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遗落濯尘 > 第一章

傅洵是京圈有名的太子爷,我是他包养的替身情人。
他的心里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程莞,而我只是一个随他玩乐的程莞的影子。
在给程莞接风洗尘的酒会上,我被他的好友们大肆嘲笑,百般羞辱,他任由我在原地尴尬得无地自容,对身旁的程莞呵护有加。
而在他冷漠把我送上手术台逼我给程莞换肾时,对着我绝望的眼神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能救她,是你的荣幸。
手术过后,我心死离开。他却红着眼带着疯狂拉住我的手,呢喃,祝濯尘,你不能离开我。
这次,换我看着他,平静地笑道:傅洵,这由不得你。
1
今晚傅洵回来得有些忽然。
他一身酒气,眼神迷离地倒在沙发上。我靠近想拉起他,却反被他摁在沙发上。
胡乱的亲吻铺天盖地朝我袭来,我心神一动,沦陷之际却听到他低语,莞莞…
霎时,我的思绪沉入静默的海水中,身体滚烫,但我却感到冰冷。
第二天早晨,他转身离去,未留一句话。我在别墅等他到天黑,却在深夜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他的话语模糊不清,却能听见清晰的女人的笑声。
他说,来天景酒店接他。
我一愣,心下担忧,立马抓起车钥匙赶到那里。
进了包厢后,我看到傅洵坐在正中央,而他身边是一个和我足有四分像的女人。
不,准确来说,是我和她足有四分像。看到我推门而入,一群人笑开了,大叫,
我就知道她会来,哈哈
她就是傅哥包养的小情人,怎么敢不来。
有人笑着指向我,对着那个身穿白裙一脸单纯的女孩说:莞莞你看…
未尽的话语在傅洵眯起的带着警告的眸子消失。
我苦笑,他是害怕程莞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程莞看向我,带着好奇和探寻:阿洵,那是你女朋友吗
傅洵轻飘飘暼了我一眼,转头对程莞轻声细语,不是
有人嗤笑,她怎么算傅哥的女朋友。
在众人带着嬉笑恶意的目光中,我求救地看向傅洵。
而他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了我一眼,徒留我被人大声取笑羞辱。
旁边的女孩单纯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我觉得身上滚烫得过分。
那就是程莞,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好想逃离……
被随手掷下的酒杯碎了一地,红酒流淌在地板上,却溅到了我的裙摆。
傅洵只是低头护住女孩白色的衣裙,关心道:莞莞,没事吧
她笑着摇头。
我木然地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一幕,只感觉心在隐隐作痛。
被当众取笑羞辱的难堪和内心翻滚的痛意让我终是忍不住低头跑了出去。
脏乱的裙摆随着脸颊上被堙没的泪水埋进我千疮百孔的心底。
我沉默地坐在台阶上,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抬头看天。
有人裹着风匆匆路过,却在离去之际留下几张纸巾和糖果,和一句消散在空气中的话。生活总是有希望的。
2
等我回到别墅时,只见傅洵指尖捻着烟在沙发上坐着。
刺鼻的烟味弥漫在大厅,他不为所动地看我低声咳嗽,冷冷地开口。
今天是意外,不要在她面前出现第二次。我忍下心底的刺痛,点头应是。
他掐住我的下巴,俯身,我被迫和他交换了一个含着烟草味的亲吻。
呛鼻的气味太浓烈,我忍不住推开他在原地咳嗽,傅洵皱眉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
亲吻时的喜悦褪尽,我面色苍白,忍不住干呕。
一连几天,我发现最近呕吐的频率过高,怀疑地去医院做了检查,却发现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而当我满心欢喜地拿着报告单去找傅洵时,他头也不抬淡声道:打了。
我如坠冰窟。是啊,我怎么会忘了我只是他随手包养的情人,可这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肆意剥夺它的生命…
第一次,我拒绝了他。傅洵眯眸,眼里带着被我忤逆的不悦和不耐。
长年累月的习惯迫使我答应他,可我咬牙不语,坚决不松口。
我太天真了,我怎么会认为他对我有丝毫的情谊,会对我有一分的不忍
我的抗拒,不会是他做出决定所需要考虑的因素。傅洵带我去到了医院。
