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武国女皇最信任的贴身女官。
一睁眼,我穿越到了千百年后的现代都市。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懵了。
现在是饥荒之年吗
1、
刀剑穿透身体的凉意却还没有彻底消散。
一睁眼,我站在了川流不息的街道旁。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一例外都是消瘦无比。
难道,这里的人已经吃不起饭了吗
小时候经历荒年的痛苦令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慌忙拉住身旁一个小腿没有我胳膊粗的人问道:
请问,现在是饥荒之年吗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我还没回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转头原来是一个猥琐男摸了她屁股一把。
你干什么!
小姑娘又羞又怒。
别诬赖好人了,谁看见了!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纷纷低下头脚步匆匆离开。
你!
小丫头片子,就摸你了你能怎么样。
猥琐男摸了摸下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突然眼睛一转。
穿这么好看,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如一会儿跟我走吧,哥哥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咣!我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只是轻微摇晃了一下,怒目看向我。
你谁啊你,有病啊
不能啊,当年我可与狗熊搏杀,怎么会……
男人向我冲了过来。
放肆!我乃……
突然,我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海水倒灌般涌入了我的脑袋。
原来,我穿越到了千年之外的现代。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林婉,
只因暗恋的大学学长陈宵一句你腿真粗,
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我怎么会穿越了
但来不及思考,我卯足了力气又一脚踹在了男人下体上。
男人捂着下面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报警!我要告你们故意伤害!
小姑娘终于从震惊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报啊,周围都有监控,你猥亵我在前,我看到了警局警察怎么说!
男人瞬时蔫了下去。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今天就放过你俩
说完步伐奇怪飞也似的逃走了。
小姑娘读着从捡起地上的卡片:
林,婉,原来你是我校友啊
学生证给你,今天真谢谢你啊,我叫苏淼。我请你吃饭吧,火锅怎么样
苏淼笑眯眯的对我说。
虽然不知因何穿越至此,
但既然命运将我带到这个陌生的时代,
那我就顺应天意,
或许答案就在前方。
我点了点头好。
2、
在前往火锅店的路上,
我打量着现在这副身体
胳膊腿细得跟竹竿似的,
捏一捏,肉软软的轻飘飘毫无力量可言,被包裹在防晒服里,颜色是不正常的白。
怪不得力气这么小,太弱了。
在武国,为了保护女皇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千千万万的子民,
我每天刻苦的训练,没有一天懈怠,身上的肌肉就是我的安全感。
我们从不依靠他人,因为人身上的底气只能来自于自己。
而现在这个时代居然以柔弱不能自理为美
将自己的安全和未来托付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
这一刻,我忍不住发出冷笑:
没错,这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饥荒呢
思及此,我脱下了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防晒服。
久不见阳光的胳膊脸庞暴露在阳光之下。
温暖的,明媚的,冲刷掉了我临死前的寒冷。
鸳鸯锅
我都可以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坐在火锅店,望着对面小鸟般欢快的女孩儿陷入了回忆。
在女皇登基前被前朝丞相暗害发配到岭南的过程中,
我和女皇遭暗杀与官兵走散。
南方的冬夜,寒冷异常。
我们俩以瓦为碗围着小小的火锅,没有东西可以吃,只有几把已经蔫掉的野菜。
那是我寻遍山林找到的唯一能吃的东西,
火锅里几根草上下翻浮着,她紧紧的抱着我。
九儿,若我真能能成事,我就封你为我的贴身女官,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3、
道周十一年秋。
世逢良君,风调雨顺。
秋风轻起,枫叶舞动,漫山红遍。
苍山,一年一度的秋季围猎。
一道红色的身影高高跃起平稳落到河对岸。
女皇英姿飒爽一袭骑装骑着汗血宝马穿梭在密林中,
而我在后面骑着马紧紧的跟在女皇后面。
女皇弯弓搭箭,稳稳射中一只矫健的鹿。
她志得意满的地笑了,向后面的我喊道:
九儿,去把鹿给朕拿过来!
