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虚构的星海市第七中学,以'自由发展'为校训却有着厚达200页的校规手册。
第1章 奶茶特攻队
林小软蹲在教学楼拐角的阴影处,第三次确认自己的鞋带。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仿佛那两根普通的白色鞋带随时会解开,导致她摔倒在众目睽睽之下。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群不安分的小鱼。
又来了?苏美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贯的甜腻与不容拒绝,帮我去校门口拿一下奶茶订单,四十五杯,老规矩。
林小软抬起头,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苏美娜逆光站着,校服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膝盖上方两厘米处——刚好是校规允许的最大限度。她手里晃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让林小软胃部一阵绞痛。
这次…有多少要求?林小软接过便利贴,纸张边缘还沾着苏美娜指甲油的味道。
三十七杯有特殊要求。苏美娜翻开手机壳,里面整齐插着五张奶茶店积分卡,每张都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林小软。记得用你的名字积分,月底就能换免费饮品了。
林小软盯着那些卡片,喉咙发紧。上周她亲眼看见苏美娜用攒满的积分卡换了限量版挂件,而自己连一杯免费奶茶都没喝到过。但她的嘴唇只是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动作快点,午休结束前要分完。苏美娜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林小软的脸,带着草莓洗发水的香气。
林小软攥着便利贴走向校门,经过初代校长铜像时,一阵穿堂风突然掀起她的裙摆。她慌忙按住裙边,余光瞥见铜像眼镜片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等她定睛再看时,那副铜制眼镜又恢复了平常的暗沉。
校门口的外卖小哥已经在擦汗。看到林小软走近,他如释重负地指向地上四个超大号塑料袋：青云高中UFO部对吧?一共四百六十八元。
UFO部?林小软愣住了。
外卖小哥挠挠头：订单备注写的啊,’青云高中UFO部外星特饮研究项目’。
林小软低头查看便利贴最下方,果然有一行几乎被指甲划破的小字：以UFO部名义订购可享八折优惠。她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但还是默默掏出苏美娜给的信封——里面的钱永远刚好够付奶茶,一分不多。
正当她弯腰准备拎起塑料袋时,一个黑影笼罩了她。
校规第十七条,禁止学生订购校外饮品。陈默的声音像一块冰,他胸前的纪律委员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尤其是这种…他踢了踢塑料袋,含糖量超标的垃圾饮料。
林小软的手指僵在半空。陈默比她高一个头,影子完全罩住了她。她注意到他制服的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连袖口的折痕都像用尺子量过。
让开,机器人。程笑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她扎着乱糟糟的双马尾,制服外套里露出印有UFO部首席研究员字样的T恤。她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陈默胸口：校长特批的外星食物研究许可,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陈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接过纸张时,林小软看见他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边缘呈现不自然的苍白。
这不符合流程。陈默的声音低了几度,需要学生会盖章…
程笑笑突然抓住林小软的手腕：学会反抗,小软妹。她凑近耳边低语,呼吸里有薄荷糖的味道,否则你会被活活吸干。
林小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冲向教学楼。四个沉重的塑料袋在她手中摇晃,冰奶茶的冷凝水渗进她的袖口。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但很快被程笑笑故意踢翻的垃圾桶阻挡。
分开走！程笑笑在二楼拐角突然松手,男厕所第三个隔间,有惊喜。
林小软独自抱着奶茶爬上四楼,塑料袋勒得她手指发紫。苏美娜和她的朋友们正在走廊尽头说笑,看到她时夸张地挥手。就在此时,最上面的塑料袋突然裂开,一杯杨枝甘露直直坠落,奶茶杯在撞击地面的瞬间炸开,黏稠的汁液溅满了她的白袜和小腿。
笨手笨脚的！苏美娜的尖叫声传来,先去男厕所洗干净！
林小软咬着嘴唇收拾残局。当她抱着剩下的奶茶推开男厕所门时,里面诡异的寂静让她后颈汗毛直立。第三个隔间门下渗出可疑的绿色液体,她颤抖着敲了敲门。
外…外星特饮配送?一个闷闷的声音回应。
隔间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外卖员制服却头戴锡纸帽的男生蹲在马桶盖上,手里捧着散发荧光的绿色饮料。他胸前的名牌写着UFO部特聘配送员,脚下堆着更多颜色诡异的液体试管。
你迟到了十二分钟。男生严肃地说,样本活性已经下降37%。
林小软倒退两步,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陈默。纪律委员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他手中握着一本翻开的校规手册,指尖正按在禁止在男厕所进行外星实验的条款上。
这不是实验！锡纸帽男生激动地站起来,试管在他手中叮当作响,这是关乎地球安全的…
陈默突然捂住胸口,他的纪律委员徽章正在疯狂闪烁红光。与此同时,整栋教学楼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远处传来程笑笑的大笑和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
傍晚离校时,林小软故意绕远路避开苏美娜。初代校长铜像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高大,当她经过时,铜像的眼镜片再次闪烁,这次持续时间更长,而且形成了清晰的摩斯电码节奏。
林小软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抬头与铜像对视。在最后一缕夕阳中,她分明看见铜像的嘴角向上翘了翘。
身后传来脚步声,程笑笑的声音随风飘来：想知道真相吗,特攻队新成员?
