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未完待续的夏天 > 第一章


林小满第一次见到陈默,是在大学图书馆三楼的文学区。

那是五月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木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最上层那本《海子的诗》,却怎么也差了一截。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去找管理员帮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头顶越过,轻松地取下了那本书。

是这本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林小满转身,看见一个高她半个头的男生站在那里,逆光中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谢谢。林小满接过书,这才看清他的样子——干净利落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能把人吸进去的星空。

你也喜欢海子男生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林小满点点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谁不喜欢呢

男生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是建筑系的陈默,大三。

中文系林小满,大一新生。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刻意,又赶紧放下手。

陈默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停留了一秒,然后指了指她怀里的书:那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我找了好久。

当然可以。林小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明明是为了这本书才费劲踮脚的。

陈默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说:要不这样,我们一起看那边有张空桌子。

就这样,他们并肩坐在图书馆的角落,共读一本诗集。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书页上,也落在陈默的侧脸上。林小满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随着阅读的节奏轻轻颤动。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陈默突然问道,眼睛却没离开书页。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我不知道。

陈默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我以前也不信。

林小满感到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看书,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陈默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那天之后,他们经常偶遇在图书馆。有时候是陈默先到,给她留好位置;有时候是林小满提前占座,放一杯咖啡在对面。他们聊文学,聊建筑,聊各自喜欢的音乐和电影,聊到图书馆闭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六月的一个雨夜,林小满在图书馆门口等雨停。陈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撑着一把黑色大伞。

送你回宿舍他问得随意,眼神却无比认真。

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心跳的节奏。林小满躲在伞下,与陈默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手臂。

小心!陈默突然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一带。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的水花打在刚才她站的位置上。

林小满僵在原地,陈默的手还搭在她肩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林小满,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可以吻你吗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大到林小满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她微微点头的瞬间,陈默的唇已经覆了上来。那是一个带着雨汽和咖啡香的吻,温柔而克制,却让林小满的世界天旋地转。

做我女朋友吧。分开时,陈默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

林小满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再次吻了上去。

恋爱后的日子像被撒了糖霜的柠檬片,酸甜交织,闪闪发亮。

陈默会在林小满早课时送来热腾腾的豆浆和包子;林小满则会熬夜陪陈默赶建筑模型,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会趴在桌子上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陈默的外套。

他们最喜欢去学校后山的小湖边。陈默会带着素描本画设计图,林小满则靠在他肩头看书。有时候陈默会突然放下笔,把林小满拉起来跳舞——没有音乐,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们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

我将来要为你设计一座房子,陈默曾经这样说,有大大的落地窗,阳光可以洒满每个角落;还要有一个花园,种满你喜欢的向日葵。

林小满笑着摇头:我不要房子。

那你要什么

一座图书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海边的图书馆,有大大的窗户,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听海浪的声音。

陈默认真地点头:好,那就海边图书馆。我会设计世界上最美的海边图书馆给你。

七月,陈默带林小满去了他的家乡,一个靠海的小镇。他们住在陈默家的老房子里,每天清晨被海鸥的叫声唤醒。

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陈默指着海边一块突出的礁石说,坐在这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林小满想象着少年陈默独自坐在礁石上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以后我陪你一起看。

陈默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那天傍晚,他们在沙滩上生起篝火。陈默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吉他,轻轻弹唱起来。他的嗓音不算特别好,但胜在真诚。唱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不是求婚,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简单的银质戒指,但我想和你交换承诺。

林小满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伸出手,让陈默为她戴上戒指,然后也为他戴上另一枚。

我承诺,陈默看着她的眼睛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爱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林小满吻了吻他的戒指:我承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回来。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沙滩上融为一体,海浪声是最好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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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陈默开始频繁地头痛。

起初他并不在意,以为只是熬夜赶设计图的缘故。但疼痛越来越剧烈,有时候甚至会让他眼前发黑。他偷偷去了校医院,医生建议他去大医院做详细检查。

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天晚上,林小满靠在陈默怀里问道。他们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看星星,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没什么,就是在想毕业设计的事。陈默揉了揉太阳穴,那里正一跳一跳地疼。

林小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又头疼了

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陈默轻描淡写地说,却悄悄把口袋里医生开的止痛药往里塞了塞。

第二天,林小满在陈默的素描本里发现了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上面写着建议进一步做MRI检查。她心里一沉,立刻给陈默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直到晚上,陈默才出现在她宿舍楼下。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这是什么林小满直接拿出那张检查单。

陈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恢复平静:只是例行检查,别担心。

陈默,不要骗我。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抖。

陈默叹了口气,把她拉进怀里: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偏头痛,医生建议做个详细检查排除一下其他可能性。