我喏了一声下马向那只鹿跑去。
我是上官九儿,
是武国女皇最信任的贴身女官。
自我六岁起就陪在女皇身边,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她想要的那个位置上。
在我心里,她是这世上最最尊贵之人,
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拼尽性命也要去守护的人。
突然,旁边的草丛发出异响。
一伙蒙面人从草丛中跳出,刀剑锋利带着一道道寒光。
我的武功不差,女皇登基后治下清明,但总有些不怀好意之人蠢蠢欲动。
这些年,我们遇到的刺杀早已数不清。
所以当我向女皇看去时,
女皇立刻心领神会掉转马头向反方向跑去。
我则留下来拦住这帮谋逆之徒。
但这帮匪徒明显有备而来,他们甚至熟知了我武功的路数,
我拼尽全力却也只是勉强抵抗。
在我马上要精疲力尽时,女皇带着援军来了。
而一个人影突然从树后跳出,我躲闪不得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我的胸口。
九儿!
视线模糊时我看见女皇惊慌的向我跑来。
在与前朝丞相周旋的时候她没有害怕过,
在我们被骑兵包围的时候她没有慌张过,
而现在,她急急的向我跑来,手不住的颤抖着。
我躺在她的怀里笑着,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臣这一生,能守护您,是九儿最大的造化
4、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红油翻滚,香气四溢。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材,我夹起一片牛肉,
有饭可吃还要饿着自己,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正要往嘴里送,
耳边却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们知道吗,22级的林婉对我陈哥穷追不舍,听说就因为陈哥一句话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还是我陈哥魅力大啊哈哈哈哈
他的朋友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有人附和道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自己配得上陈哥啊
咱们要不打个赌吧,看那小妞能坚持几天不吃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宵是学生会会长,身边总是围了一群小啰喽。
而此时陈宵只是笑着,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我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说的应该是我,
在武国,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如此嚣张。
我放下筷子,缓缓站起身,走到他们桌前。
陈宵抬头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
刚才听你们聊我聊得挺开心,我也来凑个热闹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几人。
陈宵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我会直接挑明。
他的朋友们也有些尴尬,但有个黄毛仍梗着脖子继续说道:
说你怎么了,我们说的不对吗
你们这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我胖不胖,舔不舔,关你们什么事倒是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背地里嚼舌根,真是恶心至极!
陈宵此时猛地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别给脸不要脸!
呦,不装哑巴了。
我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整个火锅店瞬间安静下来。
陈宵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了甩手第一个巴掌,打你辜负真心,拿人取乐。
我随即扬起胳膊甩下第二个巴掌。
第二个巴掌,是教你做人。缩头乌龟。
在全场震惊中我又扬起了胳膊。
第三个巴掌警告你以后夹着尾巴做人,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乱嚼舌根,可不是几个巴掌的事。
陈宵在挨了三个巴掌后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来抓我的手腕。
你找死!
他说着,抬手就要还击。
雕虫小技
我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陈宵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的朋友们见状,纷纷站起来围了上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怎么,还想一起上
语罢,抄起桌上的筷子,猛地砸向最近一人的肩膀。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躲到了人群后面。
黄毛嘶吼一声我跟你拼了
我灵活地闪避,反手一记肘击,正中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另一个人从侧面扑过来,我一个侧踢,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没用的东西
火锅店里一片混乱,周围的食客纷纷躲开,早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我转了转脖子几下就将几人打得东倒西歪。
最后,我一脚踩在陈宵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服了吗
陈宵满脸惊恐,连连摇头。
我冷哼一声,松开脚,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淡定地吃起了火锅。
而他们在周围人的叫好声中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饭店。
5、
竹筷在红油里仔细搜寻,我夹起最后一片毛肚放进嘴里。
苏淼看呆了,张着嘴巴看着我。
少侠好饭量
我擦擦嘴角。
当年在武国……我是说我看历史书上说,在武国女皇统治时期,无论男女,孩提时便要习射御之术,我这不算什么的。
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突然想起方才打斗时使不上力的憋屈感。
这副身体太弱了,连当年三成的功力都使不出来。
这时,衣服里突然传出来响动,
我吓了一跳,苏淼提醒我:
学姐,你手机响了
我向口袋中摸索着,掏出一个发亮的金属牌子。
它发着光还不住地震动着。
哦,这就是手机。
我默默的将记忆里的手机和眼前前所未见的东西对上号。
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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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着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尖利的嗓音穿透耳膜。
林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一个星期都不回家,消息也不回,你马上给我滚回家!
