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校园的初涩恋情
周晓萱第一次见到程远,是在大学物理课的阶梯教室里。
那天她迟到了,匆匆推开后门时,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周晓萱尴尬地站在门口,目光不经意间与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相遇。他戴着黑框眼镜,眉头微蹙,似乎对她的打扰有些不耐烦。但就是那一眼,周晓萱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同学,快找位置坐下。教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周晓萱低着头快步走向唯一的空位——恰好是那个男生旁边的座位。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时,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笔。
对不起。她小声说,弯腰去捡。
没关系。他递给她一支备用笔,先用这个吧。
那是一支很普通的圆珠笔,笔帽上还有牙印。周晓萱接过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谢谢,我叫周晓萱。她小声自我介绍。
程远。他简短地回答,然后就把注意力转回了黑板。
周晓萱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他算不上特别英俊,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专注时微抿的嘴唇有种特别的魅力。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与周围那些刻意打扮的男生形成鲜明对比。
下课铃响起,周晓萱还没来得及道别,程远就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怎么,看上那个书呆子了闺蜜李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
胡说什么呢。周晓萱脸一热,连忙否认。
李梦坏笑着凑近：周大小姐什么时候对男生这么害羞过那个程远可是物理系出了名的学霸,据说家里条件不太好,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周晓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作为周氏集团独女,她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身边围绕的都是富家子弟。程远这样自力更生的男生,对她来说反而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对了,你爸又给你卡里打了十万,说是这个月的生活费。李梦晃了晃手机,周末陪我去逛街吧
周晓萱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却飘向了那个叫程远的男生。她决定,下次物理课一定要早点到。
连续三周,周晓萱都刻意提前到达教室,每次都选择坐在程远旁边的位置。起初程远只是礼貌性地点头打招呼,渐渐地,他们开始有了简短的交谈。
第四周,周晓萱鼓起勇气在课后问道：物理作业最后一题我不太明白,能请教你吗
程远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我半小时后有兼职,现在可以给你简单讲讲。
他们在图书馆找了个角落,程远耐心地讲解着题目。周晓萱其实早就懂了,但她喜欢看他认真思考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和讲到关键点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你讲得比教授还清楚。讲解结束后,周晓萱真诚地说。
程远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你理解能力很强。
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吧周晓萱脱口而出。
程远的表情立刻变得疏离：不用了,我得赶去打工。
那...改天周晓萱不甘心地追问。
程远收拾着书本,没有抬头：周晓萱,你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晓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校园网上有你去年的生日派对照片。程远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那不代表我们不能做朋友。周晓萱坚持道。
程远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你知道我周末在做什么吗不是在高级餐厅吃饭,不是在奢侈品店购物,而是在快递站分拣包裹,一小时十二块钱。
周晓萱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但她没有退缩：那又怎样我喜欢和你说话,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程远似乎被她的话震住了,沉默片刻后,他说：下周二晚上我没兼职,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学校后门有家面馆,我常去。
周晓萱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那天晚上,周晓萱躺在床上,回想着程远说话时的样子,心跳加速。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这个倔强的穷小子了。
周二晚上,周晓萱刻意穿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把平时戴的卡地亚手表也摘了下来。她提前半小时到达约定的小面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程远准时出现,看到她已经在那里,明显有些惊讶。
你来早了。他在她对面坐下。
饿得等不及了。周晓萱笑着说,递给他菜单,你推荐什么
牛肉面最好吃,也最便宜。程远直接说,没有任何尴尬。
那就牛肉面。周晓萱合上菜单。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他们聊起了各自的专业。程远是计算机系的,辅修物理,梦想是开发自己的软件。
毕业后我想创业,做人工智能相关的产品。程远说起梦想时,眼睛闪闪发亮。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周晓萱由衷地说。
程远摇摇头：创业需要资金和人脉,这两样我都没有。
但你有才华和决心,这才是最重要的。周晓萱认真地说。
程远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友善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和那些富二代交往。
周晓萱搅动着面前的面条,思考着如何回答：因为他们都太...