他将我紧紧地固在怀中,我一直在挣扎,哀求,可他不为所动。
在他把我放在手术床上,我被打入麻醉时,我强撑着红透的眼眶看他,声音嘶哑。
傅洵,我会恨你。
傅洵手指一僵,温柔的吻落在我嘴角,笃定道:不,祝濯尘,你只会爱我。
手术过程中,我能清晰又迷蒙地感觉到,有什么在离我远去。
等我再次睁眼时,入目的是傅洵带着关心的眸子。难得一见,但我却没有之前丝毫的喜悦,只觉恶心疲倦。
我的不配合终是让他身子一僵。傅洵压下眸底神色,无视我的抗拒轻柔将我抱在怀中。
濯尘,拿掉这个孩子才是最优解。
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忍住心底的疲倦,面无表情。
傅洵刚想吻住我,却被手机的来电声打断。是程莞。他拿了手机往外走,不再看我。病房内寂静一片,我扯唇嘲讽自己。
手术完很虚弱,但我受不了待在这个地方,每一分每一秒,它都在提醒我,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强撑着离开医院,外头正下着瓢泼大雨。冷风裹着雨丝朝我砸来,我忍不住哆嗦,虚弱的身子向一旁倒去。
却在下一秒,有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揽住我,将我扶稳。
那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还好吗
我抬眼望去。他眉眼如玉,像一樽琉璃玉盏剔透,而那双褐色瞳孔中却带着明显的关切。
我摇头开口,声音却干涩难听。
谢谢您。
可下一秒,眼前一黑,我忍不住倒下。
只能在昏睡之前死死地抓住身边人的手,强撑着恳求:不要在这个医院…
3
等我再次清醒时,窗外已然是艳阳天。
那个青年倚在窗边远眺,日光偏爱地流连在他如琢如磨的面庞上。
他回头,礼貌笑着开口:感觉怎么样
我感激地朝他道谢,止不住点头。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我语无伦次,他好笑打断。
温期言,我的名字。
我,我叫祝濯尘。
我抿了抿嘴,小声开口。
温期言若有所思,雨濯春尘,好名字。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祝濯尘。
我疑惑看他,却见他轻笑。
上次夜晚,我给你留下了纸巾和糖果。
那个好心人是他!我恍然大悟,更加不好意思。
温期言笑了笑,带着认真开口。
不要感到不好意思,你应该相信,这是我们特别的缘分。
我忍下心底羞怯,点头朝他笑。一连几日,我在这个医院休养。
手机里一直传来傅洵的信息和电话,我不理会,被烦到至极索性关机。
而不知为何,傅洵并没有找到我,我感到由衷的安心。
温期言时常出现陪我聊天,我们的友情急速升温。
这日,一个陌生来电接二连三地打来。我警惕地按通,却听见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祝濯尘,我们见一面吧。
是程莞。我讶异地询问,她避而不谈,只是说了时间和地点就挂断了。
温期言看着我皱起的眉头担心道:怎么了我摇头,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我那不堪的经历。
压下不安,我朝他安慰一笑,没事,只是去见个朋友。
按照约定时间,我来到了约定地点。
这里地处偏僻,荒凉极了。
我不解程莞为何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但心底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在我终于忍不住想离去时,有人扑倒我将我摁在地上。
我死命挣扎却被粗鲁地摁进土里,快要窒息的感觉逼近我,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
我听到程莞带着寒意的声音。
别让她死了。
窒息感减弱,眼里好像混进了沙子,我抬头死死地看她,带着困惑,带着愤怒。
看程莞却冷冷地看我,不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她看我的眸光中,带着恨意和忌惮。
为什么
我想问她,可一张嘴就是数不清的沙子淹没。
祝招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死死地掐住我的下颌,尖利的指尖在我下巴划出血迹。
听到这个名字,我好像再次被抛进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没有希望,只剩绝望。
我瞪大眼眸看她,身体传来的疼痛让我眼眶不自变红。