这位夫人,我……
不装哑巴改装古代人了少装腔作势!今晚八点前不回来,以后别叫我妈!
电话被对面强势挂断,我揉了揉眉心。
回宿舍吗
苏淼结完账转头问向我。
不望着街边的广告牌,
我心中一动,
我有别的地方要去
刚到健身房时我惊讶极了,竟有如此适合练习的地方!
刚进门,门口的教练连忙迎了上来,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递过来一张彩纸。
小姐,是要减脂吗,我们最新上了一个套餐,一定适合你。
我笑了笑。
不用了,我自己练习就可以
他仍跟着我不愿放弃,
他跟着我走过有氧区期间一直喋喋不休,
直到我在搏击区打出一套漂亮的组合拳,
他才讪讪闭了嘴。
要不,来试试来我们这里当教练
6、
半个小时后,我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虽然这具身体的底子比较差,但柔韧性不错,多加练习体能还是可以恢复的。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更衣室传来压抑的啜泣。
常年保持警惕的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隔着门的缝隙,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对着手机发抖。
王总,这次的酒局我真的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传来油腻的笑声:
小张啊,上次的策划案可就差马总点头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看我走了进来,姑娘慌忙擦掉眼泪。
对,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
我妹妹的手术不能再拖了,我真的很需要钱。
换衣服。我扬了扬头,
我教你套防身术。
深夜健身房的一角,沙袋在重击下发出一声声闷响。
突然身体里传来细弱的哭腔。
别打了,手会破的。
我对着镜子冷笑,
手破了能长茧,脊梁断了可就接不上了。
7、
林家别墅,灯火通明。
我推开门,棚顶的水晶吊灯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还知道回来啊
林母端坐在红木椅上,与记忆中那张优雅但扭曲的脸逐渐重合。
是妈妈身体中的灵魂有些瑟缩。
旗袍盘扣系到下巴,地面上摆着体重秤,桌子上的戒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十三岁生日时林母曾用戒尺抽打她偷吃蛋糕的手背,血珠渗进奶油里。
那是林婉的梦魇。
多少天没称体重了,自己上去,还要我请你吗
林母拿着皮质笔记本欲往上记录,纸页间夹着泛黄的体脂率图表。
我忽然想起三年大旱,女皇命我誊抄的饥民名册,墨迹里浸着相似的偏执。
我站着没动。
室内装饰古香古色,檀木香案上的铜炉青烟袅袅,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女皇身边。
有日我被刺客暗伤,女皇连夜召太医时也燃着这样的香。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我看真是反了你了!戒尺被高高扬起,
我抬手抓住戒尺,金属镶边在我的掌心压出血痕。
夫人可听过饥民易子而食
林母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起这个。
时逢战乱,民不聊生,父母之间会交换自己的孩子用来充饥。
我的思绪飘远,明明自己还是孩子却在努力拉起另一双骨瘦如柴的小手。
若是没有女皇,我早就是盘里的一块排骨。
夫人可听过饿殍腹中的观音土
九岁那年您罚我绝食,可知晓我在花园啃食的牡丹根茎,与当年灾民刨出的树皮滋味无异
林母涂着绛红色甲油的手指微微发抖,在木桌沿留下几道新月形划痕。
女皇的护甲也曾这样刮过沙盘,
但是她是在议政殿划出北伐的路线。
我扔掉戒尺,看向窗外。
这满城灯火里,多少人在为活命挣扎。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其深远,而您……
咔嚓一声,戒尺被我拦腰折断。
却忍心把亲生骨肉的脊骨折断塞进金丝笼,培养成精致但没有灵魂的商品。
生为家人何其幸运,难道就不能好好珍惜彼此吗
想到当年要把我交换出去的爹娘,和出生不久后就夭折的妹妹,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还是像我心里的一个结,无法解开。
我最近就不回家住了,您多保重身体
转身离开时,背后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没有理睬径直走了出去。
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玄关镜里映出林母捡瓷片的侧影。
8、
今夜,街头又将多一具流浪的躯壳。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在关东煮和泡面的香气中我从包里翻出原主的日记。
忽然有水滴在纸页上,抬手摸到一片湿漉。
她在哭
你甘心吗我对着玻璃窗问。
倒影里的女孩嗫嚅着:
可是大家都说,女孩子就该……
放屁!我狠狠一拍桌面,吓得店员差点打翻关东煮。
我们武国女子能写诗策论,能策马戍边,亦能在金銮殿上将贪官骂得狗血淋头!
