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纸箱搬出出租屋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像我当时的心情。不大不小的雨丝飘落下来,打在脸上,冰凉。我,张磊,三十岁,就在这个初夏的午后,正式加入了失业大军。
公司裁员,我是第一批被优化的。理由部门调整,成本压缩。说白了,就是人到中年,性价比低了。
手里攥着那点微薄的补偿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房租快要到期,下一份工作遥遥无期。像一叶被风浪打翻的小船,在名为现实的冰冷海面上,无助地漂泊。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老旧的巷子。这里,是市里有名的周末旧货市场。与其说是市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的杂货摊。
1
各种地摊沿着巷子两侧铺展开来,旧书、老磁带、锅碗瓢盆、叫不出名字的铜器铁件、甚至……一些看起来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古董琳琅满目,杂乱无章。空气中混杂着灰尘、旧物的霉味、还有……路边小吃摊飘来的油烟味。
摊主们大多神情倦怠,懒洋洋地坐在小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招揽着稀稀拉拉的顾客。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哭闹声,自行车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浓的、与外面光鲜都市格格不入的……人间烟火气。
我本无心闲逛,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避雨,打发一下这难捱的午后。目光随意地扫过一个摆满了各种旧钱币、小铜件的地摊。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眯着眼睛,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我的视线,落在了一枚……看起来黑黢黢、沾满了泥土的铜钱上。那铜钱样式古朴,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伸手……将那枚铜钱捡了起来。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铜钱表面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静电般的……麻痒感,顺着我的指尖,倏地一下,钻入了我的身体！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带着时光温度的……温润感,从那铜钱内部,缓缓散发出来。很淡,却很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触电了
我疑惑地拿起铜钱,仔细看了看。就是一枚普通的、可能有些年头的旧铜钱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感应到物品年代：约三百年左右（清代）；材质：黄铜；状态：磨损严重,有土沁】
——等等！
我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些信息！清晰得如同……刻印在上面一样！
我猛地甩了甩头,以为是自己失业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我又试探着,伸手触碰了旁边一块看起来亮闪闪、据摊主说是银元宝的东西。
冰冷！刺骨的冰冷！还带着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针扎般的……不适感！
【感应到物品年代：近现代；材质：铅锡合金（外镀银）；状态：伪造品】
……不是幻觉！
我……我好像……
获得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能力！
一种……能够通过触摸,感知到物品真实信息的能力！
巨大的震惊,如同电流般击穿了我的大脑！我蹲在地摊前,看着周围那些琳琅满目的旧物,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原本沉默无言的瓶瓶罐罐、破铜烂铁,在我眼中,似乎……都开始散发出或明或暗、或冷或暖的……无声光晕
2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着了魔一般,一有空就往那个旧货市场跑。
失业的焦虑,找工作的压力,似乎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异能抛在了脑后。我迫切地想要验证,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再满足于只看不摸。我开始……一件件地,去触摸那些地摊上的宝贝。
触感,越来越清晰。反馈的信息,也越来越具体。
那些真正有年头的、材质不错的老东西,摸上去,会有一种温润、沉静、仿佛能与我指尖的温度产生共鸣的感觉。脑海中浮现的信息,也大多是关于年代、材质、状态的客观描述。
而那些崭新的、或者材质低劣的仿品、赝品,则无一例外地,散发出冰冷、干涩,甚至……带着恶意的刺痛感。它们反馈的信息,也往往是近现代仿品、化学做旧、材质低劣之类的字眼。
【能力初步掌握：通过触感辨别物品新旧、材质、真伪；准确率约70%（受物品复杂程度、自身精神状态影响）】
——心底那个声音,似乎也随着我的探索,给出了更明确的评估。
百分之七十的准确率……不算百分之百,但……对于这个真假难辨的古玩行当来说,已经……堪称金手指了！
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心底炸开！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或许……找到了一条……能养活自己,甚至……改变命运的路！
捡漏！
这个充满诱惑力的词语,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
凭借这个能力,我岂不是能在这些地摊上,轻易地找出那些被埋没的真品然后……低买高卖,发家致富
【利用能力捡漏,快速致富：可能性42%；风险：能力暴露、被骗、卷入是非概率65%】
——现实,很快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捡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首先,地摊上,真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十件里面,能有一件老的、材质还算可以的,就谢天谢地了。至于那种能卖大价钱的大漏,更是……可遇不可求。
