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于11班,而我们的缘分终于2022年的夏天。
那么一瞬间回到了第一次注意他的时候。
高一11班,那天傍晚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高中生涯的序幕。
第一次分班,我们位置离得很远,他上台做自我介绍,那个金丝框眼镜是那么的眼熟,他像极了那个人。
我就这样远远望着,失了神,愣了好久,直到轮到我自我介绍,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就这样木讷的上台,机械的完成我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林萌音,很高兴认识大家。
那天晚上其他同学的自我介绍我都没有听进去,脑海中回应着他说：我叫李青木......
高中时代的爱恋,我分不清到底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又或者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再后来,我知道我深深爱着他,而我却又进退两难。
我记得我们高中的每一件事,对他的每一个约定印象深刻,可是有的话就像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找不到了。
我性格开朗乐观,哪怕是高中这个陌生的环境,我也很快适应下来,快速融入这个班级。
我总是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的影子,但是我从未向他靠近,我们就这样平静的度过刚开学的一个月,就像两条平行线,无限靠近却又永不相交。
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真的是数学课本里的公式,平行,可以无限靠近却又永不相交。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的情形,那是一个周末,他作为班委在讲台上监督课堂纪律。
那是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我刚好就坐在讲台前面,他的侧脸真的很温柔,下颚线是那么柔和。
我静静盯着他的睫毛,睫毛翘翘的,他脸上皮肤好好,想必小说里的儒雅就是这样的。
同学,我脸上有东西吗就在我看得出神的时候,他冷不防的一问,真的惊到我了。
我只能不好意思意思道：同学,我想题目入迷了,不是在故意盯着你看,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一直以为我拙劣的演技骗过了他,如果不是后来他和我说了,其实他一直都有注意到,我总是盯着他出神。
他觉得,这个女生好有意思,发呆要盯着他,思考问题也要盯着他。
那天早上我就发现,他想必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总是对他有一种天然的靠近欲,很想和他一起玩。
但是因为位置的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交流来往,或者讨论问题。
我记得他在班里排名也是中等,成绩应该也是一般,期中考的时候直接给我打脸了。
一时的排名真的不能解决什么,有的人就是脑子灵活,勤奋也不一定胜过天分,天分也不一定可以胜过勤奋。只有既有天分又勤奋的人才能是长胜的天才。
他期末考,轻轻松松考了全班第一,真的让我们很惊讶。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离他的距离真的很远,再后来我知道我这辈子也许都无法到达他的高度。
因为他的父母是985的研究生,而我的父母只是初中学历,他的父母,一个开公司,另一个是大官,而我的父母只是一个摆地摊的。
高中的时候不知道贫富的差距有多大,也不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直到进入社会才知道这些。
可能这就是底层人民的局限吧,有时候学历真的限制认知。
当知道他成绩那么优异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该怎样才能走进他的身边,我开始认真的学习,虽然我成绩也不差但是就是和他有着无法超越的距离,
后来,班主任采取分宿舍划区域座位,刚好我们宿舍多出来一个女生,和他们宿舍多出来一个男生刚好配对。
我没想到,居然是他落单和女生同桌,但是显然他的女同桌也不是我。
但是因为我们坐得近,慢慢的就有了交集,我们开始在自习课上下棋,打牌,聊天。
我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在玩的方面真的可以和我玩的很来。
有一天,我和他说：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如果有机会他应该也会和你一样优秀。
他愣了愣,是吗那他肯定很帅吧!