女皇曾被斥作牝鸡司晨,但你可知武国史官后来如何写这段
大逆不道
我笑了,眼神闪过一丝光亮。
他们跪着记下,凤鸣九天日,山河重整时。
你们经历了几千年的积累,难道还不及我们吗!
便利店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却又陷入了寂静。
我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健身房那个姑娘。
掏出手机点开她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凌晨两点的办公室自拍,配文方案终于过了
我按下语音键:
明天晨跑,操场见
9、
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塑胶跑道上,
我带着几个女孩练着五禽戏。
最初只有在健身房偶遇的女孩儿,她叫张熠然。
后来又多了被男友PUA的会计系学妹,被导师骚扰的美院研究生,还有总躲在图书馆角落的胖女孩,上次帮助的苏淼也在。
上次和林母分开后她就停掉了我的生活费,我不得已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去健身房当起了教练,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气沉丹田!就是收紧核心!我仔细地纠正她们每一个人的动作。
记住,你们不是在减肥,是在强健自己的身体!
忽然有人惊呼:陈宵来了!
陈宵脖子上还带着火锅店那天的淤青,身后像模像样的跟着七八个的男生。
林婉,你天天带着这群坦克丑女搞奇怪的东西,问过学生会的意见吗
我眯起眼睛。
当年前朝余孽不死心的犬吠,女皇在清理他们时,也是这般阴雨绵绵的天气。
那些世家公子哥被拖出朱门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
不过,马上又要看到了。
学生会管天管地,还管人强身健体
就她们陈宵踹翻我们放水杯的长椅。
肥成猪的,丑成鬼的,还有……他故意盯着孙耀然。
被包养的
孙耀然突然冲上去甩了他一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我都吓了一跳。
这个总是低头缩肩的姑娘,此刻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你再说这样不符合事实的话我会告你诽谤!
而且我拼命工作是要攒妹妹的手术费,你个不学无术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我看你是疯了!
陈宵抡起拳头,却被我凌空截住。
雨幕中,姑娘们默默围成圈,有人举起手机录像,有人掏出防狼喷雾。
知道历史上武国女皇统治时期怎么处置流氓吗我掰着他手腕缓缓施力。
阉了喂狗
不过我最近也了解了一些当代国家刑法,鞭刑其实也挺不错的,我真心希望可以用在你身上
那七八个男生还没动手已经被吓破了胆,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人群中有人惊呼:
手、手要断了!
