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看不见恶魔 > 第一章

......何北,无罪释放......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微微抬头。
看着审判席上的法官,又偷瞄我旁边站着的两个人。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宛如在梦境一般,我像站在上帝视角,清楚地看到那一抹笑意。
......
十年后,我能清楚地看到,后脖颈两道皮肉外翻的伤口,汨汨流出的滚烫热血,依然还有嘴角那得意的笑!
1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甚至像是在砸门。
开门,我们是警察!
听到警察两个字,我浑身忍不住发抖。
母亲双臂环绕着我,她似乎也在发抖,但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乖,别怕,不会有事的,妈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从小到大,我都在父母的呵护中成长,母亲确实如她所说,我从没有遭受过任何伤害。
听母亲如此说,一丝欣慰得意的笑,在我嘴角晕染而开。
快点开门,最后警告一次,再不开门,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敲门声再次响起,声音增大了好几倍,整座房子似乎都在颤抖。
两岁的妹妹被吓得哭喊着,父亲抱着她,晃着身体安慰着。
别再敲了,你们会把孩子吓到的!
母亲严厉对着房门呵斥,不知道她所说的孩子是我还是妹妹。
那就赶紧把门打开,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请你们配合!
母亲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我坚定地对她点点头。
配合,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母亲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步三回头,看着我,慢吞吞走到门口。
随着房门吱呀一下打开,四五个警察瞬间挤了进来,母亲差点被撞倒在地,
屋内只开着一盏白灯,有些昏暗,而门外射进来的光线,也被硬生生地挤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几身制服上的五角星闪亮耀眼,他们的脸庞,模糊不清,却魁梧高大。
母亲摸着墙壁退回到我身边,把我又揽在怀里。
妹妹哭得更加厉害,父亲只能更加晃动身体。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向前一步,右手举起:这是拘留通知书,现在,何北,跟我们回所里配合调查。
母亲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不是说只是了解情况吗,家里不能了解吗,为什么还要带走
这个不需要跟你解释,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行了。
警察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完全不容反驳。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把我孩子带走!
母亲的话里满是焦虑,声音都是颤抖的。
站在她的身后,我更加看不到门口照射进来的光,像是站在她的阴影里面。
我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服,母亲回头,满眼忧愁。
妈,没事的,警察叔叔只是需要我配合他们一下,等结束了,我就回来了。
冷静镇定的语气,似乎不是我这个不满十二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刚才那种惧怕,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或许,我从来没怕过。
母亲惊异地看着我,我将她拉到父亲身边,父亲脸部抽搐一下,没有说什么,还在晃着身体。
你们就在家照顾妹妹,我很快就回来。
似乎我是家长,面前的父母才是需要被照顾安慰的孩子。
回过头,警察叔叔们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年轻的叔叔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出了门,浸入屋外和煦温暖的光亮之中。
村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所有人都麻木地看着我,没有愤怒,没有诧异,没有骇然,没有疑惑。
警灯闪烁,将要被推进车里的时候,我看到远处另一群警察叔叔也押着两个人走过来。
看着被押着的那两个人,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嘛,齐了。
2
读初中以前,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父母对我的期望非常高,说是按照这个趋势,初中继续加油,将来重点高中非常有希望,大学来个211或者985也完全不在话下。
可是,事与愿违,初一上学期,我还能勉强跟上学习的节奏,下学期,感觉别人家的孩子就是脱缰的野马,我有些追不上。
并不是我不够努力,只是初中以后,上帝似乎把我小学时候的聪慧收回了,努力了,却没有结果。
母亲对此没有过多责备,更多的反而是鼓励,我以有这样的母亲自豪。
父亲话不多,每每看到成绩单,只是皱眉头,并不发表意见,他这个样子,才让我感觉有种莫名的恐惧。
他是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从小到大,我挨打并不多,但是他总给我一种感觉,下一秒有可能我的脸上就会肿起五根手指印。
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打架,经常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互不相让。
我以为我做到别人家的孩子的地步,他们就会收敛,可是,并不是如此。
乖巧并不会影响他们,仿佛我是局外人。
但是,每次我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回家时,我又感觉他们如此相爱和睦,我们这个家也是如此的温馨。