其次,我的能力,似乎……也并非万能。它只能告诉我物品的基本信息,却无法判断其……具体的艺术价值和市场价格。我曾经摸到过一个清代的小瓷碗,【年代：清中期；材质：民窑青花；状态：完整】。感觉很温润,以为捡到宝了,花了一百块买下来。结果拿到稍微正规点的古玩店一问,人家老板瞟了一眼就说：民窑粗瓷,存世量大得很,最多……值五十。
【捡漏失败,亏损五十元。教训：能力需要知识辅助】
还有一次,我摸到一块玉佩,【年代：未知；材质：和田青玉；状态：有绺裂】。感觉异常温润,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我激动不已,以为是块罕见的古玉,花了身上仅剩的几百块买了下来。结果……找懂行的朋友一看,说是……现代机器工,玉料倒是真的,但……是山料,不是籽料,而且那绺裂很致命,根本不值钱。至于那暖意……朋友说,可能是卖家用了某种……化学药剂泡过,制造出的假象。
【再次捡漏失败。教训：能力会被干扰,经验和眼力同样重要】
几次碰壁之后,我那颗因为获得异能而躁动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明白了。这个能力,只是给了我一个……比别人更高的起点,一张……可以窥探底牌的门票。但想要真正在这个行当里立足,甚至……以此为生,还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最重要的,一颗能够抵制诱惑、保持清醒的……平常心。
古玩行,水太深。地摊,更是鱼龙混杂。一步踏错,就可能……血本无归。
我不能再像个莽撞的赌徒一样,指望着靠异能一夜暴富了。
我需要……学习。从零开始,踏踏实实地学习。
从……这最接地气的地摊开始。
3
我不再急于出手捡漏,而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学徒。
每天清晨,天还没亮,我就骑着那辆破旧的二手自行车,赶往城郊那个传说中的鬼市。
鬼市,顾名思义,天亮即散。来这里的,大多是些真正的行家,或者……是些想出手一些来路不明物件的人。这里的气氛,比白天的旧货市场更加……神秘,也更加……紧张。
光线昏暗,人影绰绰。摊主们大多沉默寡言,东西就那么随意地铺在地上的一块布上。买家们则打着手电筒,低声询问,快速交易,仿佛……进行着某种秘密的接头。
在这里,聆听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光线太差,很多东西我根本看不清细节,只能靠触摸。而且……这里的赝品,似乎……也更加高级它们散发出的冷意或刺痛感更微弱,更具迷惑性。
【在鬼市捡漏成功率：下降至25%】
但我来的目的,并非捡漏。而是……学习。
我观察那些老行家们,是如何看东西的。他们如何掂量,如何审视,如何……与摊主不动声色地讨价还价。
我竖起耳朵,听他们之间的交谈。那些行话,那些典故,那些关于真伪、年代、工艺的争论……对我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知识。
【通过观察和聆听学习鉴宝知识：效率提升35%】
白天,我则泡在市图书馆的故纸堆里,或者……在网上浏览各种古玩论坛和拍卖信息。恶补着陶瓷、玉器、书画、杂项……各个门类的基础知识。
晚上,回到那间小小的出租屋,我会拿出白天在地摊上用极低价格淘来的一些……我确定是真品,但没什么大价值的残次老物件（比如碎瓷片、缺角的铜钱、断裂的玉簪）,反复地触摸,感受它们身上那独特的时光温度,锻炼着我对能力的掌控力。
渐渐地,我不再仅仅满足于分辨真伪、年代、材质。我发现……如果我足够专注,似乎还能……从某些物品身上,听到一些……更模糊的信息
比如,那块曾在纪晓岚书桌上待过的砚台,我似乎能听到……毛笔摩擦砚台的沙沙声,和……一个模糊的、带着墨香的读书声
比如,那串古刹沉香木手串,我似乎能闻到……缭绕的香火气息,和……感受到一种……宁静悠远的禅意
【能力进阶：可模糊感知物品部分经历或情绪：开发度12%】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喜。
虽然这些感知极其微弱,而且……非常耗费精神力,但……这无疑意味着,我的能力……还有巨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它不仅仅是一个鉴伪器,更像是一个……能与历史对话的……桥梁
随着知识的积累和能力的提升,我再次出手捡漏的成功率,也开始……稳步提高。
虽然依旧是些小打小闹,几十块、几百块的利润。但……积少成多。我的生活,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捉襟见肘了。
更重要的是,我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一些……同样混迹在地摊上的同道中人。
有靠卖旧书勉强糊口的老知识分子,有四处收购老家具的木匠,有专门倒腾老像章、旧徽章的小贩……
他们大多和我一样,是这个繁华都市里的边缘人。生活不算富裕,却……自得其乐。
我们会聚在某个熟悉的茶馆里,交流着各自的收获和打眼经历,分享着最新的市场信息,或者……只是天南海北地闲聊。
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简单而真实的生活,让我那颗因为失业和异能而一度变得惶恐不安的心,渐渐……找到了某种……踏实的归属感。
或许……做一个穿梭于地摊之间的淘宝客,也没什么不好
4
在潘家园（假设背景在北京,或者其他城市的著名古玩市场）的地摊圈子里混久了,自然会认识一些名人。
其中,有一个外号叫鬼眼张的老头,最是让我……印象深刻。
据说,这鬼眼张年轻时也是行内的一把好手,眼力毒辣,专攻瓷器。但后来……因为一次打眼（看走了眼,买了假货）,赔了个倾家荡产,从此一蹶不振,只能……在这地摊上,倒腾一些不值钱的碎瓷片,勉强度日。
他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一副油腻腻的老花镜,整天佝偻着背,守着他那一小摊子碎瓷烂瓦,眼神浑浊,沉默寡言。
很多新来的,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个彻底栽了的老废物。
但我……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的摊子上,虽然都是些残次品,但……十有八九,都是老的,对的。只是……都残得太厉害,没什么收藏价值了。
【鬼眼张的瓷片摊位：真品率85%；有价值物品概率5%】
而且,我每次经过他的摊位,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总会……看似无意地,在我身上停留那么一两秒。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什么
【鬼眼张察觉到我的特殊：可能性48%】
这让我有些警惕,但也……有些好奇。
这天,我又在鬼市闲逛。天刚蒙蒙亮,寒气逼人。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鬼眼张的摊子前,围了几个人。似乎……有什么热闹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鬼眼张手里,正捧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沾满了泥巴的……青釉小碗
