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渴望好运的普通人,直到闺蜜送我那条转运手链。
它带来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也嵌入手腕,吸食我的生命,剧痛让我颤抖。
我看着曾经的闺蜜陈瑜露出狂热而扭曲的笑容: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林默!你那点‘好运’都是我施舍的!
她利用古老邪术,将我当作主祭品,要踩着我的血肉成就她的女皇梦。
手链收紧,意识模糊,身体被掏空,我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可我的命运,轮不到你来染指!
01
我叹了口气,合上电脑。
今天第三次提交的方案又被打回来了,主管还在群里点名批评我缺乏创新思维。
这已经是我入职锐途互联第三年的第五个月了。
三年,我从助理升到高级运营,然后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林默,别走神。同事小李推了推我,老板还在讲话呢。
我抬头,看见总经理刘总站在会议室前方,正介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位是我们新空降的项目总监,李阳。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偷偷打开手机。
朋友圈又被各种逆袭人生的鸡汤文刷屏了:某某月入五万,某某从基层到总监只用了一年半…
我锁上屏幕,胃里泛起一阵酸涩。
我不是没努力过。每天早八晚十,周末加班成了常态。
可在这个内卷得厉害的行业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一滴水在大海里蒸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瑜发来的消息:今晚有空吗?有东西要给你。
陈瑜是我唯一的闺蜜,从大学认识到现在。
她做自由职业,朋友圈经常是今天又被甲方退稿了、原生家庭真的害死人之类的内容。
有空,七点老地方?我回复道。
晚上七点,我准时到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陈瑜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最近怎么样?她问我,脸上带着笑。
我苦笑:老样子,被内卷得喘不过气。
她点点头:我懂。最近我也不太顺。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送你个东西。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手链,编织得很巧妙,中间嵌着几颗暗红色的珠子,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
我家族传下来的东西,据说能转运。陈瑜帮我戴上,你比我更需要好运。
我被感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她: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像是被施了魔法。
三天后,我匆忙赶出的策划案不知怎么就打中了市场风口,收到同事们一片赞叹。
一周后,刘总在全体会议上点名表扬我,破格提拔我为项目组长。
更神奇的是,在公司电梯里,我竟然遇到了那位新总监李阳。
他主动问我叫什么名字,并约我讨论工作。两次咖啡约会后,我们关系迅速升温。
甚至连平时从不参与的公司抽奖活动,我随手一转就中了最新款的平板电脑。
林默,你最近走桃花运啊?同事们打趣道。
我摸着手腕上的手链,心里暗自感谢陈瑜。
但奇怪的是,陈瑜的情况却每况愈下。
她发消息说自己在路上不小心摔断了腿;前脚刚出院,后脚就被小区高空坠物砸伤;前段时间投资的P2P平台突然跑路,她差不多把积蓄都赔进去了;更糟的是,她还遭遇了网络诈骗,信用卡被盗刷了几万块。
我太惨了…她在电话那头哭诉。
我急忙约她见面,想帮她解决一些困难。
见面时,她脸色苍白,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我表示要借钱给她,却在她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一丝…不对劲的表情。
那是一种病态的兴奋,甚至…得意?就像是在欣赏自己演出的效果。
但这表情一闪而过,我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回家路上,我刷着手机,发现陈瑜刚发了条朋友圈:今天又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捡到了别人掉的钱包,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生活虽苦但仍有甜
这话怎么看都有点凡尔赛的味道。
正当我疑惑时,手机收到一条知乎私信,用户名是清姨:
你手腕上的手链,立刻摘掉!那是'命运编织术',她在吸你的运,填她的命!快!
私信还附了几张模糊的古老符文图片。
我盯着这条莫名其妙的私信,心想大概是什么恶作剧。但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不安爬上我的脊背。
我低头看了看手链,那暗红色的珠子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或许…试着摘下来看看?我这样想着,伸手去解开手链。
但手链纹丝不动,仿佛与我的皮肤粘在了一起。
我用力拉扯,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手腕已经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链渗出,但手链依然紧贴着我的皮肤,甚至像是陷入了血肉之中。
更恐怖的是,我分明感觉到手链随着我的脉搏在微微跳动,就像…一条寄生在我体内的虫子。
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我几乎晕厥。我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大口喘气。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清姨:
晚了!它已经和你血肉相连,是你的'命运锚点'!她要的不是你的霉运,是你的生命力和'天命之力'!它在吸取你的生命!她要把你变成失去自我意识的'命运傀儡'!
