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献祭之夜
被献祭的伪神女,烧了这吃人的庙
【1】
暮色如墨汁浸透宣纸般吞噬天际,惊雷劈开云层时,洛九歌的睫毛颤了颤。雨水顺着青石祭台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她脚边汇成混着朱砂的暗红色溪流。十二盏青铜灯在狂风中明明灭灭,映得族长手中匕首寒光森然。
山神震怒,才降下百日大旱!老族长嘶哑的声音穿透雨幕,唯有献祭神女,方能平息天谴!
绑在祭柱上的少女突然低笑出声。她抬起被雨水冲刷得苍白的脸,异色双瞳在夜色中流转着琥珀与靛青的光——左眼映着摇曳火光,右眼却似凝着亘古寒冰。
三年前,正是这对眼睛让她成了洛家最特殊的养女。彼时村民匍匐在地,称她眸中藏着山神魂魄;如今龟裂的田地堆满蝗虫尸体,他们便说这是妖魔附身的铁证。
点火!族长高举的匕首折射出扭曲人影。
【2】
火把坠入浸满松油的柴堆时,洛九歌嗅到了记忆里的槐花香。那是她初到洛家那日,养母将槐花饼塞进她掌心,妇人皲裂的指尖还沾着灶灰:九歌的眼睛真像琉璃盏,定是山神赐福的吉兆。
火舌攀上裙角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前夜偷听到的私语。养父在祠堂阴影里对族长低语:清瑶才是真正的神女血脉,那异瞳妖女......
剧痛从指尖炸开的刹那,她猛地咬破食指。血珠尚未落地,便在空中凝成繁复咒印——这是她穿越后翻遍古籍悟出的禁术,本想着永远用不上。
若天道要人跪着生......她染血的指尖划过眉心,祭台下突然传来龟裂声,那我便站着死!
【3】
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祭坛中央的青铜神像轰然炸裂。飞溅的碎屑化作星子般的萤火,环绕着少女翻飞的衣袂起舞。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神像基座浮现,玄色广袖拂过她眼睫时,带起一声穿越千年的叹息。
终于......等到你了。
洛九歌感觉有温润气流涌入经脉,额间骤然灼痛。恍惚间似看到云雾缭绕的仙山,青衣男子执笔点化山河,笔锋所过之处枯木逢春。待她再睁眼时,暴雨竟在半空凝成剔透水幕,燃烧的柴堆化作翩跹火蝶。
妖、妖怪!族长踉跄后退,却被她隔空扼住手腕。
原来你们拜的不是山神。她凝视着掌心浮现的青铜笔虚影,鎏金纹路正从瞳孔向眼尾蔓延,是吃人的心魔。
【4】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村民颤抖着聚在神庙废墟前。焦黑的梁柱间,少女踏着晨露款步而出,发间别着朵未沾尘埃的夕雾花。那截断裂的青铜笔悬浮在她身后,笔杆裂纹中流淌着星河般的光辉。
九歌......养母瘫坐在泥泞中,怀里还抱着件绣到半途的嫁衣。鲜红的并蒂莲浸在污水里,针脚却仍整齐得刺眼——这本该是她及笄那日的礼服。
洛九歌驻足望着妇人发间的木簪。三年前饥荒最甚时,这妇人当掉陪嫁玉镯,换回半袋黍米和这支桃木簪。
阿娘。她俯身轻触养母肩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您可知昨夜火起时,我袖中藏着给清瑶妹妹的及笄礼
沾着露水的锦囊坠地,滚出一支点翠蝴蝶簪。蝴蝶翅膀在朝阳下颤了颤,映出躲在人群后的洛清瑶惨白的脸。
【5】
正午时分,里正带着官兵围住洛家祠堂。衙役翻遍残垣断壁,却只在祭坛灰烬里找到半块焦黑的族谱。而三十里外的山道上,背着竹篓的药女正仰头饮尽葫芦里的晨露。
洛九歌抚摸着袖中冰凉的青铜笔,笔尖忽地溢出缕青光。山风送来破碎的对话声,竟是里正向县令禀报:......定是那妖女用邪术毁了神像,下官已派人......