林小软转过身,发现程笑笑手中捧着一杯完好无损的杨枝甘露——正是下午她打翻的那杯。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夕阳下像血一样红。
第2章 手工部的阴谋
走廊的灯光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惨白,林小软抱着一摞厚重的美术教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板上反光的水渍。她刚刚结束美术社的活动,手上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小软！等等我！
苏美娜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林小软下意识回头,却忘了看路。她的肩膀擦过墙边陈列的奖杯展示柜,最上层的一个金色奖杯摇晃了几下,最终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这位同学,请留步。
一个冷峻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林小软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逆光而立。陈默,学生会纪律部部长,他胸前的银色徽章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着寒光。
根据校规第七章第三条,损坏学校公物需接受处罚并赔偿。陈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记录本,姓名,班级。
林小软的手指绞紧了衣角,她能感觉到周围聚集的目光。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突然从拐角冲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快跑！
程笑笑的声音里带着恶作剧般的兴奋。林小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在走廊上狂奔。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但程笑笑显然对学校的每条小路都了如指掌。她们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了一间挂着手工部牌子的活动室。
安全了！程笑笑反锁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活动室里弥漫着布料和线香的味道,阳光透过积灰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漂浮的尘埃。
林小软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陌生的空间。墙上贴满了设计草图,桌上散落着各种布料和针线,角落里堆着几个半成品玩偶。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那个几乎和人一样高的校服熊玩偶,它的右臂裂开了一道口子,棉花都露了出来。
这里是…
手工部,我的地盘！程笑笑跳到玩偶旁边,拍了拍它的脑袋,虽然现在只剩我一个成员了。再找不到新人,下个月就要废部了。
林小软的目光却被那个破损的玩偶吸引。不知为何,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让她想起奶奶的针线盒。她不由自主地走近,手指轻轻抚过玩偶裂开的接缝处。
你会缝纫?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陈默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他的目光落在林小软触碰玩偶的手指上。
程笑笑夸张地叹了口气：陈大社长,你追得可真紧啊。
林小软一愣：社长！
程笑笑说：他就是手工部的陈大社长,还是校学生会的纪律部长,把手工社领导到报废的边缘。
陈默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向玩偶：这是学校吉祥物的原型,下周校庆要用。手工部如果连这个都修不好…
谁说修不好了?程笑笑打断他,突然抓住林小软的手举起来,我们新成员可是缝纫高手！
林小软惊慌地想抽回手：等等,我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陈默已经将针线盒递到了她面前。他的眼神中有种奇怪的期待：证明给我看。
活动室陷入沉默。林小软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针,那股薰衣草的味道突然变得浓郁。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坐在奶奶的膝边,看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在布料上翻飞如蝶。
第一针要从里面穿出来,这样线头才看不见。奶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小软的手自动动了起来。针尖穿透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针脚细密均匀,裂口在她手下逐渐愈合。没有人说话,连程笑笑都屏住了呼吸。
陈默的目光从林小软的手指移到她的侧脸。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口袋,那里藏着他偷偷设计的吉祥物草稿——一只抱着蒲公英的校服熊。
当最后一针收尾时,林小软从旁边的碎布筐里挑出一块淡黄色的布料,剪下一小片蒲公英的形状,缝在了玩偶的胸口。然后,仿佛被什么驱使着,她在玩偶的掌心绣了一圈微型的校规条文,环抱着一个小小的蒲公英。
这是…陈默的声音有些发紧。
林小软这才如梦初醒,她看着自己的作品,自己也感到惊讶。那些校规条文她竟然能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太完美了！程笑笑突然欢呼起来,抓起桌上的一张表格塞到林小软手里,填了这个,你就是我们手工部的正式成员了！
表格的标题是手工部入部申请表,但林小软注意到右下角有一处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她犹豫地抬头,正好对上陈默复杂的目光。
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原来你们在这里！苏美娜站在门口,她的视线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林小软手中的表格上,小软,你要加入手工部?
程笑笑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机,对准了陈默：陈大社长私藏手工艺品的样子值得纪念呢！
陈默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线轴,彩色丝线滚落一地。在一片混乱中,林小软看到陈默弯腰捡起什么塞进口袋——那似乎是一张设计草图,上面画着一只抱着蒲公英的熊。
当苏美娜追问详情,程笑笑拉着林小软再次逃跑时,林小软回头看了一眼。陈默站在凌乱的活动室中央,手里拿着那张染血的入部申请表,目光深沉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蒲公英的绒毛从窗外飘进来,落在玩偶新缝好的掌心。那里,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藏在绣线中：规则之外,另有天地。
第3章 情书大作战
林小软站在学生会储物柜前,手指捏着那封粉色的信封,边缘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揉出了几道褶皱。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她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信封上淡淡的樱花香气——那是苏美娜最喜欢的香水味。
小软,拜托了！几小时前,苏美娜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学生会长今天下午会去储物柜拿资料,这是最好的机会！
林小软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上面用银色墨水写着致尊敬的学生会长。她的指尖传来纸张特有的微凉触感,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为什么非要我去放?你自己去不是更有诚意吗?林小软试图推脱,她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本人亲自去做才有意义。
苏美娜撇了撇嘴,卷曲的马尾辫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我紧张嘛！她抓住林小软的手腕,声音压低,求你了,我请你吃一周的布丁！
小软?你在听吗?苏美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啊?哦,好,我帮你放。林小软匆忙答应,将信封塞进书包侧袋。
现在,站在储物柜前,林小软再次走神了。她想起昨天在图书馆偶遇陈默时,她当时随手将写满吐槽陈默的便签一起塞进了书包…
林小软！你在发什么呆?程笑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林小软差点跳起来。
吓死我了！林小软拍着胸口,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程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程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苏美娜告诉我你要帮她放情书,我来围观啊！她凑近林小软,快放啊,一会儿学生会长该来了。
林小软点点头,从书包里摸索出那个粉色的信封。她的手指触到了另一张纸——那张写满对陈默不满的便签。上周烹饪社活动,陈默把她精心准备的蛋糕胚烤焦了,还一脸无辜地说焦了更有风味。她气得在便签上写满了自大狂、味觉白痴之类的词…
快点啊！程笑笑催促道。
林小软回过神来,匆忙将手中的信封塞进储物柜的缝隙。就在她关上柜门的一瞬间,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是学生会长！程笑笑一把拉住林小软躲到了拐角处。
两人屏住呼吸,看着身材挺拔的学生会长走到储物柜前,用钥匙打开柜门,取出了那个粉色信封。他微微皱眉,似乎对信封的重量感到疑惑,但还是将它放进了西装口袋,转身离开。
成功了！程笑笑兴奋地小声欢呼。
林小软却突然僵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里还捏着苏美娜的情书。而刚才她放进储物柜的,是那张写满对陈默吐槽的便签！
完了…林小软的声音颤抖着,我放错东西了。
什么?程笑笑瞪大眼睛,你放了什么进去?
