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梁镇,滚开。
段玉萧喝道。
那男子却跪在我身前,不停向段玉萧叩首,叩得大殿内砰砰作响。
直到他额间流出鲜血,姜岑才上前一步:够了,带你娘子回屋去吧。
梁镇扶起我,而我则摸到他拇指上的一枚硬物。
我抓着他的手,在看清那枚玉扳指模样后,我变了脸色:这扳指怎么会戴在你手上
这明明是我和段玉萧成婚时,我亲手为段玉萧戴上的定情信物。
我失明这几年,每每握住丈夫的手,都能感受到扳指温润的触感。
我朝段玉萧指节看去,他那里空无一物。
姜岑答道:你丈夫带你来投奔公主府时,他手上就戴了这扳指,想必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她看向梁镇:是吧,梁公子。
梁镇点头如捣蒜,却在对上我目光的瞬间低下了头。
他将我扶起,朝段玉萧二人俯身一拜,就带着我离开大殿。
而我也明白此时处境,再闹下去对我无半分好处。
就在跨出大殿门槛的那一刻,身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拿着风车跑了进来。
那小孩扑进姜岑的怀抱,甜甜喊着:娘亲,你看我买的风车漂不漂亮。
我们励儿眼光真好。
段玉萧捏着小孩的脸:又不听付太医的话了,还敢出去乱跑。
我心尖一揪,要是我的女儿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假若是这个女子在我抱病后冒用我的身份入主公主府,她和段玉萧的孩子绝不可能和我死去的女儿差不多岁数。
我捂着昏胀的脑袋,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真的发癔症了
梁镇扶我躺到床榻上,递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他轻轻舀了一勺,吹了吹,就放到我嘴边。
可我只是冷漠的盯着他,陌生人递来的东西我不敢喝。
他嗓子里咿咿呀呀的发出声响,眼神中透着哀求,似乎在催促我快喝。
你不能说话
他点点头,张开嘴,让我看见他被拔了舌头的口腔。
他们说你是我的丈夫,可我想听听你的回答,你是吗
梁镇怔愣了一瞬,还是点头。
他拉过我的手,附在他戴着玉扳指的手上压了压。
你是说,这五年陪着我的是你。
梁镇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他,他不如段玉萧温文尔雅,五官却很是周正。
不知是不是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他整个人瘦的像刚抽条的柳枝弱不禁风。
一袭素衣,眼神透着悲悯。
我看出他对我没有恶意,甚至可能是目前长公主府中唯一愿意帮我的人。
我接过他手中药碗,一饮而尽。
他紧蹙的眉角终于舒展,轻轻笑了。
他才拿过空碗,房门就被人重重踹开。
我看见他眸间一惊,慌忙将药碗藏在袖间,就对着来人深深跪拜下去。
出去。
来人是姜岑,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老太医。
梁镇用担忧的目光深深望了我一下,低着头出了房间,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