妹妹的到来,是个转机,他们变得很少吵吵打打。
迄今为止,我还是搞不懂他们曾经都是因为什么而打。
不管怎样,进入初中以后,我还是保持着乖巧,追不上,我就比别人更加努力。
我相信,努力还是会有回报的。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我拿着稍微有起色的成绩单,准备回家,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
突然,一头撞到了某个人胸口,我连忙收起成绩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
抬头一看,面前的这个人身高马大,比我高了整整一头,他旁边还站了一个比他矮半头的男孩子。
看到他们,我有些欣喜,因为他们竟然是同班同学,他叫巴凌。
不过,巴凌是班里的极差学生,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就是那种每次考试后,座位都被安排在后门的学生。
而我,作为一个努力学习,奋发图强的好学生,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集,也就上课点名的时候,偶然听到彼此而已,我甚至觉得,他都不认识我。
因为他学习成绩非常差,被父母强制要求留了一级,而他也在这一年开始发育,个头一下子窜出去很多。
我还不到十二岁,还没有开始发育,在他面前,我还是一个小学生一样。
旁边的矮个子男生,跟巴凌是同桌,他叫魏承年,也是班级垫底的那种。
每次考试,他俩互相轮换倒数第一和第二。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魏承年伸手推了我一下,我后退两步,本来欣喜的表情瞬间无踪。
你们还要怎样,我不是故意的。
你撞了人,一句对不起就了事那我打你一巴掌,是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魏承年步步紧逼,我连连后退。
本以为是同班同学,并没多大事,可是我低估了坏学生心底的恶。
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等我说完,魏承年右手一扬,一副要打我的样子。
旁边的巴凌突然大手一摆,魏承年才停了下来。
巴凌慢悠悠来到我面前,贴我很近,宛如一座大山,矗立眼前。
我微微抬眼,压迫感顿时袭来,一种恐惧从头到脚流窜,我又缓缓低下头。
过了片刻,巴凌才开口:这不是咱们班的三好学生吗,我还以为是谁呢。
说罢,他和魏承年相视一笑。
我听到这里,也悠地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认识我这个同班同学的,那就没什么事了。
看在同学的份上,我也不怪罪你了......
听巴凌这么说,我如释重负。
谢谢,谢谢,刚才真是对不起了......
我一边道谢一边致歉,两条腿随即迈动准备离开。
你明天给我带五十块钱花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什么!
正打算离开的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汗毛倒竖!
3
你丫的聋了让你明天带五十块钱过来!听不懂人话是吧!
魏承年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指着我骂骂咧咧。
要不......巴凌口气平稳,不紧不慢,你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也行!
说着,巴凌两腿跨开,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大哥,咱们不是同班同学吗。有必要这样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你丫的看像是开玩笑嘛......
魏承年依然那副摸样,巴凌手一举让他闭了嘴,弯下身来,凑到我的面前:拿钱,或者,钻过去!
他的语气依然慢吞吞的,很像电影里面黑帮大佬的样子,我也听不出来有开玩笑的语气,反而相当认真。
伫立原地,我有点不知所措,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要是这么欺负我,明天我就告诉老师,我让......

不等我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乎在我的左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痛感袭遍全身。
初冬时节,微风不燥,北方的落叶开始飘扬,此时却又悄无声息。
我摸着脸颊愣了好久,硬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说什么巴凌几乎凑到了我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这一刻,我几乎击杀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毕竟疼是真的,但凡多说一句,有可能今天我就很难顺利地回家。
我是没法问我妈要钱的,毕竟家境并不是很好。
慢慢蹲下身子,看着两条腿之间的缝隙,我阿Q似的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韩信还能忍受胯下之辱呢。
......
那一天晚上,北方大地,似乎一夜之间进入了寒冬。
我靠在卧室阳台上,窗户开着,北风呼呼的从外面钻进来,抚摸着我的脸颊,为我轻拭泪水。
想起今天那一幕,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家中,父母并没有发现异样,不到两岁的妹妹占据了他们所有的视线。
甚至一家人的晚饭时间,父母也没有过问一句今天模拟考试的情况,可昨天他们还在为我加油打气。
难道他们已经放弃我了,或许,放弃了。
小学年级第一的成绩一去不返,初中以来,一直都是年级几百名。
初中,那可是一个大校园啊。
可是,这次我考了班级第九,年级也排在了前五十,进步很大。
......
进教室的时候,我不由得往后门望去,巴凌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后面打闹。
我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上午,我都心不在焉,老师们所灌输的知识,完全从我耳边溜走了。
我想了很多,犹豫了很久。
最后一节课之前,我蓦地离开座位,坚定地朝着走廊尽头班主任的办公室而去。
......
