是三年前李雪瑶自杀现场的气味。
检测结果出来了。实习生小周气喘吁吁冲进来,恒温箱指纹和医学院标本室管理员的匹配！那人两年前就辞职了...
解剖台的无影灯突然闪烁,冷藏柜深处传来细微的抓挠声。黄文猛回头,看见罗成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滴水的快递盒。
刚送到支队的。罗成撕开被血渍浸透的包装纸,掏出手帕裹着的物件——是把刻着李雪瑶字样的解剖刀,刀刃沾着未干涸的橙红色液体。
第三章
**江州市青松小区503室
上午10:11**
罗成掀开卧室壁纸时,霉斑覆盖的墙体露出半掌宽的暗格。二十七个药瓶整整齐齐码在隔层里,最底层的蓝皮日记本裹着褪色丝绸——那是张慧敏女儿李雪瑶生前最爱的发带。
氟西汀每日剂量200mg黄文抽出一瓶未拆封的抗抑郁药,这足够让大象神经麻痹。
梳妆台镜子突然映出晃动的黑影,罗成警觉转身时,只看到飘动的蕾丝窗帘。他蹲下检查窗台积灰,两个并排的椭圆形压痕清晰可见——有人在他们抵达前半小时还趴在这里窥视。
**江州市医学院标本室
下午2:37**
黄文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蒙尘的玻璃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胚胎标本中,有个罐底的标签被撕去大半,残留的编号与三年前器材丢失记录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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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任管理员叫陈国华。档案室大妈压低声音,那老头痴迷制作人体琥珀,总说要把女儿做成永不腐烂的标本...
走廊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两人追到楼梯口时,只看到滚落的解剖模型头颅。黄文捡起头颅时摸到后颈黏腻的液体,凑近闻到的却是蜂蜜混着防腐剂的甜腥。
**法医中心解剖台
傍晚6:54**
无影灯下漂浮的尘埃像一场微型雪崩。黄文镊尖挑起溶尸液里的银色碎屑,放大镜下显现出模糊的瑶字刻痕。当她转动碎片角度时,解剖室突然断电。
别动！罗成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黄文感觉后颈擦过冷风,玻璃爆裂声与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应急灯亮起时,她看到罗成握着冒烟的配枪,窗外消防梯上晃动着半截割断的登山绳。
**城南旧货市场
夜9:23**
摊主老胡的煤油灯照亮板车上的古董医疗器械,罗成的指尖在生锈手术刀间掠过。当他举起某把带凹槽的柳叶刀时,灯影在刀面投射出细小刻痕——正是水箱底发现的瑶字碎片原型。
这玩意二十年前医学院处理过一批。老胡吐着烟圈,当时有个教授偷偷往刀上刻患者名字,说是防止手术刀认生。
黄文突然抓起摊子角落的木盒,天鹅绒内衬上留着长条形压痕。她将溶尸案中的刻字刀放上去,凹陷轮廓完美契合,盒角烫金的江医1987在月光下泛着血锈色。
**张慧敏家楼下便利店
夜11:16**
监控画面里,穿连帽衫的身影正在货架前挑选蜂蜜。店员指着屏幕惊呼：这人连着三周都来买同一款枣花蜜！罗成按下暂停键,放大镜片后的手腕处隐约露出烧伤疤痕。
黄文突然抓起收银台旁的促销传单,背面用荧光笔涂鸦着扭曲的化学公式。当她用紫外灯照射时,公式下方浮现出细小字迹：妈妈,浴缸里的玫瑰开了。
**废弃医院顶楼水箱
凌晨1:44**
月光把铁皮水箱照成银色棺材。罗成探身查看内壁的抓痕时,防水手表突然进水报警——那些纵向划痕的位置,正好是张慧敏尸体漂浮时右手能够到的范围。
她清醒过。黄文用激光笔划过四道平行的深痕,至少挣扎了十分钟。
夜风送来若有若无的童谣,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通风井。生锈的铁网后闪过半张布满烫伤的脸,等他们冲到井口时,只找到个挂着水珠的玻璃瓶。瓶中泡着片完整的红色美甲,甲面用金粉画着溶解的爱心。
第四章
**江州市刑侦支队审讯室
上午8:12**
