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
有点冷,今早就飘起了雪花。
所以,是你杀的陈先生吗
不是。
胡警官盯着我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说实话,反复的提问,我反而不紧张了。
真不是我,胡警官。
我把人弄得眉头紧皱。
胡队……
突然闯入一人,冲着胡警官轻轻摇头。
1、
我被送回了家,但其实,我更想自己走的。
陈伟是我的追求者。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他经常在我家楼下等我。
然而昨晚,被邻居发现了他已经冷掉的尸体。
就在楼下垃圾箱里。
毫无疑问。
我是嫌疑人。
可是对此我毫无头绪。
胡警官从邻居那得知,陈伟是个热心的好孩子。
爱笑,和善,话也多,相处起来很舒服。
而我,清清冷冷的,不爱说话。
见到人招呼也不打。
准确的说,外人眼里我是个怪人。
我与陈伟,就是两个极端。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虽然放我回来了,但我知道,我成了重点观察对象。
人际关系真是一门学问,仅仅因为我不好相处,就被邻居猜疑。
出门倒垃圾,又碰巧遇到了。
想起来了,胡警官问我是否每天晚上都会下楼倒垃圾。
我确实有这个习惯。
袁姐……
她浑身一震快速跑开了。
她住我家楼下,尸体也是她发现的。
2、
据描述,你每晚都会下楼倒垃圾。是否将陈伟杀害后将其丢到了垃圾桶
没有,你们可以查监控,我所丢的垃圾很明显并不属于成年男性的尸体。
监控是坏的。胡警官皱着眉。
我有点不安,神色焦急：真不是我,监控坏了也不能怀疑到我身上啊。
我是真有点害怕了。
其实我跟陈伟大吵过一架,就在半个月前。
任谁都会有所怀疑。
这个时候出事简直是倒霉透顶。
你因为什么跟陈伟发生了争执
……
安小姐,为什么跟陈伟发生了争执
……我不喜欢他,而且他有妻子,在这之前,他妻子找到了我。
胡警官他们对视一眼,神色莫辨。
你们聊了什么
我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对小三外遇聊些什么就跟我聊些什么,这不难想吧。
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复述那些难听的。
尸检报告显示,具体出事时间是两天前。
而我刚好有不在场证明。
那天我出门看电影去了,然后去见了妈妈,当天并没有回家。
3、
回到家后,我偷偷掀开窗帘。
透过小缝,见到了在暗处盯着我的警官。
我知道他,就是他给出我的不在场证明,在审讯室门口,对胡警官摇头的人。
雪下得很大,车子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4、
几天过去了,没有再传唤我。
我好不容易歇了口气。
徐清找上了门。
她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
也是难为她了,丈夫去世过了些日子,终于赶了回来。
我一开门,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你怎么还在这好好待着,怎么没有进监狱！
她一身精致的装扮,踩着高跟鞋。
而我穿着棉服,这些天焦虑得头发也没洗。
那些爱热闹的邻居又凑过来看戏。
我扯开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脸火辣的疼。
不是我！不过他也是活该,谁知道背地里还有没有骚扰其他人！
我还巴不得自己动手呢！
徐清气红了眼：贱人,你还狡辩,还我老公。
巴掌没有扇下来,被人拦住了。
我抬头一看,是那个盯我的警官,随后来的还有他一同事。
徐清在他怀里挣扎,恨不得踹死我。
这陈伟真是她老公啊。
人都没了还这样闹,估计是的。
那咱之前岂不是错信了。
跟咱有啥关系,谁叫她有嘴不说话,怪不得我们。
我转过头去,那些人也只会回避视线,相互推搡着。
今天雪停了,路上的积雪被人踩的乱七八糟。
有点难看,我喜欢洁白的雪,而不是污水。
徐清被他们带走了,我盯着车辙印看半天,好脏的雪水。
今天回了妈妈家。
我怕徐清又找上门来,我心累,难以应付。
5、
我搞不懂陈伟。
他是我的上司,在公司名声也很好。
我们都很尊敬他。
他追求我的时候,我其实很是震惊。
因为他条件好,我想不差追他的女孩子。
怎么会看上我这么平平无奇的人。