predictable了。而你不一样,你是真实的。
那顿简单的晚餐持续了两个小时,他们聊了很多,从喜欢的电影到对未来的规划。分别时,程远坚持付了账,虽然只是两碗牛肉面的钱。
下次我请你。周晓萱说。
程远笑了笑：下次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图书馆一起学习,到校园里散步聊天,再到周末一起去公园野餐。周晓萱从未如此快乐过,她喜欢程远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喜欢他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而加班到深夜的坚持,甚至喜欢他偶尔固执的脾气。
一个雨天的傍晚,他们在程远打工的书店避雨。店里没有其他顾客,程远在整理书架,周晓萱坐在窗边看雨。
你头发上沾了片树叶。程远突然走到她身边。
周晓萱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时间仿佛静止了,程远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却没有拿开。
晓萱,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晓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唇轻轻贴上来。那个吻很轻,很短暂,却让她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我喜欢你。程远低声说,额头抵着她的,虽然我知道我不配。
周晓萱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不许你这么说。
雨声渐大,他们在空无一人的书店里相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2
分开后的重逢
大学最后一年,周晓萱和程远成了校园里令人羡慕的一对。尽管周晓萱的父亲知道后强烈反对,威胁要断她的生活费,但她依然坚持和程远在一起。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甚至开始打工,在一家咖啡店做兼职。
你不必这样的。程远心疼地看着她被烫红的手。
我想体验你的生活。周晓萱笑着回答,而且这样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了。
程远紧紧抱住她：等我成功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周晓萱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他们开始规划未来——程远毕业后先工作两年积累经验,然后创业；周晓萱会说服父亲给程远一个机会,或者用自己的积蓄支持他。
然而,命运却在这时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毕业前三个月,周晓萱在洗澡时摸到右胸有一个硬块。起初她没在意,但硬块越来越大,还伴随着隐隐的疼痛。她去校医院检查,医生表情凝重地建议她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一周后,诊断结果出来了：乳腺癌二期。
需要立即开始治疗,包括手术和化疗。医生严肃地说,治愈率不低,但过程会很艰难。
周晓萱坐在诊室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会这样
我...能结婚生子吗她颤抖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医生犹豫了一下：治疗后五年内不建议怀孕,而且化疗可能会导致不孕。但现代医学发展很快,这些都不是绝对的。
走出医院,周晓萱在车里哭了一个小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程远,他那么期待他们的未来,那么努力地想给她幸福。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放弃自己的梦想,陪她治病。
我不能毁了他的人生。周晓萱擦干眼泪,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周晓萱开始刻意疏远程远。她取消约会,不回信息,甚至在校园里见到他也绕道走。程远显然很困惑,但他尊重她的空间,只是每天发一条问候短信。
直到毕业前两周,程远终于堵在了她的宿舍楼下。
晓萱,到底怎么了他拉住她的手腕,眼中满是痛苦,我做错什么了吗
周晓萱强忍着泪水,甩开他的手：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突然想通了。我们不适合。
什么意思程远脸色苍白。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周晓萱强迫自己说出残忍的话,我习惯了奢侈品、豪车、五星级酒店,而你连请我吃顿像样的晚餐都负担不起。
程远如遭雷击,后退了一步：这不是真的...你明明说过不在乎这些...
那是我太年轻,不懂现实。周晓萱冷笑一声,我爸说得对,门当户对很重要。我马上就要去法国留学了,以后别联系了。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就走,不敢回头看程远的表情。转过拐角后,她终于崩溃,蹲在地上无声地痛哭。
第二天,周晓萱办理了休学手续,住进了私立医院。手术很成功,但接下来的化疗让她生不如死。头发大把脱落,恶心呕吐成了家常便饭,有几次她甚至想放弃治疗。
唯一支撑她坚持下去的,是李梦偷偷带来的消息：程远毕业了,进了一家知名科技公司；他工作很努力,已经升职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从未在同事面前提起过她。
他恨我吧周晓萱虚弱地问。
李梦红着眼睛摇头：我觉得他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舍。
治疗持续了两年。当医生最终宣布她痊愈时,周晓萱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她站在医院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想着程远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忘记了她。
我要去法国了。她对父母说,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在巴黎的五年,周晓萱攻读商科硕士,毕业后进入一家投资公司工作。她变得成熟、独立,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从未有人能走进她的心。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想起大学时光,想起那个倔强的穷小子,和他温柔的吻。
二十八岁那年,父亲的一通电话把她召回了国。
公司遇到大麻烦了。父亲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几个大项目接连失败,资金链断裂。如果下个月不能融到资,我们可能面临破产。