后来校论坛炸了。
有人上传陈宵在夜店搂着三个姑娘的照片,有人扒出学生会账目漏洞。
而我在散打馆看着监控录像微笑,在上次火锅店后我就有了谋划,在工作之余我一直在收集陈宵的种种恶行,就等着一次契机一举击溃他。
曾经女皇站在城楼上,看着朱门外死狗一般的乱党告诉我:
九儿,对待敌人不要手软,抓住时机,敌人便会溃不成军。
这是女皇教我的。
10、
秋去冬来,我已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了。
期间陈宵的职务被罢免,孙耀然找到了陈宵爸爸作为校董却贪污腐败的证据。
大家的生活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虽然我还没搞清楚为何会来到这里,也没弄清楚为什么晚上睡觉时耳边总会传来阵阵梵音。
但不重要,既来之则安之,我在努力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女孩子们。
女孩儿是那样美好而鲜活的生命,
她们应当绽放,她们理应得到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冬至那天,林婉的意识突然变得很强烈。
我正在教姑娘们使软剑,突然天旋地转,再睁眼竟身处虚无。
谢谢你,其实我在你来那天就已经死了
林若楠蜷缩在角落,小小一团看起来无助极了。
我的母亲希望我能成为最标准的大家闺秀,因为父亲的公司需要一位合适的联姻女孩
她不允许我私自交朋友,她给我找的朋友都是父亲合作伙伴的孩子
我不喜欢他们
林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想要逃离,我想要挣脱他们
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陈宵她苦笑。
只是觉得这样可以逃避商业联姻的命运罢了
从她的话语中我逐渐知道,她绝食不只是因为陈宵。
一个星期前也是钢琴考级的日子,由于状态不佳她失败了。
林母把她关在琴房罚跪,无论她怎么哀求,门后面的人都没有软下心。
就算你真的和陈宵在一起也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又一个火坑
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了,知道女皇登基前跪过多少人吗我蹲下来与她平视。
但她最后让所有人都跪下了。
女皇教过我,真正的凤凰浴火时不惧焚羽,因为它的魂灵在灰烬里也能辨清明日朝阳的方向。
虚空中浮现出很多人的身影,像一颗颗星星。
孙耀然在直播教女子防身术,身后她的妹妹欣赏的看向她的姐姐。
胖女孩成了大码模特,她的粉丝很多,大家都喜欢乐观开朗的她。
美院研究生联合几位受害者一起在画展上撕了导师的伪善面具。
无数星光汇聚成星河,照亮了林婉含泪的眼睛。
你看我指着星光中那个自由自在的身影。
这才是你本该有的样子
林婉笑了,她擦了擦眼泪。
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九儿,我叫上官九儿
是女皇给我起的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九儿姐姐我要走了
我留下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这么长时间我该往前看了
谢谢你,下辈子,我一定自由自在的活
意识归位时,镜子里的女孩已然泪流满面。
这次,流泪的是我。
后来,我们一起开了家武馆,武馆只收女不收男。
武馆开业那天,我收到个檀木匣。
掀开绸布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缩。
匣中躺着女皇的鎏金匕首,刃口还仿佛还沾着千年前的血锈。
有位匿名客人捐的。快递员递上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我追出门去。
只见穿卫衣的少女背影一闪而过。
她耳后朱砂痣与女皇如出一辙,腕间银链缀着我在围猎时送她的狼牙。
女皇,是你吗我喃喃道。
11、
当晚,暴雨倾盆,雷声大作好似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我抱着匕首蜷在武馆阁楼,楼下不断传来异响。
走下楼,楼下二十几个蒙面人正在武馆泼着汽油。
为首的男人摘下面罩,赫然是陈宵父亲。
那个被孙熠然举报贪污的校董。
小丫头片子也敢跟我斗他狞笑着举起打火机,
下地狱吧!
我反手甩出匕首,刀光割裂雨幕穿透他的手掌钉到了墙上。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轰鸣中,伴随一声惨叫,
都给我上!闪电劈亮的刹那,
二十道黑影向我冲来,
首当其冲者被我旋身踢倒,第二人举着钢管劈来时,我借力蹬上攀爬网架,足尖勾起麻绳缠住第三人脖颈。
那是大漠套马索的变招。
我恍惚看见敌将喉间喷出的血与女皇赐的葡萄酒同样鲜红。
五人合围瞬间,我从腰间又甩出一把匕首钉入天花板上铁链,机关触发!
玻璃罩轰然坠落时,所有人本能抬头,我已然抽出第二把短刃划开四人脚。
当年雪夜截杀用的正是这招!
最后三人背靠货柜发抖时,陈宵的父亲已经抖成了筛子。
你!你究竟是谁!