你、你为什么…
被掐住的下巴持续发出短暂的话语,我勉力支撑自己问完。
程莞松开我,将我甩在一边。她用手帕慢慢擦拭自己的手,带着不屑和漫不经心的厌恶。
我的一生好像都是在被人嫌弃的路上,从前在那个家是,后来在傅洵那也是,而现在,被人羞辱也是。
随手丢弃的手帕掉落在我身边,她只是将眼皮一抬,就有人上前来扇了我一巴掌。不是第一次被打,但其实被打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身上拳打脚踢的动作愈发过分,我只得紧紧蜷缩将手护住头部。
有血从额角破出,缓缓流进我的眼眶。我的腹部已经痛到痉挛,整个人失去知觉。
我眼眸失焦,奄奄一息,好像又看到曾经的傅洵踏光而来,救我于囹圄之中。
这个时候了,我还是怀念从前的他啊。我强撑着闭眼,等待温期言的到来。
走前我跟他说过,若是我一个小时还没回去,麻烦他来寻我,若是寻不到,求他报案。
大概是我的惨状太过惨烈,打手停下了,程莞坐在我身前踢了踢我。
祝招娣,何必出现在我面前呢
你在给傅洵当情人,还是我的替身,你知道吗
祝招娣,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她大概以为我昏死了,殊不知我闭眸听到她这句话时整个人被海浪席卷。
妹妹
4
程莞站在原地喃喃,明明都把你送给了那家人,你居然还能回来。
我忍下心底惊涛骇浪。
她,是我姐姐
我不是祝家的孩子
无论我心底多么震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外面传来温期言的声音,我才发现,原来程莞早已经走了。
她是想着在这把我重伤,没有人救我,任我自生自灭吗
我强撑开眼,温期言打开门看到我一身重伤,急忙跑来担心道:怎么回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受伤了
他抱起我往医院赶,我支撑不住闭上了眼。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医院病房里熟悉的消毒水味,温期言撑着脑袋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
我止不住小声咳嗽,他猛地惊醒。
还好吧他暖玉瞳孔映着我的身影。
我点头,按住他的手恳求道:期言,我想去一趟程家。
温期言愣了愣,皱眉,现在吗你还伤这么重,不能剧烈运动。
我坚持,他无奈只得依我。
在路上,我问他,你知道程家曾经丢过一个女儿吗
温期言思索了一会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了。
他们,没有去找吗我干涩着嗓音问。
温期言摇头,好像说那个小女儿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认领回来了。
我握紧拳,是程莞干的吗
温期言,我……我哑着声音,沉默了一会继续开口。
我可能是程家走失的那个小女儿
他愣怔了一会儿,没有追问缘由,只是伸手按住了我的手,带着令我安心的力量。
别怕。我深呼吸,点头。
在温期言的帮助下我顺利进入祝家。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衣着华美,优雅知性的女人款款而来。
她讶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疑惑看向温期言,期言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坐下来说吧。
温期言扶着我落座,我深呼吸,目光灼灼地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我嗓子干涩,忍不住抿嘴。
是我托期言来找您的。我想,我可能是程家走失的小女儿,希望能和您们做个亲子鉴定。
程夫人的目光倏忽锐利起来,她神色淡淡,语调冰冷,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顿了顿,她继续开口,我们栀栀,早已离开了…
最后的话语低的听不清,湮没在空气中。我心里一痛,在温期言关心的目光中竭力稳住颤抖的身子,拉开自己的衣袖。
我身上这些伤,是程莞弄的。而在她施暴的过程中,她大概是以为我已经活不成了,所以我听到她喊了我一声妹妹,并且说什么把我送到了那家人手中。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程夫人落在我受伤的手臂上的视线带着愕然和不敢置信。她站起身,嘴唇在翕动,但却没吐出半个字眼。最后她大喊管家,抹去眼底的泪珠,命管家把程先生叫回。