那次事件以后,我似乎被他们盯上了。
上厕所偶遇的时候,他们会故意尿在我的鞋子上,然后一个一口说对不起。
早操的时候,鞋子总是被后面的他们踩掉,不过依然会有对不起。
食堂吃饭的时候,盘子里的油水总会恰到时机的不小心落在我衣服上。
......
一句对不起换来胯下屈辱,一句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我觉得,这些毕竟只是一点点小事,不必大题小做。
直到事态一点点往大了发展,总会有难以忍受的时候。
4
除了我,班里还有一个经常被针对的家伙。
每次看到巴凌他们欺负他的时候,我都赶紧避而远之,怕他们突然又针对我。
有时候,我都很庆幸,甚至是感激,有个人可以跟我一起承担这一切。
那位同学是我邻村的孩子,因为顺路,经常上下学路上会碰到。
甚至有时候,放学的路上,他会被一群人围着赶进路边的小河里,被那些欺负他的人,拿石头赶着在水里跑。
这种时候,我都是赶紧溜上另外的小路,一路小跑回家。
我和他有时候同命相连,但却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不管在学校,还是在放学的路上,我只知道他叫童鑫。
从那次班级第九的好成绩开始,我的成绩犹如滑铁卢一般,一而再,再而三,又下滑到年级排名末端。
不管我怎么挣扎,成绩犹如落进了满是青苔的深潭,爬一步,落三步。
成绩好的时候,父母不在意,反而成绩最差的时候,他们是最上心的,一直在耳边不停叨叨叨,恨不能以他们小学水平的知识,替你考初中的试卷,继而拿到他们心中认为的好成绩。
每经历一次考试,我的座位就往后排了一次,渐渐地,竟然沦落到和巴凌他们同样的境地。
而我的同桌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换成了童鑫。
我们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就在那面画着和谐校园,友爱班级黑板报的墙面之下。
学习成绩一日不如一日,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遇到我听不懂的,课堂便成为我睡觉的好地方。
因为近在咫尺,我和童鑫更加成为巴凌他们欺负的对象。
有时候我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裤裆里有什么东西在爬,猛然惊醒,大叫一声。
整个教室,不约而同地看着我,而我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坐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课本。
然而别人不知道的是,坐下来之后,我忍着恶心,从裤子里掏出一只癞蛤蟆。
在摞得很高的书堆后面,巴凌他们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何北,你在课堂上睡觉就睡觉,别一惊一乍的。
讲台上,老师也已经对我无语。
放学之后,这次轮到我,被巴凌拦住了去路。
小子,我的宠物哪去了
宠物什么宠物
就是那只爬进你裤裆的小东西啊。
巴凌和魏承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癞蛤蟆,我从裤子里拿出来之后,随手顺着开着的窗户扔了出去。
癞蛤蟆是你的宠物我简直难以置信。
什么癞蛤蟆。巴凌一本正经,那可是金蟾,值两百块钱呢。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金蟾,那不就是农村随处可见的癞蛤蟆。
你不会给我们搞丢了吧。魏承年向前一步,那你可就完蛋了,那可是巴凌大哥最喜欢的宠物。
我......
搞丢了,额,没关系。巴凌安慰说,你明天带两百块赔偿我就是了。
什么两百......
嗯怎么,不同意
巴凌语气变得凌厉异常,似乎下一秒,我的脸颊又会肿起来。
我不敢反抗,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认同意。
直到如今,我觉得只有忍气吞声,因为我记得当我进入班主任的办公室,向他诉说我的遭遇时,他说过的一句话,你以后不要理他们就是了,都是同学,打打闹闹很正常的。
班主任对于这种情况并没有过多干预,甚至可以说完全无作为。
通过学校解决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通过家庭。
我的父母因为妹妹一个人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我不能让他们再操心,况且我的成绩已经让他们很操心了。
一定要记得啊,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等你!
我颤颤巍巍离去的时候,巴凌在身后对我大喊。
当我以学校要买教材为理由向母亲张口要钱的时候,我妈来了一句,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吗,怎么感觉现在的学校天天各种要钱。
不过,我妈为了我的学习,还是把钱递到我的手里。
可是,有些气是忍受不完的。
有第一次忍受,很可能就有无数次欺凌。
随着我向父母要钱的次数增多,父母越来越有些不耐烦。
母亲拉着我,北啊,你每天钱也不少花,可是成绩一直不理想,你可要加油啊,妈妈以后就指望你了。
我不懂母亲的意思,但当时我心里在想,指望我估计不行了。
某个放学的晚上,我回到家中,屋内一片昏暗,母亲佝偻着背一个人坐在窗边餐桌旁。
环顾四周,不见父亲和妹妹的影子。
妈,我回来了!