我看着手腕上泛着妖异红光的手链,感觉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瑜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02
我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痛苦地喘着气,手机屏幕上清姨的私信刺痛了我的眼睛:它在吸取你的生命!她要把你变成失去自我意识的'命运傀儡'!
我死死盯着手腕上那条泛着妖异红光的手链。
手链下的皮肤已经红肿,那几颗暗红色的珠子随着我的脉搏一起跳动,仿佛有了生命。
我立刻冲回家,拿起剪刀对准手链,用力剪下去。
啊!
剧痛袭来,剪刀没能伤到手链分毫,反而是我的手腕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下,诡异的是,血液似乎被那些珠子吸收了,珠子的红色更加妖艳。
不死心的我又尝试了火烤、冰敷,甚至砸击,但手链纹丝不动,每次尝试都只会让疼痛加倍。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手腕的皮肤开始出现扭曲的纹路,像是手链在我体内生出了根须。
怎么办?我颤抖着打开知乎、豆瓣,疯狂搜索身体长出诡异东西、如何去除邪物、闺蜜送的礼物有问题等关键词,但得到的不是迷信说法就是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一周过去,我的情况急转直下。
每天早上醒来,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黑眼圈严重,身体像被掏空一样虚弱。那种被抽走生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曾经的好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早,我呈交的季度方案被总监当场驳回,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里面十几处低级错误。
林默,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李总监皱着眉头问我,如果工作压力太大,可以考虑调岗。
我张嘴想辩解,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当场晕倒。
与李阳的关系也急转直下。
上次约会,我接连打翻咖啡,说错话,甚至在他讲述重要项目时走神。他看我的眼神从欣赏变成了疑惑,最后变成了怜悯。
你需要休息,他最后这样说,等你好点再联系我吧。
连走路都会遭遇各种小意外——鞋带莫名其妙断裂、台阶上莫名绊倒、手机突然没电。所有的霉运仿佛约好了一起回到我身上。
而陈瑜呢?我开始暗中观察她。表面上,她还是那个倒霉透顶的闺蜜,朋友圈依旧充满悲惨遭遇,但我注意到了她话语中的异样。
今天虽然摔了一跤,但竟然捡到了钱包,里面有两千多呢,真是绝处逢生啊!
刚被老板骂完,转身就接到了梦寐以求的合作邀请,命运真是捉弄人呢!
这些貌似在诉苦的动态,字里行间却透着炫耀。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提前到了我们约定的咖啡馆,透过窗户,我看到独自一人的陈瑜对着自己的手腕露出病态的微笑,眼神里满是疯狂与得意。
我的小玩偶,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我听到她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让我浑身发抖。
那晚,我再次联系了清姨。
手链已经与你的生命力深度融合,这是'命运编织术'的核心媒介。清姨回复道,它连接着一个古老的邪恶存在——我们称之为'源头'。
什么是'源头'?我问。
一个寄宿在特定地理位置的邪恶实体,它不仅吸取生命力,更渴望强大的'命运之力'。而你,林默,似乎拥有格外强大的命运之力。
陈瑜…
陈瑜的家族世世代代遭受'源头'的厄运诅咒,这是'源头'为了迫使他们寻找祭品设下的陷阱。清姨解释道,她利用家族流传的邪术知识,用自己的厄运作为启动仪式,将你作为主祭品献给'源头'。她以为自己很聪明,殊不知也只是'源头'的工具。
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我想起陈瑜那张病态的笑脸。
有什么办法可以…
手链已经开始侵蚀你的意识,清姨打断我,你会渐渐失去自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命运傀儡'。
就在这时,我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耳边响起一阵低语:放弃吧…顺从吧…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我的眼前闪过扭曲的画面,身体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样做出奇怪的姿势。我惊恐地发现,有那么几秒钟,我的意识完全空白。
还有救吗?我颤抖着打字。
清姨的回复让我既恐惧又看到一线希望:找到并摧毁'源头'。它寄宿在城郊那处废弃植物园深处,与陈瑜家族有古老关联的那棵扭曲的古榕树下。那里很危险,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望向窗外的夜色,手链在黑暗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手机突然震动。
03
我抓着手机,盯着陈瑜发来的信息:明天一起去城郊吧,有个地方想带你看看。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城郊?清姨刚提到源头就在城郊那处废弃植物园深处,这绝不是巧合。陈瑜想把我带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完成她的仪式吗?