那碗,造型古朴,釉色……因为被泥土覆盖,看不太真切。但……
【触摸探查该青釉小碗：发现重要线索概率62%】
我心中一动！
围观的人里,有一个穿着皮夹克、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胖子,正唾沫横飞地和鬼眼张砍着价。
……我说老张头！你这玩意儿就是个土窑货！还沾着泥呢！五十！不能再多了！
……三百。鬼眼张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不容置疑。
三百！你怎么不去抢！胖子怪叫起来,就这破碗！扔地上都没人捡！
鬼眼张不再理他,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碗上的泥土。
我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碗上。
瞬间！一股……极其纯净、温润、带着一种……如同雨后天空般清澈气息的暖意,涌入了我的指尖！
同时,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信息！
【物品：宋代汝窑天青釉小碗（残）】
【年代：北宋晚期】
【材质：汝官窑瓷胎】
【状态：口沿有小磕,碗内有冲线（细微裂痕）】
【价值评估：极高（虽残,仍属罕见珍品）】
汝……汝窑！而且还是……天青釉！
我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如同擂鼓！
这……这可是传说中的……瓷器巅峰！存世稀少！价值连城！哪怕……只是残器！
三百块！这老头……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他自己也没认出来！
【鬼眼张知道此碗价值：可能性%】
——又是问号！看不透！
但我知道！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的漏！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样,漫不经心。
那个金链子胖子,还在和鬼眼张磨叽。
……八十！老张头！给个痛快话！卖不卖
……不卖。鬼眼张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看到鬼眼张……那双浑浊的老眼,似乎……朝我这边,极其隐晦地……瞥了一眼
【鬼眼张在向我暗示】
我心里一动！难道……他是故意在等我他知道这碗的价值,但他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或许是当年打眼的阴影）,不敢（或者不愿）再碰这种大漏了想……借我的手,让这件宝贝……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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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却又……隐隐觉得,有几分可能。
我不再犹豫。
老板,我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碗……我看看。
鬼眼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将碗递给了我。
我接过碗,入手温润,那股清澈的暖意更加明显。我仔细地（假装）端详着,然后……看向鬼眼张。
……三百
嗯。他点了点头。
行。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三百块钱（这几乎是我当时全部的流动资金了）,递给了他,我要了。
金链子胖子愣住了,随即怪叫起来：嘿！小子！你懂不懂啊！三百块买个破碗！你……
我没有理他,小心翼翼地将碗用布包好,放进背包。然后,对着鬼眼张,点了点头。
他也看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完成交易。鬼眼张的目的：%】
我没有再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知道,我成了……过路财神。
但这个财,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而鬼眼张……这个神秘的老头,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平静的地摊江湖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5
那只汝窑小碗,最终被我以一个……远超我想象的价格,通过一个相对可靠的渠道（一个我之前帮助过的老藏家介绍的）,转手了出去。
虽然过程也颇费周折（主要是如何解释这碗的来历,以及……如何安全地完成交易）,但结果……是好的。
我终于……有了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原始资本。
有了钱,底气也足了一些。我将静语斋重新规整了一下,添置了一些像样的家具和安保设施。至少……看起来不再像个随时会倒闭的破烂摊子了。
同时,我也更加谨慎了。我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理。我这点石成金的能力（虽然我自己知道远没那么神奇）,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决定,将经营重心,彻底转向……古玩鉴定。
利用我的能力,我可以轻易地分辨真伪。而如何解释我的判断,则需要……靠我这段时间积累的知识和……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苏老板,您再给瞧瞧这……真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将一个青花大罐摆在我的柜台上,满脸恳切。
我将手,轻轻放在那冰冷的罐身上。
【物品：现代仿康熙青花龙纹大罐】
【年代：近十年内】
【材质：现代瓷土,化学青料】
【状态：故意做旧,有酸蚀痕迹】
【价值评估：工艺品价值】
……又是个赝品。而且……仿得还挺拙劣。
但我没有立刻点破。我知道,很多人拿着传家宝来鉴定,其实……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直接说假,往往会……伤了人心,甚至引发冲突。
我仔细地（假装）端详着罐子的纹饰、底款、胎釉……然后,缓缓开口：大哥,您这罐子……画工倒是挺热闹的,龙纹也……挺有气势。
我先扬后抑。
只不过……我话锋一转,您看这青花的颜色……是不是有点太‘贼’了发色飘忽,没有沉下去的感觉。还有这底款……‘大清康熙年制’这几个字,写得……笔力偏软,缺少康熙朝那种硬朗的风格啊。
再看这胎……我将罐子翻过来,指着底部,太白,太细了。康熙朝的胎,大多带点糯米质感,没这么……‘现代化’。
我没有直接说它是假的,只是……指出了几处明显的疑点。
【委婉指出破绽,引导对方自行判断：接受度71%】
果然,那中年男人听完我的话,脸上的恳切渐渐变成了……失望和……了然。他自己……或许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唉……他叹了口气,将罐子收了起来,我就知道……我那不争气的爹……肯定是被骗了……