罗成推开单向玻璃观察窗,审讯椅上坐着穿保洁制服的老头。陈国华枯瘦的手指抠着桌角裂缝,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褐色灼痕,像干枯的树皮爬满手臂。
您女儿陈芳的忌日快到了吧黄文突然开口,将泛黄的病历本推过桌面。第一页夹着的照片飘然落地——二十岁的护士女孩抱着解剖模型微笑,背景里医学院标本室的铁柜门半开着。
老头突然暴起撞向桌沿,手铐在金属桌面刮出刺耳声响：你们懂什么！那些药根本救不了阿芳！他癫狂的瞳孔里映出黄文举起的证物袋,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心脏标本正缓缓渗出粉色液体。
**城南城中村出租屋
上午10:47**
罗成踹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蜂蜜味裹着腐臭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堆满玻璃罐,每个罐底沉着片带美甲的手指。窗边工作台上,半融化的蜡像保持着张慧敏死亡时的姿势,胸腔里塞着本烧焦的日记。
七月十五日,瑶瑶说浴缸里的玫瑰精油耗尽了。黄文念着残页上的字迹,突然发现蜡像耳后嵌着枚微型摄像头。当她用镊子取出时,显示器突然亮起——实时画面里正是刑侦支队的证物室。
**医学院实验楼天台
中午12:19**
烈日把水泥地面烤出扭曲的热浪。罗成追着黑影冲上顶楼时,陈国华正站在栏杆边缘,手里举着冒烟的玻璃瓶。淡黄色液体滴落处,护栏锈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你们不该碰那些标本。老头的声音混着风声飘来,她们本该在溶液里获得永生...他突然扬手泼出液体,罗成侧身翻滚的瞬间,身后储水罐轰然漏出酸液瀑布。
黄文从消防通道冲出时,正看到老头纵身跃下的身影。下坠途中爆开的玻璃瓶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那是混着骨灰的蜂蜜在烈日下结晶成无数细小十字架。
**法医中心实验室
下午3:34**
离心机发出蜂鸣警报,黄文盯着分层液体里悬浮的金色颗粒。显微镜下,这些来自陈国华出租屋的骨灰蜂蜜显出诡异结构——每粒结晶中心都包裹着未完全碳化的牙齿碎片。
三年前的医疗废物焚烧记录。罗成将平板电脑转向她,陈国华偷换了女儿的火化排班表。屏幕显示2019年7月15日值班人签名处,李雪瑶的名字覆盖在陈芳的工号上方。
冷藏柜突然自动弹开,黄文冷藏的溶尸液样本正在剧烈冒泡。当她靠近观察时,液体表面浮现出油膜拼成的笑脸,那弧度与蜡像耳后的摄像头画面完全一致。
**青松小区503室
夜11:08**
月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板织出蛛网。罗成第13次查看张慧敏的暗格,突然发现日记本封皮夹层鼓起。划开硬壳纸的瞬间,三张泛黄的车票滑落——都是江州到云山的往返票,日期正是李雪瑶自杀前三个月。
云山疗养院...黄文用紫外灯照向票根背面,隐形墨水写着模糊的地址。当她试图拍照时,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冲到阳台时,楼下花坛里躺着具穿白大褂的男尸,翻开的衣领内侧绣着江医1987陈。
**跨江大桥桥墩
凌晨2:17**
手电筒光束刺破浓雾,罗成攀着检修梯下到桥洞。潮湿的混凝土墙面上用血画满化学符号,中央玻璃箱里泡着颗完整的心脏,连接心脏的导管还在缓缓泵入橙红色液体。
黄文突然抓住他举枪的手：看水面！漂来的塑料瓶里装着半截红蜡烛,燃烧的棉芯组成了三个数字——那正是李雪瑶自杀时浴缸里的水量刻度。
对岸传来引擎轰鸣,快艇划破的浪花中,某个戴渔夫帽的身影正举起望远镜。当罗成瞄准镜锁定目标时,那人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纹着的化学分子式在夜视仪里泛着荧光。
第五章
**江州市跨江大桥
凌晨3:02**
快艇引擎声撕破浓雾,罗成瞄准镜里的荧光分子式突然爆开刺目光芒。他偏头躲过强光的刹那,对岸传来重物落水声。黄文扒着栏杆探头望去,江面漂浮的渔夫帽下系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烧焦的诺基亚手机。
最后通话记录是昨天凌晨。技术科小吴擦着镜片上的水珠,机主叫林惠兰,正是云山疗养院火灾中...