我是从老家来的大城市,稳定后,便把妈妈接了过来。
我是有点自卑的,差距在这,公司私下的八卦我也没少听。
我拒绝了,灰姑娘的故事,只会出现在童话里。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止步。
自从送我回家后,便频繁的出现在我家楼下。
这下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了。
看看,就是那个人,又来了。
追小安的那个
对就是他,哎呀福气好,怎么不同意呢
我闺女怎么不给我找个金龟婿。
每次陈伟一来,类似的话总会传入我耳中。
我讨厌这样,强行插入我的私生活了。
可是我赶不走他,后来渐渐的。
变成了我不识好歹,假清高。
6、
其实徐清找上门的时候。
除了震惊,对陈伟的反感,还很庆幸。
我终于有理由摆脱他了。
他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别人口中的不识好歹。
徐清在我家闹了一通,陈伟把她拉走了。
本来我想着他们能认识到陈伟的真面目。
可我没想到,他对外说徐清是他的妹妹,反对他追求我的行为才来胡闹一通。
在他的描述里,家里给他找了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可他不喜欢,想追求自己心爱的。
加上他一贯的好形象,他们信了。
他们不信我,说我无理取闹。
袁姐不止一次叫我遇到好的就嫁了,端着姿态干嘛,嫁个好人家后辈子等着享福。
时间久到我都要自我怀疑了,真的是我假清高吗。
所以我跟陈伟吵了一架。
我说叫他要点脸,别揪着我不放。
他说他不喜欢徐清。
他还说当小三也没什么不好,有人养着,什么也不缺。
闹得有点大,把上下楼的都引过来了。
他又改了说法。
说他会跟家里争取的,叫我别闹了。
一下子变成了深情男。
对我来说,难以接受的是他们都相信坏人。
我的出身,我的性子,成了陈伟胜利的关键一环。
我说不过他,一堆人叽叽喳喳地更是话也插不上,脸憋得通红。
这时候我想,我也是个坏人就好了。
7、
咚咚咚……
胡警官又来了。
不好意思安小姐,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妈妈担忧的问我怎么了。
我安抚她：没事的。
胡警官谢过了妈妈端来的茶水,目送她离开房间后问：这是你的养母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抱歉,冒犯了。
我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呢。
胡警官眨了眨眼,解释道：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是想了解一下陈伟。
我们从徐清那了解到一些情况,安小姐觉得公司还有其他女性,也在被陈伟骚扰吗或许这将是案件突破口。
来的有两人,另一位就是之前帮我拦下徐清的那位,我想胡警官该是他师傅。
不过他既然不在房里,那就是被安排在外面从妈妈那套点消息。
没有这个意思呵。
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刚入职没多久,半年不到,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并未注意。
那最近可有离职的
有,上个月就有两人,不过我认为跟陈伟无关。她们俩在公司走得挺近的,我更倾向于不想做牛马双双撂担子走人。
胡警官顿了顿：安小姐似乎怨气不小。
你觉得就现在来说,我不该有怨气吗
这些日子我没有请假,陈伟的事在公司早就传开了,每天最不差的就是议论声。
……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
你不如去问问我的同事,她们或许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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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我们去过一趟了,并未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不过,他笑着盯着我,安小姐似乎并不像外面描述的那样。