东南方,七人,佩弯刀。青铜笔在她掌心轻震,鎏金瞳孔微微收缩,还有马蹄声。
她将斗笠压低,转身隐入晨雾弥漫的竹林。断裂的笔杆划过虚空时,几片竹叶悄然化作青雀,扑棱着翅膀朝不同方向飞去。
暗处追踪的密探们突然僵住——每只雀儿羽翼都闪着与那妖女眼中相同的鎏金色。
第二章:命簿疑云
改写命簿第一笔:屠龙者终成恶龙
【1】
山间薄雾裹着晨露,在洛九歌的竹篓边缘凝成细碎晶珠。她蹲在溪畔浣洗草药,青铜笔突然从袖中滑落,笔尖触及溪水刹那,竟映出昨夜神庙废墟的景象——焦黑梁柱间,半卷残破古籍正在发光。
竟是《山河命簿》......她指尖刚触到皮质封面,竹简突然展开成三丈长的流光卷轴。墨字如蝌蚪游动重组,最终定格在洛九歌三个朱砂小楷上。
【承平十九年,洛氏养女觊觎太子妃位,以鸠毒害神女清瑶。太子萧景珩悲怒,将其囚于观星塔......】
荒谬!她挥笔划向墨字,笔锋却似陷入泥沼。卷轴渗出猩红雾霭,凝成警告:【妄改天命者,魂飞魄散】
【2】
山道忽然传来马蹄铮鸣,洛九歌闪身隐入古树虬根。透过垂落的藤蔓,她看见银甲少年策马而过,玉冠上嵌着的东珠晃得人眼疼——正是命簿中那位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太子萧景珩。
殿下,前方便是洛家村。副将话音未落,马群突然嘶鸣暴动。萧景珩的坐骑赤电骓双目赤红,竟调转方向朝她藏身处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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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笔自发腾空,在她身前划出半圆青光。霎时间飘落的枫叶凝滞空中,马蹄溅起的泥浆定格成琉璃般的琥珀。在这静止的时空里,她看见萧景珩腰间螭纹玉佩泛着幽蓝光晕——与神庙残魂的气息如出一辙。
【3】
姑娘可曾见过异瞳女子萧景珩的佩剑横在她采药的背篓上,剑穗缀着的明珠却是黯淡无光。洛九歌垂眸掩住眼底鎏金色泽,将新采的忍冬藤递过去:此物煎服可安神,殿下连日出征剿匪,夜间多梦吧
少年瞳孔微缩。他确实每夜梦见青衣人立于云海,执笔绘出的山河总在收锋时崩塌成血雾。
此去洛家村需过瘴林。她突然指向东南,走西侧古道可避毒蜂。指尖轻弹间,青铜笔悄悄化去赤电骓眼中的傀儡咒——那马鬃里还沾着西域迷心草的粉末。
待军队远去,她展开命簿冷笑:让我当恶毒女配那便先废了你这支笔。
【4】
暮色降临时,洛九歌在破庙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残缺的命簿残页显示,洛清瑶三年前就该病逝,如今却成了神女转世。她蘸着月光在虚空书写,墨迹竟自动补全缺失的信息:
【清瑶之母以禁术移魂,借山神祭......】
突然有瓷瓶砸碎在窗棂。她拂袖卷起气浪,将偷袭者怀中的物件摄来——竟是养母日日佩戴的桃木簪,簪尾新刻的镇魂符还泛着朱砂香。
阿姐收手吧。洛清瑶从阴影中走出,腕间银铃无风自动,你若继续窥探天机,母亲就要替你承受反噬了。
【5】
