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血纹契 > 第一章

你的血记得我,比你的心更早认出了我。
作为市博物馆修复师,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千年诅咒的钥匙。
我在清理战国竹简时,毛刺刺破了我的手套,血珠从指尖渗出的刹那,我愣住了。
那滴殷红落在残破的竹简上,竟像被吸收一般,转瞬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竹简裂缝中溢出,在我眼前一闪而逝,所有红外线监测仪同时失灵了 37 秒。事后检查时,竹简编号的表面碳化层竟离奇脱落,露出底下用朱砂与金粉绘制的诡异图腾。
奇怪..我眨了眨眼,怀疑是自己连续工作六小时产生的幻觉。我将手指含入口中,铁锈味在舌尖漫开,确认刚才的刺痛感真实存在。
洛老师,这批战国竹简的初步清理工作完成了吗?同事夏欣的声音从修复室门口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马上好。我迅速将那片异常竹简放入特制保存盒,贴上编号标签。博物馆新收的这批文物据说是从一座战国贵族墓中出土,文字内容尚未完全破译,但保存状态出奇地完好。
下班时,夕阳将博物馆的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突然注意到一个修长身影站在青铜器展区前。
那人穿着简洁的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如刀刻般分明。他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转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胸口莫名一紧,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仿佛沉淀着干年时光。
洛老师?男人迈步走来,声音低沉,我是温昀,从今天起担任博物馆的客座研究员兼考古学家。
您好,温教授。我礼貌地伸出手,却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如遭电击。一幅陌生画面突兀地闯入脑海:漫天箭雨中,一个银甲将军将我护在身下,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洛老师?你还好吗?温昀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慌忙抽回。
抱歉,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勉强笑了笑,没注意到温昀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
当晚,我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金戈铁马,烽火连天。我穿着陌生的服饰,跪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银甲将军。将军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胸前的虎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支短箭插在他心口,鲜血浸透了她的大半个衣袖。
不要..求你不要死.…我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手指颤抖着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按在将军伤口上。微弱的光芒从她掌心溢出,却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次.还是来不及吗…将军艰难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无力垂下。
不--!
我尖叫着惊醒,枕头已被泪水浸湿。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我摸向脸颊,触到一片冰凉。
这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自从接触那批新文物,类似的场景夜夜造访,一次比一次清晰。最诡异的是,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醒来后依然萦绕不去,仿佛那不是梦,而是被尘封的记忆。
洗漱时,我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注意到右手掌心有一道淡淡的红痕,形状如同火焰。我确信昨天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洛溪,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却鬼使神差地翻出手机,搜索战国时期军队编制。
博物馆里,那片吸收了我血液的竹简静静躺在恒温箱中,无人注意到它表面浮现的古老符文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自我修复。
而此刻,温昀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手中摩挲着一枚与云初梦中一模一样的虎形玉佩,眼神晦暗不明。
第九世了...他的低语消散在夜色中,这次一定要成功。
第二天清晨,我比平时早到了两小时。修复室里空无一人,我径直走向竹简保存的恒温箱。
竹简静静躺在那里,表面的图腾比昨天更加清晰。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它放在工作台上。窗外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竹简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些符号。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却与我熟悉的任何战国文字都不相同。奇怪的是,当我用手指轻轻描摹那些笔画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血契'?我无意识地念出这两个字,随即震惊地捂住嘴。我根本不认识这些文字,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更诡异的是,随着我的触碰,竹简上的金粉似乎微微发亮。我鬼使神差地解开手套,用指尖直接触碰竹简表面。
一阵刺痛传来,我的血液再次被竹简吸收。这一次,大量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一座宏伟的祭坛,身着华服的祭司,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女...还有那个银甲将军,他手持长剑冲入祭坛,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你在干什么?
温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猛地抽回手,画面瞬间消失。转身时,我发现他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
我...我只是在检查这片竹简。我慌忙解释,它有些特殊,昨天我的血不小心滴在上面后...