程夫人想上前靠近我,我抿唇转头。她停下了,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好,我们先做亲子鉴定…我不语,室内一片沉寂,她坐在不远处目光殷殷地看着我,而温期言拍了拍我紧握的手,带着安抚。
程先生回得很快,他西装革履,但风尘仆仆。看到我时,他眼底是和程夫人如出一辙的愕然。
我们很快做了亲子鉴定,在程家的权势下结果快速地出来了。
我们,的确存在亲子关系。
程夫人落下泪,紧紧地抱住我。我僵在原地,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来自母亲的温暖的怀抱。
而程先生目光炽热欣慰地看着我,带着哽咽,栀栀,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
我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心霎时变得冰冷无比。一家人是了,程莞是我姐姐,那也是家人
我推开程夫人,直接开口,你们准备把程莞怎么样。
程夫人呐呐不语,恳求地看着我,栀栀,你姐姐…你姐姐只是一时糊涂,你别怪她。你看,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妈妈一定会好好调节你们之间的关系的,你原谅你姐姐,好不好
程先生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声道:是啊栀栀,我们一家人团圆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你安心养病吧。
肩膀上的伤口被拍得更疼了,我忍痛笑了笑,看着面前两人殷勤的面孔只觉恶心无比。
还是太天真了,竟真的奢望亲情这种美好的情感会出现在我身边。
我冷笑,掐去心底那点温情,思索着如何开口扯断关系并拿到补偿。
可下一秒,却见程先生拿起手机接通电话,面色大变。
他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愧疚。
莞莞住院了,她的病,需要换肾。
程夫人脸色惊慌,后镇定下来。
没事的,我们能匹配肾源。
看着程先生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我心下不安。
栀栀,你的肾源和你姐姐的是匹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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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同意的。
我忍下不安,淡淡道。
傅洵推开门,踱步散漫开口,祝濯尘。
我一僵,缓缓转身看他。
他站在原地,漆黑眸子倒映出我惊慌的身影。
你真是让我好找。
我瞥了眼程家夫妇,强自镇定,摁下心底那簇恨的火苗,面无表情道:我不会给程莞换肾的,你们死心吧。
还有…我第一次直视傅洵,竭力忽略掉隐隐作痛的心脏,一字一句开口。
我们两个,可以结束了。
他向来淡漠的神色愈发冷冽,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哦
傅洵饶有兴致开口,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濯尘,换肾与否,从不需要你的同意。
他慢慢上前,在我含恨的目光中摸上我的面庞,我们之间,也轮不到你说结束。
你…!在程家夫妇不忍的目光中,他打晕了我,视线变黑前我只来得及听到他说,祝濯尘,给她换肾是你的荣幸。
我可去你的荣幸…!
我恶狠狠地想。
再次清醒时,我躺在病床上,全身酸软无力。
傅洵坐在一旁,见我睁开眼睛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嫌恶偏头,他动作不变,仍旧将手放我头顶。
给你打了麻醉,手术快开始了,乖一点。
他语调淡淡,我闭目不语。
程家夫妇也同意了。看来傅洵已经知道了。
我死心嗤了一声,为那悲哀可笑的亲情,也为那渴求爱的自己。我的通信设备都不在身边,而且现在身子也无力,换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时间到了,护士推开门,将我送进手术室。傅洵蓦地拉住我的手,生平第一次低声开口,你放心,一个肾是不会危害到你的健康的。
我冷漠地看着他,嘲讽笑了笑。
祝濯尘…傅洵俯下身吻了吻我的眼睛。
你离不开我的。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关上,一如多年前大门紧闭的狭窄屋子。