子夜的山风卷着命簿残页飞旋,洛九歌立于崖边凝视掌心。青铜笔的裂纹中浮出星图,昭示着三处命簿残卷的位置:皇宫观星台、南疆巫神庙、以及......萧景珩的心头血。
她将桃木簪投入篝火,看火焰吞噬歪扭的镇魂符。养母总说这簪子能辟邪,却不知真正的邪祟早寄生在血脉亲情里。
你要的命簿。她突然对虚空开口,青铜笔在夜幕划出光痕,不如用萧景珩的梦来换
暗处传来衣袂翻飞声。谢无妄的残影倚着老松,指尖缠绕的锁魂链化作星光点点:小贼,偷笔的时候倒不见你这般精乖。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崖边只剩飘落的竹叶,叶脉里蜿蜒着新写的命理:【今日申时三刻,太子遇伏于落雁峡】。
第三章:双重囚徒
国师大人,你的锁魂咒困不住我
【1】
京城最热闹的朱雀街上,戴着青纱帷帽的巫医正在晾晒药草。洛九歌将晒干的雪见草铺在竹匾上,叶片间隙漏下的光斑恰好拼成观星台三字——这是青铜笔今晨给她的提示。
姑娘这紫苏品相极佳。锦衣妇人挑拣着药材,腕间翡翠镯突然映出青光。洛九歌指尖微动,看清镯内刻着的萧家族纹后,笑着递上艾绒香囊:夫人夜里心悸时,可将此物置于枕下。
香囊里藏着片竹叶,叶脉是用谢无妄残魂气息凝成的追踪符。当马车驶向太子府时,屋檐下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响,惊飞了正在啄食的燕群。
【2】
子时的观星台浮动着星屑,洛九歌伪装成送药侍女穿过回廊。青铜笔在袖中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指引她停在一幅《万里江山图》前。画中云雾忽然流动起来,露出背后密室的门环。
偷笔的小贼。霜雪般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时,她袖中的追踪符瞬间化为齑粉,本座的锁魂链,可还称手
谢无妄的身影从月光中析出,玄色官服上银线绣的二十八星宿正在移位。他指尖缠绕的锁魂链化作流光袭来,却在触及她发梢时骤然散成星子——洛九歌手中的青铜笔正倒映着密室里的半块笔头。
【3】
千年过去,国师大人的待客之道还是这般别致。她旋身避开重新凝聚的锁魂链,笔尖划过密室墙壁。朱砂符咒逐一亮起,竟显露出被封印的星图。
谢无妄广袖翻卷间,星图化作银河向她倾泻。洛九歌不退反进,任由星光没入眉心——千年前的记忆如月下潮汐漫卷而来:
仙山玉阶前,青衣神女执笔点化枯骨成蝶。黑衣少年跪在雷云下,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笔:阿九,若重来一次......
记忆突然被血色浸染。她踉跄扶住案几,扯落了谢无妄的衣襟。烛火跳动间,那枚嵌在心口的青铜笔头正与她手中的残笔共鸣,震得满室星盘移位。
【4】
原来你才是被天道禁锢的囚徒。她触碰他心口冰凉的金属,千年时光在指间流淌成沙。谢无妄眼底的星芒倏忽明灭,锁魂链缠上她手腕时轻得像叹息。
观星台外传来脚步声,萧景珩的佩剑撞击声清晰可闻。洛九歌突然将残笔按在他心口,鎏金瞳孔映出星图轨迹:做个交易吧,囚徒大人。
青铜笔头迸发出耀眼光芒,两人瞬间移至太子府藏书阁。谢无妄看着被她顺走的《星历手札》,气极反笑:你倒是比千年前更......