你的血?温昀快步走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凉得不似活人,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你用自己的血激活了它?
放开我!我挣脱他的钳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只是普通的工作失误。
温昀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抱歉,我反应过度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这片竹简很珍贵,需要特殊处理。你能告诉我,接触它时发生了什么吗?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隐瞒那些幻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监测仪短暂失灵了。
温昀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实性。最终,他点点头:以后请小心。这批文物可能带有...特殊能量。
特殊能量?我挑眉,温教授,作为考古学家,你相信这种超自然说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在考古领域工作久了,总会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他指了指竹简,比如这个,上面的文字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战国文字体系。
但我刚才好像读懂了其中两个字。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自己的坦白。
温昀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读懂了?是什么?
...血契。我低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温昀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伸手想触碰竹简,却在半途停住。洛老师,我有个请求。这批竹简的破译工作需要你的协助。你对古文字的直觉...很特别。
我本想拒绝,但好奇心占了上风。好,但我有条件——我要知道这些竹简的真实来历。
温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成交。
接下来的几天,我与温昀开始了密切合作。奇怪的是,随着接触竹简次数的增加,我对那些陌生文字的辨识能力越来越强。而温昀似乎对此毫不惊讶,反而有意引导我解读特定部分。
这里说的是一个仪式,我指着一行文字说,'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九转轮回,方得始终'...这是什么意思?
温昀没有立即回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我发现他睫毛出奇的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传说战国时期有一种秘术,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能将两个人的灵魂绑定,经历九世轮回。如果在这九世中,两人能在每一世都认出彼此,并在最后一世完成特定仪式,就能获得永生。
我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像廉价奇幻小说的设定。
温昀没有笑。他的目光异常严肃:有些传说,源于真实。
就在这时,夏欣推门而入:洛老师,馆长找你。她的目光在我和温昀之间游移,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
马上来。我站起身,对温昀说,我们改天继续。
走向馆长办公室的路上,夏欣挽住我的手臂:你和温教授最近走得很近啊?他可是博物馆新晋的黄金单身汉。
只是工作关系。我敷衍道,却想起温昀手掌的冰冷触感,和他眼中那种超越年龄的沧桑。
对了,夏欣突然压低声音,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就是...她犹豫了一下,自从那批战国文物入库后,好几个同事都说晚上在博物馆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人说自己梦到了古代战场。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难道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些体验?
没注意。我尽量平静地回答,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
馆长找我只是一些例行事务。离开办公室后,我没有立即回修复室,而是去了博物馆的图书馆。我需要查找关于血契和九世轮回的资料。
然而,翻遍相关书籍,我只找到一些零星的记载,大多被归类为民间传说或神话。最接近的记载是在一本《战国异闻录》的残卷中:
巫咸氏有秘术,可使二人魂魄相连,历九世而不灭。然每世必有一人死于另一人之手,至第九世,若得圆满,则可破生死之限...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与我梦中的片段何其相似——银甲将军死在我怀中的画面。
找到想要的了?
温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我抱怨道,慌忙合上书本。
他瞥了一眼书名,眼神微妙:看来你对我说的传说很感兴趣。
只是好奇。我站起身,突然注意到他今天戴了一条银质项链,吊坠藏在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那个吊坠...
温昀下意识摸了摸领口:家传之物。
能给我看看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解开项链递给我。当我看清那个虎形玉佩时,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与我梦中将军佩戴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战国时期的工艺,温昀平静地说,据说有护身的作用。
我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温昀,我们以前见过吗?不是在这一世,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恢复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的梦,因为我能读懂那些文字,因为这个玉佩!我的声音越来越高,你知道些什么,对吗?关于我,关于那些竹简,关于为什么我的血能激活它们!