我颤抖地放下手机,没有立刻回复。手腕上的疼痛再次袭来,那种被蚕食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我咬紧牙关,拿起电话,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妈,我感觉自己遇到了麻烦,你能过来一下吗?
挂断电话后不到一小时,妈妈就赶到了我的公寓。我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腕:看,这个手链,我怎么都摘不下来,它好像在吞噬我…
妈妈的目光滑过我的手腕,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林默,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妈,你没看到吗?我惊恐地指着手腕上那条蠕动的、镶嵌着血红色珠子的手链,就在这里!
妈妈的眼神变得担忧:乖女儿,你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愣住了。低头再看,手链明明就在那里,珠子还在随着我的脉搏一起跳动,甚至有几根细细的、像血管一样的东西已经爬到了我的前臂。
妈,你真的看不到吗?我的声音几乎是哀求的。
妈妈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要请几天假休息一下?
我张了张嘴,看到妈妈眼中的担忧和不解,突然明白了什么。手链有某种力量,让其他人看不到它的存在。我完全被孤立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尝试向李阳、同事小李,甚至是小区门口那个经常和我打招呼的保安求助。
每个人的反应都一样——他们看不到我手腕上的异常,听不进我描述的痛苦,只会用那种看待精神病人的眼神望着我。
林默,你需要休息,李阳在办公室里轻声对我说,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爱慕,只剩下怜悯,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个心理医生?
你们都被它蒙蔽了!我几乎是在尖叫,指着自己的手腕,就在这里!它在吞噬我!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陈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但再定睛一看,那里空无一人。
幻觉,又是幻觉。
我捂着头,踉踉跄跄地冲出办公室。手机里已经塞满了陈瑜发来的信息:怎么了?需要我来看你吗?我们去城郊吧,那里能让你好起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手腕的疼痛从最初的剧痛变成了持续的钝痛。我甚至能感觉到手链下那些细细的根须正在我的血管中蔓延,向着心脏的方向爬去。
放弃吧…顺从吧…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抬起,做出一个诡异的手势。恐惧几乎冻结了我的呼吸——我正在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不…不…我挣扎着,用左手抓住右手,强行压下去。这时,房间的角落似乎闪过一道阴影,我转头看去,陈瑜那张病态的、扭曲的脸浮现在黑暗中,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的小玩偶…再坚持一下…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尖叫着翻身下床,打开所有的灯。房间里空无一人。
又是幻觉。但这一次,我的恐惧中多了一分愤怒。陈瑜,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她把我当作什么?一个祭品?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
那一刻,某种东西在我心底被点燃了。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被一点点吞噬殆尽。我要反击!
我拿起手机,给陈瑜发了条信息: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见面,我有话对你说。
我需要了解更多,需要看清这个曾经最亲密的朋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真面目。
陈瑜很快回复:当然,我一直在等你。
文字间似乎带着某种得意和期待。
就在我放下手机的瞬间,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手链上的珠子变得血红。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这是源头的警告吗?它感知到了我的反抗意图?