有的时候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第一次遇到只有自恋的男孩子,自夸起来真的那么顺畅。
我们高中不允许打牌,但是呢上自习课又实在无聊,他和我舍友两个人就做一副牌,找到卡纸剪裁,还喊我们帮忙。
由于我的手工能力实在太差了,剪个纸都不平整,直接被他们逐出手工大队。
有时候真的会被他的奇思妙想惊到,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等到他们做好牌,一早上的时间都过去了,由于我下午睡午觉很厉害,天气越热我越困。
下午喊我打牌,可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无奈,只能拒绝他们的邀约,我就坐在角落里面开始补觉。
睡得正香就听到班主任大骂,我冷不丁惊醒开始假装学习,万幸老师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面睡觉的我。
我刚睡醒,听不清班主任在骂什么,只记得后面他把我喊起来,叫我监督李青木写检讨。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打牌做牌被班主任抓到,他一个人把这些事认了下来。
他和我说,他的妈妈很开明的,不会骂他的,他怕我们女孩子的妈妈会骂,所以他就自己承担这个事情。
我就坐在他面前盯着他写检讨,看他为了这个检讨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始终写不出几个字。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于人道主义,我就念着给他写,我以前可没少写检讨书。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因为位置的原因,我后面坐着他的舍友蒋京扬,那时候每天都很有意思,没有手机玩也很快乐,几个同学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
蒋同学看起来很老实很腼腆,我很喜欢逗他玩,开他玩笑,他总是脸红总是我说十句才说一句。
期末考试了,蒋同学文科很是优秀,甚至文科三科都考了全校排名前三,突然出现的黑马,我很是惊讶。
第二个学期还是这样的位置,坐我后面的还是蒋同学,开学考他甚至考进了全校前二十名,成为我们班的第四名。
而我一个寒假的不学习居然考了全班第六名,我以为我这次会考得很差,但是真的没想到我上个学期的勤奋还是有点底子。
李青木,真的玩疯了,考了全班倒数第一,班主任气得在全班面前批评他。
高一我们还没有文理分科,九科都是要考的,而我除了数学不好,其他科目可以算是均衡发展。
因为我不喜欢文科的背来背去,就每天都向将蒋同学求教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不用死记硬背。
一来二去,与他之间的交流就变少了。一天到晚都在和蒋同学探讨如何提升文科成绩。
就在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会在选科的时候选择文科的时候,我们迎来了一个小月考,他直接一下子又考回了他的第一名。
我真的很惊讶,就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又重新捡回来并且考得那么好。
我突然挺失落的,我不知道我在失落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他好优秀就像我无法触及的月亮。
不知道为何竟不自觉的疏远了他,他也没再找我下棋,就好像我们之间出现了裂缝,莫名其妙的。
因为我和蒋同学天天聊天一起讨论学习,班上面开始流传我们之间的谣言。
大家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小情侣,特别是期中考之后,班里面就有一对男女,他们在大家的起哄中在一起了
因为有了第一对的成功,又快到期末分科分班的时候,我选理科,蒋同学选文科,大家就开始撮合我们两个。
实际上,我觉得我并不喜欢蒋同学,我也觉得蒋同学并不喜欢我。
那天晚上自习课,我们舍友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人家问我是不是要和蒋在一起了,我本来的意思是,蒋同学从未向我表白说过他喜欢我。
最后却演变成,希望蒋同学向我表白,我会考虑和他在一起的。
之后我就没有接着和他们玩下去了,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宿舍的人已经开始撮合我们两个。
李青木甚至指导蒋同学如何写情书追我。
当我收到那封情书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字里行间都能透露他的深情,我真的给你感动坏了。
我当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想着今晚好好考虑这件事。
第二天蒋同学又再次来到我面前和我告白,而昨晚我也有好好看那封情书,最后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是一个很遗憾的事,因为这个决定伤害了我们三个人。
我对蒋同学并没有异性之间的喜欢,只是被一封情书所打动,而打动我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不知道那封情书也是他对我的表白,更不会知道在最下面有一句英语写着：green
tree
love
you
在后面,他在起哄声中祝福着我们,然而这一次我错过了他的暗恋。
高二临近开学之际,分班表出来了,我和他进入的理科重点班2班。暑假我也与蒋同学说明,我并不喜欢他,在一起是一个上头的行为。