林小满抬头看他:你保证

我保证。陈默吻了吻她的额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一周后,陈默去做了MRI检查。等待结果的那几天,他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加体贴。他会突然出现在林小满的教室门口接她下课,会记得她随口提过想吃的甜品,会在深夜发消息说突然很想你。

林小满隐约感到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直到那天下午,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林小满吗我是陈默的朋友李明,他在医院...情况不太好,你能来一下吗

林小满赶到医院时,陈默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医生正在和李明说话,表情凝重。

你是陈默的家属医生看到林小满,问道。

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了林小满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医生看了看李明,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才开口:陈默同学晕倒在校园里,被送来做检查。根据MRI结果,他脑部有一个肿瘤,位置很不好...

后面的话林小满几乎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她机械地重复着医生的话:肿瘤什么肿瘤

胶质母细胞瘤,四级。医生的声音冷静而残酷,已经相当大了,压迫了周围的神经组织。这就是他近期头痛和今天晕倒的原因。

能...能治好吗林小满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发白。

医生沉默了片刻: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这种肿瘤...恶性程度很高。即使手术加放化疗,预后也不乐观。

他还有多少时间李明替已经说不出话的林小满问道。

如果不治疗,可能三到六个月;积极治疗的话,也许能延长到一年左右。医生顿了顿,但生活质量会非常差。

林小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三到六个月一年这不可能。陈默才二十二岁,他们才刚刚开始计划未来...

他醒了吗他知道吗林小满艰难地问道。

医生摇摇头:还没醒。至于告知病情...这要看患者本人的意愿和家属的决定。

我是他女朋友,我想先和他谈谈。林小满说。

医生点点头离开了。林小满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沉睡的陈默,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健康,怎么可能...

李明拍了拍她的肩膀:陈默之前就有些怀疑了,他查过资料。我猜他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告诉任何人。

林小满想起最近陈默反常的体贴和那些深夜的突然很想你,心如刀绞。他一直在独自承受这一切。

陈默醒来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林小满。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发亮。陈默想伸手擦掉那滴泪,却发现自己手上插着输液管。

这个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林小满。她猛地抬起头,看到陈默清醒的眼睛,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她握住陈默的手,声音哽咽。

陈默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你...都知道了

林小满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我不想让你担心。陈默轻声说,而且...我本来打算等确诊后再说的。

医生说可以手术,可以治疗...林小满急切地说。

小满,陈默打断她,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知道这是什么病。我查过资料,知道预后如何。

林小满摇头:不,医学总有奇迹,你还这么年轻...

正因为年轻,我才想清醒地做决定。陈默艰难地坐起来一点,我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无效的治疗上。我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能多久是多久。

林小满再也控制不住,扑进陈默怀里放声大哭。陈默轻抚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别哭,他轻声说,我们还有时间。

第二天,陈默的父母从家乡赶来。在医生办公室的长谈后,他们红着眼睛出来,尊重了陈默的选择——只进行缓解症状的治疗,不做激进的手术和化疗。

林小满无法接受这个决定,她上网查遍了所有相关资料,联系了国内外的专家,甚至想卖掉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钱送陈默去国外治疗。但每一个医生给出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太晚了,位置太差,预后极不乐观。

至少试一试啊!林小满在病房外崩溃地对陈默的父母喊道,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陈默的母亲抱住她:孩子,我们比你更想救他。但默儿说得对,与其让他在痛苦的治疗中度过最后的时间,不如...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林小满滑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命运的无情和人类的渺小。那些与陈默一起规划的未来——海边的图书馆,种满向日葵的花园,清晨被阳光叫醒的卧室——全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

陈默出院后,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除了每天要吃几种药,偶尔会突然头痛外,他依然能走路、吃饭、画画,甚至还能去学校完成他的毕业设计。

但林小满知道变化正在发生。有时候陈默会突然忘记刚才说过的话;有时候他会对着空气发呆很久;最可怕的是那些癫痫小发作,几秒钟的意识丧失后,陈默会困惑地看着四周,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九月的一个下午,林小满陪陈默去复诊。医生看着最新的MRI结果,眉头越皱越紧。

肿瘤生长速度比预期的快,医生最终说道,已经开始压迫运动神经区。接下来可能会出现肢体无力、行动困难的情况。

陈默平静地点点头:我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犹豫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可能不到三个月了。

走出诊室,林小满的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陈默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心情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给她买了一个棉花糖。