走前他向我介绍他徒弟：俞凡河,你叫小俞就行。徐清情绪不太稳定,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小俞帮忙。
我点点头：麻烦了。
8、
妈妈收着水杯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要来找你
公司有人出事了,他们来了解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跟咱无关。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拍着我的手,我还以为摊上啥事了。
我连忙摇头,对了,刚刚那个人可有问你什么
没有呀,奇奇怪怪的问我怎么种的花,挺有礼貌一孩子。我还以为他会问点严肃的事,结果净拉着我聊天了。
我笑着打趣：可能他自己养花总是养不好。
妈妈想了想：他好像是有这样说,看来真没啥事,例行来走访的
是呀。
我回房看起了日记。
这是在房里好一顿找翻出来的,刚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记录。
［妈妈好温柔,跟院长姐姐一样,总是对我笑。］
［家里没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怎样的人。我猜是园丁爷爷那样,一定很和蔼吧。］
［今天妈妈带我出去吃饭了,都是我没吃过的,好想带给姐姐,有点想姐姐了,我要写信！］
［路过了花店,妈妈问要不要买些回去养,可是我种不好,我们老是从园丁爷爷那偷花花草草,从来都是养不好的。］
……
［哇一个月了,妈妈好会养花,哥哥一定想知道秘诀,我要去问妈妈然后寄信！］
日记里也是这么啰嗦聒噪的样子,想写什么写什么,前后不搭的。
明明是个开朗傻气的妹妹啊。
压不住的笑意没了,从什么时候变了,成了那些人眼中孤僻的样子。
找不到其他本子了,看来只有小时候爱写些东西。
9、
嘟——
小俞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徐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我们现在也没有查到作案工具,处理得有点完美了。
想到她善变的说辞、请求,我说：她前后十分矛盾,畏畏缩缩的本不应该回来,但是那天……
那天,她给我发消息,说打算回市里。
陈伟死了,那么财产就落到徐清手中。
小安,帮我一个忙吧,陪我演出戏,我作为受害者家属,不能没有怒气,委屈你了。
等钱到手,我们就自由了。
小安放心,反正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你我都会没事的。
我说：我没问出来原因,她一直搪塞我,不过打定主意要回来,跟她逃跑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而且她似乎很笃定,你们找不到证据。
俞凡河：也就是说,她什么也没说出事那天……
我接着：睡过去了,之后什么也没看到,是徐清下了药。
俞凡河：下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一定在拖延时间,然后马上,给你定罪的证据就要出现了。
那机会可就来了。
10、
怡园小区一单元301,就是这了。
我敲了敲门。
谁啊……安愿
我笑笑：是我,可以聊聊吗
对方神色不太自然,下一秒又恢复了：请进。
我开门见山：警察上次来找我,我说你们只是待厌了而离职,我想他们来问话,你们也并没有说实话吧,我想知道离职的真正原因。
入职以来,她们确实总形影不离,不过其中一位似乎有些害怕陈伟,走路总是避着走。
可是对方却很诧异：警察警察怎么会问起我们
看我愣住了,她问：公司出事了
你们……不知道么,陈伟死了。
死了她轻轻的笑了,那挺好啊,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慧。
你干的
我摇了摇头。
那,是徐清
公司没人知道陈伟结婚的事,她们竟然认识徐清！
我可以都告诉你,还请你不要麻烦阿慧了。
11、
从怡园小区出来,我赶紧给俞凡河打了电话。
有帮手,在你们局里,不知道是谁,你小心点。别去查作案工具了,先查徐清身边接触过的女性,她涉嫌引诱！
俞凡河声音很小,应该是压着声讲话：知道了,你在哪里赶紧回家,刚刚徐清来指认你了,带着所谓的作案工具,别让人知道你今天出去见人了。