周晓萱立即辞职回国。当她走进父亲的公司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曾经熙熙攘攘的办公室现在冷冷清清,大部分员工已被裁掉,剩下的也人心惶惶。
现在唯一可能救我们的,是智远科技。父亲指着桌上的一份文件,他们正在寻找传统企业进行数字化改造合作,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不仅能解决资金问题,还能让公司转型升级。
周晓萱拿起文件,当看到智远科技CEO：程远几个字时,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认识他父亲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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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同学。周晓萱尽量平静地说,没想到他现在这么成功。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太好了！能不能联系他,约个时间谈谈听说他很难约,很多大公司都吃了闭门羹。
周晓萱的心揪成一团。七年了,她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程远重逢。他一定恨透了她,怎么可能帮忙
但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她点了点头：我试试。
发出邮件的那一刻,周晓萱的手心全是汗。她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来意,没有提及过去的感情,就像真的只是一个老同学在谈业务。
令她意外的是,两小时后收到了回复：明天下午三点,智远科技18楼会议室。——程远
简短、正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周晓萱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
第二天,她精心挑选了一套得体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把及肩的黑发整齐地梳在耳后。站在智远科技大厦前,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电梯直达18楼,前台小姐礼貌地引她到会议室。推开门的那一刻,周晓萱的呼吸几乎停滞——程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
好久不见,周小姐。他转过身,声音冷静而疏离。
七年时光将他雕刻得更加成熟英俊。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曾经的黑框眼镜换成了更时尚的款式,眼神却比记忆中锐利许多,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温柔。
好久不见,程总。周晓萱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微笑,伸出手。
程远礼节性地握了握她的手,一触即放：坐吧。
接下来的会谈像一场煎熬。程远公事公办地分析了周氏集团的现状,指出了诸多问题,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坦白说,以周氏目前的状况,不是理想的合作伙伴。他翻看着报表,毫不留情。
周晓萱握紧了拳头：所以我们才需要智远的帮助。传统企业转型不易,但这正是你们倡导的产业互联网的价值所在,不是吗
程远抬眼看了她一下,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还是这么能言善辩。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周晓萱抓住机会详细介绍了她的转型方案。谈话逐渐深入,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与她畅谈梦想的程远。
方案有可取之处。最后程远合上文件夹,但我需要和团队讨论。下周给你答复。
周晓萱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比预期好很多了。她收拾文件准备离开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远,抱歉打扰了。一个优雅的女性声音传来,但今晚餐厅的预订需要确认一下。
周晓萱抬头,看见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穿着香奈儿的套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林妍,这是周晓萱,周氏集团的。程远介绍道,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晓萱,这是我的未婚妻,林妍。
未婚妻三个字像一把刀刺进周晓萱的心脏。她强撑着微笑：恭喜你们。
林妍友好地伸出手：久闻周小姐大名,远常提起你们大学的趣事。
周晓萱惊讶地看向程远,没想到他会在未婚妻面前提起自己。程远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们下个月结婚。他突然说,眼睛直视着周晓萱,希望到时候周小姐能赏光。
周晓萱感到一阵眩晕,七年来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碎。她机械地点点头,说了些祝福的话,然后几乎是逃出了会议室。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看到程远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那种痛楚比想象中强烈百倍。
更讽刺的是,能救她父亲公司的,只有这个她曾经深爱、又亲手推开的人。
3
合作
周晓萱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着脸上的泪水。与程远重逢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他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林妍时那种平静的语气,像钝刀一样反复割着她的心。
这是你应得的。她对着浴室镜子自言自语,七年前是你推开他的,现在他幸福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但心脏的抽痛告诉她,自我安慰毫无作用。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李梦。
听说你见到程远了李梦的声音充满担忧,他...怎么样
周晓萱深吸一口气：很成功,很英俊,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而且,他现在是我们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知道你当年...