林小软机械地展开手中真正的粉色信封,又看了看书包里那张消失的便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把写陈默坏话的便签放进去了…
程笑笑倒吸一口冷气：你写了什么?
就…说他自大、固执、味觉白痴…还有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很烦人…林小软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传来下课铃声,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
得赶紧拿回来！程笑笑抓住林小软的手腕,在学生会长看之前！
她们冲向学生会办公室,却在门口紧急刹车——透过半开的门缝,她们看到学生会长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那张便签,眉头紧锁。
来不及了…林小软绝望地低语。
两人悄悄退开,躲进了教学楼后的小花园。夕阳西下,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现在怎么办?程笑笑咬着下唇,苏美娜会杀了你的。
林小软蹲下身,用手指在松软的泥土上画着无意义的圈：我们得把证据埋了。她掏出那张真正的粉色情书,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正当她们准备挖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埋什么宝贝呢?
林小软和程笑笑同时僵住,缓缓回头。陈默站在那里,夕阳为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没、没什么！林小软慌忙将情书塞进口袋,却不小心带出了那张便签的草稿。一阵风吹来,纸片飘向陈默脚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陈默弯腰捡起纸片,林小软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会看到上面的内容吗?会认出那是写他的吗?
但陈默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纸片对折,递还给林小软：小心点,起风了。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林小软颤抖着接过纸片,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带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烹饪社今天做了很多布丁,陈默突然说,如果你们想吃的话。他的视线从林小软泛红的耳尖滑到她紧握的双手,蓝鲸口味的。
程笑笑困惑地皱眉：蓝鲸口味?哪有这种——
林小软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话。蓝鲸薄荷糖…陈默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们…我们考虑一下。林小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前又看了林小软一眼：记得锁好储物柜,最近有小偷。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小软才长舒一口气,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
他是不是知道了?程笑笑紧张地问。
林小软摇摇头：不确定…但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她打开书包想拿水喝,却发现里面多了一小袋糖果——蓝鲸形状的薄荷糖。
这是什么?程笑笑凑过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我…林小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想起刚才陈默弯腰时,似乎碰了一下她的书包。这是他放的吗?为什么?
等等,程笑笑突然瞪大眼睛,他说烹饪社有布丁…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
林小软的心跳再次加速。陈默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每一句话背后都有他的意图。她猛地站起身：我们去烹饪社！
两人刚跑出几步,远处就传来了苏美娜的声音：小软！笑笑！你们在哪?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小软和程笑笑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快走！程笑笑拉着林小软向反方向跑去。
月光下,林小软的卷发被风吹起,翘起一个倔强的弧度,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她不知道陈默到底知道多少,也不知道等待她们在烹饪社的会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她和陈默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第4章 校规的破绽
林小软站在播音社活动室门口,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社长苏美娜的声音从半开的门缝里钻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20杯奶茶,明天下午社团活动前必须送到,记得要加珍珠和布丁,三分糖。苏美娜头也不抬地划着手机,仿佛在讨论天气般随意,老规矩,用你的校园卡积分兑换,反正你积分多。
林小软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每次都是二十杯起步,她的校园卡积分早已见底。她想说自己已经没有积分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微弱的嗯。
走出活动楼时,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擦过她的脚踝。林小软低头看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代购清单,长长一串口味备注像一条锁链缠住她的喉咙。她不是没想过拒绝,但每次看到苏美娜那副这是给你表现机会的表情,所有反抗的勇气就会像阳光下的露珠一样蒸发殆尽。
又在当免费跑腿?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软转身,看见程笑笑倚在银杏树下,手里转着一支钢笔。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格外刺眼。
我…只是帮个小忙。林小软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按灭。
程笑笑走近,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小软,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找你吗?
林小软没有回答。她当然知道——因为她从不拒绝。
手工部今天有场好戏,要来看吗?程笑笑突然转换话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保证比送奶茶有意思多了。
还没等林小软回应,程笑笑已经拽着她的手腕向手工部活动室方向走去。转过教学楼拐角,程笑笑让林小软停下,她先去侦察一番。不一会儿,一阵有节奏的咔哒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金属器械在快速碰撞。接着传来程笑笑的声音：小软,快进来。
手工部活动室的门大敞着,里面的景象让林小软倒吸一口冷气。程笑笑站在房间中央,双手各持一根近三十厘米长的钢制毛线针,正以惊人的速度编织着什么。她的动作幅度极大,毛线针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针尖偶尔相撞,迸出细小的火花。
这…这是…林小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暴力编织。程笑笑在她耳边低语,自创的,就是为了抗议校规禁止使用尖锐物品的规定。
活动室里摆满了各式编织工具,有的是用钩针雕刻泡沫板,有的是用棒针击打毛线球。墙上贴满了被扎满针眼的校规复印件,每张纸上都用红线绣着荒谬二字。
林小软感到一阵眩晕。在她的认知里,校规就像校园中央那尊铜像一样不可撼动。她从未想过,原来还可以这样——用毛线针和钩针作为武器,用编织当作反抗。
手工部上周提交的社团文化节方案又被学生会否决了。程笑笑解释道,理由是’使用危险器具’,所以我们决定用行动证明,编织不是暴力,禁止才是。
就在这时,一个冷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工部,立即停止危险行为。
林小软回头,看见纪律部长陈默站在那里,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他手里拿着记录本,袖口的金属纽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活动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程笑笑放下毛线针,脸上却毫无惧色：陈部长,我们只是在练习编织,违反哪条校规了?