母亲陡然惊醒一般,两手擦着脸庞,一边展露笑容转过身,回来了,妈妈还没做饭呢。
爸爸他们呢
我清楚地看到我妈愣了一下,她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低着头,不知所措。
悄无声息之中,我爸妈离婚了!
5
父母离异,我有些始料未及,虽然从小到大,他们经常吵闹打架,可是自从妹妹出生后,他们已经和睦了许多。
本该幸福的家庭,怎么突然少了一半,如同被切割机整齐地切掉了一半。
从村里的闲言碎语之中,我得知,父亲一直有着外遇。
就连我自以为幸福和睦的这两年,我父亲还和他的相好保持着密切联系。
最终,父亲净身出户,却带走了妹妹。
经历过这一场家庭变故,学校已经更加成为我不想去的地方。
可是,我还不到十二岁,我能干什么呢,我到哪连个童工都算不上。
日复一日,在学校里,我像是混日子一样,丧尸般上学下学。
当巴凌他们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还没能从父母的事情中走出。
我是不可能再找母亲要钱了,不会再任由巴凌他们欺负我了。
可是看着巴凌那高大的身影,凑在面前长满痘痘的脸庞,我还是忍不住心虚。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逃肯定也是逃不到哪去的。
没办法,打不过,就只能加入。
我唯唯诺诺,对巴凌说:哥,让我跟着你混吧,我真的拿不出钱。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因为父亲走后,母亲没有过多经济来源,我更不可能经常朝她要钱。
虽然我拿不出钱,但是我知道怎么能搞到钱。
听我这么说,他们更是来了兴趣,翘首以盼,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同桌,童鑫,我看到他书本里夹着一百块,我明天给你们偷过来。
巴凌来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只要你明天能把钱拿过来,以后你就跟着我,不会再有人找你的麻烦。
第二天,趁着童鑫课间上厕所的功夫,我从书堆中找到了那一百块钱。
放学的时候,我看童鑫焦急万分,在书桌上东翻西找,几乎把整齐的书桌搞得乱七八糟。
怎么了,你找什么呢,放学了还不赶快回家。我明知故问。
但我装作无辜的样子,因为我坐在里面,他挡住了我放学的脚步。
他却天真地为我让开了位置,浑然没有猜疑到我身上。
出了教室,巴凌他们就等在走廊上,我默默地跟着他们进了男厕所。
当我把一张红票子递给他的时候,他激动地几乎把我抱在怀里。
来,既然是兄弟了,来一根。
我看着巴凌递过来的香烟,没有犹豫,接在手中,巴凌弯身为我点燃。
从来没有抽过烟,浓烈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巴凌和魏承年也一人叼了一根烟,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们一边解开裤子,一边对准小便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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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猛地又吸了一口,依然那么令人作呕,可这次我硬生生忍住没有咳嗽。
就在此时,透过厕所门,我看到童鑫木楞地站在走廊上。
四目交对,我心里突然慌张起来,他是不是看到了,知道了我是那个小偷。
不容我多想,童鑫一个转身,消失在门口。
6
从此以后,学校里面又多了一个混混。
我不知道,童鑫有没有看见我把钱递给巴凌他们。
从各种迹象来看,他似乎并不知情,我们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关系。
我并没有因为加入巴凌的组织而疏远他,他也没有因为我经常和巴凌他们在一起而不理睬我。
仿佛我们之间,有种莫名的关系牵绊着,我不会跟着一起欺负他,甚至多数时候我还会帮助他多一些。
在学校里,确实也没有人会再欺负我。
不过,我的成绩,也最终落到了谷底,我已经是老师眼中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跟着巴凌一起混的日子,也还算潇洒。
经常逃课到操场上打篮球,打不尽兴又会翻墙到外面钻网吧,甚至跟着他们到旁边的小学打劫小学生。
不过,我只是跟在他们身后,从来没有问任何人要过钱财。
但是,抢来的钱财,我却可以分得一杯羹,他们管我叫兄弟,他们管这叫义气。
因为经常逃课的缘故,我们几个被班主任训导也是寻常不过。
每次训导结束以后,巴凌总是愤愤地说道:真想给他一巴掌,看他那个德行,还敢教训老子。
听得次数多了,我觉得巴凌也只是嘴上逞强而已,他还不敢对老师怎么样。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凌哥。我谄媚地凑到巴凌身边,你想不想把这口气出了
怎么出,难不成还能真打他一顿不成。
我呵呵一笑:打老师,那不就是相当于打自己的父母,欺师灭祖之罪,还是算了。
那你说什么说,真是的!