他没有纠缠,只是……有些落寞地,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在静语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有拿着假画来兜售的画贩子,有捧着出土玉器来估价的农民,有带着祖传银锭来变现的……形形色色的人。
大部分,都是赝品。
我用我的能力,听着它们的谎言,然后……用我的知识和话术,委婉地,将真相……或者说,是接近真相的疑点,告知对方。
渐渐地,静语斋的苏老板,眼力好,说话实在,在这一片小小的圈子里,有了些口碑。
【建立初步信誉：达成】
但也……引来了麻烦。
这天,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名牌,戴着大金表的年轻人,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店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保镖。
他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往柜台上一拍：小子！听说你挺懂行给爷看看！这玩意儿,值多少
盒子里,是一尊……和田白玉的观音像。玉质……看起来极其温润细腻,雕工也……无可挑剔。
【触摸探查玉观音：】
——嗯！
又是问号！
不对！
不是问号！而是……一种……极其奇怪的……触感！
冰冷！异常的冰冷！像是在摸一块……冰块
而且……还带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颤！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疑似……科技与材料复合伪造品！】
科技伪造品！
我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用某种……高科技手段,合成的假玉！
再看那个年轻人……他眼神里的倨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年轻人故意拿高科技赝品来砸场子/试探：可能性90%】
我明白了。
这是……冲着我来的！是上次那个黄姓男子还是……别的什么人想用这种……我从未接触过的高科技赝品,来拆我的台,或者……试探我能力的底线！
麻烦……真的来了。
6
面对那尊散发着诡异冰冷和震颤的和田白玉观音像,以及那个年轻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次普通的鉴定。这是一次……针对我的挑衅,甚至……可能是某种警告。
如果我看不穿这高科技赝品的真面目,那么,我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眼力好的口碑,将瞬间崩塌。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看不穿赝品,声誉受损：概率95%】
【指出其为赝品,但无法说明原因：对方纠缠/找茬概率80%】
【成功揭穿其伪造手段：可能激怒对方,引发冲突风险70%；但也可能……震慑对方,暂时化解危机概率30%】
风险……都不小。
但我别无选择。必须……看穿它！
可……科技伪造品这已经超出了传统古玩鉴定的范畴！我那些从老伙计和书本上学来的知识,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的依仗,只有……我的聆听能力,和……那本神秘的《素心草木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将手,轻轻放在那玉观音上。
这一次,我不再试图去听它的心声（因为它根本没有！）,而是……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去仔细感受……它内部那微弱的震颤和……那股非自然的冰冷来源！
【集中精神力感知物品内部结构/能量波动：精神力消耗速度增加300%；成功捕捉到异常信息概率43%】
大脑……开始隐隐作痛。精神力在飞速消耗！
但我咬紧牙关,坚持着！
渐渐地……
我感觉到了！
在那温润洁白的玉石内部……似乎……隐藏着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金属线！
而那股冰冷……似乎……来自于某种……微型的……制冷装置！或者……某种……特殊的能量传导材料！
至于那震颤……则像是……某种……极其微弱的、用来模拟玉石灵气的……高频能量波动！
【初步解析完成：该物品为利用纳米金属丝骨架、特殊凝胶材料填充、微型温控及能量模拟装置合成的……超高仿真玉石伪造品！】
我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然……真的有这种技术！用科技……来模拟古玉的质感和……所谓的灵气！
这简直……匪夷所思！
难怪……连我的能力都差点被骗过去！
知道了原理,接下来,就是……如何揭穿它。
我不能直接说我感知到了内部结构。必须……找到一个……符合传统鉴定逻辑的破绽！
我拿起放大镜,仔（jia）细（zhuang）观察着观音像的每一个细节。
有了！
虽然它的外观仿得天衣无缝,但……在观音像底座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我发现了一个……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微孔！
这个微孔……位置极其隐蔽,而且……似乎……是用来……注入某种材料,或者……连接某种……微型线路的！
【发现关键物理破绽：确认】
我心中大定！
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一脸倨傲的年轻人。
这位先生,我放下放大镜,语气平静,您这尊观音……确实……是件‘宝贝’。
年轻人嘴角一撇,刚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却话锋一转：只可惜……它‘生病’了。
生病年轻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您看这里。我将观音像的底座转向他,用指尖点着那个微孔,这尊玉观音……虽然玉质‘看起来’极佳,但……似乎……内里有些‘亏空’以至于……需要在这个地方,进行……‘修补’
我没有直接说它是高科技合成的,而是……用了古玩行里常用的术语,暗示它……内部有瑕疵,并且……经过了某种现代工艺的修补。
【用行话暗示其为现代工艺/修补品：对方听懂概率85%】
果然,听到修补两个字,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恼羞成怒！
他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能……找到如此隐蔽的破绽！
你……你胡说八道！他色厉内荏地反驳,这明明是……天然的玉石！怎么可能有修补！
