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厅,楼下发现冷冻箱。”
有警察的喊声在楼道炸开。
沈青云冲下楼时,腐肉的恶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打开锈迹斑斑的箱门,刺鼻的冷气中,几个黑色塑料袋蜷缩着,血水正顺着箱角缓缓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色的小溪。
“立刻封锁现场。”
沈青云扯下领带捂住口鼻,脸色愈发难看不已。
很快。
这个消息传到了方文心耳中时,她正在给学生分发晚餐。
不锈钢餐盘坠地的声响惊动了整个教室,番茄鸡蛋的汤汁溅在她的白布鞋上,殷红如血。
她死死抓住课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木质纹理里。
“不可能,乐天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变成一个恶魔。
深夜的警局审讯室,方文心蜷缩在金属椅上,头顶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青云推过来一摞照片,每张都记录着出租屋里的惨状。
“您儿子的指纹遍布整个现场。”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看着方文心说道:“那些失踪的女孩,都和肖菲菲年龄相仿。”
方文心突然扑到桌前,抓起照片撕成碎片。
纸片纷飞中,她的泪水决堤:“是我害了他,从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开始......”
她哽咽着讲述,那天本该带他去游乐园,却因为学校的紧急事务爽约。
后来白乐天开始彻夜不归,她总说“等忙完这阵”,却再也没能等到儿子回头的那一天。
“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
方文心突然抬头,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执念,看着沈青云说道:“城西的废弃纺织厂,他小时候总爱躲在那里看火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求你们,让我一起去。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
沈青云眉头皱了皱,他原本想要拒绝方文心,但想到这位方教授救了一辈子的人,结果儿子却变成了一个魔鬼,心中叹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
凌晨一点,暴雨倾盆而下。
警车的车灯穿透雨幕,在泥泞的土路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废弃纺织厂的轮廓如巨兽般伫立在黑暗中,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眶,无声地凝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方文心浑身湿透地站在警戒线外,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
“行动!”
沈青云的指令划破雨夜。
特警队员踹开锈蚀的铁门,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灰尘扑面而来。
厂房内,机器零件散落一地,蜘蛛在残破的纺织机上结满蛛网。
手电筒的光束交错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在二楼!”
警察们举枪冲上楼,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跳上。
二楼的仓库门虚掩着,腐臭的气息从门缝中渗出,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