陈默翻开记录本：校规第37条,禁止在校园内使用长度超过10厘米的尖锐物品。
但学生会章程第5章第2节规定,社团活动使用专业工具不受此限。程笑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林小软身前,去年辩论社还特别申请了使用金属拆信刀的权利。
陈默的眉头皱了起来：那是特殊情况。
那手工部使用编织工具为什么不是特殊情况?程笑笑寸步不让,学生会规则里可没明确禁止毛线制品参赛。
林小软惊讶地看着程笑笑。她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直接挑战陈默的权威。更让她惊讶的是,陈默竟然一时语塞,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手工部活动室里突然传来嗤啦一声响——两把破旧的雨伞飘到了门把手上,伞面用红颜料写着规则漏洞四个大字。伞骨扭曲成抗议的姿势,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陈默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伸手想取下那两把伞,却在动作间不小心从记录本里滑落几张纸。林小软下意识弯腰帮忙捡起,却在看到纸上内容时愣住了——那是几张手绘的吉祥物草图,圆滚滚的造型,水汪汪的大眼睛,与陈默平日严肃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还给我！陈默一把夺过图纸,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在混乱中,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屏幕亮起的瞬间,林小软清楚地看到锁屏壁纸是一只橘猫的特写。
明天中午前,手工部必须提交新的设计方案。陈默匆匆收起手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必须符合校规要求。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背影竟显得有些狼狈。
程笑笑拍了拍林小软的肩膀：干得漂亮！我就知道找你没错。
她转向仍在发呆的林小软：看到了吗?连陈默这种’校规化身’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那套吉祥物设计,明显是想用在即将到来的校园开放日上。
林小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思绪纷乱。她想起苏美娜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想起自己永远不敢说出的不,想起刚才陈默暴露的柔软一面…世界仿佛在她眼前重新排列组合。
夕阳西下,校园广播响起,提醒学生们尽快离校。人群散去后,林小软独自站在手工部门口,看着那两把抗议的破伞在晚风中轻轻摇摆。月光透过伞面的破洞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斑。
程笑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两杯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热可可。给你。她递给林小软一杯,知道为什么苏美娜总让你用积分换奶茶吗?
林小软摇头,热可可的温暖透过纸杯传到她冰凉的指尖。
因为社团经费报销需要发票,而积分兑换不需要。程笑笑啜了一口饮料,他们用这种方式套现社团经费。
林小软的手一抖,热可可差点洒出来。她突然想起上个月看到苏美娜换的新款手机,当时她还说是家里给的生日礼物。
校规就像这杯热可可。程笑笑突然说,太烫的时候会烫伤口舌,太冷的时候又索然无味。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合适的温度。
夜风渐起,手工部活动室里传来拆解毛线的声音。林小软循声望去,看见苏美娜正在月光下拆解一件半成品,毛线如银色的溪流从她指间滑落,在地板上蜿蜒成难以解读的图案。
那一刻,林小软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悄然松动。她掏出手机,看着那条未确认的奶茶订单,拇指悬在取消按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回宿舍的路上,她们经过校园中央的铜像。林小软注意到铜像基座旁的告示牌有些异样——校园行为规范几个字下方的油漆正在剥落,黑色的墨迹像泪水一样顺着金属表面缓缓下渗,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图案。
程笑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不止我们发现了校规的破绽。
林小软没有回应,但她悄悄删除了那条奶茶订单。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按照别人的要求按下确认。
第5章 暴走织女
活动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小软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指尖的毛线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窗外,十月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低头审视手中的毛线兔子,桃粉色的绒毛在掌心微微颤动,像是有了生命。
还差最后几针…林小软轻声自语,针尖穿过绒线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阻力。针头像是被什么黏稠的东西缠住了,她皱眉用力一扯——
毛线兔子的左眼突然眨了一下。
林小软猛地后仰,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死死盯着那只兔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那分明是两颗黑色纽扣缝制的眼睛,此刻却如同活物般转动,左眼的纽扣边缘泛起一丝诡异的金属光泽。
校规第38条,社团活动最晚进行到十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小软差点惊叫出声。她转头看见陈默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手里抱着厚重的校规手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现在才九点四十。林小软下意识反驳,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八度。她迅速用一块碎布盖住兔子,但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布料下的东西似乎在微微颤动。
陈默的目光扫过被遮盖的兔子,嘴角绷紧：你最好现在就收拾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有些规则…不是写在纸上的。
林小软正想追问,活动室另一端的程笑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举着奶茶积分卡和陈默遗落的笔记本,脸色煞白：你们看这个！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程笑笑将卡片和笔记本并排放在桌上。奶茶积分卡的桃粉色与笔记本封面的暗金纹路在灯光下交织,竟诡异地组成了校徽的轮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林小软刚刚使用的毛线,不知何时也呈现出完全相同的颜色组合。
这不可能…林小软抓起线团,线头在她指间无风自动,如同有生命的触须。她突然注意到线团底部沾着几根橘色毛发——那分明是程笑笑喂养的流浪猫的毛色,但那只猫上周就已经失踪了。
陈默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与兔子之间：校规第127条,禁止在公共场合进行任何异常行为或传播迷信活动。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却在说到一半时戛然而止——毛线兔子的右眼突然弹出一副金色圆框眼镜,正是陈默上周丢失的备用眼镜。
活动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小软看见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窗外,一片枯叶粘在玻璃上,叶脉在灯光下像极了血管的纹路。
手工部要是拿不到下个月的社团冠军,一个甜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美娜倚着门框,指尖转着一把银色拆信刀,学生会就会通过解散申请。她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中的奶茶积分卡,背面隐约可见解散申请几个潦草字迹。
程笑笑突然抓住林小软的手腕：兔子…兔子的眼睛在跟着苏美娜转！
林小软低头看去,顿时血液凝固——盖着兔子的碎布不知何时滑落,两颗纽扣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苏美娜,右眼的金框眼镜反射着冷光。更可怕的是,那道光斑竟精准地投射在角落初代校长铜像的领结上,照亮了盘扣缝线处一丝不自然的反光,仿佛那里藏着极细的金属丝。
无聊。苏美娜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渐行渐远。但林小软分明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铜像领结上的光斑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当晚十一点,林小软借口忘拿东西独自返回活动室。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屏住呼吸推开门,一股混着毛线味和铁锈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活动室中央,她的毛线兔子静静地坐在桌上,月光为它镀上一层银边。林小软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它的瞬间僵住了——角落的绒线团突然自己滚动起来,朝着储物柜方向匀速移动,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啪嗒一声轻响,初代校长铜像的领结闪过一道丝线光泽。林小软猛地转头,恍惚间看见铜像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个像素点的距离。她的后背沁出冷汗,正想后退,却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她上周丢失的备用折叠伞。尼龙伞面在月光下缓缓展开,林小软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原本素净的伞面上,此刻绣满了密密麻麻的绒线眼睛,每一只都在同步眨动。
储物柜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上了柜门。林小软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线筐。五颜六色的毛线滚落一地,在月光下如同有了生命般蠕动起来,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毛线兔子的位置缓缓爬去。
兔子右眼的金框眼镜突然掉落,镜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拼出一个模糊的日期：1923.11.17——正是初代校长失踪的日子。
林小软终于崩溃地转身逃跑,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抬头看见陈默苍白的脸,他的手中握着一把老式黄铜剪刀,刃口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现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你相信有些规则必须遵守了吗?