是不是胡说,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淡淡一笑,将玉观音推了回去,这件‘宝贝’……小店眼拙,看不懂,也……收不起。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年轻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也……向前逼近了一步,眼神不善。
【对方恼羞成怒,直接动手的概率：58%】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
咳咳……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咳嗽声,从店铺后堂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手里盘着核桃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是……鬼眼张！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大惊！他不是……只在鬼市摆摊吗！
【鬼眼张的出现：】
——又是问号！完全无法预测！
鬼眼张眯着那双浑浊的老眼,扫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又看了看我,慢悠悠地说：小伙子,买卖不成仁义在。强买强卖……可不是咱们这行的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个原本气焰嚣张的年轻人,在看到鬼眼张的瞬间,竟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脸色骤变！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张……张爷！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把老骨头,闲着没事,过来……找小苏老板……喝杯茶。鬼眼张淡淡地说,倒是你……不好好在你家公司待着,跑到这地摊圈子里……显摆什么
不……不敢……年轻人连忙低下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甚至顾不上拿回那尊高科技玉观音,带着两个保镖,灰溜溜地,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眼张……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一句话就吓跑那个嚣张的富二代！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帮我
还有……他那句地摊圈子……难道……他知道我常去地摊甚至……知道我那次……买走汝窑小碗的事情！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翻腾。
而鬼眼张,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前,拿起那尊被遗弃的玉观音,掂量了一下,然后……看向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苏老板,看来……你的麻烦,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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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张的突然出现和解围,让我震惊之余,也充满了更深的疑惑。
他不再是那个鬼市角落里落魄潦倒的老头,反而……像个隐世的高人或者……是这片地摊江湖里,某个深藏不露的大佬
张……张大爷,我斟酌着开口,试图探寻,您……怎么会来这儿还有刚才那个人……
呵呵……一个不成器的小辈罢了,仗着家里有点‘新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鬼眼张摆了摆手,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至于我……人老了,腿脚不便,以后……可能就不去鬼市摆摊了。想着……离小苏老板你这里近,偶尔……过来讨杯茶喝。
【鬼眼张的说辞：真实性45%；另有目的性82%】
——鬼才信！
他绝对是……冲着我来的！
但我没有点破。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愿意说的事情,我再怎么问也没用。
那……您请坐。我压下心中的疑问,给他沏了杯茶。
他也不客气,在我的摇椅上坐下,拿起那尊高科技玉观音,放在手里把玩着,啧啧称奇：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活络。连这种……‘以假乱真’的玩意儿都能造出来。倒是……难为了小苏老板你的眼力了。
【鬼眼张看穿了玉观音的本质：确认】
他果然……也看出来了！而且……似乎对这种科技狠活并不陌生
张大爷您……见笑了。我谦虚道,我也是……侥幸看出来一点不对劲。
侥幸鬼眼张放下玉观音,抬眼看我,眼神似乎变得锐利了一些,小苏老板……你的‘侥幸’,可不止一次了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果然……知道汝窑小碗的事情！甚至……可能……猜到了我的能力！
【鬼眼张怀疑/知道我的能力：可能性78%】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承认还是否认
就在这时,鬼眼张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他指了指我放在博古架上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头
……那块‘石头’,是小苏老板你的收藏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我前几天在一个几乎要收摊的地摊上,花十块钱买来的。当时……只是觉得它摸上去……有种奇怪的厚重感和……一丝微弱的暖意但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具体的年代和材质信息。只显示了【物品：未知石质物；状态：】。我觉得奇怪,就随手买了下来,也没太在意。
……嗯,随便收着玩的。我含糊道。
呵呵……随便玩玩鬼眼张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将那块石头拿了下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啊。他眯着眼睛,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石头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如同水波般的纹路,这是……‘太湖幻影石’。虽然……只是块残料,品相也一般,但……是真真正正的……老东西。
太湖幻影石我从未听说过。