他曾是我贫瘠落魄生活的光,他曾于大庭广众之下接住了碎落一地的我,他曾是我的信仰,我的爱欲,我的一切。
可也是他傅洵,踩碎我的自尊,碾碎我的骄傲,践踏我的爱意,让我成为多年来一厢情愿的可笑小丑。
多可笑。
我的眼角淌出泪水。
无所谓了,我会回到曾经自己渴望的生活,我会将他从我心里,狠狠剜去。
傅洵,我不会恨你了,也永远不会再爱你。
我闭眼,恍然想起那个下午,我给自己费劲心思取名字的欣喜和轻松。
祝濯尘,祝濯尘,祝濯尘。祝我永远,濯离尘世。
我会捡起掉落的骄傲自尊,我会拼凑完整的自己,我会再次,于自己的人生闪耀。
视线昏暗前,我告诉自己。
6
一场手术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睁眼时,是程家夫妇带泪的笑颜。
真虚伪啊。
我想。
但没关系,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不吝于和他们演一场温情脉脉的戏。
我垂眸,再次抬眼时眼里带上泪珠,眼神孺慕地看着他们。
爸爸妈妈,是我之前太不懂事。我原谅姐姐了,我们一家人能够团圆就是最大的幸事。
程母眼里落泪,她上前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头欣慰道:栀栀,妈妈知道你最懂事了,做完手术后有没有哪里不适啊
我乖巧摇头,软着声音,没有不舒服,爸爸妈妈不要担心。
话落,我忍不住蹙眉,面色苍白了一瞬。程父上前,关心道:栀栀先休息,不要逞强,爸爸妈妈会让你姐姐给你来道歉的。
我在心底冷笑,但面上止不住犹豫,爸爸,算了吧,姐姐又不喜欢我。而且,这样的话,姐姐跟你们发脾气怎么办
程母摸了摸我的头,慈爱开口,没事的栀栀,你姐姐做了错事就是要和你道歉。
我眼眸闪动,最终点头应好,然后面带犹豫地看向程父。爸爸,我和傅洵…
我咬唇哭道。程父拍了拍我的手,神色严肃,安慰我,栀栀放心,爸爸会解决的。我在心底呼出一口气。这也算是,我拿到的第一份礼物。
剩下的,我会一一去取。
一连过了几日,我都在医院休养。程家夫妇为了彰显亲情倒是常来看望关怀我。可能是走失许久的小女儿回归时对父母的敬仰和渴望让他们欲罢不能,为了利益我也乐得陪他们演戏,让他们享享天伦之乐。
空隙之余,我和温期言讲了所有事情。他听完后沉默,最后哑声道:濯尘,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开口。
我默了默,最后笑得开怀,当然,我们可是朋友,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他在电话那头温柔轻笑,声音笃定,是的,我们可是至交。
如我所愿,我许久不曾见到傅洵,同时,我对程家夫妇的攻心计划仍在进行。
可今日,难得的,推开门的却是傅洵。他眸子红得过分,整个人是不同平日的狼狈。
傅洵拉住我的手,素来冷淡的眸子带着恳求,濯尘,不要躲我。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了,一定是对程父足够心动的利益。
但没关系,就算是为了程家的面子,程父也不会允许我继续当他傅洵的小情人。
我冷淡抽出手,挑眉看他,你来就是说这些
挺新奇的,向来高高在上淡漠无波的傅洵如今却俯在我身边,低声下气带着水意恳求。
不可否认,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是有点爽快的。他固执地拉住我的手,将脸贴在我的手心,垂眸哽咽道:祝濯尘,濯尘,我爱的是你。
傅洵眼角通红,我爱你,我爱你濯尘。是我之前太自大了,是我太蠢了,是我错了,我错了,濯尘。
我冷眼看他,淡淡道:傅洵,你忘了吗你爱的是程莞啊。
他摇头,将面庞贴在我的手心,濯尘,是我太蠢了,我不爱她,我只爱你。
我不置可否,看他这样卑微求爱的模样忽然恶从心起,忍不住笑。
傅洵,你说你爱我
他仰头看我,眼睛湿漉漉好像被抛弃的流浪狗。
你的爱,就是任我被你的狐朋狗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嘲笑嘲讽;逼我打胎拿掉孩子;强迫我给程莞换肾
7
傅洵的面色止不住地苍白,他垂下眸子,我顺势将手抽出。
傅洵,知道吗你现在这样真的很难看,别搞得两家人都下不来台。
我嘴角牵起,眼里不带笑意。
他只是低头不语,最后在我皱起的眉眼中缓缓跪下。
濯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傅洵抬眼,苦笑。
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从愕然中回神,实在是烦得不行,对他嘲讽道:傅洵,傅大总裁,我们都给彼此留点颜面吧。你就非得逼我说我现在不爱你了根本不想看到你吗