老师虽然打不得,不过整他一下还是可以的。
怎么整巴凌似乎来了兴趣,就连一旁若无其事的魏承年也凑了过来。
我们三个,如同老鼠开会一样,三颗脑袋凑到一起,去了那么多次网吧,电影也看过很多吧。
巴凌摇摇脑袋:老子每次去都是看成人电影,确实看过很多。
额......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无语,《整蛊专家》看过吧,里面的手段总是可以借鉴学习一下的。
我们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我紧接着说道,不如就明天上课的时候,在他的椅子上涂满胶水,让他出丑。
巴凌听了之后嗤之以鼻,算了吧,太小儿科了,这些不都是以前用在你身上的吗。
略微有些尴尬,我思索一番,要不,把他的电动车改装一下。
怎么改装
于是,三颗鼠脑袋又凑到了一起。
第二天,听闻班主任放学回家路上,摔断了腿,暂时无法工作。
巴凌他们得知以后,兴奋得难掩心中的激动。
而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忍,虽然我并没有动手参与电动车的改装工作,但是主意却是我提出来的。
联想到之前在办公室向他求助的时候,我顿时又觉得心安理得。
从此以后,我成为巴凌组织的军师,我的谏言一般都会被采纳。
……
某天放学,我留到最后值日打扫卫生,完事以后到男厕所准备来一根,却听到对面女厕所凄凄的哭声。
趴在门口,朝里面瞄了几眼,看到一群女生正围着一个女孩子拳打脚踢。
那女孩子我认识,隔壁班的韩丹。
她头发凌乱,有些衣衫不整。
撇了撇嘴,我叼着烟进了男厕所,这种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学校里面,有男混混,也会有女混混,有男生受欺负,自然也有女生受欺负。
只不过,我现在不知,受欺负的韩丹,以后还会和我有诸多渊源。
7
再次遇到韩丹的时候,依然是在她受欺负的时候!
我们其实在小学就认识了,我的村子和她家相距不远,曾经也是小学同班同学。
她一直是那种很文静的女孩儿,长得虽然不是十分标致,却也可爱怜人。
自从上次碰到她受欺负,后来学校里经常会出现她的风言风语。
好像她跟同班的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而那个男孩子貌似跟欺负她的其中一个女孩,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社会学上叫这种为早恋行为。
已经仲冬时节,路边的两排白杨卫士早已经褪去了绿衫,小河也为自己披上厚厚的冰衣。
三四个裹着棉袄的女孩,却逼得一个女孩子脱去了裤子,脱去了棉袄,脱去了尊严!
我并不愿意多管闲事,可当我经过的时候,我看清韩丹红彤彤的脸上淌着泪水,只穿着白色内裤白色背心跪在冰面上,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我打算就这么走过去,却又看到一个女孩子拿着一瓶红墨水,一点一点浇在韩丹的身上。
本来纯洁无瑕的白色内衣瞬间被红色改变了摸样,仿佛电视剧里面的鲜血染红了冬季的皑皑白雪。
一道道红色印迹的背心,由于浸湿的缘故,紧紧地贴在滑嫩的肌肤上。馒头型的凸起部分更是隐约可见,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煞是惹人!
这一切,甚至被另一个女孩子拿手机一直拍摄着,恐怕这是韩丹不敢反抗的原因。
虽然可怜,我也不想插手!
在我转头的瞬间,似乎上天的安排,韩丹突然抬起了头,刹那间与我眼神交汇。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
上天垂怜!
喂!我还是停下脚步,打断了她们!
虽然我才加入巴凌他们没多久,可已经被全校知晓,一番交涉下来,也还比较容易。
……
韩丹裹紧衣服,紧紧跟在我身后,回家的同一段路,我们并没有一句话!
等到分叉口的时候,她往左,我往右,她没有看我,蜷缩着脖子径自离去!