温昀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不是这里。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博物馆最古老的一个展厅——战国兵器陈列室。此时已近闭馆时间,展厅里空无一人。温昀走到一个玻璃展柜前,里面陈列着一把青铜剑。
认识这个吗?他问。
我看向那把剑,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脑海中浮现出这把剑刺入银甲将军胸膛的画面,而持剑的人...是我。
不...我踉跄后退,撞上另一个展柜,这不可能...
第九世了,洛溪。温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遥远,每一世,你都会杀死我,而每一世,我都会重新找到你。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是温昀接住我下坠的身体,和他那句轻如叹息的话: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诅咒再次应验。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博物馆的医务室里。窗外已是深夜,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头痛欲裂,那些画面——青铜剑、鲜血、战场——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醒了。
温昀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阴影处,手中把玩着那枚虎形玉佩。医务室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
那些...都是真的?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我真的在...前世...杀了你?
温昀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我床边,将玉佩放在床头柜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玉佩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只是前世。他的声音低沉,是前八世,每一次轮回,你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结束我的生命。
我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这不可能...我怎么会...
不是你的错。温昀突然抓住我的右手,将我的手掌翻转向上。那道火焰状的红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巫咸氏的血脉在你体内苏醒,但诅咒扭曲了它的力量。每次轮回,当你开始记起一切时,诅咒就会驱使你杀死我。
我盯着自己的手掌,红痕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动。巫咸氏...那个掌握秘术的家族?
温昀点点头,手指轻轻描摹着我掌心的纹路。他的触碰冰凉,却让我全身发热。你的祖先,巫咸族的圣女,在战国时期为了保护族人,与我——当时的边关守将——缔结了血契。但仪式被敌人干扰,变成了诅咒。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为什么是我?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你拒绝记起。温昀松开我的手,拿起玉佩,每一次轮回,当你开始恢复记忆时,痛苦都会让你本能地抗拒。但这次不同——他将玉佩递给我,拿着它,这次试着不要抗拒。
我犹豫地接过玉佩。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玉佩中涌出,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青山绿水间,身着白色祭袍的少女赤足站在溪水中,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远处,一队骑兵缓缓行来,为首的将军银甲耀眼...
祭坛上,少女——我——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将军单膝跪地,向我献上虎形玉佩作为信物...
黑暗的地宫中,敌人突然袭击,我仓促间完成的血契仪式出现偏差,将军胸口被无形的力量洞穿...
啊!我尖叫着松开玉佩,画面戛然而止。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呼吸急促得像是跑完马拉松。
这次你看到了什么?温昀急切地问。
一个少女...将军...还有地宫...我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血契仪式出了问题...
温昀的眼神变得复杂。那是第一世。你看到了我们最初的相遇。他拾起掉落的玉佩,这里面封存着所有轮回的记忆。每次转世,它都会回到我手中。
我盯着玉佩,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这诅咒已经持续了八世,那么这一世就是...
第九世,也是最后一世。温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按照诅咒的规则,这一世如果我们能共同完成正确的血契仪式,就能解除诅咒。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你的灵魂将永远被困在轮回之外,而我...将真正死去。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夏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匕首,刀刃上刻满与竹简上相似的符文。
洛老师,你得跟我走。她的声音一反常态地严肃,现在。
温昀瞬间挡在我面前:夏欣,你果然是他们的人。
别傻了,温教授。夏欣冷笑,你以为'岸枫'会放任你们尝试解除诅咒吗?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巫咸氏最后的血脉,他们等了几百年才等到你血脉完全觉醒的这一天。
我完全糊涂了:夏欣,你在说什么?什么'岸枫'?
没时间解释了。夏欣突然冲向窗户,他们来了!