傅洵抿唇,眼神深深。
不,濯尘,你会爱我的,你只能爱我。
他固执开口。
我刚想再骂他,可计上心头,我眯眼柔下声音。
傅洵,你说你爱我,还想让我重新爱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倾身挑起他的下巴,笑了笑。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让我看看,你爱我的决心。
他的眼睛升起一抹光亮。我虽是程家女儿,但从小走失,现在还与亲生姐姐有嫌隙,亲生父母也不看重我,我在这程家,如履薄冰啊。
我漫不经心地抚了抚他的面庞,无辜开口。
我反悔了。
虽然一开始我打着对程家夫妇攻心的计划对程氏集团的股份徐徐图之,但实在是太慢了,等程父主动给我股份得等到猴年马月。而傅洵现在这卑微求爱的模样让我多了几分思量。
这把白白送上门的刀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你能让我拿到程氏的股份,我就再好好考虑一下,你说好吗傅洵。
我漫不经心道。
傅洵握住我抚在他脸庞上的手,眼眶虽红,但神色镇静。
好。
他将我的手心放在嘴边轻吻,带着虔诚,哑声开口。
傅洵一向雷厉风行,就算现在一副为爱迷失的痴情样子也挡不住他内里强势的性子。
很快,我就得到了来自程父的所谓的补偿。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的合同,还有流动资金的补偿。
程父笑意盈盈,一副慈父模样。
栀栀,一点小心意。是爸爸对不起你,你一定要收下。
他愧疚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软着声音道:爸爸说哪里话…但还是谢谢爸爸了。
我看了眼合同,立马签了字。
笑话,忙活这么久才要到手的股份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两句话不要了。
这份合同好得出乎我预料,居然有百分之三的股份。
我很高兴,因此在傅洵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难得给了他一次好脸色。
傅洵受宠若惊,笑了笑想牵住我的手。
我皱眉,假笑。
傅总。
他放下手,后扬起嘴角小心翼翼看我。
濯尘,我还有一份礼物送你。
我挑眉看他,却见傅洵拿起遥控在电视上放出一个视频。
8
视频里,程莞被人按住,接连不断的巴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我眉眼淡下,未置一词。
傅洵笑了笑,解释道:她那样对你,就应该想到报应的。
我冷笑,施施然开口。
哦她的报应来了,那你的呢傅洵,你就没有报应吗
傅洵冷下眉眼,微微笑道。
当然有啊。
难得的,他再次强势地抬起我的下巴,靠近低声,语调卑微苦涩。
我的报应就是,你不再爱我了。
也永远不会再爱我了。
他想。
我拍开他的手,笑了笑,竭力压住心底的不甘,嗤道:这算什么。
顿了顿,我看向视频里的程莞,接着开口,我要见她。
傅洵带我去见了程莞。她满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来,整个人迸发出恶意的火焰。
我真该直接把你弄死的。她笑。
我也笑,上前为她盖了盖被子。
可惜,姐姐,我没死。
程莞冷嗤,眸光一转,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傅洵。
她嘲讽笑道:瞧瞧那是谁,可怜虫傅洵啊。
程莞弯起嘴角,恶意满满。
怎么,以前做我的狗不够现在做她身边团团转的狗了
傅洵,你总是自诩一副深情模样,结果在说爱我的时候去找替身,而在爱她的时候欺辱我,您可真是深情呢。
程莞看着傅洵那副周身冒出黑气的模样发笑。
说白了,你就是贱呗。
的确,我赞同地点头。
傅洵看了我一眼,轻飘飘看向程莞,面无表情。
看来少了一个肾也不影响你,那再来一次手术吧。
我看向傅洵,他轻声解释。
她的病是伪造的。
懂了,一切都是程莞的自导自演,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受苦罢了。
我笑着点头,却见程莞依旧扬起嘴角。是啊,少了一个肾也不影响我骂你这个贱男人啊。你就是公狗发情,还扯什么白月光替身的旗子。你就是贱,还不敢承认。
她转头看向我,眼里不带笑意。
你也是命大,没弄死你。
我弯唇,靠近她为她撩起一旁碎发,低语。姐姐,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