她瘦小的身子,风中凌乱的长发,有些蹒跚的步履,慢慢消失在路口……
从此以后,韩丹突然消失了,学校再也没有她的身影,我也慢慢淡忘她的存在。
……
日子,一天一天地混。学校的日子也一天天过去,到了寒假的日子。
烟雾弥漫的网吧里,巴凌正在酣畅淋漓的打游戏,突然之间,被强制下线,因为没钱了。
他气急败坏地给我打电话,仿佛是我打扰了他的游戏时间。
兄弟,搞点钱来,我在镇上网吧呢。巴凌十分不耐烦的语气,妈的,刚打上瘾。
凌哥,不是兄弟不去,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
那你说怎么办,我不管,你要给我想办法,是哥们就帮我一把。
我陷入了为难,母亲一个人支撑这个家,我不可能向她开口。
就在犯难之际,巴凌还在电话里不停地催我。
凌哥,我现在真的是拿不出钱,不过......我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不如我跟童鑫张口要点吧,看他愿不愿意卖我这个同桌的面子。
管他娘的愿不愿意,你先把他约出来。巴凌十分不耐烦,我在河堤上等你们。
挂断电话,我陷入愁闷之中,过个假期都没法心静。
8
我给童鑫拨通了电话,借口找他出来烤红薯,约他在河堤上见面。
北方的村镇挨得很近,村庄之密集,从这个村口到下一个村口,顶多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很多村子互相来往都很方便。
到达河堤的时候,巴凌和魏承年已经等在那里了,身后停着一辆摩托车。
北方的冬天属实凛冽,寒风呼啸,吹得我脸颊生疼。
他娘的童鑫来不来
不等我开口,巴凌就迫不及待询问我。
我双手伸进袖口,他说马上就来!
果真,不一会,我就远远看到童鑫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似乎没想到巴凌他们也会在,虽然经常受欺负,但是巴凌也没有对他做过出格的事情。
凌哥。童鑫把自行车停在我身边,小声地喊了一声巴凌,继而转头对我说,何北,我们去哪烤红薯啊
烤什么红薯!巴凌依然不耐烦,老子上网没钱了,找你借点钱继续打游戏。
借......借钱童鑫有些惧怕,又疑惑地看向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童鑫,你先借给凌哥一点钱,等他们上网去了,咱俩去烤红薯。
可是,我没钱......
童鑫,这钱算我借你的,过年收了压岁钱,我就还你。我怕巴凌他们不耐烦,只好卖卖同桌友谊。
我真的没钱,不信你看。童鑫扯出身上的口袋,空空如也。
你微信里面有没有巴凌似乎一眼看到问题所在,紧紧地盯着童鑫手中的手机。
童鑫几乎脱口而出,那钱不能动,是留给我奶奶看病用的!
有就行,那就赶紧交出来!说着,魏承年就上前去抢手机。
童鑫连忙闪躲,不行,这个钱不能给你!
呦呵。巴凌有些难以置信,连忙招呼我和魏承年按住童鑫。
眼见形势不对,童鑫想要夺身而逃,却被魏承年死死抱住,他仍拼命挣扎并大声嘶吼。
我连忙凑到巴凌耳边说:凌哥,这不好吧,这可是抢劫。
抢他咋了,老子又不是没抢过。巴凌愤愤而言。
我看童鑫很在乎这个钱,真的有可能对他很重要,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可是巴凌此时已听不进我的只言片语,老子借他点钱花花,是看得起他!
可是,这事如果被他家长知道了,万一他们报了警,不就......
不等我说完,巴凌一把把我推开,看了一眼童鑫,他娘的敢,老子剁了他!
说罢,巴凌转身向摩托车走去,我这才发现车上竟然挂着一把铁锹。
不要,凌哥,千万不要!
看着巴凌取下铁锹,我嘴里嘟囔着,但是我的身体却纹丝未动。
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我的内心深处使然,面对如此恶径,我反而没有任何劝阻。
啪!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童鑫直直地倒了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戛然而止!
谁也没想到,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
魏承年当场愣在原地,顿时不知所措。
看着倒在地上的童鑫,我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个所以然。
童鑫的鼻梁已经塌了下去,口鼻流出鲜血,在这个光秃秃的寒冬,显得格外刺眼。
魏承年终于缓过神来,踉踉跄跄挪到我的身边,视线却从未离开童鑫,许久才看向巴凌:凌哥,这下怎么办
巴凌似乎也终于理智清醒过来,看着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手中的铁锹瞬间滑落,愣在了原地。
天,冷极了;风,呼啸着。萧条的白杨随风摆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雪,落在我的脖子里,冰凉刺骨。
一口气喘上来,我嘴唇动了动,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童鑫。
事态本不是我想要的那样,却也有点像。
咳......