当然不知道。周晓萱打断她,而且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他能否同意合作,救我爸的公司。
如果需要,我可以去找他谈谈。李梦提议。
绝对不行！周晓萱声音陡然提高,梦梦,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他有权利幸福地生活,不需要背负过去的包袱。
挂断电话后,周晓萱打开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修改方案。她必须证明周氏集团值得投资,这不仅关系到父亲的毕生心血,也关系到数百名员工的生计。
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足不出户,反复修改方案到深夜。每当困意袭来,程远冷漠的眼神就会浮现在眼前,让她重新打起精神。
一周后,程远的助理打来电话,通知她第二天上午去智远科技做方案汇报。
程总会和投资团队一起听取您的演示。助理彬彬有礼地说。
周晓萱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
智远科技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周晓萱站在投影幕前,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程远坐在正中间,面无表情地翻看她提前发送的材料。他穿着深蓝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尽显成功企业家的气场。
开始吧。他简短地说。
周晓萱按下遥控器,第一张幻灯片亮起。她详细分析了周氏集团的优势与困境,提出了结合智远技术的转型方案。随着讲解深入,她找回了专业自信,声音越来越流畅。
传统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不是简单的技术叠加,而是价值重构。她指向屏幕上的流程图,我们的工厂、渠道和品牌是坚实基础,结合智远的AI和大数据能力,可以打造全新的C2M生态...
她注意到程远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专注的眼神,就像大学时他思考难题时的样子。这个细微的熟悉动作让她心头一热。
提问环节,智远的技术总监抛出了几个尖锐问题,周晓萱一一应对。就在气氛逐渐缓和时,程远突然开口：
周小姐提到团队凝聚力强,但据我所知,贵公司近期裁员30%,员工士气低落。这种情况下如何保证转型顺利
他的问题直击要害,眼神锐利如刀。周晓萱知道这是对她个人的考验。
正因如此,转型才刻不容缓。她直视程远的眼睛,那些被裁掉的员工,大多是我父亲看着长大的老员工。如果我们失败,失去的不只是一家公司,而是几百个家庭的生计。这种责任感,正是我们背水一战的动力。
会议室一片寂静。周晓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她迅速眨眨眼,恢复专业姿态。
谢谢各位的时间。她结束了演示。
人们陆续离开,只剩下程远整理文件的身影。周晓萱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
程总,无论结果如何,谢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程远抬头,眼神复杂：你变了很多。
人总会变的。她轻声回答,恭喜你取得成功...还有,找到幸福。
程远的表情微微松动：林妍是个好女人。
看得出来。周晓萱挤出一个微笑,我先走了。
她转身时,程远突然说：董事会需要讨论,但我个人倾向于合作。明天给你正式答复。
周晓萱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
4
决定放手
第二天,周晓萱接到了智远科技的合作意向书。条款比预期的更优惠,几乎可以说是拯救了周氏集团。父亲欣喜若狂,立刻召集团队研究细节。
晓萱,你太棒了！父亲激动地拥抱她,我就知道你能说服他。
周晓萱勉强笑了笑。她清楚,这不过是程远对一个落魄老同学的怜悯,或者是展现自己成功者姿态的机会。但无论如何,公司有救了。
签约仪式定在一周后。这段时间,周晓萱忙得脚不沾地,组建转型团队,安抚员工,制定详细计划。忙碌让她暂时忘记了心痛。
签约当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选了件端庄的藏青色连衣裙。会场设在智远科技的宴会厅,来了不少媒体记者。程远作为东道主,正在门口迎接宾客。
周小姐。他向她伸出手,欢迎。
周晓萱注意到他今天格外英俊,西装口袋里的方巾与领带是同色系的深蓝,衬得他气质非凡。她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
谢谢你的帮助。她真诚地说。
程远微微颔首：互利合作。
签约过程很顺利。香槟环节,周晓萱刻意避开程远,与智远的高管们交谈。她不想打扰他的幸福,更不想让自己难堪。
周小姐。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周晓萱转身,看到林妍端着香槟向她走来。今天林妍穿着淡粉色套装,优雅又不失亲和力。
恭喜合作成功。林妍微笑着说,远很欣赏你的方案。
周晓萱努力保持微笑：谢谢,你们太客气了。
其实...林妍犹豫了一下,我一直想和你聊聊。远很少提起过去,但我知道你们之间...
都是大学时代的事了。周晓萱迅速打断她,我们现在只是商业伙伴。你们很般配,真的。
林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吗远办公室里有个玻璃柜,里面放着一个小机器人模型。每次加班到深夜,他都会盯着它发呆。
周晓萱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他们大四时一起做的第一个智能机器人模型,程远负责编程,她负责外观设计。没想到他还留着...