别这副表情,陈默把棉花糖递给她,微笑着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得抓紧时间了。

抓紧时间做什么林小满机械地接过棉花糖,却完全没有食欲。

做所有我们想做的事啊。陈默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去旅行,去看海,去完成我的毕业设计...还有,爱你,尽可能多地爱你。

林小满的眼泪落在棉花糖上,融化了小小的一块。

十月底,陈默的病情急转直下。

他的右腿开始无力,走路需要拄拐杖;头痛发作越来越频繁,止痛药的剂量不断增加;最糟糕的是,他开始出现短暂的意识混乱,有时候会认不出身边的人。

林小满请了长假,几乎住在了陈默家里。她帮他洗澡、喂饭、按摩疼痛的肢体,夜里他痛得睡不着时,她就整夜整夜地给他读书。

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一,下起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林小满推着轮椅上的陈默在小区里看雪。陈默已经很瘦了,宽大的羽绒服裹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小满,陈默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清晰,我们分手吧。

林小满僵在原地:...什么

分手吧。陈默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的雪地上,我不想你看着我一点点死去。这对你太残忍了。

林小满蹲下来,强迫陈默看着自己的眼睛:不,你不能这样。你承诺过的,记得吗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爱我,直到最后一刻。

那是我自私。陈默的眼里含着泪,我不想放手,但我必须...我不想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记住那个在图书馆帮你拿书的陈默,记住那个在海边弹吉他的陈默,但不要记住这个...这个连上厕所都需要帮助的陈默。

林小满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我不会走的。我也承诺过,记得吗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回来。

但我回不来了,小满。陈默终于哭了出来,我再也不会好了。每一天我都在变得更糟,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不能也让你经历这些。

那场谈话最终以陈默的情绪崩溃和剧烈头痛结束。医生不得不给他注射镇静剂让他休息。林小满守在床边,看着药物作用下陈默平静下来的面容,心如刀割。

她知道陈默提出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了。他不想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想在她心中保留最美好的形象。但陈默不明白的是,对林小满来说,无论什么样的他,都是她深爱的陈默。

第二天,陈默醒来后变得异常冷漠。他拒绝和林小满说话,甚至当着她面把他们的合照从墙上取下来。林小满端来的饭,他一口不吃;她试图帮他按摩疼痛的腿,他躲开她的手。

走吧,陈默背对着她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林小满站在床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知道陈默是在用这种方式逼她离开,用自己的残忍保护她免受更大的伤害。但理解不代表不痛苦。

好,她最终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走。但你要知道,我会一直等你。无论多久。

陈默没有回头,但林小满看到他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走出陈默家的大门,林小满蹲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雪花落在她的头发和肩膀上,很快融化不见,就像她和陈默的爱情,美好却短暂。

十二月初,林小满接到了李明的电话。

陈默住院了,李明的声音很沉重,医生说...可能就是这几天了。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林小满赶到医院时,几乎认不出病床上的陈默。他瘦得脱了形,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但看到林小满的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来了。陈默微弱地说,嘴角努力上扬,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林小满握住他的手,发现那双手已经枯瘦如柴:我答应过会等你的。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护仪上的曲线剧烈波动。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检查,示意林小满先出去。她在走廊上等了仿佛一个世纪,才被允许再次进入。

时间不多了,医生低声告诉她,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林小满回到床边,陈默的眼睛半闭着,呼吸浅而快。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陈默,我的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要为我设计一座海边图书馆。

陈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微弱地点点头。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床头的抽屉。林小满打开抽屉,里面是一叠设计图纸。最上面一张是一座美丽的玻璃建筑,面朝大海,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书架和阅读区上。图纸右下角写着给小满的海边图书馆——陈默最后的礼物。

林小满的眼泪落在图纸上,她小心地把它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把陈默的一部分永远留在心里。

漂亮吗陈默气若游丝地问。

美极了,林小满哽咽着说,就像你答应过的那样。

陈默满足地闭上眼睛:对不起...不能亲自建给你了...

没关系,林小满吻了吻他的额头,在我的梦里,它已经存在了。我们会在那里重逢,你等着我。

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窗外,今年的第二场雪开始飘落,洁白而安静,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林小满俯身,最后一次吻了陈默已经冰凉的唇,轻声说:晚安,我的爱。在海边图书馆等我。

多年后,已经成为知名作家的林小满出版了一本名为《未完的夏天》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关于海边图书馆的爱情故事。书的扉页上写着:给C.M.

——

你承诺的海边图书馆,我已在你家乡的海边建成。每年夏天,我都会在那里等你归来。

小说的结尾这样写道:

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里,就像夏天的阳光,炽热而短暂,却足以照亮你的一生。陈默就是我的夏天,虽然未完,却永远灿烂。