几乎同时,窗户玻璃爆裂开来,三个黑衣人跃入室内。他们戴着诡异的面具,上面绘制着鸟首人身的图腾。
温昀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与博物馆展柜里那把青铜剑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更新。
躲到床下去!他命令道,随即迎上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医务室内回荡。我蜷缩在床下,看着温昀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与三名黑衣人周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历过千百次战斗——事实上,他确实经历过。
夏欣也没闲着,她手中的匕首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肩膀。那人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伤口处冒出黑烟。
洛溪,你的右手!夏欣突然对我喊道,用你的血画符!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道火焰红痕此刻正发出微弱的红光。窗外,温昀已经解决了两名黑衣人,但第三名突破了防线,直扑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本能接管了我的身体。我咬破指尖,用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符号,但我的手指仿佛有自己的记忆。
禁!我喝道。
血符瞬间扩大,形成一个火焰般的屏障。黑衣人撞在上面,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如同被无形之火焚烧,转瞬间化为灰烬。
医务室突然安静下来。温昀和夏欣都震惊地看着我。
你...记起来了?温昀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摇头,同样震惊于自己刚才的举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的身体自己动了...
夏欣收起匕首,快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右手检查:血脉觉醒比预计的更快。'九黎'肯定也感知到了,所以才会突然袭击。
我抽回手:谁来告诉我'岸枫'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夏欣,你到底是哪边的?
夏欣和温昀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是守护者,夏欣叹了口气,表面监视你,实际上是保护你。'九黎'是一个古老的组织,他们相信通过献祭巫咸血脉可以获得长生。从第一世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追杀你。
温昀补充道:每一世,他们都会试图在你完全觉醒前捕获你。而这一世...他们似乎特别急切。
因为这是最后一世。我喃喃道,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他们这次抓住我,就不会再有下一次轮回了。
夏欣点点头: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博物馆已经不安全了。
温昀收起短剑:我知道一个地方。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巫咸之血,终归岸枫。
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白雾。右手掌心的红痕突然灼烧般疼痛,我咬住嘴唇忍住尖叫。
抓紧我!温昀一把搂住我的腰,同时夏欣迅速在我们周围撒下一圈银色粉末。
闭眼!夏欣喝道。
一阵刺目的银光爆发,我感到天旋地转,仿佛被卷入旋涡。当一切平息时,我们已不在医务室内。
这是一个简陋的木屋,窗外是茂密的森林和远处连绵的群山。屋内陈设简单但齐全,墙上挂满了各种古老的武器和符咒。
安全屋,温昀松开我,位于秦岭深处,有结界保护,'岸枫'暂时找不到这里。
我双腿发软,跌坐在一张木椅上。这一切太疯狂了...我盯着自己的右手,红痕已经不再疼痛,但依然清晰可见。我到底是什么?
巫咸氏最后的直系后裔,温昀半跪在我面前,战国时期最强大的灵媒家族。你的祖先能够呼风唤雨,沟通天地。而你是血脉最纯净的一个,甚至超过了第一世的你。
夏欣在屋内忙碌着,点燃熏香,布置防护符咒。'岸枫'今晚的袭击证实了一点,她头也不回地说,你的觉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害怕你完全恢复记忆和能力。
那竹简...我突然想起上面的内容...
是血契仪式的记录,温昀说,也是诅咒的载体。你每次轮回转世,诅咒就会在竹简上留下一道记录。现在上面已经有八道痕迹,第九道将在这一世完成。
我回想起竹简上那些我莫名能读懂的古老文字:'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九转轮回,方得始终'...这就是解除诅咒的方法?
温昀的表情变得复杂:理论上是的。但前八次尝试都失败了。每次到了最后关头,诅咒都会扭曲仪式,导致你...杀死我。
木屋陷入沉默。夏欣识趣地退到屋外,留下我和温昀独处。
为什么还要继续?我轻声问,经历了八次死亡,为什么还要找到第九世的我?
温昀凝视着我,眼神中有千年的哀伤:因为承诺。第一世的我在巫咸族被围攻时承诺保护你们,即使死亡也不会背弃誓言。他苦笑,而且,诅咒不解除,你的灵魂最终会消散。我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我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惊讶于自己这个冲动的举动。他的皮肤冰凉,但不再像最初见面时那样令人不适。我们之间...在第一世时是什么关系?