林小姐,周晓萱强自镇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真心祝福你们。
林妍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程远走了过来。
在聊什么他自然地搂住林妍的腰。
在夸你眼光好,找了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妻。周晓萱笑着说,举起香槟,敬你们。
程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寻找什么。周晓萱维持着完美的微笑,直到他们离开。
宴会结束后,周晓萱婉拒了父亲的晚餐邀请,独自回到公寓。她脱下高跟鞋,倒在沙发上,终于让忍了一天的泪水流下来。
够了,该放手了。她对自己说。
第二天,她订了回巴黎的机票。公司危机已经解除,父亲有了智远的支持,不再需要她了。是时候回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彻底忘记程远。
出发前一天,周晓萱接到李梦的电话。
你必须来见我,就现在。李梦的声音异常严肃。
一小时后,周晓萱坐在李梦家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的咖啡。
我见到程远了。李梦直截了当地说。
周晓萱的手一抖,咖啡溅出几滴：什么为什么
我受不了看你这么痛苦。李梦抓住她的手,我把真相告诉他了。
周晓萱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你答应过我的！
他有权知道！李梦也站了起来,你知道他听完后什么反应吗那个在商场上以冷静著称的程总,当场红了眼眶！
周晓萱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不,不...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真的认为他会娶一个不爱的人吗李梦反问,七年了,他办公室里还放着你们一起做的模型；他创立的公司叫'智远',取你们名字的谐音；他甚至资助了癌症研究基金会！这些巧合,你从来没想过吗
周晓萱呆住了,这些细节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中组合。
他现在在哪她颤抖着问。
去机场了。李梦看了看表,林妍今天回新加坡,他送她。
周晓萱的心沉了下去：看吧,他还是选择了...
不,你听我说完。李梦打断她,林妍主动取消了婚礼。她说从一开始就知道程远心里有别人,只是没想到故事这么曲折。
周晓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不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李梦拿出手机,打开一条短信,程远发来的：'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我等到十二点。如果她不来,我就知道答案了。'
周晓萱看着那条短信,泪水模糊了视线。老地方,他们都知道是哪里——大学后门的那家小面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的飞机是早上八点的...她喃喃道。
李梦夺过她的手机,快速操作着：改签了,现在你是下午三点的航班。明天上午,你必须去见他。
周晓萱整夜未眠。天蒙蒙亮时,她站在衣柜前,犹豫着该穿什么。最后,她选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就像大学时代常穿的那种。
九点三十分,她站在那家小面馆前。七年过去,店面装修过了,但招牌还是那个朴素的张记面馆。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面条的香味,醋的酸味,还有淡淡的葱花味。店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桌椅换了新的。
然后她看到了他。
程远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那个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位置。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就像大学时一样。桌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
周晓萱的腿像灌了铅,一步步走向他。程远抬起头,目光相遇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来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周晓萱在他对面坐下,发现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
李梦都告诉你了。她轻声说,不是问句。
程远点点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七年...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而我却...
不,是我的错。周晓萱摇头,我应该告诉你真相。
你怕我放弃梦想陪你治病。程远苦笑,你太了解我了,我确实会那么做。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搅动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面。
林妍她...周晓萱小心翼翼地问。
回新加坡了。程远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她说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有遗憾,给了我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推到周晓萱面前。上面是优雅的字迹：去找她吧,这次别再错过了。——林
周晓萱的眼泪落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
晓萱,程远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七年,我拼命工作,一方面是想证明给你看,另一方面...是想忘记你。但我失败了。
我以为你恨我。周晓萱哽咽着说。
我是恨过。程远承认,但更多的是不解。现在我明白了,你那时的残忍,其实是最大的温柔。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周晓萱透过泪眼看着他,这个她爱了整整九年的男人。岁月在他们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牛肉面都凉了。她最终说,嘴角微微上扬。
程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星星突然被点亮。他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碗新的牛肉面。
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放手。
5
走遍了她走过的路
机场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周晓萱看了看手表,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她坐在候机厅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登机牌。