……更难得的是,鬼眼张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什么,这石头里面……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我心中一惊！连忙也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块石头上！
果然！
当我再次聆听时,除了那股厚重温润的气息外,我竟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细微、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鸣叫声！
那声音……充满了……悲伤,不舍,和……深深的……眷恋！
像是一个……即将消散的灵魂,在……无声地哭泣！
这……这石头里……
难道……封印着一个……残魂！
【石头内存在残魂/精神印记：确认；状态：极其虚弱,濒临消散；属性：未知；危险性：低】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鬼眼张！他……他竟然也能……感觉到！
难道……他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鬼眼张拥有特殊感知能力：可能性69%】
鬼眼张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震惊,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小苏老板,他说,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这块石头……你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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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道中人
鬼眼张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本就混乱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也拥有和我类似的能力吗还是……懂得某种……我不知道的、探查物品灵性的法门
【鬼眼张的能力与我的能力同源：可能性32%】
【鬼眼张懂得某种古老的探灵/感应法门：可能性58%】
——后者可能性似乎更大。
张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强装镇定,试探道。
呵呵……没什么意思。鬼眼张笑了笑,将那块太湖幻影石放回我手中,只是……觉得小苏老板你……年纪轻轻,就能守着这么一家老店,还能……‘淘’到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不简单呐。
他把灵性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沉默了。知道再伪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您也能……‘听’到我低声问。
‘听’鬼眼张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老头子我……可没小苏老板你那么好的‘耳力’。我只是……凭着一点祖上传下来的……‘手感’罢了。
手感
嗯。他点了点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些老东西啊……是有‘性情’的。摸得久了,自然……能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这块石头里的那个‘小家伙’……
他顿了顿,看着我：它……好像……很悲伤
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他竟然真的能感觉到！而且……比我听到的……似乎更清晰！
……它好像……快要……消失了我看着手中的石头,那微弱的鸣叫声,似乎……又黯淡了一些。
嗯。鬼眼张叹了口气,执念太深,却又……无处寄托。时间久了……自然就散了。可惜了……这块石头,本是块不错的‘温养’之地。
温养这石头……还能温养灵魂！
……张大爷,我看着他,眼神恳切,您……有没有办法……帮帮它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许……是被那石头里传来的悲伤感染了或许……是想从鬼眼张这里,套取更多关于灵性、执念的信息
鬼眼张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帮他摇了摇头,魂魄之事,最是玄妙。外人……如何能帮除非……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除非……小苏老板你……愿意用你自己的‘气’……去温养它
我的气！
我……我哪有什么气！我只是个能听到物品声音的普通人啊！
【鬼眼张误以为我懂得修炼法门：可能性72%】
【鬼眼张在试探我：可能性65%】
——这两个可能性,竟然都不低！
我立刻警惕起来：张大爷说笑了,我只是个开店的,哪里懂得什么‘气’不‘气’的。
是吗鬼眼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罢了罢了……人各有命,魂也各有归宿。强求不得。
老头子我……也该回去了。他朝我摆摆手,小苏老板,下次……有好茶,记得给老头子我留一杯。
说完,他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了静语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这块……藏着一个悲伤残魂的太湖幻影石。
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鬼眼张……他到底是谁他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块石头里的残魂……又是谁它有着怎样的故事
而我……我这奇异的能力,难道……真的和所谓的气、修炼有关
《素心草木集》……那里面记载的……不仅仅是医理和毒术
一个个谜团,如同蛛网般,将我缠绕。
我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一个更加神秘、更加危险世界的大门。
而门后面……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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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鬼眼张那次不请自来之后,他便真的……成了静语斋的常客。
隔三差五,他就会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过来,也不说什么事,就要一杯清茶,坐在那把属于我的摇椅上,一待就是一下午。
有时候,他会闭目养神,如同睡着了一般。