解剖室的警报突然在所有人手机里炸响。黄文点开实时监控画面,冷藏柜正在喷涌血雾,李雪瑶的遗物箱自动弹开,浸泡在防腐液里的校服胸口渗出黑色字迹——妈妈,我在三十六度等你。
**青松小区空中花园
清晨5:21**
晨雾中,罗成掀开第17块地砖。混凝土夹层里埋着密封的玻璃管,管中卷着的信纸画满溶解的人体轮廓。当他用紫光灯照射时,空白处浮现出张慧敏的字迹：当水温达到体温,瑶瑶就会从噩梦醒来。
黄文突然拽着他扑向花丛。子弹擦过耳畔的瞬间,对面楼顶闪过金属反光。他们冲进消防通道时,电梯井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保洁员陈国华的尸体出现在本该封锁的地下室,颈动脉插着把刻瑶字的手术刀。
**城南废弃教堂
上午9:47**
彩色玻璃滤下的血光中,黄文踩到个软绵绵的物体。当她掀开褪色的天鹅绒幕布,二十七个玻璃罐沿着受难像摆成螺旋,每个罐里漂浮着片带美甲的手指。最中央的圣餐杯盛满橙红液体,杯底沉着张慧敏的工牌。
这是第三处祭坛。罗成用镊子夹起杯沿的金箔,上面拓印的牙印与李雪瑶齿模完全吻合,凶手在每个现场都还原了自杀仪式。
管风琴突然奏响安魂曲,他们冲向阁楼时只看到晃动的绳梯。积灰的琴键上放着盒录音带,磁条被替换成浸血的发丝。当黄文戴上耳机,少女的哼唱声混着液体冒泡声传来——正是李雪瑶自杀前录制的最后一支歌。
**云山疗养院遗址
正午12:14**
烈日炙烤着焦黑废墟,罗成在断墙后发现向下延伸的暗梯。地下室的铁笼里堆满贴着实验体的骨灰罐,墙上的值班表显示李雪瑶曾在此兼职。当他翻开值班日志,七月十五日那页被撕去,残留在装订线的血渍形成三个字母——SOS。
黄文在通风口发现串风铃,每片铜铃刻着化学方程式。当她触碰最下方的铃铛时,暗门轰然开启。密室手术台上躺着具蜡化女尸,胸腔内嵌的录音机循环播放着：妈妈,水温刚好三十六度半。
**刑侦支队天台
傍晚6:33**
暴雨冲刷着结案报告,罗成盯着匿名信上的分子式。黄文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云山疗养院的投资方是陈国华女婿开的医药公司。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焚烧炉前调整温度计——仪表盘显示36.5℃。
李雪瑶不是自杀。黄文将溶尸液样本倒在报告上,液体腐蚀出的空洞恰好拼成他杀字样,当年尸检时,有人在她鼻腔里...