我赶紧伸手拦车：真是乌鸦嘴,昨天刚说今天就来了,等我出来跟你细说。
在胡警官来之前,我收到了徐清的短信。
[小安对不起,没有人认罪的话我就一直被拖着不能走。]
[我后悔了,我不该回来的。]
[再帮我最后一次吧,我会给你请律师的,你是正当防卫,不会进去很久的。]
还把我拉黑了,我看律师也是个说辞。
胡警官给我递了杯水：麻烦安小姐暂时待会儿,等待DNA比对结果。
我点点头,说：我可以问问徐清手中的证据哪来的吗
胡警官说：……是她趁你待阿姨家时,找人开锁进门搜的。
我依旧点点头：你们警方不是早就搜过一遍吗怎么当时没有搜到呢
这个……
我接着道：你不觉得,这是个捏造的吗假如你是凶手,你会杀了人后丢在自己楼下玩灯下黑吗
胡警官不答反问：安小姐一点也不紧张
这是陈述句。
我说：一般凶手都会伪装到最后一刻,天生的演员。
12、
见检验科的出来,徐清急忙道：是她吧,快定罪吧,我丈夫就是她害的。
徐清又催道：警官
结果不一致,不是她。
徐清：不可能！
俞凡河默默观察着。
徐清情绪激动,震惊不可置信都写脸上了,引得其他人都看向她,不免认为她在无理取闹影响查案。
胡斌微微皱了眉,随即立马质问徐清：徐小姐为何这么笃定还请不要以私人恩怨干涉案件。
送徐小姐回去吧。
徐清：不是的,不可能错的,我……
胡斌定定地看着徐清：小俞,送她回去。
徐清一下子变得畏畏缩缩的：对不起警官,我夹带私情了。
13、
不用送了胡警官,我站在警局门外,你还是抓紧时间查案吧。
安小姐不接电话吗
从刚才起,手机就响个不停。
我拿出来摁下关机键：不了,骚扰电话。
心想,该我拉黑才对。
我摸着俞凡河心爱的,枯枝烂叶：你这草快死了,救不活了。
俞凡河：……别摸了,说正事。
小泽与小慧是同学,大学毕业被同一家公司录取。
不同的是,小惠家境不是很好。
小慧的父亲腿脚不便,家庭的重担压在了母亲身上。
高中一毕业,小慧就开始兼职,学费不再是母亲心头的刺,可以更好的帮父亲治腿。
准确的说,小慧是被介绍进去的。
大四的时候,小慧认识了徐清。
徐清是公益组织的负责人,专门帮助家境困难的孩子。
帮父亲介绍医生,帮自己介绍工作,那时在小慧眼里就是大姐姐。
刚进公司,小慧一度很感激徐清,陈伟得知她家境不好,也十分关照。
同学们都为找工作磨破脑袋,小泽也是经过多轮面试进来的,而自己却完全不用烦恼。
久而久之,小慧发现关照有了另一层意思。
有多绝望呢,徐清是陈伟妻子,总是在她面前卖惨,那些手臂上的淤青的的确确是真的。
父亲的疗程未结束,压在他们手中,就连报警也没用,那边总是敷衍她,她才发现,这些人狼鼠一窝。
俞凡河答：所以,徐清那个什么所谓的公益组织,只是针对女生,家境贫寒好拿捏,从而达到引诱的目的。
我说：没错,组织庞大,还有后台。
俞凡河想了想：我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胡斌,今天徐清差点暴露了,他一句话就叫徐清闭了嘴,路上我怎么旁敲侧击都没反应。
我想也是,他看我的眼神有种替罪羊似的怜悯。
俞凡河又说：这下他们那边乱阵脚了,胡斌一定会接着查你的,你别出门了,交给我。
14、
徐清跟我们一样,陈伟喜欢清纯女大学生,徐清是他第一个目标。
装深情,追求,徐清当真了。
然后婚后却是无止境的家暴,精神折磨。
打压自尊,偷偷下药,抑制神经,昏昏欲睡。
然后带她去见所谓的朋友,冷嘲热讽,用出身说事。
个人认知变得极度恍惚,却又离不开陈伟。
心想：是啊他们说得没错,我的丈夫一直在帮我。虽然他会出轨,会打我,但一直没有离婚,没离婚就好。
然而存在少数人,会从受害者的身份转变为加害者。
俞凡河给我递了份名单：徐清已经被捕了,这里全是近年来受害者名单,最开始都由徐清去接触,然后又通过她被‘介绍’给其他人。
他们把徐清推了出来,这些是我私下查到的。
我往后翻了翻,看见了安愿这个名字。
俞凡河说：一模一样的套路,以热心大姐姐的形象出现,又以受害者身份博取同情。她知道自己丈夫喜欢哪种类型的,加上小慧不配合,重新给陈伟塞个人过去。
我说：她承认自己杀了陈伟动机呢她这样承受长期的精神控制,是不可能主动杀人的。何况那天,她就在我面前打了电话。
陈伟死亡当天,徐清约我吃饭,说跟我道歉,她说不知道自己丈夫有这种癖好,把我推向火坑。
［小安我们见一面吧,你就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
［求你了,他又打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好痛。］
