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想过是尼姑。
林警官也觉得很惊讶,所以这么多年了还记忆犹新。
“是一个很年轻的尼姑送你回来的,把你送到警局后,她悄悄走了,没找到人。”
“那您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吗?”
“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觉得是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不知道碰到什么事,年纪轻轻就出家了,哎。”
见话题歪了,她赶紧拽回来,“可以具体形容一下吗?”
林警官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头,“这里挨了一枪子后,就不太活络咯,记不清楚,而且那尼姑只见了一面,就不见了。”
她有些颓丧。
追到这一步又戛然而止,什么结果都没捞着。
看见她垂头丧气,林警官也不忍心,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道:“警局里的监控一直都有保存,我托人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许初颜心底不抱希望。
毕竟过去太多年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了眼,竟真的查到了当年的监控。
仅仅只有一个侧脸的画面。
但许初颜还是宛如雷劈一般僵硬站着。
那个人......
是住持。
是已经圆寂的慧心住持。
她有些茫然,她和主持原来这么早就见过吗?
那么,白卡也是主持留给她的吗?
为什么她削发为尼拜入溪椋庵时,住持却从未提及这件事。
她闷闷不乐的回到草春堂,脑子乱糟糟。
晚上陆瑾州打来电话询问时,她一时走神,坦诚的告诉对方。
说完就后悔了。
她生硬的解释:“慧心住持不是坏人。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陆瑾州低声嗯了一声,“既然如此,这件事别再继续了,没有任何意义。”
她露出苦笑,倒也对。
住持已经死了,她为什么给自己白卡已经不得而知了,总不可能慧心住持就是杨嫣本人吧?
时间线不对,杨嫣很早就去世了,不会在溪椋庵当一个尼姑。
她吐出一口浊气,说服自己放下。
“如果你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陆瑾州在电话里的语气和长辈没什么差别。
她刚要开口,那边已经预测到了她想说的话,提前开口。
“只是我,不是陆家。”
她一怔,想到最近听到的传闻——陆瑾州卸下陆氏董事长的位置,不再出席重要场合,而老夫人授命副总裁为代理人,代为主持。
所以,陆瑾州当真和陆家脱离了?
“颜颜,不必有心理负担,就当我在赔罪。”
她回过神,却客气的笑了笑,“好的,谢谢陆先生。“虽然应下了,但客套和疏离更明显了。
电话挂断,陆瑾州坐在沙发上,罕见的抽了烟。
在黑暗中,两指夹着的星火明明灭灭。
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她对他,礼貌而又陌生。
既不怨恨她,却也不如当初那样依赖,她似乎彻底将他当成泛泛之交。
这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她宁可她恨他,惩罚他,也不愿意拖入死水。
“爹地?”
小悔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顺手掐灭了烟,转头看去,“做噩梦了?”
小家伙闷不做声的靠近,也不坐旁边,非要和爹地挤在单人沙发上。
他顺手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掂量了下,发现崽子轻了,瘦的下巴尖尖的。
离开陆家后,他将小悔一直带在身边,但他忙于手中的事业,几乎都是保姆照顾小悔。
一阵愧疚涌上。
“明天休息,你想玩什么?”
小悔摇摇头,小嘴巴紧抿着,肉眼可见的失落。
知子莫父。
陆瑾州捏了捏他的脸颊,“想见她了?”
小家伙立刻抬起头,疯狂点头,眼睛贼亮。
他喟叹似的说了一句:“但她不想见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