我真的是被情书所感动的,并不是因为喜欢,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他造成了伤害,最后蒋同学和我和平分手。
理科班女生不多,所以很多时候女生周围都是男同学,阴差阳错我们成为了前后桌。有了更多的机会一起说话,一起玩幼稚的真心话大冒险,一起下五子棋,就是不一起学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也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他还是那个在他身上的影子。
那天晚自习突然全校突袭查手机,他是带手机来学校的。先查高一开始,查到我们班了,他直接把手机扔出窗外,幸好楼下是草地,手机只是钢化膜裂了。
这件事情,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底气,我不知道他家很有钱,他一个月伙食费都可以买一个手机。
我这种敏感又多疑的人,就这样开始自卑了,他也许只是把我当作朋友而已。
就这样我把我的喜欢埋藏心底,紧接着这个喜欢吸取着我与他的开心慢慢生长,变成了一棵参天的大树,占据了我心底最大的位置。
但是这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树,最后只能见光死,我的暗恋最后变成明恋,又成为了风,散了。
我还记得周末的物理实验课,班主任让我们学习如何使用螺旋测微器还有游标卡尺。
我同桌不在,并且实验仪器不够,都是几人一组互相使用。
前后桌的我们,自然而然就是一起的。
他突然和我说：林萌音,用来测一下你的头发呗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侧过身选了一根头发给他测量。
我和他直接变成头挨着头,开始测量,我偷偷看他一眼,他好专注。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花怒骂,小鹿乱撞是什么感觉。
疯狂的心动让我听不清他怎么教我使用仪器。
盯着他的唇,我真的有一种亲上去的冲动。
紧接着,他就扯下我一根头发。
这是什么操作都给我搞懵了,我突然清醒过来。
你揪我头发干嘛
你答应了呀
不是,为什么时候答应你揪我头发对我明明是答应你测量。
噢,是吗我觉得揪下来测量更方便。
看着他贱贱的笑,我就知道他故意耍我。
你为什么不揪你自己的头发
当然是怕痛啊
听到他理直气壮的回答,直接撤回刚刚对他的疯狂心动。
我不知道的是,他保留一根头发那么多年,就像我把这件事记了那么多年一样。
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他不得不转移我的注意力,偷偷哄着我。
那我给你量一下手指怎么样
我不要,我怕你拔我指甲。
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多年以后的你,对我的残忍,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那时候说着这样的人话,后来对我是那么绝情。
你多年后不耐烦的一句,谁不觉得你林萌音烦
你觉得我烦,可是曾经你对我也是句句回应,字字落实。
我伸出中指给他,他拿着仪器给我测量,就这样静静的把每一个手指都量过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正疑惑着,就听到班主任问我们。
头发量清楚了吗还有哪个手指头没量
班主任笑嘻嘻的在旁边问我,当时的我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他没说话,就是对班主任笑笑。
我成为了这个闹剧唯一的受害者,班主任喊我上去测量数据,可是我光顾着给他量了,还不知道怎么使用。
班里面一直在起哄着,很热闹的讨论着,问我量的怎么样
在同学的哄笑中,在讲台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螺旋测微器和游标卡尺如何使用。
也是从那之后,班里就有了一句俗语,写不对找林萌音,绝对不会错。
毕业多年之后的同学,也对那个周末印象深刻,很多人都问我,后来我们怎么样
大家都说,那时候你的喜欢很明显,可是我笨笨的,没有感受到。
为什么我在火堆旁边没有感觉想过很多次,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吗
教学楼旁边有好多芒果树,芒果分两季结果。夏季的果,我在春天看了一天又一天,看着芒果一点点变大。
我对你的好感也在不断增加,差一点点就要藏不住。
看着芒果变黄,我喊你和我一起去把它摘下来。
我这个无理的要求,也就只有你陪我笑陪我闹。
你真的回到班里找了个木棍,打算把它打下来。
出师不利,才拿出来,一班的班主任已经在那里看着我们两个了。
我们一边对着那个凶巴巴的老师赔笑,一边马不停蹄的赶回班里,生怕被他抓到被处罚。
我又又又期待了一节课,我真的很想要那个芒果。
毕竟我心心念念那么久,得不到真的会让我日夜难安。
你看着我,一节课都提不起兴趣,你戳了戳我。
我们下课再去摘,偷偷的,喊别人帮我们看老师。
真的吗
那一刻真的好开心,我的情绪就是这样变化很快,特别是你,很多时候都在主导我的情绪。
喜欢一个人,会因为他感到开心,也会因为他感到难过。
下课铃一响,我回头看他,眼神交汇,很有默契的喊他同桌帮我们看老师。
他又拿起木棍,我拿着伞,我们跑下楼。
当我走到树下看到落叶,大感不妙,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到芒果熟了,最后却又被别人抢先一步。
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就这样低着头,沉默的走回教室。