［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他去找你了,我知道你家也不容易,但辛好有个爱你的妈妈,她知道了也不会原谅我的。］
我：［你干什么！你想把我妈扯进来］
当晚,果然又是骗我。
到地方后,陈伟也在,徐清畏畏缩缩的坐一旁。
也不是完全骗了我,看她那凌乱的头发跟未消肿的巴掌印,估计是被逼着给我发消息。
见了我跟见了救世主一样,估计在想终于不用挨打了。
我被按着灌酒,我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推搡间我抡起桌上的烛台朝陈伟砸去。
烛台雕刻的很是华丽,边缘也很锋利,陈伟被我砸出血了,倒地上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后撤了几步撞着墙,滑了下去。
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没想着闹出人命。
妈妈知道会失望的,还有姐姐她们,也会伤心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
徐清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探了半天气息,又去听心跳,随后猛地松了口气,没死,没死……
她有些六神无主,我看见她拿起了电话,然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一样,不再是那种恐慌畏缩的样子。
虽然脚步依旧不稳,但好似跟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目光冰冷坚定。
看向我,拿起那杯我没喝下去的酒朝我走来。
身后是墙,我惊恐的往旁边挪,她一把扳过我下巴,手劲大得惊人：小安,你帮帮我吧,你喝了它,什么也不知道。
她像疯魔了一样一边灌酒一边喃喃自语：死了好,死了好,他是该死的……
15、
那通电话绝对有问题。我说。
俞凡河：她不会说的,更何况对面坐着胡斌。
我去见她一面,我丢掉手里的名册,你能去试着说动小泽吗,我想让她带着小慧一起作证。
你就说徐清已经拿下了,这次你们警方保证会接受她们的诉求。
警局。
胡斌不在,其他警官笑着接待我：安小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凶手我们已经拿下了,还您清白。
我问：她的动机呢,可以告诉我吗毕竟她似乎很爱她丈夫。
这警官叹了口气：哪有的事,你是不知道,她身上全都青青紫紫的。徐清已经怨恨许久了,丈夫不但家暴还出轨,怎么会有感情。
我很吃惊的样子：家暴我能跟她见一面吗,我亲自问问她之前为什么要栽赃我。
对方很爽快：当然可以,不过就是精神不太好,整个人有点游离神外的样子。
还真是,有人进来了还盯着天花板发呆。
徐清。
没反应。
我走到她面前,遮住她的视野：徐清。
见到我,整个人都变得生动了,她很愤怒：安愿！我不是叫你帮我吗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凶器上的指纹是我按着你的手印的,为什么不对！
你是不是骗我,那天你根本没睡对不对哈哈哈哈哈,贱人,你敢骗我。
我说：从头到尾,不是你一直在骗我吗不但骗我还害我,让我跟陈伟见面,还把尸体丢我门口。你才是骗子吧,你骗了多少人自己没数吗
徐清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知道了我没认这个罪,是谁说的是谁
我接着说：你不知道吗是谁让你入狱,是谁在警局盯着你,不让你多嘴。是谁在你杀人跑路后,又把你招了回来。是谁选我做替罪羊,然后又选择了你。是谁跟你讲的,正当防卫,不会多久
徐清又变成那种神志不清的模样：你骗我,他不会害我的,他不会的,他在帮我,他在帮我。
他帮你什么了平时对你笑一笑,鼓励你,你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他说他看好你,很欣赏你,让你去做公益组织负责人,让你有了成就感还是在陈伟昏过去的时候告诉你,杀了就好了,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了
女孩子都是你找来的,也是你介绍出去,他什么也没沾。陈伟是你杀的,他只不过提了个小小建议而已,你就帮他除去了一大患。陈伟骚扰猥亵的事,他不止一次在警局帮他瞒了下来,对这种合作伙伴,他巴不得除之后快。