躺在地上的童鑫突然咳嗽一声,吐出来好多鲜血,吓了我一大跳。
白色的雪花落进鲜血之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连忙折身走到巴凌身边:凌哥,他还没死!
巴凌虽然高大魁梧,平常蛮横霸道,但是眼前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此时此刻,他倒像个无助的孩子,直看着地上的童鑫,不知所措。
凌哥。我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抢劫是一宗罪,打人也是一宗罪,现在童鑫生死未卜。若是没死透,恐怕很麻烦了,先不说你的故意伤害罪,就连后续的治疗费用都很难搞。万一落个半身不遂,恐怕这辈子你都没好日子过了。
说着说着,我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
我不希望躺在地上的是我的同桌童鑫,但是我又希望动手的确实是巴凌。
不知道是鲜血给我带来了快感,还是我另有所谋。此时此刻,我当真希望巴凌打死了童鑫。
怎么办,怎么办何北,你说该怎么办巴凌万分着急的样子。
我思索片刻,冷静且肯定,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双眼,只能......
巴凌骇然失色,脸上苍白无光。
我继续补充道:现在你才满十三岁,按照法律,未成年犯罪,是没办法判你死刑的,甚至无期都用不上。但是,万一你摊上这么一个累赘,这辈子就相当于是一个无期。
就算你坐牢是无期,起码不愁吃喝。但是现实中的这个‘无期’,恐怕你每天二十四小时工作都赚不够。
不知什么时候,魏承年凑了过来,默默捡起地上的铁锹,递到巴凌面前:凌哥,挺你!
看着魏承年坚定的眼神,巴凌犹豫片刻,接过手中的铁锹,径直走到童鑫边上。
胳膊抡起老高,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落在荒芜的河堤上,就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大海。
那张熟悉的脸庞,一点点凹陷下去,鲜血四处迸射,直到完全看不出那是一张人脸。
此时,我的内心深处,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浑身的血液几乎都涌上了头顶。
9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覆盖起薄薄的一层,凌冽寒风更加肆虐。
巴凌双手颤抖着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何北,现在怎么办
此刻,我感觉自己愈加镇静,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命案一样。
我从巴凌手中接过香烟,深吸了一口,思索片刻,看着魏承年说道:老魏,我记得你们村边上有个废弃的大棚,那里人迹罕至,是一个埋尸的好地方。
我该怎么做
魏承年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似乎他正在做的是一件伟大的事业。
我捏掉香烟,你和凌哥,带着童鑫先去大棚,铁锹留给我,我把这里先收拾一下。
这个团队,我才是老大一样,他们都听我的。
巴凌脱掉大衣,把童鑫包裹起来,和魏承年两个人一同抬到摩托车上,用松紧带牢牢地绑在后面。
我挥挥手,两个人便启动摩托车,匆忙离去。
望着雪地上,一滩红色,我竟然想起了韩丹。
抽烟一根烟,我提着铁锹开始翻动那一片土地。
这个冬天果真冷,地面都冻得硬邦邦,除了热血浸过的表面还有些松软,底下完全跟石头一样坚硬。
不过,从小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做农活,这点小问题,我还是可以解决的。
许久过后,坚硬的土地硬生生被我翻动了一个面,完全看不到一点红色。
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童鑫躺过的地方,雪越来越大,很快那块土地又被盖上厚厚的积雪。
骑着童鑫带来的车子,肩膀上扛着铁锹,我便向那个废弃的大棚而去。
这个大棚行政上虽然是属于魏承年他们村的,但是离我们村也十分近,甚至离我家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而已。
到了之后,魏承年负责起挖坑埋尸的工作,也知道他哪里来的干劲。大冬天被冻硬的土地,硬生生被他挖出一个坑来。
坑不大不小,刚好装下童鑫,虽然浅了点,好在现在是冬天,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味道。
我叮嘱魏承年等到暖和的时候,一定要再挖个深点的坑,不然尸体腐烂之后,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这里离村子并不远。
掩埋工作结束以后,我们三个人在松软的土地上蹲着抽烟。巴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那是童鑫的手机。
可惜手机上了锁,无法解开,巴凌狠狠地骂了一句,竟然提起铁锹开始翻动泥土。
不一会儿,露出来一条胳膊,巴凌拎起一只手,用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比对,手机瞬间解开了。
打开微信钱包,巴凌脸上横肉抽搐,妈的,费了这么大劲,就他妈的191块钱。
虽然钱少,巴凌还是把钱转到了自己手上,然后把手机砸了个粉碎。
三个人抽完了一包香烟,我们才前后走出了废弃大棚。
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白色的冬天毫无生气,像是一潭死水,笼罩那死气沉沉的生活!