我坐在窗口,听到一班的同学说,那个芒果是被哪个男同学摘了。
真讨厌一班班主任,不给我摘,给他们班男生摘,真的是不公平对待。我越想越气,恨不得骂那个老师十万八千次。
又要上课,失去芒果的痛,再加上上的课是英语课,我已经处于活人微死状态。
英语老师最喜欢站在我旁边上课,因为他坐在我后面,他上课睡觉,我也上课睡觉,我们两个还比交作业。
英语老师很严格,但是她不会厉声批评学生,也不会骂学生。
她只会在旁边盯着你,站你旁边上课,我们两个可以说是常驻嘉宾。
她基本上每天都要在我们旁边讲课,盯着我们在干嘛。
我已经不止一次被她抓到上课吃早餐了,但是她允许我上课吃早餐,因为不给我吃我就给她表演睡觉。
她觉得我吃东西至少还能听课,睡觉只能做白日梦。
我突然闻到一股芒果香,一班那个男生拿了几个芒果过来给我。
都给你,木哥说请我吃饭,让我把芒果给你。
我一眼就看到那个我看了那么多天的芒果,那个不是青色泛黄的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三四个芒果里面,我只要我喜欢的那个。就像遇到的那么多人,我只喜欢他。
那天芒果很香,是我再也没有不会闻到的味道。
很快又是一年高考,高三的学长学姐已经考完试搬完东西。
我们也从高二教学楼搬到僻静的高三教学楼,
不仅搬教室也搬宿舍。
两年的东西真的挺多,宿舍的东西我已经搬过去了,只有教室里面的书还有动。
放学之后我们在教室里面整理书本,计划着今晚搬过去大部分,明天再搬一部分就差不多了。
收拾好了,便一起去饭堂吃饭。这个时间段,也没有菜了。两个人直接去买粉吃,因为饭堂用餐区已经关门。
两个又提着粉走回教室,穿过操场看到别人打篮球,很是热闹。
我问他：怎么不去打篮球
他没有回答,反问我,你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吗
不喜欢啊！
其实我还有后半句,我不喜欢打篮球的男生,我喜欢你。
我是一个骨子深处自卑的人,我不敢和他表明心意,只能做一只鸵鸟,哪怕比孔雀开屏还要明显。
在教室里面,他突然帮我搬书,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越界吧。
我们那个班级,男多女少,大部分男生都会主动帮女孩子搬东西。
而他不一样,他从来不主动帮任何一个女生。
高中三年,他就帮过我一次,也只有一次帮女生搬东西。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我拿不准他的心思,很多时候他总是和我刻意保持安全距离。
就像好朋友一样,对你没什么特别的对待。
他拿过我手里的书,不小心触碰到我的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肢体接触。
我那时候是开心,他帮我搬书,我以为我在他那里也是特别的。
可是我看见他擦了擦手,眉毛皱起,眼里满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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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很脏很恶心的人吗
他那么反感和我接触,那又为什么和我做朋友。
心里很难受,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因为我卑微的喜欢,怕被他发觉,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很久,不记得多晚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眼睛很肿,我不敢看他,就一个早上都在位置上装睡。
我怕他问我为什么眼睛很肿,又怕他不问我。
一早上想了很多事情,我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关系好的异性,没什么特别的。我不应该那么贪心,想要的那么多。
妈妈和我说过,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你,你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喜欢。
喜欢他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让我的喜欢去影响别人。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那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收拾好心情,重新进入学习中。我们也是迎来了高二的期末考,这是一个分水岭,老师会按照这个成绩分析这个学生的能力。
那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也感谢他那么多天的帮助,给我解答问题。
也是我考得最接近他的一次,那次我上台领奖,他在旁边很震惊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考的那么好。
他当然没想到啊因为我每天晚上都学的很晚,我还想和他考一个学校,继续和他成为同学。
高中时期的朦胧爱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没有人说出喜欢,互相隐瞒,遮遮掩掩,最后接着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对方。
而我们的故事整整有十六年,我好像拥有过又好像从未得到过什么,空留着十六年的回忆,偶尔在记忆里面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