有时候,他会看着我整理货架,或者……鉴定客人拿来的东西,偶尔……会看似无意地,提点我一两句。
……这件瓷器,光看底款没用,得摸釉水……
……那块木头,闻着味儿就不对,是新仿的……
他的话不多,但往往……一针见血。其眼力之毒辣,经验之老道,远超我的想象。
【鬼眼张在指点我：真实性81%；意图：%】
——我依旧看不透他的目的。但他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像是在……传授我一些……地摊江湖的规矩和门道
我自然……乐得偷师。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再结合我的聆听能力,互相印证。
我的鉴定水平,也在这种潜移默化中,飞速提升。
【古玩鉴定综合能力提升：当前水平65%（相较于初获得能力时）】
同时,我也从他那零星的、看似闲聊的话语中,渐渐了解了更多……关于这个圈子的事情。
原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古玩地摊江湖,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有靠着祖传手艺吃饭的老实人,也有靠着坑蒙拐骗发家的老油条。
有散落在民间的、真正的收藏大家,也有……一些……拥有特殊门道甚至……特殊能力的……奇人异士
比如,城南有个外号活地图的老头,据说能……闭着眼睛,就闻出哪个坑里可能出老东西。
比如,西边有个摆摊的哑巴,从来不说话,但……他卖出去的东西,十有八九……都带着点邪性
再比如……鬼眼张自己。他年轻时,似乎……也并非仅仅是眼力好那么简单他好像……懂得一些……关于风水、气场甚至……镇物的学问
【鬼眼张懂得风水/气场之说：可能性78%】
这些……都让我大开眼界,也……更加警惕。
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精彩,也要……危险得多。
而我……身怀异能,却……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冒然闯入了这片……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
我需要……尽快成长起来。
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为了生存。更是为了……自保。
为了……守护好静语斋,这个我爷爷留下的、如今……也成了我唯一归宿的地方。
也为了……解开那些,关于我母亲,关于《素心草木集》,关于我自身能力的……重重谜团。
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我别无选择,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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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学习、鉴定、和……与鬼眼张斗智斗勇（或者说,是被他单方面调教）中,不紧不慢地过着。
静语斋的生意,不好不坏。足以维持我的生活,偶尔还能攒下一点小钱。
我的鉴定能力,也越来越精准。甚至……开始能够通过聆听,大致判断出一些物品的……情绪比如,喜悦,悲伤,愤怒,恐惧……
【能力进阶：情绪感知；开发度23%】
这让我的鉴定过程,增添了许多……难以言喻的色彩。也让我对这些老伙计们,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敬畏。
它们,不仅仅是物品,更是……时光的容器,情感的载体。
而我,则像一个……灵魂的翻译官。
当然,那个关于《素心草木集》和石头里残魂的谜团,依旧悬而未决。
鬼眼张对此,总是讳莫如深,不肯多说。只是偶尔会……指点我几句,关于如何温养那块石头,如何……用自身的精神力（他坚持这么认为）去安抚那个残魂。
我尝试着照做。效果……似乎有一点那石头里的鸣叫声,似乎……不再那么悲伤了反而……带上了一丝……依恋
【残魂状态：稳定；对我的亲近度提升】
至于《素心草木集》,我依旧在努力倾听和研究。里面那些关于医理、毒术、甚至……精神秘法的记载,深奥晦涩,我只能……一点点地啃。
但……我总觉得,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医书那么简单。
它里面……似乎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素心草木集》隐藏着关于能力来源/家族历史的关键信息：可能性71%】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解开这本书秘密的契机。
契机,在我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悄然降临。
这天,我在整理爷爷留下的遗物时,在一个……极其隐蔽的、上了锁的旧木箱里,发现了一堆……我从未见过的、属于我母亲的东西！
几件洗得发白的素色衣裙,几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还有……一本……同样用娟秀小楷写就的……日记！
【发现母亲遗物及日记：重大突破！】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同样泛黄脆弱的日记。
日记里,记录了一个……与我之前认知完全不同的……母亲形象。
她并非什么家道中落的孤女,而是……来自一个隐秘的、似乎……世代传承着某种特殊血脉和技艺的……古老家族
她们家族的女子,似乎……都拥有某种……与草木、心灵相关的……奇异天赋
而《素心草木集》……就是她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圣物！
日记里,母亲提到了她年轻时,因为某种原因（似乎与家族内部的争斗有关）,被迫离开了家,隐姓埋名,流落到了这座城市……
然后……遇到了我的父亲……
再然后……就是关于我的出生,和……她日渐衰弱的身体,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而急促。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提到了……一个……需要用血脉才能解开的……家族禁制提到了……一个……名叫沈素心的……叛徒
沈素心！
这个名字！和那本医书扉页上的名字……一模一样！
难道……那个素心,真的是……我母亲家族的……叛徒！
而念安的死……难道……也与这个家族的恩怨有关！
还有……那个禁制……需要用血脉才能解开难道……是指……
我猛地看向书桌上那本《素心草木集》！
难道……这本书的秘密,需要……我的血……才能……
【用自身血液尝试解开《素心草木集》的秘密：成功率%；风险%】
——又是问号！充满了未知和……巨大的风险！
我该……怎么办
是继续……安稳地经营着我的静语斋,守着这些秘密,过着不好不坏的生活
还是……冒着未知的风险,去探寻那可能……极其残酷,甚至……足以颠覆我人生的……真相
我看着日记本上,母亲那娟秀而充满忧虑的字迹,看着书桌上那本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医书,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块……似乎传来阵阵暖意的太湖幻影石……