与此同时,一首古老的歌谣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歌词中提到一棵扭曲的古榕树、一个被封印的邪灵,还有吞噬生命的命运傀儡。
这些碎片信息混杂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但也让我明白了更多——源头不仅仅是要吸取我的生命力,它更渴望的是我所谓的天命之力,而陈瑜家族与它之间存在某种古老的契约关系。
强忍着头痛,我在网上搜索了城郊废弃植物园的信息。
那是一个在十年前因为经营不善而关闭的场所,位于城市最北端的山脚下,现在杂草丛生,鲜少有人光顾。
根据地图显示,园区深处确实有一棵据说有百年历史的古榕树。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陈瑜已经在那里等着我,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但我已经能看穿那层伪装。
林默,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她假惺惺地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陈瑜,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关切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这个手链,我伸出手腕,你给我戴上的诅咒,用来吸取我生命的工具。
陈瑜盯着我的手腕,脸上的假面一点点剥落。她的眼睛慢慢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林默,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不过已经太晚了,仪式已经开始,没人能帮你。
她俯身向前,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知道吗?这些天来,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一点点流入我的体内,那种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我强忍着颤抖,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我从未见过的强大'天命之力',她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那是'源头'最渴望的东西。
你以为自己是赢家,陈瑜得意地说,事业上升、爱情降临、好运连连…但那些不过是诱饵,是陷阱。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明天,我会带你去见'源头',完成最后的献祭。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腾地站起身,茶杯翻倒,热水溅在陈瑜身上。
她尖叫一声,但我已经转身冲出咖啡馆。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不等陈瑜,我必须独自去找到那个源头,亲手结束这一切。
回到家,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手电筒、小刀、绳索,以及几瓶水。正当我准备出发时,手链突然发作,疼痛窜遍全身。
我跪倒在地,感觉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我,阻止我前往源头所在的地方。
这是最后的抵抗吗?看来我的方向是对的。
强忍着痛苦,我艰难地站起身。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圈乌黑,手腕上的红痕已经蔓延到了小臂。
是时候夺回我的命运了。
04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城郊废弃植物园的方向。手腕上的手链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意图,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我的手腕生生勒断。
啊!我跪倒在路边,冷汗浸透了衣衫。手链上的红色珠子变得妖异,发出刺眼的光芒。我咬紧牙关,扶着路边的栏杆勉强站起。
城市的喧嚣逐渐被抛在身后,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怪异起来。路边的树木不知何时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树枝像鬼爪一样朝我伸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错觉,这都是错觉。我默念着,强迫自己继续前行。
路边遇到的行人也变得不正常。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停在我面前,他的眼神空洞得吓人,嘴里发出低沉的、重复的咕哝声,与我手腕上的手链共振。
让开!我绕道走过,心脏狂跳。那老人慢慢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背影,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前方的地面突然变得湿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定睛一看,那片地面在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
该死!我绕开那片区域,手腕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正当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时,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用树枝摆成的奇怪符文,指向一条小路。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跟随这个神秘的指引。
往东走,穿过那片荒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清晰而短暂,像是幻觉。清姨?我环顾四周,没有人影。
当我走向她指示的方向时,手链的疼痛感奇怪地减轻了一些,有一丝温暖的能量从手腕传来。这让我确信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终于,废弃植物园的入口出现在眼前。
生锈的铁栅栏门半掩着,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刚一靠近,一股阴冷、压抑、充满死亡气息的威压就扑面而来,让我几乎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踏入这片被遗忘的领地。
植物园内的景象比我想象的更加荒凉诡异。巨大的、扭曲的树木层层叠叠,枝丫伸向天空,遮蔽了阳光,只有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发出腐败气味的落叶,踩上去发出令人不安的沙沙声。
耳边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眼角瞥见晃动的黑影,四周的树木似乎在无风自动。空气中的腐朽气息越来越浓。
手链的疼痛随着我深入园区而加剧,整条手臂都在颤抖,血液从手腕渗出,滴在地上,竟被地面迅速吸收。
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快了,就在前面。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越往植物园深处走,那种古老而强大的邪恶压迫感越强,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困难,但内心那股不顾一切的决心驱使我前进。
终于,在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我看到了它——那棵耸立在植物园中心、庞大得像一座黑暗雕塑的古榕树。
它的树干扭曲盘结,缠绕着粗壮的黑色藤蔓,树冠巨大而阴森。从树上散发出的邪恶气息如此强烈,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正当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榕树下的阴影中传来。
05
时间到了,她低声说道,眼睛发亮,'源头'饿了。
陈瑜缓步向我走来,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狂热笑容。那不是我认识的闺蜜,而是一个被疯狂吞噬的陌生人。
你知道吗,林默?她开始绕着我转圈,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我从小就嫉妒你。
我挣扎着想要站稳,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嫉妒我什么?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陈瑜大笑起来,笑声在树林间回荡,听起来刺耳又疯狂。
嫉妒你的一切!你那该死的好运气,你身边总是有人喜欢你,你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能得到。她停下脚步,直视我的眼睛,而我呢?我付出双倍的努力,却只得到一半的回报。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倒霉的自由职业者?