顶楼铁门突然被撞开,实习警员小周举着物证袋冲来：张慧敏家暗格又发现新夹层！袋中的老式手机正在震动,来电显示是串乱码。当罗成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变声器的电子音：游戏才刚开始。
**跨江大桥观景台
夜11:59**
罗成将匿名信折成纸船放入江中,黄文突然抓住他手腕。顺着手电光束望去,上游漂来二十七盏河灯,每盏灯芯都燃着橙红火焰。当他们打捞起最近的那盏,纸质灯罩内壁用血写着：下个标本正在保鲜。
对岸废弃灯塔骤然亮起,顶楼玻璃房内隐约可见悬挂的人形物体。当两人冲到灯塔脚下,顶层传来重物坠地的破碎声。螺旋楼梯间的镜面墙上,新鲜血手印正指向他们来时的路。
**法医中心停尸房
凌晨2:18**
黄文掀开7号冷藏柜时,冷雾中浮现出诡异的微笑。本该存放陈国华遗体的抽屉里,整盒人体标本浸泡在橙红液体中。当她用镊子夹起标签,防腐液突然沸腾,浮出的气泡组成经纬度坐标——正是三年前李雪瑶自杀公寓的位置。
警报器骤然轰鸣,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所有解剖台的无影灯同时闪烁。黄文转身时撞翻试剂架,满地流淌的液体中浮现荧光箭头,指向墙上李雪瑶的尸检照片。照片背后用血写着：救赎需要更多温度。
**江州市火车站
凌晨4:05**
罗成追着黑影冲进废弃车厢,车票散落处留着带血的美甲片。当他撬开厕所隔板,防水袋里装着未拆封的注射器,针管内橙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光。车窗突然被敲响,黄文举着手机贴在玻璃上——监控画面显示有人正在支队证物室调换溶尸案证据。
K302次列车即将发车...站台广播惊起飞鸟,末班车尾部闪过穿白大褂的身影。当罗成跃上行驶中的列车,最后一节车厢里整面墙贴满死者照片,中央的保温箱显示36.5℃。掀开盖布的瞬间,他看见黄文正在箱中沉睡。
**跨江轮渡码头
清晨6:44**
汽笛声惊散晨雾,黄文在甲板围栏发现绑着的防水盒。盒内U盘储存着改造溶尸装置的3D图纸,每份文件修改时间都是李雪瑶忌日。当她插入耳机,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液滴声——正是三年前接警中心接到自杀报案时的环境音。
罗成突然指向江心,浮尸群正随着漩涡旋转。当打捞船靠近,才发现是二十七具穿着白大褂的橡胶模特,每具模特胸腔都嵌着温度计。为首的模特右手高举,断裂的指尖露出半截金色芯片。
**青松小区儿童乐园
上午8:12**
秋千无风自动,罗成在沙坑里挖出个铁盒。盒内装满褪色的千纸鹤,每只鹤翼都写着化学公式。当他拆开最大的那只,泛黄的信纸上画着母女牵手的简笔画,落款日期是李雪瑶死亡当天。
滑梯背后突然传来电子音,黄文发现暗格里的老式答录机。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张慧敏颤抖的声音混着液体沸腾声传出：瑶瑶说水温不够,要再加三毫升...背景里隐约有第二人的脚步声。
**刑侦支队证物室
正午12:00**
罗成举起紫外线灯扫过溶尸装置残骸,暗处浮现的荧光指纹组成完整掌纹。当他将掌纹导入数据库,匹配结果让所有人僵住——那是三年前已注销的李雪瑶指纹。
黄文突然摔碎恒温箱外壳,电路板夹层里掉出微型存储器。播放的视频里,李雪瑶正往浴缸倒氢氧化钠：妈妈,这样我们就能永远温暖了。画面角落的镜中,有只戴橡胶手套的手正在调整摄像机角度。
暴雨拍打着结案报告,结语处的水渍晕染成问号形状。当罗成关灯离开时,证物柜深处传来滴答声,某个隐藏的计时器正在倒计时——36小时5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