我拾起浸水的麻绳拧成绞索,雨声中混着关节脱臼的脆响,像极了当年我折断奏折里那支诬告女皇的狼毫笔。
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讳
我擦拭着匕首。
血水顺着排水管奔流,仿佛朱门前那场清洗叛党的暴雨,
只是这次再无人赐我庆功酒。
真脏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踩住陈父咽喉。
知道在武国怎么处置纵火犯吗
剥皮揎草,悬于城门。
他裤裆漫出腥臊气味。
无趣我松开脚转身拨通电话,
熠然,把陈氏集团最后的偷税证据全部传给税务局。
12、
陈宵父亲被公开审判。
庭审那天,我带着姑娘们坐在旁听席上。
数罪并罚,当法官宣布陈父被判无期徒刑时,孙熠然突然指向旁听席后排。
那不是……
陈宵缩在角落,工装裤洗得发白,他回避着镜头想溜走,却在门口被我叫住。
看见我他眼球爬满血丝,
要不是你
你到现在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
难道不是吗!
他近似疯狂的嘶吼着。
我原来有好的家庭,有好的身份,而现在,我爸进了监狱,我成了这个社会最下等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说完,他仿佛力竭般瘫到了地上。
你对人恶语相向逼得女孩儿想要自杀,你在学生会以公谋私挪用公款,你的父亲也在贪污腐败
我顿了顿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而我
我直直的盯着陈宵的眼睛,
前几天你爸的情妇卷款跑路时,是我救下了你自杀的母亲
他整个人怔住了,似乎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在口中呢喃着,
忽然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此刻像极了当年被我从掖庭救出的小太监。
雨滴顺着屋檐淌成珠帘,我把伞塞进了他的手里。
武馆成了女性庇护所,我们成立了帮助女性的基金会。
心理医生在茶室做咨询,律师在庭院教维权课。
基金会成立当天,张熠然牵着术后康复的小妹,胖女孩扶着穿唐装的奶奶,
林母则躲在人群最后直直地看向我。
13、
仪式后,林母找到了我。
可以借一步聊聊吗
我站在林家别墅的玄关。
林母背对着我擦拭着桌子,翡翠镯子磕碰着桌面发出细碎声响。
她的背影比三个月前佝偻了些,鬓角新添的银丝格外刺眼。
你不是我的女儿对吧
我哑然。
她没有你这样的眼睛
坚毅,果敢
是我的错,她应该活成你的样子才对
她眼睛蓄满泪水。
没错,她已经走了
我突然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
仿佛自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人。
在林婉走后我将她的日记寄给了林母,
我想至少要让她知道林婉心里是怎么想的。
气氛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该怎么开口。
婉婉小时候,最喜欢趴在这张茶几上画画。她突然开口,指腹摩挲着桌角某处凹陷
那年吵架,我砸了她的颜料盒,这缺口就是那时砸出来的。
我蹲下身,发现木质裂痕里嵌着半片干涸的水彩——孔雀蓝混着朱砂红,像被碾碎的晚霞。
林母走进书房,在保险箱前她输入了林婉的生日。
铁门弹开的瞬间,陈年油墨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涌出来。
林母抽出一本包着塑料封皮的相册,1987年全国青年交谊舞大赛亚军证书从夹页滑落。
当年我偷偷参赛,被我父亲当众撕了奖状。
相册里二十岁的林母穿着宝蓝色舞裙,腰肢不盈一握却笑得肆意张扬。
您知道婉婉在体脂记录背面写过什么吗
我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铅笔印记透过纸张在灯灯下浮现:
妈妈跳舞的样子像天鹅。
林母的翡翠镯子撞在柜门上,裂开道细缝。
她颤抖着抓起茶几上的药瓶,那是林婉绝食期间开的抗抑郁药。
每次喂她吃药,我都想起自己产后发胖时吞的减肥丸
眼泪突然砸在药片上,晕开褐色的痕。
我以为,让她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既门当户对又有利益保障
我的脑海浮现武馆姑娘们的身影。
张熠然帮小学妹系散打绷带,苏淼在教胖女孩用防狼喷雾,
那些曾被称作坦克丑女的姑娘,在雨中练拳的呼喝声格外清亮。
夫人您知道吗
婉婉也有想救的人
我拿过林婉的日记页,一个隐秘的角落歪歪扭扭地写着:
给妈妈买条新舞裙
林母从衣柜深处捧出个鞋盒。开裂的舞鞋上缀着人造水晶,鞋尖磨损处露出深褐色的血渍。这是婉婉初中毕业晚会要穿的她轻轻掰开鞋跟夹层,掉出张字迹晕染的纸条:
妈妈,我悄悄减了五斤,这次能穿下了吗
那天她低血糖晕在后台,我还骂她装病逃彩排。林母把舞鞋按在胸口,旗袍盘扣硌出的红印像道新鲜伤口。
其实我是怕……怕她跟我当年一样,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误了正途。
暮色爬上玻璃窗时,她突然从保险柜底层抽出牛皮信封。
豪门相亲会的邀请函被林母揉成团,露出里面夹着的诊断书。
长期节食导致的卵巢早衰,日期是林婉绝食前三个月。
她父亲说不能让人知道林母的指甲掐进诊断书褶皱,
可如今连人都没了
林母哽咽了。
林母终于穿上林婉买的运动服。她站在玄关镜前反复拉扯衣摆,忽然发现镜框夹层有张拍立得——林婉偷拍的妈妈睡颜,背面钢笔字力透纸背:
希望妈妈做个吃红烧肉的好梦
以后她摸着运动服上的猫咪刺绣,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
我可以去你那里锻炼吗
当然
我离开了林家。
世俗的观念,消失的父亲,绝望的母亲。
林母一夜未眠,阳光穿过银杏叶落在她发间,
手脖上的翡翠镯子不知何时换成了婉婉留下的草莓发绳。
14、
冬去春来,恍惚间又是我与女皇相遇那日。
百姓易子而食,我被年幼的女皇救下,
她向污泥中的我伸出了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迎着阳光,那是我此生见过最温暖的脸。
我小心翼翼的回握,

我对着虚空举了举茶盏,仰头饮尽时尝到千年陈酿的滋味。
我望向窗外,
广场上有穿汉服练剑的少女,有扛着孩子扎马步的父亲,还有坐着轮椅比划招式的老太太。外卖小哥在等餐间隙对着手机学擒拿,风吹起他的工牌:
陈宵,骑手编号2025。
武馆如火如荼的办了下去,
我收到了很多善意也帮助了很多人,
当然,也不乏挑衅者。
他们公开质疑为什么武馆只收女学生,他们说女人就不适合习武。
他们说规则就是这样。
规则
在武国,我曾亲眼见证女皇如何打破旧有的规则,建立新的秩序。
这个时代,同样需要改变。
15、
道周十一年秋,女皇最信任的贴身女官为护女皇身死苍山。
女皇震怒,将罪魁祸首及幕后之人制成人彘挂于城楼。
道周十二年春,御书房。
皇上不可!钦天监抖如筛糠,
逆北斗改命盘,要折阳寿啊!
而且其身已死无法复活,只可将其送至未来
女皇置若罔闻,她眼睛微眯,似陷入了某种回忆。
孤十六岁遇刺那日,是九儿舍生救我,被发配岭南,朝中人人自危怕与孤沾上半点关系,唯有九儿一路相陪,如今她为孤而死,你们却同朕算寿数
去准备吧,不管什么代价,朕都要她醒过来
摘星楼内,梵音阵阵,烛火摇曳,铜炉散出阵阵异香。
女皇咬破指尖,在冰棺内的上官九儿眉心画下符号。
冰棺内,上官九儿容颜不改,似活着一般。
钦天监设七星坛,坛上摆满古籍秘卷与青铜法器。
女皇亲燃三支凝神香,钦天监摇铃诵诀,九儿遗体被符咒环绕。
随着铃音渐急,上官九儿指尖忽现微光,一缕轻烟自其四周袅袅升起,融入夜空北斗,
尸身则渐泛青灰,如风化之兆。
九儿,替朕看看后世的月亮
不管你会在哪里,朕只望你平安顺遂
道周四十九年,女皇驾崩。
弥留之际,女皇呢喃道:
九儿,我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