她挥了挥手,一道红光从她指尖闪过。
我比你有才华,比你聪明,比你坚韧。只是运气不好。陈瑜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直到我在我家那堆破烂里发现了古老的卷轴,关于'命运编织术'的秘密。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厄运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手链突然收紧,我痛得跪倒在地。
家族诅咒…原来是真的。陈瑜走到榕树前,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我家世世代代被'源头'诅咒,为的就是让我们寻找像你这样的祭品。但我比祖先聪明,我不只是个送货工。
她转向我,脸上带着得意:我和'源头'做了交易。我用家族的厄运启动仪式,将你这个拥有强大'天命之力'的人献祭给它,作为回报,我不仅能解除家族诅咒,还能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
我怒视着她: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不过是它的工具!
陈瑜冷笑一声,开始用古怪的语言低声吟诵。随着她的声音,古榕树的枝条动起来,地面震颤,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看好了,林默。她猛地扬起手,我的手腕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手链仿佛要把我的骨头碾碎。
啊!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你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掌控力。陈瑜狂热地俯视着我,很快,你就会失去意识,变成我的玩偶。你的好运、你的男人、你的一切都会属于我!
她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你知道最美妙的是什么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吞噬。每一分,每一秒。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飘忽不定。生命力正在抽走,身体变得冰冷。但陈瑜那张扭曲的脸,那副享受我痛苦的表情,点燃了我内心的最后一丝力量。
你…会后悔的…我咬牙切齿地说。
陈瑜站起身,高举双手:开始吧!最后的仪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棵古榕树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无数黑色藤蔓从地下钻出,缠向我。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树干和手链同时传来,要将我的灵魂硬生生拽出体外。
陈瑜脸上露出极度的狂热与满足,她开始念诵最后的咒语:以血为媒,以命为祭,天命归一,万象更新…
我的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只感到身体逐渐变得空洞。这就是终点了吗?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林中炸响:
愚蠢的陈瑜!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你不过是它嘴边的一块点心!
陈瑜的咒语戛然而止,她猛地回头,表情凝固在脸上。藤蔓的蠕动也瞬间停滞。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古朴长袍的女人站在榕树旁,她的轮廓似乎与树影融为一体,又似乎完全独立。那正是给我发过信息的清姨。
你是谁?陈瑜警惕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清姨冷笑一声:这棵榕树不是简单的灵体,它是被封印的古老邪神残魂!它利用诅咒逼迫你们家族世世代代寻找祭品,是为了积蓄力量挣脱封印!
陈瑜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我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清姨发出嘲讽的笑声,你只是它用来引诱林默这个拥有'天命之力'的主祭品,同时也是它随时可以吞噬的'储备粮'!你和你家族的'厄运',只是它豢养你们的手段!
清姨的目光转向我,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而我,曾是它试图吞噬的另一个'天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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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随着清姨的话音落下,古榕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植物园都在颤抖。
那庞大的树干开始扭曲、开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你惹怒它了!陈瑜尖叫着,脸上的得意被恐慌取代。
无数黑色藤蔓从裂开的树干中狂涌而出,化作锋利的触手向四周狂舞。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和死亡气息,几乎让我窒息。一股可怕的吸力同时拉扯着我和陈瑜。
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伙伴'!我挣扎着朝陈瑜喊道,声音在吸力中变得扭曲。
陈瑜满脸惊恐,她也被这股力量拉向榕树,嘴里喃喃着咒语,试图控制局面,但毫无作用。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手链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发出刺目的血红色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光芒中仿佛有无数扭曲的、痛苦的灵魂在无声哀嚎。疼痛如同滚烫的岩浆灌注进我的血管,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手链剧烈震颤,与榕树的咆哮形成诡异的共鸣,像是打开了某种连接地狱的通道。我手腕的皮肤几乎被震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林默!用你的意志!清姨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真正的力量,源于你的'自我',用你的意志去回应它!