温昀覆盖住我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你是我愿意用九世轮回守护的人。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银甲将军站在我面前,眼中是同样的执着与温柔。
夏欣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抱歉打扰,但我们有更紧迫的问题。'岸枫'虽然暂时找不到这里,但竹简还在博物馆。如果他们先拿到它...
温昀立刻站起身:你说得对。竹简是关键,我必须回去拿。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我比你更了解'岸枫'的伎俩,他自信地说,而且我有这个。他晃了晃虎形玉佩,它能预警危险。
夏欣走进来: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我看着他们,突然做了决定:我也去。
不行!温昀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的血脉正在觉醒,'岸枫'能轻易追踪到你。
但那竹简对我的血有反应,我坚持道,如果需要激活什么,只有我在场才行。而且...我举起右手,红痕微微发光,我似乎有自保能力了。
温昀还想反对,夏欣却出人意料地站在我这边:她说得有道理。而且留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岸枫'已经锁定了她,结界迟早会被突破。
经过一番争论,温昀最终妥协了。我们决定天亮前潜回博物馆,取走竹简后立刻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计划很简单:夏欣负责干扰监控系统,温昀和我进入修复室取竹简,然后分头离开,在城市另一端的指定地点汇合。
然而,当我们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潜入博物馆时,事情开始偏离计划。
修复室的灯亮着。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工作台前——博物馆馆长千束,他手中正拿着那片竹简。
更令人震惊的是,竹简在他手中正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千馆长?我难以置信地低语。
温昀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不是千束...是'岸枫'的大祭司。
千束——或者说占据千束身体的岸枫大祭司——正专注地研究着那片发光的竹简,丝毫没有察觉我们的存在。温昀的手按在我肩上,示意我保持安静。他的手指冰凉,却让我异常安心。
我们得拿回竹简,温昀的嘴唇几乎不动,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但不能硬闯。大祭司的力量在这个状态下是最强的。
夏欣不知何时已经潜到我们身后,她手中多了一把造型古怪的铜钥匙:地下储藏室有一个暗道可以通往修复室后面。我在那里存放了些...特殊装备。
温昀点点头,我们三人悄无声息地退开,沿着员工通道向地下室移动。走廊的应急灯投下惨淡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走在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温昀的背影上。
他的西装外套在行动中微微掀起,露出后腰处一片深色痕迹。起初我以为是阴影,但当我们转过一个拐角时,光线变化让我看清了——那不是阴影,而是血迹。
你受伤了?我一把拉住温昀,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震惊。
温昀皱眉,下意识拉平外套:没什么,旧伤而已。
我不由分说地掀起他的西装和衬衫下摆,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停滞——在他后腰处,一道狰狞的箭伤正在渗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更可怕的是,这伤口的位置、形状,与我梦中银甲将军被射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我的手指颤抖着悬在伤口上方,不敢触碰。
温昀的眼神闪烁:第八世。箭上有毒,那一世我死得比较...慢。
我的眼眶瞬间发热。这伤口已经存在了千年,随着他一次次轮回,却从未真正愈合。夏欣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用这个,她递给我,能暂时止血止痛。
我接过瓷瓶,里面是一种散发着清香的青色药膏。当我用手指蘸取药膏准备为温昀涂抹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紧绷,你的手...
我低头看去,右手掌心的火焰纹章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明亮的赤红色,仿佛皮肤下有火焰在燃烧。更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温暖从掌心扩散至全身。
这是...?
血脉完全觉醒的前兆,夏欣倒吸一口冷气,比你母亲当年还要强烈。
我猛地抬头:你认识我母亲?