窗外,一只橘猫的影子从月光下一闪而过,它的眼睛反射着和毛线兔子如出一辙的金属光泽。
第6章 奶茶起义
午休铃声刚响,林小软就感到后背被人用手指戳了戳。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苏美娜,播音社社长,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小软,老规矩,珍珠奶茶加双倍椰果,少冰。苏美娜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哦对了,顺便帮我们播音社的几个人也带一下,名单和口味我发你手机上了。
林小软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下摆,嘴唇微微颤抖。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每次苏美娜都找各种理由让她跑腿,从最初的顺路帮忙到现在的理所当然。奶茶店离学校有十五分钟路程,午休时间本就不多,她经常因此来不及吃午饭。
我…我今天手工部有活动…林小软小声辩解,声音细如蚊呐。
苏美娜挑了挑眉,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卷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卷发：怎么?帮个忙都不愿意?上次校园广播我还特意表扬了你们手工部呢。她俯身在林小软耳边,压低声音,别给脸不要脸。
教室里几个女生发出窃笑,林小软感觉脸颊发烫,眼眶发热。她默默拿起手机,看到苏美娜发来的清单——足足八杯不同口味的奶茶,还有附加要求：两盒曲奇饼干、一包湿巾。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够了！程笑笑猛地站起来,马尾辫因为动作太大而甩到胸前,苏美娜,你这是第几次了?小软不是你家的佣人！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苏美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眯起眼睛：程笑笑,这不关你的事吧?小软自愿帮忙的,对不对,小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小软身上,她感到呼吸困难,手指冰凉。程笑笑挡在她面前：自愿?你们轮流’拜托’她,从开学到现在,她帮你们跑了多少次腿?上周她因为帮你们买奶茶迟到被记过,你们谁替她解释过?
苏美娜冷笑一声：那是她自己动作慢。再说了,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晃了晃,她不是有奶茶店的积分卡吗?用她的卡买,我们还能多积点分。
林小软瞪大眼睛——那是她的积分卡,上面还有她亲手贴的小贴纸。她明明记得放在笔袋里的…
你偷我的卡！这句话脱口而出,林小软自己都惊讶于声音中的颤抖和愤怒。
借用一下而已,这么小气干嘛?苏美娜满不在乎地把卡片塞回口袋,快点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根据校规第37条,未经申报的代购行为属于变相劳务剥削,可以记过处分。
一个冷静的男声从教室后门传来。陈默,纪律部部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记录本。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苏美娜同学,如果我没记错,上周学生会才强调过这个问题。
苏美娜脸色变了：陈默,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喜欢程笑笑?你这是假公济私！
陈默面不改色：林小软同学,你的积分卡是被擅自拿走的吗?这涉及财物侵占。
林小软看着程笑笑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我会如实记录。陈默写下几行字,另外,手工部的奶茶挂毯抗议活动已经获得批准,下午会在公告栏展示。苏美娜同学,建议你关注一下。
苏美娜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林小软一眼,甩手离开教室。几个跟班犹豫了一下,也匆匆跟了出去。
教室里爆发出小声的议论。程笑笑一把抱住林小软：你终于说出来了！我早就想揭穿她了！
林小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后背全是冷汗。陈默走过来,递给她一张表格：这是举报表,如果你愿意正式投诉,我可以帮你提交。
我…我不知道…林小软咬着嘴唇。苏美娜在学校的势力不小,她担心报复。
没关系,先看看这个。程笑笑神秘地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群聊界面。屏幕上不断弹出消息：
【手工部-王小米】：我们支持小软！苏美娜也经常让我们做免费手工送人！
【篮球社-张伟】：她上次比赛让我们当免费啦啦队,连水都不给买！
【文学社-李想】：录音了！她威胁学妹的证据！
林小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反抗群。程笑笑得意地说,大家早就受够她了,只是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今天你开了头,大家都愿意作证。
下午的手工部活动室里,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成员们正在赶制一面巨大的奶茶挂毯——用各种奶茶杯、吸管和包装纸制作的抗议艺术品。
小软,这部分交给你。部长把中心位置让给她,这是你最擅长的钩针部分。
林小软接过毛线,手指终于不再颤抖。她开始用熟练的手法编织,将奶茶店的纸杯巧妙地融入编织图案中。每织一针,她都感觉勇气增加一分。
听说苏美娜气疯了,程笑笑小声说,她扬言要来找麻烦。
话音刚落,活动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美娜带着几个播音社成员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艺术品’?她伸手就要去扯挂毯。
林小软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挡在挂毯前：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美娜自己。林小软从未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过话。
这是我们的作品,你没权利破坏它。林小软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还有,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帮任何人代购。如果播音社需要奶茶,请自己去买,或者按校规申报集体采购。
苏美娜的脸涨得通红：你以为有陈默和程笑笑撑腰就了不起了?手工部明年的经费还在学生会手里呢！
那就按程序讨论。林小软直视她的眼睛,我会参加下周的社团经费听证会,代表手工部陈述我们的需求。而不是靠讨好任何人。
活动室里响起掌声,先是零星的,然后连成一片。苏美娜环顾四周,发现连自己带来的人都在后退。她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瞧,摔门而去。
当晚放学后,程笑笑、陈默和林小软三人留在活动室整理材料。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银边。
太解气了！程笑笑伸了个懒腰,小软,你今天太帅了！
林小软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收拾散落的毛线。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这是什么?她从毛线堆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物体。
三人凑近一看,是一根镀金的毛线针,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针尖处有一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奶茶渍。
奇怪,这不是我们部的工具…林小软皱眉。
陈默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过校园传说吗?关于’奶茶魔女’的…
程笑笑倒吸一口冷气：就是三年前那个转学生,因为被长期霸凌,在奶茶里下毒报复的…
林小软的手一抖,毛线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针尖的污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人面面相觑,活动室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第7章 纸雕灯阴谋