在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的压力下,我的意识却变得异常清晰。
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我——我仿佛看到了手链内部涌动的、属于我的天命之力,看到了它与榕树残魂的连接,也看到了陈瑜身上那些虚假的力量来源。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手链不仅是束缚,也是将我的力量引向源头的桥梁!它是双向的!
你以为你赢了?我盯着陈瑜扭曲的脸,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
我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苦、恐惧、愤怒、不甘,对陈瑜的滔天恨意,还有骨子里那股不愿认输的倔强,全部凝聚成一股炽热的意志之火。
我的命运…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有力,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我自己说了算!
我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手链中的力量与我共鸣,不再是被吸取,而是被我掌控!
邪神?陈瑜?都给我去死吧!我发出震彻四周的怒吼,声音中带着刻骨铭心的决心。
手链上的珠子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我反向控制这股力量,将自己的意志和对邪恶的滔天恨意,通过手链,轰向榕树内的邪神残魂和陈瑜!
反噬的力量如海啸般涌出,比邪神残魂的力量更加纯粹、更加毁灭性!榕树发出凄厉的、非人的尖啸,周围的空气都在这声音中扭曲。强大的吸力瞬间反转,变成了一股排斥一切的恐怖波动!
陈瑜首当其冲。她身上突然燃起黑色火焰,那是被源头反噬的力量。
不!我们说好的!她朝榕树尖叫,声音撕心裂肺。
但为时已晚。
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扭曲、融化,皮肤干裂、焦黑,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凄厉惨叫,整个人迅速化为一堆干枯、焦黑的藤蔓和泥土。榕树裂开的根部贪婪地将这些残骸拖入地下,彻底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榕树也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巨大的树干彻底裂开,从中喷出令人作呕的黑气。
邪神残魂发出一声充满怨毒和痛苦的咆哮,气息迅速溃散,被我的反噬力量彻底击溃。植物园内那种令人窒息的邪恶压迫感骤然消失。
我手腕上的手链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力量冲击,发出最后一道耀眼的血红光芒,然后瞬间崩解成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手腕上只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
我脱力地跪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我即将昏迷前,清姨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轮廓在阳光下变得透明而模糊。
0 7
我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记忆像碎片一样在脑海中拼凑——榕树的咆哮、清姨的身影、陈瑜扭曲的脸。
我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躺在植物园里。周围一片狼藉,那棵古榕树已经裂成两半,枯萎的藤蔓散落一地。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手链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痕。
成功了吗?我试着动了动手指,那种被吞噬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感。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那是我的天命之力,不再被束缚,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你成功了。清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见她的身影在阳光中变得半透明。
那股力量…我指着自己的手腕问道。
清姨微笑着点头:那一直是你的力量,只是被她利用了。现在,它回到了真正的主人身边。
我望向陈瑜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小堆灰烬,被风吹散。没有悲伤,没有怜悯,只有如释重负的平静。
她真的死了吗?
她的命运由她自己选择。清姨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像你的命运,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体内的力量,会不会…
真正的命运,从来不在别人手中。清姨的身影开始消散在阳光里,力量源于自我,也用于守护自我。记住这一点,林默。
她的身影彻底融入阳光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她的话语却如同烙印般刻在我心上。
我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
这道伤痕不是束缚,而是勋章,是我战胜邪恶的证明。
我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出这片阴森的植物园。每走一步,都感觉体内的力量更加稳定,更加属于我自己。
走出植物园的瞬间,明媚的阳光洒在我脸上,温暖而充满希望。我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了自由的空气。
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阳发来的短信:林默,最近好点了吗?我们谈谈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过去那个靠运气和讨好别人获取机会的林默已经不存在了。
从今以后,我的路,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