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出巷子,回到停在村西头的黑色帕萨特旁。
周朝先先拉开车门,确认周围没人盯梢,才让沈青云和刘福荣上车。
关上车门的瞬间,刘福荣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省长,刚才那壮汉太凶了,还有那个拿棒球棍的,要是再晚走一步,说不定就动手了。”
“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毕竟是在巷子里,怕引人注目。”
沈青云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眼神却很沉,缓缓说道:“但这也说明,他们在村里根基很深,知道没人敢管他们。”
周朝先发动车子,缓缓驶出棠下村。
车窗外的景象渐渐从低矮的民房变成高楼大厦,刚才在巷子里闻到的酸臭味也被清新的空气取代,可沈青云的心情却没轻松下来。
他拿起手机,调出地图,在棠下村“李记茶馆”的位置上做了个红色标记,又在旁边备注:“三层红砖房,门口枯绿萝,铁皮箱三个,放哨两人(强哥、黄毛老三),外围放哨一人(灰卫衣)。”
“省长,要不要现在联系天水区分局,让他们派人过来?”
刘福荣看着沈青云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咱们摸清了位置,现在动手正好,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行,不能联系天水分局。”
沈青云摇头,语气很坚定的说道:“刚才老太太说,警察来了也没查出啥,还有那壮汉的态度,都说明棠下村的治安队跟他们有关系,天水分局说不定也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咱们现在联系分局,等他们派人过来,赌场的人早就跑光了,证据也会被销毁。”
周朝先握着方向盘,点点头:“省长说得对,上次端那个城中村赌场,就是因为提前联系了当地派出所,结果走漏了风声,只抓了几个小赌徒,老板和骨干都跑了。这次得绕开基层,直接让省厅的人来。”
“对,回省厅,找何副厅长。”
沈青云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标记处点了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让刑侦总队和治安总队派得力的人,晚上行动,穿便装,开民用车辆,从村西头绕进去,避开外围的放哨人。另外,让纪检组的人跟着,抓捕后立刻查赌场的资金流向,看看那个茶馆老板跟哪些人有往来,特别是村治安队和天水分局的人,这次不仅要捣毁赌场,还要把背后的保护伞揪出来。”
车子驶上环城高速,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沈青云的脸上,他却没心思看窗外的风景。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棠下村的场景:环卫老太太恐惧的眼神、被打断腿的小伙子、门口壮汉的嚣张、二楼传来的赌声......
这些画面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知道,棠下村的问题不是个例,在粤东的其他城中村、城乡结合部,肯定还有类似的黑恶势力,他们靠着保护伞横行霸道,欺负老百姓。
“把刚才的录音整理一下,特别是老太太说的赌场伤人、警察不作为的部分,待会儿给何副厅长。”
沈青云对副驾驶的刘福荣说道:“还有,你记一下,明天让黄副厅长安排人,对全省的城中村进行排查,重点查隐蔽的赌场、黑中介,发现一个端一个,绝不姑息。”
刘福荣连忙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好的省长,我待会儿就整理录音,排查的事也会跟副厅长说清楚。”
沈青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却没停。
他在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行动细节:刑侦总队要分两组,一组控制门口的放哨人,一组冲进去抓赌徒。纪检组要立刻查封赌场的账目和铁皮箱里的赌资,避免被人做手脚。还要安排人看住李三和那个“强哥”,分开审讯,防止他们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