清晨的阳光透过环形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林小软靠在走廊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斑驳的划痕。她今天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校,就是为了能在手工部活动开始前完成那个纸雕灯的设计图。
喂,林小软。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小软的背脊瞬间绷直。她缓缓转身,看见苏美娜倚在对面的栏杆上,阳光在她精心打理的长发上镀了一层金边。苏美娜今天涂了淡粉色的水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帮我去校门口买杯奶茶,要新出的蜜桃乌龙,半糖。苏美娜晃了晃手机,钱我转你微信了。
林小软握紧了手中的设计图纸,纸张在她手心发出轻微的脆响。我待会要去手工部,程笑笑说今天要——
广播站设备启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林小软的话。苏美娜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巧合很满意。听见了吗?广播站马上要试音了,我没时间等。十分钟,奶茶送到广播室。
林小软感到一阵热气涌上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真的有事,能不能——
不能。苏美娜向前一步,突然抓住林小软的手腕,将一张积分卡拍在她掌心。水晶甲的边缘在林小软柔软的掌心留下一道红痕。用这个买,还能积分。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林小软低头看着那张已经积了七杯奶茶的积分卡,喉咙发紧。她抬头时,苏美娜已经转身走向广播室,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傲慢的弧线。
等苏美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林小软才泄愤似的将积分卡塞进校服口袋。她看了看手表,如果现在跑去买奶茶,手工部的活动肯定要迟到了。但如果不买…林小软想起上周拒绝苏美娜后,自己课桌里意外出现的死蟑螂,胃部一阵抽搐。
最终,她还是快步向校门口跑去。
二十分钟后,当林小软气喘吁吁地赶到手工部活动室时,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程笑笑正踮着脚往天花板上挂星星纱,没注意到身后的储物柜已经摇摇欲坠。
笑笑,小心后面！林小软刚喊出声,储物柜就轰然倒下。无数折纸千纸鹤从柜子里飞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彩色雪崩。
哇啊！程笑笑惊叫一声跳开,却撞到了正在运作的自动编织机。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几根彩线突然缠住了林小软的帆布鞋。
别动！程笑笑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却让情况变得更糟。编织机的线轴疯狂转动,更多的彩线缠绕上来,几乎要把林小软的右脚固定在原地。
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手工部活动室禁止使用违规电器！纪律委员陈默站在门口,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冷冰冰地扫视着混乱的场面。他的目光在满地的千纸鹤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被彩线缠住的林小软身上。
林小软感到一阵难堪。她正试图解开缠在星星灯上的线头,却让整串灯缠在了自己手臂上。蓝色的LED灯在她皮肤上投下诡异的光斑,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陈委员,这是个意外,程笑笑急忙解释,我们正在准备文化节的装饰…
陈默没有回应,只是走到自动编织机前,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机器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停止了运转。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记下违规行为,而是沉默地看着林小软费力地解着身上的彩线。
你…陈默突然开口,却又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林小软放在桌上的奶茶上,眉头微皱。
林小软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苏美娜的奶茶,塑料杯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水珠。她下意识地把奶茶往身后藏了藏,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工具箱。剪刀、胶水和各种小零件散落一地。
陈默弯腰帮她捡起几样工具,在递给她时,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林小软惊讶地发现,这个以冷酷著称的纪律委员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午休时间快到了,陈默突然站直身体,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调,收拾好这里,下不为例。
他转身离开时,林小软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午休铃声响起后,校园广播如约而至。起初是正常的午间音乐,但就在苏美娜开始她的诗歌朗诵时,异变突生。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后,广播里突然响起了《宠物小精灵》的主题曲。更诡异的是,整个教学楼的纸雕灯同时亮起,在墙壁上投射出无数跳舞的皮卡丘影子。
怎么回事?走廊上有人惊呼。
林小软从活动室窗户望出去,看到整个校园都陷入了骚动。学生们涌出教室,指着墙上的皮卡丘投影又笑又叫。而在广播室里,苏美娜精心准备的朗诵被彻底打断,她愤怒的尖叫声甚至盖过了动画音乐。
下午第一节课前,林小软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走廊的公告板上贴着苏美娜哭红的眼睛特写照片,配文是《广播站女神的心血被谁毁了?》。舆论像潮水一样转向,所有人都开始同情受害者苏美娜,而最后一个出现在广播站附近的林小软成了众矢之的。
我就知道是她,一个女生故意提高音量,听说她嫉妒苏美娜很久了。
手工部的人整天搞些奇怪的东西,另一个男生附和,谁知道她们动了什么手脚。
放学时,陈默在楼梯口拦住了林小软。根据校规第27条,破坏学校公共设备扣3分德育分。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却不像平时那么冷漠。
林小软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在这时不小心把书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包括那张积了七杯奶茶的积分卡。
陈默弯腰捡起积分卡,眉头越皱越紧。这是…
林小软慌忙抢回卡片,但已经晚了。陈默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了看林小软掌心还未消退的红痕,又看了看她躲闪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天交一份检讨给我。陈默最终只说了一句,但语气不再那么公事公办。
夜幕降临后,林小软借口落下了东西,独自返回手工部活动室。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满地的千纸鹤镀上一层银边。她打开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有的折纸动物都在发出微弱的荧光,尤其是那些千纸鹤,翅膀上隐约可见细小的文字。
林小软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千纸鹤,在灯光下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小心柔…后面的字被折痕模糊了。
就在这时,已经关闭的自动编织机突然自己启动起来。林小软吓得后退一步,看着机器以诡异的精准度用红线编织着什么。几分钟后,一块布片被吐了出来,上面用红线拼出四个清晰的字：小心柔光。
与此同时,在教学楼的另一端,程笑笑正蹲在广播室的电路板前,眉头紧锁。这不对劲…她小声嘀咕,有人改过这里的线路,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而在监控室里,陈默正反复查看今天的监控录像。画面在关键时段出现了奇怪的雪花,但有一帧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不是林小软,而是一个戴着UFO部徽章的人。当他调出UFO部的档案时,初代校长的铜像在月光下似乎转动了头部,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背。