更懂得怎么偷走国师大人的心她晃了晃手札中夹着的鲛绡,上面正是命簿残卷的拓印,明日申时,我在城南茶馆等您的诚意。
【5】
五更天的梆子声传来时,洛九歌正在客栈擦拭青铜笔。笔杆裂纹中浮出新的画面:谢无妄独坐观星台,将染血的星砂撒入浑天仪。那些砂砾化作流萤飞向南方,正是南疆巫神庙的方向。
姑娘,有位官人送来食盒。小二叩门声惊散了幻象。雕花漆盒里躺着莲花酥,每片花瓣都刻着微型符咒。她捏碎酥皮时,符文化作青烟凝成字迹:【你要的诚意,三日后巫神庙见】
窗外忽然飘进几片银杏叶,叶脉勾勒出萧景珩的侧脸。洛九歌将叶子夹入手札,轻声对青铜笔道: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也藏着不得了的秘密呢。
晨光穿透云层的刹那,青铜笔突然在桌面刻下潦草字迹:【小心洛清瑶的银铃】
第四章:血色婚宴
以我骨血为聘,殿下可敢接这山河为礼
【1】
朱雀街铺满金箔剪的合欢花,洛九歌抚过红绸扎的轿帘,指尖沾了点鎏金粉末——这是谢无妄特制的显形砂。十日前她接下太子府邀约时,青铜笔在请柬上灼出卦象:【龙凤烛燃,凶星现世】
姑娘的飞仙髻需配这支步摇。梳妆婢女捧来累丝金凤簪,却被她换成竹节银钗。铜镜映出身后的洛清瑶,嫁衣上的蹙金绣鸾鸟随着呼吸起伏,仿佛随时会破锦而出。
阿姐可知为何选今日成婚洛清瑶腕间银铃轻响,惊得烛火晃出青烟,今夜荧惑守心,最宜......镇魂。
【2】
戌时三刻,太和殿内三十六盏仙鹤灯骤亮。洛九歌踏着《破阵乐》鼓点跃入殿中,水袖甩出时,藏在其中的显形砂纷纷扬扬落在龙纹地砖上。当旋转至第七圈时,她瞥见萧景珩腰间玉佩泛起血光——与谢无妄的心口笔头同频震颤。
鼓声忽变,她足尖轻点跃上蟠龙柱。袖中青铜笔勾动预先埋设的星轨,地面金粉突然游走成锁魂阵图。宾客们举着酒杯僵在原地,缕缕青气从他们眉心溢出,汇向龙椅下方。
护驾!萧景珩的剑锋指向她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被青铜笔震开。洛九歌顺势扯落殿前帷幔,露出龙椅下深不见底的洞穴,腐化的青铜锁链正捆着山峦般的兽骨。
【3】
皇室所谓的真龙血脉......她将青铜笔插入阵眼,饕餮骸骨突然浮现出经脉纹路,原来是靠山神后裔的血肉供养!
萧景珩的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洛清瑶,却在最后一刻偏移三寸。新娘嫁衣绽开裂缝,露出心口闪烁的鳞片——那竟是饕餮逆鳞所化。洛九歌腕间银铃自发飞向兽骨,清脆铃声唤醒沉睡的凶兽残魂。
快走!萧景珩突然抱住她滚向殿柱,背后传来琉璃盏炸裂声。饕餮虚影仰天长啸时,他袖中滑落的玉珏映出奇异画面:千年前的黑衣少年跪在神女面前,亲手将青铜笔刺入胸膛。
【4】
真是热闹啊。谢无妄的声音混在风铃声中传来。他踏着翻飞的卦幡落在兽首,官服化作流光溢彩的星图长袍。当饕餮利爪拍向洛九歌时,他手中凝聚的青铜笔虚影突然凝实。
以魂为祭,以骨为契。谢无妄的墨发寸寸成雪,破碎的残魂化作金线修补笔身,这次换我执笔,你可愿......