夏欣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匆忙转移话题:先处理伤口,时间不多了。
我暂时压下疑问,将注意力转回温昀的伤口。当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皮肤时,一种奇怪的冲动让我停住了。我的手指自动弯曲成一个古怪的手势,拇指压在中指第二关节上,小指与无名指交叉——与我梦中试图救将军时结的手印一模一样。
别—温昀想阻止我,但已经晚了。
我的掌心覆盖在他的伤口上,火焰纹章与伤口接触的瞬间,一道金光从我的指缝间迸射而出。温昀全身绷紧,却没有发出声音。我感到一股热流从掌心涌出,汇入他的伤口。
几秒钟后,当我移开手时,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周围的青紫色也褪去了大半。
这...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火焰纹章的颜色已经恢复成淡红。
温昀的表情复杂难辨:巫咸氏的治愈术。你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个能力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问。
第三世。他简短地回答,拉好衣服,我们得继续前进。
夏欣带路,我们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储藏间。她在墙上一块看似普通的砖石上按了几下,墙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密室。里面陈列着各种我从未见过的古怪器物——铜镜、骨笛、刻满符文的兽皮,还有几把造型古老的武器。
装备库,夏欣简短地解释,守护者们在城里各处都设置了这样的点。
她迅速分发装备——温昀选了一把短剑和几枚铜钱;夏欣自己拿了一串铃铛和一个小布袋;给我的是一个银质手镯,上面刻着细密的符文。
防护用的,她帮我戴上,能暂时屏蔽'九黎'对你的感应。
温昀检查了一下短剑,突然问道:你刚才提到洛溪的母亲...你认识她?
夏欣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是的。她也是守护者,二十年前为了保护怀孕的洛溪阿姨——也就是洛溪的母亲——牺牲了。洛溪阿姨后来隐姓埋名,直到去世都没告诉洛溪她的真实身份。
我如遭雷击:我母亲...知道这些?
夏欣点头:她是巫咸氏最后的血脉之一,虽然能力很微弱。她生下你后不久就被'九黎'找到,临终前将你托付给守护者。我们把你送到普通人家寄养,一直暗中保护你。
我的脑海中闪过童年片段——那些我以为只是梦境的奇怪画面:母亲在月光下低声吟唱,手指在空中画出发光的线条;我发烧时,她用一个冰凉的手帕敷在我额头,手帕上的图案与我现在戴的银镯极为相似...
够了,温昀打断我的回忆,这些可以稍后再说。现在,计划是:夏欣从正门进去吸引大祭司注意,我和洛溪从通风管道潜入修复室后间。拿到竹简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夏欣补充道:大祭司在附身状态下有几个弱点:盐、铁器和特定的音调。我会用铃铛干扰他,你们抓住机会拿竹简。
我摸了摸银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竹简这么重要?它不就是记录了诅咒内容吗?
温昀和夏欣交换了一个眼神。
它不止是记录,温昀最终解释,它是诅咒的载体,也是解除诅咒的关键。每次轮回,它都会吸收我们的一部分灵魂能量。第九世的仪式必须在竹简前完成,否则无效。
没有时间问更多了。我们按计划分头行动。温昀带我爬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我们几乎脸贴着脸匍匐前进。管道内黑暗闷热,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温昀平稳的呼吸声。
前面右转,他低声指导,再爬十米就到修复室上方的通风口了。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夏欣开始行动了。紧接着是千束愤怒的吼叫和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温昀迅速撬开通风口的栅栏,我们悄无声息地落入修复室后间。这里与主修复区仅一帘之隔,我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准备好了吗?温昀问我,短剑在手。
我点点头,右手不自觉地摸上银镯。
温昀突然倾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无论发生什么,记住,这不是你的错。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掀开帘子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眼前的景象让我僵在原地——
千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环绕着绿色火焰,而夏欣则站在一圈银色粉末中,手中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修复室里的仪器设备全都漂浮在空中,像是失重了一般。
竹简就放在工作台上,散发着比之前更强烈的金光。
洛溪,拿竹简!温昀喊道,同时挥剑挡下林复射出的一道绿光。
我冲向工作台,手指刚触及竹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就从接触点爆发开来。整个修复室的玻璃器皿同时炸裂,碎片如雨般落下。
竹简在我手中变得滚烫,表面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投射到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图案——九道环环相扣的圆环,每一道环上都有细密的文字。
第八道环几乎完整,而第九道正在缓慢形成。
血契图谱,温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念上面的文字!