UFO部的窗户突然亮起一道绿光,激光笔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仿佛在向陈默发出某种挑衅。夜风拂过校园,带来一阵低语般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纸张在同时翻动…
第8章 校规补丁战
午后的阳光透过手工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将木屑镀上一层金色。程笑笑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架子最上层的热熔胶枪,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小心点！林小软站在一旁,手里抱着一堆彩色毛线,眼睛却紧盯着门口,要是被那个’铁面判官’抓到我们提前用器材,手工部又要被扣分了。
怕什么,离社团活动开始还有十分钟而已。程笑笑不以为意,指尖终于碰到了胶枪的把手,再说了,我们得提前准备好材料,不然怎么完成下周义卖的——
嘘！林小软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睛瞪大,我听到脚步声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僵住。程笑笑的手悬在半空,热熔胶枪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门开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逆光中。陈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他穿着笔挺的校服,左胸前的纪律部徽章闪闪发亮。
社团活动时间未到,禁止提前使用器材。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手工部扣5分。
林小软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线。程笑笑则直接涨红了脸：就提前几分钟而已！我们是为了准备义卖活动！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热熔胶枪放回架子上。就在他伸手的瞬间,林小软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抹蓝色印泥的痕迹——和手工部采购单上用的印泥颜色一模一样。
采购单需要部长签字。陈默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直起身解释道,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不容置疑的背影。
这个陈默,简直是个机器人！程笑笑气呼呼地踢了一脚凳子,上周剪纸社提前十分钟布置场地他不管,上上周动漫社在非活动时间排练他也不管,就盯着我们手工部！
林小软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刚才弯腰的时候,我看到他纪律部徽章背面贴着什么东西…
管他贴什么,反正他就是针对我们！程笑笑已经开始收拾材料,我得想个办法查查他,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铁面无私。
林小软没有接话,她脑海中浮现出陈默虎口上的蓝色印泥,以及徽章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猫咪爪印贴纸。
三天后,学生会办公室。
林小软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陈默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进来。他没有回头。
林小软轻手轻脚地走近,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手工部这学期的活动申请表,需要纪律部签字。
陈默这才转过身,接过文件翻阅起来。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林小软注意到他右耳后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抓伤的。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屏幕突然亮起——屏保是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正慵懒地躺在阳光下。
看什么?陈默突然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她。
林小软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那个…申请表有问题吗?
陈默没有回答,继续低头检查文件。就在这时,林小软的目光落在他挽起的裤脚上——那里沾着几根细小的猫毛。
签好了。陈默递回文件,打断了她的思绪,下次社团活动请严格遵守时间。
走出办公室,林小软的心跳仍然有些快。她摸出手机,给程笑笑发了条消息：我发现陈默养猫,而且他可能对剪纸社和动漫社也扣过分,只是我们不知道。
程笑笑很快回复：今晚八点档案室见,我搞到了钥匙。如果他真的针对我们,我们得找到证据。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校园里。林小软和程笑笑蹑手蹑脚地溜进档案室,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分头找,程笑笑小声说,你查纪律部记录,我翻他的办公桌。
林小软打开记录本,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滑动。突然,程笑笑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小软,过来看！
在陈默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藏着一本涂鸦版的校规草案。页边画满了各种小猫图案,而在关于社团活动时间的条款旁,赫然标注着手工部可提前15分钟准备材料（特批）。
这…这是…林小软瞪大眼睛。
他不仅没针对我们,还在暗中保护手工部?程笑笑难以置信地翻着草案,看这里,他还给动漫社争取了周末使用排练室的权限！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程笑笑迅速把草案塞回抽屉,拉着林小软躲进了档案柜后面的空隙。
门开了,灯亮了。陈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环视一圈,目光在微微晃动的档案柜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故意大声说：奇怪,我明明记得把校规草案放在这里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却故意没有关灯,也没有锁门。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两人才敢出来。程笑笑一脸困惑：他…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林小软突然冲向陈默的抽屉：等等,刚才那本草案下面好像还有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拉出抽屉,在底部发现了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奶茶积分卡——全是林小软这学期丢过的。每张卡背面都盖着一个皮卡丘尾巴形状的印章。
这…这些都是我在图书馆、教室丢的…林小软的声音微微发颤,他一直在收集?
程笑笑拿起一张卡片：看这个印章,和采购单上的蓝色印泥是一样的！
两人沉默地对视,突然明白了什么。林小软抓起铁盒和草案,冲出档案室。
月光下,初代校长的铜像静静矗立在广场中央。陈默就站在铜像旁,背对着她们,肩膀的线条在月光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为什么?林小软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身后,为什么要假装严厉,却在暗中保护社团?为什么要收集我的奶茶卡?
陈默缓缓转身,月光照亮了他难得柔和的表情。因为纪律部长的职责是维护规则,他轻声说,但规则应该是活的,就像…他指了指铜像底座上刻的字——教育之道,严慈相济。
那你为什么收集我的奶茶卡?林小软固执地问,心跳如鼓。
陈默的耳尖微微泛红：因为…每次看到你在图书馆睡着,桌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奶茶,我就…他顿了顿,怕你醒来找不到积分卡会难过。
程笑笑突然笑出声：所以传说中的’铁面判官’其实是个偷偷保护社团、收集女生奶茶卡的猫奴?