谁要你自作主张!洛九歌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契,鎏金瞳孔亮如旭日。青铜笔爆发出清越凤鸣,将饕餮虚影吸入笔杆裂纹。百官苏醒的惊呼声中,她拽住谢无妄的衣襟消失于星辉之间。
【5】
三更天的护城河漂着莲花灯,洛九歌将修补好的青铜笔浸入水中。笔杆浮现出新卦象:【南疆巫神庙
丙辰日
酉时】
用三成神魂换来的笔,可还顺手谢无妄的虚影倚着柳树,手中把玩的正是她遗落的银钗。钗头突然浮现微型星图,显示出洛清瑶正在密室用血喂养逆鳞。
洛九歌甩出青铜笔钉住他袖角:国师大人不如解释下,萧景珩为何会有你的记忆残片她故意忽略他愈发透明的身体,却在转身时听到轻笑:你方才......是在担心我
晨雾漫过河岸时,青铜笔突然在水面写下血红警告:【巫神庙之约
有变】
第五章:弑神者说
天道不仁那我便做新的规矩
【1】
南疆巫神庙的青铜鼎燃着千年不熄的香火,洛九歌将修补完整的神笔浸入鼎中。水面倒映的《山河命簿》突然浮现血色终章:【谢无妄以魂祭天,永堕归墟】
这便是你瞒着我的事她碾碎手中星砂,看着碎屑凝成谢无妄的虚影。正在修补庙宇彩绘的国师顿了顿笔,檐角螭吻雕塑的眼珠跟着转了半圈:小贼若肯归还神笔,或许......
话音未落,她已捏碎传送符出现在九重天阶。云雾在她脚下凝结成白玉砖,每块砖面都浮动着凡人祈愿——那些曾被天道判定为痴妄的愿望。
【2】
星河倒悬的祭天台上,洛九歌点燃命簿残页。火焰中浮现出初代山神的记忆:青衣神女为护苍生耗尽神力,怨念却在千年间吞噬日月精华,最终化作天道的枷锁。
原来所谓天命,不过是困住众生的囚笼。她将神笔插入心口,鎏金血液顺着笔尖滴落,在白玉砖上绘出万里河山。饕餮之力在经脉中苏醒,每道裂纹都开出赤色荼蘼。
九霄云外传来雷鸣,却见谢无妄踏着星盘而来。他广袖间飞出三百六十颗铜钱,在虚空布成先天八卦阵:你以为逆转天命,靠的是一腔孤勇
【3】
天道具象化的黑雾化作巨龙,每片鳞甲都刻着宿命二字。洛九歌挥笔绘出千丈瀑布,水帘中浮现历代被天道所弃之人——饥荒中易子而食的夫妇、战场上替兄从军的女将、因言获罪的书生......
你们甘心吗她的声音随着水雾弥漫三界。无数光点从人间升起,汇聚成照亮归墟的长明灯。巨龙发出悲鸣,黑雾中竟剥离出初代山神残影,伸手触碰那些灯火。
谢无妄的锁魂链突然缠住洛九歌手腕:就是现在!
【4】
神笔刺入心脏的刹那,鎏金血液在祭天台绽开莲华。洛九歌以指为刃,在虚空写下纂文:天听自我民听,天命自我民命!
巨龙轰然崩塌,黑雾凝成细雨滋润干涸的命簿。谢无妄的残魂化作流萤没入笔尖,青铜笔杆上蜿蜒出银白纹路,恰似他生前的星图长袍。
你总说我偷笔......她接住飘落的铜钱,正面刻着千秋,反面写着万载,这次换我替你守着人间。
【5】
新帝登基那日,茶馆说书人拍响醒木:且说那无名祭司,以心尖血重写天规......台下嗑瓜子的少女忽然轻笑,腕间银铃与说书人的惊堂木共振,惊得满堂烛火摇曳。
洛九歌搁下茶钱走出门外,暮色中有青衫公子执伞而立。伞面绘着的河图洛书突然流动起来,露出背后完整的青铜笔纹样。
谢大人这伞......她故意拉长语调。
防某位小贼偷了去。伞面倾斜遮住两人身影时,他指尖星砂凝成红绳,悄然系上她发间银铃。
细雨迷蒙的街角,孩童们追逐着新制的风鸢。有只青雀造型的纸鸢突然转头眨了眨眼,瞳孔闪过熟悉的鎏金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