我努力辨认那些旋转的文字,巫咸血脉让我本能地理解其含义:
以吾之血,唤汝之魂;九世轮回,今朝得终...
千束——大祭司发出愤怒的咆哮:住口!一道绿光直冲我而来。
温昀飞身挡在我面前,绿光穿透他的胸膛。他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反而抓住胸口的虎形玉佩扯下,抛给我:接着!完成咒语!
我接住玉佩,瞬间被拉入一个幻境——
*九个月夜,九次死亡。第一世,银甲将军被我的青铜剑刺穿;第二世,书生在我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第三世,骑士为保护我坠崖...每一世,都是我的双手结束他的生命。*
幻境破碎,我泪流满面,却紧握玉佩继续念咒:...魂魄相依,生死与共;血契既成,天命可逆!
竹简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整个修复室照得如同白昼。林复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一团黑影从他头顶冒出,发出不甘的尖啸后消散无踪。
金光渐弱,竹简上的第九道环终于完整。而温昀倒在地上,胸口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
不!不!我跪在他身边,双手按住他的伤口,火焰纹章亮如朝阳,这次不会了,这次我一定救你!
温昀虚弱地握住我的手腕:咒语...还没完...
我这才注意到竹简仍在发光,空中的九环图案缺少最后一段文字。我颤抖着继续念出:以吾记忆...换汝重生...
念到一半,我突然停住,震惊地看向温昀:这...这是代价?我会忘记一切?
温昀的嘴角渗出血丝:每次...都这样...你到这一步...就拒绝继续...然后诅咒...就会...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了。前八世,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当我得知代价是失去记忆时,我都选择了放弃,而诅咒就驱使我在无意识状态下杀死他。
夏欣踉跄地走过来,她的右臂受了伤,但神情坚定:洛溪,必须完成咒语,否则诅咒会立即生效,温昀会死,而你的灵魂将永远迷失。
我低头看着温昀,他的眼神平静而温柔,仿佛在说没关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看清了最后的选择——他的生命,或我们的记忆。
我深吸一口气,完成了咒语:...以吾记忆,换汝重生;九世恩怨,至此终结。
竹简上的金光瞬间收缩,形成一个光球将我和温昀包裹。我感到记忆如潮水般退去——第一次见到温昀时的心跳;他教我解读古文字时的专注侧脸;他为我挡下攻击时的决然...
我用尽全力抓住最后的意识,俯身在温昀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话:
即使忘记千次,我也会第一千零一次爱上你。
光球爆发,世界归于纯白。
我站在博物馆的展厅里,指尖悬在玻璃展柜上方,距离那枚虎形玉佩的复制品只有一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自从三个月前在修复室晕倒后,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竹简被锁进了特殊收藏库,馆长千束辞职去了国外,而夏欣……夏欣偶尔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藏着一个秘密。
但最奇怪的是我的右手。
那道火焰状的疤痕偶尔会发烫,尤其是在夜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燃烧。有一次,我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出了一个复杂的符号,醒来时发现床单被烧焦了一小块。
而现在,站在这枚虎形玉佩前,我的掌心又开始发烫。
奇怪……我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贴近玻璃,描摹玉佩的轮廓。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展柜的瞬间——
别碰。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阴影处。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轮廓锋利,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沉淀了千年的时光。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这枚玉佩是复制品,但依然有能量反应,男人走近,声音很轻,你的手会灼伤玻璃。
我怔住:你是谁?