你说,他为什么要接近你呢他是真的欣赏你还是你丈夫主动介绍出去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你精神不正常,最好控制了。
徐清突然大喊大叫,神情崩溃：你骗我！你骗我！他说他喜欢我,他亲口说的！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谁你不是安愿,你不是,安愿不会这样跟我说话,她懦弱,她跟我一样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她,安愿会迁就我的,只要我卖一卖惨,她都会乖乖听话。
我给了她一巴掌：我就是安愿,我怎么不是呢,我告诉你吧,我骗你了,是他叫我来的,他说只要把你除了,以后这个位子就是我的,他说我比你更有用。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要迁就你,你以为那个DNA为什么不匹配,都是他在帮我啊。你就带着这些秘密,等死吧。
果然神经病就是好说话,不带脑子思考,徐清听了先是崩溃大哭,随后怒火中烧：人呢,警官,我要见警官,你们这些贱人,都别想好过！
16、
外面围了一堆人：安,安小姐,这是
我笑笑：别大惊小怪的,帮你们查案呢。
俞凡河在查名单上的女孩,胡斌当然是坐不住的,这警局少了他,办事方便多了。
小泽小慧答应了,因为徐清的口供来得猝不及防,这回胡斌来不及压下去。
俞凡河这个优秀毕业生,拿自己上头开刀,大功一件。
没想到最后,胡斌要求见我一面。
这回是他铐着手铐。
不愧是干大事的人,这种时候依旧笑得出来：恭喜安小姐,真相大白。
我说：辛苦胡警官了。
胡斌说：我说为何尸检报告上会迟了一天,我还以为是下雪的缘故呢。是你们做的手脚,方便你的不在场证明
我点头：你发现得有点晚。其实是你太自大,以为有了我的指纹,我就跑不掉了。
他低笑着：确实,我也想不明白,怎么会不匹对呢。
我说：其实你差点就知道了,你要不再想想呢
我瞧见他嘴角抽了抽,要不给你个提示吧,就在你见我妈妈那天,说这是我养母,当时可把我吓到了。
这老狗终于放下了那假惺惺的笑容,不过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胡警官怎么还不如徐清呢,她都猜到了。别想太复杂了,我哪有能耐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换证物呢
我回到家,妈妈正忙着做饭。
想了想我说：妈,我想回去看看,就这几天。
又想去看孩子们了可以呀妈妈陪你去买点东西
好,妈你这烧的什么,好香啊。
17、
陈伟死亡当晚,我接到了安愿的电话。
从小到大我没见她哭成这样。
姐,我出事了,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
徐清那伙人从一开始就想把安愿推出去,却故意留着证据,方便他们处理内部矛盾。
安愿被他们送回来,醒来后惶惶恐恐出门丢垃圾平复心情,却看到陈伟的尸体出现在自家楼下。
当晚我就叫俞凡河去处理,延迟一天,然后连夜赶过去,将安愿送回来。
说起来我是有点迁怒的,俞凡河与安愿离得这么近,竟然毫不知情。
在外面看电影闲逛的时候,安愿已经回到了福利院。
我们是双胞胎,我叫安景,俞凡河也是福利院的孩子,从小就想当警察。
福利院的姐姐对我们很好,有很多兄弟姐妹,我是不愿意离开的,这样就挺好,像一个大家庭。
不过安愿很是向往有父母的家庭,她总是问我,爸爸妈妈的爱是跟姐姐一样吗
我说可能不太一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爱你的同时也会有很高的期待。
所以妹妹被领走了,我留了下来。
长成大孩子,就跟着院长姐姐一起照顾小孩子。
阿姨并不知道,我俩互换了身份。
那指纹,当然也就不可能跟我匹对上。
安愿从来都是个活泼的孩子,在外面找了工作,隔三差五的往福利院送东西。
每次打电话过来,依旧甜甜的叫姐姐,谁知道背后承受着这样的事。
我翻着我妹的聊天记录,才发现那些人有多么恶毒。
邻居的偏见,同事的嫉妒,始作俑者的变本加厉,安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了一年。
不过马上开春了,祝安愿顺遂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