昨天在小面馆的情景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程远温暖的手掌,他眼中闪烁的泪光,还有那碗已经凉了却依然美味的牛肉面。七年的分离,七年的误解,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程远的名字。周晓萱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到机场了吗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柔。
嗯,在候机了。周晓萱轻声回答,你那边忙完了
刚结束董事会。程远说,我告诉他们要休一个长假,老头子们差点跳起来。
周晓萱能想象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程总也会偷懒了
为了陪女朋友去巴黎,值得。程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登机前记得吃点东西,飞机餐太难吃了。
这个嘱咐让周晓萱心头一暖。大学时每次她赶早课不吃早饭,程远总会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面包和牛奶。
知道了,妈妈。她故意逗他。
电话那头传来程远的笑声,然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查了一下,你公寓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馆,晚上我们去那里吃饭
周晓萱惊讶于他的细心：你连这个都查好了
七年了,总得好好表现。程远半开玩笑地说,随即声音变得认真,晓萱,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任何事。
这句话戳中了周晓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广播在催登机了,巴黎见。
巴黎见。程远轻声回应。
挂断电话,周晓萱拎起随身行李向登机口走去。七年前,她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独自飞往巴黎；今天,虽然同样的航程,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戴高乐机场的出口处,周晓萱一眼就看到了程远。他穿着深灰色风衣,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看到她时,程远脸上绽放的笑容让周晓萱心跳加速。
航班准时,不错。程远接过她的行李,自然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你什么时候到的周晓萱问。
比你早两小时。程远揽着她的肩膀向出租车走去,正好有时间去酒店放行李,还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胸针——银质的蒲公英,栩栩如生。
路过橱窗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程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蒲公英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生命力顽强,风一吹就能飞向远方。
周晓萱小心地接过胸针,指尖微微发抖。这个比喻太贴切了,就像她这些年的人生。
帮我戴上她轻声请求。
程远小心翼翼地将胸针别在她的衣领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周晓萱喉咙发紧——有多少次她梦想着这样的场景,醒来却只有冰冷的现实。
出租车穿过巴黎繁华的街道,周晓萱靠在程远肩上,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七年分离带来的生疏感正在迅速消融,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饿了吗程远问,还是想先休息
有点饿。周晓萱承认,不过我更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让司机在一座小教堂前停下。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哥特式建筑,隐藏在巴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这是程远好奇地环顾四周。
周晓萱牵着他的手,推开沉重的木门：这里是我在巴黎最常来的地方。
教堂内部比外观宏伟得多,彩绘玻璃窗投射出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蜡烛和古老木头的气息。周晓萱领着程远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小祭坛前,点燃一支蜡烛。
每次化疗纪念日,我都会来这里点一支蜡烛。她轻声解释,感谢自己又活过一年,也祈祷...你在某个地方过得幸福。
程远的表情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现在我们可以一起点蜡烛了。
他们在教堂里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周晓萱带程远去了附近一家小咖啡馆。
我每次化疗后来这里喝热巧克力。她笑着说,医生说不健康,但我觉得活着的快乐更重要。
程远握住她的手：以后每次复查,我都陪你来喝热巧克力。
这个承诺让周晓萱眼眶发热。过去的七年里,每一次复查、每一次体检,她都是独自面对。现在终于有人会陪在她身边了。
巴黎的十天过得像梦一样美好。程远坚持要去看周晓萱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她租住的小公寓,工作的办公室,常去的超市,周末散步的公园。他像个贪婪的学生,急切地想了解她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你简直要把我的老底都翻出来了。周晓萱笑着抗议,一边带程远参观她曾经最爱的书店。
这是报复。程远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法语小说,你错过了我七年,我得补回来。
周晓萱注意到他拿的是《小王子》,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
大学时程远曾送给她一本中文版《小王子》,扉页上写着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玫瑰。
我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个细节。程远认真地说,将书放回架子上,包括你喝咖啡要加两块糖,看书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还有...
他突然停下,表情变得严肃：晓萱
周晓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书店的玻璃窗反射出她苍白的脸色。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下意识抓住书架稳住身体。
没事,可能只是时差...她试图掩饰,但程远已经扶住她。
我们回酒店。他的声音不容拒绝,现在。
回到酒店后,周晓萱想休息一会儿就好,但程远坚持叫了医生。检查结果并不乐观——血液检测有几项指标异常,医生建议回国后立即做全面检查。
可能是复发。医生走后,周晓萱平静地说出两人都害怕的可能性,乳腺癌治疗后五年内复发率不低。
程远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明天我们就回国,找最好的专家。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周晓萱突然感到一阵心疼。七年前她就是为了不让程远经历这种痛苦才选择离开,现在命运似乎又要重演。
程远,她轻声说,如果真的是复发...