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没什么笑意:新来的顾问,姓温。
温……我皱眉,这个姓氏让她太阳穴刺痛,我们见过吗?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
但我的右手突然剧烈发烫,火焰纹章亮起暗红色的光。我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手掌。男人立刻上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住,像是害怕触碰我。
你的手……他的声音有些哑。
老毛病了,我勉强笑了笑,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皮炎。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
试试这个,他将铜钱递给我,压在掌心,能缓解疼痛。
我迟疑地接过铜钱。当铜钱接触到火焰纹章的瞬间,一股清凉感从掌心蔓延开来,灼烧感立刻减轻。
真的有用!我惊讶地抬头,这是什么?
古法偏方,男人轻声说,我家里有人……也有类似的症状。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我正想再问些什么,夏欣的声音从展厅门口传来:
洛溪!馆长找你——
夏欣的脚步突然停住,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温……顾问。
男人微微颔首:夏小姐。
我看看夏欣,又看看男人,莫名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默契。
你们认识?
刚认识,夏欣迅速调整表情,拉住我的手臂,走吧,馆长等急了。
我被拉着离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姓温的男人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像是那里有什么旧伤。
夜半玉佩归来
深夜,我从梦中惊醒。
我又梦到了那个战场——银甲将军,鲜血,还有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最近这个梦越来越频繁,每次醒来,枕边都是湿的。
我坐起身,想去倒杯水,却突然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影。
月光下,那枚虎形玉佩静静地悬浮在我的书桌上,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我的呼吸停滞了。
我慢慢伸手,玉佩像是感应到什么,缓缓落入我的掌心。
触碰的瞬间,记忆如洪水般冲垮了某道屏障——
下次,换你来找我。
我在金光中消散前最后的微笑。
他跪在地上,攥着我留下的火焰纹章烙印,发誓要等我回来。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
温昀……
窗外,一个黑影悄然退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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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博物馆
我冲进博物馆时,夏欣正在整理档案。
他在哪?我气喘吁吁地问。
夏欣抬头,看到我手中的虎形玉佩,眼神一颤:你想起来了?
全部。我的掌心发烫,温昀在哪?
夏欣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他今早辞职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我颤抖着打开文件,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九道环环相扣的圆环,中央写着一行古文字:
诅咒已解,你自由了。
他什么意思?我抬头,声音发抖,他要去哪?
夏欣叹了口气:他说,这一世,换他放手。
九世终结
我站在竹简前,竹简已经完全修复,九道圆环闭合如初。
我的右手按在玻璃上,火焰纹章炽烈如阳。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轻声说,温昀,你骗我。
竹简纹丝不动。
诅咒根本没有完全解除,对吗?我的声音哽咽,否则你不会记得我,我也不会因为触碰玉佩就恢复记忆。
展厅里静得可怕。
我从口袋里取出虎形玉佩,轻轻放在展柜上:你说过,下次换你找我。你食言了。
我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
竹简裂开了一道缝隙。
金光如细流般渗出,在空中凝结成一行文字:
不是不找,是不敢。
我的眼泪终于落下。
懦夫。
我一拳砸向展柜,火焰纹章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玻璃应声而碎。警报器尖锐地响起,但我充耳不闻,伸手抓住了竹简——
金光炸开,整个展厅被照得如同白昼。
当保安赶到时,展厅里空无一人,只有碎裂的展柜和地上静静躺着的两样东西:
一片完好无损的竹简。
和一枚虎形玉佩。
三个月后·山村小学
温昀正在给孩子们上历史课,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抱歉,新来的支教老师报到迟了。
熟悉的声音让他手中的粉笔啪地折断。
他缓缓转身,看到我站在门口,阳光在我身后铺开,右手掌心的火焰纹章清晰可见。
这位老师贵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洛溪微微一笑:姓洛,但你可以叫我——
巫咸氏最后的圣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