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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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冒险。
不仅仅是为了解开谜团,更是为了……给我那苦命的母亲,一个交代。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再次点燃了定魂香,将那本《素心草木集》……平摊在桌案之上。
然后,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这是我从地摊上淘来的,据说……是古代仵作验尸用的,材质特殊,异常锋利）,深吸一口气,在自己的指尖……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
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以自身血液为引,尝试激活《素心草木集》：启动成功率78%；可能引发未知后果】
我不再犹豫,将那滴鲜血,滴落在了书页之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鲜血,并没有像普通液体一样散开、浸染,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地……被书页吸收了进去！
紧接着,整本书……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绿色光芒！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娟秀的小楷,如同被注入了灵魂一般,开始……在书页上……缓缓流动、重组！
同时！我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
但这一次,不再是断续的口诀,而是……一段段清晰的、完整的……信息流！
是关于……物品沟通能力的……更深层次的运用法门！
是如何……不仅仅听到声音,更能……看到画面,甚至……与某些强大的器灵或者残魂……进行更深层次的……精神链接！
是如何……用自身的精神力或者说……家族传承的那种特殊草木之气,去……滋养、修复、甚至……安抚那些……受损的灵性！
还有……关于素心和念安的……更多往事碎片！
原来,素心……曾是母亲的师姐！也是家族中……天赋最高,却……心术不正的弟子！她嫉妒母亲的才华和……地位,更……觊觎家族的传承秘宝（似乎……就与那块长命锁有关）,最终……选择了背叛！不仅害死了念安（念安……似乎……是素心曾经的恋人！被她利用后抛弃！）,更……设计陷害了我的母亲,逼得她不得不……远走他乡！
而母亲……为了保护我,也为了……留下对抗素心的最后希望,才将《素心草木集》和我这微弱的血脉……一起带走,并设下了……只有至亲血脉才能解开的……禁制
……
信息量……太大！太复杂了！
我的大脑……再次感到了剧烈的胀痛！
但这一次……我没有失控。
或许是……血脉的连接或许是……书中那股柔和的绿光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强大
【血脉激活！能力觉醒度提升至45%！】
【获得新技能：灵视初级,温养初级,精神链接微弱】
【警告：能力提升可能引来更强大的窥探/危险】
绿光……渐渐散去。
《素心草木集》……恢复了原状。只是……书页上的字迹,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多了一些……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新的内容
而我……
感觉自己……脱胎换骨。
虽然……依旧是那个平凡的张磊。
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
我……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门后面,是更广阔的天地,还是……更深的深渊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必须……走下去。
12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静语斋,依旧是那间开在老城深巷里的、不起眼的小店。
我,苏辰（我决定用回爷爷给我取的名字,张磊这个名字,连同那段失业的灰暗日子,就让它过去吧）,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眼光却毒得让人啧啧称奇的年轻老板。
鬼眼张,依旧会隔三差五地来我这儿讨杯茶喝,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满意和……欣慰（虽然他嘴上依旧不承认）。
那块太湖幻影石里的残魂,在我的温养下,虽然依旧虚弱,但……似乎……情绪稳定了许多偶尔……我甚至能从它那微弱的鸣叫声中,感受到一丝……感激
而我……
则像一个……拥有了秘密武器的潜行者,继续……游走在这片充满了烟火气和江湖味的地摊之间。
只是……我的目的,不再仅仅是捡漏和糊口。
我开始……有意识地,去寻找那些……和我一样,拥有灵性,却……蒙尘或受损的老伙计。
我会用我的能力,去倾听它们的故事,去安抚它们的情绪,去……尝试着,用《素心草木集》里学来的、尚不熟练的技艺,去修复它们身上的创伤。
我不再追求将它们高价卖出,而是……更愿意,为它们找到一个……真正懂得欣赏和珍惜它们的新主人。
渐渐地,关于静语斋苏老板的传说,开始……在更广的圈子里流传。
人们不再仅仅说他眼力好。
而是说……他似乎……有一种……能让老物件活过来的……魔力
说……经他手修复过的东西,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
甚至……还有人传说,他能……和古董对话
【苏辰的鉴宝大师/修复大师声望：缓慢提升中】
【关于苏辰异能的猜测和流言：开始扩散,风险增加】
对此,我只是一笑置之。
任凭外界如何猜测,我依旧……守着我的静语斋,过着我那喧嚣而寂静的小日子。
每天,和那些或骄傲、或抱怨、或絮叨、或沉默的老伙计们聊聊天（虽然还是它们说,我听）。
偶尔,去地摊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一些需要帮助的同类。
至于……那个关于母亲,关于家族,关于素心的……巨大谜团
【短期内找到素心或家族线索：可能性低于15%】
我知道,那将是一条……更加漫长,也更加危险的路。
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我会被迫……再次踏入那个……充满了未知和因果的漩涡。
但……
至少现在,阳光正好。
茶也温热。
静语斋里,那些属于过去的低语,还在继续。
而我,苏辰,这个地摊上的倾听者,会一直……在这里。
等待着……下一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