陈默没有否认,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贴纸——和徽章背面一样的猫咪爪印。剪纸社社长送的,她妹妹是流浪猫救助站的志愿者。他顿了顿,动漫社周末排练是为了给救助站制作宣传视频。
林小软突然想起什么：你耳后的伤疤…
被救助站一只脾气不好的三花猫抓的。陈默下意识摸了摸耳后,不过它现在很亲人。
月光下,三人之间的气氛悄然改变。林小软把铁盒递给陈默：下次…可以直接把卡还给我。
陈默接过盒子,嘴角微微上扬：那下次社团活动…
我们会按时参加,程笑笑抢先说,提前14分钟准备,绝不超时。
初代校长的铜像在月光中微笑,仿佛见证着这场关于规则与人情的和解。远处,一只胖橘猫轻盈地跳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第9章 软式革命
文化节特别贡献奖获得者可以申请活动室翻新资金?林小软的手指停在公告栏上,眼睛亮了起来。她身后的手工部活动室已经破旧不堪,墙纸剥落,窗户漏风,连她最珍视的毛线收藏都因为潮湿而发霉了几卷。
陈默站在她身旁,推了推眼镜：条件是手工作品需引发全校师生’情感共鸣’。他顿了顿,去年烹饪社做了个三层蛋糕,上面用糖霜画了全校师生的笑脸,结果只拿到参与奖。
林小软咬了咬下唇,目光落在远处校长铜像那标志性的蓬松发型上。我想试试。她轻声说。
试什么?程笑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抱着一摞布料。
编织一个校长发型的毛线作品。林小软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眼神却愈发坚定。
程笑笑差点把布料掉在地上：你疯了?那可是校长！他那发型据说是为了纪念初代校长特意留的,神圣不可侵犯！去年摄影社想给他拍特写都被训了一顿！
林小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从包里掏出一团浅灰色的毛线,手指灵活地绕了几圈,一个微型的蓬松发型雏形就出现在她掌心。陈默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
我需要更多材料。林小软说。
当天下午,三人挤在手工部狭小的储物间里翻找材料。灰尘在阳光中飞舞,程笑笑一边打喷嚏一边抱怨：我们到底在找什么?这里连老鼠都不愿意来第二次！
初代校长的资料。林小软踮起脚尖去够最上层的盒子,任何关于他发型由来的线索都可以。
盒子掉下来时,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飘了出来。照片上是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子,正在织一件毛衣。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林校长与第一届手工社,1952年秋。
等等,林校长?初代校长是女的?程笑笑瞪大眼睛。
林小软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子温柔的笑容,突然想起了奶奶。小时候,每当冬天来临,奶奶就会拿出毛线,教她编织各种小物件。奶奶的手指粗糙却灵巧,毛线在指尖跳跃,变成围巾、手套、帽子。那些寒冷的夜晚,她们就坐在暖炉旁,一针一线编织着温暖与爱。
我决定了。林小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要做这个作品,不仅为了活动室,也为了…她没有说完,但把照片小心地放进了口袋。
接下来的两周,林小软几乎住在了手工部。她尝试了各种针法,拆了织,织了拆,指尖磨出了茧子。程笑笑虽然嘴上抱怨,却每天都会顺便带来热奶茶；陈默则神出鬼没,有时留下一张设计草图,有时是一卷特殊的毛线。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美娜倚在门框上：哟,我们的手工部’天才’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林小软下意识用身体挡住相册：只是…文化祭的准备工作。
苏美娜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小软手中的半成品：这是…头发?真恶心。她踢了踢地上的毛线团,陈默学长要的是能打动人的作品,不是这种垃圾。
林小软没有抬头：每个人被打动的方式不一样。
随你便。苏美娜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对了,明天闭幕式前记得去广播室,有你的’惊喜’。
门关上后,林小软长舒一口气。她展开手中的编织物——已经能看出是一个头套的雏形。她小心地从相册中取出初代校长的单人照,夹在桌面的灯罩上。在灯光映照下,照片背面的字迹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那个时代的回声。
文化祭前夜,整个学校灯火通明,各社团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手工部里,林小软的手指飞快地穿梭在毛线间,一个逼真的校长发型头套逐渐成型。她偷偷在内层绣上了初代校长的真实画像——那个短发戴眼镜的温柔女子。
文化祭闭幕式当天,校园里人声鼎沸。林小软抱着装着头套的纸袋,匆匆穿过人群。广播里突然响起苏美娜甜得发腻的声音：请手工部林小软同学立即到广播室领取你的特别奶茶…
程笑笑突然把篮球砸向音响开关。
砰！
整个操场回荡着皮卡丘的十万伏特。
林小软脚步一顿。就在这时,主教学楼方向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广播戛然而止,人群开始骚动。林小软趁机溜进环形走廊的暗角,从纸袋中取出几乎完成的毛线头套,开始做最后的修饰。
你真的要这么做?程笑笑看着成品,声音里满是担忧,万一校长生气了怎么办?
林小软刚要回答,门突然被推开。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U盘：明天的颁奖VCR,我帮你加了点东西。他顿了顿,别问是什么。
文化祭闭幕式当天,礼堂座无虚席。当主持人宣布特别贡献奖时,大屏幕突然播放了一段VCR——不是官方制作的宣传片,而是林小软编织过程的记录。镜头里,她的手指灵巧地舞动,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微笑满意。最后定格在她将初代校长照片绣入作品的瞬间。
全场哗然。校长坐在第一排,看不清表情。
获奖作品是——手工部林小软的’记忆的编织’！
林小软走上台时,腿有些发软。她捧起那个毛线头套,突然一阵穿堂风吹过,头套被掀起一角,露出内层的短发女子画像。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校长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林小软深吸一口气：这是初代林校长,也是手工部的创始人。我想用这个作品告诉大家,传统不是固守形式,而是传承精神。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就像编织,一针一线都是情感的连结。
掌声如雷。校长走上台,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戴上了那个头套。我祖母总是说,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让更多人理解手工的温度。他的声音从头套下传出,有些闷闷的,谢谢你,林同学。
陈默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尽头,手里撑着一把伞——尽管外面晴空万里。伞面上绣着一只戴眼镜的猫,和林小软绣的初代校长惊人地相似。
夜深了,校园归于寂静。手工部的灯光却依然亮着。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到校长铜像前,将一顶小小的毛线猫帽子戴在了铜像头上。远处,烹饪社的成员正对着他们的菜园子咬牙切齿——不知何时,所有的蔬菜都被织上了迷你毛衣。
下周的目标是图书馆前的石狮子！程笑笑兴奋地小声说。
林小软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一缕毛线。月光下,初代校长的铜像似乎微笑了一下,那只毛线猫眼镜反射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