不许说如果。程远打断她,声音坚定,现在的医疗水平比七年前进步太多了。而且这次我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
他俯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别再想着推开我,周晓萱。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承担。这是承诺,不是选择。
周晓萱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七年前她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决定,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爱不是独自承担,而是相互扶持。
北京协和医院的走廊上,程远紧握着周晓萱的手等待检查结果。过去三天,他们做完了所有必要的检查,今天是听取专家会诊结论的日子。
紧张吗程远轻声问。
周晓萱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不过比起七年前第一次确诊时好多了。
程远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记得我们大学时那个约定吗无论多难的问题,一起面对总能解决。
周晓萱微笑起来。那是大二期末考试前,他们被一道物理题难住,熬到凌晨两点才解出来。程远当时说：看吧,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诊室的门开了,李教授——国内顶尖的肿瘤专家——招呼他们进去。
好消息。李教授的开场白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不是复发。
程远的手一下握紧了,周晓萱感到一阵眩晕般的释然。
但是,李教授继续道,化疗和放疗对周小姐的身体造成了长期影响,免疫力比常人低,需要特别注意。我建议每三个月做一次全面检查。
程远认真地记下所有注意事项,问题专业得让李教授都露出赞许的目光。离开医院时,北京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听到了吗不是复发。程远在停车场抱住周晓萱,声音有些哽咽,你甩不掉我了。
周晓萱笑着回抱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林妍,正站在一辆出租车旁,似乎刚下飞机。
那是...林妍她不确定地问。
程远转头,确实看到了他的前未婚妻。林妍也注意到了他们,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我刚好回国办事。林妍解释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晓萱惊讶于她知道自己的情况,随即明白程远一定告诉了她。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程远和林妍之间显然保持着健康的友谊。
不是复发。程远回答,手自然地搭在周晓萱肩上,谢谢关心。
林妍露出真诚的微笑：太好了。她看了看手表,我得赶去开会了。晓萱,保重身体。
她转身要走,周晓萱突然叫住她：林小姐...谢谢你。
林妍回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用谢我。爱情本来就不该将就。她对程远眨眨眼,好好对她。
看着林妍离去的背影,周晓萱感慨万分：她真是个特别的人。
是啊。程远赞同道,不过没有你特别。
他拉起周晓萱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远带周晓萱来到了智远科技的新办公楼。不同于常见的冷冰冰的写字楼,这座建筑充满了设计感,中庭甚至有个小型花园。
这是我们的新总部,下个月正式启用。程远自豪地介绍,我参与设计了每一个细节。
他带着周晓萱乘电梯直达顶层,推开一扇磨砂玻璃门：这是你的办公室。
周晓萱惊讶地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空间：落地窗俯瞰整个北京城,简约现代的办公家具,墙上还预留了挂画的位置。
我的办公室她不确定地重复。
程远从背后环住她：智远科技新任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的办公室。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周晓萱转过身,面对着他：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了。程远捧起她的脸,我们错过了七年,我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变老。当然,他笑着补充,前提是你愿意。
周晓萱环顾这个充满可能性的空间,想象着自己在这里工作的场景。与程远并肩作战,将他们的智慧和才华投入到共同的事业中——这比任何浪漫的承诺都更让她心动。
我得先跟爸爸商量。她认真地说,周氏和智远的合作项目还需要人跟进。
程远点点头：当然,我们可以设计一个过渡期。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让团队做的方案,整合周氏资源与智远技术的详细计划。
周晓萱翻开文件,被里面详实的数据和分析震惊了。程远不仅考虑到了商业利益,还特别关注了周氏老员工的安置问题。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她抬头问。
在巴黎的时候,每晚等你睡着后。程远笑着承认,我知道你对周氏有感情,不可能完全放手。
周晓萱放下文件,走向窗边。夕阳西下,北京城渐渐亮起万家灯火。七年前,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支离破碎；今天,站在这个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高度,她看到了无限可能。
有一个条件。她最终说。
程远挑眉：什么条件
每周至少一次,我们要去那家小面馆吃牛肉面。周晓萱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程远大步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成交,副总裁女士。
在落地窗前,他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身后办公室的门上,崭新的名牌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周晓萱
副总裁。
远处,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如同他们重新点亮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