说罢,我趁傅洵不注意将一把小刀滑落至她被子下,笑了笑。
程莞,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我转身离去,在心底默默倒数。
一,二,三。
有人将我推至一边,刹那间,刀子没入身体的声音响起,他闷哼一声。
程莞将刀插进傅洵的胸口,拔出后又狠狠插了几下。
鲜血四溅,而傅洵强撑着将她推到一旁,勉力拔出没如胸口的刀子。
他倒在地上,面色痛苦。旁边的程莞在刚刚一瞬的爆发后力竭瘫倒在地上。
我抽出另一把刀,用刀尖挑起傅洵的下巴。
傅洵。
他闻声抬头,努力想靠近我。
我说过的,不会再爱你。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给彼此一个台阶吧,好吗
我温声开口,将他的手抓起,把刀子放在他手心。
乖,她刚刚那样骂你,你不生气吗
我摸了摸他的发顶,擦去他嘴角血迹。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就去叫人来。
他眼神痛苦地看我,一点也不挣扎地任我将他手中的刀子插入程莞的胸口。
挺好的,这样也算成全你们两个了。
大功告成,我直起身准备离开。而傅洵强撑着拉住我的腿,带着希冀开口,你说过…会给我一个机会…
我笑了笑,眼神平静无波。
啊,骗你的。
傅洵,你该明白的。
离不离开,给不给机会,这由不得你。
说完,我抽身而去。
9
最后两个人都被送进了抢救室。
吃了苦头,但活下来了。
我叹气,心想我真是个好人。
接下来的程家傅家之间的扯皮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将程氏的股份高价卖出,后拿着所有的资金去开创自己的公司。
哦,温期言跟我一起。他说他准备投资我,并且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能带他赚。我笑了笑,肯定点头,你很有眼光。
在我忙着创业的这段日子,一直听说程傅两家好像撕破脸皮了。
程莞失去一个肾并且被傅洵捅了一刀导致程家气急败坏,而傅洵被程莞捅了数刀血流不止也让傅家怒火中烧。
两家战争腥风血雨,股市动荡不安,我不由得庆幸还好股票卖得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我的名字,但无所谓了,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日,我在公司忙到天黑才准备离开。温期言拦住我无奈道:今晚我送你回去吧。
看他不容拒绝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于是我耸肩笑,好哇。
而在走出公司时,我却看见傅洵倚在车旁,指尖一根点燃的烟,星火明灭在夜色中。
他看到我,眼神一亮,却在触及到温期言时迅速暗下。
濯尘…他上前来,想开口,却在我平静的眼神中偃旗息鼓。
有事吗傅总。
他顿了顿,哑声,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温期言看向我,我对他点头。
于是马上只剩我们两个人,傅洵眼神希冀地看我,濯尘,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打断他,心平气和道:傅总,没可能了。我不爱你,也不会再爱。说实话,现在看到你我已经没什么大情绪了,但我还是由衷地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毕竟,你多在我面前呆一秒,我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几年卑微的自己,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后悔曾经那么爱你。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
我认真开口。
如果你不希望我哪天会说出爱你让我感到恶心,后悔之类的话,就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对他无爱也无恨,一身轻松得很。但总是被缠着是真的很烦。
傅洵抬眼,眸子漆黑无比。
他终是嘴角勾起勉强的笑,点头说好。
于是我也笑着点头,转身朝温期言走去。
温期言看我一副开心的模样,笑了笑。
还好吗
我点头,现在一身轻松了。
那就好。他也勾唇笑了。
我相信,我会在接下来的漫漫人生中,找回曾经的自己。
未来,会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