双手插兜,走向家里的时候,我看到邻村村口站着一个小孩子,估计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一身红色棉袄,在雪中甚是惹眼。
我没有想太多,径自朝家中走去。
过了两天安静的生活,一切安好,我几乎忘了这件事,直到童鑫的家人找过来。
他们肯定会找过来的,毕竟当时是我给他打去的电话,她的家人肯定有所耳闻。而且村子之间也算比较熟悉,他们认识我,也知道童鑫和我是同桌同学。
我像当初对好的台词一样,谎称见过童鑫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安稳的日子。
突然,早上起来,发现村口停满了警车,警笛鸣响,警灯闪烁,人们纷纷朝着大棚的方向围观走去。
没想到被发现的这么快,我不急不忙,加入围观的队伍之中,甚至还问起身旁的小伙伴发生了什么事。
我坚信,这件事是不可能怀疑到我身上的。
可是,巴凌却像是吓破胆的老鼠,开始不停给我打电话,寻求对策。
我一再安慰他们,只要按照大棚中商量好的计划,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我没想到,警察还是找上了门。
10
这一天,爸爸带着妹妹回来了,仿佛知道我今天要出事一样。
被带走的时候,村里人那麻木的表情,和后来网络上义愤填膺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我看到巴凌和魏承年一起被带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
当时,童鑫家人找过来的时候,我有意无意提到看到他骑车往大棚的方向去了。
东窗事发如此之快,只因为我想快点结束,我想完成我自己定制的计划。
经过长达几个月的等待,我们终于被带上了审判席。
我,何北,未满十二岁,没有直接参与命案,无罪释放。
巴凌,罪魁祸首,不满十四岁,我曾告诉他,不满十四岁,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但是,我骗了他,法律早就把这个年龄修改限制在了十二岁。所以,他领了十三年的有期徒刑。
法庭上,巴凌看着我,微微一笑,似乎还很感激我的样子,殊不知,这就是我对他的安排。
魏承年,从犯,同样未满十四岁,有期徒刑六年半。
......
一切朝着我所想的方向发展,学校里没有欺负我的人,虽然我将不再就读这所学校。
事发没多久,母亲因为忍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带着我离开了村子,到隔壁一个县定居下来。
换了个环境,我的学习成绩反而变得好了,到了初三的时候,我已经又可以在年级里排得上名次。
如母亲所愿,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一路成长,非常顺畅。
就在我大学毕业的这年,母亲并没让我着急参加工作,反而催起了我的婚事,说是给我介绍一个女孩认识。
在外读书数年,女孩子我也接触不少,可还是拗不过母亲,只好趁着春节回家相看。
当我第一眼见到女孩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我们几乎是闪婚,韩丹成为我的妻子,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
婚后生活平淡无奇,正如我和韩丹的夜生活,一汪死水,没有波澜。
直到有一天,我喝醉了酒,莫名打了她的屁股一下,那一声娇嗔,彻底打开了我们两个人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是什么原因,让她有种受虐的倾向,甚至在一次又一次不同的受虐过程中得到满足,而我在一次又一次施虐之中,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
我二十二岁这年,巴凌出狱,因为表现良好,提前三年出来。
魏承年找到我,我们一起去接的巴凌。
巴凌见到我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了十年,我才明白,原来你才是个恶魔!
说什么呢,凌哥。我淡然一笑,走,哥们给你接风洗尘。
没走几步,我突然感觉到后脖子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刺进了皮肉,紧接着是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流下来。
不容我多想,又是第二下。我摸着后脖颈两道皮肉外翻的伤口,踉跄着倒在地上。
迷糊之中,魏承年和巴凌也接连倒地。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一个瘦高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下来。
春天温暖的阳光勾勒出他帅气的身姿,稚嫩的脸庞很是熟悉,右脸上红色的胎记是......
他是童磊,童鑫的弟弟。
十年前的冬天,白茫茫中的那一抹红。
终究,苍天不会饶过谁!
可是,他是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强撑着抬头看他,却看到他身后停着的摩托车。
车上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她,那是我的亲妹妹,何楠!
我带着一丝苦笑,彻底失去了意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